《大明:开局被徐家退婚,我炼化十万铁骑》 第1章 大明王朝 1 洪武二十三年的北平地带,是大明王朝北方的边陲区域。 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个小型集市,一位相貌堂堂、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正穿行其间。 他穿著简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成熟与干练。 当他路过一处售卖胭脂水粉的小摊时,停下了脚步。 这位青年朱雄向摊主招呼道:“大婶,我要一些胭脂水粉,多少钱?” 摊主是一位年长的大娘,笑著回应:“朱雄啊,又是为你那心上人买吧?你们真是天生一对,你可得早点把人家娶回家才是。” 大娘的话语充满了戏謔,却也不乏温馨。 作为本地居民,十六岁的朱雄早已熟悉这个集市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张面孔。 自九岁起他就生活在这里,邻里之间都很熟稔。 而他也凭藉自身的懂事早熟,贏得了不少好感。 对大娘的玩笑,朱雄毫不羞涩地回答:“那就谢谢大婶吉言,將来一定让锦儿做我的新娘。” 隨后,儘管大婶表示不要钱,朱雄还是坚持按老规矩支付了铜钱,並接过包好的胭脂水粉离开了。 目睹朱雄离去背影的大婶感嘆道:“真是一表人才的好孩子啊!只是他的祖母两年前过世了,不然能看到他们子孙满堂该多好。” 採购完毕后,朱雄怀揣著欣喜走向自己在集镇中的家。 这是一个经营著小酒铺的地方,这里原本属於祖母,而朱雄也一直將其看作重要的寄託。 回到家门前,熟悉的酒香扑鼻而来,他高声唤道:“锦儿,我回来啦!还给你带了好东西——最上等的胭脂水粉和葫芦。” 口中的“锦儿”是两年前提到的一名女孩徐锦儿,当年被朱雄从外面救回,从此两人相依为命,共同生活至今。 按照以往习惯,听到召唤的锦儿会立即兴奋地跑出来迎接,然而今天情况有所不同。 屋內的寂静引发朱雄疑惑:“锦儿不在?难道出去了吗?” 踏进屋內,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静坐冥想的女孩身影。 显然发生了某些变故,她连听到门响都没有抬头反应。 看到徐锦儿神情萎靡的模样,朱雄连忙靠近关心询问:“锦儿,今天怎么啦?为何愁眉苦脸的呢?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 闻听呼唤的徐锦儿渐渐清醒过来,脸上虽挤出了点笑容,却掩藏著复杂的思绪。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轻声应答道:“哥哥,我没事……只是我家里的亲人找到了我……” 得知此讯的朱雄反而更加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啊!终於能够闔家团圆了。” 话音刚落之际,他的心底其实泛起了某种不舍,却又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归属方向。 朱雄初次救起徐锦儿时,她仿若丧失记忆,对过往与家人之事只字不提。 儘管如此,朱雄依然能够察觉到她內心深处那份对家人的深深牵掛。 而今,她的家人终於寻来,朱雄又怎能不为她感到高兴呢?但看著朱雄展露的笑容,徐锦儿只是勉强地回应了一个淡淡的笑顏。“对了,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找的?我为何毫不知情?”朱雄忍不住开口问道。“就刚才。”徐锦儿轻声答道。“唉,还真是错过了。”朱雄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恍然大悟:难怪徐锦儿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寧,原来她担心的是一旦被接回家,就会不得不与自己分开。“雄哥哥……”忽然,徐锦儿站起身来,朝著朱雄走了过去,神色间满是复杂的情绪。“怎么了……”朱雄刚要柔声追问,却被徐锦儿踮起脚尖吻住了嘴唇。 一剎那间,朱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传遍全身。“雄哥哥,把我收下吧。”徐锦儿温言说道。 隨即,她主动推著朱雄朝房间內走去。 隨著时光缓缓流逝,白昼逐渐转入黑夜。 朱雄开设的酒坊竟关门歇业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一切才重归平静。 两人紧密相拥,早已毫无隔阂,仿佛彼此融为一体,甚至超越了普通的亲近。“雄哥哥,一直以来,你可曾问过我的家庭情况?今日,我可以告诉你吗?”朱雄温和发问。“我家住在都城。”徐锦儿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並且家中也算得上一方望族。” 听到这里,朱雄不由得有些惊讶:“那你为何独自跑到北方,还遭遇那般险境,险些丧生於野兽口中?” “姐姐嫁到了北平,我是专门去看望她的。”徐锦儿如实回答。 听闻此言,朱雄释然点头,早在初遇徐锦儿时便觉得她绝非凡品。 此刻,他又轻轻握住徐锦儿的小手:“锦儿,若是你回去后,我又怎能捨得放弃?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努力打下属於我们的基业,让你家里人对我另眼相看。 到时候,定会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 闻言,徐锦儿眼中泪光闪烁,却努力掩饰心中的悲哀。 显然,在这段幸福时光背后,仍然隱藏著难以言喻的秘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人再次相依相偎,共享难得的美好时刻。 稍后,经过简单的梳洗,他们方才慢慢起身。“锦儿,別太激动,躺下休息片刻。 我去厨房为你准备早饭。 对了,你家的人何时会到达啊?”朱雄笑容满面地说,“我还需精心筹备一番来迎接贵客,毕竟那是我的岳丈大人一家呢,怎可怠慢!” 说罢,他转身忙忙碌碌去了。 然而,徐锦儿那饱含怜惜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雄哥哥……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可是……父亲大限將至,作为女儿,我必须回去陪他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转瞬之间,太阳高悬中天。 不久,朱雄家门外已隱隱有人声传来。 几匹马驹伴隨著十余名隨从护送著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朱雄家门口。 只见他们个个身著绸缎,无一穿著粗糙布衣;人人都配刀掛剑,显然非等閒之辈,看这派头定是出自大家豪门。 他们一现身,这平静的小镇便瞬间热闹起来,眾人纷纷侧目,好奇地看著这一行不速之客。“看这些人的做派,分明是哪户高门大宅的人。 他们跑来找朱雄干什么?” “莫非朱雄结识了什么贵人?抑或是有什么远方亲戚登门?” “我也搞不清楚啊。” “听闻当年朱雄一家人逃荒,就只剩下他和老母相依为命,可从未听他说过还有什么亲戚呢!” “先等等瞧,至少目前来看,不像是来挑事的模样。” …… 镇上人们聚在一起,对朱家来访者的来意议论纷纷。 这个小镇上邻里乡亲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对於朱家情况自然是关心异常。“没我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十丈以內。” 马上一位中年汉子回头对手下吩咐道。“得令。” 这时朱雄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望著自家门外这群客人。“徐锦儿的娘家人到了。” “来了这么多人。” “请进,请进!”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中午一起用餐吧。” 朱雄笑容可掬地向客人寒暄问候。 现在徐锦儿已是自己的妻妾,对她的家人,自然该尽地主之谊表示欢迎。 然而马上的徐家客人看见朱雄时,眼神里毫不掩饰一股厌恶,为首的两个男子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微微摇头,但还是收敛住了那份轻蔑神色。“我们小妹在哪?”徐锦儿四哥语气生冷地问道。“锦儿,你家人到了。” 儘管朱雄注意到眼前这位骑马之人略带傲慢的眼神,不过想到徐锦儿也就不以为意,直接招呼起来。 回应之下, 徐锦儿带著一脸勉强与无奈走出屋外。“小妹,二哥跟四哥答应你的条件已做到。” “该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徐锦儿二哥语气温和了一些对著妹妹说道。“我知道。” 徐锦儿眼底儘是失落之色,回望了一眼朱雄,那目光充满著无尽不舍。 隨即,在两位兄长注视之下, 她突然朝朱雄怀中扑去,眼泪夺眶而出:“你……你怎么能就这样让我走……” 目睹如此场景, 徐锦儿两位兄长眉头紧皱,最终却没再说什么话。“哥哥,爹病危了,我非回去不可。 你要是去找我,只要见到你我必然立刻跟你离开,我会一直在家等著你的。” “记住,我不叫徐锦儿,我叫徐妙锦,请一定要找我啊。” 徐妙锦语气温婉。 听到这话, 朱雄却是一愣: “徐妙锦?徐达的小女儿!史上徐皇后的亲妹子?!” “这、这不是在耍我玩呢吧。” 朱雄熟知歷史,乍听此名震惊不已,早前就觉得徐锦儿出身不同凡响,可此刻更觉震惊:国公之女,尊贵至极的身份——这之间的差距宛如天上人间。 自己不过是开著个小酒馆的平凡商人,在这个时代商贾地位低贱,甚至被开国君主朱元璋所忌讳轻视。“小妹。” “说该说的都说了。” “咱们该回了。” “来人,请姑娘上车。” 徐妙锦的四哥转向徐妙锦吩咐了一句,隨即轻轻一挥手。 几位婢女隨即上前,来到徐妙锦身旁。“**,我们可以走了。”婢女恭敬地说道。“雄哥哥,你一定要来找我。”徐妙锦深情地望著朱雄,“我会一直等你。” 儘管心中满是震撼,但看著徐妙锦那不舍的目光和无声的期待,朱雄又怎能拒绝?他坚定地回应道:“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锦儿,你等我。” 在依依惜別中,徐妙锦一步一回头地跟隨婢女登上了马车。“先送**离开吧。”徐家四哥对著手下命令道。 隨后他向二哥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轻拍手掌。 顿时,一群徐家的僕从將后面的马车尽数牵了过来。“从小妹口中,我知道了两年前的事情。 无论如何评价,你对她都有救命之恩,我徐家绝不会亏待恩人。 这里有三百匹优质丝绸和一千两金子,足够你一生富贵无忧。 这算是对你救小妹的感激。”徐膺绪直视朱雄道。“还请两位收回吧,我救锦儿並非为了这些回报。”朱雄连忙摇手婉拒。“年轻人,废话就不多说了。”一位男子开口。“你这也太不懂得识趣了。”另一个人补充道。“或许锦儿对你存有好感,但这不过是你的幻想罢了。 你只是一介商人,而我家小妹的身份远非你可以攀附。 劝你最好断绝这样的念头。” “收下这些礼物,並且与锦儿划清一切界限。” “言至此止,我也懒得多讲什么。 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徐增寿冷漠地表达了他的意见。 他注视朱雄的眼神中带著不屑,实际上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正眼看待过对方。 商人地位卑微,在大明朝甚至不及农夫。 然而他是国公之子,高贵显赫的身份让他对朱雄充满鄙夷。 他深知朱雄对自己妹妹怀有不该有的想法,这是决不能接受的行为。 徐家绝不容许这种攀附之心。“如果你们如此认为,那就请回吧。” “锦儿,我绝不会轻易放手。” “把你们的东西拿走,滚吧。”听了徐增寿的话后,朱雄忍无可忍,愤怒地喝道。“你以为你是谁,胆敢如此囂张。”徐增寿皱起眉头,突然拔出腰间的剑,指向朱雄。“四弟。” “停下。”徐膺绪连忙拦住了衝动的弟弟。“二哥,这傢伙实在太过不知好歹。” “区区商人竟也想凭藉施恩占上风,妄图接近我们徐家,真以为我们会买帐?”徐增寿愤恨地质问。“四弟,退到一旁。”徐膺绪严声命令。 儘管他也同样看不上朱雄,但他比四弟更为稳重老练。 眼前这人毕竟救了他的妹妹,如果现在贸然动手,被他人看见传播出去,徐家顏面何存?於是徐膺绪也只能强行压住怒气,让四弟停下动作。 不过徐增寿仍然紧盯著朱雄不肯善罢甘休。 徐膺绪翻身下马,走到朱雄跟前。 他虽然身形比朱雄矮些,却透著一股凌人的威势,双目锐利如剑直射朱雄。 …… “你就是朱雄吧?” “青年人之间互相有好感也属正常,没什么特別。” “但是若因身份悬殊却依然执迷不悟,借恩情强求高位,那就是自作聪明,自取灭亡!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徐膺绪冰冷的话语里蕴藏著威胁的气息,尤其是在最后两句加重了语气。“你想用言语来胁迫我吗?”朱雄眉头紧锁,脸色也隨之沉了下来。“说不说得上威胁,全看你接下来的反应如何决定。” “归根到底,今日一別便是你我最后一面,我不希望將来再看见你出现在妙锦面前,这算是我对你的最后警告。” 第2章 绝不收回 2 “此外,这些物件,既然我们徐家送出,便绝不收回。” “至於你打算如何处置,那是你的自由。” “行了。” “我不想再多言。” “只愿你能深思熟虑,莫要逼我们徐家去做那些不愿为之的事情。”徐膺绪低声缓语地说道。 话毕,也不待朱雄开口,徐膺绪转过身去,利落上马,对眾人高呼:“走!” 徐增寿仅冷冷扫了朱雄一眼,掉转马头便扬长而去。 片刻之间。 徐家眾人在朱雄充满愤怒与不甘的目光下,迅速撤离,唯有那几车准备用以断绝徐妙锦姻缘的所谓的馈赠之礼留在原地。 朱雄攥紧双拳,双眼通红,心中满溢屈辱,目送著徐家人一一远去。 但! 他也只是无能为力。 不论心中多么愤懣,他也做不了什么。 於这个世界,他孤身一人,力量微薄,別说如徐家这般国公级別的世家豪族,即便是小镇里的小家族,他也无从抗衡。“他所言非虚,我,终不过是一介商贾,而且还是最低贱的那种。”朱雄攥紧拳头,眼神空洞地自言自语。 何谈屈辱? 又怎诉不甘? 他究竟能做什么? 方才徐膺绪那言语之中隱隱的威胁,他又怎会听不出个所以然? “小朱啊,刚才那些人可都是锦儿的娘家人吧?看他们的架势像是大族啊,这送到的东西该是嫁妆不成?” “哈哈,朱兄弟恭喜啊,看起来咱们快要有喜酒喝了。” “恭喜。” …… 徐家一行刚刚离开,周围的乡邻便纷纷围上前来,连连向朱雄恭贺不已。 然而。 他们並未多留意朱雄此刻的脸色。“诸位邻里,抱歉了。” “今日酒馆暂停营业。” 朱雄望著周围关切的目光,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隨后木訥地迈步回家,径直將门闔上。 屋外那些马车连同其上的財物,在此刻的他眼里毫无意义。 朱雄的心绪已然彻底紊乱。“小子啊,这许多的嫁妆怎么还不搬进去呀。” “这里面东西怕是有不少价值呢,你要好好看著才对。” 有热心的老者出声提醒道。 可屋內並无任何回应。“看样子小朱是遇到了些事。” “难不成这些不是嫁妆?或者是刚刚那伙人欺负了小朱?” “来,大家帮忙把这些马车安顿好,將上面的东西暂放侧房吧。” 热心老人再度喊道。“好。” “一起帮把手。” 周边乡邻们也接连上前相助,由此可见朱雄的这些左邻右舍都是一等一的好心肠之人。 屋里。 朱雄坐在预先布置好的饭桌前。 这张桌上虽不算满汉全席,却是朱雄精心筹备的一番心意,意在迎接锦儿的娘家人。 然而,现实却並非他的期望,或者说全然不过是他的美好臆想。“难怪锦儿知晓她家人找到她时会如此抗拒,难怪锦儿那么忧虑我的处境。 原来是她贵为开国国公之女,豪强大族之后,深知回到家中我们几乎便再无见面机会。 唉……我真是太愚蠢了。” “国公,豪族……立国功臣……” “这般身份背景,呵呵……果然是我妄想高攀不上啊…” “但是……” 朱雄眼眶泛红,目光骤然闪烁起倔强不甘:“即便我再如何不济,哪怕我真只是个商贾身份,在你们眼中只是卑微虫蚁,但我从未打算高攀你徐家……” 隨著时间一点一滴流过。 朱雄整个人沉浸在纷繁杂乱的思绪之中无法自拔。 转眼间。 一天一夜飞速度过。 东方刚破晓。 砰砰砰。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击声。“少爷,你可是在屋里呢?” “快把门打开呀,是林伯我啊。”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老迈的中年男人声音。 外面,站著一位穿著朴素布衣,相貌普通的男子,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 此刻,他正在焦虑地敲著门。“看样子村民们说的没错,少爷似乎真的碰上麻烦了。” “唉,我才刚离开没几天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林伯满心忧虑地想著。 就在他打算再度敲门时, 门“咔吱”一声慢慢打开。 呈现在眼前的是朱雄平静走出的身影,他的目光之中透著一丝无法言说的自信。 仿佛这过去的一天一夜让他重拾了自我,摆脱了徐家人带给他的耻辱。“林伯,欢迎回来。” …… “林伯,欢迎回来。”朱雄脸上微微浮现笑容看著来者。“少爷,你没事吧?” “我听乡亲们讲你有麻烦事了?还涉及锦儿?”林伯满脸关切地望著朱雄。 倘若说过去的六年时间朱雄一直与自己的祖母相濡以沫的话,那么林伯无疑是祖母留给他的最后一位亲人。 林伯实际上是祖母认下的小弟,曾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在朱雄幼年时除了祖母就是最在乎他的人。 自祖母离世后,朱雄继承了小酒馆的经营,负责每日酿酒的事务,而林伯则帮著他处理一切琐碎杂务——买粮食、购置各类用具。 这几日林伯外出正是为了採购酿酒所需的材料。“没关係。” “锦儿被她家里人接走了。”朱雄语气温和地说明道。 经歷一整夜之后,朱雄想明白了许多,也不想再让林伯为他忧心忡忡。 要是林伯知道锦儿的真实身世,了解到自己遭受徐家人的羞辱,他肯定还会更为担心。“原来是这件事啊,唉,我知您与锦儿姑娘感情深厚。 不过既然她家里来接也挺好。”林伯感慨了一句又接著说: “这两三年来,你和锦儿的亲密我一直看在眼里。 放心吧少爷,待锦儿安顿好写信过来告知消息,我会为您提亲的,决不让锦儿离开您的身边。”林伯笑呵呵地说著。 清楚了锦儿被带回的事实,林伯似乎领悟到自己少爷为何如此鬱鬱寡欢。“林伯,你远行初返,请先歇息一阵子吧。” “我要去拜祭祖母一下。” 朱雄简单交代过后转身向外走去。“哎,少爷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呢,与锦儿相伴整整两年了,不舍也在情理之中啊。”林伯轻声嘆息著。 但当他余光瞥见旁边房里堆置著不少盒子和数架马车时,不禁疑惑起来:“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呀?” 於是便走近前查看。 城外的一处小山坡上。 朱雄独自跪在一抔孤冢之前。 这个墓碑只是简单地刻写著:“祖母马氏之墓孙朱雄立。” 朱雄目不转睛地看著木碑,双膝跪地对著它默默述说著,似乎在跟自己的祖母对话: “祖母,我下定了一个决心,我要从军去了。” “虽然这样或许违背了您临终前所期望於我的承诺——只愿我能够安稳地在这个镇子里结婚成家,度过这一生。 可是如今我已经別无选择了。” “祖母,您知道吗?” “自从您离去以后,我救了一个女孩子回来,她名叫徐妙锦。 这两年间,她始终陪伴在我的身旁,彼此间也都互生情愫。 原以为此生便能和她在小镇一起养育儿女,共度一生了。” “可是啊,我想得太美好了。 锦儿並非普通人家的女孩,她是出自开国功臣之家啊。 昨日她的家人来了,把她领回去了。 而她的那些亲人对我百般凌辱,禁止我和锦儿再次往来。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我与锦儿有了那种关係,可能也就不会再去打扰她的人生了吧。” “可是,祖母,既然我和锦儿已是真正的夫妻关係,我要是就这么放手放弃她,我又何异於禽兽?” “我现在无名无望,仅仅是个商户,而且是这世间最不受尊重的商户。 我不能涉足仕途,也无缘科举功名。 即便我富可敌国,国公府那种高高在上的家族也不会將我放在眼里。 如今,若想改变这种商人的身份,唯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入伍参军。 只有在军中建立功勋,贏得战功,晋升军职,我才有资格去迎娶锦儿。” “所以……还请祖母原谅我。” “倘若我失败了,我的尸骨埋在祖母身边,生生世世陪伴守护您,回报您的养育之恩。 如果成功了,我会带著锦儿来到祖母坟前叩拜谢恩。” “希望祖母在天之灵能庇护我。” 说完这些话后,朱雄朝祖母的坟墓郑重三拜,目光之中透露著坚决,还有对祖母深深的愧疚。 实际上,朱雄並不是纯粹属於这个时代的人。 他的灵魂来自於一千多年之后的未来,在这个世界上,他重生回到自己八岁的身体里。 等他恢復意识时,正处在一场流离失所的大灾难之中。 当时身旁只有祖母和林伯陪著,祖母带著他一路从南方迁往北方逃难,最后在一个北平辖下的小镇安顿下来。 至於他八岁以前的记忆,仿佛被彻底清空了一般。 直到他重生后,他又成为一个崭新的存在。“系统。” “接受任务。” “我要从军。” 在三拜完后,朱雄坚定地站起身来,並喃喃说道。 隨后,一声提示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宿主已领取新手任务:参军,完成后获得奖励为数据化体质,通过杀敌积累经验值,进而升级变强。” “发布新任务:进入军队成为正式明军成员,完成后激活高级系统模板,包括武功、术法等一系列能力提升。”电子音在耳旁迴荡。 …… 回到家时,夜幕已经降临。 刚一进门,就看到林伯焦急地等候在屋檐下。 当他瞧见朱雄回来时,总算鬆了一口气。“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老僕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晚饭。”林伯满脸堆笑地说。“辛苦您了,林伯。”朱雄礼貌一笑,隨后跟著进了屋子。 两人坐下后,林伯憋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少爷,侧房那么多金银绸缎怎么回事?” 如果是小数目的话,他或许不会这么惊讶。 可他看到的东西著实震撼——整整一千两黄金,五千两白银,以及几百匹上等丝绸。 凭这笔巨款,他们在镇子上完全可以成为首富级人物。“那是锦儿家里给的。” “用来断绝我与锦儿的所有关联。” 朱雄语气平静地解释。“断绝少爷与锦儿之间的关联?” 林伯皱眉,“不妥,老奴这就把这些退回去!” “不必费心了。” 朱雄摆手,“对方绝对不会接受。 对他们来说,这只是施捨给我们这样的草民一点慰藉,好让天下人对徐家更加敬仰罢了。” 说到这里,他嗤笑了一声。 豪门与平民之间巨大的鸿沟让他深有感触。 短短一天的时间里,朱雄似乎已经明白世界的真諦:他渴求的安稳生活根本无法靠现在的地位得到,在这些大家族的眼中,不过就是一只螻蚁,隨时可以碾死。 之前离开的时候,那位徐家代表说的话可不是隨便说说的,那分明是一种生死相逼。 以朱雄如今区区一个商人之身,面对那样的豪族简直是如卵击石。 更何况是受到皇帝宠幸的国公府。 听到这里,林伯神情古怪地望著少爷。 虽然眼前这个人依然是朱雄的模样,但他却感觉完全变了,不再是过去那个充满阳光气息的少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理性的气质。 昨天发生的那些事似乎使朱雄彻底看清事实本质。“林伯。” “我决定做一件事。” 朱雄抬起头,望向林伯,问道:“什么决定?”林伯心中顿生不安。“这一个月,官府到处募兵,准备进攻北元,我打算参军。”朱雄平静地说道。“什么?”林伯倏地站起来,惊恐地看著朱雄,“参军?不行!绝对不行!当了兵上战场,几乎就是把命搭进去。 我已答应过你祖母照顾你,绝不能让你去送死!”林伯脸色陡然苍白。“接管酒馆后,我们商贾的身份已登记在案,朝廷规定商贾最为卑贱,不得穿华服、考功名,一切提升地位的路都被堵死,唯有通过战场、参军才能改变。” “这是改变阶层唯一的途径。”朱雄补充道,“林伯,虽然战场危险,可我別无选择。” “人活一世,总要有所追求。”朱雄轻声说著,语气中带著不可动摇的坚定。“少爷,你真的决定了吗?”林伯欲言又止。 朱雄重重地点点头。“唉,好吧。”林伯长长嘆息,“少爷不管做什么,老奴都依你。”接著,朱雄叮嘱道:“林伯,好好看顾这个家,这是我的根,我希望將来某天能带锦儿回家,为你养老送终。” 第3章 决然离去 3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朱雄便起床走到堂屋,將一封信置於桌上,並带上些许碎银,决然离去。 而他没留意到的是,他刚离开,林伯就佇立屋前注视他的背影,手里拿著那封信。“少爷,请安心,老奴会看护好家园,等著您回来的那一天。”林伯颤声说著,然后打开了信。“林伯,我知道你担忧我会丧命沙场,我向你承诺,一定会活著回来。”信后附上改良的酒方,还写道:“这是我改良过的酒方,能使咱家的酒更好喝,也给林伯空閒时作为消遣吧。”署名为“侄朱雄留,勿念。” “少爷,您放心,林伯不会閒著。”林伯捏紧书信,目光坚定而含恨,“徐家不是因为少爷是商贾就欺辱您吗?老奴就用这商贾的身份,用您提供的酒方,打造出一个誉满天下的美酒品牌,即便倾尽后半生,也要让您富甲一方。 若是少爷不幸有事,老奴定让徐家付出代价,绝不罢休。” 在他看来,要不是徐家,少爷也不会走上这条以命相博的道路,这全是徐家之过。 县城募兵处,朱雄站在主官面前。 身后眾人排著队依次登记。“籍贯?”主官询问。“北平府安沙镇。”朱雄答。“年龄?” “16岁。” …… “行,符合徵兵年龄,请到一边等待,会有专人带你去军营测试。”主官安排妥当后又招呼下一位应募者。 朱雄走向旁侧等待。 …… “进了军营就能挑选系统模板,这或许关係到我未来的命运。”朱雄满心期待。 时间悄然流淌,应募之人陆续完成登记。 此时,一名身披战甲的將领走了过来,对主官说道:“今天是最后一天募兵,招募情况如何?” “回张將军……” “此次招募士兵的人数已经圆满达成,仅在北平府就募得兵卒八万之多,远远超出了原先设定的五万人目標。“募兵主官躬身答道。“甚好。” “八万人足以让我们筛选出精锐部队了。” “相信燕王听到这个消息也会非常高兴。” 张姓將军满意地点了点头。“来人!” “將新招募的士兵带往军营。”张姓將领大声下令。“是!” 眾多亲卫上前,开始引导数百名新兵前行。“听令,隨我们返回军营。”一位亲卫高声宣布。 朱雄心中暗自兴奋,“这一刻终於到了。” 隨著眾位亲卫引领,队伍到达了县城附近的临时军营,真正的大型军营位於十余里外的北平城內,毕竟整个北平府区域辽阔,横跨数百里。 就在朱雄跨进军营那一步,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检测宿主进入军营,开启模板选择功能。” 两种修炼途径展现在朱雄面前: “武者模版,强健体魄、凝聚真气,达到武道极致能够拳震山河、横扫千军; ”术士模板,开启心智修行、培育元气灵息,探寻长生之道,最终成就无上逍遥。” “宿主请作出选择。”系统等待著他的决定。 朱雄好奇询问:“那么这两条路有何具体差別?假如我选武者,是否同样可以实现长生的目標呢?” 回答简洁明確: “武者以强化身躯为主,术士著重掌握法术秘技。 一旦確认选项,后续奖励都將按照该方向倾斜分布。 若修为达到特定等级,武者也能够获得长生能力。” 得知真相后,朱雄內心涌起狂喜,“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力量啊。” 但隨即意识到战场实况残酷——对於不擅长体魄与力量战斗的术士来说,面对血淋漓生死较量无疑是致命风险。“既然这样......”他快速决断,“我决定选取武者模板。” 系统隨即响应,“宿主已选定成功,正式启动武者模版。” 一连串变化紧跟著发生:“模版激活成功,赋予宿主初始武者存储空间1立方; 授予黄阶基础內功心法,並提供增气丹一颗(食用可累积经验值100)。” 朱雄尝试意念沟通:“我要立即练习这门基本內功!” 反馈及时而来:“请求被接受。” 隨之而来的便是对基础內功修习方法的学习感悟。 很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能量流从体內生成,在其丹田处逐渐壮大起来。 他默念一句,手上便凭空出现那粒神奇药丸。 见四周无人关注,迅速服下了增气丹。 瞬间,一股澎湃力量注入经脉。 耳边迴荡著系统声音:“获得100经验值,恭喜主人成功升级!” 目前状態如下: -第一层级:黄阶 -属性提升完成提示完毕 与此同时,一种无形光辉短暂围绕朱雄身体闪过,就像他前世玩网路游戏升级场景再现般真实生动。 此时此刻,他不仅感受到丹田力量显著增加,就连四肢百骸都变得更加强大有劲。 此外还能详细了解到自己各项属性数据: -姓名:朱雄 -年龄:16岁 -等级:黄阶1级(即“后天境一重”) -已获技能:1级基础內功 -经验进度栏清晰標明下一关需200总经验才足够晋升下一阶段。 这时系统又给出新指示: -第一项任务:追求进步阶梯 -每次升迁都会匹配相应的奖赏回馈机制。 -新命令发布:斩敌获取功勋点 -杀敌量越多回报越丰厚;越高层次敌人消灭贡献更大. 朱雄凝神屏气回应召唤,“我会不断努力进取.“自信和坚定写满了这位年青人心头:“从今往后战场就是磨炼我的试金石。 看吧徐氏一族!“ 就在此时, “將军大人是否要著手测试环节?“ 其中一位护兵走到將军前面请求示下。 张將军应声表示赞成,並扫视全体待考新兵们一眼,准备实施初步筛选程序。“各位切莫以为完成了登记,就能直接成为我大明北平的精锐士兵。” “从军领取粮餉、为国家效命固然是荣耀之事,但上阵杀敌亦是本分。 这口饭可没那么容易吃到,它不是谁都能享用的。” “接下来你们要接受力量的考验,只有能在规定时间內举起点前方那石墩的人,才有资格加入燕王治下的北平军队。 如果做不到,就立刻回家,我北平军绝不招收孱弱之徒。” 张姓將军登上点將台,朝数百名刚刚登记过的应徵者大声宣布。 之所以在场人数不多,显然是早先到的一拨人已经完成考核——不合格者尽数遣返,而通过测试的人正被送往真正营伍之中。“这么大的石墩!至少有一百多斤重吧?” 眾人望著眼前摆放的十块巨石,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毕竟这个时代並非人人能够吃得好,更不必说个个健壮有力。 然而三息间举起这石墩绝非易事。 倒是朱雄心中默念,“正好藉机试一试自己的力气到了何种地步。” …… “依现有的行列顺序轮流测验!” 张姓將军高声道令。 隨即台下有十名亲兵上前站定,在十个石墩前严阵以待负责监督。 新兵一个个排著队轮番上前测验。 只见每人用尽全力抬起石墩尝试。 朱雄排在第五位,並未著急抢先,静待机会。“啊——!” 第一组的十位新兵使出浑身解数去搬动石墩,最终只三人面红耳赤勉强举了起来並默默记时,其余人在旁边咬牙较劲却终究无法达成目標。“过了三息。” 一声大喝后,“前三者通过,其他人离开军营各自回乡。” 一名亲卫朗声宣告结果。 失败的候选人心头充满了失落与不甘:“原本还以为可以从军求生路呢,现在看来想得太简单。” “北平军的餉银真不算少,只是可惜,无缘这份差事了。”一些遗憾的话语陆续传开。 而新一轮的新兵们陆续上阵,淘汰与晋级的消息交替传来。 不一时便轮到了朱雄。“可以开始了。” 面前的亲卫手指向巨大的石墩示意。 朱雄毫无迟疑,径直上前抓住石墩的把手。 稍一用力,那石墩竟如轻若无物般被他轻鬆单手提了起来。“嗯?这傢伙看起来並不十分魁梧,怎么会有这般蛮力?”点將台上的將领见状,双眉轻挑,心內惊异,“难道是幻觉?还是说……” “此人的体力究竟几何?”周围围观的新兵也忍不住投来讶异的目光。 朱雄暗暗思索,“我尚且没使出全部实力便轻易抬起这百斤石墩,看样子要是调动內力的话,我的极限恐怕在三百斤以上。” 隨即便隨意地双手高举石墩,稳稳维持过三息。 面前负责监督的亲卫都是一脸震惊:“將军,时间是否已经到了?” “哦……到了……你成功通过!” 亲卫慌忙应答。 朱雄礼貌道谢,这才轻轻放下石墩,並对將领拱手行礼。“等等!”张姓將领忽开口阻止。“请问將军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朱雄冷静回应。“適才你抬起这百斤重石墩时明显有所保留,我想知道你的真实力量是多少。”张姓將领满眼好奇地追问。“敢请教將军,在军队中若有更大的力气会分配到哪个兵种呢?”朱雄心思敏捷地反问道。“若是力量出色则分配至弓军担任射箭之职。”张姓將领並未迟疑回答。“弓军?” 朱雄暗自盘算片刻。 相比之下,进入弓军显然要比普通衝锋步卒更加安全一些,同时也能发挥自身优势。 虽然眼下自身力道惊人,可战场之上情况复杂,兵刃无眼,加之无数滚石、冷箭肆虐,更有火炮助威,绝非单凭体力能够抵御。 思及此处,朱雄毫不迟疑,將刚放下的石墩重新提起,又走到另一侧取起另一石墩,两手稳稳將两块巨石擎於半空。“將军,如此臂力可否符合弓军选拔標准?”他望向张姓將军问道。“你这小伙子倒真有几分实力。”將军夸奖一句后接著说道:“凭你的力量当然够格入选弓军。 不过本將现在能给你一个更好的选择,要不要加入我的亲卫队伍?” 周围士兵纷纷窃语:“这位將军一看便是身经百战之人,一个新兵就这般受其青睞纳入亲卫,这小子真是太幸运了。” “哎呀,这才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要是我也能有这样的力气就好了。 若能成为將军的亲卫,那简直是飞来横福啊。”眾人投去艷羡的目光。 然而朱雄拱手拜道:“多谢將军美意,在下却之不恭。 但我想加入弓军,投身杀敌的一线弓军。” “请求將军成全。”朱雄语气坚定。 听闻此言,张姓將领甚为惊讶,却未表现出不满。“別人对上战场都避之不及,你为何主动请缨呢?”將军盯著他追问原因。“原因简单至极。” “在下只想谋求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朱雄目光迎向张姓將领,透著不容置疑的决心。 听完,將军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点点头:“记录他的愿望:加入前线战斗的弓军队伍。”一旁侍卫隨即应命。 隨后將军问道:“还不知阁下芳名?” “朱雄。”答曰。“好,记住了。” 张姓將军补充说:“我北平军一向论功行赏,若真立得战功定当重用,拭目以待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 望著他的背影,一名亲卫略带惋惜地走到朱雄身边轻声道:“小兄弟,你还真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是深受燕王信赖的战將张辅啊。” 周围人也嘆息道: “这青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居然推辞掉这样的良机!要换了是我绝对乐开!” 儘管一片质疑,对於其他刚刚通过测试的新丁来说,这个拒绝无疑是令人费解且羡慕的事情。 但此时,朱雄心中盘算开了——“原来是他,张辅,靖难大將。”想起即將来临的时代转折点,“父亲是张玉的大將,若按原歷史轨跡,太子朱標不久病故,靖难战役开启。 如今我已置身其中。 若能一步步建功立业,將来必定位列权臣,到时候徐家还能小覷我么?必须抓住此良机,坚定参军之心。” 投靠其他藩王虽可能在边疆立下战功,但相较之下,朱棣麾下的燕军显然更加可靠。 朱雄心知肚明,歷史已然註定,未来大明的天下终归朱棣所有。 此外,追隨朱棣绝不会缺少战斗机会,每次击杀敌军都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因此,与这位战爭狂人同行无疑是最优之选。 第4章 亲卫 4 这才是掌握先机。“接下来继续进行考核,考核完毕后,凡合格者皆隨我们前往北平营地,新兵將歷经三个月集训,隨后编入各营就位。“一名亲卫高声宣告。 …… 大明王朝的京都——应天府。 宫中殿堂, 奉天殿內! 这威严宏伟之处堪称大明帝国最具肃穆感的所在。 殿中的龙椅之上,一位头戴龙冠、身披龙袍的中年男子正稳坐其中,目光锐利,即使沉默不语亦散发著震慑人心的强大杀意。 他正是建立这个伟大帝国的开国君主,后世称为明太祖的朱元璋。 而他同样是那个以一个瓷碗为起点,开创江山大业的传奇人物。“父皇。“ “胡惟庸一案如今已被刑部基本侦破清楚。“ “正如父皇所了解的情报所示,胡惟庸不仅专横跋扈,截留奏章掌控政务误导陛下您,更结聚大量贪腐大臣妄顾国法。“ “最要命的是他已经秘密与北方残元、倭国勾结,蓄意图谋造反。“ “与胡惟庸有所牵连的重要官员也不少,如陆仲亨、唐胜宗和费聚等人均深度涉入其中。“ “多年来父皇布局等待的最佳时机终於到来。“ 在台阶之下,穿著太子服饰的一名男子向朱元璋稟报导。 言辞间难掩怒火。“胡惟庸。“ “简直是个不知轻重的狗贼。“ “我忍耐他这么久,就是为了找到合適的机会。 谁曾想,他竟然胆敢造反!“ 朱元璋一声冷笑,眼中毫无遮掩地迸发出浓烈的杀机。“標儿啊,“ “这件事你去办吧,凡是与胡惟庸相关联的人等全部罪名判定后处理——斩首示眾。“朱元璋冷冷地指令。“父皇。“ “与胡惟庸相关的涉案人员数目不少,如果悉数惩治,人数恐將有两至三万人之多,如此这般全杀了是否……“ 朱標略显迟疑地说出担忧。“既然犯上作乱,岂能宽恕?“ “若是放任不管,叫天下人怎么看我大明朝纪纲何存?“ “我打算就借这场对胡惟庸党羽的严厉处决,来警告天下眾人:胆敢破坏国家秩序,必被斩草除根。“ 朱元璋面容凛冽地道,作为开国皇帝他曾歷经生死无数,区区两三人万根本不在话下,这次就是要借著血腥展现威慑力量给天下人看看。 “遵旨!“望著朱元璋不容置疑的决定,朱標也只能低头答应。“標儿,作为一个皇帝要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忽略,什么不能放过。 驾驭臣子的道理尤为重要。“ “你各个方面都不差,只是过於仁慈。“ 朱元璋带著教导意味说道,朱標是他最爱也是期望最高的儿子,因此总是给予比別人更多的关爱,並非只因为其身份为朱重八的儿子,更是为了这份传承。“儿臣谨遵教诲。“朱標弯腰行礼,郑重表示领会。“残元势力当年徐达將其打击得只剩余烬,可时至今日他们依旧肆意妄为,看起来是该彻底剷除之时了。“ “除了用对胡惟庸同党大开杀戒震撼全国之外,我们也要通过痛击残元再次向世人展示破坏我大明代价几何。“ “告诉四皇子,这么多年咱早已帮他做好充分准备,现在足够成熟,一旦粮食补给备好即刻发动军事行动直指北元剿灭殆尽。“ 朱元璋豪迈霸道地下令挥手宣布。 …… “儿臣受命,必將竭尽全力执行陛下諭旨。“朱標鞠躬敬诺,毅然回应。 他心里自然清楚,这是一个彻底清除北元余孽的大好机会,名正言顺。 身为太子与储君,朱標能够稳固地位並不仅仅是依赖朱重八的青睞。 他的气度和才华才是他能稳坐太子之位的关键。“皇上。” “国公府传来消息。” “魏国公病危。”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打扮的人迅速来到殿中,跪地稟报。“什么?”朱元璋猛然起身,离开了龙椅,神情里满是忧虑。“父皇,事情不能再拖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徐叔。”朱標的面容同样显得十分沉重。“毛驤。” “快安排车驾。” “赶紧……” 朱元璋大步迈下台阶,朝著眼前的锦衣卫说道。“遵命。”毛驤马上答应下来,旋即退出大殿去办理。 魏国公府邸內充满了低落的气息。 寢室內围了不少人,在那张床前,眾人面露哀伤,有人甚至早已泪流满面。“父亲。” “您要坚持住啊,您一定会有好转的。”“皇上马上就会来了。” “妹妹已经从北平出发了,一定要等她回来再见您一面啊。” “父亲……” 看到徐达虚弱得不像样,他的孩子们发出绝望痛哭。 也许对於整个国家的老百姓而言,若年迈亲人处於这种情况,都难免会这样崩溃吧。“参见皇上。” 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片高呼的声音。“兄弟,兄弟……” 朱元璋焦急万分地冲入房间,並不断呼唤著。 徐达是朱元璋极信任倚重之人,二人自小相识於乡里,爭霸天下之时徐更是其左膀右臂,没有徐达可能就没如今的朱元璋。 在他心里,视徐达为亲兄弟子。 歷史將其称为“布衣兄弟”,可见他们情谊深厚。“皇上……” 听到朱元璋的呼唤,原本合眼躺著的徐达缓缓睁开眼来,还试图起身相迎。“別动……別动。” 朱元璋连忙过去握住徐达的手掌,悲伤全写在脸上。“终於等到了陛下驾临。” “老臣……可以死而无憾了。”徐达努力笑了笑。“你怎么能在前面离我而去呢。” “你可是在秀英面前答应过要与我共存亡的啊,怎么……”朱元璋眼角湿润,哽咽地说著。 他確实决断凌厉,杀人无数,但其实內心重感情。 对於这位出身寒微的皇帝,徐达就是能共生死的弟兄。“陛下是真命天子,怎可与臣子共存亡?” “能有这最后一年陪伴陛下,老臣足矣。” “这一生歷经坎坷建立大明,老臣更感荣幸。” “可惜此去之后,这些不孝子女还得劳烦陛下多加关照……” 徐达痛苦地向朱元璋表达恳请之心。“你安心。” “你的孩子们,我必定照管。” 朱元璋泪盈双眼也郑重地点了点头。“真想再见识一次那只烤鹅的美味……可惜长女不在,若是她能回来,必然要做给大伙吃上一次的……好怀念那时啊……” “妙锦……妙锦啊……” 徐达转向最小的女儿。“孩子……爹一直最疼爱你。” “你曾经走失那两年,爹都快要急疯了。” “爹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遇到的事,要是想怎样选择生活路径那就去做,千万別被旁人的想法束缚。” “父亲始终都是支持你的后盾啊。” 徐达虚弱地说出对徐妙锦最后的嘱託。 听见这句话,徐膺绪与徐增寿兄弟二人的面色略有变动。“妙云……为父好想你……” 徐达最终仰天长嘆一句,隨著这声喊叫,他的眼神逐渐黯淡,双眼慢慢合上,生机全无。“父亲……” 哀伤的哭喊充斥著整个大殿。“秀英走了,我们的孙子也走了,现在连你也不在了……” 朱元璋语气滯涩地注视著面前的老友。 但最终,他缓缓站起。“传朕旨意。” “追封魏国公徐达为中山王,准其配享太庙,並设立功臣庙纪念。” “徐达长子徐辉祖承袭魏国公爵位。” 朱元璋努力压抑著心中的悲痛,大声说道: “標儿,” “替朕妥善办理徐叔叔的丧事吧。” “朕累了,想要回宫歇息了。” 朱元璋拖著疲惫的步伐离开,向著皇宫走去。 步入皇宫內,他来到了曾经皇后所居住的寢宫。 多年过去了,除朱元璋外再无他人踏足此处,然而宫室依旧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里在他的心里有著无法替代的地位,不能允许別人更改分毫。 站在寢宫前,朱元璋的思绪飘回到九年前的景象。“雄英,小兔崽子,是不是你偷偷在我鞋子里放了臭虫?” “今天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朱元璋气急败坏地怒骂,紧跟著一个年仅七岁的孩童奔跑。“奶奶,我爷爷疯了,他要打死你孙儿啊!”那个小孩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朝著寢宫奔去。 还没等跑进门口,一位宫中的贵妇缓步走出,瞧见那小男孩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隨即將其抱起,满是疼爱之情。 马皇后揽过幼年的朱雄英后,转眼看见追赶来的朱元璋便火冒三丈。“朱重八,你还有完没完?” “竟然如此嚇唬我的孙子?”她皱著眉头质问。“姐姐,你也该看看这个顽皮小子干的好事。” “他把臭虫放进我的鞋子,熏死了我!”朱元璋见状连忙缩头辩解道。“孩子贪玩罢了,你就別追著他打啦,我不许嚇到我的宝贝孙儿。” 马皇后紧紧抱住朱雄英。“嘿嘿,还是奶奶对我最好啦!”朱雄英笑嘻嘻地回应,还故意斜睨一眼站在旁边的爷爷,“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有奶奶庇护著呢!” “姐姐,这下又惯坏了。” “算了算了吧。”朱元璋只能无可奈何地低头认错。“这是我最喜欢的孙子,就该惯著他,岂容別人欺负?”马皇后宠溺地说著。“我最爱我奶奶了。” “奶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小傢伙亲热地说著…… 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朱元璋的心头,使得他久久佇立在原地。 许久之后。 那些思念的情绪最终匯成无尽的悲伤。“唉,”朱元璋长长嘆息一声。 清醒过来,周围只剩寂静一片,往日美好的记忆不过是个空幻泡影罢了。 打开门扉,他缓步迈进这片能够使自己获得平静之所——大殿中央立著一块显眼的牌位,並未如同孝陵一般拥有宏伟碑铭,这是朱元璋私人供奉的灵牌。 看著上面刻写的:“妻马秀英之灵位,夫朱重八立。” 侧旁还有一个小小牌位: “孙朱雄英之灵位,祖父朱重八立。” 朱元璋慢慢走到这两个灵牌前面,一路强忍的眼泪瞬间崩溃而出。“妹子……” “重八,来看看你了。” “雄英,我记得你……” “祖父到了。” 朱元璋缓缓跌坐在灵前,悲不能抑。 这深宫之中的一角,是他灵魂得以安寧之所,也是他心底最痛的伤口。 唯有在此地,他方才卸下九五之尊的威严,袒露出內心脆弱。 面对逝去多年的至爱妻儿,他不再只是洪武皇帝,而仅仅是那个名叫朱重八的农家子。“妹子,还有雄英……你们已经走了八年了吗?” 泪水纵横间,他低诉著思念:“八年过去,我每夜都梦想听见妹子唤我的名字,盼望雄英能再度叫我一声爷爷。 可终究是痴心妄想罢了。” 悲伤蔓延,“妹子、雄英啊……老兄弟徐达近日也撒手西去,昔日同袍愈发稀少。 真的……我真的非常想念你们……” 压抑的话语滔滔不绝,满含著对故人无法释怀的情感,在此刻肆意宣泄而出。 时间仿佛静止,环绕於这座冷清的寢宫。 另一端消息传来,徐达病故之事震惊全城。 应天府一片譁然。 在丧气笼罩下的国公府中,孝服覆盖每一个人。 其中不仅太子披麻戴孝,就连旁系侄子朱標也是如此装扮以表达哀悼。“二哥,你还记得父亲离世时最后对妹妹说的话吗?” “意思是同意她与那商户联姻?这事若真成了可该如何处置啊。”增寿皱眉说道,忧虑重重。“商贾何物?大明身份最低贱之人。”膺绪怒声言道,“若是小妹执意嫁与此等之人,我们徐家顏面何存!绝不可能允许!” “可父亲既然说了那话,便代表他的决断。 大哥向来顺从父亲意愿,他恐怕不会反对此次婚事。”增寿嘆道。“即便大哥不出面干涉,难道我们就不能有所动作么?” 膺绪冷静地说,“只需想办法让那小子永远远离应天府,那么他和小妹就不会有任何未来。 等上几年,小妹自然会淡忘他。” 增寿闻言沉默,隨即抬眼露出寒光:“要这么做吗?” “没错。” 膺绪再次叮嘱手下人,“继续盯住他的行动。 只要他不来应天府,他仍旧是我们徐家的恩人;如果胆敢出现,那也就怨不得我们心狠了。” 增寿点头附和:“好。” 另一边,北平城军事营地里热闹非凡。 校场之上,三支箭矢接连破空而去,精准无误插入目標中央。 周围观看者纷纷喝彩,讚嘆不断。“好啊!真是神射手!” 第5章 此起彼伏 5 “不愧是我军营中箭术第一!”诸般称讚声此起彼伏。 人群中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身著明军標准服饰的年轻人,他是入营刚三个月的新兵朱雄。 按照规定完成测验后,基於卓越表现以及当时將领承诺,他被分配进入以弓箭技巧闻名的第一营中。 起初尚有质疑之声存在,然而事实胜於雄辩。 很快大家认可了这个年轻人出眾本领並对他刮目相看。 朱雄嘴角轻扬,淡然一笑回应讚扬目光。 此刻属於他训练成就的小高潮时刻而已,心中早已规划更为宏大目標等待实现。 在周围的欢呼声中,朱雄將弓收入囊中,然后抱拳向周围的人致意。“朱小子。”一名身著千总盔甲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朱雄面前,带著几分复杂的表情说道:“真看不透你啊,年纪轻轻力气竟如此大,箭术天赋也高的嚇人。 我入伍都快八年了,在军里也算是一名出色的弓手,但竟然还输给了你这样的年轻人。” 儘管语气略显不甘,但从眼神中却看不到半点嫉妒,更多的是欣赏与认可。 像朱雄这样能够达到三连珠水平的神箭手,在第一营中独一无二,在整个北平弓军之中同样堪称唯一。 对於刘磊而言,朱雄简直是他最看重的珍宝。“嘿嘿,千总,这叫天赐之才,您就安心羡慕吧。”朱雄笑著回敬道。 眼前的这名中年人是第一营的千户刘磊,他虽然算不上歷史上著名的將领,但为人十分厚道,並未凭藉自己的身份对下属颐指气使,反而极其关怀手下兵士。 在见到朱雄展现出这般非凡的能力后,更是对他另眼相看了许多。“你这个小傢伙,夸两句就得意忘形。”刘磊摇了摇头,故作严肃地说道。“嘿嘿……”朱雄咧嘴笑了两下,內心暗想:“经过三个月的磨练,我的箭术已能稳稳达到三连珠的程度,而且实力等级已经提升到了二阶、后天二重境。 这几天营中的粮草和军需调配明显增加,看来真的是要出征了。” 朱雄脑海中闪过一些歷史知识——攻灭北元这段歷史他是知道的,当时是燕王朱棣与傅友德联合率领大军最终击溃北元。“第一营全体將士听令!”这时刘磊正色高呼,“迅速集合队伍,隨我前往校场集合。” “遵命!”四下周围响起齐整的回应声,士兵们迅速开始列队整齐。“千总,这次是真的要上战场了吗?”朱雄临归队时低声询问道。“没错,即將奔赴沙场了。”刘磊脸上浮现出些许沉重的表情。 作为一名老兵,他深知战场的凶险以及生命隨时可能付出代价的意义。 没多久,弓军第一营的一千一百二十名战士全部集结完毕。 根据明朝的军事编制,每位千户统帅下的部队人数都是精確的,既不会多也不会少。 隨即,在刘磊的带领下,大家浩浩荡荡地向著军营中心那座可容十万兵马的大校场前进。 此时的北平城外,这片广袤的军营驻地占地甚巨,其中的校场足以容纳十万兵卒同时演练。 远远望去,校场中央耸立著一座高大的点將台。 其上佇立著一位威风凛凛身穿帝王袍服的壮年男子,他就是现任大明皇帝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 在其侧,则站立著开国战功赫赫的大將军傅友德以及其他眾多麾下的战將们。“燕王殿下,此次出征北元您觉得把握几何?”傅友德含笑问道。“当初家父和蓝玉將军曾重创北元,如今他们的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而今又有老將军您亲临督阵,此役胜利在望当无疑问。”朱棣信心满满地答话,言谈举止间充满了睿智与谋略的智慧光辉。 果然是位具有梟雄潜质的人物。“燕王过奖了。”傅友德朗声笑道,“此行不过是辅助殿下罢了,具体行军打仗还是要尊奉殿下的旨意为先。” “这一仗,本王誓要剷除北元残余势力,活捉帖木儿献於吾皇。”站在人群之前,看著无数匯聚而来的將士,朱棣的目光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 忽然,他语重心长地道:“诸位应当牢记,在朕派遣我等前来之时特有叮嘱:『此战务必取胜,决不允许失败』。” “这可关係到皇上的朝廷要务。”傅友德面色庄重地说道。“我知晓,胡惟庸那叛贼与北元残余及倭国相勾结,图谋不轨。” “此战,我会代父皇昭告天下:扰乱大明者必將付出代价。”朱棣深有体会地点头。“总之,皇上对燕王殿下你非常倚重。”傅友德讲道。“我也绝不会让父皇失望。”朱棣胸有成竹地回应。 此时。 操练场上。 一支支燕军部队正集结起来。 昔日空旷的场地如今已是人头攒动。 放眼望去,儘是手握兵器的大明士兵。 整个队伍透著一股威严之感。“报,燕王殿下。” “北平驻军十万现已齐集,请殿下指示。”张玉疾步上前,单膝下跪稟报导。“很好。” 朱棣略一点头,走向前去,俯视校场上的十万大军。 之前未获朱元璋旨令时,北平驻军仅有五万。 在朱元璋萌生清除北元之心后,便迅速下令兵部招募另五万兵马入驻北平,以备战事所需。“各位將士听真。” “本王乃燕王朱棣。” “尔等直接统领。” 朱棣神色肃穆,声音洪亮。 他话音甫落。 十万將士齐刷刷举起手中兵刃,齐呼:“拜见燕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其声震天,气势恢宏。 朱棣面色如常,挥手示意静音。 顷刻间全场肃静。“这就是燕王朱棣。” “史上大名鼎鼎的明成祖朱棣,一位酷爱征战之人。” “今日得见真人,確实英武非凡。”朱雄目睹点將台上的朱棣,心中不由感嘆不已。 这可是歷史名人,一代帝王呀! “北元余孽,蛮横无度,肆意屠戮我边疆子民,罪孽深重。” “今召你们前来,正是为此。” “为保卫大明,守护苍生。” “扫灭北元!”朱棣振臂高呼。“杀,杀,杀!”十万士卒群情激昂应和。“这股气势足以振奋军心。” “我朝军士正是如此雄壮。”傅友德赞道。“我军英勇无敌。” 朱棣抽出腰间佩剑,指向天空吶喊。“主將英武盖世。”十万官兵同声相应。“北伐出征之际,本王郑重许诺诸位。” “建功立业必赏赐丰厚。” “於本王手下,若有窃取战功行为,定斩勿论。”朱棣语重心长地宣告。“按功行赏、惩恶扬善向来难得,唯独先秦强秦时期有所实行,而今明朝多少也有些古风遗韵。”朱雄听闻朱棣对全军所作承诺,心中更为篤定。 可能因为大明建国不久的缘故,在太祖朱元璋治下,人才稀缺的问题使得朝廷和军队都非常看重功劳,並会给予充分嘉奖。 伴隨著朱棣一番鼓舞军旅的动员完毕,队伍暂时解散,准备翌日启程北伐。 第一弓箭营內。 营房中聚集了数十个士兵,毫无困意,他们的面容写满了忧虑。 因为他们都亲歷过战场廝杀,深知战爭残酷,老卒更是见证了许多战友命丧当场,无力回天。 这一夜,註定难眠。 对於那些初入伍尚且懵懂的新兵来说,则不会有那么多畏惧情绪。“朱雄,难道你不害怕吗?”一个与朱雄相处较熟的老兵笑著发问。 周围眾老兵的目光顿时匯聚於此。“军中不是有句老话,初生牛犊不惧虎吗?”朱雄微微一笑,开了口。“確实如此。”旁边有人附和。“没经歷过战场的新兵,並不清楚战事的残酷,自然无所畏惧。”老兵笑著补充。“说来说去,无论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又有多大区別呢?”朱雄若有所思。“归根结底,我们不过是士兵,只要遵从上级的命令即可。 就算心存恐惧,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从容面对。”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感嘆。“你这话听著怎么像个三十岁的人,可不像十六岁的少年啊?”旁人调侃道。“还跟我们讲起了道理。” “对啊。”其他人也都跟著应和。“朱雄这小伙子看起来清秀文弱,像个富贵家公子,没想到力气比我们还大,真让人羡慕嫉妒。”老兵们笑著打趣起来。 显然,朱雄在这个营地里很得人心。 就在此时, 刘磊迈著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手里提著一副崭新的鎧甲和佩剑。“千总大人!” 看见刘磊的身影,眾將士连忙站起身,拱手行礼。 刘磊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朱雄身上。“朱雄,听令!”刘磊神色庄严地说道。“朱雄,入伍仅仅三个月,箭术非凡,教导第一营箭手箭术,成效斐然,特记功一次。” “经过本千户稟报,现晋升朱雄为小旗,领十人的编制。” 刘磊声音宏亮地宣布后,把手中的鎧甲和佩剑递给了朱雄。 听到任命,朱雄的脸上难掩欣喜之色。 虽说小旗是军中最基层的军官,可毕竟也是个官职。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次升迁还会伴隨著奖赏。“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 “看来这两个月的付出没有白费!”朱雄心中暗自高兴。 稳住心神后,他慎重地接过鎧甲和佩剑。 在弓箭部队里,普通士兵只有弓箭,並无佩剑,唯有官职到小旗才可隨身佩戴。“朱雄,大战將至,望你再接再厉。” “切莫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刘磊缓步上前將朱雄扶起,叮嘱道。“属下定当竭力不负所托。”朱雄坚定回应。“今日你们休息好吧,明天就要出兵。”刘磊环顾四周交代过后便转身离开。 等刘磊一走, “朱雄,不错啊,三个月就成了小旗!”同袍纷纷称讚。“我当初升到小旗可是了一整年,还得杀了两名敌军才达成。”有人羡慕地说道。“你这是啥想法,朱雄靠本事得到的,这阵子如果没有他的指导,咱们箭法哪里能提升那么多?”有人反驳。“就是嘛。”大家纷纷表示认同,“以朱雄的能力而言,別说是小旗,就是总旗我们也服气,要是不服气的话,就去找朱雄比试比试!” “別提那档事了吧,之前我们几个想给他点教训,结果六个人被他一个给制服了,这事谁还能忘?”有人回忆起往事忍不住抱怨。“当时以为朱雄只是个普通的新生,能有什么来头啊?结果完全打脸。”眾人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营舍都洋溢著兄弟情义的温暖。 相比外界的人性险恶,勾心斗角,在这里的袍泽之情显然纯粹得多。 就在朱雄沉浸於战友的祝贺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恭喜宿主晋升小旗职位,特奖励《六石弓一把》、《护体內甲一套》。” “太好了!有了这把硬弓和內甲防护,在战场上就更有保障了。”朱雄內心无比雀跃。 紧接著系统再次传来提示音:“宿主晋任小旗之职,统领十人,触发特殊属性,麾下士兵每击杀一名敌人,宿主可获得十分之一的经验奖励。” “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制,真是太棒了!” “如今虽是小旗之职,日后即便晋升至百户、千户,乃至手握更大权柄、统领更多兵马,那获取的经验值也会水涨船高。”朱雄心中暗自惊喜。 隨后他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朱雄 年龄:16 等级:2级 功法:2级基础內功(后天二重境) 技能:3级箭术(三箭连珠) 升级所需经验值:150(总需300) 技能点:1点(可用於提升任意技能一级) …… 自从加入弓军以来,系统奖励了一级箭术精通。 凭藉每日的勤修苦练,朱雄的箭术稳步精进,终於达到了现在的高度。 次日清晨! 隨著道道將令层层传递,大军正式出征。 十万精锐开赴北元。 大明立国数十载,在建国初期,北元尚且掌控北方全境。 然而,当大明陆续平定了其他疆土之后,终於腾出手来对付北元,也將其逐出了中原大地。 如今,北元所剩之地不过沙漠周边及北方的十余座城池。 此次北伐, 朱棣下令急速行军,意图打北元一个措手不及。 十余日后, 与大明接壤的北元边境城池內, “丞相。” 一名將领面色焦急地说道:“此次明军气势汹汹,想必有灭亡我大元之心。” “的確如此。”王保保沉重地点了点头,“当年捕鱼儿海之战,让我元气受损。 眼下再次迎战,恐怕难以抵挡住对方的强大攻势。” 第6章 「多么巨大的力量。 “丞相可否考虑退让?” 將领继续劝说道,“我们可以放弃这十数座城池,退回大漠保存实力。” “你是否知晓撤退的代价?” 王保保厉声道:“若是这样,我们今后便永远失去在中原以北的根基,再度反扑將会更加困难!” “可是……” 將领还想再辩解。“罢了!” 王保保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本相已决定亲率十万大军,誓与明朝决战!若胜,则他们再也別想摧毁我大元根基;若败,本相甘愿一死以报国讎!” 听到此话, 所有北元將领均沉默良久,最后只得齐声应命。“燕王朱棣啊,” 王保保目光如冰,“本相今日何惧於你!” 突然, 一名探马飞奔而入, 大声喊道: “稟告丞相——前方十里发现明军先锋踪跡,请指示!” “来了正好!” 王保保冷笑一声, 隨即命令道: “帖尔將军,速带兵马按照事先部署实施奇袭,务必给明军致命打击,同时且战且退,引诱敌方进入我们的圈套!” “遵命!” 帖尔立即行动, 带著人马迅速离开。 与此同时, 张辅率领的一万先锋队伍正在缓缓逼近北元边境。“传令官!” 张辅沉声喝道,“提醒各部,即將进入危险区域,必须时刻警惕敌人可能的偷袭。” 很快,消息通过传令兵一路向后传播: “將军命令——严防北元突袭!保持阵型!” 这一万人马中包含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其中骑兵充当先锋开路,步兵则分为长枪阵抵御正面攻击以及弓箭手负责后方掩护。 朱雄就属於其中一个步兵阵营中的普通士兵。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就在张辅发布戒备指令的同时, 轰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如同雷霆滚过原野,千骑万骑仿佛怒潮一般从远处呼啸而来。“他们到了!” 张辅紧绷双眉,但神色毫无畏惧之色。“全体停止前进!” “排列阵型,准备迎敌!” 顷刻之间,整个前锋军团迅速做出反应: 数千铁骑拉成一线横贯前方,中央布置三千名枪兵结成密集阵型,后面还有两千弓箭手作为远程支援。“朱雄!” 张辅的部下转头叮嘱道,“待会战斗打响,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莫要慌乱!稳住阵脚才是关键。” 大战一触即发,刘磊经过朱雄身旁时,悄然提醒道:“谢千总。“朱雄微微点头,神情庄重。 这可是他头一回踏上战场,说心里毫无波动绝对是不可能的。 很快,自北境奔袭而来的数万骑兵呼啸而来,直扑张辅部署的先锋军。“大元的好汉们!“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把这些明军崽子全部宰了!“ “听本將命令,杀!!“帖尔放声大喝。 “杀!杀光明军…杀啊…“三万名北方残元骑兵带著铺天盖地的煞气直衝明朝先锋。 “王保保手下首屈一指的战將帖尔。“ “看这样子北元是仍存异心,想要与我大明相抗衡啊。 不过,你们首仗就动用了如此之多的兵马,正合吾意。“张辅注视著前方蜂拥而至的敌骑,神色丝毫不乱。“探马。 立刻传信燕王殿下,元军已然上鉤,请殿下火速派主力来援。 末將张辅必会拖住这支敌军。“ “是。“十名斥候骑兵闻令而行,飞驰往后续部队。 “弓箭手准备!“张辅目不转睛地看著飞速靠近的元军骑士群,一声高喊。 “准备射箭!“两个弓兵营將领立下决命,两千余弓箭手当即弯弓搭箭,並提高射击角。 朱雄亦全神戒备地拉开了弦。 待北元骑兵进入攻击范围內, “放箭!“张辅一声令下。 咻咻咻。 咻咻咻。 成千支利矢穿云破空,朝北元军骑兵覆盖而去。 乱箭之下,无人得以倖免。“啊……啊……“箭中肉体,惨叫不断,诸多元军士兵丧生於乱箭之中。“击杀一名元兵,获得经验值5点。“耳边响起系统提示声,朱雄心里稍安,继续发射。 如今这种漫天无差別的射箭方式虽谈不上精准击杀,却也能借箭雨之力偶然取敌性命。 然而弓箭手们毫不间断地放箭,不少元军从战马身上坠落;即便未能直接致死,隨后也会被己方同伴践踏至死。 这便是战爭的真实。“战士们,燕王殿下救援就在转角处!我们只消牵制住他们就是赫赫战功。 我明军威风八面,冲啊!“看到元军骑阵距离仅五十丈时,张辅大声下令。“我大明將士英勇无畏,衝锋!” 五千明朝骑士怀抱著捨生忘死的决心迎向北元骑兵,而后的三千长枪兵隨即齐出,而弓箭手队伍则四散开来持续发射。 不可否认,在冷兵器肉搏相对激烈的战斗环境下,比起需要近身廝杀的新兵,弓箭手的角色则显得更加安定。 因为他们在较安全的距离以远程力量压制敌人,只需发挥其职能即可无须直接捲入短兵交接的局面之中。“击杀元兵一人,获得经验值5点。“系统的声音依旧縈绕在朱雄脑际间。“停止无差別放箭!瞄准特定目標攻击,切忌误伤自己人!“当骑兵突击之后,两弓兵营將领马上更改命令。 先前漫射的方式顷刻便停下了。 朱雄心中欣喜,这才是凭个人技巧制敌的时刻。 他毫不犹豫地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三根箭来。 他紧握起系统赠送的五石强弓,锁定一名北元骑士作最后的一击。 弓弦震响! 三支箭矢应声破空而出! 正迎面冲在前列的三名元军骑士高举兵刃,紧盯著即將到来的明军骑兵之际…… 噗嗤!! 他们的喉咙剎那间被穿透,重重摔倒在地。 这就是实战中的准確命中,比盲目撒箭更令人振奋。“你已消灭三名敌军,得到十五点经验值。”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雄心中默念:“请关闭提示音。” 接著,他再次从箭壶里取出三支羽箭,连续发射。 嘣! 弓弦颤动之际, 噗哧、噗哧, 远方的三名元兵喉咙被精准穿透,隨即倒地不起。 可以看见朱雄出手间毫无迟疑,每箭必中,五石强弓配合他的力量更是威力巨大…… 不知何时, 朱雄已经射杀了整整三十名元兵。“恭喜宿主升级,您的经验值已足够,当前等级提高。” 系统再次通报。“现在的等级是三级。” 一道白光瞬间闪过朱雄全身,隨后消失不见,这使他的丹田劲力更上一层楼,力气也隨之大增。“击杀敌人来提升经验远比我每日修炼內功快得多。” 朱雄露出兴奋的表情。 他又伸手向箭壶取箭,但这次他並未专注於单独目標,而是迅速观察战场,发现几个准备挥刀砍杀的元兵。“去死吧!” 朱雄心中暗叫。 一支长箭急速飞出。“完了……” 一名明朝骑兵看著头顶即將落下的战刀,心生绝望。 就在下一刻, 噗的一声, 那战刀忽然停滯不动了。 原来前面的元兵喉头已经被贯穿,从马背上跌下。“弓箭部队真是厉害。” “刚才救了我一命。” 这明军士兵庆幸之余,继续紧握武器向前进攻。 战场上血流成河,双方士兵不断倒下。“我大明军队没有退路可言,唯有奋勇向前。” 张辅也投入了战斗,同时大声鼓舞士气,“兄弟们,杀!” “把我这些箭分一些给他!” “让你们其中五人马上去后军补充!” 朱雄对自己的手下十人发令,因他的射速惊人,箭壶里的箭早已耗尽。“遵命。” 眾人立即將身上的箭传递过来。 他们惊讶於朱雄快速连贯的射击速度与命中精度,无不心生敬佩。 朱雄毫不停留,又一次搭箭引弓,瞄准敌人放箭。 每一轮三箭过后,他便获得新的经验奖励。 这让他无比亢奋,因为他不仅是在建立功勋,同样也是在加强自身能力。 无人能体会到此刻朱雄心中的感受。 张辅也奋力廝杀,喊声如雷,“进攻!” 手起刀落之间数个敌兵倒在马下。 虽然明军数量处於明显劣势,但他们丝毫没有显出颓势,在张辅的带领下正和元军展开生死决斗。“诸位將士听著。” 一位元將急促匯报说,“明军先锋由张玉之子张辅指挥,此人確实不凡。 他似乎意在拖住我们,直到主力大军到来。” “不可有误啊。” 另一名將领警告道。“如果让明军主力围住,我们处境危急!” 帖尔脸色一凛,“拿起你的武器” ,隨即他高呼道,“我们的前辈能征服汉人世界,今天也同样可行,跟著我去杀死所有这些人,重振元家天威。” “冲!!” 在帖尔怒吼一声策马衝锋时,那些一直留守在后排的元军骑兵也全面出动。 另一边,张辅面对全军压进的元军亦毫不畏惧,振声疾呼, “將士们听好。” “北元如今已衰败不堪,虽还有些许余力与我们抗衡,只要坚持拖住时间等燕王殿下的大军赶到,此场胜利就是属於我大明。” “我和大家一起同仇敌愾,报效国家。” “即便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坚守到底。” “杀出去!” 帖尔带领著全线出击的元兵逼来,张辅深知必须在此刻激发士气。 若士气崩溃,別说抵挡这三万敌军,就连这一万前锋恐怕也难逃全军覆没的结局。“张將军!” 伴隨著震天喊杀声响起,眾將士目睹张辅身先士卒冲入敌阵,无不为之动容。 双军此刻已经彻底廝杀在一处。 战刀交击,鎧甲碎裂,以及兵士们的哀嚎之声接连不断,在战场上交织迴荡。 朱雄作为弓箭手,並未参与近战,而是竭尽全力放箭远攻,试图儘可能削减敌方力量。 但在元军的数量压制下,明军阵列逐渐崩塌,部队死伤惨重。 此时,元军骑兵已然从两侧绕至背后,形成合围之势发动攻击。“张辅!” “你可是朱棣麾下一等一的大將张玉之子,这些年屠戮我大元儿郎无数,今日我就让你偿命!” 帖尔亲自率领士兵砍杀而来,目光始终紧紧锁定被几名骑兵缠斗的张辅。 下一瞬,帖尔直取张辅。 手中利刃高高举起。“张辅,给我去死!” 他大吼著將染血的弯刀向对方狠狠劈下。 与此同时,几名敌兵的武器也朝著张辅招呼过来。 然而张辅只是勉强拨开了周围的攻势,面对扑面而来的帖尔却避无可避。“完了……”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张辅哪怕再怎么迅捷反应,也无法挥剑格挡。 便在此时—— 嗖! 一支羽箭凌空而至。“damn!” 帖尔皱眉感受著突袭而来的危机感,被迫收起原本指向张辅的刀锋。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那枚箭矢准確命中帖尔的刀面。“这只箭竟然有如此巨力?” 帖尔震惊於这般恐怖的射术,握紧武器的双手甚至都在打颤。“射出这样威力的箭之人绝非普通人,必定是大明的重要角色。” 想到这里,一个贪念油然而生:“干掉这个人,想必能得到不菲的经验值吧。” 此刻的朱雄眯起眼盯著帖尔,心中已有了算计。 左手稳稳握住硬弓,三只锐利箭头已搭上五石强弓弦上。“去死!” 隨著他的果断鬆手,三枚冷箭瞬间呼啸而出。 在交错混乱的刀枪缝隙之间,直逼目標而去。 张辅躲过了灭顶之灾,顺势斩倒几个元兵正打算寻觅帖尔。 忽见三道流光飞驰而过。 噗通一声! “呃啊!” 其中一支利箭穿透了帖尔的盔甲,引得他痛叫不已。 紧接著更多的箭雨倾盆而至。 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帖尔顷刻之间就被穿喉射体,强大的衝力甚至將其甩飞起来。“世上竟有这般霸道的箭术?” 距离极近的张辅望著被射成筛子的帖尔,一时怔住了。 然而这位歷史名將终究是经歷过无数次战阵的人,迅速恢復冷静,立刻举刀振臂高喊:“你们的首领已被我方箭术高手击杀,立即投降可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此话一出,四周不少士兵隨之附和:“你们將军已亡!速速投降,否则绝不留情!” 这些喊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入还在战斗的元军心头,纷纷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们看到本应站在前线指挥的將领马背上早已不见踪影。“帖尔死了……” “快撤!” “快跑!” 失去领袖后军队迅速乱了阵脚,气势全消,攻势骤然瓦解。 此时此刻,从明朝军阵后面又隱隱传来一阵沉闷如雷的蹄声。“大明军队英勇无比。” “进攻!” 燕王朱棣亲自率领数万骑兵衝锋在前。 明朝的援军终於到达了战场。“大明的救援部队到了!” “快撤,赶快撤离。” “退回城內。” “抓紧时间……” 当他们发现背后有明朝军队逼近时,那些原本努力鼓舞士气的元军將领彻底绝望,纷纷命令士兵撤退。“追上去。” “进攻。” 张辅大声喊道。 隨著援军的到来,战斗局势已经清晰可见。 元军再没有取胜的机会。“能多歼灭一个敌人就算一个。” 朱雄怎能放过如此积累经验的好时机?他快速拉弓射箭,每支箭都精確命中逃跑的元兵咽喉部位。 消灭一个敌人可以带来五点经验值,这相当於朱雄费一天时间修炼所获得的效果。 如此难得的良机怎能轻易错过。 而张辅却没有加入追击队伍中,因为刚才死里逃生的经歷令他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那短暂的时间內, 自己差点丧生於元军將领的刀下。 缓过神后, 张辅从马上翻身下地,走到被三箭毙命的帖尔遗体前。 仔细观察这帖尔尸体上三处贯穿要害的利箭——一箭贯穿喉咙,另一箭刺中心臟,还有一箭洞穿了胸部正中。 每一箭都能致人死命,甚至连帖尔身著的鎧甲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洞穿。 再看帖尔手中的战刀,刀刃之上留下了箭头撞击后深深凹陷的痕跡。 就算是经歷无数战役的张辅,在见到这番情景后也忍不住惊嘆连连: “多么巨大的力量。” “更为惊讶的是,这些箭竟然是由同一人射出的。” “要不是这关键几箭,我怕是早已没命了。” “这个人我必须找到,並且对他重加奖赏。” 张辅暗自发誓说。 之后, 张辅呼唤隨从,將帖尔的遗体抬走。 不一会, 大军一路追赶, 直到敌方躲进城內才停下来。 在大军后阵, “臣下拜见燕王殿下。” 再见朱棣时,张辅满脸庆幸之色。“张辅,你表现得很出色。” “並未给你的父亲抹黑。” “这次战斗。” “我们成功击毙一万多名元军,俘虏超过六千,贏得了一场大胜。” “如果不用你那一万先锋部队拖住他们的三万元军,首战不会如此顺利。” “这是你建立的巨大功劳。” 说著话, 朱棣走上前,满眼欣慰地把张辅搀扶起来。“殿下言重了。” “此役末將虽有功劳,但真正的第一功却另有其人。” 张辅谦虚回答道。“噢?” 朱棣看著张辅充满疑问:“是什么意思呢?” “来人,將尸体抬上来。” 一眾亲卫把帖尔的遗体搬了上来。“这是王保保手下最得力的第一战將,帖尔。” 朱棣认出了尸体的身份。“殿下您看,” 张辅指著帖尔身上遗留的箭伤。 朱棣认真一看。 这位常年领兵打仗的大將军瞬间看出奥秘: “好强大的力量,好精准的射击。” “这三支箭都是朝著人的致命部位射击的,每一支都致命。” “看来咱们北平的军队里面確实隱藏了不少箭术高手啊。” 朱棣嘆服不已。 张辅感慨万千,“如果不是这个箭术精湛的人三箭杀死帖尔的话,末將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恐怕就要死在这帖尔的刀下了。” 听到张辅这一番述说,朱棣沉思点头赞同: “找到这个人才,给他丰厚奖赏。” “他用三支箭就击毙了帖尔,不仅仅打击了元军士气,並更重要的是挽救了张將军性命。” “立下如此大功,本王怎么能够不去嘉奖。” 朱棣笑著立刻下达旨意。“属下遵命。” 张辅当即接受任务,在心底深感感动。 同时,在话语之间朱棣把杀了帖尔的功劳排到了拯救张辅性命的次席位置上,这样的情义和格局又怎能不让张辅为之感动呢? “张玉將军。” 朱棣开口道,“如今元军锐气大减,我方当抓住时机反击。 立刻集结全军兵力,直取元边城!本王要趁此良机一鼓作气!” 他略作停顿后补充说:“而先锋军刚刚经歷过激战,也需休整恢復战力,故令张辅將军暂驻后方,重整队伍、修復创伤。” “遵命!” 张玉与张辅父子隨即齐声领命。 当下,隨著先锋军英勇奋战,元军突袭骑兵重创,大军乘胜追击;先锋军则就近扎营补给,同时有一万輜重兵正在忙碌清点战场,並计算战果和伤亡情况。“我方具体损失几何?” 张辅再次巡视至战场时询问负责统计战报的军官。 那名军官迅速回应:“回稟將军,此役我军同样遭受了极大折损,战亡者达三千三百余人,受伤士兵超过两千两百名。” 然而张辅冷静地说道:“敌人数量为我三倍,我军以这等代价迫使对方出现超过两万损伤与俘获,值得庆幸。 保卫国家、守护百姓本就是我大明將士应尽之责。” 忽然有位总旗急步前来匯报导:“启稟將军,敌阵间发生一件奇异之事,属下不知应当怎样记录相关战功,请您定夺!” 张辅追问缘由。 只见那位总旗引导张辅前去看守著的一片区域——地上整齐摆放著几十具敌人的尸体,他们皆因脖颈处遭一支箭贯穿而瞬间毙命。“总共找到七十六具尸体,看起来是同一个人所杀,这些箭矢上刻有相同编號印记。” 该名总旗解释道。 张辅上前拔下其中一箭,仔细端详,只见上面铭刻有一个代表身份识別的口字符號。“原来是他呀!” 张辅唇角微扬,露出释然的笑意。“那么请问这位標记对应的弓手是谁?” 总旗回復道:“已经查明確切身份,这是隶属於弓军第一营的小旗——名叫朱雄。 而且部分其他记號显示还有其部属参与其中。” 听到这个名字,张辅神情变得极为惊讶,“朱雄!原来你在这里闪耀光芒……” 他想起几个月之前那个展现非凡力气的人,自己当时有意招募他成为亲隨,但被对方以坚持战斗在弓军的理由婉拒。 自那时以后,张辅从未再多关注这个小卒。 现在回想起来,张辅暗自感嘆不已:“或许世间真有这样的事——无心插柳却造就佳绩。 將朱雄分配至弓军竟成为了我生命的转机。” 隨后对於总旗提出的战功归属问题,他毫不迟疑地说:“所有被箭穿喉而亡的七十六人均出自同一位射手,因此所有战功归於朱雄名下!” “明白!” 那名总旗立刻遵命。 而在不远处的弓军第一营营地里,由於战况残酷已从原来的千余眾减少近半。 即便如此,空气中依旧笼罩著一层肃穆压抑的氛围。 昨天还在欢声笑语、打趣嬉闹的战友,今天就已经成了故人,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表。“朱小子,你没什么事吧?” 一位老兵望著沉默不语的朱雄,以为他是因为初次上战场、初次杀人而心生恐惧和不安。“赵老哥,我能有什么事呢?只是担心那些受伤的弟兄们。” 第7章 这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带来了变化。 朱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加入第一营不过几个月时间,可要说对同营兄弟毫无感情,那显然是骗人的。 这一场大战,朱雄熟悉的几个人被元军杀死,更多的则受了伤,伤亡惨重。“唉,要是轻伤还行,但若是重伤到残废,还不如乾脆死了来得痛快些。 至少走得乾净利落,朝廷也会直接发下抚恤金。” 老兵赵哥感慨万千地说道,“这就是战爭啊!打仗哪能不死人,哪能没有牺牲?” 与此同时,在弓军一营的营地哨门处,有数十名骑兵从骑兵营方向走来。“诸位是有何贵干吗?” 看到如此多人突然集结至此,守门的两名弓军士兵不禁疑惑问道。 领头的一人抱拳答道:“我是骑兵第一营千户张定。” 两名哨兵闻声急忙躬身行礼:“见过千总。” 张定挥手示意不用多礼,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来弓军是想找一个人。” 哨兵接著问:“莫非是要找刘千总?” “不是刘千总,我们在找一个叫朱雄的人。” 张定回应道。“朱雄?” 其中一名哨兵露出了茫然之色,“朱雄我认识,刚入弓军四个月的新兵,但现在他在哪儿就不好说了。” 张定面色凝重,郑重道:“无论如何,请让开通道。 不管朱雄是死是活,我们必须找到他。” 见对方表情严肃、语气真诚,且双方又都是同属於一军,便无太多顾忌地应允了下来。 隨后,两人退后站至一旁。“多谢。” 张定点头感谢后,带著手下士兵步入了营地。 营帐之內,此时朱雄正在心中与系统交互沟通。“系统,开始结算奖励吧。” 隨即传来了系统的回覆: “宿主杀敌四十六人,获得二百三十点经验值。” “部曲杀敌三十六人,额外奖励十八点经验值。” “宿主斩杀敌军主將,额外获得一百点经验值,並授予技能《骑术》。” “首次击杀,特別奖励黄阶中品武技《八极拳》。” 听著这些提示音,朱雄暗自思忖:“果然,靠杀敌获取经验才是变强的最佳捷径。 这《八极拳》,既然是一门优秀的近战技击之法,正好填补了我的不足。” 他迅速决定投入学习这两项新获得的技能:“修炼《骑术》,再学习《八极拳》!” 片刻之间,系统確认了他的指令,伴隨著一声机械提示,朱雄瞬间学会了基础的骑马技巧。 和之前箭法训练一样,繁琐的过程全都被跳过,他直接入门。 未来只需不断练习,就能逐步精进自己的骑射水平。 紧接著,《八极拳》的初步知识也涌入了他的大脑中。 朱雄闭目体会招式的要点,每一道动作似乎都指向要害,每一式出击皆充满致命威力。“確实不愧为流传后世的经典拳法,简单却犀利无比。” 朱雄忍不住发出惊嘆之声。 他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思绪进一步蔓延开来:“如果身体机能可以无限数据化,那么升级应该也没有上限吧?若我某一天真的达到了**十级,会不会拥有如传说中的仙人般的实力呢?” 这份想像让朱雄倍感期待。 如今他的生活不再飘渺,而是变得更加实在。“我一定能做到!锦儿等著我,我向你承诺要娶你的那天一定会兑现,没有人可以阻碍。” 朱雄心里满是对未来的嚮往和坚定的信念。 恰在此时,张定带著手下来到了营地內。 他声音洪亮地高声呼喊:“朱雄!你在何处?”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將视线集中到张定那边,满是疑惑。“朱雄,这些人好像是来找你的。” “但看他们那架势,似乎更像是来寻衅的,人数还挺多。” “你最好暂时別轻举妄动,先看看他们意图再说。” 朱雄身边的几个战友连忙轻声提醒道。 而朱雄扫了一眼,也不禁觉得一头雾水:自己入伍数月,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弓军营里,並未与其它部队有何瓜葛。 这时,刘磊循声从旁边走了出来,“张千总,不知您跑我弓营所为何事?” “刘千总,在下特来您这儿找个人,名叫朱雄。” 张定抱拳躬身说道。“朱雄確实是我麾下的士兵,但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张千总?” 刘磊见张定带著二三十人,眉头稍稍一皱。“刘千总无需过虑。” “这次来找朱雄是为了向他表示谢意。” “恳请刘千总叫朱雄过来相见。” 张定笑容和蔼。“为了道谢?” 刘磊听罢满是困惑,不过心里倒没有什么防备之意,毕竟如果张定真的是来找麻烦,在他的弓军营里,他也丝毫不会退缩。“朱雄。” 刘磊隨即便呼唤。“到!” 朱雄闻讯,快步来到刘磊身旁站定。 刘磊指著眼前的张定说道:“这位乃是骑兵营张定张千户。” “张千户,不知道找小卒有何贵干?” 朱雄拱手回礼问道。 谁知下一刻,连同整个弓军营的人都惊住了—— “朱兄弟,感谢您今天在战场上救命之恩!” 张定神色肃穆,骤然单膝跪於朱雄面前。 紧接著,他身后的二十余骑卒也一同单膝下跪朝朱雄鞠躬行礼:“朱兄弟救了我们的命,感激不尽!” 朱雄愣了一瞬隨即醒悟过来:在今天激战之中,他曾精准施射,专门救了那些难以抵挡元兵进攻的骑兵。 看来面前这些人便是被他救过的战士。“张千总请起!” “战场上杀敌本就是我的职责……张千总之言重矣。” 朱雄赶忙迈上前去扶起张定。“虽然这是职责所在,可是我心里明白,今天那些得以生还的兄弟也都知道,你在杀敌的同时有意无意帮我们脱离了险境。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无论如何,朱兄弟对我们的大恩,我们將永远铭记,以后只要朱兄弟一声令下,我们必会倾力而为。” 张定眼神真诚地望著朱雄。 其余数十名士兵纷纷表態称要对朱雄深怀谢意。“哦,原来如此。” 刘磊在一旁看著这一幕也不由得惊嘆出声:“难怪这小子今日战绩赫赫!竟挽救了这么多弟兄的性命。” 刘磊原以为朱雄可能只是在弓箭技能方面拔尖而已,未曾想他在战场上的表现竟然如此卓越。 望著这些士兵对朱雄由衷感激的目光,朱雄反而正色道:“这是应尽的责任。” “好一个职责所在!” 张辅洪亮的声音適时响起来。“朱雄啊,果真没有让本將失望。” “幸好当日招募新兵时没有强行把您纳入亲卫队,否则我们的大军岂不是损失一位屡次救袍泽於危难的大神射手?” 大家抬头望去,又惊又敬:“参见张將军。” 说话间张辅缓步走近,笑著示意所有人起身:“好了,都起来吧。” 继而他对刘磊说:“看来你们弓军的第一营真是培养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呀!” “末將不敢当,这是將军栽培有方。” “此事並非我调教之功,全赖朱雄天资卓越。 这数月中,反倒是他多次指点我营中弓箭手射艺,成效甚巨。” 刘磊闻言立即谦逊地回应道。 张辅听罢轻笑一声,继而把目光转向朱雄,並步至其前。“朱雄。” “张將军在此感谢你的救命恩情。” 说著,张辅竟抱拳躬身向朱雄一礼。 目睹这一幕,在场眾人皆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朱雄也救过张將军不成?” “那乱军之中,他的箭术果真如此了得?” …… 满是惊愕的目光聚焦在朱雄与张辅身上,他们心中虽有怀疑,却也能隱隱察觉到,朱雄这次算是要鸿运当头了。“诸位。” “先前我领军突击敌阵时被元兵铁骑所围困,其中元將帖尔亦参与合攻,幸得朱雄神射破局。 他先以一箭逼退帖尔,后又连续三箭诛灭敌將。 否则,恐我也难逃帖尔一刀。” “此战中,他不仅拯救了我性命,还成功斩杀敌军主將立下首功。 此外经核实,他共以箭矢击杀元军七十六人。” 张辅肃穆地將朱雄的事跡宣告所有人。“朱雄竟能箭毙元军主將?且杀敌七十六人?” “这份箭术简直是如神明附体!” “大功,不愧为大功。” “看样子,朱雄的仕途要一路顺畅了。” …… 眾人听完朱雄战绩,眼眸中的震惊夹杂著艷羡难以隱藏。 单凭这些功劳,再加上对张辅性命的庇佑,足以使朱雄踏上青云之路。 而且出自张辅口中讲述的事跡,无疑是板上钉钉的显赫功绩。“我此次前来,一则答谢朱雄相救之恩,二则依据我大明律法对於建功杀敌之人应予嘉奖封赏。” 张辅神色凛然地直视朱雄说道。 听到这话。 朱雄神色立刻变得满心期待,因为这意味著自己可能升迁了,而这会触发系统的晋升奖励。 隨著官职升高,统领麾下的兵士增加,自己也会获得兵士杀敌换来的经验值。 麾下的兵力越多,就意味著更多的经验累积。“朱雄领命。” 张辅面容严肃地注视著跪下的朱雄。“卑职谨遵將军钧令。” 朱雄毫不犹豫便行礼伏地,內心波涛翻滚充满期许。 一人独自击杀七十六敌军並且干掉了元军主將这样的战绩堪称震撼人心。 特別是对於此时仅仅是个小旗的朱雄而言,实在意义非凡。“按当今天子亲手定製的升阶法令,在战场若能击杀五名敌人即可晋升为小旗,若是十名便是总旗,如能屠戮百员之敌就能晋位为副把总。” “在这次抵御元军突袭之战中,朱雄击杀七十多名敌人,並用利箭贯穿了元军將领帖尔心臟,实属功勋卓著,战绩赫赫。” “依据大明律,特旨加封为正牌把总,並享有正七品待遇。” 张辅语气沉稳地郑重宣告道。 隨即。 身旁两位亲隨递上来专供把总使用的鎧甲兵器装备一套。“属下朱雄感谢张將军提拔重恩。” 朱雄拱手深深拜礼后,脸上洋溢著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喜悦之情。 两名亲卫上前把全套装备递给了他。“刘千总。” 接著张辅又开口召唤刘磊。“末將在。” 刘磊赶紧挺直腰杆答应。“朱雄建立了如此丰功伟业,第一营作为辅助部队也有所贡献。 刘千总功不可没。” “听令吧,千总大人。” “末將在。” “按律,擢升你为副守备之职,並从六品俸禄。 统领第一营以及第二营全部兵马。” 张辅当即发布军令宣布。“末將叩谢张將军厚爱隆恩。” 此刻的刘磊满脸欢欣鼓舞地行礼拜谢。 他已经在这个千户长职位熬了整整三年时间了。 即便往日积累眾多军功也始终没有突破提升的可能。 但今日因朱雄勇猛杀敌使得他也得以高升机会降临眼前,內心充满了无尽喜悦和由衷感激。 副守备这一职位虽仅是从六品,但往上一步便可晋升为正六品的守备,隨之而来的还有更为丰厚的俸禄。“朱雄,我真是欠了你一大笔人情。” 刘磊心中暗暗思量。“好了。” “今日刚经歷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我先锋军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诸位將士都应好好修养一番,三日之后,我们便要继续进发。” “此次的战功可不能全都被主力大军占了去。” 张辅对著在场的人笑道。 待目光触及到朱雄身上时,他又说道:“朱雄,本將对你再次建功充满期待。” “一定不让將军失望。” 朱雄立刻回话。 听到这些,张辅甚是高兴,隨即带著亲卫离开。“朱兄弟,祝贺你。” “我们营里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那就先行告退了。” “等这场仗打完,我定要请你到北平最出名的酒楼畅饮一番。” 隨后张定对朱雄抱拳道,“告辞了。” “张千总慢走。” “诸位兄弟慢走。” 朱雄同样抱拳回礼,並且笑容满面。 待他们走远。“朱小子,这次我可得好好感激你。” “没料到你竟能杀死元將帖尔。” 刘磊搭著朱雄的肩膀,脸上满是兴奋地神色。“也就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朱雄笑哈哈地答道。“別谦虚了。” “你那箭法实在是出色,一场战斗下来杀掉了七十六个元兵甚至还包括他们的主將,我在部队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战绩。” “好吧,你现在已经是把总了,统率半营的人马,你就先歇息会儿吧,剩下事情交给我处理就是。” 说完这话后,刘磊拍了拍朱雄的肩膀,然后大笑著离开了。“恭喜朱把总。” 四周的士兵纷纷向朱雄恭贺。 然而隨著朱雄官阶提高的同时,在场眾人望向他的眼神也不似往昔那般隨意了,更多了一分谨慎与敬重。 这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带来了变化。 这个年轻的把总不但受封於战场之上,还得到了张辅的认可,这无疑预示著他將有著无可限量的未来。 朱雄依旧微笑著点头回应后,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此刻他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对升职奖励的好奇。“现在就领取晋升奖励吧。” 朱雄满怀期待地说。“恭贺宿主成为总旗,赏金一千。” “恭贺宿主成为副把总,赐黄阶中品武技《狂舞刀法》。” “恭贺宿主成为把总,给予黄阶中品小还丹一瓶。” 系统声音传来。“还不错,有黄阶中品刀法与小还丹。” 听完,朱雄迅速向系统下达指令:学习《狂舞刀法》。 不一会系统提示他已掌握该技能。 顿时这套刀法便已被他融会贯通。 这样一来朱雄自身的战斗力又得到提升:近战有《八极拳》,远程箭法达到四级水准,再搭配此刀法更是如虎添翼。 眼下的明代並非古代秦汉三国那样以剑为主的时期。 现代战场上的实用利器非刀莫属,相较之下它比剑更为便捷有效。 查看了属性面板: 姓名:朱雄 年龄:16岁 等级:3级 功力:基础內功3级(后天三层境) 技巧:箭术4级(四矢连续),骑术1级,八极拳1级,狂舞刀法1级 所需经验值至下一等级:52(总计400) 技能点数: 2(可用於增强任何技巧一级)。“把总啊,正七品。” “这份成就儘管不错,但是距离目標仍有很大的空间.“ “公府...“ “锦儿,等待我的佳音.” “我已经应允过你,定不会违背誓言。” 朱雄握住手中的战刀,双眸之中尽显坚毅与决绝。 他是怎样入伍投身战场的,这一切他都默默铭刻於心。 那日徐家兄弟给予的威胁与羞辱,同样也深藏在他的心底。 也许,在朱雄的心底,也有一个信念:莫要瞧不起年轻的贫困者。 …… 应天府。 国公府邸。“二哥,我派往北平的人带回了消息。” 徐增寿望著他的二哥说道。 徐膺绪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追问道:“情况如何?” “那小子没有到应天府来。” 徐增寿回答道。“看来这小子还算明白事理。 如此便好,只要他不到应天府来找小妹,我们也可当作他不存在。” 徐膺绪冷笑一声后,才稍显轻鬆。“不过,儘管他没到应天府,但我们的人调查后发现,他四个月前已经投军了。” 徐增寿语气略作沉思地说道。“参军?” 徐膺绪表情略显怪异之色,隨后思考道:“现在大明好像只有北部边境在招募士兵,为的是討伐北元。” “这小子应该是在北平加入了军队。” 徐增寿补充道。“此子倒有几分豪气,欲借从军改变那商贾卑贱的地位。 然而,他也太过愚笨了。 战场上凶险重重,稍微一步走错就等於送死。” “看来我们再也不用担忧这小子会去找小妹了。” 徐膺绪带著冷笑说。 …… “话虽如此,但我们或许还是要稍作提防。 如果那小子真的能在战场上活下来,那將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这小子参军的目標便是为了改掉商贾身份。 要是让他成功了,他肯定会来找小妹。” 徐增寿有些担忧地说。“北平是我们徐家的地盘,燕王殿下也是我们徐家的女婿。” “那小子翻不了天的。” 徐膺绪冷冷回应道。“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燕王殿下不会因这种小事去劳神。 而且,大哥若知道我们要对付那小子,肯定是不赞同的。 那天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大哥虽然未曾追问过此事,但是以其为人定会遵从父亲的遗言。” 徐增寿解释道。“要对付那小子,这些都还只是將来要考虑的事。” “毕竟这小子不一定能从战场上生还。 要是他侥倖活下去,再做安排好了。 眼下只管让人盯著他就成。” 徐膺绪道。“好。” 徐增寿点点头。“对了,我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小妹了,她在干些什么呢?” 徐膺绪有些好奇地问道。“自从父亲离去后,小妹就一直在房间里不曾出来。 这段日子除了妙云陪著她,我也吩咐管家看守著她,不许她出府。 她心里想必还是生气吧。” 徐增寿无奈地道。“她气便让她气吧,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我徐家的未来。” “只需確保她不出门就行了。” 徐膺绪点头称是。 国公府內宅。 徐妙锦的绣房。“妙锦,你给姐姐说说究竟遇到什么事了吗?自打我回来之后,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了。” 一位气质嫵媚动人的少妇坐在了徐妙锦的对面,脸上满是关切。 这位正是徐妙锦的姐姐,同时是燕王朱棣的王妃,徐妙云。“姐姐,我没事儿。” “就是觉得爹走了,依靠也没了。” 徐妙锦苦笑道。“什么没依靠了?” “爹虽走了,可你还有我们呀。” “有大哥他们在,还有我,我们都是你的依靠。” “如果你心中有什么烦忧,一定要和姐姐讲呀。” 徐妙云柔声说著。“姐,我没事儿。” 徐妙锦微微一笑。“王妃。” “车马已备妥了。” “准备返回北平。” 这时, 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听到这话。 徐妙云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不舍之色。 作为藩王的妻子,她不可以久留在应天府,这是规定。“小妹,为姊即將离去,若有何难处,务必捎信告知於我。” 徐妙云目光依依地对妹妹说道。“姐姐,愿你一路平安。” 徐妙锦站起身来,可刚一站起,身形略有摇晃。“你的身子尚未復原,还是再休养些时日吧。” 徐妙云柔声说道。“我此去北平,等局势安稳之后,便会遣人接你前去。” 说著,徐妙云迈步缓缓走出了闺房。 而听到会被接到北平,徐妙锦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待徐妙云离开,徐妙锦轻闔房门,她的手轻轻抚上腹部,低声呢喃: “雄哥哥,我们的孩子已经在腹中生长了……” “你知道吗?” 她温柔抚摸著自己肚子,声音似在与无形中的另一人对话。 …… 奉天殿內,群臣毕集。 只因胡惟庸被抓,一眾共犯下狱被斩首,此时朝堂之上出现了眾多空缺职位,那些都是参与逆谋之人被诛后留下的空位。“启奏陛下。” “胡惟庸已除,涉案之人都已得到应有惩戒。” “但相位尚虚,还请皇上速选贤能填补这一位置,稳定朝局为上。” 户部郎中王国走出列,大声諫言。 他的言语甫落,诸多朝臣也隨之附议:“臣等亦赞同郎中大人的建议。” 然而龙椅上的朱元璋不过扫视了一眼眾人,平静开口:“此事容后再议。 退朝!” 话音落地,他便站起转身离去,留下一片不解的目光在朝堂之中徘徊。 …… 另一边,北元的地界,边境之城硝烟瀰漫。“点火!” 城池之前摆放的二十余门大炮 第8章 很快在战士们的协作下建造好数条临时板 在一声令下后瞄准了城墙目標齐发。 轰轰轰,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弹药击向城头,引发惨叫声连片而起。 可是这时代的大炮威力有限,即便场面壮观但每发射一弹,能够伤敌者也就十数而已,皆是实心炮弹,並非爆炸装置。“进攻!” 炮火压制结束后,朱棣抽出剑来直指城池下令道。 转瞬之间,城前蓄势待发的明军八万大军按照布局推进:前锋由步兵组成朝敌人据守之地靠近。 王保保立於城上指挥防御毫不慌张。 虽然损失了部分兵力只剩下七万人,但他依然毫无退意。“大元不可丟城。” “本督定於此战到底。” “任何怯懦退缩者就地正法,杀退敌兵者必得厚赏。” “为了大元,死则无憾!” 伴隨著振臂高喊的声音,全城上下士卒爆发出如雷般的吶喊声。 对他们而言唯有拼死一战,败就是亡族灭国,胜才有未来。 明军逐步迫近城下。 一旦进入了有效射程范围,王保保再次喝令。 剎那间城內万千弓箭飞驰、城头火炮连番轰炸。 轰轰轰!!羽箭漫空如同骤雨洒下,不断有士兵倒在血泊之中;炮火轰开血肉之躯化作残肢四处拋散。 整座战场犹如炼狱,双方士兵的生命如同投入绞肉机般被疯狂摧毁。 但无论是傅友德或朱棣,面对如此残酷的廝杀场景都面不改色。“看来这次不易攻克,王保保確实是个硬骨的角色啊。” 望著城头上坚守的身影,朱棣略带深思地低语了一句。 据北元传回的消息,大明即將发动攻势,消息传来后,元廷上下大多萌生退意,甚至连元帝也打算退回漠北。 然而,王保保却坚决反对,主张坚守北方所剩无几的十几座城池,以此为基地伺机反击。“这一仗,王保保定会全力死守。 对他而言,守住则生,否则,不仅元帝不会饶他,元廷的大臣们也绝不会轻恕。” 傅友德分析道。 朱棣轻轻冷笑一声,“捲土重来?呵,他王保保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我大明如今的实力远超他的想像。” “话虽如此,但燕王殿下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按照王保保这样的防御策略,即便我们获胜,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傅友德语气中带有一丝凝重。“今日之战不过是试探罢了,看看王保保究竟如何布防。” 朱棣略作停顿后缓缓说道,“不管他怎么应对,北元的灭亡已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本王定让他们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 在弓兵营中,全体將士集结待命。 相较出征之初,人数已经锐减將近一半。 儘管经过两天的休整,但大多数人仍未从战爭的阴影中完全恢復过来。 新任把总朱雄身著战甲,腰挎长刀,背负弓箭,佇立於弓军第一营前。 他环顾四周的將士,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兄弟,昨日战损统计已出。 刘副守备告知我,我营原有兵士一千一百二十人,昨夜一役,战死两百六十五人,伤三百七十人。 原来的两位把总皆已阵亡!” 这是他升任把总的第三天,面对眾將士却没有丝毫怯懦,显得自信满满。 正是这种气场让刘磊愿意將全营交给他指挥,让他统领这一千余人马。 听闻战损数字,在场的將士无不神情沉重。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戍边多年的老兵,深知战场无情。 朱雄沉声说道:“在战场上,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活著回去。 只要踏入战场,每个人都有可能丧命。 但要结束战爭,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击垮元庭!这一战,我们不可避免。 然而,请各位兄弟放心——既然我朱雄被將军提拔,统领你们这些袍泽手足,那就对得起这个位置!在此向大家保证:今后每一场战斗,我朱雄必定站在第一线,若有敌人衝到弓兵阵地前,我定然是第一个迎敌而上,决不退缩一步!若我退后半步,各位便可拉弓射杀我!” 朱雄言辞鏗鏘有力,感染力极强,顿时激起了士兵们的敬佩与认同。“朱把总!朱把总……” 全营高呼,眾人对这名年轻有为的新將领满怀尊敬。 另一边,张辅和刘磊看著这一幕,不禁相视点头。“张將军,咱们还真是多虑了。 这朱雄不但箭术超群,统兵治军也同样不俗,看来真是一位將才。” 刘磊感慨万分。 张辅点头称是:“確实难得。 等平定了北元,我一定要把他引荐给燕王殿下。 这样的人才万万不能埋没。” 事实上,让朱雄接管第一营乃是张辅的主意,而非刘磊,原因无他,只因当初他对这位救命恩人心生栽培之意。 事实证明,朱雄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果然颇具將帅之能。“出发吧。” “传令下去,大军开拔,挺进北元边城。” “如此建功立业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张辅对刘磊开口说道。“遵命。” 刘磊应了一声,低头行礼后快步走向营帐深处。 整装待发的大军已修整两日,先锋部队即將出发与主力匯合,隨后共同攻取北元边城! …… 北元边城前。 战场已经整理完毕,但地上大片的血跡和零落的残肢断臂依然触目惊心,护城河中的水也被鲜血染红,这是战爭的痕跡。 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之后,双方都会暂停一段时间收拾尸首,这或许也是传承至今的一种礼仪。“战场损失如何?” 王保保站在城墙之上,背对著眾人平静地问道。“启稟丞相,这两日明军並未全力攻打,多为试探进攻,不过他们的火器確实比我们强大得多,我军在他们火炮和箭矢之下伤亡不少。” 一名將领迅速回应,“当然,明军同样有不小的损伤,估计他们的伤亡不低於我军。” “我军凭城池之利还能造成等量的杀伤,可这並不是一个好消息。 连续两日试探攻击,今日怕是要迎来最终决战了。” 王保保长嘆一声,看向城外不断匯聚而来的明军,那愈来愈壮大的队伍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丞相……” “我们要一直死守吗?” 有人迟疑著问道。 在场眾將士气已然低落,內心深处在潜意识里都不认为此城能够坚守得住,大元国力衰退严重,和明朝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实在让人看不到希望。“放肆!” 王保保冷眼扫视,眉头微蹙训斥道。“丞相恕罪。” 眾將立刻跪伏下来,满是惶恐之情。“既然本相选择了坐镇此处,那就代表决心。” 王保保语气坚定地说,“这场战役的结果只有一个,或是败北而战死,或是取胜后继续进军,別无他途。 本相肩负著振兴我大元、重现先祖荣光的使命,如果此刻退却,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完成这份重任。” 他的语调愈发平缓,透著一股悲凉之意。 拥有中原十几座城池和上百万的人口尚且能作为大元朝廷的基石,可若退回大漠,所有当年被压制住的部落必定会趁机崛起反抗,到那时,大元便名存实亡,单靠皇族力量再也无力扭转局面。 可惜啊,有些人未必明白这些道理。 此时,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呼喊声。 远处的朱棣身披甲冑跃马奔腾而出,高声怒吼:“大明雄师,万古威风!” 剎那间,所有士兵齐刷刷举起义旗,震耳欲聋般高呼起来:“將军万胜!” “诸位听好。” 朱棣扬声说道,“此乃荡平北元最为重要的一仗,破此城池即成灭元之举。” 接著他又大声承诺:“今日,孤在此亲自督战,看尔等英勇杀敌。 谁若是首先进入城中,官升一级,並赐予黄金百两;如能斩下元军主帅王保保人头者,不但封爵显位,还会直接呈递陛下御览表彰。” 伴隨著丰厚赏赐的消息传开,整个战场气氛高涨起来。“將军英明!” “愿效死命!” 呼声连连不绝。 利益诱人、地位更具吸引力,在重奖激励之下,战士们斗志激昂。 朱雄听闻这一系列悬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热浪。 但他又苦笑了一下: 唉,弓军的確是个难题——既是制胜的关键,也可能是拖累的原因啊。 倘若现在我是步兵的话,或许就有机会爭取提升四级军衔了。 朱雄心里满是遗憾。 可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前方的张辅已经策马向前,来到朱棣和傅友德面前。“末將张辅,请允许带领部下一万將士作为攻城前锋,请殿下给我们一个展现忠诚的机会。” 张辅勒住马韁跳下马来,单膝跪地郑重说道。“你……” 身后张玉眉头紧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前锋军固然能立下战功,但同样面临极大风险。” 朱棣表情凝重问:“张辅,你真做好成为先锋了吗?” “为大明而战、为国捐躯是每一名武將的责任,请殿下赐予末將这次机会。 末必將身先士卒衝破敌军。” 张辅坚定行礼。 朱棣转向张玉询问:“张將军怎么看?” 张玉略带忧虑却答道:“公子有此爱国之心,我自然应当答应。” 这几天观察局势下来,王保保坚守不懈,元军配合默契,几次试探性进攻均由优秀將领领队可依然以惨败告终、士兵士气低落。 朱棣需要一位敢於拼死一战的勇將来扭转局势,张辅或者自己无疑都是最佳选择。 既然如此... “本王准许你率领大军作前部先锋军。” 朱棣看著张辅说,“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张辅恭敬答礼满脸激动之情… 得到认可后,张辅迅速跃回战马返回队伍前。“诸位將士听好了!今日蒙殿下信任我军成为先锋!几日前我们给元军造成重大伤亡,这一次攻陷城池也轮到我们首当其衝!全军立即排布攻城阵型!” 一声令下, 七千大军快速调整位置:持盾刀步兵前列;其它军中云梯和衝撞锤被搬运至张辅军阵线;弓箭手隨后,最后才是骑兵(但此刻他们暂时放下韁绳转做步战因为攻城不適合骑乘)。“这场战斗由我领军前行,请隨本將共闯关隘。” “所有骑兵立刻下马改为徒步作战!” 话音刚落张辅便亲自下了战马换上了一面盾牌以及短刃——这是为了激励军心士气之举。 其他数千名骑射好手们隨即也都步其后尘捨弃座骑持武器列阵。 这般气魄令人敬畏:面对生死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確实让人佩服。 此刻朱雄心中也重新燃起期待原来还觉得无缘建此殊勛如今形势变化可能轮到自己有所作为。 此时朱棣走到大鼓边对张辅说道:“张將军,本王亲自为你击鼓加油助力破敌!” 张辅左手执盾右手拿刀神情严肃宣布:“战士们准备。” 与此同时隨著朱棣手中木槌挥落 咚!! 鼓声雷动传遍四野 这也意味著决战的开始。“大明的將士们,衝锋!” 张辅暴吼一声,第一个带头冲了出去。 七千將士紧隨其后,跟隨他的步伐朝著前方的城池发起进攻。 与此同时, 战场上的数十门火炮和投石机也全面启动。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笼罩天地。 火炮的弹药疯狂倾泻在城关,击毙不少元军士兵,有些炮弹直接轰击城墙,令其颤抖不已。 数百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將火焰石块如雨般拋向城池,其威势毫不逊色於火炮。 在这猛烈攻势的掩护下, 张辅率领军队稳步向著城池推进。 王保保眼中的神情愈发凝重,“这次明朝军队真的开始全力总攻了。” 对比前两天的小规模攻击,今天的火力显然要更加震撼和全面。 他当即下令, “命令所有部队死守城池!” “就算我战死在这里,也要与明军拼到底!” 他的声音冰冷无比。 显然明白这场战斗就是最终胜负的关键。 眾元军將领应声遵命。“出击!迎接明军先锋军的到来!” 当张辅所率先锋军进入射程后,王保保大喝道。 即使头顶不时划过各种炮弹和巨石,他也丝毫未显慌乱。“杀!” 隨即城关上的元军迅速反击。 部署在城头的火炮接连开火。 轰鸣不断迴荡, 成千上万弓箭手纷纷搭箭射向张辅军中。 密集如雨般的箭支与炮弹朝著下方倾落。“举起盾牌,继续向前!”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张辅没有丝毫畏惧,一面举起盾牌一面大喊指挥。 后方步兵立即执行他的命令,高举盾牌防护自身。 一波波箭雨袭来。 轰,轰! 炮弹坠落, 惨叫声此起彼伏。 强大的爆炸力瞬间夺去不少性命,更多的明军將士在乱箭之中倒下。 看著同伴惨死面前,他们却无法退却,战场上一旦后撤就等於彻底溃败。 唯有拼命向前才有可能活命。 身后督战队的利刃时刻悬掛在每一个试图逃离的士兵背后, 这是残酷的战爭, 哪怕付出巨大伤亡也在所不惜。“弓箭手,快速组成战阵压制敌方火力!” 张辅再度发令道。 听到命令, 刘磊立刻传令弓箭队列。 朱雄站在第一营阵前引弓搭箭,目光锁定城头上一名元军弓箭手。 伴隨著一声低喝,他连续射出四箭,全部命中目標咽喉,对方立时毙命。 隨后两营共计一千多名弓箭手齐射反击, 城头上不少元军射手被压制住无法发挥火力。 抓住这个机会, “隨本將杀过去!” 张辅再次吶喊著衝锋上前, 不久即抵达护城河边。“快,搭桥!” “带上云梯准备攀爬!” 他连声下令,部下迅速响应行动起来。 很快在战士们的协作下建造好数条临时板桥,张辅率先踏上直衝城头。“跟我杀!” 先锋军紧隨而至, 城上的王保保神色冷峻,指挥士兵集中火力对这些越城而来的明军展开猛攻。 漫天的箭矢飞舞穿刺著天空, “啊……啊……” 即便盾牌遮挡也难以完全避免被贯穿。 一名名勇士接连中箭掉落水中,血水和河水融为一体,染红了护城河。 战场上,將士们接连牺牲坠落,然而他们的前进却丝毫未减,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追隨他们的统帅,无畏地继续向前廝杀。“搭设云梯!” “以攻城锤击破门扉!” 在漫天箭雨之下,张辅手臂中箭却毫不退缩,仍旧镇定自若地发號施令。 不久后,先锋军士兵迅速將数座云梯牢牢竖立於城墙边,通向那坚固的关隘。 与此同时,沉重的攻城锤亦被推到了门前。“张辅果然不负寡人所望。” “今日必破此城。” 朱棣一边亲自擂鼓助威,一边紧盯著战场,神情难掩激动。 伴隨著鼓声愈来愈震耳欲聋,士气也不断被鼓舞起来。 得益於先锋军铺路,在这九万大军之下,每一刻都朝著城墙推进著。“严密防御,决不后退一步!” “全军出击,奋力而战!” 面对敌军架起云梯的举动,王保保脸色愈发严肃,发出更为坚定的命令。 在他的指挥下,守城元军显著加大反击强度。 成千上万支长箭密集地射向城外明军,巨石与檑木不断拋落砸向他们,还有炙热的火油被倾倒在正攀爬云梯的士兵头上。 每一次攻击都在造成大量伤亡,悲戚的惨呼声久久迴荡於空中。 眼见情势危急,“弓兵立即进行压制性射击!” 刘磊当机立断喊道,並率先率领麾下的弓兵跃过护城河展开对抗。 一时间双方弓手对射,形成壮观又残酷的景象。 儘管朱雄箭无虚发,他的箭壶已近乎空尽,然而个人之力毕竟有限。 在这一片混乱间,不论是城上被命中倒下的元军还是城下阵亡的明军都数不胜数。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人命在消失。“全力撞开门!” 张辅持盾站在最前线抵挡箭矢,一面果断指挥士兵持续发起攻城行动。 十几个力士环绕著冲城锤,毫不犹豫地再次撞击城门。 隨著一声轰鸣,整个城门几乎碎裂摇晃起来。 然而紧接著,从上面倾泻而下的箭雨如乌云笼罩,直奔张辅而去。 他虽然用盾牌格挡了数十只利箭,可再多终究力有未逮。“啊!” 最终一声剧痛传来,身中多箭的张辅猛地倒下。“將军!” 目睹主將倒下的一幕,明军士兵无不惊慌。“糟了。” 朱棣面色大变,担心自己若无法保护好张辅则难以向其父交代。 同样焦急情绪传到了远处观看的张玉耳中:“孩子!” 然而即使处於如此危险关头,重伤垂死中的张辅仍强撑起脑袋喊出:“不能停…进攻绝不能停!” 隨后推著冲城锤的人重新振作精神大吼:“再来一次猛衝!” 又一次巨大的衝击之后,那扇厚重的大门开始鬆动显现裂痕。 但就在这千钧一髮时刻,城墙上更多的箭矢蜂拥而出,密集射向试图突破的眾人,明军人数锐减,处境极为不利。 此时朱雄內心燃起强烈斗志,剩余最后几只箭精准消灭数名威胁最大之敌。“恭喜宿主积累足够经验值升级!” 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耀眼光芒包围了朱雄全身,体力和精力瞬间恢復至巔峰状態甚至更高水平。 升至四星级別的他扫视四周,一眼注意到倒在地上濒死状態的张辅,神色一沉:“不好。” 但他迅速冷静下来並高声道:“结阵对敌放箭!为我方士兵提供支援掩护。” 朱雄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拾起一位阵亡战友遗留的盾牌。 他將盾牌高高举在头顶,抵挡从城墙上不断射来的箭矢,同时挥舞著手中的利刃稳步向前推进。 此时朱雄的武艺已颇为精湛,手持盾牌的他对避闪密集箭雨早已瞭然於胸,逐渐逼近城墙之下。 没过多久便来到张辅身边,为他遮挡如雨点般的飞矢。 见状,张辅先是略显惊愕,继而大声呼喊:“不必管我!速破城门,莫要让弟兄们功亏一簣!” “好。” 朱雄点点头,注视著身上被数支箭矢穿透的张辅,隨即將手中盾牌覆於他身上护佑周全,转而朝城门处奔去。 他大吼一声:“诸位听令——冲!” 在如此危难之际,听到朱雄的一声令下,那些前赴后继替换倒下的士兵毫不犹豫地集结起来。 十余名身强力壮的明军士兵再次推著撞城锤朝著城门猛烈衝击。 只听“轰” 的一声巨响,那城门发出破裂的声响,露出一道宽敞的缝隙。 透过此缝可见元军正挤作一团死守城门。“那是谁?” 朱棣立於擂鼓台上,远远望著那位挺身而出號令大军的人正是朱雄。“再来一次!” 朱雄再度发令。 虽有士兵倒在乱箭之下,但仍有人立即补上,奋不顾身地继续前进。 隨著朱雄一声怒喝:“冲啊!” 全体將士士气大涨。 再一次用撞城锤猛烈撞击那脆弱的城门。“轰!” 第9章 为了我们弓军营的荣誉,给我放箭, 又是一记重击,城门终於开了缺口。 就在此刻,朱雄猛地跃上城门,一刀劈向那个缺口。 藉助其非凡的力量和技艺,锋利的刀芒闪过,几位元兵的手掌应声断落。 趁此良机,朱雄猛然衝撞过去。 伴隨著沉重的撞击声,大门瞬间被破开,不少元军被打倒在地。 眼看城门已被攻下,朱雄隨即振声高呼:“兄弟们,隨我杀入敌阵。” 举起刀锋,率先冲入城內。 面对眼前的元兵潮水般涌来,朱雄毫无畏惧施展绝技狂舞刀法。 在他的带动下,这把普通战刀变成了一柄收割性命的武器。 刀刃扫过之处,哪怕是身披盔甲的敌人都难以逃脱一命呜呼的命运。 只见这位勇士无坚不摧,凭藉手中的利刃横砍直劈,很快就在城门前斩杀了十多位元兵。 朱棣远在后方都为之讚嘆,“真乃猛將也。” 站在一旁观望这一切发生,包括刘磊在內的弓手营同伴皆震撼莫名,“朱雄竟然打头阵第一个闯进了城池。” 他们振奋呼喊:“为了我们弓军营的荣誉,给我放箭,把那些元兵统统射成马蜂窝。” 隨即所有弓手齐射如注。 城下將士受到朱雄英勇姿態鼓舞,重新推动撞城锤深入城池腹地,一路上元军被横推出去好几丈远,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在云梯协助下更多的明军攀上了城墙,与守城元军展开激烈廝杀。 元军慌了手脚,而明军则一路衝锋陷阵直捣黄龙。 这就是战场上真正的领袖典范所带来的影响,拥有这样的悍將坐镇,整支军队士气顿时提升至顶点。“丞相大人。” 一名部將神色焦急,“城门已失,明军衝进城来了。” “按照末將的看法,丞相应立即撤离至城內防守才对。” 伴隨著城墙上的廝杀声震天响,几位蒙古將军齐齐望向王保保。“本相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 王保保语气决绝,“此战,唯有战死之理。” “要么击败明军,要么我便为国捐躯。” 王保保面色冷峻坚定,流露毫不畏惧的气势。 隨即他拔出了配剑,环视四周后踏上城下通道。“诸位大元战士,国家灭亡则种族亦不復存在!” “今日本相与大家生死与共,誓將明军击退!” “这片江山本就归我们大元!” 王保保咆哮一声,挥动手中武器向著城下衝去,眾元兵见状亦紧隨其后奋勇杀敌。 同时朱雄带领著一群大明將士也杀至城门处,他们无一不是以朱雄为核心紧紧追隨,朝著城中敌人发起衝击。 在眼前充斥敌人的战场上,不论是迎战者或是退却者,在朱雄的心目中只有一位人物至关重要,王保保。 只要斩杀王保保,朱雄不仅能荣升高位更能够积累眾多经验奖励。 这么好的机遇他又怎么会放过? 他回头瞥了眼后方数万跟隨的大明將士。“擒贼先擒王,” 朱雄厉声下令,“王保保此刻就在前头,隨我一同斩首。” 朱雄此刻刀术嫻熟,在强大的武力支持下一合之间便可击溃敌方。 每一击都仿若疯牛全力撞击之势,哪怕披著重甲也是致命伤害。 因此经验值持续累积上升。 隨著每斩一个敌人,他的能力都在逐渐增长,对於他来说这就是一块不断强化自身的宝地。 如今朱雄浑身沾血如同地狱中的战神一般屹立不倒,在他周围敌方士卒成片倒下。 目睹此情此景,背后明军士气高涨纷纷伴隨衝锋。 整个边城里混杂喊叫声、兵器碰撞声迴荡不止。 原本拥挤不堪难以通行的石阶,在朱雄的带领下杀出了一条染血之道。 站在高处,王保保手握弯刀被卫士层层保护。 看见朱雄逼近之时,眼神愈发凌厉: “大元,绝不会败!” “昔日曾经踩在脚下,现在依然可以。” 这番话带著无尽的傲慢和霸气。 对此朱雄冷笑反讽,“你口中元鼎盛时期已然逝去!” “属於汉人的一切都將重归汉人掌控。” “而你那復兴元朝的梦想,就到九泉之下实现吧——因为今日就是你的终焉时刻。“ 隨即举刀高呼:“杀!” 身后眾將士听令再度掀起新一轮惊心动魄的激战狂潮。 相比於以往攻城的惨烈,现在城中的廝杀更加恐怖,每一次刀剑相交都是见血封喉,直抵骨肉深处,鲜血四处飞溅。 朱雄浑身已被鲜血染红,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一般,没有任何元军能够抵挡他的锋芒。 进入城內后,他已经记不清杀了多少敌人,手中的战刀已经出现了数个缺口,这把刀似乎都无法承受这样激烈的战局,更无法承受朱雄的力量。“王保保!” “你的人头,我志在必得!” “加官进爵,在此一举!” 朱雄一路披荆斩棘,目光始终牢牢锁定阶梯上的王保保。 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標——就是那个王保保。 燕王朱棣在全军面前下达的重赏之令早已深深刻在朱雄耳中: 第一个入城者,升一级官职。 斩杀王保保者,升**官职。 若是能成功取下王保保的首级,朱雄不仅能得到丰厚的经验值,还能直接连升四级,掌握更高的权力和地位。 这样的诱惑,怎能让朱雄不激动亢奋? “杀!” “给我死!” 远处传来怒吼,一名元將朝朱雄疯狂衝来。 但面对朱雄时, 只是一刀, 那名元將便身首分离,尸横就地。 系统的提示隨之响起:“恭喜宿主击杀北元將领,获得经验值50点。” 此时的小兵击杀提醒,朱雄已不再听取,但对於高价值的目標提示,他仍然保留著。“挡我者死!” “王保保,你的人头是我的!” 伴隨著朱雄的一声怒吼,他的全身都笼罩在一片浓烈的杀气中,周围敌军纷纷胆寒,根本不敢迎战。 而在另一侧,王保保紧握弯刀,冷冷盯著一步步逼近的朱雄。 他內心虽有些慌乱,却明白自己作为这座城池的最高指挥者,绝对不能退缩。“本相寧死战场,绝不屈膝。” “儿郎们,隨本相赴死!” 他举起刀刃,猛地朝朱雄衝去。“来的正好!” 朱雄心中暗喜,正期待这一刻到来。 手握战刀,迎上前去。 瞬间双方交错,两柄刀几乎同时斩出。 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 朱雄的巨力顺著刀刃衝击过去,让王保保双臂发麻,整个人更是被震退几步,手掌因用力过大而红肿不已。“真是巨大的力量……” 王保保心底震撼。 但还不等缓过神来, 朱雄已经再次突进。 他跃起半空,双手举刀,全力劈向下方。 一道凌厉无比的狂舞刀法席捲而出。 绚丽的刀光化作密集刀网,覆盖了王保保周身。 下一瞬,在眾多注视的目光下, 一声颈骨碎裂的声音传出, 一颗人头隨著刀锋跌落尘埃。 系统冰冷的声音隨即响起: “恭喜宿主斩杀北元丞相,获得经验值200点,首次斩杀高声望敌人,额外奖励技能点6点,特赐黄阶高品战刀《玄铁刀》。” 伴隨著提示,一股升级的光芒从朱雄身上绽放。 系统继续说道:“经验达到,等级突破。” “提升至5级。” 这道升级光辉消散后,朱雄体內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体力、力量、劲力全部大幅攀升。 望著王保保的无头尸体,朱雄大步上前,拾起他的人头高高举起,振声高喊:“王保保的人头已是我的囊中之物!降者免死,抗者必诛!” “明军威武!” 在朱雄的喊声激励下, 周边的明军士兵全都震动万分。 王保保,那位掌控重兵的北元丞相、名震一方的统帅,竟这般轻易被朱雄斩於马下。 震撼过后,满场欢腾。 眾多兵士高举武器,一边朝著前方的元军发起猛攻,一边振臂高呼:“將军英勇!” “明军无敌!” “投降不杀,反抗者斩!” 朱雄又是一声怒吼,左手提著王保保的人头,再次冲向混乱的元军。 大明將士士气大振,攻势愈发猛烈。 元军已经无力抵抗,尤其见到朱雄手中提著的王保保首级,更是恐惧万分,心生绝望。“为丞相报仇,衝锋啊!” “我们败了,丞相已死,不是明军对手,快投降吧。” “我愿意投降,別杀我……” 此刻元军阵中出现两种情景,一方带著復仇之心继续死战,另一方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隨著王保保身陨,战局自然被大明掌控,但朱雄却没有停下杀伐的脚步。 他目光一扫,对所有不肯投降的元军果断出击。 每次击杀一人,便获得5点经验值,这是不可错过的机会。 城中战火未息,喊杀声响彻街巷角落。 然而这场战役的胜负已然分明—— 大明获胜! “稟报燕王殿下——” “王保保已亡,这一仗,我军胜了!” “目前大军正肃清残余元军。” 一位將领向朱棣稟告。“好!好!这场仗胜了!” 朱棣面露喜色,说道:“攻克此城后,北元犹如砧上之肉,再难与我大明抗衡!” 张辅倒下之事曾让他心中忐忑不安,如今终於舒了一口长气。“是何人斩杀王保保?大战结束,本王定要召见重赏此人!” 朱棣大声下令。“殿下,末將还未查到其名,但听闻乃是率先攻入城中的勇士所为。” 將领连忙回答。“哦?是他?” 朱棣若有所思地点头,回想朱雄破城时勇猛姿態,不由讚嘆:这真乃真正的勇士! 自己手下竟又得如此猛將,真是幸事一桩! “报——!” “启奏燕王殿下,张將军尚在人间!” 又一位明军將领携数名士兵抬著伤重的张辅而来。“张將军无虞否?” 朱棣急忙迎上前去关切询问。“殿下……属下失职……” 张辅满面愧疚,说话断断续续,“让……让您失望了。” “你建有奇功!” 朱棣语气郑重道,“倘若没有你以身作则,我军恐怕至今仍未破城。 今日你安心养伤,待痊癒重返军营,这可是军令。” “是……” 张辅挣扎答话。 他的性命全赖朱雄及时救援,否则恐已被乱箭射杀。 接著他又说:“殿下……率先入城的先锋军把总乃是朱雄,请殿下务必厚赏於他……关键时刻,全靠他出手相助,否则我军或难破城!” “你且放心。” 朱棣神色严肃:“本王说过,在吾北平军队之中,功过必赏罚分明!凡是对大明立下功绩之人,绝不会被亏待。” “如此……末將便安心静养了。” 张辅宽慰下来,顺便替朱雄打点前程。 战场上廝杀仍旧激烈,但在不知不觉间,朱雄已经成为驻守之城內的明军统率核心,所有的官兵开始统一接受朱雄的指挥。“各位弟兄,城里元军数量眾多,千万不可贪功轻进。” “现听我命令。” “逐步肃清全城。” 朱雄转身对著身后的明军下达指令:“以千户为单位行动,逐步清扫元军。” “是!” 全体明军將士齐声回应。 即便是千户一级的军官,在此时此刻的战场上也以朱雄为核心,服从他的指挥。 数万明军稳步推进,这座由王保保精心布置的军事重镇逐渐被纳入大明掌控之中。 时光匆匆流逝,经歷了一天一夜的激战后—— 北元边陲要塞终被攻破,城门上竖起了血染的大明旗帜! 城中央,府邸门前。 疲惫的朱雄倚著台阶坐下,四周都是忙碌於整理战场的明军士兵。 然而,所有明军看到坐在那里的朱雄时,眼中无不流露出敬意。 这一场血战中,朱雄的英勇表现已深入人心。 ……* 不少从旁经过的士兵看到休息中的朱雄时都纷纷驻足细看,並低声谈论著。“看到了没?就是这位猛士。 我们能成功夺城多半仰仗於他。” “確实勇武非凡。 我听说今日之战里,死在他手上少说也有一百来个元兵,更別说北元丞相王保保也是命丧他之手。” “简直厉害得令人嘆服。” “这等悍將实属难得一见。” …… 路过眾人议论纷纷,皆对朱雄抱以钦佩態度。 自古军营崇敬强者,更何况是建国仅数十年的大明,尚武精神犹在鼎盛时期。 朱雄用实际行动贏得上下尊敬,从普通兵卒到百户、千户乃至主將,无人不心怀景仰。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默认朱雄是在休整恢復,並未有人上前打扰。“获取杀敌奖励。” 朱雄內心呼唤系统。“恭喜宿主达成百杀成就,获赠《圆满骑术》技能一项。” 系统回应道。“嗯,奖励还算过得去吧。” 虽略有失落,朱雄依然接受现实。 十级圆满骑术堪称绝顶技艺,可若论心中理想目標,朱雄还是期待更加惊世骇俗的修为功法。 隨后朱雄立即选择:“习得圆满骑术。” 技能瞬间融会贯通。“查看属性面板。” 名:朱雄 年龄:16岁 等级:5级 功**:后天五重5级基础內功 技能:四级箭术(四连珠射)、圆满骑术、一级八极拳、二级狂舞刀法 升级经验需求:365/600 技能点:10点 此次边塞激战中,朱雄斩杀敌人逾一百五十员,並击毙北元丞相王保保。 其部属立下功劳也为他累积了不少经验值,助其成功升两级至目前实力。 即便不动用真力加持,朱雄身体素力量已超五百斤;倘若凝聚真劲发动攻击,则威势更为惊人。“依我如今修为应对百名精锐士卒亦可从容应对。” 感受体內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朱雄脸上写满了坚定和自信。 身为前世重生之人,朱雄深知:权势官职在皇权威严面前如纸屑般脆弱,只需一旨即可剥夺生死大权;真正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实力。 即使如今暂赖朝廷新贵之势,但未来一旦触犯龙顏面临圣諭赐死时,性格倔强如朱雄定不会束手就擒。 实力才是他真正的依靠,想让他命丧黄泉,朱雄便会先结果对方的性命。 儘管现在他才五级,刚刚踏足武者的门槛,只要给他时间,通过杀敌成神也不是梦想。 到那时,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朱雄? 对於权力,他也同样不屑一顾。 面对十个可用的技能点,朱雄决定暂且留著。“先存著吧,等到学了更高深的技能,再考虑提升这些数值。” 他认为无论是箭术、拳法还是刀法,自己目前掌握的技术已经足够应付眼前的战斗。 不如將技能点留给日后更为重要时刻。 就在这个时候。 一群明军簇拥著几位骑马的將领赶到,他们来到府邸前时,一名中年將领大喊道:“斩杀王保保之人在哪?” 这一呼声立刻吸引了周围士兵的目光,眾多明军將士纷纷躬身行礼,齐声恭迎:“燕王殿下驾到!” 朱雄也迅速起身站好,向来者躬身下拜:“参见燕王殿下。” 隨著一声“诸位免礼” 的回应响起,燕王朱棣微笑问道,“不知哪位勇士除掉了王保保,替我大明立下了奇功?” 府邸前聚集的士兵自动分出一条道路,所有人把视线投向台阶上的朱雄。 无数目光之下,朱雄没有丝毫紧张,他镇定地走向前去,双手奉上身边提著的王保保那双目圆睁的头颅,洪声道:“末將不负使命,亲斩北元丞相王保保首级献於殿下面前。” 听到这声音,朱棣立即喜形於色,他笑问:“阁下贵姓大名?” “属下朱雄。” 朱雄连忙答道。 这两个字瞬间引起了朱棣心底的一阵波澜。 它们让燕王想起自己的侄儿——那位小时候总爱缠著他玩耍的亲人。 四叔……带我玩呀。 四叔……要抱我一起去呢。 …… 朱雄的话音將朱棣拉回到少年时代的回忆,那里有一段难以磨灭的情感。 然而当回过神来重新审视眼前的年轻人,他发现朱雄的脸上虽隱有熟悉,但终究与那个记忆中的侄儿不同。 朱棣內心微微嘆气,“唉,终究是幻觉罢了,人逝岂会重生?况且当年我看雄英下葬,他又如何可能还活著?” 然而朱棣未免太过感伤,毕竟岁月的洗礼下,就算是昔日的侄儿站在面前,容貌气质也会发生巨大改变。 何况如今眼前这个人长期生活在基层,浑身带著一股肃杀之意,与皇家贵族的气息迥然相异。 调整情绪后,朱棣对朱雄说道:“你確实是我大明难得的英雄。 今日之战你的功劳本王铭记在心。 如果没有你在张辅负伤倒下时及时接手进攻指挥,这座城市不可能如此容易落入我们手中。 开仗前本王承诺过,第一个入城的升官一级,斩王保保者官升若干。 如今这份奖励便是兑现,理所应当属於你的荣耀。” 说罢,朱棣笑容满面看著朱雄继续吩咐著接下来事宜。 他的面色再次凝重起来,提高声音宣布道:“现今朱雄已升为把总,现再连升四级,授予守备之职,享受正五品待遇,负责统领一万军队。“ “小將朱雄,多谢燕王殿下。“朱雄满是激动地回应。 旁边眾多將领和明军士兵皆用羡慕的目光注视著朱雄。 在大明的体制中,官阶五品之下者多显平凡,若能晋至五品以上,便称得上中级官员。 而这守备一职不仅是正五品,更是掌管实际兵权的重要角色,非同一般。 再者,朱雄才刚刚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守备,在整个大明的歷史里也极为罕见。 更关键的是,他这个晋升如此迅速的职位,完全是凭藉战功得来的,因此无论多么年轻,將士们也都心服口服。“目前张辅將军身负重伤,先锋军守备的位置暂时空缺,你可暂时代理这个职位,至於损失的兵力,本王会重新调配大军补充。” “本王期望你能继续为大明爭取更多的胜利。“朱棣郑重地对朱雄说道。“末將必定竭力效命。“朱雄郑重地回答。“今日本王允诺的官升四级以及千金百金之赏赐,等攻克北元凯旋归来后,自当如数给予。“朱棣笑著又说道。“再次感谢燕王殿下。“朱雄也微笑点头回应。“诸位將士辛苦了。“ “今日边城已被我们平定,本王已安排人统计战功,一旦確认完毕,凡有功劳者必然不会被遗忘,够格晋升者都会得到提升,本王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立功之人。“朱棣对周围的所有將士发表了一番讲话。“谢谢燕王殿下。“全体將士异口同声高喊,满含敬意与服从之心。 或者,这也正是歷史中的朱棣能够贏得麾下將士拼死相隨的深层原因。 第10章 有所作为则奖励,有过失则处罚。 归结起来,就是两字: “公平“。“在朱棣治理下的北平军,仍然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 “有所作为则奖励,有过失则处罚。“ “对士兵来说,只要能够实现真正的公允正义,立功就能得到晋升和犒赏,阵亡也能得到慰问补偿,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期盼。 放眼当时,燕王朱棣是统兵之中最讲公平的將领。“朱雄暗自思忖到。 似乎明白了朱棣將来之所以能夺取皇位的核心要素——就是获得军队誓死效忠,如同先秦时代的治军方式那般真正公平。“唉,朱棣確实是一位杰出君主。“ “歷史上他的长子及孙子也一样出色。“ “可惜曾孙不爭气,成了让人嘆息的大明'战神'。“ “我必须不断增强自身能力,不然到了大明'战神'时期,千万別被他害死。“朱雄心中如此警醒自己。 提起那位未来被称为大明'战神'的皇帝——朱祁镇。 虽然如今还未降生,但已足以令朱雄感到不屑:一名帝王竟沦落敌手成为俘虏,而且被抓之后还不果断自尽,居然甘愿苟且偷生;不仅活下来,还闹出了夺门篡变之事,甚至杀了救国忠臣。 若是换做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朱雄都想狠狠教训他一顿: 不,最好直接让他毙命於异乡。 因为这样一位统治者实在不配做皇帝,也不配有朱家血脉。 ... 此番激战结束后, 大明终於成功攻占北元边陲重城。 儘管这並非压倒性大获全胜,明军也遭受不少伤亡,但这一役几乎摧毁了北元剩余的主力,更重要的是,最后的核心支柱倒在了朱雄剑下。 对於北元而言,面对如此强劲的大明军团,他们几乎失去了扭转战局的可能性。“傅將军,张將军。“ “辛苦两位统计此役战果,整编全军力量,休息三天时间。 將城中所有俘虏妥善关押之后再议后续行动方针。“ 朱棣侧头对身边两位將领下达指令。“末將遵命。“二人立即领命。“朱雄...“ “本王对你寄予厚望,莫要令本王失望。 本王期待你能再次为大明建立战功。” “这次你的战绩,本王也会如实稟报陛下,让皇上知晓你的贡献。” 朱棣笑著对朱雄说道,隨即拍马离去。“恭送燕王殿下!” 眾人齐刷刷躬身行礼。 待朱棣远去后,刘磊走到朱雄身边感嘆道: “朱小兄弟,真是没想到啊。” “一下子连升四级,直接成了守备。” “我这弓军营居然出了如此杰出的人才。” 四个多月前,朱雄不过是个刚入伍的新兵。 他被编入最精锐的弓兵第一营时,很多人认为是靠著关係进来的。 但在几月相处中,大家看到了朱雄的真实本领。 如今,朱雄入伍不过五个月,却已从一个小兵升到了正五品守备,统领一万兵马。 这样的经歷无疑是个奇蹟。“或许是老天眷顾吧。” 朱雄笑著谦虚道。“什么老天眷顾,这是你拼命拼出来的!” “幸好你武艺高强,不然死十次都不够。” 刘磊实话实说。 在张辅倒下后,他亲眼目睹了朱雄顶著箭雨冲向城门,而且现在身上还插著箭。 到了城中之后更是英勇杀敌。 换做別人,甚至是全军中的猛將,可能早就死过许多次了。“我参军就是为了有所作为,除了性命,我已经没什么可捨弃的了。” 朱雄感慨地一笑。“看样子,你小子心里还有隱情。” 刘磊看著朱雄慢慢道。“唉,提也无益。” 朱雄摇了摇头。 每当想起心中的秘密,就让他满腔愤恨。 但话说回来,朱雄还得感激那徐家兄弟。 若不是他们那一推,朱雄或许一辈子只想在安沙镇平淡度过。 而现在经歷了逼迫后,他也明白,在这个世界生存最关键的是实力与权势——成为人上之人。“好了,我不多问了。” “你身上还插著三支箭呢,快去军医那里处理一下,別染上七日风就糟了。” 刘磊见朱雄身上还留有箭伤,並且已经结痂,急忙关心起来。“嗯。” 朱雄点头应允。 边关城镇此刻已完全控制在大明手中。 这场战斗,大明虽然损失惨重,但对於元军而言却是一场胜利,並俘获了不少降卒。 这些俘虏无需朱雄操心,都由朱棣亲自处理。 从城镇官邸回来后,朱雄径直前往伤兵营找军医取下了臂上的三支箭。 好在伤口不深,只是些皮外伤。 返回营帐后! “赶紧领取晋升的奖励。” 朱雄心中迫切等待。 恭喜宿主晋升高职副千总,奖励《高品质金疮药10瓶》。“恭喜宿主荣升高职千总,技能点加《三》。” “恭喜宿主跃任副守备,额外获取《燧发枪设计方案》。” “恭喜宿主升职为守备官衔,掌管万军大业,特赐玄阶上乘**《龙象般若功前篇》。” 系统传来提示音。“获得特殊称號《坚毅守备战將》,装备后可隨时调用附加能力。” 系统继续提示。“龙象般若功为玄阶高品功法,比起普通入门级內功高出太多。” “燧发枪对於当前年代来说无异於是绝世神兵,但现在还不宜拿出来,影响范围太大。 不过日后想掌控自身命运,必须仰仗这些宝贝。” 朱雄心里暗自发誓。 当下的战爭虽已有火器参与其中,並能够对局势造成一定衝击,但也仅止於此,局限性仍然显著。 说到火器,指的是火銃与鸟銃,发射的是铁弹。 每次射击完毕后,都需要经歷复杂的装填过程,而且其射程甚至比不上弓箭。 然而燧发枪则不同,不仅射程更远,操作起来也便捷许多。 堪称利器。“开始修炼《龙象般若功》。” 朱雄回过神来,隨即下达指令。“指令已被接收。” “开始学习龙象般若功。” 系统提示。 下一瞬间。 龙象般若功的精髓被朱雄迅速掌握,这份內功远远超越了基础层次。 习练完成之后。“果然远胜基础內功,我的力气至少又增强了两百斤。” 朱雄隨手挥出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著惊人的力量。 这就是高深武学与普通武学之间的差距。 …… 成功学会龙象般若功后。 朱雄迫不及待地查阅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朱雄 年龄:16岁 等级:5级 內功:5级龙象般若功(后天五重境) 技能:4级箭术(四箭连珠),圆满骑术,1级八极拳,2级狂舞刀法 升级所需经验值:365(600) 技能点:16点(可用於提升任意技能一级) “佩戴新称號。” 朱雄开口说道。 因晋升守备而获得的新称號令他满怀期待。“佩戴成功。” “宿主可查看称號属性。” 系统提醒。“查看。” 朱雄立即回应。 称號:大明守备战將 属性:拥有守备之权,可统领万军。 当宿主统率大军时,战力和士气均增加一倍,麾下士兵杀敌所获经验值六分之一归宿主所有。“这太强大了。” 看著这个称號的属性,朱雄心里万千感慨只化作三个字。 有了这一称號,简直逆天。 不必说那六分之一的经验值——这对朱雄升级至关重要。 毕竟,单靠自己杀敌终究受限;若百万军士为他杀敌,则获得的经验值將无比惊人。 通过杀敌升级,这是朱雄变强並且立足之基。 未来某一天。 假如大明朝难以继续容身,朱雄完全可以远赴海外建立国家,成为一方强者。 他认为,只要持续晋级,或许还能够求得长生。 此外。 这称號还能增强全军的战力和士气,增长率达到一倍,可想而知。 这些增益是无形的,只要朱雄统领军队,他们的战斗表现必將远超同等规模的其他队伍,以此为基础,他可確保自身的生存。 三日后。 在边城的官邸大殿中。“末將参见燕王殿下。” 所有官职达到守备及以上的人员齐聚大殿,新升任守备的朱雄也在其中,並向高位上的朱棣行礼。“各位將军免礼。” “请入座。” 朱棣挥手示意。“谢燕王殿下。” 眾將领拱手致意后依次落座。 按照这个时代严格的层级制度,座位安排自然也是如此,新进守备的朱雄坐到了左列最后的位置。“三日整顿已经结束。” “边城的一切也都安定下来。” “傅將军,你来给诸位將领讲述一下本次的战况吧。” 朱棣转向左侧首位的傅友德吩咐道。“遵命。” 傅友德站起身,手持一封战报对在场將领说:“此次边城之战,我方出动九万兵力进行围攻,总计战死九千三百余人,受伤八千七百余人。 据伤兵营医官预估,能够存活的人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人。” “伤病死亡率如此之高?” “令人惋惜啊。” “那些都是炎黄子孙中的优秀男儿呀。” 初次接触到高级將领间的军事討论,听闻具体的伤亡数据,朱雄內心颇为震撼。 在这场战斗中,超过八千人受伤,最终预计仅有两成的人能存活下来,也就是说生存机率低於三成。 朱雄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医学水平不至於如此糟糕,但实际上他错了。 儘管如此,朱雄也毫无解决办法,毕竟他並不熟悉医术。“我军成功攻入边城,消灭了元军一万七千多人,並俘获了三万五千多人,其中也有许多伤者。“傅友德紧接著报告道。“傅將军。 户部送来的药品是否足够?“朱棣看向傅友德问道。“完全足够,殿下。 不过,这些药品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那些为国捐躯受伤的战士们还需要自己努力克服困难。 箭矢伤害皮肤深层组织,刀剑损伤筋骨肌肉,这些伤口非常难以痊癒。“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吧。“傅友德嘆息了一声。“总之,请儘量全力救治他们吧。“朱棣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 他已经在北平驻守许多年,深知傅友德所言不虚。“至於那些元军中的伤兵,则不必浪费我们的药材去治疗他们。“朱棣又郑重其事地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元军投降了,並且是青壮年可以劳作的人力资源,朱棣可能都直接將他们全杀掉算了。 用珍贵的伤药救助元人会成为大明將士不满的理由。“属下明白,殿下的指示我已经记下了。“傅友德点头应道。 接著,朱棣又转向张玉问:“张將军,我们的大军是否已经完成了重新整编呢?“ “殿下请放心,我已经进行了重新整编。 现在已经有八个守备单位,每个单位统领一个军团。“张玉立刻回答道。 听到这话,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边城已经攻克,北元的实力大幅削减,而且王保保已死,接下来扫平北元也不会遇到太多阻碍了!待整军完毕,我军即可继续进发!“ 傅友德接道:“我还安排了专人带著我们斩杀王保保和击溃元军的重大胜利消息快马传至应天府,相信皇上看到一定非常高兴!“ 对此,朱棣同样点头称讚:“不错,就这样。“隨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朱雄身上。“朱將军,如今你已被晋升为守备职务,本王特赐予你紫色鳞片鎧甲一套。 还有,你要接管第一守备军队。“朱棣大声宣布。 隨声响应,一位亲卫端著一个小盒子来到近前,內里放置了一件崭新的战甲以及头盔。“末將朱雄,谢燕王殿下提拔之恩!“朱雄起立躬身拜谢。 …… “本王从军中的名册上查到,你还没满十七岁,以十六岁的年龄就能担任统领万兵的守备职衔,在我大明可谓前所未有。 希望你能够坚持爱国报效之心,继续为国家贡献力量。“朱棣鼓励朱雄说道。“殿下请放心,末將愿誓死为大明奋战不息!“朱雄即刻答道。 朱棣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好了,接下来我们就来商量向北元进一步进军的事宜吧。“ …… 而另一边,在应天府议政殿內。 朱元璋高居正坐,他的长子朱標则恭立一旁。“父皇。” 朱標说道,“自从胡惟庸事件发生后,所有丞相相关的职权一直处於空缺状態,朝廷內外不断有官员进諫推荐,每日摺子纷至沓来。 父皇难道对这职位还有別的考虑不成?” 朱標疑惑询问道。 朱元璋含笑反问:“你觉得朕有何深思熟虑吗?” “恐怕父皇是不打算再设立丞相之位了吧。“朱標思索一会儿说道。“哈哈,果然是朕的好儿子,了解朕在想些什么啊。” 朱元璋大笑道,“没错,朕决定不再设置这个丞相之位。” “因为在胡惟庸之事以后,此人独断专行,私结党羽,隱患极多。” “丞相之权过大,现有父皇在尚可制约,但往后恐怕会成为重大隱患。” 朱標再次说道。“你能明白其中利害便好。” 朱元璋听后略感欣慰地点点头。“可父皇为何至今仍未宣示於眾?难道是在等待北方战局的结果?” 朱標望著朱元璋问。“废除丞相之位乃国之大计,需有能压服朝中所有反对之声的契机。 歼灭北元便是这样的大胜,足以令那些覬覦丞相之位的人哑口无言。” “標儿啊,这丞相之职確是个极其诱人的好位置,不知多少人都虎视眈眈呢。” 朱元璋冷笑一声说。“儿臣完全明白了。” 朱標点点头表示认同。“老四定不会辜负朕的信任。” 朱元璋远眺的目光里充满希望。“自四弟府邸成立后就投身军中歷练,年轻轻的已经经歷了数次大战役,其实力毋庸置疑。 而且父皇派遣傅將军作为他的副手辅助。 平定北元势在必得。” 朱標对自己的弟弟也是信心满满。 这时。 朱元璋的话语突然一转,流露出怀念之情:“算起来,还有十九天,雄英就满十七岁了。” “確实是这样。” “已经十七岁了啊。” “母后和雄英离开我们也快九年了。” 朱標的脸上也浮现出悲愴之色。 对他们父子而言,最为亲近的就是他们的妻子与母后,以及自己的孙儿和儿子。 一提起故人, 朱元璋父子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显然依然无法彻底释怀。“咳……” 朱標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面色也隨之变得惨白。“標儿,你怎么了?” 朱元璋注意到脸色骤然变差的朱標,紧张地问道。“没……没什么,只是受了些风寒。” 朱標勉强笑著摆摆手回应。“標儿啊,务必要多加小心保养身体啊,现在朕也就指望你一人了。” 朱元璋一脸关切地说。“父皇放心,孩儿无碍。” 朱標满怀感激地回答。 正在此时。“奏报!” “启稟皇上。” “八百里紧急捷报已然抵达都城。” 一名身著飞鱼服的年轻锦衣卫匆匆进入殿內,正是新晋锦衣卫统领蒋瓛。 因前锦衣卫指挥使毛驤深陷胡惟庸案被清算处理。“太好了!看来老四要给朕一个惊喜。” 朱元璋兴奋大笑起来。“父皇,既然是这么大的喜讯,就该召集大臣共庆。” 朱標当即开口建议。“是啊。” 朱元璋眼眸闪过一丝威严: “蒋瓛,立刻去將百官召集来商议大事。” “微臣遵旨。” 蒋瓛隨即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 奉天殿上已聚集了眾多官员。 而朱元璋此时亦换上了华丽的龙袍高坐於龙椅之上,太子朱標站在台级上,俯视群臣。“臣等拜见陛下。” “祝吾皇万寿无疆。” 百官齐声跪下,大声颂道。“诸位请起吧。” 朱元璋隨意一挥手。“谢陛下。” 文武百官缓缓站立归位。“诸位爱卿,今日非正常朝议时分,大家猜到朕此刻宣召大家前来是为何事吗?” 朱元璋微笑环顾百官发问。 官员们互相看了眼当朝圣顏带著愉悦笑容后稍稍放轻鬆下来。 毕竟这段时间因胡惟庸一案导致株连甚广,数以万计的人受到影响。 每日上朝常闻朱元璋发布命令牵连治罪全族的消息,人人如履薄冰唯恐被波及。 多亏太子殿下时常安抚才稍稍安稳军心。“草臣等人实在不知。” 百官一致谦逊作答。 明知也不能妄加猜测,还是装作不解较好。 紧急军报传至京城,不少百姓都目睹了这一幕,朝中大臣更是在奉天殿上看得分明。“老四从北疆送来了捷报。” 朱元璋满脸喜悦地说道。 他隨即吩咐道:“来人,传捷报使者入殿。” “皇上有旨——” “传捷报使者进殿——” 太监们一声接一声地传话。 不久,一位身穿盔甲、背著令旗的急使迅速迈进大殿。 每个时代都有八百里急行的信使,在如此速度传递消息时,无人敢加以阻拦,哪怕是民间动乱之处也无人敢冒犯。 因为这代表著国家的重要军情,绝不能受干扰。“小臣叩见皇上。” 这位信使跪伏於地敬礼问候。“请起再言。” 朱元璋面带笑容回应。“谢皇上恩赐。” 急使慢慢站起来,心中对於庄严的大殿还是有些战战兢兢。“呈上你的捷报。” 朱元璋伸出手示意。“遵命。” 急使双手奉上文书並向台阶前行。 此刻,朱標缓缓下来接过捷报。“儿子啊。” 朱元璋说道,“你立刻宣读这份捷报吧,好让群臣听闻北疆的情势,以及我將士们的英勇。” “儿臣遵命。” 於是,朱標拆开封口大声诵读道: “臣朱棣敬稟父皇。” “依据父皇圣諭,臣领军征伐北元不义之师。 半月征战已见功效。” “首先遇敌为北元三万精骑对我先锋一万军突然衝击,但我军战士勇猛无比,初战即以寡敌眾,痛击北元精锐骑兵,將敌拖至主力到达后彻底击败,斩敌近万人,並俘虏数千余人。” “其中我军士兵朱雄以箭术精准射杀敌主將帖尔建立大功。” “而在攻打边城战斗中,经歷三日激战,我大军破城並歼灭北元在內有生力量。 总计十万余北元大军已有八万人被击溃,我军仅损伤一万余人。 北元丞相王保保也被明军勇士击杀。” “这场战斗,我军斩获敌两万有余,俘获敌军数万名,堪称全胜。” “此次北元征战,有一显著贡献者乃刚入伍半年的新兵朱雄,他作为典范少年报国,在初战遭受敌人突袭下用箭救出数十同袍性命,並击杀敌將帖尔。 在攻城战里,他不顾自身衝杀敌营破城门且亲手斩杀北元丞相王保保立此殊勛。 目前该名战士凭卓越表现已晋升守备职位。” 念至此处,朱標亦对“朱雄” 的名字感到惊讶不已。 继续朗读道: “敬请父皇安心,半年之內,儿定將交与父皇一个真正满意的结果,確保北元永不復存。” “儿臣朱棣叩拜上书。” 听完这些內容后,朱標声音停下。“妙啊,真是妙啊!” 朱元璋连声夸讚,“咱家的老四確实给咱涨脸了呢!” 第11章 並非只是皇族之姓。 在他朱元璋登基前,天 “本来北元已经没有多少国力了,十万军队几乎算是他们的所有资本。 现在被老四打得只剩残兵弱將。 再加上那个一直和我大明边境爭战的王保保也死了,害苦了不少百姓。 如今没了这个大患,可真的是咱们大明之福气。” 朱元璋开怀大笑道。 从他满面的喜色便能看出,此刻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臣等祝贺陛下。” “大明必长治久安,万世永存。” 整个朝堂为这一战果而震撼不已。 这场胜利,仅从捷报上看,就已经足以令人讚嘆。 付出一万多人的伤亡,便换来了北元八万大军的覆灭,一比八,堪称大胜。 也难怪朱元璋会显得如此振奋。 当朱元璋冷静下来后,他想起了捷报中提到的那个名字,稍微怔了一下,隨后也没有多想。 这世间实在有太多同名同姓之人,况且“朱”並非只是皇族之姓。 在他朱元璋登基前,天下朱姓者数不胜数。“这次为首建功的朱雄,看来確实非同寻常。” “不然怎能受到老四如此推崇称讚?” “標儿。” “对於有功之臣,我们的態度始终是:重用、厚赏。” “你现在就去传旨给老四,告诉他朕等著更大的喜讯。” 朱元璋满脸欢喜地说道。“儿臣遵命。” 朱標点头应允。 这时,朱元璋的笑容渐渐隱去,仿佛接下来才是正题的关键所在。 这份来自北疆的大捷报,不过是他用来稳住朝局、安定百官的筹码而已。“北境告捷,王保保已亡,如今北元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再难翻起波浪。” “我大明北境边防可以安心无虞了。” “然而现在,朕要说一件关於朝堂之事。” 语气一转,他面上的神情也变得庄重起来。 文武百官立刻心神紧张起来。“自从胡惟庸身死,相位虚悬已久。 如今正值北境大捷之际,莫不是皇上要重新设立丞相之职了?” “究竟何人能够荣登此高位?” “丞相之位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眾大臣猜测纷纷,尤其六部尚书们更是满怀期待。 他们官职已是极品,唯有相位在上。 若是更进一步,那便是成为首辅大臣——文官能攀登的巔峰了。“胡惟庸。” “朕曾经信任於他,他却胆大包天,在朝中一手遮天,將朝廷变成其个人统治之地。 甚至他还与北元、倭寇勾结,妄图谋逆。” “哼!朕真是错信於他了。” “经歷此一事变后,朕已然清楚认识到,有的人是绝不可信的,一人之下的权力確实容易让人迷失了本性。” 朱元璋的声音冰冷彻骨。 这话落进殿中眾人耳中,不少人心头一震。 原本他们还幻想著皇上会借这个良机封赐新的丞相之职,但现在看去显然有些异样。“为了避免重现胡惟庸之乱。” “朕不再打算立下丞相一职了。” “今后我大明亦不会再存在丞相这样掌握至高权力的存在。” 面对不解的目光,朱元璋毫不犹豫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这话音落下。 顿时引发震动。 当即有人站出来反对: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丞相之职位极为重要,千年以来无论哪个朝代均设有此位。” “如果废除丞相,那么相关职责如何安排?六部事务尚需通过丞相调节。” “恳请皇上三思,不要毁掉我汉家传承至今的制度。” “如果真要废弃丞相职位,微臣绝不苟同,愿拼死相諫。” 一时间诸多官员纷至沓来表达抗议,似乎为了国之长远,每个人都表现得义正言辞、忧心忡忡。 几乎整个朝堂的半壁江山都站出来反对。 而这一场景丝毫没有令朱元璋感到意外。 因为他早已预测到这样的情况。 也正因此,他选择了在北疆捷报传回之后方才公布这个决定。“何事?” 朱元璋注视著面前人。“莫非你们打算放任另一个胡惟庸崛起?” 话语落定,他双眉微蹙,一股森冷的威压隨之散发。 儘管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跡,使其看起来更显衰老,但那股自体內涌出的威势却未曾因时间流逝而减退,反而愈发凌厉逼人。 在场眾人无不感受到了这份压迫力。“臣等岂敢!” 所有官员在这一瞬间尽皆垂首以避其锐利如刃的目光。“標儿。” “立即草詔,通告全国。” 从这一刻开始,大明將取消丞相这一官职。 而原本丞相所握权力,则由我们新建机构通政司负责接管,此部门將直接听令於朕。“標儿,在群臣之中挑一些具备才能的人担任通政司职务。”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下达最终决策,並隨即宣告:“朝会解散!” 说罢转身离去。 他的决然態度完全不给任何人留下劝諫机会。 目睹这一幕后,文武百官即使心存不满,也唯有压下心中想法不敢多言半句。 毕竟胡惟庸及受牵连的三万眾冤魂依旧历歷在目,当今天子处事之决绝手段更是为人所熟知,此时若再妄加议论只会招致更加悲惨结局…… 国公府邸內。 徐增寿神情严肃,急促赶至兄长房间並在进门之后迅速关闭房门。“二哥,出什么事让你如此著急?” 徐膺绪不解发问。“大事不好了!” 徐增寿麵色沉重道,“整个局面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期范围。” “你在讲什么啊?” 徐膺绪有些迷惑,“我可是一点都不明白。” “我指的是关於那小子,就是那个叫朱雄之人!” 徐增寿语速加快解释道。“与他又有何干?” 提到这个名字,徐膺绪也是皱起了眉头。“我刚刚听到消息,今日燕王殿下递来的捷报之中特別提到了朱雄这个人名。” 徐增寿一脸担忧地说出来。“什么?” 徐膺绪顿时提高了声音,“怎么可能?捷报上確实提及朱雄?难道確定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朱雄?世间同姓名者不少啊,为何一定是他?而且燕王为什么会在军情匯报里面单独指出某个人?” 徐膺绪越说越惊讶。 …… “我已经前往兵部核对过了,所有记录都吻合。 此人確实是那个少年:今年十六岁,来自北平安沙镇,家世经商。 六个月前响应朝廷募兵行动加入了北平军,隨军征战对抗蒙古残余势力。” 徐增寿低沉述说著得到的信息。 按常规流程,每个应召入伍士兵都要在当地登记註册后再派遣到相应部门进行统计管理,身为兵部职员的徐增寿自然有权限查询这些內容。“那么燕王提及这位朱雄又意欲何为?难道他已经建立过人功绩?” 徐膺绪疑惑不已。“根据这次北伐战报记载显示,朱雄做出了两件关键贡献。” 说到这里,徐增寿稍微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第一是在面对三万敌军偷袭情况下准確击杀对方主帅;第二件事则是成功攻克敌方边境城市並亲手斩下了名將王保保首级!” 现在因为以上功勋加持,朱雄已然升职为守备职位,位列正五品官阶!” 徐增寿毫无隱瞒地將知晓全部细节一五一十讲述出来。“他就这样成为五品高官了吗……” 徐膺绪此刻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则消息显然並非好事。 假设当初迎接妙锦妹妹时不曾冒犯过朱雄的话或许他们可以轻鬆应对如今的局面。 然而事实是不仅当时侮辱了朱雄本人还让彼此產生巨大隔阂。 再加上朱雄身份快速攀升且被当今圣上面前牢记,这对自家兄弟二人未来必然会產生难以预料影响。 试想以后当他来到应天府提起以往种种旧帐,届时他们除了丟面子可能还得承受严厉惩罚。 若此事传扬出去,全天下的人都將知晓徐家有眼无珠,那不仅是引人讥笑,更会损及父亲的声誉。“嗯。” 徐增寿轻应一声:“二哥,这该如何是好?倘若那人日后到了应天府,提及半年前的旧事,我徐家恐怕会被认为势利浅薄,沦为笑柄。” “现在的情形下,要不要去找那小子谋求和解?”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守备,在大明史上绝无仅有,这样的条件倒也配得上小妹了。” 听到此言,徐膺绪当即摇了摇头,面容冷峻无比:“我是堂堂中山王的后人,岂能主动向一个商人出身的人示弱?若传出去,更加失了体面,连父亲的脸都要被我们丟尽了。” “那究竟该怎么办?” “此子如今已身居守备之位,又深得燕王殿下器重,日后必定要来应天府。 难道我们还能阻止他不成?” 徐增寿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困惑。 兄弟俩完全没料到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起初,他们以为朱雄会在军营中丟了性命,如此便一了百了,从此不必担忧。 可眼下朱雄不但官拜守备,还成为大明朝最年轻的守备之一,其名更是为皇上所闻,这预示著他前程远大,远比战场上侥倖生存的结果更为糟糕。 生於权贵之家的徐家兄弟骨子里有著与生俱来的傲慢,当日初见朱雄时,他的態度就令他们十分不满。 然而,世事变化莫测,若换作普通人,此时只消正常接触,求得和解,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对这两个高傲自大的豪门公子来说,低头示好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种妥协的可能。“北平那边,我们徐家中是否有人可利用?” 徐膺绪的表情逐渐阴冷下来。“二哥,难道你……” 徐增寿脸色骤变。“我徐家不能受辱!” “二弟,你应该懂得我的心思才对。” 徐膺绪声音渐寒,语气冰冷刺骨。“可是……现在的他早非昔日的小卒,而是五品的守备了。” 徐增寿心有疑虑,觉得这事未必要弄得太过绝情。 可徐膺绪已然决意而行,不愿让所谓的尊贵被践踏。 或许,对於很多生於豪门的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的天性,寧可把路走绝,也绝不低头。“沙场征战,生死难料,管他什么五品、四品或三品。” “若是他死於非命,我们徐家便无忧了。” “去办吧。” 徐膺绪彻底失去理智,陷入疯狂。 恰在此时,国公府中的管事急匆匆地走至两人的房间门口。“二爷,四爷,大爷正在大殿候你们过去呢。” 管事高声说道。“兄长召见,等下不可多嘴。” 徐膺绪急忙低声提醒身边的弟弟。“好。” 徐增寿点头答应。 两人隨即朝兄长徐辉祖所在的国公府大殿走去。“大哥。” 一踏入大殿,兄弟俩便立刻躬身向徐辉祖行礼致敬。 自从父亲徐达故去,作为长子的徐辉祖继承了国公之位,並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重用。 兄如父,弟弟们对他自然恭敬有加。“妹妹近来为何这般隱居不出,闭门谢客?” “自从你们从北平將她接回来,她的举动似乎愈发怪异,很少现身,到底是什么缘由?” 徐辉祖望向两位弟弟追问道。 听了这话,徐膺绪与徐增寿皆流露出犹豫不定的神情。“说清楚!” 徐辉祖眉头微蹙,语气严肃起来。 看到兄长有些慍怒的样子,兄弟俩心中顿时一凛,再不敢隱瞒。“大哥,小妹虽失踪两年,其实一直居住在北平府附近的一处小镇。 更与一位年纪相仿的商人互生情愫。” 徐膺绪平静地道出。“哦,是个商人?” 徐辉祖皱了下眉,隨即舒展开来,“这就难怪父亲临终前对小妹说那些话了。” 略作思考,他接著说道:“虽然商人地位低微,但如果小妹真心喜欢,且两人感情深厚,不妨让他入赘徐家。” “不可!绝对不可!” 徐膺绪立刻反对,“此人不过是一介商贾,身份卑贱,就算入赘也必使我徐家蒙羞,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父亲辛苦建立的声誉也將毁於一旦!” “是啊,大哥!” 徐增寿也赶紧劝阻,“我徐家为国公后人、开国功勋,怎能为了个商人玷污名声?小妹尊贵之身,又怎可配予这般身份之人?” 听了两位弟弟的话,徐辉祖沉吟半晌,缓缓开口:“想必你们也听到了父亲临终的嘱託。 对於小妹的选择,我无意干涉。 只要能让她幸福,我不会在意什么顏面。” 相比二位弟妹那所谓的傲气,这位长兄显然要稳重开明得多。“可是大哥……” 徐膺绪兄弟还想劝阻。“好了!” 徐辉祖打断他们,“我会择机与小妹会面,把选择权交给她。 至於你们,不要再多加干预。” 作为继承国公爵位的大哥,他的一言一行在府中举足轻重,徐膺绪两人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不满,“遵命” ,隨后离去。 但心底自然十分不甘。“父亲,既你曾说过要小妹隨心而行,我自当不加阻挠。” 徐辉祖望著天喃喃道,“无论她做出何等选择,这个做兄长的都会支持她。” 自从父亲徐达离世,国公府的大任全压在他肩上,他也已完全成长起来。 身为徐达长子,其能力自不容疑。 此刻,正门外传来呼唤:“小妹,二哥和四哥找你有事。” 徐妙锦的声音却带著几分倦怠从屋內传来:“二哥,四哥,我身子有些不適。” “小妹,这关係到朱雄的消息。” 徐增寿在外面说道。“他……他怎么了?” 屋內的声音陡然变得焦急起来。“这是我在兵部打听到的。 我將这本册子放在这里了,你自己看吧。 我们先走了。” 说完,徐膺绪向徐增寿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殿门打开。 一名侍女快步走出取回那本小册子,关上门退回室內。 床榻上的徐妙锦接过侍女递来的文册,急急翻开。 当看清其中的內容时,她的脸色骤然苍白。“雄哥哥……不是这样的,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上战场?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你答应过要来找我的,你说过不会死的!” 徐妙锦的脸惨白如纸,神情满是惊惶。 一旁的侍女连忙安抚:“大小姐息怒,莫要伤了胎气。” 徐妙锦只是愣愣站著,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 徐妙锦的手攥紧了一张纸,上面明確记载著朱雄的信息。 朱雄,出身北平府安沙镇,原为商贾之籍,后入伍改为兵籍。 三个月前隨北平军攻打北元,两个月前遭北元重兵围困,最后以身殉国。 徐妙锦看到这一段文字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灰。 那一点点残存的希望也隨之破灭。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她直挺挺地倒在床榻上,昏迷过去。 …… 议政殿里,气氛平静。 蒋瓛將一份简短的册录恭敬地递给正在批阅奏章的朱元璋,“皇上,这是燕王所提到的那位朱雄的个人档案。”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硃砂笔,轻轻点头接过:“好。” 翻阅过后,他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此人只有十六岁?” “回皇上,此档案由兵部直接调出,绝无差错。” 蒋瓛解释道,“按记录来看,这位朱雄年纪虽小,却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凭战功升至上守备一职,难怪燕王会在捷报中特意提到此人。” 听完这番话,朱元璋若有所思,低声自语:“这天下竟会有如此惊人的巧合?” …… 朱元璋喃喃重复了一遍:“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我的雄英如果还在,如今也正是十六岁。” 片刻沉思后,他重新振作精神,开口吩咐道:“要好好留意这位朱雄。 年纪轻轻便立下这样的功勋,足以成为大明的榜样。” 虽然眼前的朱雄无论年龄还是名字,都与他故去的孙子有些相似,但他並未被这种偶然干扰太久。“同名同姓之人世间数不胜数,况且年龄相近的更多,” 他心里清楚,並不会过分在意这些细节。 其实朱元璋最初要求查阅档案,只因赵王府提及了这个名字勾起他一点好奇罢了。 毕竟他亲眼见证了孙子朱雄英去世,再多思念也改变不了逝者永別这一事实。“臣遵旨!” 蒋瓛答道。 接著,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结束:“你退下吧,无事了。” 然而,在即將转身之际,蒋瓛似乎还有別的事情想说,“皇上……刚才有锦衣卫传来的一条密讯,与徐国公府有关。” 朱元璋听罢立刻警觉:“徐国公府何事?” 蒋瓛略显犹豫,隨后匯报说:“据可靠消息,中山王的小女儿徐妙锦已经怀有数月身孕。 若我没记错,她似乎还未出嫁吧?” 听到这里,朱元璋微微皱眉,语气转而严厉,“两年多以前她曾前往北平探亲访姐途中突然失联,直到这两年才回到家里。 这件事或许是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 “国公府怎么处置?” 朱元璋追问。“目前府內正下令严控知情者的口风,试图遮掩整件事情。 毕竟是家门隱痛啊。” 蒋瓛回答。 朱元璋轻嘆了一口气,感慨道:“还好徐辉祖还算精明干练,要是换了旁人,这样的事情真会让人丟尽顏面。 你暗中帮忙查查是否有泄露可能,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徐家的名声。 另外,这事归根结底属於人家私事,我们不必多插手。” “是,臣知道了。” 蒋瓛领命而去。 待他走远后,朱元璋默默思索著:看样子,他们的感情恐怕被迫结束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吧……不过这些都是別人家里的事,和咱无关,就莫管閒事啦! 正如他所说,別人的家务事,即使身为帝王也无须过问。 然而,经歷过漫长岁月的朱元璋,看到徐府的情况后,一切便瞭然於胸。“妹妹啊,当年你总是提起凤阳那位王財主家的千金,说那王財主拆散鸳鸯。 可是啊,要不是那位王財主,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你我之缘呢?” …… 徐府之中—— “大哥,这是何等丟脸之事!若此事传扬出去,我们徐家可真是顏面尽失了。” 徐增寿怒气冲冲地指著徐妙锦的房门说道,“我怎也没想到,小妹竟然会怀上那个商人的孩子!”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那个商人除掉!” 徐膺绪亦是咬牙切齿地说著。 看著两个弟弟这般愤怒的模样,徐辉祖眉头紧锁,冷声道:“够了!都给本座闭嘴!” “大哥,现在该如何处理?” 徐增寿隨即问道,“小妹这腹中已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不可能再墮胎,总不能就这么让她生下那商贾之子吧?” 徐辉祖冷冷地瞪了过去:“你们胡说什么?什么孽种?小妹是我徐家之人,她腹中的骨血自然也有我徐家血脉,倘若她是错,那我们又算什么?” 这一番话落下,徐增寿和徐膺绪顿时哑口无言,不敢再多嘴一句。“来人!” 徐辉祖大声呼唤。“老爷。” 管家立刻上前回应。“从今以后,要在**小姐身边多添些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的住处。 同时,为**多备一些补养身体的药物,每日必须让她吃得最好。 另外,绝不可让外面知道**怀孕的消息。 若是发现有人在背后閒话蜚语,杀无赦!” 徐辉祖字字冰冷,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是,老爷。” 第12章 大哥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管家当即应命。“至於你们二人,別以为我不知道小妹为何晕倒。 在这事情解决之前,不许再接近她,否则我就替父亲教训你们。” 徐辉祖继续命令,“还有,即刻派人將那导致小妹怀有身孕的商人带到应天府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人物,是否敢担起责任。” “是。” 面对兄长的决断,徐膺绪与徐增寿唯有点头遵命。 毕竟大哥的威权,在他们心中从来未曾被质疑过。 可他们哪里肯真的去找朱雄?得知小妹有了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反应仍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对方。 …… 徐膺绪与徐增寿並肩而坐,二人的面色皆十分难看。“大哥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况且……二哥,你还记得你用那份假文书欺骗小妹,谎称朱雄已死?这才使小妹情绪激动,以至於动了胎气,这实在有些过分了。” “无论如何,小妹终究是我们的妹妹啊。” 徐增寿忍不住说道。“我当时怎么知晓小妹已有身孕?如果知道,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徐膺绪也充满自责地说。 儘管他们对朱雄有著无比的轻视甚至憎恶之情,但对自己的妹子还是存有一份亲情的。 因此当见到她臥病不起之时,心中满是懊悔;同时却也让这份愧疚加深了他们对朱雄的恨意。 毕竟,当初他们警告朱雄不得再来应天,却没想到最终小妹居然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这种事情確实超出他们的预料。 不过,恐怕连朱雄自己也不会想到,锦儿竟有了自己的身孕吧? “现在该怎么办?要是让大哥找到他,逼迫那小子入赘徐家,再加上小妹也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如果我们对他有所不利,小妹定会恨我们一辈子的。” 此刻,徐增寿陷入了纠结之中。 原本他们的打算简单直接,但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派人去通知朱雄,把我们徐家的条件告诉他。” 倘若他同意入赘,过往之事便一笔勾销;若他执意不肯,也大可不必告知他妹妹怀有身孕,就让他乾等无果吧。“至於对大哥那边,我们就说人寻觅无踪。” “总之,往后我们做任何事都不能让小妹受到牵连。” 徐膺绪略作思索后说道。“好。” 徐增寿应了一声。 …… 时光流转。 北方边陲,北元王国的王城。 这座城池也是北元紧挨草原的边境之城,同时又是北元通往中原的最后一道关卡。 一旦失守,他们將与中原彻底割裂,被迫退往长城以外。 王保保之所以誓死抵御大明的进攻,就是深知这一点——只要退回草原,北元就再也没有立足中原的机会,更別说东山再起。 他志向远大。 他意图重建昔日大元鼎盛时期的国力,吞併中原大地,覆灭明朝。 但现实终究不如幻想美好。 他的宏图霸业最终只是泡影一场,雄心壮志也被无情的现实击碎。 隨著朱雄一刀终结他的性命,他的野心和生命一併墮入深渊。 王保保身死,这对北元带来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作为北元最后一位支撑朝局的关键人物,这位主战派硬汉的倒下使得整个北元朝堂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决心,一路节节败退。 短短两个多月时间里,十余座重要城池接连被明朝攻克,而这最后的一座王城也岌岌可危。 此刻,在北元王城前,朱雄骑著战马屹立,身上披著重甲紫鳞,手中持著长刀,眼神深邃地望向前方的北元王城。 朱雄目前在北平军中已然成为炙手可热的將领,受到燕王朱棣的高度重视。 他掌控著八位守备官中的精锐第一军,这近几个月来,带领部队连续攻占六座北元边城,斩杀敌人八千余人,俘虏五千余人,立下了首功伟业。 眼下,他又亲自率大军直逼北元王城。“轰击!给我开炮轰击!” 朱雄怒吼一声,手中的战刀骤然举起。 这是进攻的指令。 在他的背后,第一军上万明军將士早已整装待发。 二十门火炮精准对准了北元王城,尤其锁定其城门部位。 伴隨著一声声巨响。 二十枚炮弹裹挟著骇人的衝击力冲向城门。 城门瞬间炸出无数凹坑,破损严重,守卫城墙上的北元士卒亦有数十名惨遭炮弹击中身亡。 儘管这些火炮威力尚不算巨大,但关键在於造成震慑作用,让敌人闻风丧胆。 火炮停歇之后。 朱雄高举战刀,放声喊道:“诸位大明健儿在哪里?” “喝,喝,喝!” 上万名明军齐声吶喊回应,声势浩荡得连天空都为之颤慄。“隨我一起衝锋!攻克北元王城,建立不世奇功!” “跟著我杀敌去!” 朱雄大声催促。 话语刚落,朱雄已率先策马冲向战场,身边紧跟百名身穿红色盔甲的骑兵卫队。 他们皆为朱雄亲选的贴身亲兵,由其直接指挥调度。 按照守备制度的规定,到达这个官职级別的人允许组建自己的亲兵队伍。 而这百名亲兵是从全体军士中严格挑选出来的精英之师,个个武艺高强,悍不畏死。“效忠將军!隨你征战!” 万眾明军隨之怒吼,士兵们握紧武器奋勇直前,追隨將军踏上战场。 每一名战士眼中燃烧著战斗激情,无人害怕死亡,气势如虹。 自朱雄担任统领后,麾下的士兵表现得英勇异常,战斗力日增,这令其他的守备队伍惊嘆不已。 最重要的是,朱雄这位將军毫不畏惧自身生死。 每次大战他都必然衝杀在队伍最前方,身先士卒的表现深深贏得將士们的忠诚和敬重。 试想! 身为统领一万军士的高级將领军情势危时仍能毫无惧色挺身而出,不惧怕牺牲自己,这样的领袖又怎会无法令部下甘愿追隨呢! 不只是第一军的將士,其他各军的士兵也对朱雄满怀敬畏。 仅仅八个多月的时间,他就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守备战將中的佼佼者。 这一切並非依赖资歷或身份,而是源於他在战场上的拼死搏杀。 军队向来崇敬强者,而朱雄无疑是北平军中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快,赶快放箭!” “谁若后退,格杀勿论!” “放箭啊……” 北元王城的城楼上,一位北元將领虽然高声下令,但语气中的恐惧暴露无遗。 如今这座王城宛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隨时可能倾覆。 北元皇帝与百官早已逃离,返回了草原,而留守在此的万余士卒不过是用来阻挡大明进攻的牺牲品。 他们早已明白败局已定,全无斗志和士气。 对明军的抵抗显得极其微弱。 在城墙上的乱箭如雨飞射而出,却失去了昔日王保保领军时的那种锋锐与密集。 朱雄率先冲在最前,他挥动战刀,毫不费力地將落下的箭矢击落,直奔城门而去。 就在靠近护城河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放下战刀,顺手提起自己的五石弓,搭上六支利箭。 他的目光冷酷锐利,锁定住护城桥的铁链。“给我射断它!” 隨著朱雄一声怒喝, 嘭! 咻咻咻。 六支箭如同闪电一般疾射而出,在空中瞬间分成两组,左侧三箭瞄准左边的铁链,右侧三箭则是瞄准右边。 很快,便听闻接连的六声金属鸣响响起。 紧接著铁链剧烈震盪, 那被吊起的护城吊桥猛地一颤。 下一秒, 吊桥上的铁链布满裂痕,“咔” 的一声断裂开来。 巨大的护城吊桥轰然砸下。 由此可见,朱雄的这六箭蕴含著多么惊人的力量,竟然能生生震断铁链。 这也正是朱雄箭术晋升到6级之后的效果——力量加持让箭矢威力倍增。 这一景象映入城楼上的北元士兵眼中,令所有人惊惧万分。“这……还是人类吗?” “他的箭竟真的射断了铁链!” 北元士兵眼中充满恐惧,仿佛看著一个怪物般的存在。 此时, 吊桥已然落下。“跟我一起杀进去!” 朱雄大喝道。 身后的大军目睹这一幕,顿时士气高涨。“將军真乃英武之士。” “跟隨著朱將军,杀进敌阵。” “杀……” 上万明军將士齐声怒吼,气势磅礴地跟隨朱雄冲向敌人。 攻城先锋部队快速推进,盾牌高举挡下箭雨逼近城门。 云梯迅速架设完毕,冲城锤也被推向了城门位置。“给我用力衝击!” 伴隨著朱雄的大声命令,十数名士兵推著沉重的冲城锤狠狠撞向城门。 轰隆! 城门已被炮弹轰得摇摇欲坠,在这猛撞下晃了一下。 此刻朱雄再度握起战刀,调动周身力量,挥刀砍向因碰撞而產生缝隙的城门。“咔——” 一声巨响,锋利刀光划过,势如破竹般切断內层防护厚重的木板。 隨后支撑冲城锤的士兵们迅速避让,再一次猛力撞击。 轰!!! 大门轰然坍塌。 朱雄跨骑衝锋进入城內,手中宝刀寒光闪烁直劈迎面的敌军。 一刀斩下,血液四溅。 几名北元士兵转眼间就被他轻易斩於马下。 他的坐骑奋蹄向前,马蹄踩踏在地上敌兵的躯体之上,一路继续追杀余眾。“追隨我们的將军,为胜利杀敌!” “杀!!!” 一百名亲兵紧隨朱雄冲入城內,骏马疾驰,倒在地上的敌军士兵还未及站起便被蹄下踩死。 更多明朝將士隨后蜂拥而至,爭先恐后地建立战功。“跟隨將军,剷除所有敌军!” “杀……杀……” 无数將士怒吼连连,如同奔腾的海浪般涌向这北元的都城,视敌人如待宰的猎物。 这座曾经辉煌的北元皇城,此刻竟如此轻易地被朱雄攻克。 在另一座靠近边界的城市——也是目前征伐北元的大本营,朱棣与傅友德坐镇中军指挥全局。 一名斥候快速赶来通报战况。“报告殿下!据最新情报显示,朱雄將军成功攻破北元首都,亲手斩下了敌军主將的人头,总共歼灭敌人三千多人,並俘虏七千余人,获得空前胜利!” 消息传来,朱棣立刻满面春风。“哈哈哈……好啊,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看来朕確实没有看错人。 朱雄小兄弟果然出色。” “自从占领边城两个月以来,接连不断的捷报几乎都是从他手下的第一军传回来的。” “北元境內二十几座城镇,他已经接连攻陷了其中六座。 这次更亲自率先攻破他们的国都。 这样的显赫功劳无疑是归他朱雄莫属了。” 朱棣笑著宣布。 站在一旁將领们也都对朱雄讚赏有加。“的確,像朱雄这般卓越之人並不多见。 这场征伐能够为我们朝廷网罗这样一位俊杰真是天赐好运。” 朱棣补充说道。“不仅如此我还听说,在朱雄接管第一军团后该军队的战斗力大大增加超越其它队伍远不止一点半点。 具体是通过什么特殊方式达成这个成果还真令我很感兴趣。” 傅友德好奇说道。 朱棣则轻笑回应:“或许他是天生当大將的人物吧。 要知道才华这种东西往往是先天赋予的。 像当年我岳父还有汤帅等人皆属这种卓越领兵之士” 。 听到这里傅友德不禁也感慨万千,“没错,过去徐帅和汤帅確实是並肩作战中的传奇人物令人怀念。” 隨即表情又变得几分遗憾:“可惜现在徐帅已经过世了,我竟没能送他最后一程,连葬礼都没能参与进来。” “此次平定北元之战接近尾声了。 待捷报传到应天府之后,我也打算请示父皇准予回家乡一段时间为已故岳父烧上一炷香悼念一下。” 朱棣嘆息道。“燕王儘管放心吧” 傅友德笑著说,“相信皇上必然同意你的请求何况这次你立下如此功绩。” 接著他又谈起了其他事:“其实一开始我们就有充分信心贏得对北元的战爭因为他们实力已大不如前。 但现在想想能得到像朱雄这样年轻有才略的统帅作为收穫还真是额外喜悦的事。” “他的贡献朕都铭记心中。 一切战绩將上报给京城里的父亲让皇帝陛下也能了解我们这支北方军队的强大。” 朱棣说。 傅友德最后表示赞同“如果能被王殿下如此重用的话相信日后在我朝最强將领名单上一定能找到他的名字” 。 朱棣听了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稍后,他转头问来传递捷报的小卒: “北元皇城已经被攻破那想必其皇帝和大臣们早已逃脱了吧?” 士兵毕恭毕敬答到,“大人英明高见。 早在城里沦陷之前,北元帝王就与其眾臣逃之夭夭了已有数日之久。” 另外他还提到“另外朱雄將军发回的消息中还提到了他们只抓住了一些因拋弃於不顾的普通士兵而那些权贵阶层早已安全撤离” 。 他们奔逃至草原多日,要赶上已经毫无可能。“这次攻伐北元的成果,算是圆满了。” 朱棣笑著开口道。“不错,战果已得。” 眾人附和。 这一役不仅收回了长城以內的数十座城池,还斩杀了王保保,几乎灭掉了元军残余的十四万兵力。“这几乎是北元所剩无几的力量了。” 朱棣补充道,“往后,他们再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了。” 傅友德冷笑一声,“毕竟,这些年来北境之患屡次作乱,如今总算画上了句號。 而当北元皇帝和他的臣僚们逃往草原时,等待他们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下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战斗,彻底摧毁了他们的主力力量,想要继续掌控草原上的各个部族,那是妄想了。 估计不久之后,草原上就再不会有北元这个政权,而是被分成几个分散的势力——这正符合我大明对北方的设想。” 朱棣感慨著说道:“若能够將北元皇帝首级献上给父皇的话,父皇必定会龙顏大悦吧。” “有此一战的辉煌战绩就已经足够了,我们並未辜负圣意。” 傅友德笑著回应道,“燕王殿下,此次交战,咱们一共掳获八万名敌方士卒,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朱棣沉思片刻,“元军中的兵士实力不俗,不如编入我大明军队效力,为国尽忠。 当然具体事项还需要请父皇定夺。” “甚是合理。” 傅友德点头称善,“那么末將会隨著胜利的捷报一同递呈,请父皇做最终裁定。” “那就辛苦傅將军了。” 朱棣微笑点头示谢。 隨后,包括傅友德在內的眾位將领相继退出了大殿。 可是在所有人都离去后,朱棣仍旧留在殿內。 片刻之后,他开口问向空气:“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理这批元军降卒?” 儘管周围寂静无人应答,但下一瞬——从后殿缓步走出一位穿著黑色僧衣的和尚,走到朱棣面前佇立。 那名和尚从容开口:“皇上不会允许殿下收编这些降卒,反倒会把这些人分配到其他藩王属地以及各地驻守部队里。” 和尚接著分析:“毕竟北平原本只有五万人马,因圣旨徵召又招募青壮五万,如今十万兵力已经十分罕见,再加上新得来的八万投降兵丁就显得过於强大了,这是朝局平衡不容许打破的部分。” 接著朱棣轻笑著再次问道:“如此看来,此番立下的大功,父皇应该给我怎样的嘉赏呢?” 黑衣和尚却未直接给予答覆,只是径直走到朱棣身旁盘腿坐下——这般亲昵举动显见其与朱棣的关係密切到可失礼的程度——这才淡淡开口: “不过就是金钱之类的恩赐罢了。” 说著,他又目光深刻地看著朱棣意味深长地说道,“王爷如今已是藩王身份尊贵无比,位列君臣之下却凌驾於万千世人之上,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渴望么?难道还想进一步不成?” 听到此话,朱棣面色骤变:“出家人不打誑语,休要胡言,锦衣卫若听见,本王也难保全你的性命。” 说罢话锋一转,语气带著一丝斥责,却又坚定表態: “吾且明言——父皇健在,大哥主政,则绝无半点反意。” 隨后,语气更鏗鏘有力:“我的大哥贤德聪颖、宽厚仁爱令人钦佩敬重,满朝文武莫不归心认同。 待父皇登遐,兄长即位必將是一位圣君临凡普施福泽。” 可黑衣和尚听罢只留下一句话:“不过殿下需知,您的这位长兄並不长久人世啊。” 剎那间,朱棣倏地站起拔出旁边摆放著的利刃剑锋横架於那和尚颈项处愤怒质问:“姚广孝!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不知单凭这一句话,我就可以亲手让你魂归西天吗?!” 眼下,这个身披黑袍的僧人,怕也只有朱棣能够真正懂得他的才干与智计。 不过倘若朱雄听闻他的名號,定也会有所知悉。 因为在后世的歷史记载中,有这样一段:姚广孝,这位被冠以“黑衣妖僧” 之称的人,不仅是靖难之役的主要筹谋者,更是那场战役里首屈一指的功臣,甚至还有“黑衣丞相” 的美誉。 他和朱棣的关係,既像师徒又似挚友。 而提及此人,眾人无不动容,因他才智绝伦、谋略深远,几近妖孽。“如果燕王想杀,早已动手,何必拖延至今?” “不管如何,燕王只需静候佳音便是。” “贫僧所言,终將应验。” “如今太子虽圣明贤德,令兄弟归心、群臣服膺,並得当今天子厚望,可这正是其隱患所在——太过操劳,迟早身体吃不消。” “以上便是贫僧肺腑之言。 望燕王殿下早做决断。” “贫僧愿倾力为殿下谋划全局。” 话语落罢,姚广孝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子,把放在朱棣身旁的剑移开,然后悠然朝后殿行去。 待他转身离开后,大殿竟仿佛未曾有人来过一般安静空荡。 朱棣握紧长剑,目光复杂闪烁,內心的波澜起伏不断…… 另一边,北元国都內! “瞧瞧这北元皇宫,果真恢弘气派,处处彰显奢华。” “是啊,这北元皇帝即便被我大明赶到此偏远之处,仍如此纵情享乐。” “这有何难?不过是剥削压迫无辜汉族百姓所得。 否则以他们自身的能耐,何至於此?” “说来也是。” “眾兄弟可见否?我们攻下城池时,那些城中的汉族百姓欢呼雀跃,显然是被奴役太久。 现今总算回归我大明的怀抱。” “只可惜呀,那北元皇帝与眾大臣早已逃脱。 若能擒获他们,不但可记一大功,更为数十座城池中的百姓雪冤復仇。” “无妨,他们已退回草原了。” 议论声四起,眾多士兵立於北元皇宫外的议政殿前,对北元的嘲弄混杂著对其首脑脱逃的遗憾嘆息。 此刻,失望之情在空气中蔓延。 就在这时候, 朱雄在一批贴身护卫护送下缓步出现。“將军驾临,属下等人拜见。” 周围的將士立刻躬身施礼,个个面带敬畏。 过去这两月余间,朱雄屡立奇功,麾下將士皆斩敌无数,因此深得敬重。 军中传言亦盛,“跟隨朱將军,有肉吃” ,正是对他领导才能的认可。 要非如此,他们又怎能率先突破其他七支守备军直抵北元国都夺取首功? “诸位免礼吧。” 第13章 標儿觉得应有何等奖赏呢?」 朱雄微笑著摆手示意。“谢將军!” 眾將士连忙高声道谢,挺直身躯,士气振奋。 接著,朱雄看向刘磊:“刘副守备,这一仗的具体战果和损失是否已整理清楚?” 私下里,他会喊刘磊“老哥” ,但在战士们面前,自当按官衔称呼。 …… “回稟將军,业已统计完毕。” 刘磊答道: “此次大战,我军阵亡五百一十八人,受伤六百七十九人;击杀敌人共计二千八百余名,俘虏达七千八百余名。” “大捷!”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成果,除去朱雄指挥有力,还因为元军士气低迷崩溃,丧失斗志,要不然仅靠坚固城防支撑,稍具斗志的他们必然造成远超当前伤亡的巨大损伤。 由此可见,在战场之上一旦失去信心,则再强大的部队也难免变成散兵游勇,败局隨之確定无疑。“將军,全赖您的金疮药,我第一军伤兵营存活的將士是其他军营的好几倍呢,这药止血效果真是令人称奇。” 刘磊此时向著朱雄说道。“这批药本是本將从家中带来,没料到竟有如此奇效。 不过数量有限,还是留著给重伤员使用吧,其他伤势较轻、能熬过去的將士就莫要使用了。” 朱雄对刘磊解释道。“我明白了。” 刘磊点头回应,“已经叮嘱隨军军医照此办理了。” “將军,此次捷报已经传至燕王殿下了。 如今我们攻克了北元都城,想必这场战爭也该告一段落了。” 旁边有人说道。“剿灭北元之役,在將军的率领下,我军已相继攻克六座城池以及这座北元都城,当属实至名归的头等功勋。” “此次战功卓著,將军定能再进一步,前途无可限量啊!” “的確。” “以將军的才干,不单是担任守备毫无问题,即便晋升参將也是游刃有余。” 诸將士笑著附和。“哈哈,说得没错。 凭將军的能力,参將是完全可以胜任的职位。 但我还是觉得不够。” 一眾人笑著议论,为胜利而欣喜。 这样的成就让每个人都满心欢愉,光宗耀祖的大功就在眼前。“各位且放心。” 刘磊这时开口道,“以我第一军这次建立的大功,朝廷绝不会辜负我们的。” 这时候,一位穿著亲卫服色的甲冑士卒走到朱雄身边,俯身稟报导:“將军,已经照指示传达下去,城中所有元军的战马均收集完毕。 目前我军可编配六千轻骑兵。” 这个人正是朱雄的亲信统领——陈权。 在数月的战斗里,他曾多次得到朱雄相救,因此对朱雄既尊敬又忠诚,自加入亲卫后更直言性命属於將军所有。 朱雄听闻点头肯定。 然而周围的刘磊和其他眾千户们却疑惑地看著他。“將军?” “如今虽然已经攻下北元都城,战事看似结束,但將军为何还在筹备组建轻骑兵?” 刘磊不解问道。“燕王罢兵的令状还未到达,所以这场战役实际上还没有落幕。 我想亲自率领这支轻骑兵突破长城防线,追捕北元皇帝。” “若真的將其擒拿,那才算得上万古流芳的旷世奇勋啊。” “诸位將士,敢不敢与我共同一试?能否建树这番大业,还望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朱雄带著期待注视大家,眼中燃烧的激情显露无遗。 听到这里,眾人皆恍然大悟。 隨即,刘磊及其他千户全部单膝跪下答道:“第一军全体將士只听从將军號令。” “很好。” 朱雄对此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这段时间统帅第一军的经歷,朱雄彻底贏得了部下的绝对信赖和支持。 此外,这次跨过长城追击儘管充满风险,但却是贏得更大荣誉的一个好机会。 若是成功擒获北元皇帝及其臣僚,则毫无疑问是不朽功绩,值得一拼。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他们在战场上的精神领袖——朱雄。 跟隨他攻无不克,自然让他们信心十足。“刘副守备,马上筹备供六千轻骑兵十日所需的乾粮和饮用水。 另外除了主要使用的战刀外,每位士兵还要配备一张弓和五十支箭。” 朱雄旋即命令刘磊做好相关准备。“属下明白。” 刘磊欣然接受任务。 接著,他又转向其他的千户官员:“现在北元都城才安定下来,需要留下四千人负责驻守和监管投降士兵,你们各自安排部署。” “遵命。” 其余几位千户纷纷应命退下。“报告。” 又一名亲兵走近朱雄,低声道:“启稟將军,宫门外有一自称姓徐的千户请求面见。” “姓徐?” 朱雄眉头微蹙,很快就想起了那位可能是徐家兄弟的人物。 已经过去了將近一年,可那天发生的事情,依然在朱雄脑海中清晰如昨。 但说到底,今日的成就,也多亏当时他们那一番逼迫才促使自己更进一步。“把他带过来。” 朱雄低沉地命令道。“是。” 亲卫应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千户甲冑的將领匆匆而至。 一见到朱雄,便连忙躬身行礼:“参见朱將军。 属下刚收到应天国公府传来的一封信,特意为將军送来。” 说著,他递上了手中的信函。 …… “这信是现今国公徐辉祖的意思,还是他那两个弟弟徐增寿与徐膺绪安排的?” 朱雄並未急於接过书信,而是直视这位千户询问。“回將军,这是徐增寿大人托人送来的。” 千户连忙回答。 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完全不清楚信中的具体內容。“有劳了。” 朱雄伸手接过书信,並客气地道谢了一声。 然而心中暗忖:徐增寿、徐膺绪……看来对我的情况了解得真是一清二楚啊。 现在我已经升为守备了,这才派人送信过来?果然是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毫无改观! 朱雄回忆当初入伍时的经歷——若非自己拥有的独特体质能杀敌升级逐渐强大起来,也许早已丧命於沙场之间。 对於这两位徐家公子,朱雄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拆开信件一看,朱雄脸上的冷色更加浓烈起来。“想让我入赘到你们徐家,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他低声嘀咕著,眼中满是愤怒。 对於一般人而言,入赘徐家或许的確是莫大的恩宠。 但在之前,就算为了锦儿可能会勉强答应;可如今不同了,他已经凭藉赫赫战功成为了大明最年轻的守备战將,可这些徐家人竟然还妄图让自己的未来绑定在他们家族身上。 这不是一般的羞辱,分明就是试图踩著朱雄的尊严,在眾人面前肆意作践他! “陈权。” 朱雄忽然开口。“属下在!” 陈权立即回应。“准备纸笔。” 朱雄语气冰冷地吩咐道。“是。” 陈权不敢耽搁,立刻取来一张纸和笔墨摆放到朱雄面前。 朱雄提笔蘸墨,在纸上迅速写下了一句话后,將纸折好装进了信封中。 此时那位送信的千户显然还没走远,正在原地等待回復。“麻烦你替我將回信送回去。” 朱雄將写好的信重新交给千户,淡淡说道。“將军客气了,末將告退。” 千户接过信,隨即退出帐外离开了。 而朱雄盯著手中那份来自徐增寿的原信,却並没有当场撕毁销毁,而是细心收进怀中妥善保存。“徐增寿、徐膺绪……” 朱雄心中默念,“恐怕你们压根不知道我究竟拥有了什么样的能力。 你们应该明白,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籍籍无名的小商贩,而是今日威名昭著的大明最年轻守备战將。 即便这样,还想以这种卑劣手段压制於我,简直令人可笑!” 他的目光愈发锐利,冷笑道: “等那一天,我亲自去应天府迎娶妙锦小姐,看你们兄弟又该如何自处。” 短短不到一年光阴,朱雄再非昔日酒铺里的少年,现在的他已具备了足够的底气。 即便是面对徐家这般庞大家族,也不再有任何畏惧之心。 世间虽以大明为主,但天下广阔並非仅有此境。 必要之时,以朱雄目前的实力,即便出海另立门户再打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份自信来源於实力的增长,绝非虚言。 最后,他默默检视了自己的最新属性: 姓名:朱雄 年龄:167岁 等级:9级 武学:9级龙象般若功(达到后天五重境界) 技能:6级箭术(六箭连珠,且能灌注劲气)、骑术圆满境界、3级八极拳、5级狂舞刀法 经验值需求:当前需368点(目標1000点)。 技能点:22点(可用於提升任意技能一级)。 在 past两个月的战斗中,朱雄率领大军衝锋陷阵,自己亲手斩杀了不少敌人,麾下的將士同样立下了赫赫战功。 短短不到三个月,朱雄连升四级。“待我踏入先天境界,即便被千军万马围困,我也能击杀大半突围而去。 这种力量,在战场上谁又能阻挡我?” “追击北元皇帝与溃军,用他们的鲜血助我踏上先天境界。” “11级。” 朱雄眼中满是雄心壮志。 下令六千轻骑兵准备越长城出征,博取大功只是一个方面,更为关键的是朱雄希望藉此战场经验突破到11级,达成武道入门的先天之境。 唯有拥有这般实力,朱雄才更加有所凭仗,不惧徐家的权势。 甚至凭藉这样的力量带著妙锦远走高飞,朝廷也奈何不了他。 毕竟, 朱雄清楚歷史,这次平定北元之后,边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战乱。 儘管北元如今已日薄西山,但昔日的威望依然令人敬畏。 如今北元为大明所灭,周围的各个小国、族群必然更加畏惧大明,不敢轻易挑衅。 所以朱雄要抓住这停战前最后的机会,深入草原,贏得更多的战功和经验值。 正值夜幕降临之际, 在北元的都城,第一军驻扎在此。 攻克都城的大捷令士气高昂。 朱雄命令犒赏全军,因北元皇帝逃离时仓促,宫中留下了诸多肉食,朱雄便心安理得地將其用於犒赏將士。 喜悦之情瀰漫全军,士兵们激动振奋。 犒赏结束后,明日就要启程前往长城,越长城展开追击。 转回京城,奉天殿內。“臣等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例行的朝会正式开启,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散发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威严。 太子朱標站在龙椅前的台阶上,俯视群臣,身著太子龙袍。“平身吧。” 朱元璋轻挥了一下手,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谢皇上。” 眾大臣齐声呼谢,慢慢站起,文武两队分列两侧。“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在一旁高声宣告。“启奏皇上。” 户部尚书郁新走出列外,“北疆战报连连告捷,半年征战,十万大军所需的粮餉开支已占去了国库一半之多。 若继续下去,恐怕国库將捉襟见肘,请皇上做主。” “北方战局持续时间不会太长了。” “户部务必確保军需供给。” 朱元璋语气沉重地下令。“臣领旨。” 郁新应答並退回。 又一位大臣站出来说:“启奏皇上,冬季即將来临,如果大战还未结束,一个月后就要开始为军队准备衣和絮之类的御寒物资,尤其是在北方,那里比南方更为寒冷。 恳请皇上决策。” 太子朱標接过话茬:“衣絮事宜,本宫早已筹备好。 一旦需要冬季作战,本宫自然会下达调拨命令。” 一直面无表情的朱元璋顿时笑逐顏开,夸奖道:“还是咱標儿聪慧,早早做好了准备。” “父皇过誉,儿臣作为大明太子,自当为国家分忧。” 朱標转身恭敬回应。 朱元璋点头满意地说: “好,很好。” 隨即问道:“对了標儿,通政司筹建进展如何?” “回父皇,通政司已安排妥当,不过关於大学士的人选,儿臣仍在筛选当中。” 朱標如实匯报。“有標儿在,咱们就全无后顾之忧了。” 朱元璋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隨后目光环视一圈,问眾臣:“各位爱卿,还有何事需奏?” 话音刚落。 群臣尚未开口。 一阵急促的呼声传来。“报!” “八百里捷报已送达奉天殿外!” “是否请圣上接见?” 只见一名禁军飞奔入殿,单膝跪地匯报情况。“標儿、诸位爱卿,” 朱元璋听闻“捷报” 二字,满脸的笑容更甚,“看样子,老四又要给我们一个惊喜了。” “宣!” 他朗声下令。 隨即便见一名传报士卒匆匆跑到殿內,在正中央俯身而拜,所有官员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此处。“臣叩见圣上。” “臣奉燕王殿下將令,特来呈上捷报。” 该士卒言辞恭敬地道。“平身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笑容满面。“谢过圣上。” 士卒立即起身,高举手中捷报示於眾人。“標儿。” 朱元璋唤道。“是,父皇。” 朱標隨即步履稳健地来到士卒身旁,將捷报郑重接过,然后转身递迴给皇帝,“父亲,请过目。” 不想朱元璋却说:“无需这般,既然是捷报,不如直接当著眾卿读出来罢。 这是天下皆欢的好事,当与百官同享。” “儿臣遵命。” 朱標毫不迟疑地展开信件,快速一瞥,便开口朗声道“儿臣朱棣、將军傅友德联名奏报——自攻克北元边城,重创其军以来,我灭元大军一鼓作气挺进,三月间,相继攻克北元二十余城。 其中,儿臣麾下朱雄统领第一军,三个月中连续拿下六座城池,数日前终攻陷北元都城,至此收復长城以內所有属於我大明之地。 如今,北元残部已经逃亡草原深处。” “北元——仅剩虚名!” 伴隨著朗读的声音,朱標的神情也逐渐流露出欣喜。 隨著这捷报传开,北元终於灭亡。 这意味著,对於明朝而言,北部最大的威胁彻底解除;同时意味著前任王朝的最后一丝痕跡,也已经被扫清。 自此之后。 中原辽阔的土地之上,北境之內长城之外,將不再存有一个名为“元” 的国度,只有大明一统江山! 这样的结果,对朱元璋个人意义同样重大:他已经成功將前朝完全驱逐出了汉人领地之外。 这怎能不令他欢欣? “太好啦!太好啦!太好啦!” 朱元璋情难自抑站起,兴奋至极地喊道:“各位臣工听到没有?从今日起,大明境內再也不留『元』的一席之地!那个欺压万民、妄图奴役我们华夏族人的元帝国,彻底不存在了!” “朕,真真正正办到了!” 他大声笑著,眼中充满了欣慰。“微臣等恭贺陛下圣明!祝我大明千秋万载昌盛!” 百官齐呼庆祝。 朱元璋余兴未消,又道:“提到这个朱雄……嗯,就是那立功无数的朱雄……他可真的是大明国运兴盛之徵兆啊!能率大军连连攻破城池不说,居然还亲手攻陷了北元的首都。” “这样的功绩,必须奖励!必须厚加封赏!” 朱元璋提起朱雄的名字时,明显情绪更加高昂了些。 *** 关於这朱雄的名字,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听过一次。 那时作为一朝天子,虽说记住了这个人选,也觉得大明总算又出现一位出色的年轻將领,不过心里並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毕竟整个大明基业由自己一手奠定,身边的猛將贤臣数也数不过来,新添一位像朱雄这样的人物倒也算正常。 然而今日再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让他印象深刻。“朱雄虽年轻,却为朝廷建立不少奇勋,父皇说得不错。 不仅他一人当予厚赐,还包括四弟和傅將军等人,他们领军灭掉北元如此壮举,更值得特別表彰。” 阶梯上的朱標此刻也开口说话了。“臣等赞同。” 满朝文武百官隨之附和。“诸位爱卿看看,此次朱雄破敌守城,应当如何奖赏?” 朱元璋微微一笑,环顾群臣询问道。“启稟皇上——” “我朝由陛下掌舵治理,也有陛下確立的功罪之规,有功劳则奖赏,有过失便惩罚。” “朱雄立下这般大功,理应更进一步提升职位。” 徐辉祖迈步出列,朗声说道。 此时,他还未察觉那让妹妹怀胎之人正是朱雄,即使日后得知,他恐怕也不会反对妹妹与朱雄的联姻。 如此年轻的守备再立下大功,此事已被皇帝闻悉两次,在这世间,哪位年少才俊能得此殊荣?这可是前途无可限量啊。“朱雄连破六座城池,继而攻陷北元国都,儿臣认为仅仅升迁一级远远不够。” 这时,朱標再次含笑插话。“標儿觉得应有何等奖赏呢?” 朱元璋目光含笑地注视著儿子,信任之情溢於言表。 显然此刻不论朱標提出什么建议,朱元璋都会照准。“朱雄此子指挥兵马才能非凡,这次平定北元之战便是明证。 既此人才能卓越,朝廷就理当重用。”: “儿臣提议,提升朱雄两级官阶,不仅彰显我大明对功勋的看重奖赏,而且可以將朱雄作为楷模广而告之,让我大唐天下人知晓:只要为国建功立业,无论出身为何,只要有才干,朝廷便会重视提拔。” “如此举措,一定能够彰显父皇威严恩德,以及我大明朝代风范。” 朱標的语气鏗鏘有力,充满义正辞严的力量。 隨著他的一席话落,朱元璋连连点头讚许:“好!標儿说得很是中肯。” “秦逵!” “微臣在。” 兵部尚书秦逵应声站了出来。“太子的意见,你应该听到了吧。” “赶紧给朕擬旨,朱雄晋升二级官职,並且希望他在未来继续为我大明再建新功。” 朱元璋沉稳而威严地命令。“微臣领旨。” 秦逵立即接受圣旨。 接著,“標儿。” 朱元璋问道:“既然朱雄得到了封赏,那么老四和傅友德又该怎样奖励呢?” “回稟父皇——” “赐予老四一批金银珠宝,这一次准许他携家眷归返应天府休养一月,藉此勉励其贡献。 至於傅將军,待他凯旋后再由父皇另行封赏便可。” 朱標略作思索后答道。“好,一切依標儿所说。” 朱元璋满脸欣喜地答应下来。 稍顷。 朱元璋环视满殿官员,“看来这一仗不用等到冬日就能结束。 北元国都被破灭,他们在我大明疆域內根基已毁,名存实亡罢了。 这次战斗的战果显著成功。” “各位大臣。” “我们大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第14章 小妹,我是你大哥。 “也能够让將士们都得以休整啦。” 朱元璋话毕,全体臣子齐声回应道:“万岁英明。” “父皇!” “傅將军另外递来一封奏疏。” “此次討伐北元的战爭中,我军擒获了將近九万名俘虏,是杀光还是留下?具体怎么处理,请父皇决断。” 朱標紧接著又报告到。“將这些俘虏分散开来,编入各地边疆防守部队。 元军战士能力出眾,往后让他们为我大明效力。” 当然对於这些投降过来的士兵, “我们要利用但也绝对要加以防备。” “细节安排就交给你和秦尚书商议定夺吧。” 朱元璋很快作出决定,並完全按照先前黑衣和尚姚广孝预测的方式行动,他绝不允许近九万名俘虏落入朱棣手中成为一家坐大的资本进而危害朝堂平衡。 即便对方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他亦决不妥协。 在朱元璋心中, 保护儿子是一部分考量;同时国家的根本不容受到任何挑战动摇才是更为重要。“儿臣遵旨。” 朱標当场接下了詔命。 喜讯传来,朝廷上下氛围顿时轻鬆不少。 大臣们接连进言商议事务,处理政事的效率也大大提升。 和平时期,朝廷显得格外和谐,毕竟战爭一开,波及的是整个国家,消耗之大难以估量。 即便只是一支十万规模的部队,后勤、俘虏等相关开支都是巨大的財务压力。 …… 国公府邸內,徐妙锦的寢室內桌上堆满了食物,然而她本人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 一边的侍女焦急万分地劝说道:“**,你这样不吃不喝可不是办法。” “你的身体吃不消,更何况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也得为他著想。” “如果饿坏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保不住的。” 侍女声急切地说著。 而隔壁间外,徐辉祖也神情沉重。“老爷。” “**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再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管家嘆息道。“我已经答应让她与那个商人成婚,为何妙锦依然如此抗拒?” 徐辉祖满脸困惑,却又深感担忧。 他尚不知其弟俩欺骗了徐妙锦,说朱雄已身亡,並且他也不知道朱雄正是今日在朝廷上受到朱元璋当眾褒奖之人。“小妹,我是你大哥。” 他站在房门外说。“我已派人寻找那商人去了,你会见到他的,放心吧。 不管怎样,兄长都会护你周全。” 闻言,一直闭眼沉思的徐妙锦缓缓睁开了双眼。 片刻后,她坐起了身,缓步走向餐桌前,开始进食。“雄哥哥……即使你真的不在了,我也要等你的遗骨归来。 等孩子出生,我会交託给林伯,之后去寻你。” 心中悲从中来,她默默想著,“雄哥哥……你可要等著我啊。” …… 北元旧都城门之外,燕王朱棣刚至,“卑职刘磊参见殿下。” 守军统领带领將士们前来迎接。 歷经数日的战场清理与巩固,北元领土皆已被明所控制,北元至此瓦解。“那朱雄呢?怎不见他现身?” 朱棣目光扫过左右,略显疑惑地问。“启稟殿下,朱將军带兵追击北元残军去了。” 刘磊恭敬答道。“追击?你说朱雄带兵追逐北元皇帝而去?” 朱棣眉头微皱。“是的殿下。” “真是莽撞。 都城已破,战爭结果已然明確,他们早已逃离数天,岂是能追得到的?此举怕有被敌人埋伏之险,难道他竟不知这道理?” 朱棣语气中透著些许不满。“燕王殿下,將军说停战詔令还未到达,因此他认为还需儘可能为朝廷立功,彻底解决北方边患。” “唉,到底还是太年轻衝动了。” 朱棣略作沉吟,隨后嘆了一口气,“只愿他不会出岔子。” 仔细权衡过后,朱棣明白,在没有接到停战旨意之前,朱雄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符合职责要求。 於边境取胜之后的朱雄,如今又投入到这场追逐之旅之中。 朱棣率军总揽全局,下达的指令明確——儘可能夺取元人控制的城市,並歼灭敌军。 朱雄儘管追击有些莽撞,但总体並未有错,那股衝劲,或许也正是年轻人应有的热血。“他追击带了多少人马?又有多少粮草?” 朱棣急忙询问。“燕王。” 刘磊毫不犹豫答道:“朱將军带著六千精骑,十天的乾粮和水源。” 听罢,朱棣不由得感慨:“这朱雄胆子可真不小,就带这区区六千骑兵敢追敌深入。” 傅友德也在旁接口:“这次別说杀捉北元皇帝了,想全身而退恐怕都很难。” 朱棣也点了点头说:“让这小子吃亏也好,教训总是必要的。” 在两人心里都很清楚,朱雄这一路追赶定会遭受打击,且可能损失不小。 北元皇帝虽说逃亡了,但手下仍有数万兵马,一路上必然会防备明军的进攻,並设下埋伏与圈套。“可是教训归教训。” 朱棣又继续说到,“朱雄毕竟是我大明的重要將领,不能就这么送命。” 隨即他下令身后的张玉道:“张玉將军,你亲率一万精锐骑兵去营救朱雄。” “末將遵命!” 张玉闻令立应。 朱棣內心也不禁想到:“朱雄啊朱雄,別让我失望,一定要活著回来。” 这场战斗中朱雄的表现实在抢眼,朱棣对其也是颇为器重,自然不希望他就此陨落。 这般勇猛善战之將若好好培养,未来必是另一个张玉,甚至可以成为朱棣麾下北平大军中的中流砥柱。 ...... “派张玉前去接应朱雄的同时。” 朱棣转头对傅友德下令:“余下的主力部队立即向长城进发。” 长城自古以来便是我华夏抵御北方强敌的重要屏障,现在绝对不能再让北元利用长城对付大明。 要夺回曾经属於我们的领土,才能彻底保障边疆安寧。” 从一开始这就是既定的战略目標:把北元所占领的所有城池重新夺回,將其逼出中原大地退回草原漠北,再由明军彻底掌控这象徵著华夏国界的万里长城。 此时此刻,在明朝的北方边境线之上,古老的长城却成为了北元军士驻守的堡垒。 成千上万的元兵驻扎於此,这里是通往中原最靠近明军的一条必经之路,也是整个长城防线上较为薄弱的地段之一。 早年间由於元朝长期统治中原並拓展至辽阔的版图后,对长城的功能需求减退,长城也就渐渐衰败荒废,未再得到任何修整。 而今元人妄图以破旧不堪的城墙作为抵挡明军进攻的根本,这显然难以成功。“报——” 一名北元斥候急速跑上城墙向將军木图报告:“明军前锋部队已经到来,请將军迅速决策!” “真是当本將军无能为力吗?” 木图冷笑一声道:“好得很,今日我倒要用你们炎黄祖先修建起来的这座堡垒来阻挡你们汉家儿女!” 话音未落,他手一挥,“所有士兵进入戒备状態,准备抵抗入侵!” 片刻之后。 远方响起一阵阵沉重急促的马蹄声。 声音越来越近,震撼大地。 放眼望去,只见无数铁骑如同汹涌波涛般奔涌而来。 在队伍前列,一位威风凛凛的大明將领映入眼帘。 他身穿紫鳞甲,头顶盔缨高耸,手执长刀傲然居首,其后是隨同他的红甲战士潮水般席捲向前。 看到残败长城上零星散乱的元军后,朱雄面色毫不动摇。“当年这长城曾为我们中华屹立不摇的屏障,並年年维护完好能够抵御外敌百万。 现如今这般颓败破损,连个普通小城的墙都不如牢固程度,如此情况怎能挡住我的衝锋?这便是元廷留给我们最大的隱患。” 朱雄注视著城墙上的敌人冷冷地嗤笑。“你以为凭藉这点破墙就能够阻碍我们?休想!” 片刻之后,朱雄高高扬起战刀,“大明的勇士们在哪里?” 他大声喊道。“喝,喝,喝。” 从血雨腥风中跟隨著朱雄杀出重围的六千骑兵举起武器回应。“我们大明乃是炎黄子孙守护的屏障,岂能容敌占领。” “全体大明將士,放下长刀,取出弓箭。” “跟隨我衝破长城!” “杀!!” 朱雄一声怒吼,將手中的战刀一收,转而从背上取出五石劲弓,隨后又从背后抽出六支锐利的羽箭。 他的目光锐利如电,直指北元军队布下的重兵所在的一个弱点。 看到这动作,在过去几个月与朱雄共同作战的战士已与其形成了无声的默契。 所有人都弯弓搭箭,紧隨朱雄身后的指挥而行。 在这一刻,並非秦汉时那种尚简陋的骑兵,而是拥有马鐙、鞍座以及马蹄铁的现代骑军。 即便射箭,经简单训练即可完成。 更何况朱雄手下的队伍都是久经沙场的精英力量。 朱雄如闪电般迅速靠近长城防线,而在那长城之上,已有上万敌军做好准备,只需等待朱雄进入攻击范围。 但就在接近长城不过五十丈之际, “全都给我去死!” 朱雄又一次怒吼出声。 伴隨著这声吶喊,只见六支利箭划过天际,带起尖锐的呼啸之声飞速掠出。 瞬间便有数名举著盾牌封锁长城缺口的敌军倒地,那些坚盾也抵挡不住利箭的凌厉威力,直接贯穿了防护射穿后列敌人。 这一举动早被部下视作行动號令。 顷刻之间,无数箭矢齐刷刷飞向这个布防密集的位置。 嗖嗖嗖! 失去了前排盾牌的保护后,那处守军立显脆弱,立刻惨叫连连伤亡累累。“拿起你们的刀,跟我冲啊!” 朱雄再一声大喝,手持战刀向著被乱箭开闢出的道路疾驰而去。 身后的骑士全都提起长刀奋勇向前,誓死相隨。“可恶的明军,当真狡猾。” “可是,凭你们今天休想过长城活命。” “放箭,全部射死这些小狗。” 木图声嘶力竭地叫嚷著。 长城上的弓箭手纷纷开火,一片密集箭雨朝明军骑兵落下。 儘管不断有人中箭摔落马下,但他们注视著前方无所畏惧的將领朱雄,大军保持严整阵型一字排开,勇往直前毫不退缩。“都去死吧!” 朱雄转眼间已冲至敌阵面前,巨大的力量灌注於挥下的战刀横扫千军。 轰轰轰!刀光闪过之处,不论是举起盾牌阻挡亦或其他手段的敌人都被一刀两断,毫无倖免之可能。“狂舞刀法!” “统统受死!” 朱雄以无匹之力挥动手中长刃,每一记攻势都是夺命一击,周遭元军瞬间被绞肉成团片。 这些敌寇不仅象徵对立势力,同时更成为朱雄增强实力的经验积累对象... 眼下凭藉自身超凡的力量,元军一波波送上来皆如螳臂当车。 他的刀光所到之处犹如秋风扫落叶,无人能阻。 狂舞刀法发动之时,一切尽在掌控中斩杀殆尽。 所遇敌兵被其轻易割草似的一刀抹除。 血液飞溅、肢解纷乱,场面惨烈异常。 可这便是战爭现实。“誓死追隨朱將军!” “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 陈权带著亲信部队,及后续的大明骑兵一拥上前,毫不留情对眼前的元人展开了疯狂进攻。 势不可挡。 针对此处长城的巨大漏洞原想靠上空弓弩辅助固守无患,怎奈却在顷刻被朱雄带领之下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散开四逃。“谁敢擅自溃退,定斩不饶!” 看著防线在朱雄部队的衝击下土崩瓦解,木图站在城楼上声嘶力竭地吶喊。 然而,他的咆哮毫无作用,面对朱雄率领的大明战士无坚不摧的攻势,防线已然形同虚设。 大明军队趁著缺口迅速涌入,与元军短兵相接,在长城上展开惨烈绞杀。 此时,长城上的弓箭手早已失去抵挡的能力,所有精心布置的防御计划也隨著这一波猛攻化为泡影——这一切都源於他们低估了朱雄统御下士兵的强大战斗力。 朱雄带来的六千一百骑人数並不算多,但每一名骑兵都经过精心训练,在朱雄的指挥下,士气和战力都远超常人,其锋芒之锐利可见一斑。“可恶!” 木图愤怒地盯著朱雄,隨即拿起弓箭瞄准了他的身影。 一声弦响,一支冷箭呼啸而出。 朱雄微微皱眉,左手迅捷伸出,將那支致命的羽箭稳稳握住。 这一幕让周围人无不震撼: “怎么可能……他居然能徒手接住?” 眾人面露震惊,木图的脸色则瞬间惨白。 眼前的朱雄比想像中还要可怕数倍。 但下一秒,朱雄冷冷开口,“本將就用你的箭来结束你。” 他丟下战刀,飞速取弓,拉弦搭箭,双眼死死锁定了木图的位置。 剎那间,弦响箭出! 那一支羽箭如闪电划破长空,直扑木图而去。“啊——” 木图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咽喉被贯穿,巨大的衝击力使他的喉咙炸裂,血流如注当场断气。“恭喜宿主击杀精英敌人,获得经验值50点。” 系统的声音隨即响起。 隨后,朱雄高声喝道:“元军主帅已亡!降者免死,顽抗者斩尽杀绝!” 他重新举起战刀,再度挥军衝锋。 一马当先,收割敌人的性命。 將士们见此情景齐声吼叫,“將军神威!杀!!!” 隨之士气高昂,奋勇向前。 在朱雄的带动下,大明士兵个个热血沸腾如同嗜血狂魔一般,对溃散而逃的敌军穷追猛打。 长城上的元军弓箭手看到主將身死,也纷纷选择拋弃武器四散奔逃。 一些顽强抵抗的元兵,则成为了朱雄手下无情屠杀的目標。 虽然也有不少人放下武器投降,但更多负隅顽抗之人最终难逃死亡的命运。 如果仅仅从战斗时间看,这场原本应该是一场鏖战的攻防战役却不到一个时辰便落下帷幕。 硝烟渐渐消散后的长城残局触目惊心:尸体铺满整个战场,还有眾多受伤垂死挣扎的敌军;那些活著投降的士兵瘫倒在地,双手举起以示乞怜,恐惧布满了脸庞。 唯有数千身染鲜血、狼狈不堪却仍旧挺立的大明將士依旧精神矍鑠。 朱雄策马巡视一周后,大声笑道:“哈哈哈,这便是不可一世的元军吗?从此,长城归於我炎黄子孙掌控!” 將士们闻听之后皆举械庆祝,欢呼声震天:“將军神威!將军神威!” 儘管许多战士身负重伤,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或虚弱得难以站立,可此刻他们都强撑身体站起共享这一伟大的胜利时刻。 隨后,朱雄环视四周朗声命令:“陈权。” “属下在!” 陈权闻声立刻上前。“统计损失,收押降卒,照顾所有伤员。” 朱雄一字一顿吩咐下去,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全军在此地停驻休整,两刻之后再度进发。” 朱雄仰天长啸:“今日之战,我要痛痛快快杀他一场!” 陈权立刻应声道:“得令!” 隨即按照主將指令迅速部署。 与此同时,朱雄翻身下马,隨意寻了个地方坐下。“速速统计部队歼敌所得经验。” 他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经过一番激战,麾下士卒击杀敌军数千之眾,这般成绩定能助自己晋升。 稍息片刻,系统回应声响起。 【受理请求】 【核算部队歼敌经验中】 【宿主率领军队共斩杀敌军2370人,获取总经验1975点】 【已达晋级条件,等级提升中……】 【恭喜宿主成功达到第十级】 顷刻间,一层微弱光幕笼罩在朱雄周身。 虽然外人无法察觉,但其自身力量却开始剧烈变化,原本消耗殆尽的体力与劲力悉数恢復如初,体魄更上一层楼。 十级带来的蜕变使得身体的力量再创新高。 朱雄心中暗自估量:“踏入第十级后,就算单凭肉体强度也有千斤巨力。 要是全力运转劲力爆发,则短时间內可以飆升至两千斤之力。” 仅仅是隨手捏拳试验一番,便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爆发能量。 如此神力,只需一拳便能將人轰出几十米远,並且震碎骨骼,威力骇人听闻。 而这不过是后天境界所能达成的高度而已。 怀著好奇,他开口问道:“查询当前属性状况。” 姓名:朱雄 年龄:17岁 修为等级:10级 功法:《龙象般若功》第1阶段第10层(已突破至后天第十重天) 技能掌握:6级箭术(可六矢齐发,且箭支附加劲气);骑术满分精通;3级八极拳;5级狂舞刀法 升至下一等级需求经验值:600/2000 剩余技能升级点数:23点 眼见离下一次进阶仅差区区600经验值,朱雄对即將到来的先天境充满了嚮往。“先天境界,劲气化作內力,內力可外放御敌。 到那时方可在千军万马之中突围而出。” 正思索间,陈权匆匆赶来:“稟报將军,战场损毁统计已经完毕。” 朱雄目光深邃,轻声询问:“伤亡如何?” 陈权详细答报导:“阵亡將士共计二百一十五名,伤四百七十八员;而我军击毙敌人两千有余,並俘虏三千余人。 至於元军主力,则趁乱逃离不少。” 这样的战绩,在数据层面颇为出色,尤其是作为攻势方取得这般胜利实属不易。 要知道元军早已设防,多数牺牲便是因敌方箭雨所致。 如果不是朱雄果断决策直捣元军严密守备的关键缺口,那此战损失还会更为惨烈。 然而,战爭中的生死別离终究不可避免,即便以勇猛无双的朱雄也不能保证麾下全部平安归来。 略作思索,朱雄下达新指令:“选派五百將士留守长城,押送看押战俘,救治伤者。 所有阵亡兄弟遗体皆葬於这长城之下,以此祭奠英魂。” 陈权听令:“遵命!” 当即退下安排相应事务。 朱雄为人果敢明断,这正是他挑选陈权成为近卫统领的原因之一。 转瞬间,两个时辰匆匆逝去。 大军经过短暂调养补充,已然恢復一定战力。 此刻,朱雄站出身躯,面向全体士兵朗声道:“诸位弟兄们,北方蛮族如今正做著太平之梦!然我朱雄岂容他们安睡?越此长城,即是敌土所在!昔日我们的祖辈曾经跃马疆场、威震天下,把这片异乡之地践踏在脚下。 现在,我们亦要追隨先辈足跡,深入敌境,彰显华夏之威!” 声音鏗鏘有力,传遍全场:“各位大明朝热血儿郎们——准备出击吧!” “可有人敢隨我朱雄出征异境,重现昔日冠军侯踏破匈奴的荣耀?” 朱雄面对眼前的五千將士,昂然吼道。“愿为將军赴死!” “愿为將军赴死……” 將士们高擎战刃,声震云霄。“眾兄弟,隨我衝锋!” 朱雄哈哈大笑,一鞭挥下战马便冲了出去,依旧身先士卒,跨越长城踏入未知领域。 五千米骑紧隨著朱雄的背影越过长城疆界。 漫长的岁月过去。 自元统治中原之后,**泛滥横行,华夏子民备受摧残,数百年来也未曾有属於炎黄血脉的军队再次踏上这片草原土地。 而今日不同,时隔几百年,一位名为朱雄的大明边將携五千元锐骑兵跨过了长城界限,重拾华夏先祖往昔之路,铁蹄再度奔袭草原。 仿若新时代之门已然洞开。 战马呼啸疾行。 须臾之间。 在茫茫无垠的大草原上前方处,朱雄已瞧见此前於长城脱逃溃散的元军,他们早已失去了阵型和纪律可言。 望著这些溃兵,朱雄宛如视作猎物。“诸位。” “敌军现身。” “此番我军只诛敌首级。” 第15章 朱雄再次嘶声下令:「射!」 “遇元军,绝不留情。” 朱雄拉起长弓,厉声宣告。“遵命。” 所有战士齐应如雷鸣。 纷纷持弓待射。 前面慌不择路的元军听见身后战蹄轰隆,回头惊惶不定: “明军追赶来了!” “赶紧逃跑啊!” “不知哪支队伍,快离开……” 那些分散逃离的敌军士兵大骇失色拼命逃亡。 有坐骑者已经远遁而去,而靠徒步奔跑的人根本逃脱不了大明骑兵追捕的速度。 朱雄再次嘶声下令:“射!” 弦音骤响,箭锋呼啸著穿透空气。 片刻即击杀六个元军目標,30点经验收入囊中。 此广袤草原毫无遮掩之地,正是骑兵与弓矢发挥优势之时。“全歼元军。” “杀...” 眾多明朝战士亢奋吶喊廝杀肆虐。 …… 长城关卡外。朱雄眼神愈加寒冷:“陈权。” “属下在。” 陈权立即心领神会,轻轻挥了挥手。 顿时就有士兵从中挑出十余人,不论男女老幼皆在其中。“求求你饶命啊……” “我只是个普通的牧民而已。” “別杀我……” 这些人惊惶失措拼命哀求。 而剩余趴伏在地的人眼中也都满含怨毒。 不过这一切並未引起朱雄丝毫同情。 当初北元铁蹄踏入中原时,他们的暴行比朱雄此时残忍无数倍,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此刻正值战时,心软便是对士兵最大的残酷,会將数千战士置於死地。 朱雄绝不会犯这种愚蠢的同情之误。“本將再给最后一次机会。” “若无人应答,这些俘虏会首当其衝,接著便轮到整个部落。” “休要以为本將在虚张声势。” 朱雄目光如寒冰般说道。 话语刚落,十多个明军已將战刀高举过头,只待將领號令即刻挥刀斩下。“我说!” “我说……” 一个年迈的部族长老缓缓站了出来。 虽然满是不甘与愤怒,但他还是选择了开口——因为眼前別无他选。 朱雄注视著长老平静道:“王庭往北而去,与我等距离仅二十余里。” 但他的语气中仍充满警告:“但愿你说的是实情,否则即便返回我也定將此地屠尽!” 说罢手一摆, “全军听令!每名將士皆从这部落取足乾粮,將其余粮食焚毁,金银財物尽数搜刮一空!” “半个时辰后,大军继续进发!” 他的命令掷地有声。 部落中的百姓闻言无不面色惨白,冬日渐近,一旦粮食被毁,等待他们的可能唯有冻饿而亡的命运。 但望著四周围满是血跡的大明战士,他们纵使心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激怒这些人足以令他们全家今日丧命当场。 不一会,半个时辰匆匆逝去,眾將士已补充完毕食物水源。 朱雄环顾四周,这里已是深入草原第十日。 此处既是这位年轻將军所抵达的最远处,也是麾下眾军征战最远的一片陌生敌境。 前方季节即將步入寒冬之际, 陈权勒马至朱雄身旁轻声道:“將军,这般焚烧这个部落所有存粮,是否显得……” 言语间似显犹疑和不忍。“你觉得本將如此行为残忍吗?” 朱雄微笑反问。 陈权慌忙拱手言道,“属下不敢。” “实则是念及这部落里大多妇孺老弱,这才心存怜惜罢了。” 他说著表情严肃起来。“试著换位思考。” 朱雄依旧平静,“若是长城內部一处部落全是老幼妇孺,可一旦为敌方占据时又该如何?” 陈权思量片刻,咬牙回答:“他们会把財物掠夺殆净,女子为奴青壮为隶老幼被杀。” “那么现今你尚且认为本將的行为过分么?” 朱雄冷笑连连:“虽说本將烧光他们存粮但並未直接赶尽杀绝不也给予了活下去的希望?” “陈权啊。 对敌人不能心存丝毫善念不论男女无论老幼。” 他声音转重,像是教诲后辈:“一旦流露怜悯只会让对方伺机对你痛下杀手。” 这就是敌人。 张玉亲率大军万余人抵达此地。 眼望长城之上红甲巡逻的身影立知这便是大明所属兵力无疑。“仅仅数日之內,朱雄竟就拿下这段长城防域?” 张玉注视场景心中暗暗诧异。 身为统领朱棣麾下主力的大將军他知晓当初北元撤退之际曾在这一带设万数雄师把守凭如此规模岂料就算增加朱雄所率部属数量一倍短时间內也难以取胜攻陷。 恰在此际大批量明军来到长城前。 负责守护此地的一个千户立即带著手下前来拜迎。 其右臂缠绷带显示负伤但仍被留下来担任要职守护。“属下范晓拜见张將军。” 千户带领眾人向张玉弯腰请安。“朱雄何在?” 张玉简单摆手直接询问情况。“回復张將军。 我们的朱將军早在五日前就已经率部穿破长城前往剿灭北元败军。” 范晓略带自傲语气敘述然而眼神中却隱约透露著一丝不甘。 如果不是当初攻城受箭伤他本也会一同隨同朱雄越长城奔赴战场此刻滯留下镇守的主要皆是一些因战负伤人员当然也有部分留守战斗成员保障稳固长城控制。 听闻消息,张玉眼睛圆睁满脸难以相信的表情反问: ” 你说的是五天前你们就已经击溃重兵驻扎的元军並成功突围?” “启稟张將军,五天之前,您带领我们衝杀至此地时,確实遭遇了元军重兵防守。 然而在您的英勇指挥下,仅用一个多时辰就成功击溃敌军,斩杀敌兵两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 眼下这些俘虏正由我们押解在长城上。” 范晓带著明显的自豪感匯报。“就凭藉六千骑兵突破元军层层防御,並且占领长城,击杀两千、俘虏三千?” “难道这朱雄天生就有著卓越的將帅才能?” “如此辉煌的战绩,即便是我现在率领一万精锐部队也难以达成。” 张玉听罢满脸震惊,心中更是满是嘆服。“將军,能否调配一些粮草补给?” “出发前,將军命令我们每人携带了十天所需的乾粮与水,可如今有三千多名俘虏太多,我们虽然分给他们一些粮食,但他们仍未吃饱。 要是再不供应粮食,估摸著不出几天他们就会饿死。” 范晓指向长城上的降卒说道。“立即筹备粮食。” “这些俘虏若是活著对我大明可是大有用途。” 张玉隨即向副將下达指令。“遵命。” 副將当即领命离去。“击退此地的元军之后,朱雄就没有在此处稍作停顿而是直接越过长城继续进攻了?” 张玉好奇地追问道。“击败元军后,將军只让我们休息整顿了两个时辰,接著便再次出征进行追击。” 范晓马上回答道。“打了这样一场硬仗仅仅休息两个小时就再度出发,朱雄他难道就不担心士兵体力透支吗?” 张玉不禁疑惑起来,內心还有些嫉妒。 接到朱棣的命令前来救援时,他生怕错过战机而导致朱雄全军覆灭。 然而赶往长城却发现事情出乎意料。“张將军太过担忧了,我们第一军在您的统帅下士气高昂,每一个人都想为国家建功立业。 若不是我手臂负伤,肯定也会追隨將军踏过长城衝锋陷阵。” 范晓满脸懊悔地说著。 张玉听到这番话更是滋味复杂。 重整过后的第一军新老士兵参半,整体战斗力与一般守备军相差无几,但在朱雄的率领下战斗力骤然提升,已远胜其他队伍。 所有士兵仿佛疯了一样,毫不畏惧战场,一心只想杀敌求功。“我现在是真的搞不懂朱雄了。” 张玉有些无奈地低声自语。 本想著来营救,顺便教导朱雄不要太衝动莽撞,但如今看来朱雄不仅攻占长城,还已经越长城继续追击,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就没用了。“將军,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不是继续去增援呢?” “我觉得朱雄將军根本不用我们额外支援啊?” 身后一位將领感慨不已地说著。“也许朱雄能够带来真正的战果呢,要是真能擒拿甚至击毙北元皇帝,那可就真的成为朝堂的大手笔啦。” 张玉心中默默盘算。“赶紧把此处胜利的消息速呈给燕王殿下知晓。” “大军休整一柱香时间,隨后越过长城迎接应援。” 张玉下令道。“是。” 诸將士同声回应。“朱雄。” “本將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如果你真能做到擒获或击杀北元皇帝这样的大成就,我张玉必然真心折服於你。” 张玉暗自发誓。 …… 北元都城所在之地, 朱棣正在军帐內处理各项军务工作。 直到现在战爭局势基本明朗,北元军队退入草原,基本大局已定,只需等待重新夺回长城控制权便大功告成。“报告!” “张玉將军火急情报传来。” 一名亲卫飞奔进入营帐中跪下稟报。“呈递上来。” 朱棣搁下军务文件,脸色一变,当即开口。“想必是朱雄遇上了麻烦。” “这孩子,行事太不稳重了。” 朱棣心中默默想著。 张玉发来的紧急通报,足以证明事情不同寻常。 朱棣基於先入为主的判断,情势似乎確实不容乐观。 亲兵隨即將战报呈给朱棣。 他一眼扫开,神情立刻变得复杂起来。“这……莫非是在戏弄本王?” 读完这份军报,朱棣顿时呆住,显然內容完全出乎预料,与先前的猜测截然相反。“仅凭六千骑兵便攻克北元倚险固守长城的十万大军,自身损失不过数百人,这朱雄,简直……简直……” 朱棣自言自语到最后,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朱雄。 这般卓越的领兵能力,简直令他自己都嘆服不已。“这般指挥才能,怕是连蓝玉也有所不及吧。” 最终,朱棣总结到。 以当前淮西派威名最著的蓝玉作对比,足见他对朱雄才华的深深震撼。“燕王殿下。” “朝廷转达陛下旨意到了。” “天使已在营帐外等待。” 傅友德步入营帐內,满脸兴奋地说道。 听闻圣旨已至,朱棣瞬间收神,赶忙从座位上起身。“走,傅將军,快去迎接天使。” 朱棣马上应道。 整理好衣饰之后,飞速离开营帐。 在这个世上。 朱棣最为尊敬又惧怕的人仅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父皇朱元璋。 而天使携圣旨到达,等於就是其父驾临,他又怎能失礼半分。 营帐外头。 一群身披禁军鎧甲之人站得笔直。 见到朱棣与傅友德现身,带队的禁军將领立刻举起圣旨高声宣布:“燕王朱棣,副將傅友德接旨。” “儿臣朱棣在。” “臣傅友德在。” “恭迎圣旨。” 朱棣和傅友德赶紧行礼跪下。 周围的士兵们同样齐齐单膝跪地以表恭迎。 圣旨所彰显的就是这般威仪,如同皇帝亲至。“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朕四子燕王朱棣,颖国公傅友德,领兵北伐蒙古有大功於社稷。” “现蒙古占据我华夏土地均已收回,残部已逃窜至草原荒漠之地,此役大胜已成。” “朕心中喜悦万分。” “特赐予燕王朱棣白银千两、优质布匹千匹,令同家眷返回应天府休养一个月。” “颖国公傅友德之恩赏待返应天府后由朕另行裁定。” “另外依据战报显示,北平军队中,守备朱雄再次为国建功,朕心甚慰。 如此才俊当需重点培养。 现根据太子提议,因朱雄立下显著战功,官位提升两级作为奖励。” “此外除朱雄以外,军中尚有许多功劳卓著將领,燕王朱棣需详列功勋上交兵部处理,朕一一论功行赏。” “阵亡及负伤官兵一律记录名录送至兵部及户部妥善安置,决不可亏待。” “凡效忠我大明者,朕绝不薄待,国家亦如是。” “所有投降蒙古士兵,朕已授命太子和兵部进行分配整编调遣至各藩属地区以及边界地带。” “如今攻灭元朝大局底定,大军可暂以长城为界限镇守北境长期驻防確保安寧。” “钦此。” 禁军將领庄严地诵毕圣旨。“儿臣朱棣。” “臣傅友德。” “叩谢圣恩,愿效死力护国。” 两人怀著肃穆的表情拜谢受命。 禁军將领隨之把圣旨交给朱棣。“圣旨在下已宣完,燕王殿下,颖国公,请起吧。” 禁军將领面露微笑言道。“辛苦天使费心奔波了。” 朱棣轻轻点头致谢,紧握著圣旨。“另除了圣旨之外,皇上还另有口諭。” 禁军將领继续说到。“父皇若有其他嘱託,儘管明示,本王定当遵命行事。” 朱棣当即回应道。“战事结束之后,在处理完各项善后工作时,请燕王务必妥善安置阵亡將士遗体,並且殿下也须严格监督抚恤金髮放至牺牲將士家中。” “待这些事情都处置完毕后,还请燕王殿下携家人返回应天府。” “这是极其重要的事宜。” 禁军將领毕恭毕敬地补充道。“恳请您替儿臣转告父皇——关於阵亡將士的抚恤事宜,我必定亲自督导,確保每一个为国尽忠之人皆无遗憾。” 朱棣神色庄重地做出保证。 禁军將领微微一笑,开口询问:“敢问燕王殿下,朱雄將军现居何处?” “不知道將军找朱雄所为何事?难道是父皇另外有指示吗?” 朱棣显得有些困惑,隨即急忙追问道。 旁边的傅友德亦露出惊异之色:“燕王殿下,看情形朱雄似乎因战绩斐然而引起了圣上注意。” …… “唔……朱雄此刻並不在城內,一时之间本王也难以找到他。” 朱棣面露难色地回答。“但此北元都城不是由朱雄统领兵马攻克的吗?为何他不在这里呢?” 禁军將领满是疑惑。“在攻下该城之后,朱雄便立即率部追击北元残部了。 前几天,他还顺利夺回北元占领的长城区域,隨后越过长城继续对北元进行追击。” 朱棣无奈地说出实情。 听完此言,禁军將领同样表现出强烈的震撼。 儘管朱棣表述得极为平淡,未作渲染,但他依旧听懂其中意义所在。 跨越长城直捣草原追剿敌人,这绝对需要非凡胆识! “真是难得啊,朱雄將军这般魄力令人钦佩!这是我们大明建国以来,首位跨过长城追击敌人的武將吧!” 禁军將领不由感慨万分。“这小子確实勇猛,不过却也略显莽撞了点。” 朱棣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自燕王殿下递呈给圣上的捷报中,圣上初步得知了朱雄部分情况,因此特地令末將来当面给予褒奖。 皇上希望朱雄日后可以严於律己、效忠朝廷,並且期望有一天能在应天府迎见朱雄將军。” 禁军將领微笑答道。“父皇的好意本王一定会原封不动地传达给那小子。 他还年轻,要是得知父皇如此重视与关爱,肯定会激动万分吧。” 朱棣笑道。“末將奉旨传达的事宜至此结束。” “就此先行告辞,末將即刻启程返回应天向圣上报復旨意。” 说完,禁军將领朝朱棣行礼退去。“辛苦了!將军慢行。” 朱棣面容温和,双手抱拳以礼相送。 可见,仅从表象观察,朱棣无疑展现出了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姿態。 眼前这名传令者仅仅是禁军系统里的一名千户,可朱棣身为亲王丝毫没有流露出半分轻慢。“十六岁就晋升为守备已然相当出眾,未曾想到朱雄竟会得到太子以及圣上亲赐荣耀加官进爵连升两级跃至指挥使之职。” 傅友德不禁发出感嘆:“十七岁成为指挥使,这一成绩在整个大明朝恐怕绝无仅有。” “你刚刚说朱雄今年才十七岁?” 朱棣表情瞬间变化。“殿下难道没查询过朱雄从军登记记录吗?” 傅友德侧头反问,带著几许惊讶。“说实话,这方面本王確实未曾细究。 只晓得这孩子年岁不大,推测著应该也有十**岁上下。” 朱棣语调略微迟疑。“倘若没有核查到具体档案,末將估计和殿下想法一致,可是查看过后才发现其卓越之处。 十六岁的守备再连续晋两级成为指挥使,相信將来必定能够位列我大明最顶尖的武將之一。” 傅友德深有感触地说。 然而此时此刻…… 朱棣此刻心思却並不在此处,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也太巧了吧。 倘若雄英还活著,他如今也正好十七岁。 莫非世间真有这般匪夷所思的巧合?” 其他藩王或许未必会留意朱雄英的年纪,但朱棣不同,他可是从小看著朱雄英长大的。 从前未被分封之前,他还时常带著朱雄英一起玩耍,对他的情况可谓印象深刻。 朱棣不由嘆了一口气,“我又胡思乱想了。 人已故去,不可能復生。 父皇、大哥还有我,都是亲眼看他入土为安的,又怎么会重见天日。” 他原本心存疑惑,可稍加思考后,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的过度猜忌罢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只要一提到“朱雄” 这个名字,他心中就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此刻再看到与当年一致的年龄,更是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不过,在內心更深处,另一种念头让他陷入纠结——若是朱雄果真是自己的侄子呢?该如何是好? 姚广孝说过的话,此时仍在耳边縈绕:当今太子劳苦功高,可惜命数难延。 对於自己那位兄长,朱棣一直怀著敬重之情。 太子登基时,天下臣服,他自然也没有异议。 但若真如姚广孝所预言,太子不幸驾崩,那么作为嫡子之一的他,是不是也有机会继承大统? 如果朱雄英还活著,按照父皇的性格,恐怕不会在嫡子之中择选继承人了。 这不禁令他思绪万千。“现今陛下已经下达停战詔书。” “然而朱雄越过长城继续追击。” “目前他已官升两级,但圣旨还没送达。” “殿下,您认为这事应当如何处置?” 傅友德面带困惑地询问朱棣。“长城之战中,朱雄再次击败北元军,斩敌二千,俘敌三千。 如今我不再担忧他的安全问题,只是想,假如他真的捉住了北元皇帝,又会造成怎样的局面呢?” 朱棣语气有些惆悵。 傅友德听罢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要达成这一目標无异於蚍蜉撼大树。” “现在我们只能期待朱雄能多杀些敌人。 至於捕获或者击杀北元皇帝,那完全不值一提。” …… 果然如傅友德所说。 对於朱雄能在草原上取得一定战绩,他在意料之中,但要说擒拿或杀死北元皇帝,那无疑是件极其艰巨的任务。 毕竟,儘管北元势力大大衰弱,仍有一句俗话叫“麻雀虽小,五臟俱全” 。 凭藉朱雄仅率领数千兵力,想要彻底摧毁北元並俘虏北元皇帝,几乎是天方夜谭。 与此同时。 在北方的大片草原上。 茫茫草海之间,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部落被重重包围。 数千名锐不可当的明朝战士环绕著该区域。 朱雄跨坐在战马上,俯视下方那些屈膝跪拜的几百口人。 而这个部落四周,则横七竖八倒著许多尸体,其中既有北元的士卒,也包含本部落手持兵器的成年男子。 这些人在朱雄眼里无一不是敌人。 他目光凌厉地质问他们:“北元王庭在哪?” 他的问话结束之后,地面跪伏的人一片死寂,全都垂著头满心惊惧。 见没人回应。 第16章 「谁跟你说我要从正面发动进攻了?」 几日下来, 由朱雄带领部队逐一摧毁的草原型部落数个,每一处均受制於北元统治力量范围。 每每遭劫后的部落眾人即使恐惧万分但仍隱匿著想要生食朱雄肉的恨意——那是仇恨,那便是敌人。“属下懂了。” 听了这番指点,陈权郑重頷首。 天色正亮,朱雄抬头观望,下达下一步指令:“据探子报知,北元王庭相隔不过二十里之遥,立即加速前进,务必在太阳西沉前抵达王庭附件侦查情况。” “將军。” 另有一人上前提示:“虽说眼下北元屡败但其王庭定设有强固防御,並且鑑於我军沿途廝杀消息必已传递迴去引起警觉加强防御力量…” “倘若我们现在贸然出击,恐怕会陷入不利境地。” 陈权忧心忡忡地说道。 …… “谁跟你说我要从正面发动进攻了?” “本將军可没那么莽撞,去和北元的军队硬拼。” 朱雄轻轻一笑,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神色。 儘管北元被大明狠狠击败过,但它作为过去的霸主,底蕴尚存,仅拱卫王庭的兵力就不低於三万。 要是以强碰强,哪怕朱雄如今已是后天境巔峰,带著五千多名战力提升的士兵,也完全不可能战胜这三万敌军,结局只会是全军覆没。“不论將军採取何种策略,我都愿效死追隨。” 陈权弯腰一拜,对朱雄表现出无比的信任。 听到这话之后。“誓死效忠將军!” 五千多將士齐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对朱雄的信任与服从。 数月以来,他们的军心已经彻底向朱雄靠拢。 跟隨朱雄四处征战,所有人都由衷地钦佩於他。“很好,出发吧。” “目標,北元王庭。” 朱雄仰天大笑,依旧一马当先成为先锋,身后的明军骑兵紧隨其后,在辽阔的大草原上飞驰而去。 …… 北元王庭! 无数营帐分散在王庭各处,在草原这样的地方,只有帐篷而无城池。 一旦牧场和资源耗尽,整个王庭便会迁移,这也符合其他部落的习惯。 入夜时分, 从高空中俯瞰可以发现,整个王庭灯火通明,而且外围建有木墙、拒马等防御工事,每隔十丈便有一个瞭望塔,每座塔上都有多名元兵守卫。 在外围和內围还有许多北元士兵不停巡逻,可见这里防卫之严密。 此时,在距离王庭几十丈外的一处突起土丘上,朱雄静静地站著,穿过夜色注视著前方灯光通明的北元王庭。 陈权以及几名千户都站在朱雄身后。“如此庞大的部落,连绵无际的帐篷表明这里至少居住了十万人,果然是北元的王庭所在。” “那个提供消息的部落没有骗我们。” 陈权兴奋地说道。“可是將军,这北元王庭规模如此巨大,戒备森严。 我们要深入其中找到北元皇帝並非易事,而且万一闯进去迷路就麻烦了。” 一个千户忧心忡忡地表示。 的確,这片区域过於广阔,衝进去就如同进入迷宫一般容易迷失方向,极有可能出不来。“这段时间,跟著我攻打那些小部落时,大家有没有发现它们之间的共性?” 朱雄笑著转向身后几位千户询问。“將军的意思是这些部落的首领都是住於中心位置?那这个王庭也应该是同样的布局?” 陈权立刻明白了。“没错。” “这是草原部落的一贯习俗,体现等级划分。 最高层为首领位於中央,其次便是各阶层权贵,与我大明的官製品阶相仿。” 朱雄解释道。“將军,若北元皇帝真的在王庭中央,您有何打算?请下达指令,我一定效死执行。” 陈权深施一礼。“属下誓死跟隨!” 所有千户同时响应。“要取得成果,自然得先让北元王庭乱起来。” 朱雄冷冷地扫视著眼前灯火辉煌的王庭,內心已有全盘计划。 同一时间, 在北元王庭內, 最中间,也是规模最大最为奢华的帐篷。 这正是王庭的核心大帐。“陛下,” “据从长城跑回来的士卒以及其他各地部落报告的情况来看,明军已经侵入草原。” “但是目前对於明军人数多少、由谁统领,我们尚不清楚。” “为求万全,臣以为陛下应召集其余部落酋长,增调人手加强守备。 倘明朝大军果真大举压境,我王廷將危在旦夕,陛下自身亦难保安全。” 一位北元大臣恭敬地向端坐龙椅之上的皇帝进言。“是否已查明那支明军的动向?” 北元皇帝也速迭儿注视著殿內眾臣询问。 虽已被逐出中原,但北元在这多年里,依然延续了中原文化的薰陶。 儘管重返草原,其宫廷规制仍与往昔別无二致,文武职官分列有序,一派汉家风貌。“陛下……” 其中一名將领躬身回稟,“这支明军全系骑兵,行踪诡秘,难以捕捉。” “废物!” 也速迭儿怒声斥责,“身处大元疆域之內,此为我大元子弟的地利优势,居然寻不著区区汉军的影子?你们整日惊呼王廷有险,连敌人在哪都不清楚,叫我如何信任!” 广袤草原歷来令中原难以根除北方边患——因地域辽阔、部落散居各地。 如若不是对手,彼时的北元便能在草原上隨意迁徙,遇中原大军即可退避三舍,使敌人束手无策。 可如今,朱雄仅以五六千兵马便突入草原本土,在这苍茫之地犹如微小一点,加之骑兵机动灵活,除非偶然际遇否则很难与其遭遇;就算偶尔被哨骑发现,一旦接战则再无生还通报可能——皆因朱雄箭术非同小可。 正因此故,北元始终未曾確切掌握对方踪跡。 面对震怒中的帝王,群臣唯垂首屏息而不敢多言。 自从王保保逝后,朝廷重臣匱乏,尤其是在遭受惨败之后,不仅是军队士气低落,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倍感低迷。“自丞相殉难,朕身边竟无一人堪当大任解忧!” 也速迭儿满是失望。 想起昔日王保保在时诸事无须亲力亲为,而如今爱卿一去便显种种弊端显露无疑。 眾大臣慌忙齐刷刷跪下,“陛下恕罪!” 忽然之间,喧譁声打破沉寂。“起火了!” “快灭火!”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彻整个王廷。“何事喧譁?” 也速迭儿疑惑皱眉。 隨即有將领匆匆入帐报称:“王廷各处失火,兵丁正在全力救火。” 话音未落,又有士兵急切来报,“王廷外发现明军部队,敌军已然杀至!” 闻言,不仅也速迭儿神色骤变,帐內诸臣更是一片惶恐。 那些他们寻找许久的目標居然悄无声息出现在眼前。 更为恐惧的是,直到此时他们依旧未知此次侵袭草原的大明到底投入多少兵力。 剎那间。“大明朝將士驍勇!” “横扫北元王庭,杀!” 四野八方骤然响起无数吶喊声,隨之传来轰隆擂鼓。 在鼓声之中,马蹄起伏,仿佛有千军万马向著北元王庭扑去,攻势来自四面八方。“明军……绝对是明军全军越过了长城,杀到了我王庭。” “快,立即前去迎战明军!” “救火之事,交由王庭中的百姓完成。” “所有將士全力迎战明军!” 也速迭儿焦急地命令道。“遵命。” “诸位將军,迅速迎战明军!” “出发!” 文臣急促地对著武官们大声呼喊。 整个大帐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高座上的北元皇帝脸色阴沉难看。 而王庭之外。 朱雄率领的五千五百大军已然分开部署。 他身后的三千兵马静立原地,其余部分围绕王庭不断製造动静:鼓声震天、叫嚷此起彼伏。 此刻朱雄紧握一张弓,六支点燃的箭支搭在弓弦上。 这些箭矢都浸染著不易扑灭的火油。 凭藉他的臂力。 火焰箭瞬间疾射至北元王庭內部,將帐篷燃为一片火海。 朱雄发出的箭是进攻信號。 埋伏於左右两侧的大明將士见到火箭升空,立刻万箭齐发,数千火箭射入王庭,引燃了滔天的烈焰。 这便是朱雄选择夜间袭击的重要原因。 黑夜下视线受阻,北元对敌军虚实难以掌握,而自己一方则处於隱秘状態,迫使敌人惊惶出城。“兄弟们,北元王庭已经陷入混乱。” “时机,就在此刻!” “只要北元大军两侧开门迎战,就请两位千户率兵將他们引入远方,这是我们的绝佳机会,也是唯一良机。” “记住了刚刚我的布置吗?” 朱雄沉声问道,神情庄重严肃。“誓死跟隨將军,绝对听令。” 陈权与三位千户立刻答道。“北元王庭现在空虚,这次行动直接决定了我们能否击杀北元皇帝与朝中大臣,还有我们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只要大家坚定跟隨,不失散,我朱雄定当全力带诸位平安凯旋。” 朱雄神色肃然说道。 强攻王庭。 正是朱雄最后的目標。 但若三千人突入之后失散,便会陷入重重围困,几乎没有活路。 因此,在策略分配时便强调清楚:一定要紧紧跟隨自身,绝不可以掉队,一旦离开队伍即同死亡。“愿以生命追隨將军!” 眾將士纷纷响应。“好!准备行动!” 朱雄继续说道。“若我推算不错,元军不久將因混乱而出。” “待他们一出,我们就直扑王庭主帐。” 朱雄紧握战刀,凝望著那火光冲天的北元营地。 此时的內心深处其实略感紧张。 然而作为一名指挥將领,五千五百士兵心目中的依靠,绝不能显露半分怯懦之意,否则士气將荡然无存。 隨即,在目视之下。 只见北元王庭两边营门开启。 眾多骑兵手举火把奔涌而出。 这时,擂鼓声和吶喊声骤然止歇。 两翼的千户立刻带领人撤退,將北元军队诱离。“时机来了!” 朱雄双眼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 ...... 他静静注视著那熊熊燃烧的北元王庭,如同盯紧一头肥美的猎物。 此次若是成功。 必將成就当世罕见的大功。 六千轻骑踏入草原腹地,倘若真的击毙北元皇帝,不亚於当年冠军侯破灭匈奴般的辉煌壮举。 当他发现北元王庭里的军队已倾巢而出,追逐布下的双面伏军后。 片刻之间,朱雄突然高举战刀。“诸位弟兄!” 朱雄高声喊道,“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 说罢,他猛地一夹坐骑的腹部,骏马扬蹄嘶鸣,载著他径直衝向北元王庭。 紧隨其后的將士们亦齐声吶喊: “追隨將军!杀!” 陈权以及三名千户指挥下的士兵紧跟在朱雄身后,朝著目標奋勇杀去。 漆黑的夜里,只能听见那雷动般的马蹄声。 此时,北元王庭內部一片混乱,到处都能听到喊水声。 嘈杂的声音竟將朱雄军队逼近的动静完全遮掩了过去。“不好!有明军从这里攻来了!” “快布防啊!” 隨著距离缩短至十丈左右,塔楼上的守兵发现了潜伏暗夜中的大明朝骑兵,惊恐万状,连忙发出警告。 然而,他们惶恐的叫声此刻却显得微不足道。“受死吧!” 朱雄一边向前衝杀,手里的五石弓已然拉满,六箭同时发射,在夜晚犹如致命毒蛇般划过空气。 转瞬之间,两个哨塔上的六个士兵咽喉中箭,直直坠下。 顿时,眾明军也纷纷拉开强弓,射出箭矢,向哨塔和北元王庭內倾泻火力。 这种突袭无需顾忌误伤——无数乱箭穿透敌人身体,引发阵阵悽厉惨叫。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北元军仓皇应战,阵脚早已乱了分寸。 藉助夜色掩护,箭雨压制对方,让元军措手不及且难以设防。 再加上虚张声势的布置,本就吸引了大半兵力离开王庭內部,给朱雄带来可乘之机。 朱雄迅速接近。 来到正门前,眼见挡路的拒马以及大门。 他毫不停顿,挥舞著手中的战刀,以不可阻挡的气焰横扫过去。 砰砰砰! 一刀之下,数道拒马瞬间被劈碎,那厚重的木门也在刀锋之下裂为两半。 通往王庭深处的道路豁然开朗。“列一字长蛇阵!隨我杀进去!” 伴隨著指令,后方的三千將士迅速改变队形。 两人一组並排前行,形成了一条直线,牢牢跟隨主帅朱雄深入敌阵。 他们的衝锋犹如利刃一般锐不可当,深深插入元军心臟。 所到之处,敌人全然没有抵抗能力。 只见朱雄手中的战刀如饮血猛兽,轻易地收割著一个又一个生命。 部下士兵同样驍勇善战,紧紧跟隨著朱雄不断击杀沿途对手。 一路朝著北元王庭中心挺进,他们的目標始终明確。 与此同时,有战士手持预先点燃的火油瓶,隨手拋向四处,每扔出去便是火焰肆虐、烈焰蔓延。 火光四起,烧灼了大量敌军,熊熊烈火很快笼罩了整片王庭区域。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不仅造成了巨大的杀伤,更让整个王庭陷入恐慌之中。 哀嚎四起,焦糊气味瀰漫,浓烟蔽日。 在大火映照下,中央位置便是北元皇帝所在的主营帐。 坐在龙椅上的他面色凝重,耳听著外面传来的哭喊与脚步混乱声,眉头紧皱充满忧虑。 他身边的大臣们同样脸色苍白,个个神情惊恐不安,如同受惊的小鸟不愿迈步离开,生怕出门更加危险。 毕竟谁也无法確切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就在此刻,一个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將领踉蹌冲入大帐:“咳……皇上……请立刻撤离王庭……” “明军……明军已经衝进来了!” 一名浑身血跡斑驳的元朝將领颤巍巍地说道。“什么?” “朕不是命令数万大军前去迎战明军吗?” 也速迭儿满面惊骇,喃喃道,“三万大军驻守在外,为何明军还能突破防线?” “皇上……我们被引开了。” 那將领艰难地说,“明军故意调走了我们的主力部队,然后另一支军队乘虚而入……快……赶快撤退啊!”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一口血涌上喉咙,再无力气支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 大帐中灯火摇曳,眾人才发现他背部有一道深深刺入、几乎可见骨髓的伤口。 鲜血浸透了他的盔甲,却仍勉强赶到这里通报消息——显然这是他生命最后一刻的使命。“这……怎么可能?!” 也速迭儿惊慌失措,“该怎么办?立即让外面的大军返回支援!” 而就在不远处,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伴隨著那位阵亡的元將: “恭喜宿主击杀精英敌人,获得经验值30点。” “经验已达升级標准,等级提升!” “当前等级:11级。” 朱雄耳畔接连传来提示声。 隨著斩杀这位將领所得经验值匯入,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他的丹田。 原本盘踞体內的劲力骤然蜕变,整个身体仿佛经过锤链一般焕然一新。 白光自朱雄体內一闪即逝,经脉与筋骨都在这一剎那重塑完成。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凝聚于丹田,一条重要的主经脉豁然贯通,隨之形成了一缕纯粹的內力。 这一刻,他踏入了先天之境! 先天境界,这是真正的武者分水岭。 凭藉这股磅礴浩瀚的內力,不但能隔空伤敌,还能驾驭高级武技,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纵使千军万马环绕周身,只要不耗尽內力,便可以横推一切障碍生还。 更別提面对飞箭袭来的危险时,仅需稍加引导內力便可將箭矢震得粉碎。“先天……终於到达这个层次了吗?” 朱雄唇角微微扬起,內心充盈著满足感。 眼前的敌军蜂拥而至,他握紧战刀,心念一动,调动丹田中的內力注入武器之中。“狂舞刀法!” 一声暴喝后,锋锐无匹的无形刀气汹涌喷薄而出,宛若雷霆席捲八方。 即便刀锋並未实质触及目標,那肆虐的刀气已轻易割裂空气,撕开挡在前方元兵的身躯。 惨叫声连成一片,数十人应声飞跌出去,在昏暗的夜色里隱约显现出致命的创痕。“这就是先天武者的恐怖威能么?” 朱雄心中震撼不已。 他知道以自己初入此境的能力,目前储存的內力尚且不足,方才那简简单单的一击,竟耗费了自身十分之一的力量。“按此估算,只能连续施展十次狂舞刀法了。” 儘管如此,他依旧对现在的实力满意无比。 此刻,他的身影如同死神降临,每一刀挥出皆带走数条生命。 狂风怒號间,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沉浸在战斗的狂热之中…… 这无疑使朱雄更加惊骇。 此时此刻,他仿佛已然跨越凡俗,臻至真正的武者之境,在这个世界里,成为一个无双的先天武者。“诸位兄弟!” “我们已经闯入北元王庭的核心地带,再往前就是北元皇帝所在的主帐!” “隨我杀过去!” 朱雄大笑著喊出豪言。 他提刀挥舞间,並未使用任何武技,一路斩杀元兵,朝那王庭中心的大帐疾冲而去。“跟隨將军衝锋!” “杀啊——” “杀——” 夜色之中,激战未曾止歇。 虽在王庭之中尚有许多元兵余眾,但在朱雄率队奋勇衝杀下,敌人渐渐寡不敌眾。 但那些守军也非泛泛之辈,显然是护卫北元皇帝的精锐。 眾多將士身染血痕,更有牺牲当场者,但遵照朱雄旨意,无论伤或亡,皆要带离这片异地。 许多士兵在同伴陨落后,將战友尸骸绑於身旁,依然坚持拼杀。 片刻后, 朱雄率领队伍越发迫近王庭正帐。 而在帐內, 目睹身前倒下的部属,也速迭儿面色顿显惨白,心生慌乱。“稟报!” “陛下,局势无法遏制。” “五千王庭侍卫抵挡不住明军了!” “请皇上速行撤退。” 几个满是血污的元兵奔至帐中,神情惶急地高声疾呼。“陛下,不能再犹豫了!” “若迟疑下去,一旦让明军杀进营来,我们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皇上,请三思——” 帐內一干文武百官也尽皆慌乱不安,纷纷以焦急目光望向也速迭儿,等候他的决定。“撤!立即撤离——” 也速迭儿浑身颤抖著从龙椅上站起,却彷徨四顾,不知东西。 第17章 宫廷內的帐棚四面易燃,一遇便立即起火。 就在这个当口, 一声厉啸自外传来, 瞬间迴荡整座大帐。 砰!!! 一道夺目的锋芒掠过, “呃啊——” 几声惨叫划破长空,数名元兵失去控制飞入帐內,在血泊中翻滚挣扎,很快便断了气息。 转瞬之间, 刀光连绵闪耀,那一扇布制帘幕被斩得七零八碎。 紧接著,一位骑乘烈马、披甲执刀的身影跃入帐中,身后跟著无数明军骑士直入此处,铁蹄震踏地板,气势惊人。 看到这一场景, 也速迭儿及其文武臣工顿时乱了阵脚,呆愣原地,望著朱雄领军杀入营帐。 …… 而待朱雄和其麾下闯入帐中时,每个人的眼眸中皆闪烁著赤红如炬般的光芒,俯视眼前之人就像捕猎目標一般。 一时间杀机浓郁到化为实质,瀰漫於整个空间之中。“各位兄弟!” “这些人无法带走。” “能杀一个算一个,绝不放过。” 朱雄环顾一圈,语声冷冽地说。 將这些俘虏送回报功难度极大,不如乾脆斩首带回首级请赏更为简单省事。 同时他也自有小算盘,若是抓住北元皇帝或许朝廷会重加犒赏;可要是直接击杀同样功不可没,凭藉此等重要目標身份,想必所获更多,也许还能收穫惊人好处。 言毕, 朱雄率先策马冲向北元皇帝,並高举手中长刀准备砍下。 其他將士则各自动作迅速,对准王帐中的北元君臣发起攻击。“不行!千万不要杀朕!” “只要你答应放朕一条活路,任何要求朕都可以应允给你保证!” 也速迭儿嚇得连连后退,惊惧万分,试图用言语劝阻朱雄饶他性命。 然而朱雄毫不停顿,手起刀落直指北元皇帝头颅。 嚓! 寒光交错,利刃及颈,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龙椅四周溅满了鲜血,一个惊恐万状、眼神充满绝望的头颅从空中飞落。“除掉你,我就能得到一切。” 朱雄冷冷一笑,隨手抓住北元皇帝的人头,接著迅速解开腰带將它绑在自己腰间。 这可是此战中最大的功劳。 隨后他看到了龙椅前桌上摆放的印璽盒,二话不说用刀挑起,放入怀中,並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內。 其余將士见状纷纷效仿,立即冲向那些还在瑟瑟发抖的北元大臣。“不要杀我!” “我的金银珠宝都给你们!” “求饶……” “放过我啊!” “將军,饶命啊!” “別杀我……我能给你们很多钱……” 北元大臣们惶恐万分地哀嚎求饶,像他们的皇帝一样试图拿財宝和其他物品换取性命。 但在这一刻, 大明战士哪会理会这些?每一道刀刃都不带一丝犹豫。 对他们而言,这些人正是敌方的重要官员,斩尽他们就是立下不朽功勋。 谁又愿意轻易错过这样的机会? 不过瞬间工夫, 奢华威严的大帐变成了满地横尸血流成河之地。 北元大臣四散奔逃,而大明將士却在紧隨追击,无情地击杀每一个人。 但朱雄却没有再停留, 他已经成功砍下了北元皇帝的人头,意味著任务已经完成。“兄弟们!” “別恋战,隨我杀出去!” 朱雄一声大喝后便径直朝帐篷右侧突刺而去,手中战刀划破帘布。 所有的手下没有一人迟疑或继续廝杀,全都毫不犹豫跟隨著朱雄衝杀而出。 毕竟,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此次能取得如此大胜实属不易。 一旦传回大明,必然是一场轰动全国的巨大功绩! 就在这混乱廝杀间, 夜幕开始慢慢消退。 与此同时, 按著先前计划,两名千户带领两干轻骑引开了北元大军主力。 虽然对方人数庞大且疯狂追赶不停,然而遵照朱雄之前的命令,这两千骑兵並未与敌军正面交锋,只是向著大明方向全力疾奔,即使身后的敌人穷追不捨也毫无建树。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时, 前方领队的一名北元將领猛然意识到情况有异: “不好!有问题!” “停止追击!” 他高声喝令,三万北元部队就此停下脚步,眾士兵疑惑不解地看著將领。“我们被骗了!” “这群明军是故意將我们引出来!” “王庭恐怕出事了!” “赶紧返回支援!” 北元將军大声叫喊起来,神色异常紧张慌乱。 经歷了长时间追逐之后,他才察觉出了不对劲来。 实际上这是明军有意为之,在確保拉开足够距离后便適当减速,诱使元军不断浪费时间与精力整整一宿。 此刻隨著他的话音刚落,其他眾多將领也是面如土色。“快撤回去救援王庭!” “快……” 北元將领们惊慌怒吼著,心中充满了不安恐惧。 直到此时他们都清醒地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程度。 看著渐渐泛亮的天空,他们心里也都很清楚或许早已无力回天。 无论如何赶回去都已无法改变现状。 疲惫不堪的三万北元军不敢多加耽搁半分,带著耗弱身躯马不停蹄往王庭方向急速驰援而去。 远方正在撤离的大明战士目睹这一切,则无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千户,我们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吧?” 一名將士有些气喘吁吁但兴奋满满地看著所属千户问道。“算是完成了。” 千户回答道。“哈哈哈,不仅完成任务,还超出將军的要求了。“ “將军要求我们仅仅拖延元军两个时辰,可我们带著这三万敌军兜圈子足足三个时辰,现在將军必定已成功捣毁北元王庭。“萧汉大笑著说道。 言语中透著对朱雄的钦佩。“我们此次可算是建立了空前绝后的功劳。“ “让三万元军跟在我们后面像耍猴一样,太解气了!“千户庄伟同样笑得畅快。“昔日我们炎黄子孙的名將霍去病曾於草原上痛击匈奴,功绩彪炳千古、永不磨灭。 如今將军也同样率领我们深入草原,不但摧毁无数敌方部落,甚至直接攻打敌人王廷。“ “这一成就远不止是旷世奇功,一旦传回大明,天下人都会为之震动,將军的名字也必然会隨著歷史永载青史。“萧汉笑道。“能够追隨將军创造这样空前绝后的战功,这是我们无比幸运之事。“ “相信日后史书之上一定会留下我们大明北平第一军之名。“ “光宗耀祖!“庄伟激动地表示赞同。 此刻,並非只是他们两人如此感想,包括那两千战士以及其他攻入敌方王庭的三千名將士也都怀抱著相同的感受:能建立这旷世奇功足以无憾,即便今日在此献身,他们的名字也將流传后世。“兄弟们已经很累了。” “我们的战马也都快要体力耗尽了。” “提议就在原地休息调整,准备迎接將军班师凯旋。“萧汉建议道。“派出十个兄弟负责远距离侦查,一旦发现元军再次来袭,立刻匯报,其余人就地休整。“庄伟也立即点头附和。 於是,疲惫不堪的两千將士翻身下马,开始取乾粮与水进行短暂修整。 不久,从大明那边的方向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逐渐响起。 听到这个动静后,萧汉与庄伟几乎同时警觉,迅速翻身上马。 正在小憩的战士们也被惊动了,很快全都翻上战马准备迎敌。“全体进入战斗状態!” 萧汉大声下令,手里紧握带血的战刀。 两千战士也都紧握住武器,注视著前路,假如是元军出现的话,他们要么奋勇迎击要么快速撤离战场。 然而伴隨巨大的马蹄轰鸣渐渐靠近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数十面绣著“明” 字的旌旗,在这旗帜之下千骑飞驰如闪电般奔来。“是我们大明自己的军队,並不是元军。“ 看著那些熟悉的旗號,萧汉心中稍作鬆缓。“把我嚇了一跳。“ “要是真的遇上元军,这次我们可真悬了。“庄伟感嘆道。“我觉得元军再无多余的力量来攻击我们了,毕竟此刻他们的后方都乱了套,说不定他们的皇帝都已经落在將军手下了。“萧汉表现出对朱雄十足的信心。“我也深信不疑將军一定已经达成目標了。“ “不过当下最重要是先去迎接这队前来支援的部队。“ “看来这批士兵確实是来接应咱们回去的。” 隨即,庄伟驱马朝前跑去,萧汉紧跟在后。 很快他们抵达这支增援队伍所在之处。 面对数万大军, “属下萧汉。“ “属下庄伟。“ “参见张將军。“当看到是张玉带队赶到时,萧汉与庄伟二人赶忙下马行礼。 张玉打量片刻点了点头,只是他的目光投向两人的身后,似乎想要找到朱雄身影:“朱將军人在何处?” “回稟张將军。“ “我们將军仍在敌军王廷深处。“萧汉如实答道。“什么?“ “朱將军竟然真正衝进了北元王廷去了?“张玉显得异常惊讶。 即使亲耳所听,张玉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说句实话。 北元的王庭驻地戒备极其森严,又坐落在广袤草原上,当地北元残余力量仍很强大。 要是那些隶属北元统辖下的各族武装出兵抵抗,来犯者绝无生存可能。 就算张玉指挥上万精锐部队都不敢轻易靠近北元王庭,然而朱雄仅仅带著不到六千人就敢於向其发起突袭,確实彰显了他的胆识和果敢。 难怪起初朱棣与傅友德都认为朱雄此行有些鲁莽,並预测他会陷入困境。“属下回答张將军。” “昨夜,我们便已遵照您先前指示抵达了北元王庭。” 萧汉微笑著如实匯报。“为何你们还在这里?” 张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两人问道。“听令张將军。” “您曾明確指出,北元王庭驻有大量兵马,即便在暗夜偷袭也难以成功,更可能全军覆没於北元腹地。 因此决定实施疑兵策略,採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命我俩率两千战士將北元主力引出大营……” 隨著萧汉从容不迫地敘述著整个计划及昨晚的具体情况,话语中满是对朱雄深深的钦佩之情。 听到这里,即使是久经战场考验的张玉也不由得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儿来:“原来我还是低估了朱雄的实力,他不仅具备衝锋陷阵的勇武之气,同时更具有运筹帷幄的卓越智慧。”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充满敬佩,“看来燕王殿下之前的担忧或许完全多余。” 张玉越思考越发觉得自己多虑了。 自离开长城沿线以来,为儘快赶到以支援朱雄,他们昼夜不停地快速赶路,结果现在得知朱雄已然成功拿下北境重镇並且长驱直入到这深不可测的草原中心地带进行援救工作。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滑稽而毫无意义。 从开始到现在这一系列紧锣密鼓的军事行动似乎都没有任何作用。 而朱雄只依靠短短六千名骑兵居然就要创造非凡伟业了。“张將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呢?是否应该继续往深处探索?” 副將询问道,脸上尽显茫然。“既然你们已经按计划引开敌军,那么朱兄打算怎样执行下一步?“张玉转向询问身旁的两位军官。“將军吩咐我们一路向东归还明朝本土,不再等待他回来,“萧汉迅速回復。 张玉皱眉反问:“但三万名蒙古援军即將追上来,你家將军就不担忧返回途中遭遇伏击吗?“ “启稟张將军,將军早就预见到这种情况,故而出兵之时就强调,若被迫突围会儘量绕道而行,並顺便打击一些北方部族部落。” 萧汉解释道,“况且这片辽阔草原本就是敌人的优势之地,不过对我们这些携马踏风、深入险地的人来说同样成为了我们的助力。 敌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接著又补充道:“至於粮食方面的问题也无需掛怀,只需寻机夺取即可解决。 所以在您们引开敌人之前將军便嘱咐完毕:任务达成后不必滯留,即速返国。” 听完这番话之后,张玉嘆口气说:“现在即便我们要前去接应恐怕都找不到那位年轻人了。“ “那依末將之见不如我们直接班师回朝,“另一军官庄伟提议笑道。“將士们连日奔波疲惫不堪。 下令全体原地休整两个时辰后再返回明朝境內,“张玉当即下达指令,“传命下去!“ “遵命!“眾人迅速领命,各自安排部署安顿休息事宜。 最后张玉还特意叮嘱:“另外再加派信使火速归报此次战况给燕王殿下。“ “张將军,在这场战役中,我们徒劳奔跑千里,不仅未能建树任何实际战绩,就连一个普通的元兵影子都没见过。” 副將满脸不甘地说道。 正如当初朱雄带领麾下的明军將士跨越长城踏入荒芜草原之时憧憬著能够浴血沙场,斩敌无数一般,张玉及其军队也满怀热血期待可以再立新功。 然而,越过长城之后的景象呢? 现实与他们的预想截然不同。 一路上,他们並未遭遇任何元兵,也未遇到任何敌人。 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个被朱雄摧毁的部落。 这万人大军似乎成了旁观者,目睹著朱雄和他的士兵们创造的惊世战功。“如实上报。” ” 並转告燕王殿下。” “也许,朱雄真的能实现他对部下说过的话——攻破北元朝廷,斩杀北元皇帝。“ 张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对副將说道: “是。” 副將点了点头,马上照办。 朱棣之所以深受將士敬重,不仅因为其卓越的领军能力,还因为他不容忍侵占下属战功的行为。 在北平军中实行“论功行赏、犯错受罚” 的原则,不论身份高低都不能窃取他人的功劳。 以往,在对抗北元时,並非此次灭北元之战中的一次经歷表明,某个千户侵吞了其麾下的將领立下之功,最终被朱棣察觉后,当即宣布撤职剥夺官职,而且声称这是第一次;倘若再有人侵占战士拼死换取的功劳,绝不宽恕,立刻处死。 自那次事件起,北平军队的风气有了很大改观,每一个人都全力以赴,以爭取自己应得的军功。 当然, 当今陛下朱元璋派遣傅友德担任副帅,不仅是辅助朱棣,也是负有一定监察任务的,而奖罚战功之事自然包含在其监管范围之內。“不知道朱雄现在是不是已经斩杀了北元皇帝。“ “真是令人期待。“ “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件事,“ “那么整个大明以及天下都会为之一震,朱雄的名字將传遍天下,甚至在歷史留名。” 张玉望著远方更深处的北方草原,內心满怀期待。 若完成这一盖世丰功,则无疑是国家英雄,不仅是张玉个人,全体明朝將士皆当佩服。 对於性格坦荡的將领来说,不会有嫉妒的情绪,只有对这样强大对手的认同。 …… 北元朝廷! 夜幕渐渐散去。 这片广阔的皇族部落已被毁弃成了一块狼藉之地。 到处是大火焚烧后的焦黑灰烬,更有眾多烧焦了的人骨,包括了士兵和部落中的居民。 朱雄率兵偷袭之前,已派两千大明兵士朝宫廷发射火箭。 宫廷內的帐棚四面易燃,一遇便立即起火。 突入庭內后,朱雄並未停下纵火的步伐,所过之处均拋洒火种。还有明朝战士奋勇衝击,使得庭上灭火者疲於应对。 整晚下来,虽然宫庭大火已经被逐渐扑灭,但这个北元政权几乎到了即將荒废的地步。 宫廷正中央,那顶巨型营帐! 昨天还是北元权利的核心,今日已成废墟。 现场惨况令人心惊胆战。 四周满目疮痍的是凝固的血跡,遍地都是士兵的尸体,达数千之多,然而沿途不见一个我大明战士的残骸,显然是全数带走。 仅仅从眼前景象来看,称其为尸横遍野也不为过。“皇上…我…赶回得太迟了。” 面对此惨状,统率部队的蒙將跪在地上,眼含泪水悲慟不已。“皇上…” 其后跟隨的元兵將领也都纷纷双膝著地,饱含哀苦悲伤情绪,久久哭声不止。 良久,主领的將军强忍悲痛,缓缓起身,踏入已然破损严重的帐篷內。 进入帐內,这位將军心中既充满悲凉又有更多的愤怒,握紧双手怒喝道: “大明...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皇上...列位先人…“ 声音沙哑的元將眼中满是仇恨。 他看到眼前景象——数十具无头尸身横陈,龙椅上的皇帝身著龙袍,大臣们站列其后,如今却都变成了无头尸首。 显然,他们的头颅已被明军携走。“鬼力赤將军,皇上已死,我们现在应当如何行动?” 有人大声问道。“难道我们要坐视明军在我大元领土上任意驰骋,杀戮皇上与眾多大臣,却毫无回应?” 一名元將愤怒地看著主帅:“这绝对不行!” 鬼力赤双眼泛红,不知道是源於仇恨还是屈辱。 在歷史记载中,这个鬼力赤对北元皇帝並非安分之臣,他曾杀死蒙古大汗,也就是北元皇帝,並创立了韃靼,当然,他的血液里也流淌著元皇室的血统。“诸位请听令。” 眾將士此刻都將目光投向这位成为北元最后依靠的人物。 鬼力赤虽然表面维持著怒火难抑的姿態,但心中却暗喜:“此乃天助我!原本爭夺汗位还需时日,而现在敌手全都死了,之后的大元江山將由我独揽。” 他对眾人说道:“不能不替皇帝復仇,也要为朝廷百官討回公道。” 接著分析,“从昨夜战况推测,明军兵力不多,他们逃离王庭,我们未在途中发现他们,必然分散东奔西走了。” 鬼力赤指名两位將领:“博尔古、萨其特,你们各自率兵一万,速速追击。” “无论如何,都要找回皇上和各位大臣的首级!” 他命令道。“遵命!” 二將立即应允。 他又布置其他事务:“其余之人负责修整王庭,救治民眾。 大家赶紧著手办理。” 隨著命令的下达,两万大军疲惫出征。 而在东方三十余里之外的一片辽阔草原上,朱雄带著三千士卒正迅速奔逃至此。“停下!” 朱雄回头望去,举手高呼。 士兵们立刻停下动作。 他下令清点人数,几位统领依次匯报损失情况。 隨后,他对著倖存者激励道:“此次胜利,我军直捣黄龙,斩北元皇帝,屠北元重臣,建立了惊世奇功。 第18章 军人能在此建功,虽死亦荣耀,必將留名青史 军人能在此建功,虽死亦荣耀,必將留名青史。” “將军威武!大明万岁!” 士气如虹,士兵齐举兵刃高呼响应。 正如朱雄所言,这一壮举將成为史册中的辉煌篇章。 能够取得此次战功,作为大明军人,即便捐躯也值了。 自踏入草原那一刻起,他们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而攻陷北元朝廷时,更是拋开一切杂念,只想著诛灭敌寇,疯狂廝杀。 纵然赴死,亦无怨言。 即使现在许多战士背著同袍的尸身,虽然战友已逝,但对今日这一战,却毫无后悔之意。“各位兄弟。” “我曾向你们保证过,不论生还还是殉国,都一定会让你们回家。” “朱雄我,定会履行诺言,带你们返回故乡。” 朱雄高声说道,这不仅是承诺,更像是鏗鏘誓言。“属下愿为將军效死!” 三千將士齐呼响应。“留下十名斥候返回探查情况,於此地休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我们回归大明。” “我带你们回家!” 朱雄大声宣告后翻身下马。 歷经一夜征战,杀戮不停。 朱雄面露疲態,將士们更不必说。 连战马也到了极限状態,如果不停下来休息调整,必然会引发严重后果。 听到“回家” 二字,所有將士的眼中都浮现出期待之情。 在这片异乡已经待了不少日子,每天担忧敌袭与丧命的风险,“回家” 的渴望愈发强烈。 朱雄將坐骑安排在一旁吃草,自己则坐下,心思默念著沟通系统:“计算奖励。” “宿主击杀敌兵268人,获取经验值268点。” “击毙精英敌人10人,获取经验值100点。” “所统军士击杀敌军共2895人,获取经验值482点。” 系统隨之报告道。“怎么经验就这一点了?” 听到系统的提示,朱雄愣了一下,有些疑惑。 原本斩一人有五点经验,现在变成一点了。“难道是因为我已升至11级、进入了先天境?因而杀人所获的经验值也就不那么多了吗?” 朱雄思考片刻后,立即恍然大悟。 若拿前世的网游来形容,便是新手期已经过去。 並且。 等级越高,杀普通怪就没法获取较多经验。 得去寻找更高级怪物才能获得更多经验值升级。“往后只能靠积累数目来获得经验了。” “不过,就凭这一次砍掉北元皇帝脑袋的功劳,至少也能再升两级吧?” 朱雄瞅向放置在身旁的北元皇帝头颅,虽然看著令人心惊,但在他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战利品,最大的战功啊。 同时此刻,不仅仅局限於朱雄。 诸多士兵身边也都摆放著颗颗头颅,这些都被当成了珍宝。 凭藉那些头颅,足够让他们官位提升且获利不少,他们又怎会让它们受丝毫损伤呢? “恭喜宿主消灭北元皇帝,一国主宰,收穫经验值200点,奖励《低阶灵石500颗》,奖励《传国玉璽地图一份》,额外奖励黄阶高端武技《一刀断》。” 系统再次传达信息。“果然,那北元皇帝才是关键角色。” “单是他的帝王身份,能换取如此丰厚的经验值相当值得,还有那些下品灵石,在前世看的小说里,这对修炼作用极大,尤其是在这样几近没有灵气的世界內。” 朱雄满心欢喜地注视著所得到的奖励。 突破至先天境界之后,便可藉助吸收灵气来增强自身修为。 然而。 在昨日达到先天之后,朱雄尝试运行体內功力去感受虚空中的灵气波动,结果让他无比失望:天地之间几乎没有灵气可言,甚至可以说压根就没有。 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世界,几乎完全没有灵气存在。 若非朱雄本人,或许此地便不会有修行为何物了。 朱雄成了这个世界的独一名武者,唯一的修炼之人。 这五百颗灵石无疑是此处世界从未有过之奇珍,哪怕说每一颗都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朱雄回过神来,將目光投向了下一项奖励——一幅地图。“这所谓传国玉璽的地图到底是何物?“朱雄满面疑惑难消。 隨后,朱雄便直接选择了提取。 他的手中於是多了一张羊皮地图,看得出此物已经歷经了不少岁月。 说到传国玉璽,朱雄自然知晓。 往昔秦始皇横扫六国后,用和氏璧打造了传国玉璽。 后来汉接秦之后一统江山,传国玉璽在汉代得以流传。 然而时局动盪之后,传国玉璽便在战火中杳无踪跡。 自古至今,多少君王渴望得到传国玉璽。 毕竟它代表了最正统的象徵,真正的帝权所在。 若有人能够寻得並献上这传国玉璽予当今圣上,这份不可估量的功劳必然能让受赏者获取无上的荣耀,封官晋爵也大有希望。 毕竟,传国玉璽的分量之重无可估量。 当朱雄细看地图时,地图中標註的方位位於北方,似乎是在大明东北之地。 他很快明白了:“这张地图记载的位置应是传国玉璽埋藏之所。” “太棒了。” 朱雄心中暗喜:“如以后有幸找到了这件宝物,那可又是自己的一件筹码啊。” 思索至此,朱雄欣然將地图收进隨身储物空间。 隨著自己的实力不断上升,储物空间容量亦扩展不少,从最初只有一个立方的空间,现在已经扩展至十一个立方之多。 其中存放著美酒、乾粮、清水还有大量的箭支、衣甲等各种必需品。 仅凭这些补给,在大军弹尽粮绝之时也能保证朱雄麾下將士几日所需的消耗。 由此可证明这些物资有多么的丰富充裕。“开始学习《一刀斩》吧。” 朱雄面对最后一个奖励果断下达指令。 系统隨即提示:“您正学习《一刀斩》“。 顷刻间,关於这一武技的各项玄妙便灌输进了朱雄的意识之中,让他成功入门,並掌握这套黄阶高品武技。“一刀斩,內力凝匯,挥刀而下。” “现在仅仅才刚入门就能调动十分之一的內力来使出此招。” 朱雄思索道。“若是修炼至巔峰圆满,全力一击之下,怕是可以轻易劈裂城砖城墙。” 朱雄清楚认识到这一武技的强大。 要知道丹田內的內力输出並非可以隨心控制强弱,只有打开特定经脉才能够逐步达到目的,经脉越多越通畅,则能掌控更多的內力释放出去。 而这就是先天武者的核心之处,通过经脉强化让自身力量更为强大同时也能施展更为惊人的技能。“这一趟真是收穫巨大。” “先得击杀北元皇帝的奖励,在我带著人头和印信回去復命后,以朱元璋的性情定不会吝於厚加封赏於我。” 朱雄心下欢喜无限。 此次冒死奋战可谓大有所值,一方面藉助草原之战让自己步入了先天武者的境界,获得真正的安身立命资本。 另一方面又杀了北元皇帝再获一件大功。 毋庸置疑,將此战利品带回后,这般不世之功必然让自己更进一步。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朝廷加官进爵的酬劳等待领取。“徐家。” “你们还有什么能力阻拦我去娶妙锦么?” “且看你们还能耍什么手段!” 想到如今即將因这份赫赫战功晋升的前景,再想到徐家兄弟的可憎嘴脸,朱雄不由自主冷笑而起。 提起徐家二人,朱雄內心难免存些怨念,即便日后娶得妙锦归来,他恐怕也不会对其態度发生丝毫转变。 而且,待时机成熟,落入自己手中的他们必將会被清算,朱雄不会对他们手软。 没错, 就是这样的人,朱雄,必定报復每一个伤害过他的人,小冤也要討回。“距离去年已快满载。” “也不知道此刻妙锦状况如何。” 朱雄面色浮现一抹怀想,心中不由想起徐妙锦。 回思起当日徐妙锦离別时那难以割捨的一幕,朱雄內心便满是牵掛与疼痛。 时光稍纵即逝,一个时辰迅速过去。 此时正午时分,他本打算命令队伍启程开拔。 忽听得一声传报,“报!” “將军有令。” 由北元王庭方位传来急讯,仅距我方军队三里地远近处发现大批量的敌军踪影。 派出探查的斥候火速归来向朱雄报告实情。“真是一群不肯善罢甘休之人啊!” “显然,我们杀死北元皇帝之后,他们要是不来寻仇反倒显得失了礼数。” 朱雄缓缓解身站立而起,面露一丝轻蔑之笑。 针对北元派遣部队进行追剿一事,他完全早有预料。 帝王已然亡故,王庭遭遇大火焚烧、狼烟遍野且死伤惨重;如果对这般情景还能无动於衷,那这些將领便不能算做有著赤诚之心的男子汉。 所以朱雄很明確他们必然会挥兵追击而来。 听到这一报告后,在场將士皆下意识把眼光转向了朱雄,眼中战志熊熊似火焰燃烧著——他们在热切盼望这位將军下令发起反击。“诸位弟兄们!“ “敌人此时已是疲惫不堪,我们占据著以逸待劳的优势,哪里还有什么畏惧之处?“ “谁愿意隨我再斩强敌、建不世奇功,將其余下的元寇全然击溃?” 说著朱雄翻身上了坐骑,並高高举起自己的战刀大声吶喊。“誓死跟从將军作战!” “明军所向无敌。” “將军英勇无敌。” 三千大军闻声立刻整装披掛,跨跃战马排列阵形隨时准备迎战。 每一个军人目光之中都闪现出无比坚定高昂的战斗情绪。“列队准备,全体戒备迎击来犯之敌。” 朱雄再次发號施令。 战士分布开来形成紧密防御体系,並一同注目凝视北方元廷所在方向。 此刻朱雄的目光扫过躺在大地上再也无法起身的战友同胞们,低低嘆息道:“战友们,请你们稍安勿躁,等到此役结束之后,我必定带著胜利凯旋的消息迎接你们归乡!” 第19章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三千士兵整齐列阵於他身后,全都严阵以待。 时间稍逝...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抬眼远望,只见漫天元军骑兵飞速驰来,气势如虹,震撼人心。 “准备好弓箭!” 朱雄將手中战刀深深插入泥土,振声呼喊。 转而从背间抽出长弓,一口气架上六支箭矢,双目冷冽地紧盯著那群疾衝过来的敌人。 其麾下將士也纷纷照办,战刀拋在一边,取出隨身弓弩。 每一名战士目光森然犀利,齐刷刷对准正急速靠近的敌方大军。 敌方队伍之中。 博尔古怒吼挥刀,当目睹前方已然布阵完毕的大明军队时,眸光中升腾起难以置信又滔滔不绝的愤怒。 “兄弟们,他们,就是那些人!”他嘶哑著声音咆哮: “他们摧毁了我们王庭,杀害先皇和所有臣僚!” “数以万计的手足乡亲丧命其手!” “只有把他们都消灭乾净,我们才有顏面回归与百姓解释!” “兄弟们,冲啊...为家园復仇...”他疯狂嘶叫,一往无前率先衝锋,带著满腔恨意。 受到感染鼓舞,整个元军骑兵部队士气高涨,怒潮汹涌朝著朱雄所在方位席捲而来。 双方距离迅速缩短至二百丈、百五十丈、再到百丈最后只剩八十丈。 可惜博尔古没有意识到自己早被朱雄精准捕捉进视线內,六根锋利箭羽已经將其锁死。 待他进入最佳射击圈五十丈范围內。 瞬间朱雄一声令下: “放!!!” 下一刻六支劲箭同时离弦。 直直穿过虚空划出清晰路径直射对方首领博尔古。 连响六声锐器刺穿肉体的惨烈声响。 博尔古应声落马,在半空中就被六股力量击得粉碎散架;那六枝穿透他的致命之箭继续往前狂飆,一举贯穿后头更多元兵,直接造成大量杀伤。 还没正面交锋,敌方主力將领便当场阵亡。 耳畔传来悦耳音符,“成功猎杀高级將领得到经验值加成二十点。”同时系统宣布道:“恭喜主人达成千人次斩首成就,奖励解锁完美境界射术。” 愣了一瞬, 朱雄不禁微微露出喜色,心想:“原来这就到標准了?” 说时迟那时快。 马上启动技能吸收程序完成掌握。 此刻其箭法资质再度质变提升—— 十级水准:能够连续释放十枚箭鏃並施以內功强化攻击属性,出手必定命中目標! 还没等到元兵反应恢復秩序之前。 先前那一记发箭动作其实就是在传达总攻信號呢。 於是乎伴隨著震耳吶喊声响起:“杀啊!杀!!!” 顿时三千名大明士兵全力施展神射手段,倾泻暴雨般的箭影铺向蜂拥袭来的元国兵马。 惨剧连连。 不少元兵尚未接近正面战场就已被密密麻麻箭阵钉毙,坠跌马下。 更多惊慌失措的坐骑惨遭射杀,將骑手重重摔落地面,活生生被踏成肉泥。 就在此刻某个元兵失態大叫:“不好啦!博尔古大人遇害身亡...” 一听这话。 刚刚斗志昂扬的元军队伍霎时陷入混乱恐慌氛围里,军心涣散明显。 趁这个良辰吉时, 我方人员怎能轻易放弃如此天赐良机?立刻更加密集猛烈地进行二次打击一波接著一波。 有人紧急指挥补充: “稳住阵脚!別乱!继续前进...替將军报仇...杀光明朝余孽....”新任命的次席官立即接过指挥棒。 然而其话才脱口。 突然不知何时出现一根隱匿黑影悄无声息瞄准此位副指挥官脖颈部位,瞬间精准爆头將其当场秒杀毙命! 须知道在一个正常作战环境下。 带队主脑的重要性毋庸多言,没了高层指引普通个体基本就跟乌合之眾差不多没差。 所以朱雄现在採用针对性清除策略逐一狙杀对方各级军官干部成员。 毕竟在这种特殊歷史背景下。 普通士兵同指挥层之间区別显而易见,只要瞅瞅身上盔甲装饰就能辨析谁该掛彩滚蛋回家养老了。 如此持续操作下后果必然发生连锁效应导致敌人內部越发凌乱崩溃不可收拾 朱雄依然如故,冲在最前。 “誓死追隨將军。” “杀!!” 三千明军紧紧跟隨著朱雄的脚步,朝元兵发动进攻。 儘管双方兵力相差悬殊,但此战结局却显得异常清晰。 大明帝国,应天府! “你说什么?” “朱雄率六千骑兵越过长城,进入北方领土了?” 听罢宫廷侍卫的稟报,朱元璋双眼圆睁,满脸难以置信。 “看来朱雄有些冒失了。” 旁边站立的朱標皱起眉头,“確实如此。” “冒失至极。” “长城与北方边界之地意味著什么?” “若攻陷长城易如反掌,境外敌人怎会数千年来对长城充满畏惧?如果征伐草原轻鬆可得,又何来炎黄后代屡遭外敌侵扰?” 朱元璋微微摇头,流露出些许失望。 “陛下,殿下。” “燕王起初也认为朱雄过於衝动。” “然而,朱雄所取得的战绩却让燕王感到震惊不已。” “仅以六千骑兵突破一万守军驻守的长城关隘,击杀两千余人,擒拿三千多人,自身损伤仅数百人。”禁军將领敬稟道。 得知这一结果后, 朱元璋与朱標相互对望了一眼,目光中满是诧异。 “父皇,我们恐怕都低估了朱雄。” “他这少胜多、以弱克强之能不正如同昔日徐帅吗?”朱標隨即微笑道。 “之后怎么样?”朱元璋急忙询问。 “朱雄接著带著五千余骑兵渡过长城,深入北方地域。 不过目前尚无进一步的战报传回。”禁军將领躬身作答。 “这朱雄的確带兵有方,可就这么带领数千兵力闯入北元核心腹地,虽有胆识,但却把整个部队置於险境。” “实在不妥当。”朱元璋低声断言。 “父皇勿忧。” “四弟素来机智,必有后续动作援救朱雄。” “如此优秀的將领才十七岁,只需稍加磨礪即成我大明栋樑。” “古来黄金万两易得,而一良將难得。” “上天既送我大明这般人才朱雄,岂能让这份厚赐付诸东流?”朱標含笑安抚。 “密切注意北方战况消息,有任何动態马上告知於我。”朱元璋嘱咐眼前禁军。 “臣遵旨。” 禁军毕恭毕敬请命,而后缓缓退下。 “標儿。” “眼下战斗结束,你立即去督管户部与兵部,將抚恤亡残將士之物资儘快下发。 朕坐拥天下疆土,这些立下功勋之人不可令其心寒。” “在朝廷里有你主持。” “在外部,则有老四去负责分发。 只有这样朕才会安心。”朱元璋语重心长对朱標讲道。 即使治国多年,对朝中文武官员的诚信,朱元璋仍然疑虑重重。 抚恤金与救灾钱粮竟也有官员贪墨现象屡见不鲜。 朱元璋儘管重罚连施,仍有人甘冒死罪覬覦这笔不应染指的钱財。 “父皇尽请放心。” “此事由儿臣亲身执行。”朱標立即屈身回答。 “还有啊。” “再过几日便是儿媳妇的忌辰了吧?” “你要记得带上允通前去祭拜一次。” “明白,这么多年你知道你心中压抑甚久,先是失去兄长和母亲,接著因难產丧妻。 或许你对允通颇有微辞,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请莫轻待他。”朱元璋语气沉稳地叮嘱道。 “父皇教诲,孩儿谨记在心。”朱標郑重一拜,眼眸闪烁复杂的情绪。 “行啦,你回去吧。” “还有一堆奏章等著咱们批阅呢。”朱元璋淡然一笑,对儿子朱標挥了挥手。 “臣儿告退。”朱標躬身行礼,隨后退出了议政殿。 朱元璋轻嘆一声:“標儿啊,为父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我年事已高,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他默默注视著朱標的背影。 回到东宫后—— 一名风姿绰约、身著华丽的宫装女子立即迎了出来。 她正是太子侧妃吕氏。 儘管太子正妃常氏早已去世多年,吕氏却始终未获晋升。 “殿下回来了。” “奴家这就命人准备膳食。” “允炆,快来拜见你父亲。” 见到朱標,吕氏笑吟吟地上前迎接,一旁站著的是十几岁的少年朱允炆,此刻正是那个將经歷皇位爭夺之难的君主。 “儿臣参见父王。”朱允炆恭敬地向朱標下跪行礼。 朱標点了点头:“起来吧。”稍停片刻又环顾四周,“允熥人呢?” 提起朱允熥,吕氏眼眸中掠过一丝阴翳,但很快掩饰过去。 她在太子府名义上虽为女主人,却一直掛著侧妃名號未变,而且自己的儿子虽年长,终究不过是庶出而已,这让吕氏心里对朱允熥满是警惕和防备。 “朱允熥应该在太子殿那边玩耍吧。 若是殿下有事需要吩咐他,我去叫便是。”吕氏表面上慈祥地说。 “不必麻烦了。”朱標摆了摆手,“一会儿你告知他,他母亲的忌日到了,到时候隨本宫一同祭奠。” 话毕,朱標径直朝著东宫內殿走去。 听到祭奠二字,吕氏心中涌起更多的恨意。 “殿下,我已经伺候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还在惦记那个贱人。 她有什么值得你这样牵肠掛肚?” 一旁的朱允炆闻言缓缓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伤感:“娘,父王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呀?” “不会的。”吕氏忙笑著说道,“你是天资聪颖的好孩子,父王怎么会不喜欢呢。” 第20章 末將实在不敢当这份荣誉!」 “可当初父王对大哥那么亲厚,每天都带著大哥玩乐,脸上总掛著笑容。 可是大哥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父王笑过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 还有,父王从未带我一起玩。”朱允炆委屈道。 “不会的,只怪你父王政务太繁忙罢了。”吕氏连忙安慰道。 朱允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 “殿下啊,”吕氏心中暗想,“朱雄英早就死了许多年了,可您怎么依然对朱允炆这般冷落。”心中怨忿油然而生。 而在大明朝北部边疆。 朱棣站在重新夺回的长城之上,望著远方辽阔无垠的北境草原。 他的目光闪烁出嚮往之意,心底同样怀揣像兄长朱雄那样深入北方腹地、开拓疆域的梦想。 然而因为身份约束,他无法擅自行动。 “已经十几天过去了。” “不知北方战局进展如何。”朱棣皱眉思索,满心担忧。 “殿下放心。”左右侍从安慰道,“张玉將军亲自率军接应,只要朱雄不贸然踏入蒙古大汗领地,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从开始至结束,除了遭遇朱雄打散的几十个零散元军,我就没再见著其他敌人。”张玉提及此番经歷,无奈地说道:“这一回,没能达成殿下的期望。” “没有大功,却也有辛苦付出的跡象。”朱棣微笑拍了拍张玉肩膀,道:“张將军这一趟辛苦了。”终究当初派他追击不过是为解救朱雄,可结果表明根本无需救援。 又过了十天。 “朱雄至今未带兵返回,不知现况如何?”朱棣北望,心中惦念著可能属於朱雄的大功劳,满是不寧,“朱兄你倒是磨人。” 这时,一名骑兵从草原疾速奔来,神情颇为慌张。 靠近长城后高喊:“报!距离我长城五里发现朱雄將军与第一军將士踪跡。” 听罢此话,朱棣、傅友德与张玉均显期待之色。 “总算回来了。”朱棣面露喜意,多日等待终將落幕。 “正是啊。”傅友德笑称:“如若成功破获北元王庭这不朽壮举,真难以想像会引发何等轰动。” 朱棣点头附议,“无论有无成功摧毁北元王庭,朱雄仅靠深入敌境直逼对方王廷,已是功不可没。” 遂令诸人同去迎接。 经过半盏茶时间,远方尘土飞扬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数千身著红甲明军朝长城飞驰,最前方那位尤其耀眼,隨著距离渐近,一股无形肃杀之气迎风扑向眾人。 目睹这情景,朱棣內心感嘆於此次第一军因朱雄指挥脱胎换骨般变化。 终於,在眾目光注视下,朱雄带领部下三个千户营抵临长城前。 士兵百姓无一例外都震撼住了——紫鳞甲上血跡遍布,战刀尽染黑红鲜血,甚至连战马也沾满敌血;如此模样,哪怕静立不动亦散发著压迫感,令人胆寒。 这种气势,显然经歷了一场异常惨烈激战所造就。 见到他们的状態,长城上下的明军將士立刻明白了,这些日子朱雄和他的部下经歷了多么惨烈的战斗,斩杀了多少敌人。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眾人仔细观察时,发现朱雄和许多將士腰间都悬掛著敌人的首级,景象十分可怕。 “末將朱雄,参见燕王殿下。” 朱雄翻身下马,向著朱棣拱手一拜。 朱棣接连喊了三声“好”,迈步来到朱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激盪:“你腰间掛著的,该不会是……” 朱棣目光一瞥,早已被那掛在朱雄腰间的头颅吸引。 自从朱雄归来,他的注意力就没离开过那颗头颅。 看清之后,他心中虽震撼又忐忑。 朱雄笑著取下了那颗首级,恭敬地递到朱棣面前。 虽然已经过了多日,头颅仍散发出腐败的气味,但细看上面洒了些红色粉末,既掩盖臭味又能防腐,这正是军队中记录战功的方式。 朱棣经歷无数生死,对这些毫无反应,隨意接过细细端详,隨即惊呼:“確实是北元皇帝也速迭儿!” 隨后朱雄又道:“末將趁著夜色突破北元王庭,割下此头,並不止这个。” 他转身从马上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的物品赫然是象徵北元皇权的国璽。 看著眼前的首级与国璽,朱棣的神色愈发复杂,隨即化作巨大的兴奋:“朱雄,你为大明立下了万古不灭的大功!仅带五千兵马便深入敌后,攻陷北元王庭,斩杀北元皇帝!” 听闻此言,將士们群情激奋:“朱將军真的斩了北元皇帝?这不是开玩笑吧?几万大军守卫的王庭,区区五千兵如何能够攻入?难道朱將军真是前世冠军侯霍去病转世不成?” 有人更是低声道:“或许只有霍去病再世才能有如此战功!朱將军才十七岁,就已经这般成就,实在令人心折。” 顿时,整个长城上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心中都充满对朱雄的敬仰之情,这样的伟业绝非轻易可及,没有胆识和统兵之能根本无法做到。 傅友德也感嘆道:“朱雄,你果然让人刮目相看,只率五千铁骑便直捣王庭斩敌君主,这传扬出去,不知会掀起何等轰动。” “燕王殿下、傅將军,不仅北元皇帝,还有更多战果。”朱雄笑指眾將士,“弟兄们,展现你们的收穫吧。” 將士们纷纷举起腰间悬掛的首级,让在场的朱棣、傅友德、张玉等人更加惊嘆不已。 一时间,诸如“北元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中书省尚书令”“户部尚书”等等名號不断被喊出,彰显此次作战的辉煌战绩。 当他们的眼神划过,注视著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顏时,曾经身居高位的官员们,如今已沦落成无足轻重的人物。 这幕景象让他们倍感惊愕。 朱棣凝神审视了许久,才开口道:“看来你们是一举將北元的整个朝廷都连根拔起了啊。” “就是当年战功显赫的霍去病也没能达成这样的成就呢。”傅友德也感慨万千。 从上至下,不管是皇帝还是所有的臣僚,一网打尽。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语塞。 这般业绩足可以使得眾多將士晋升多个阶层。 “朱雄。”朱棣平復心绪后,望向朱雄问道。 “属下在!”朱雄迅速回应。 “你知道吗?” “当初听到你率兵北上的消息时,本王还以为你年轻气盛、行事鲁莽,还担心你会因此吃瘪,並且特意派遣张玉將军支援你。” 可朱棣未曾料到的是,自己错估了朱雄的能力,“这还真是本王平生首次错判一人呀。”朱棣语气中满是嘆服之情。 “多谢燕王殿下关怀,专门派张將军相助。”朱雄当即表达感谢。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朱棣派出援军是一种好意与笼络的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朱雄怎可能拒绝。 能够与这位未来的大明之主结交,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如果歷史走向一如往昔,在即將到来的靖难之役里,朱雄或许就能藉助朱棣之力创造真正的伟业。 当然,这也是自身积累实力的关键环节。 朱雄心中深信,只要持续强化自我,甚至是追求长生不老,便能为了將来打下扎实的基础。 若是日后处於大明战神的时代,遭遇不公平对待甚至算计时,朱雄恐怕就真的无法保持客气態度了。 “將士们!“ “你们是否看到了呢?” “我大明防守先锋朱雄立下了盖世之功勋。” “亲自斩下了北元皇帝也速迭儿的首级,並且夺走了代表皇权的印璽。” “像这样勇猛果敢的將领,这样辉煌炫目的战绩!” “难道不令人钦佩吗?“朱棣一边高举手中的人头与印璽,一边大声欢笑起来。 “朱雄!朱雄!朱雄……” 霎时间, 长城周围响起一片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全体士兵皆齐声高喊朱雄的名字。 即便是傅友德和张玉也被这片浪潮感染。 他们都清楚听到將士声声呼喊背后对朱雄发自內心的尊敬。 对於朱雄的杰出贡献, “本王仅有一言以蔽之。”朱棣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朱雄身上,眼中流露出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认可之色:“古时,汉有冠军侯霍去病,丰功伟绩名传千载;今日,大明有英雄朱雄,事跡必將鐫刻史册千年。” 这就是我对朱雄非凡战果的高度评价。 “他的战功绝不在昔日的冠军侯之下。” 所有人听了这句话之后,立即明白了此番话语的重要意义所在。 没有一个人觉得朱棣的评断言过其实,反而都满怀敬仰之意,认为这样的评价再合適不过。 面对朱棣如此隆重的表彰称讚, 朱雄面露震惊之色隨后向朱棣行礼道:“末將实在不敢当这份荣誉!” “不,朱將军!” 本王所言字字千钧您完全当之无愧。” “您给大明带来的这份殊勛,於社稷江山,堪称大功。”朱棣严肃而认真地道。 接下来, 朱棣转身看著身旁的傅友德正言说道:“傅將军,此事劳您吩咐部下把这颗北元皇帝的人头和印璽防腐封装並亲自奏报皇上知晓,详陈朱雄於北方前线的一应辉煌战功。 “ “至於北元的那些文武百官,统统取出防腐药剂密封入盒,务必以最快速度送达应天府,呈献给皇父。”朱棣扬声宣告,“想必皇父听闻朱雄此役的辉煌战绩,必然龙顏大悦。” “属下遵命!” 第21章 你这么年轻又有才,功绩堪比当年冠军侯。 傅友德此刻表情亦极为肃穆,小心翼翼地从朱棣手中接过那颗北元皇帝的首级以及象徵权力的玉璽。 “朱雄,另外还有一件事。”朱棣望向朱雄,笑容浮现。 “请燕王殿下示下。”朱雄拱手回应。 “就在你率军跨过长城直击草原时,陛下已然降下了詔书,给予你的封赏。”朱棣话音落下,身旁亲兵双手奉上一道圣旨。 “朱雄接旨。”朱棣態度郑重无比。 “臣朱雄接旨。”朱雄连忙单膝跪下,神情恭敬至极。 “大明守將朱雄,在征灭北元一役之中功勋卓著,连克六座城池,攻陷敌方京城,厥功甚伟,理应封赏。” “即日起。” “晋升朱雄两级官职,授指挥使衔,统帅五万大军。” “钦此。” 朱棣朗声宣读完毕。 “臣朱雄领旨谢恩!”朱雄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重重磕头。 心中更是狂喜不已:“朱元璋果真豪爽,竟然连升我两级官职,这等优厚赏赐简直超出预期。” “待会把诛杀北元皇帝的捷报再奏於陛下,怕是我的地位还会进一步提升。”朱雄暗自欢喜,难以抑制兴奋之情。 这等额外嘉奖实在令他惊喜交加。 要知道,指挥使已是颇高的军阶,统领五万雄兵更显位高权重,而且朱雄年仅十七岁! 十七岁的指挥使,放眼整个大明朝亦绝无仅有。 况且,这份圣旨还是当今天子亲自签发,意味著朱雄这个名字已然深深烙印在圣心之间。 从此踏上锦绣前程指日可待! 朱棣含笑走到朱雄身边,伸手將他扶起,同时將圣旨递予对方。 “陛下对你还有期许,他期望你日后能为大明续建奇勋,成为未来威名远扬的將星之一。” “不过那是陛下一个多月前所说的话了,现在你已斩杀北元皇帝,相信早就超越了他的期望值。”朱棣感慨道,“接下来如何犒赏你,连本王都开始想像不出了。” “全凭一心护佑大明江山。”朱雄笑著回答。 “你呀……” 朱棣闻之哭笑不得。 边境征战岂非为了出人头地?说到底將士们拼死效力追求的便是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之类,其他的什么宏论都是虚言。 “殿下。” “是否还有其它要事吩咐?倘若没有的话,属下还另有要务在身。”朱雄神色忽然转为严肃。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行吧,该做的你自己看著办去。”朱棣点头答应。 朱雄隨即转身。 目光投向跟隨自己浴血奋战多年的手足兄弟们。 继而振臂大呼:“弟兄们,隨我回乡归家啊!!” 剎那间, 全体將士无不眼眶泛红。 哪怕未亲身参与此次草原激战,也能够深切感受到胜利来之不易。 將士们衣物上斑驳乾涸的血跡,既是敌人所遗留,也是自身付出沉重代价换来的赫赫战功。 此时此刻, 有人肩上还扛著牺牲战友遗体缓缓前行,朝著长城方向迈进。 因为如今, 总算平安归返了! 所谓的家,並非某一具体的私人所在。 而是踏入大明国土范围之內——这片土地就是所有大明健儿共同归属的家国怀抱! “兄长,我这就陪你们归乡。” “將军真的做到了。” “他引领著我们重返故土。” “我们回到了炎黄子孙的长城,回到了大明的领域。” “你们可以安歇了。” “你们不会再漂泊在那遥远之地。” “归家了……” 眾多战士终压抑不住,噙著热泪,大声呼唤起来。 空中日光璀璨。 然而突然间, 一阵森冷的风颳过,像是那些沉睡的將士、大明的英魂正在回应自己的同袍兄弟,他们,真的回家了。 看到这一幕, 长城周围的所有军人都被深深震撼,许多人眼中噙满了泪水,不禁潸然。 战友情谊深厚如斯,身为大明军人,在生死关头相互依靠的战友之谊,他们又怎会不明白呢?又怎能不清楚啊? 也许。 他们彼此大多不认识,甚至不知道名字。 但对这些战士来说,“袍泽”二字便是赋予每位身边战友的称谓,无论是谁,都视作生死与共、以命相托的手足。 “眾位兄弟。” “归家了。” 此时此刻。 身在长城上的萧汉、范晓以及第一军的眾多士兵,带著沙哑的声音,大声吶喊。 在他们的感召下。 长城內外数万战士全都含著眼泪齐声高呼: “眾位兄弟。” “归家了。” “归家了……” 数万人哭喊著內心的情感,呼唤著逝去英烈的魂魄归家,呼唤著他们的同伴能够得到安息。 “诸位兄弟。” “我真的办到了。” “我没有让你们的魂灵滯留他乡。” “我带你们回来了……” 朱雄的双眼也溢满泪水,在战场上作为將军需要展现威严不能有所动摇,如今胜利归来后他终究没忍住,泪水倾泻而下。 “我大明的忠魂呀。” “回来安歇吧。”朱棣激动地大声呼唤,情难自已。 在此悲壮庄重的欢迎仪式里, 一个又一个的第一军战士背著自己的逝去战友,迈过了长城关口,他们归来了。 他们將安葬於长城之內,和先一步离开的同袍战友並肩长眠,永久守护大明疆土。 光阴飞逝, 转瞬夜幕降临。 长城內营地。 瞧。 每一位士兵面前都摆满了羊肉和其他各类肉食,而这当然全是在击溃北元战役过程中获取的成果,当时北元军队仓皇逃窜还遗留了大量物资落入我军手中。 今日,已被朱棣下令调用部分用於欢庆。 这样的消息传回应天府,朱元璋也不会震怒,毕竟他知道这是浴血奋战的英勇军士们理所应当享受的。 营帐之內。 顷刻间洋溢起唯有行伍之中才会具有的热烈氛围。 斟满佳酿,饱享珍饈。 战士们相互攀谈调侃,无比欢腾。 “各位,今日我们要敬我们的盖世英雄一碗酒。” 朱棣端起酒杯,率先向將领们说出一番话语后便把目光对准朱雄。 “对。” “朱雄將军可是这次我大明最为卓著的功臣,非得敬上一碗不可。”傅友德立马附议。 “敬朱將军。” 全体將领举杯致敬朝向朱雄。 “敬燕王殿下,敬傅將军及诸位將军。” 朱雄立刻举起酒碗,豪放一笑便一口气喝下了这碗美酒。 见状,朱棣亦痛饮。 “好。” “不愧是我大明儿郎,豪气干云。”朱棣爽朗笑道。 “这酒的味道,为何这般像我酿造的?” 尝尽一盏佳酿,朱雄细细琢磨片刻,脸现诧异之色。 “莫不是首次品尝这等醇香?” “哈哈哈。” “朱小子。” 朱棣开口说道:“你知道吗,这美酒如今在我北平府那可是大有名气。 这可是悦来酒楼的佳酿,是我特意派人从北平带来的,就为祝贺你凯旋啊。”他大笑著道。 “悦来酒楼?” 朱雄微微一愣,“末將孤陋寡闻了。” 朱雄感慨道:“原来这酒楼能酿出如此美味的好酒。” 朱棣继续介绍:“这悦来酒楼,不过是在將近一年前冒出来的。 一开始只是个小地方的小酒楼,但渐渐扩大,在北平府开设多家分店,他们家的美酒远远优於其他酒楼,真让人流连忘返呢。” 朱雄感嘆道:“看来这酒楼的老板还真是有本事之人,能做出这般好酒。”隨后笑言,“以后有机会,我倒是要亲自去这酒楼一观。” 然而在心中暗自思索著:“这分明就是我给林伯的那个酒方,难道这悦来酒楼真是林伯开办的?” 朱棣听后爽快答应:“好,等战事完全结束,抚恤之事安排完毕,本王亲自带你前往悦来酒楼。”其话中明显带著对朱雄的看重之情。 此刻,傅友德忽然开声道:“朱小子,老夫有事想问。”带著笑容看向朱雄,“朱小將军,你婚配可有著落?” 又玩笑一句,“要不要老夫给你做媒人?” 接著说道,“你这么年轻又有才,功绩堪比当年冠军侯。 而且老夫认识不少朝中大臣,家中不少有闺待嫁之女。” 听到这话。 朱棣略一思索,便生了兴趣,也笑道:“说起来,本王亦想著要替朱雄牵个线介绍呢。” 然后故作惊讶状:“哎呀,差点忘记了!本王妃子,昔日乃应天府知名才女。 更为难得的是她妹妹也是才华出眾,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女,而且姿色绝佳啊。” 隨即,傅友德立即接茬:“殿下,莫非是打算跟朱雄结为连襟?” 朱棣哈哈大笑,“还是傅將军明白本王的心意。”然后冲朱雄笑著说道:“本王妻子的妹妹不仅是应天府第一名媛,更是才女且容貌绝伦,是中山王徐达之女。 朱雄,你看,是不是让本王为你引荐一二?” 朱雄闻言却苦笑不已。 也许。 一句话说得没错,当你站到某个高度,拥有权力或財富后,你身边全是好人。 现在傅友德和朱棣主动提亲之事,在过去根本不敢想像。 曾经的自己不过是区区商贾,身份卑微;但现在身为指挥使统领五万大军,已然跨越不同阶级。 不过,他们肯定不会知道——这个所谓的相亲对象早已成为自己妻子了。 “你的脸色这是什么意思?”看到朱雄露出苦笑之態,朱棣不由困惑地问道。 “事实上。”朱雄无奈答道,“燕王殿下和傅將军提及的徐家才女……她正是末將心仪之人。” 稍作停顿,又加了一句,“差不多在十一个月前,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 听闻此语。 第22章 「仅仅六千兵马岂非如同以羊投虎口!?」 傅友德大惊失色:“徐家才女,你说是妙锦?她是……你的心上人?” 而朱棣也是满口惊讶:“我的妻妹竟然是你的情人?”二人皆用十分怪异的目光打量著朱雄,压根没想到他与徐妙锦之间有这般关联。 起初,本王的小姨子曾前往北平寻找她的姐姐,可是在路上突然不见了踪影,本王也曾派人搜寻了许久。” “难道那两年,妙锦一直在你家中么?” 朱棣立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徐妙锦曾经失踪两年的时间,这一点朱棣是非常清楚的,他也安排了许多人四处找寻,可惜每次都无功而返。 直到十一个月前才得知徐妙锦的下落,並派人通知徐家的人来接她回去。 “是的。” “那段时间,妙锦一直与我在一起。”朱雄点了点头。 “十一个月前,本王的岳父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吧?他想在临终前再看女儿一眼,於是急匆匆地將她接回去了。” “从你的话来看,本王那两个小舅子应该也知道你和妙锦的关係了吧?” “可他们为何从未向本王提起过呢?”朱棣满脸好奇地问道。 “燕王殿下想必比末將更清楚妙锦那两个兄长的性子吧。” “那时,末將只不过是个商人而已。” “殿下觉得他们会看得起我吗?”朱雄带著几分苦涩和寒意说道。 听到这些话,围坐在附近的人都明白了他对徐家两兄弟的不满之情。 “本王明白了。”朱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自己小舅子的性格,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在整个徐家里,只有自己的姐夫是个有能力之人,其余几位弟中並无多少出彩之处。 然而身为国公之后,他们天生就有著一种优越感和骄傲心態。 看到朱雄如此愤怒的模样,朱棣也意识到徐家两兄弟一定说了什么侮辱之言或者有欺凌之举。 不然以朱雄这种脾性,绝不会因此大发雷霆。 “算了。” “不愉快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待日后再回到应天,本王定会亲自为你说媒提亲。” “凭本王的身份,本王那两个小舅子也不敢说三道四。” “而且现今掌管国公府的是本王的姐夫,他明白事理,並且不会因为身份原因而阻扰你们成亲之事。 虽然当初末將仅仅是一介商贾,但今日却成了大明最年轻的指挥使之一,前途不可限量,和妙锦可谓是门当户对。”朱棣笑著说道。 “多谢燕王殿下了。” 看著朱棣的態度,朱雄心里很是感激。 他也明白了为何朱棣可以在军营之中贏得眾人敬仰,因为他豁达大度,毫不摆弄皇家贵族的架子,似乎对每一位士卒都以平等態度相待。 “倘若歷史走向没有改变,『靖难』之战发生时,我朱雄必定全力以赴相助。” 朱雄心中暗暗发誓。 毕竟歷史上朱允炆没有什么才能,要是追隨於他的麾下,可能自己会被误解得不成样子。 “行了。” “今日举办的是庆功宴,来,大家只管喝酒吃肉就好!” “弟兄们,乾杯!”朱棣放声大笑,又满满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显得十分豪爽。 朱雄自然不会再说多余的话,端起酒碗一气呵成喝完酒。 在这个时代里。 虽然南方的百姓未必都那么喜欢饮酒,但在北方特別是进入寒冷的秋冬时节后,酒几乎是必备的暖身用品。 於是庆祝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直至深夜,宴会才逐渐结束。 朱雄返回了他的营帐——一个独立的帐篷。 自他成为守备之后,就有属於自己的营房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担任了指挥使之职。 不过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名普通士兵一路晋升至目前职位,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蹟。 而这每一次晋升都让所有將士佩服,全凭战功所得。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朱雄喝了不少酒,有些晕乎乎的。 回到住处后,他直接躺倒在床榻上,但並未马上入睡。 心中满是期待,他开始领取系统奖励。 “领取晋升奖励。”朱雄充满期待地说。 “指令已接收。”系统回应。 “恭喜宿主升任副指挥使,玄阶下品灵药——天香豆蔻一粒作为奖励。” “恭喜宿主晋升指挥使,奖励为黄阶中品高级內功。”系统继续道。 “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 “天香豆蔻?这啥东西?” “我拿著这个好像没什么大用啊?” “还有这高级內功,虽比基础內功高一级小品阶,但我现在已经有龙象般若功了。” 朱雄失望至极,这是他迄今为止得到的最让他失望的一次奖励。 即使是一些灵石或提升经验值的丹药也比这强。 他了解过天香豆蔻,在前世看过一部武道世界的影视剧中,这是一种能起死回生的灵药。 吃下一颗即可保全生机不死,保护心脉不损。 但如果没有第二、第三颗,和死没什么区別。 朱雄觉得它於他而言似乎没有多少实际用途。 难道他要在临死前服用以成为活死人? 至於这高级內功,他也不想多说了,实在是无力吐槽。 另外,徐辉祖严厉命令两个弟弟不得再去找妙锦,並催促儘快找到朱雄。 儘管消息在国公府內严密封锁著徐妙锦有了孩子的新闻,但终究难以隱瞒终生,总得有个结局。 奉天殿里热闹非凡: “皇上启奏。” 户部官员郁新毕恭毕敬地道,“北平所需的粮餉已经齐备,可以隨时发给阵亡將士抚恤。” “这样最好。”朱元璋表示满意。 他再次严正地警示文武百官:“凡为国家牺牲的將士,皆是我大明英烈,他们的家眷需仰仗这抚恤度日。 任何敢贪墨之人,必灭其全族。” 朱元璋虽然强调过多次不能腐败,可仍担心有人不长记性。 他又问太子朱標说:“北疆的战报还未传来吗?”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对於北方战况,特別是朱雄突破长城杀入草原这件事,朱元璋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如北疆能建功立业,明朝威名必然远播四方。 朱標赶紧回稟:“父皇根据驛站来的信,北疆的战报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较以往慢了两天,请父皇勿虑,北疆不会有事的。” 朱元璋轻吁一声:“愿真是如此。” 这时有禁军千户匆忙跑入大殿:“宫外,燕王和傅友德將军带来了战报及进献给皇上的礼。” 朱元璋立即激动起来,等待这北疆的消息太久:“快请。”每当批阅奏章时,他都会打听此事。 “遵旨。”禁军立刻去传唤。 不久之后百余名士兵出现在殿外,“怎么这么多士兵带战报?真奇怪”,朱元璋不解。 为首的將领接受检查无武装后,庄重步入大殿跪倒行礼。 紧接著,萧汉带著一种敬畏交加的忐忑心情,高声说道:“臣萧汉,隶属朱雄將军麾下北平第一军千户一职。 今奉燕王殿下与傅將军指令,特来向皇上敬献礼物並呈报战况。” 身为第一军的一名千户指挥官,此次肩负重任前来上报,萧汉面对当今陛下怎能不感紧张。 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也怪不得他。 毕竟皇帝乃九五之尊,至高无上,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见他而毫无怯意?这就是不可抗拒的皇权! “进贡礼品?”朱元璋依然面露疑惑,开口问道:“是什么礼品?” “启稟陛下,”萧汉隨即答道,“在我们攻克北元都城之后,朱雄將军考虑到战局尚未稳定,果断指挥所部六千骑兵北进攻袭长城防线,最终成功夺占长城关口,並越界闯入了北元腹地大草原。” “今日特为奏报此次战役战绩!”萧汉言辞诚挚肃穆地说道。 “什么!?” “朱雄竟然带著仅有的这六千骑兵深入由北元控制的大草原腹心之地吗?这和送死何异!” “別忘了,虽被我明廷逐出中原疆土,但那草原才是真正適合他们的广阔天地,其实力不容小覷啊!” “仅仅六千兵马岂非如同以羊投虎口!?” 萧汉话语方落, 朝堂內的大臣们顿时满脸惊诧不已。 整个朝廷內除了皇帝朱元璋和他的长子朱標之外,其他人对此事竟全然不知。 说来也巧,此役虽看似微不足道,却也不能忽视它的影响范围。 就在这嘈杂的议论之中, 朱元璋眉头微皱发出警告:“安静!” 原本听萧汉启奏正酣之时却被眾朝臣打乱思绪,让本已等待许久消息的朱元璋心中难免恼怒不已。 见到朱元璋冷峻的表情,眾位大臣才逐渐停止爭论闭口不语。 萧汉继续讲述道: “朱雄將军率部下六千骑兵攻克长城防线之后直驱草原,並於二十日之前连续攻克敌方部落达二十余个后,更是一路势如破竹直至攻陷了北元政权核心——王庭!” 从语气中能够感受到其既严肃又透著些许骄傲的情感。 他被指派到应天府上告这一喜讯不仅因为他属朱雄直接统领,而且他还亲眼见证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实况。 由他亲自阐述使整个事件栩栩如生更为精彩绝伦! 可以预见的是这个重大捷报一旦传出,將震动整个明朝乃至天下。 这也是大明终於洗雪前耻、重击外敌的绝佳契机。 第23章 没有皇帝、没有重臣的北元必定混乱丛生。 与此同时,更会藉此进一步彰显明朝的强大威慑力,震慑四海八荒之內一切不安定因素。 “仅仅六千士兵居然真的杀到了北元王庭么?” “莫不是开玩笑吧!” “即便到达了那里,又如何?儘管北元已然败北,然而实力底色尚存。 据知,他们的宫廷內至少驻有成千上万精锐兵卒。 如此薄弱之力区区六千人去进攻岂不像自寻死路一样?“ 群臣们听了萧汉的陈述,在短暂的震撼过后本能开始猜测战场真实状况如何发展…… “回陛下” “当时利用暗夜掩护施行疑兵诡计並结合火攻策略巧妙引敌主军调离。” “当大批敌军被诱离王庭后,朱將军亲领三千精锐突袭敌巢。” “在战斗过程中勇猛衝进王庭主殿,將军亲手斩杀北元皇帝並协同旗下將士几乎扫荡净尽北元全体高层文武官员。 “ 伴隨著萧汉激动人心的话语,朝堂內所有人几乎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真...真有如此之事?“ “朱雄果然斩杀掉了也速迭儿?” 此刻朱元璋的声音微微颤动起来,但眼中却满溢著热切的希冀之情。 毕竟这是彻底清除胡惟庸叛变祸根的关键一步啊! 当初胡惟庸密谋联合北元及倭寇意图顛覆朱家王朝基业之举令朱元璋深痛恶绝,遂即下定决心誓必要歼灭北元余孽。 隨著场面渐渐静下来, 只见萧汉转身下令: “列位將士们呈送圣上贡品!“ 话音落地瞬间,將近百名身披鎧甲 朱元璋此刻缓缓起身,自龙椅之中站立,双眼注视前方。 整个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目光纷纷投射而来。 “打开!” 萧汉的声音鏗鏘响起。 隨即,在场近百度將士齐动,將手中的木盒逐一开启。 剎那间,无数头颅映入朱元璋及满堂官员的眼帘。 其中一人头部尤令朱元璋一眼辨明,“也速迭儿,是他,果然是他。”朱元璋目光转向木盒,轻笑而出:“哈哈哈……谁能料到,朕竟有今日这般意外收穫。” 最初,他颁布旨意攻灭北元,其实心底明白这“攻灭”只是把对方驱逐至长城外。 但未曾想到,如今局势逆转,竟成此大胜。 朱標上前一步,朗声道:“父皇,非仅也速迭儿,更包含北元六部尚书、诸多朝臣在內,全被我大明將士斩下首级。” 此言落毕,一片静默。 而后朱元璋再度开口:“朱雄此次率领不过区区六千骑兵闯入草原,竟能击破北元王庭,彻底剷平其庙堂根基!”隨即转向眾人,“诸位爱卿,尔等可看仔细。 这是何等辉煌战绩啊!谁又能说当今大明无英才豪杰?难道不是与昔日霍去病相比也毫不逊色么!” 话音方落,朱元璋开怀一笑,声音激扬道,“霍去病曾以冠军侯威名显赫一时,但他若见今日之果,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我大明能得如此战將,岂不令人振奋!哈哈!” 回溯数载光阴,能让他发自內心开怀之事少之又少——马皇后出嫁之际、皇子標诞生成长之时、明廷建国、统一中原之后祭泰山典礼等等重大时刻,乃至嫡孙朱雄英降临世间方才绽放欢笑容顏;然而今日,却再度重临这一场景——只因此般壮举让其心喜难抑。 朱元璋心中暗想:大明朝出现了一员堪比西汉冠军侯的人物——生於洪武年间之朱雄。 无论时间流逝多久,这段丰功伟绩必会被史册铭记。 这位朱雄,於十七岁年龄就以六千骑兵击垮北方故敌,並全身而返、未伤一根寒毛。 殿中群臣齐声贺庆,望著眉飞色舞、喜悦溢於言表的皇帝陛下。 此刻不仅朱元璋自身难以抑制兴奋之情,眾文臣武將们同样感受到深深震慑。 “朱雄虽年仅十六七岁,然则此般奇勋,诚为非凡。”一位大臣低声嘆道。 另有人接腔,“瞧著他的作为,便是那傲视群雄的蓝玉等淮西宿將怕也要黯然失色吧?” 另一文士感慨连连:“確实呀。 此番勋绩,確实远超当年冠军侯所立。”隨即继续评价,“朱雄胆量智慧著实让人捉摸不定。 竟能使得陛下如此欢喜雀跃。 往后必然成为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並手握重要权力。 最难得之处在於年纪轻轻,前程不可限量。” 復有人提及,“犹记早前征伐过程中,他就曾在击败过王保保后被授予正五品守备一职,而后屡破坚城甚至最终攻占了北元都城。 皇上为此再次嘉奖提擢,使得朱雄从原本五品跃升两级,年仅十七已是四品指挥使衔,並领辖大军达五万人。” “唉!看看人家。 我快五十岁了才刚升任到五品位置,反倒连个年轻后辈都不如了。” 更有议论纷纷者推测,“这一次他再树惊世巨功,消息传遍天下之时必定轰动各界,届时肯定少不了皇帝再降恩命予以嘉奖。” 一旁的大人们已隱约感知,朝廷內部將很快增添一员掌握强兵的新秀。 他们共同仰望那位青年身影,交口讚誉: “此人当属人中豪杰。” 徐辉祖心里默默嘆道:“真遗憾,要是妙锦喜欢的是朱雄就好了。” “朱雄这个名字…” 徐辉祖心中暗忖:“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物。” 朝堂之上,既有对朱雄钦佩的官员,也不乏心怀嫉妒之人。 儘管朱雄凭藉生命拼来的战绩毋庸置疑,他的晋升全靠军功,但依然有人心里不服。 “朱雄这份礼物,再加上老四送的礼,確实相当可观啊。” “我很满意。” 朱元璋哈哈大笑,难掩喜悦之情。 隨著捷报传来,北方战事圆满结束,他的心头之石也终於落下。 “启奏圣上。” 萧汉转身从一名將士手中取下一只锦盒,高举过头。 “朱將军斩杀北元皇帝时,不仅带回了其首级,还有这北元国璽。” “呈上来!” 朱元璋满脸期待,立刻下令。 侍立一旁的太监连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將锦盒捧到皇帝面前。 他缓缓打开盒子,一眼便看到其中摆放的一枚印璽。 拿起仔细端详,只见上面刻著八个古元文,翻译成汉语便是“受命於天,既寿永昌”。 不言而喻,这正是仿造传说中的秦始皇传国玉璽所制。 自从入主中原,忽必烈以降便深受中华文化影响,试图藉此表明自己乃是正统帝王,並且设立了类似中原的朝廷架构与制度。 因此这方仿製的国璽便成了权力象徵。 “哈哈哈哈哈!” “果然是北元镇国之宝,帝王权柄之所系。” “朱雄,好臣子啊!真是让人欣慰至极!” 朱元璋拿著这方国璽反覆把玩,高兴得合不拢嘴。 “恭喜父皇夺得此等重宝。”朱標立刻拜贺,“有了这方国璽,以后北元再妄称皇权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 “说得对。” “当初仅將其驱逐至长城之外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如今朱雄带著大军一举覆灭其朝廷,还缴获了国璽。 没有皇帝、没有重臣的北元必定混乱丛生。” “五年,不对,十年之內,我大明北部边境將不再有北元威胁!” “他们的部落必然为了爭夺权力自相残杀,我大明尽可放心发展。” 朱元璋笑道,“恭贺圣上!从此北疆將高枕无忧!”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行礼庆贺。 “標儿,”朱元璋微微一笑,“你看那些人头该如何处理才好?” 指著殿中摆放的北元皇帝及其大臣的首级,他看向太子问道。 “回稟父皇。” 朱標沉思片刻答道:“既然北元朝廷已被我们剿灭,不如將其首级製作成泥塑保存千年,永不失效,並陈列於北方长城上,作为震慑北方各族的警示。 如果他们还敢侵犯边关,就让这些人成为后继者的前车之鑑。” 朱元璋听罢满面欣喜。 眾臣纷纷点头赞同,认为太子见解深远。 这位太子能够贏得眾臣敬仰,不只是因为他仁厚,更源於他在关键时候果断行事的手段。 “诸位爱卿觉得太子所言如何?”朱元璋含笑询问。 “吾等赞同。”满朝文武齐声附和。 此时朱元璋心情极佳,谁要是胆敢触逆鳞,那就等於自寻死路。 “好!” “標儿,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你亲自督办,给朕把这件事做得完美无缺。”朱元璋当即应承下来。 “臣遵旨。”朱標立刻答应。 “眼下,却有一件事情困扰著朕啊。” “朱雄为大明建立了如此赫赫战功,我一时间真不知该给予何种嘉奖。” “毕竟,短短一年之间,他便从一个普通士兵跃升至指挥使之位了。” “要是再升几级,確实有些快得过分。 然而,若无封赏,这般巨大的功勋传到天下人耳中,他们又会怎么评价朕?” “標儿,诸位爱卿,你们认为该如何褒奖朱雄?”朱元璋带著困扰的目光向群臣发问。 “这……” 闻听朱元璋的话…… 大臣们互相观望,均不知如何应对。 圣上都拿不准主意,他们怎敢轻易开口? 若意见不合圣意,这可不是小事。 因此此刻並无一人愿意贸然发言。 “启奏皇上。” 这时。 武將列队中,一名中年男子出列,脸上隱约可见傲慢之色。 “蓝玉,想必你已有主张。 既出自军旅之人,朕倒要听听你对如何封赏这位有功將领朱雄有何建议。”朱元璋目光落在蓝玉身上,笑著询问。 “依臣之见,” “儘管朱雄战功卓著,但他年纪太轻,尚需经歷更多歷练。 这次虽应有所嘉奖,不过对於年轻人,还需略加压抑。”蓝玉直言不讳。 听完这话。 朱元璋与朱標的眉间皆是一皱。 第24章 那么这件事就是確凿事实了啊! 他们自然明白了蓝玉言语间的含义。 也就是说——不给任何封赏。 “这是何意?朱雄立下如斯显赫战绩,还要打压、怠慢於他?” “是何种理据?” “朕记得分明,在捕海之战后,你不也是急著向朕邀功请赏么。”朱元璋深意浓厚地说。 蓝玉依然神情坚决地回应:“陛下误会微臣了,臣並不是说不予封赏,而是先行记录他的功劳,给他一些时间成长锻链。 等到日后他进一步成熟,那时陛下再施予厚恩。” “蓝玉,你实属强词夺理。” “下去!” 朱元璋眉头紧锁,直接出声训斥。 提到蓝玉以及其所代表的淮西派军事將领集团的囂张跋扈行径及欺凌百姓等事,早让朱元璋满腹怨言,不过因为朱標的特殊地位才未有所动作。 “凉国公,还不退去?”朱標马上也大声斥责,並暗中给蓝玉使了一个眼神。 “罪臣知错了。” 看明白了朱標投来的警告目光,蓝玉迅速躬身叩拜之后退回原位。 “標儿,你怎么看?”朱元璋注视著朱標问道。 “回父皇。” “孩儿倒是认为。” “朱雄当受嘉奖,並且必须隆重奖励。” “但在这一前提下,也要令天下百姓知道大破北元,诞生如朱雄这样的优秀將领的好消息才行啊。”朱標带著笑容说道。 “標儿,接著讲。” “朕洗耳恭听。”朱元璋点头示意。 “依孩儿浅见。” “父皇可以昭告天下,我大明军队已经完全把北元驱逐到了长城之外。 属於炎黄汉家的传统领土都已经回到我大明掌控之下。 另外,这场战爭还为大明发现了像朱雄这般勇猛无敌的將军——宣传朱雄率领六千骑兵横扫草原,成功攻占並捣毁北元汗庭,还將北元皇帝及其所有重臣尽皆歼灭的辉煌战绩,广为宣扬。” “这样能让百姓心生自豪感,了解並敬仰我大明所展现的力量。” “公开表彰朱雄之功,可获得双重利好。” “其一0.0:大明成立仅几十年,奋发图强的精神尚未消失。 朱雄的出现无疑能强化我大明国民內心的自信——要知道大明也可培养如同汉代冠军侯那般英雄人物。” “其二。” “一旦公布此事。” “还能使世人知晓父皇对待有功之臣的真实態度,显示父皇既能以德服人又能以威服眾。 不仅善识英才必予以赏赐,而且对有用之才定会重用不疑。” 朱標带著淡笑,將其思索的结果完整表述。 “標儿说得甚是有理。” “比单纯的赏赐更有价值的是让天下之士知道其声名,这才是无上荣耀。” “我们就是要让普天下知晓,我大明有朱雄这般勇猛善战的將军。”朱元璋开怀地说道。 “还有啊。” “朱雄確实年仅十七,实在年轻,父皇对如何嘉奖感到为难也是情有可原。 难道父皇就没有一点想亲眼看看这位屡立奇功、为国爭光的猛將吗?” “看他是否年轻气盛、还需磨礪,在父皇这样的睿智眼光下,不就很清楚了吗?”朱標补充道。 “没错没错,你说得真对。” “这就是关键所在。” “我对这个朱雄真是满心好奇。” “必须见见这个人。” “等见到他,再考虑怎么重赏。” “不如这样,写圣旨回北平,等那边的事情完全处理完后,让朱雄收拾完毕,再挑个日子让他前往应天府覲见。” “朕一定要亲眼见识他一番。” “等见过了,再决定给他怎样的荣耀和犒赏。” 朱元璋听了朱標的意见毫不迟疑,马上敲定了安排。 当天又来到议政殿。 “標儿啊,今日你爹真是欢喜得很哪。” “总算可以鬆口气了。” “你知道以前元朝掌管天下有多暴虐吗?自从我们建立起大明,把他们赶出了中原。 但他们退居塞外一直是爹心头隱患。 然而这一仗下来,北元朝堂被彻底摧毁,他们的皇帝都丧命了。” “这下北元是真的一蹶不振了。” “未来草原必然陷入权力角逐之中,我大明边境短期內不会再遭受他们的威胁了。”朱元璋满脸笑意。 “看父亲如此愉快儿臣也很高兴。” “说实话。” “就连我都未曾想到过朱雄能创造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功劳。” “仅仅带领六千骑兵闯入蒙古腹地,攻克北元王庭,斩杀其主上——这些都是几乎让人难以相信的战绩啊。”朱標感嘆地说出这一系列惊世骇俗的事情。 “不仅是我们父子想不到啊,標儿你看不到那些大臣们的表情,也被这场胜利给深深震惊了。” “哈哈哈……”朱元璋发出一阵欢快笑声。 从朝会结束至今,只要一想到朱雄为国家贏得如此荣耀的成果,朱元璋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动之情。 再想想以后史册记录上留名,他就更感满足自豪起来。 因为他不仅仅是作为建立王朝的帝王被铭记;同时在他统治期间还拥有了像西汉卫青般威震四海的將军,同样做到了歼灭敌军並击杀对方君王之业绩。 看著朱標的笑容里隱约带点深思模样:“看你的反应似乎也十分期盼见到这位朱雄吧?” “確实呀!” “年纪轻轻便具备这般才干確实值得亲眼见证一下才行。” 朱元璋神色略带几分隱忧但並未出口说明。 “不过用不了多久父皇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当前北部边陲上的纷爭基本解决了。” “但我国诸多內政事项还需妥善办理例如过去归元政权管辖下的二十多座城池,几百万民眾都要逐一管理到位。” 关於此次军事捷报,当宣旨官向大眾宣布时: 其言词更加振奋民心: 此份伟大胜利必將传遍中华大地; 並且由这位朱雄达成消灭北方敌国朝廷壮举保证了我国长久安全繁荣昌盛值得全国上下同乐共贺! 待告示內容传播开来之后瞬间掀起轩然***。 百姓们听闻后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那句话我没有误解吧?” “据说是咱们大明一位名叫朱雄將领率领少量兵力衝进蛮荒草原竟敢攻打强盛敌人中央政府不但占领成功並且杀了那个国王和他的全体重要官员是真的吗?“ “好像没有弄错我也同样亲耳听见了.“ “那么这件事就是確凿事实了啊!“ “太精彩啦,这绝对是本朝最辉煌的军人!难怪在公开声明里会把冠军侯拉出来作比较——他简直就是我们大明朝真正的军神,当之无愧的传奇英雄啊!!!” “砍下北元皇帝的头,將北元朝廷斩草除根,这傢伙可真是个狠角色。” “太厉害了……” 应天府眾多百姓都被这份赫赫战绩震撼。 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称朱雄为“大明战神”。 要是朱雄听到了这个称呼,估计要立刻否认:什么大明战神?我还差得远呢!真正的大明战神现在都还没出生。 “二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傢伙,我们已经彻底压不住他了。” “怎么跟大哥交代?” 在人群里,徐增寿一脸无奈地对徐膺绪说道。 对於朱雄如今的成就,天下人都可能感到震惊讚嘆,但心情最复杂的还是徐家两兄弟。 归根结底,他们也算见证过朱雄一路的成长——从一个普通人,到如今成为大明最受关注的人物,还得到了当今圣上钦点詔告天下的讚扬。 这一道詔书不仅让他的威名传遍天下,更等於给他无形之中加了一层护身符。 可以预见,只要朱雄不犯谋逆之罪,以他对大明的卓越贡献,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陷入危险的地步。 北元,一直是大明数百年的心腹大患,年復一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北元铁骑之下。 如今朱雄解决了这个问题,皇上怎么可能忘记这份功劳? 当然,这样的发展也让徐家两兄弟內心五味杂陈。 谁能想到曾经他们隨手就可以欺负的商人,如今竟达到这种高度?十七岁的指挥使,正四品高位,权重一时。 而即便他们继承父亲遗泽,不过也才四品之职,且並非握有实权的那种。 “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小妹,告诉她朱雄其实还活著?”徐增寿试探著问。 “大哥都不让我们靠近妹妹了。 而且这话说出来,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她。”徐膺绪一脸苦涩地回应。 此时,两人並不是后悔当初侮辱朱雄或是欺骗徐妙锦,而是后悔低估了他的潜力。 如今朱雄年纪轻轻便已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星,受到皇上亲自讚誉,昭告天下表彰其功勋,未来必然前程似锦。 这样的人,难道配不上他们的妹妹?两人甚至能预见,一旦朱雄返京,不知道会有多少高官权贵爭著將女儿嫁给他。 “那怎么办呢?” “总不能就这么干等著吧?” “朱雄此次为国建立如此大功,等到边境彻底平定后,他必然会被皇上召见回京。 如果他向陛下说起我们的事情,我们只会更加狼狈。”徐增寿满是担忧地说道。 听到这话,徐膺绪脸色变得极其慌乱。 若是这样,不但他们会受到责罚,也会让他们已故的父亲蒙羞。 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唉……” “早知道他今天会成长为这种地步,当初就应该处理掉他。”徐膺绪语气阴沉地说。 不管怎样,眼下两人再无任何办法应对朱雄。 第25章 「「就把实情告诉大哥吧。」 暗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军中派刺客简直就是笑话,而且就算侥倖得手,锦衣卫遍布天下,谁敢动这样一个对国家有如此大贡献的人?即便有父亲余荫庇护,最终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现在的朱雄已非初入军营的稚嫩新兵,更不再是芝麻小官。 “只能去麻烦大哥了。” 徐膺绪紧咬牙关,满心不甘地说道。 “嗯。” “就把实情告诉大哥吧。” 徐增寿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確实已经別无选择。 此时此刻, 两人愁眉苦脸的模样,与外面民眾欢庆大捷的喜庆氛围截然相反。 听著百姓为朱雄欢呼雀跃,他们的感觉甚至比吃了黄连还难受。 每当听到“朱雄”这个名字,就如同遭受凌迟般痛苦。 隨后, 二人回到国公府。 徐辉祖正与管家交谈。 “老爷啊,如今整个应天府热闹非凡。” “朝廷公告一出,全城沸腾,人人庆祝大捷。”管家面带笑容地向徐辉祖报告。 “大明从元廷压迫之下建立起来,现在击败北元,终於斩断了所有復辟势力的心思,这確实是值得举国欢庆之事。”徐辉祖微微一笑,回应道。 身为魏国公,他一心忠於国家,对於大明能取得如此辉煌胜利,內心自然充满喜悦。 不过,在朝堂上时他就得知捷报详情。 当看到北元皇帝以及其百官的人头被当作战利品献上来时,那种震撼远超寻常人想像,比后来通告全国的捷报內容强过不知多少倍。 所以现在,徐辉祖反而平静下来。 “平定北元,妹夫作为主帅,得到皇上恩准回应天府探亲,你得好好准备一下。 到时候妙云应该会回来住一段时日。”徐辉祖叮嘱管家。 “老奴明白。”管家点头称是,“正好大人回来,可以好好陪陪小姐。” “妙锦心里始终有疙瘩,只有妙云能劝解她。”徐辉祖嘆息一声。 “老爷……”管家欲言又止。 “最近小姐倒是好转许多,身体也恢復了部分活力,可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似乎……”管家有些踟躕。 “似乎是何情况?”徐辉祖眉头紧蹙。 “听服侍小姐的侍女说,时常听见小姐独自呢喃,等孩子再大些,她便要去寻那心仪之人。” “侍女担心小姐看起来好像是想自行了断一般。”管家语气忐忑。 “为何要自我了断?” “我不是让二弟和四弟去寻找她的有情人了吗?” “事到如今,我也打算成人之美,妙锦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徐辉祖满脸不解。 就在此时, 徐膺绪、徐增寿两兄弟走进了殿內。 “你们来干什么?” 望著这两兄弟,徐辉祖心头便是一团火气。 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话,才导致妹妹晕倒。 “我不是让你们去找妹妹的心上人的吗?这么久过去,还没结果?” “你们知道不知道,妹妹身子骨很弱的?”徐辉祖怒气渐增。 面对徐辉祖斥责,两兄弟一脸恐惧。 但进入大殿后, 直接跪在了地上。 “知道自己错了吗?” 看到跪著的两人,徐辉祖阴沉的脸色才稍缓一些。 “大哥,对不起。” “一直以来,都在骗您。” “实际上,我们根本没去寻找过。”徐膺绪声音带著几分怯懦。 徐增寿低垂著头,默然无声。 “你们说什么?” “我让你们找,为何不找?” “把我的命令当作耳边风了吗?”徐辉祖眉头紧锁,愤怒之情显露无遗。 “大哥……” “其实……当时接妹妹回家途中,我们做了一件错事。” “针对妹妹的心上人。”徐增寿吞吞吐吐地说。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徐辉祖声音低沉,威严迫人。 “我们当时出言讥讽他,还威胁不准去应天府见小妹。”徐增寿答道。 听完这话,徐辉祖的脸色更加阴沉。 “小妹失踪两年,若非他相救,可能早已葬身野兽之腹。 你们不但不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反而加以嘲讽、棒打鸳鸯,这样的事也配是我徐家儿郎所做的?”徐辉祖眼中满是愤怒。 “大哥!”徐膺绪出声,“那时他不过是个商人,怎么能与小妹相配?小妹出身国公府的尊贵身份,只有当今权贵之子才能匹配。 一个普通商贾怎么有资格?”“这都是为了小妹著想啊。”徐膺绪依旧態度坚决地辩解。 对於当初发出的威胁,他毫不悔改,只不过朱雄站出来实在让他意外。 “好什么好!”徐辉祖不禁呵斥起来。 “小妹也是个独立的人,更是我们的亲妹妹。 她的人生选择轮不到你我代劳。 你自以为站在高处说话就能盛气凌人吗?莫非忘了,父亲也曾仅是平民,做著买卖维生!这般辱没他人难道就觉得自己高贵了?二弟,四弟,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蛮横霸道了?”“你们跟当年残暴统治的元朝贵族有何区別?” 这一番话怒不可遏地从徐辉祖口中吐出,因为从短短的话语中他已经明白了,在接回小妹时他们竟以自己的身份自傲而羞辱徐家的恩人。 在他看来,这就是典型的不知感恩,没有德行。 隨著徐辉祖愤怒的训斥,徐膺绪和徐增寿都低著头不敢回嘴。 依他们的了解,徐辉祖性格刚正,这种情形下也確实没什么可说的余地。 “你们那次去看小妹,究竟对她说些什么?”徐辉祖问道,“自此之后,小妹完全变了。 要不是我让侍女安抚开导她,怕是早已经……”徐辉祖目光冰冷地看著这两个弟弟。 “我……我们跟小妹说那商人战死了,说是死在北元的战事上。”徐膺绪犹豫半晌才低声承认。 声音刚落—— 砰的一声! 徐辉祖猛拍桌子,脸色瞬间变黑如铁,徐膺绪和徐增寿都被嚇到,扑通跪在地上。 “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徐辉祖毫不掩饰怒火吼了起来。 “那是我们的亲妹妹,骨肉相连啊!你们居然这般欺骗她,差点让她生病臥床!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徐辉祖忍无可忍。 “我们……我们只想让她对他死了心,哪想到会有那么大反应,更没想到她已经有了孩子。”徐膺绪语调微弱。 “如果父亲知道,必定严惩你们。”“你们根本不配当小妹的兄长,倒更像是仇人。”徐辉祖压著愤怒又问:“你说那人去参军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到底死了没有?快给我说清楚。” 现在盛怒之下他甚至都不打算再让这两兄弟站起来。 “他知道自己身份与小妹相差太多,想著参军改变命运来摆脱商贾的身份。”徐增寿抬头回答,“去战场廝杀,几乎是九死一生的险途。” “为了让妙锦,可以连命都不要以改变自身,这样一个好男人,你们竟然也要拆散?” “现在我总算明白,父亲临终前那句话的含义了。” “其实从头到尾,那句话不是对小妹说的,也不是对我讲的,而是针对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 “父亲到死都在告诫你们。” “可你们根本没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真是糊涂啊!” 徐辉祖怒目圆睁地瞪著两个弟弟,又重重骂了一句。 面对指责,徐膺绪兄弟俩只得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 徐辉祖好不容易压下怒火,冷冰冰地说:“继续讲,他参军后怎么样了?到底死了没有?” “不但没死,还活得挺好,给大明建立了巨大功勋。”徐膺绪满心酸涩地回道,“大哥你肯定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而且很快,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他了。”徐增寿同样心中苦闷。 一听这话, 徐辉祖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既震愕又带著一丝期望,看著二人问:“莫非小妹的心上人就是朱雄,她生的孩子也是朱雄的?” “是的。” 徐膺绪低著头,脸上写满复杂的神情。 得知此事后, 徐辉祖的表情变得颇为复杂,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大哥……” 徐膺绪和徐增寿看著自家大哥,感到十分疑惑。 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询问, 徐辉祖却突然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笑容:“真是出乎意料啊,太意外了。” “朱雄竟然成了我徐家女婿。” “真是太好了!” “我徐家长女婿是燕王殿下,而如今声名赫赫的朱雄居然也成了我家女婿。” “哈哈哈!” 想到这儿, 徐辉祖的喜悦简直藏都藏不住了。 就在片刻之前,徐辉祖还在朝堂之上暗暗遐想过:要是小妹的心上人真的是朱雄就好了,如此一来,徐家在朝中的声望必將更进一步,未来的布局也能为家族稳固多添一层保障。 没想到现在,他的愿望竟然成真了。 “那些国公都想等朱雄到了应天府后再给他撮合姻缘,谁料想还是咱们徐家抢先一步。 况且,小妹为朱雄诞下儿子,论门第、地位都相配得很啊!”徐辉祖愈发欢悦起来。 看到大哥这般喜形於色的样子, 徐膺绪和徐增寿心里立刻明白了什么。 “大哥,” “你別高兴太早。” “当年我们徐家那么羞辱过朱雄,逼得他孤注一掷才去参军的。 实际上,如今朱雄对我们徐家可能还心存不满呢。”徐膺绪慢条斯理地说。 听到这话, 徐辉祖眉头微皱, 隨即缓缓站起, 径直走向了徐膺绪两兄弟身前。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 砰,砰, 他就踢了过去两脚。 “你们这两个无能的傢伙!” “若不是你们犯傻,怎么会弄得这般田地!若是朱雄回来知道了当初的事情传出去,我徐家可就丟人丟大发了!”徐辉祖厉声斥责著。 第26章 「老爷,为什么要用马鞭?」 “大哥,既然我们都招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呀?” “现在这朱雄终於崭露头角,咱们怕不怕被笑话呀。” “再说了,这儿还有一封朱雄的信呢,一直都没拿出来给你。”徐增寿迟疑著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徐辉祖一把接过信件,当即拆开查看。 信上只有短短三行字,却是力透纸背: “大丈夫生於天地间,断无入赘道理。” “他日,我朱雄必赴应天府迎娶妙锦。” “你徐家弟兄有任何手段儘管使出来。” 仅仅这三句话, 就清楚表明了朱雄的態度以及对徐家兄弟的嫌恶之情。 盯著这封信看了许久…… 徐辉祖的面容依然平静,视线再次转向他的两个弟弟。 但这一次,他没有急著动脚。 “去把马鞭拿过来。”他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老爷,为什么要用马鞭?”管家显然有些困惑。 “我要教训死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话音刚落,徐辉祖就再度抬起脚踢向两人,这两脚用力极重,把徐膺绪兄弟踹倒在地,但他们既不敢躲避,也不敢爭辩,只能乖乖承受责罚。 长兄如父的道理,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局势来看,二人显然惹了麻烦。 “你们这两个混蛋!当初我让你们去见朱雄时,他早已是大明最年轻的守备官,你们居然还想仗著徐家的威望逼他入赘!对男人而言,入赘本就不光彩;普通人家入赘徐府或许是一份荣幸,可你们难道不懂,对於一个十六岁的守备、一个前途无限的战將来讲,这是莫大的侮辱吗?” “还有……还有其他蠢事吧?一併说!”徐辉祖勃然大怒。 “我们还找了……准备……”徐膺绪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徐辉祖惊怒交加,“你们竟然还敢雇刺客?要对我大明战將下手?” 他双眼圆睁,瞪著两个弟弟,仿佛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两个傢伙。 “爹这些年没严格管教你们,结果你们这么囂张?刺杀朝廷命官,亏你们想得出!要是被锦衣卫发觉,这可是灭门的大罪,即便靠著爹与皇上的交情,徐家国公之位也可能难保。 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愤怒之下,徐辉祖指著二人,一脸懊恼至极。 “若爹在天有灵,只怕早就恨不得亲手抽死你们。” “大哥,其实……其实我们最后也没派刺客去,因为我们明白事情太过严重。”徐膺绪低声回答。 “那现在怎么办?”徐增寿开口问道,“既然已经得罪了朱雄,也许只能借小妹的关係施压,不让他揭露以前的事,如此或许能保住咱们徐家顏面。” “住口!”听到这里,徐辉祖猛然呵斥一声,嚇得徐增寿连忙缩起脖子不敢再说。 “到现在你还想著利用小妹威胁人!我就怀疑你们是否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她难道是你们的仇敌?”徐辉祖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冷冷注视著他们。 二人低头不语,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害怕,无人回应。 朱雄深知歷史上这对兄弟的作为,就像靖难时那位立下奇功却无才无德的李景隆一样——二世祖无疑,毫无建树,全凭父辈庇荫度日。 要不是有先人的功业,他们根本坐不上今日的地位。 “此事不需要你们多管。”徐辉祖果断宣布,“等朱雄到达应天府时,我会亲自登门赔罪,至於小妹方面,我也会亲自跟她沟通。 还有,我再一次严肃警告你们——以后谁胆敢再暗地里做些破坏徐家声誉的事,別怪我这个做兄长的手腕绝情!” 二人无奈点头,“知道了。”他们已无言以对。 “下去!”徐辉祖厌恶地挥了挥手,“未经过我允许,不许再出现在我眼前,更不许靠近小妹。 每次看见你们,我都心里冒火!” 倘若这二人並非他的亲弟弟,只是徐家府中之人,徐辉祖恐怕真的会拔剑结果他们,二人的愚行著实令他怒不可遏。 “是。” 二人被嚇得连连后退,护住方才被踢后仍隱隱作痛的部位,踉踉蹌蹌地退出了大殿。 目送二人仓皇离去的身影,徐辉祖只觉既恼又恨。 “这两个混帐东西,要不是我的亲弟,今日非得让他们付出代价不可。” 徐辉祖语气未平,“这么一位足以提升我徐家声望的女婿,竟被他们生生逼到厌恶我家的程度。” “老爷,莫再气愤了。” 管家在一旁劝道。 “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了。 朱雄年纪轻轻就弃笔从戎奔赴九死一生的战场,全都为了小妹。 这份情义,这种血性男儿竟遭此待遇,说实在的,作为一家之主,我都觉得无顏面对他。” 徐辉祖言语间不胜唏嘘。 “本来我还惊异为何朱雄年轻至此便选择参军。 如今看来,確是为了小妹捨生忘死。” 隨即他又摇头道:“可惜这样的青年俊杰竟因他们的愚蠢行径如此蒙冤。 若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能有我现在一半的心思,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般地步。” “老爷。”管家斟酌著言辞说道,“在下反倒认为,这事尚有一线转机。” “还能有何转机?已然至此,即便妙锦最终嫁於朱雄,怕也改变不了他对徐家的厌恶之情。 我的两个兄弟行事乖张,不仅没能锦上添,反倒是落井下石。 即便现在放手成全此事,朱雄怕也会以为只是他身份带来的转变促成的结果,並不会因此感激徐家半分。”徐辉祖略显无奈。 確实,论及洞悉人情事理方面,作为徐达之子的徐辉祖较之那两位显然高出许多。 要是他的两位兄弟具备他的半数能力,事情何至於一错到底。 “老爷,实际上您想得过深了。”管家继续道,“二爷与四爷毕竟身份有限,並非国公也非徐家宗主,那位置由老爷您来代表徐家家族整体立场。 与其纠缠过往的错误决定,不如当那位姑爷来到应天府时,老爷亲临拜访致歉,坦明两位爷当日轻率之举,並带著他们当面赔罪,相信这位年轻人也会理解的。” 闻言,徐辉祖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说得有道理,或许这方法可行。” 继而,又补充一句,“若有必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带著那两个混帐跪在朱雄面前认错,既然做错了事,就要自己去解决善后。” 话锋一转,“当务之急还是儘早把相关情况告知**,她如今似乎心存绝念。 如不赶紧解开她的心结,怕真要酿成难以挽回的悲剧,到头来我徐家终彻底触怒那位姑爷。 以后这位若至应天府,两位兄弟正式道歉虽是一部分环扣所在,重点还在於**態度能否及时扭转才是关键。”管家谨慎答道。 听到这番话后,徐辉祖感嘆,“果然老福你隨先父多年,见解独特。 经你一提醒,我心里顿感畅快了许多。 现在我就去和妙锦说明白一切。” 语毕,徐辉祖便起身朝妹妹的房间走去。 不过片刻, 到了妙锦房外, “妙锦。” “是大哥,在门外。 你把门开一下,大哥有些事同你说。”门外传来了徐辉祖的声音。 房內回復冷淡,“大哥,事无须见面,你就直接在外说吧。 我累了,该歇息了。” 听罢,徐辉祖温声道,“妙锦,大哥明白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今天特来带一个好消息给你,不要听信那两个傢伙的乱话,朱雄他没有死,他好端端活著。 况且他还凭藉自己的才能在军中崭露头角,现今早已出人头地。”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息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才听见回应:“大哥,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说谎的目的。 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但我不想多说什么。 我倦了,想要休息,请別再打扰。” 徐妙锦带著几分哽咽的声线传出,隨即再次归於寂静。 “妙锦。” “你要相信大哥啊。” “大哥从小看顾你长大,怎么会让你受骗?”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朱雄他还活著,並没有死……” 见屋內依旧毫无回应,徐辉祖愈发焦急,又连忙补充。 然而徐妙锦仿若充耳不闻,她已彻底对这个家族,尤其是对自己的兄长们丧失了信心。 “雄哥哥,等孩子再大些,我就將他託付给林伯。 在这个家中,只认权势和身份,为了孩子的安好,我只能如此选择。 然后我也就可以安心去找你了。” “雄哥哥,等著我。”徐妙锦泪眼朦朧地低语。 她並非怀疑徐辉祖的话语,只是过去种种使她对自己两位兄长失望至极,心中满是悔恨——要不是因为自己,雄哥哥或许仍能平静地生活在安沙镇,怎会捲入这纷爭,走上从军之路,踏入九死一生的战场呢? 一切都是源於自己的牵连啊。 羞愧与自责交织在徐妙锦心头。 房门外。 徐辉祖懊丧之色浮现脸上,“真是愚蠢至极!那两个傢伙究竟怎样伤害了小妹,让她的都不信任我的话了。” “老福,务必传达下去,严密照看**,绝不允许她寻短见。”徐辉祖转身低声吩咐管家。 “您且放心。” “老奴安排的侍女时刻都在陪伴**,必然妥当照料。”管家急忙回道。 听此,徐辉祖略感安心地点头应允。 再瞥向徐妙锦房门的目光中儘是担忧,可却也无可奈何,唯有转身离去。 光阴流转。 十数日眨眼而逝。 第27章 「少爷居然当上了指挥使!」 当下圣旨御发,捷报遍布天下。 除了偏远小村无法张告,皆由村正告知外,其余城镇务必张告宣明,彰显我大明天威。 北平府,安沙镇。 朱雄宅邸。 一切景致依旧,不过招牌换了新顏。 昔日仅书“酒馆”二字,今朝已是“悦来”双字並肩而掛——这简简单单的酒馆竟是坐实成了如今覆盖整个北平府的大酒楼总店。 回想当初庆功宴上的佳酿,便是自家酒楼所供。 当时连皇叔都讚不绝口。 当下。 不宽敞的朱家堂屋,聚集了十几人,皆著普通衣衫。 儘管气度气质非凡脱俗,显然身家富贵,但因当今圣上朱元璋一令,凡经商之人皆不得身穿华服,违者必罚。 即便家资万贯亦难越雷池半步,这足以窥得当今圣上对商贾的反感程度。 故此,在大明商人的地位便尤为低下。 眾星拱月中的人,即是常年照顾朱雄的林伯,也是现今他最可託付心腹之人,视作慈父一般的存在。 显而易见,眼前这群人核心所在正是林伯。 “管家大人,”一人率先出声,“近半年里除去开支用度,我们北平酒楼净盈五万金。” 听罢报告,林伯稍感欣慰地点头认可。 “很好,看来这半年我们的酒楼终於在这北平城扎稳脚跟,盈利相较前期增加了十几倍不止。” 另有人补充匯报导:“管家……” “我们白沙城只是个小地方,远不如北平那般兴盛,可去掉开销后,也赚下一万金了。”一位管事向林伯匯报导。 “我们星沙城的酒楼同样除去成本,收穫了两万金的盈余。” 周围十数人相继发言,每个人报出的数目最少也有五千金,最多的更是达到了五万金。 显然,这些人都是悦来酒楼分布在各地的负责人,各自掌管著一处生意。 “好,很好!” “看来咱们悦来酒楼的美酒確实深受北平百姓喜爱,才能取得这般成绩。”林伯满脸欣喜地说道。 当下的大明朝,民眾间的交易並未直接使用金银,而是依赖朝廷发行的与金银等值的大明宝钞,在全国范围內流通。 当然, 只要持有宝钞,就可以到大明境內的银號兑换相应的金银实物。 这套货幣体系已运行多年,並未出现漏洞。 加之锦衣卫遍布天下,无人敢私刻或偽造宝钞,以往有胆大妄为者早已被灭门示警,因此秩序井然。 “北境之人素来嗜酒,这人尽皆知。 且遵照您当初的要求,我们的美酒分为多个等级,从百金一壶的珍酿,到只需一贯钱便能买得起的普通酒应有尽有,这就满足了各个阶层顾客的需求,从而造成了现在的火爆局面。”一位掌柜笑呵呵地说道。 “佳酿只是其中一环,真正关键的是待客之道。” “各位必须谨记,无论哪类客人踏入悦来酒楼,哪怕他衣衫襤褸也要礼敬有加,如此才能长久经营。”林伯告诫眾人道。 “管家请放心。” “您的教诲我们都牢记於心。” “绝不会轻易遗忘。” 眾位掌柜连连点头称是。 “什么?” “东家去参军了?” “莫非东家还参加了討伐北元的战爭?” 十几名掌柜无不惊讶地望向林伯。 “诸位不必忧心,东家福泽深厚,定不会有事。” “投身行伍乃是东家的志向。”林伯语气淡然,神情依旧沉稳如山。 自从一年前朱雄离家投军之后,林伯便带著徐家给的钱开启了为朱雄积累资本的第一步——在邻近的星沙城开设了首家悦来酒楼。 藉助朱雄提供的独特酿酒配方,开业当天酒楼便名声大噪。 仅仅一年,林伯已经將悦来酒楼的连锁扩展到了整个北平府的各大城池,获取了巨额利润。 这一切都默默地是为了支持朱雄。 他永远记得少爷临走时那份坚决,林伯心里非常清楚,朱雄此去凶险难测。 所以,他暗自发誓,倘若朱雄真的在战场中发生不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也一定会让位高权重的国公府徐家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他眼下能做的唯有赚钱,而且要竭尽全力地积攒財富。 当资金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他就能够建立属於自己的死士队伍,掌握顛覆的力量。 这便是林伯所能为朱雄所做的一切。 在他內心深处,朱雄就是他后半生的寄託,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把朱雄当作亲生子侄看待,对於曾受过的羞辱,他迟早会找回去。 “好了,” “诸位也不要过多猜疑。” “等东家回来之时,我会召集大家共同拜见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们可以先行返回各自的岗位了。” 林伯再次对大家交代道。 “明白。” 眾位掌柜点头应允,虽內心仍有疑惑,却也不敢再多追问,遂齐齐向林伯鞠躬示意后,缓缓走向门口离开。 然而,当北平来的掌柜推开大门时,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愣住了。 不知何时... 门外竟然聚集了数百名安沙镇的居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 这一场景让他倍感意外。 “管......管家,你快来看看吧。”北平掌柜语气疑惑地喊道。 林伯听闻后露出些许惊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来了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北平掌柜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多人?” 林伯满脸困惑,还是立刻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放眼望去,果然有数百人站在酒馆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炽热的情绪。 但林伯心中並没有惊慌,毕竟这些人都是安沙镇相识多年的邻里乡亲,自己从未冒犯他们,还曾多次给予帮助,显然不会是来挑衅的。 “各位父老乡亲,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是要买酒吗?” “不好意思啊,今日酒馆已经歇业,不卖酒了。” 林伯带著微笑走出来说道。 “老林,我们不是来买酒的,而是来祝贺你的啊。” 一位年长的老人微笑著说道,其他乡里也都在用微笑注视著林伯。 “贺我?” 林伯更是一头雾水,笑著问:“我有何喜事可庆呢?” “哈哈……主要是贺你家少爷。”那位老人接著笑道。 “我家少爷有消息了?” 一听到朱雄的消息,林伯瞬间神情紧张起来,这一年多战事不断,但军中一直未传回消息。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强作镇定,但独处时,林伯早已为少爷担忧不已。 “恭喜朱雄小子啊,他在战场可是建功立业啦。”另一位百姓说道。 “朱將军带兵攻下了草原敌方大营,击毙北元皇帝,彻底瓦解了北元朝堂。”这些传言听起来就像是戏文里才会有的传奇情节。 身后的掌柜们也同样是面露疑色,一头雾水。 正在此时,一声“知县到”的高声传来,在十余名衙役簇拥下,一位穿著官服、面带笑容的知县走到了现场。 看到知县,挤满周围的百姓自动分出一条路,並且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 “想必这位就是朱將军府上的管家林伯吧。”知县径直走到林伯面前微笑说道,语调间透著一丝敬意。 林伯见状立刻躬身行礼道:“见过知县大人。” 知县连忙搀扶起来:“管家无需如此多礼,本县今日特地登门造访啊。” 知县,虽然是区区七品之职,且依据治下人口数量,还分为上、中、下三种等级。 在浩瀚的大明朝堂体系內,七品確实算不上什么重要官职,然而对於普通百姓而言,却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可谓是一方之尊。 “为何要拜访我?”林伯疑惑不解。 环视四周乡亲们的热烈神情,再回想刚才的话语。 “莫非我家少爷真在战场建立了盖世奇功不成?”林伯震惊地追问。 “当今天子已经颁发告示昭告天下,表彰朱將军的英勇事跡,他的丰功伟绩难道还能是虚言吗?”知县语气激动,“能够孕育出像朱雄將军这样的人物,这是我们安沙镇的无上光荣啊。 將来,因著朱將军之名,我们安沙镇將声名远播。” “我的少爷真的杀了北元皇帝?”林伯仍旧震惊不已。 “不只是诛杀北元皇帝,更是破了北元京都、摧毁王庭、將整个北元朝堂扫除殆尽......” “事已成矣。” “朱將军此战之功,足以確保北方边境十年之內免受草原部落的侵扰。” “如此卓越的功勋,实乃大明难得一遇的大功劳啊。”知县满怀敬意地说道。 听了知县的这番断言,林伯整个人顿时愣住。 “我家少爷...他居然真的达成了。” “不仅扬名立万。” “还建立这般巨大的功勋。”林伯內心激盪不已。 “眼下朱雄將军已成为指挥使一职,正四品,统率五万精锐。 十七岁的指挥使,纵观我大明上下,朱雄將军可谓是开天闢地第一人。”知县又补充了一句。 “少爷居然当上了指挥使!” 这一语直让林伯脑袋嗡嗡作响,如同一个惊天喜讯在脑中炸裂。 儘管林伯与官场无缘,但他明白指挥使的意义,清楚正四品的分量。 能称之为朝廷重臣,在诸多无权指挥使面前显得更有实权千百倍。 更况且自家少爷才十七岁年纪,就已然创下灭国斩王的丰功伟绩,这样的功绩昭示著无限可能。 此时,林伯总算明白了为何这位知县对己方態度毕恭毕敬。 这一切皆源於少爷的地位——正四品的军事將领。 这样一个七品官员见了都得尊敬的人啊。 “少爷。” “你做到了。” “最年轻的大明指挥使,徐家...呵,我看你们还怎样阻止少爷娶锦儿姑娘。” 第28章 「老天,这不会是在做噩梦吧?」 相较於得知少爷获得这般权力后的兴奋,林伯更多激动於少爷的另一目標。 作为最贴近少爷之人,他深知朱雄为何放弃优渥生活而选择投军。 所有努力背后的原因便是为了徐妙锦啊。 这一切全为少爷的前程,为改变自身门第, 从而堂而皇之地迎娶徐妙锦入府。 至此此刻, 朱雄之威名广布天下,圣上更是下旨通告全国表彰其功勋。 这荣耀加身,难道娶不下徐家女儿? “诸位乡邻们。” “多谢你们报信。” “今天悦来酒楼內的好酒敞开供应,请隨意饮用以示欢庆。” “快,每人都去拿一壶酒回来,以此庆贺我家少爷之功业。” 林伯满面热切地对著身边的掌柜喊道。 被唤起后, 十多个原本疑惑的掌柜这才猛然回神。 可隨即流露出更为震惊的表情。 “我们的东家原来就是大明指挥使?还是实权掌控兵权的指挥使。” “老天,这不会是在做噩梦吧?” “东家竟是指挥使身份,而且得圣上亲旨表彰。 以后咱酒楼真不怕再受那些豪门打压了。” “这真是好事连连啊。” 这些掌柜心中充满振奋的想法, 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更加安心的理由。 从这一刻起悦来酒楼不再是单个商贾势力,而有了真正掌权者站在身后保护。 在当下这个时代。 单纯有钱並不能完全自保,唯有依靠权利才是关键。 即便拥有財富也难挡豪门盯梢,北平府亦是如此。 悦来酒楼生意兴隆时,已被数家贵族覬覦打算吞併。 但今时今日有了朱雄坐镇,那些贵族想必再也不敢动手。 挑衅一位正四品指挥使威望且受圣上钦点的官员,在北平府內绝不是任何贵族能够轻举妄动的。 这也是当今天子朱元璋恩德所致,自不消多言。 然而隨著战事尘埃落定,燕王朱棣將向兵部上书,请於应天府表彰旗下有功將领。 按常理推断,指挥使张玉此番必然更获升迁,如张辅等北平眾將士亦当晋爵加勛。 朱雄端坐点將台之上,目光投注在演武场中操练的士卒之间。 忽而一阵脚步声响—— “將军。” 陈松来到近前拱手报导:“末將適才去了北平城郊一村落,为亡者王大及其十余同袍家属送去抚恤金。” “今后多派些人手去送吧。”朱雄闻言微微嘆息,心绪复杂。 他归返之后曾亲赴阵亡兄弟之家致以慰藉,奈何目睹幼子啼飢號寒、父母白髮送黑髮的淒切之景,悲痛难抑,每每不禁泪湿衣襟。 身为重情义之人,面对这些场景实难承受。 因此,经过几次后,他索性委託手下將领代劳了。 “是。”陈权应声点头。 恰在此时,一声熟稔的声音遥遥响起:“朱雄,你这小子!真有你的!”隨之传来一连串豪爽的笑声,“这才多久没见,我家老小可都把你的故事听了个遍呢。”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的武將身著便装大步而来,神態从容,径直上了点將台。 朱雄听闻声音,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连忙站起身来:“张將军,您终於痊癒了!” 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当初因多箭负伤退出战场的张玉。 然而那次战役意义非凡,既是军中气势昂扬之战,也是朱雄一举成名之时。 谈及张玉本人,朱雄內心充满感激,若非当年其引荐加入弓兵营,他又如何能走到今日,並且一直关照备至? “哎呀哎呀,从今往后该是我称呼您为朱將军啦!”张玉上前几步,面带笑容弯腰为礼。 朱雄见状亦还礼相待。 军人之间自有其规束,眼下朱雄的军衔已高过张玉,自然要依照军中礼仪行事。 隨后两人落座敘谈。 “朱兄弟,老实说,此次我真是被你彻底折服了。”张玉语气满含感慨,对於朱雄更是怀揣深深敬意与谢意。 他曾两次濒临死亡线,皆赖朱雄搭救:一次是在敌將刀下险中生还;另一次便是攻城之际,乱箭横飞之下幸亏朱雄出手援助,否则早无此刻安然对话之机缘。 “这大概也有运气的成分吧。”朱雄谦逊笑道。 “別说什么运气了!真正令人钦佩的是你的领兵胆魄与谋略。”张玉一脸郑重回应。 休养期间,他细致回顾了跨越长城后出击全过程的各项军事部署方案,从头至尾详加研究,认定这是一个置生死於不顾的勇者,同时也是一个深諳智谋策划的谋士。 “有时候我就觉得特別难以置信。” “十七岁而已,竟然就能创下如此丰功伟绩,论战力你是全军首屈一指的人物,论智计也不容小覷。” “唉,以前我还觉得自己领兵打仗颇有天分,如今相较起来才知道不过班门弄斧罢了。”张玉望著朱雄感嘆良久。 “张兄,再这么夸讚下去我真的要飘飘然啦。”朱雄忍俊不禁地答道。 “说实话,在这方面,你现在完全有权骄傲。”张玉正经八百地说著话茬。 “哦对了张兄,这次攻破北元残余,想必您也必获更大晋升才是啊?”朱雄借话题巧妙转移开来问道。 侥倖得蒙圣恩,晋升一级,官职为指挥僉事。 “我也向燕王殿下提出了请求,日后就甘愿在朱兄麾下担任副手。”张玉含笑说道。 “好啊。” “那往后咱们就可以並肩战斗了。”朱雄立刻笑著回应。 “北元王庭已经被你摧毁,未来北方边疆大概会有数年的安定时光了。”张玉稍显惋惜地说。 “北元现在確实受损严重,不过东北那边还有势力不是吗?”朱雄別有深意地一笑。 “你是说朵顏三卫?” 张玉瞬间明白了朱雄的用意,然而马上又摇头说道:“过去朵顏三卫確实是我大明的边患,可隨著北元日渐衰弱,前年我大明也对之进行过打击,如今他们早已臣服於大明。 况且这次北元被大明如此重创,相信朵顏三卫更加不敢反叛。” “倒也不尽然如此。”朱雄笑笑,並未与他多加爭辩。 “难不成朵顏三卫真有二心?”看著朱雄的表情,张玉心中也產生了一些疑虑。 这时。 “燕王殿下到——” 伴隨著一声高亢的呼喊声响起。 隨后。 在眾多亲兵簇拥之下,朱棣现身军营之中。 朱雄和张玉不敢有一丝怠慢,赶紧从点將台上走下来,朝著朱棣迎上前去。 在北平府內以及周边区域,这里是燕王朱棣的藩地范畴。 此地政务受朝廷直接管辖,但军队却归於朱棣统帅。 即使朱雄如今已是指挥使的身份,仍处於朱棣的指挥范围內。 “恭迎燕王殿下。” 朱雄、张玉二人躬身拜礼於朱棣。 “好了,不必多礼。”朱棣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谢殿下。”二人道了一声谢后,慢慢站直身子。 “朱小子,你知道外界近日发生了何事么?”朱棣目光落在朱雄身上,微微笑问。 “莫非又要开战了吗?”朱雄闻言先是一怔,隨之满心期待地询问起来。 听罢此言,朱棣不免有些无奈:“你就光想打仗的事儿啦!” “目前北疆战局刚刚尘埃落定,北元已被我大明击溃至极衰境地,皇帝威名远播,哪还有什么战事。” 朱雄难免露出失望神色:“那还能有何重要之事?” “你多久未曾出营散散心了?”朱棣见此情景不禁惊讶反问。 “自打从北疆返回便一直未曾离开。”朱雄老老实实地答道。 “眼下战局已经稳定,一般士卒只要长官批准都能外出离营休息调整一番,可身为指挥使的你却居然不出营休整一下身体么?”朱棣语带调侃地问他。 “外头也没什么好玩乐之处,不如留在营中操练兵马。”朱雄淡笑著回应。 “要不是知道你年纪尚小,我都以为是你大哥附体在此呢!这般稳重保守,一点年轻气概都没有。”朱棣戏謔开口。 “朱兄弟,你当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还是明知装作未知?” “当下不仅在京城內部,便是普天下,你这个名字早已经广为流传。” “百姓们都尊称你为我朝『战神』,堪称当代霍去病呀。”张玉一脸笑容地讚许著。 “什么大明战神,绝非是我说夸张的话。” 朱雄听到这样的评价下意识摇摇头,並对此感到极其不適。 未来世界里,谁人不知道那个真正的明朝战神究竟为何人? 他是朱棣一位非常优秀的曾孙——名留青史的大明天启皇帝朱祁镇!此人曾经以一己之力断送了明朝精锐三大军营数十万人马性命! 因此对於朱雄来说,“战神”这个称號蕴含一种负面含义,绝对无法承受。 “哈哈哈,你这是太过谦虚了。” “这战神之美誉乃是天下的公论。” “你知道当今天子在得知你诛灭北元皇帝后的喜悦心情吗?”朱棣依旧保持笑意。 “难道我又即將得到升迁?” 朱雄听到朱元璋高兴了,自己也隨即激动不已。 对於他而言,升迁才是最为期待的目標所在,毕竟官职越高所收穫的各种回报也会愈加丰厚! “哼,你还真是毫不掩饰內心想法啊。”朱棣语气里略带著些许无奈感慨。 第29章 「没错,那就是我们认识的朱雄。」 通常別人立了功,还会假装 modest一点,收敛些表现。 可朱雄完全没有这种自觉,简直就要大声宣告:“快给我升官啊!” “嘿嘿。” 朱雄尷尬地笑了笑,好像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旁边的张玉也只能忍不住苦笑。 “这次皇上並没有降旨给你升官。”朱棣接著说道。 一听这话,朱雄脸上的失望瞬间显露无遗。 “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已经得到了比升官更好的事吗?”看到朱雄的反应,朱棣又不禁数落了一句。 “什么?”朱雄重新提起兴趣,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皇上下詔把你不光攻破北元朝廷、还斩了北元皇帝、整个剷除了北元的大捷,向全国公布了。” “如今在我国里,你的名望早就超越了不少当年的开国功臣。”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朱棣笑著问。 “这个……殿下,能不能有点更实在的东西?”朱雄再一次表现出失望。 虽然成名是好事儿, 不过面对朱棣,他还是稍微收敛了些。 对於领导人而言,下属显得不够聪明反而是种好处,所以朱雄明白,在这个时候不该事事都胜过朱棣,抢了他的风头可不好。 “哎呀,你小子。” “你知不知道这圣旨实际上就是块免死金牌?” “凭这一回的大功再加上天下人尽知你的功劳,以后只要你不犯谋逆大罪,你的脑袋就稳稳噹噹地长在肩膀上!”朱棣不悦地道。 “居然还有这等好处?”朱雄顿时眼前一亮,但显然是故意装出来的。 “此外,皇上对你特別感兴趣,特意让你两个月休整,那时將你的军务交给张玉,你便可以前往应天府覲见了。 当然,路上也可以顺便回家探亲。”朱棣对著朱雄道。 “谢谢燕王殿下!”听到能够休假两个月,还是皇上特意批准的,朱雄精神马上一振。 从入伍到现在已一年多没归家,现在总算能回去瞧瞧了。 他也惦记著林伯怎样了。 並且,这次去京城,面圣,也正好可以兑现对妙锦当初的承诺了。 “妙锦,我答应过你的,一定去找你。” “很快,我的承诺就能实现了。” 还有徐家兄弟, 这一次,你们还能怎样阻拦?朱雄內心暗喜著,但他同样想瞧一瞧徐家兄弟现在是怎样一副脸色。 更有甚者。 朱雄心里面还有一个大胆计划。 凭藉这一次的巨大战功,打算向当今皇上朱元璋请求赐婚。 天子之权在握, 谁还敢违背? 有皇权支持,朱雄倒要看看徐家兄弟还有什么招? “你赴应天府后,本王也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总之看在妙锦的份上,別做的太过了。” 朱棣意味深长提醒了一句话。 朱雄立刻明白了朱棣话中的含义,即允许他对付徐家兄弟但不可过度。 毕竟作为半个徐家人婿,能达到如此程度足证明他对朱雄还是很不错的。 “如今已经是指挥使级別,可组建五百人的护卫营了。” “两天之內完成组建,以便护送你去应天府。” “北疆到应天府路途漫长且遥远,务必谨慎行事。”朱棣补充。 明面虽然太平但暗流汹涌: 叛乱余党、山匪、流民等问题始终解决不完。 这是百姓之痛疾。 “谢谢殿下关心,末將记住了。”朱雄认真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 “皇上不是已经恩准殿下回应天休养了吗?殿下为何不留末將同行?”朱雄问道。 “抚恤之事还未尽善尽美,刚归附的北元数十城池治理也需要处理。 待这些事情完成,本王即启程前往应天府。”朱棣含笑说道。 “如此,那末將先行一步了。”朱雄笑著点头告辞。 “好。” “记得好好与张玉交接军务。” “本王就不耽误你了。” 朱棣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恭送燕王殿下。”朱雄和张玉躬身行礼,目送朱棣背影渐远。 朱棣回到自己座驾。 在车上,一个穿著黑色僧袍的和尚已端坐其上,正是姚广孝。 “看到了吗?” 朱棣语气平静地问。 “看是看到了。”姚广孝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怎样?”朱棣继续询问。 “我虽以相术见长,却也无法看透此人。 他周身似有重重迷雾环绕。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朱雄身上带著一份非凡贵气。”姚广孝徐徐道。 “你不觉得那是杀气吗?他手上可染了太多蒙古兵卒的鲜血呢。”朱棣嘴角微微扬起。 “的確是贵气。”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姚广孝答道。 “本王倒是对此拭目以待了。”朱棣淡笑著。 “显然,燕王心中已有定计了。” “若你能招揽朱雄,贏得他的效忠,对你未来的帮助极大。”姚广孝意味深长地说道。 听闻此话, 朱棣陷入沉思。 片刻后, 他方缓缓开口:“就依你说的吧。 如若果真一切成真,那本王必然要力爭一爭;但如果並非如你所说,本王终將为大哥所用,永远作为大明的一柄利剑,扫除疆土內忧外患,开闢新域。” 军帐之中。 朱雄营房外。 此时排列著五百壮士,个个精悍无比,单从站在那儿散发的气息,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凛冽杀气,显然全是久经沙场的老战士。 “將军。” “除了原有的八十名兄弟外,余下四百二十人均从將军原统领第一军4.3的队伍中选拔出来,皆是伴隨將军攻占北元王廷的勇士。” 陈权指著眼前列队解释说。 “现在本人已然升任指挥使职位,大家也明白何以会站在此处。” “不错,如今本人能编组五百亲卫,在身边护卫。” “成为亲卫便意味著你们的性命属於本人,对本人要誓死忠诚。 不过,本將不会强迫任何人。 今天给予你们选择的权利:愿不愿意效忠於我,成为我的亲卫?” 朱雄注视著眼前的五百將士,语气沉沉发问。 所谓亲卫,乃是皇帝赐予高级將领的特权之一,既能保障统帅安全,同时也算得上將领的私属武装,只向將领个人效命,但粮餉依然由朝廷发放。 “吾等愿意效死於將军麾下!” 一声爆喝之后, 五百將士齐刷刷单膝跪倒,眼神炽烈地仰视朱雄。 这些人都是追隨他在草原征战杀敌的老部下,对他有著极强的信任,能成为朱雄的亲兵並对其效忠是一种荣誉。 不只是他们,十之**的第一军士卒都盼著这一天,但这次仅挑选了四百二十人。 因此也让眾多第一军士兵羡慕不已。 “很好。” “本將接受你们的效忠。”朱雄郑重点头回应,目光缓缓扫过这五百亲兵。 与此同时。 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恭喜宿主成功拥有一支超过五百人的效忠力量,奖励忠诚之眼,能够检测效忠手下之心诚意数值。” 系统声音传来, 朱雄怔了一瞬,而后眉宇之间又显出一抹欢喜之色。 忠诚之眼,这一奖励的价值远超地阶武技,想到这里,朱雄內心难掩激动。 对於朱雄而言,组建一支属於自己的势力一直是个隱藏的心愿。 毕竟他来自未来世界,深知皇权的不可一世以及古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规矩。 但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他才决不会轻易服从。 在朱雄的理念中,他的性命是他自己的,不需要受制於那些传统观念。 此刻,朱雄虽然威名已遍传天下,並看似拥有一道无形的“免死金牌”,但別忘了,如今正处於洪武年间,当朝皇帝朱元璋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一旦触犯龙顏,即便圣旨传召要他的性命,朱雄也不打算乖乖领命,而是誓必要让对方吃足苦头。 依靠自己作为先天武者的能力,足以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 然而如果能够建立起一支绝对效忠於己方的部队,並教授其中成员修炼武学,则无疑將多上一道坚实的依靠。 但无论何时,人心都是最不可捉摸的东西。 朱雄深諳歷史典故,知道古往今来多少背叛案例,表面温顺的人实则暗藏祸心。 因此即使以后计划传授武道並构建自己的班底时,他也必定会选择那些完全值得信任之人。 而这忠诚之眼,正是实现这一切的核心关键——通过它来洞察对他是否忠诚,就等於掌握了他人之心,从而彻底排除叛变可能。 “开启忠诚之眼!” 朱雄恭敬作揖后扬鞭策马向军营之外行去。 五百精锐护卫紧密隨从其左右一同奔驰而去。 看到朱雄离开时的背影,张玉心中默念:“得皇帝召见,看来朱雄真有不凡前途啊。”只是这等显赫战功与荣誉確实令人艷羡无比。 一天之后,安沙镇再次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 “一年的时间了,我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望著眼前熟悉的乡土风景,朱雄心中充满怀念之情。 自离开故乡这么久以来,这次重归旧地令他感触颇深。 当骑兵队抵达镇口,那宏大的响声立刻吸引了眾多镇民的关注,他们纷纷走出家门围观。 发现带头的是眾人熟识的朱雄后,大家迅速聚集了过来。 “没错,那就是我们认识的朱雄。” “小朱小子回来啦!” “大伙儿快来看吶,我们的朱小子真的成了人物!”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由於小镇面积狭小且处於偏远边界地区,人口稀少,所有人几乎都相互熟悉。 朱雄转身对身旁隨行將士下令:“陈权、萧汉你们二人陪我进城,其余人留在城外待命。” 第30章 「「朱允通这小子究竟在做什么?」 听到命令的陈权立即执行部署。 而朱雄选择步行进入村镇,主动走下马背慢慢向前移步。 “李叔叔好” “赵婶子近况如何” “吴伯伯安康么?” 一路与乡亲们寒暄,亲切问候不断传来,彼此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乡里人们交口称讚朱雄並未忘记根脉所在,为家乡爭光之事成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周围的乡亲围住朱雄,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显然,这些朴实的村民对朱雄充满了真挚的祝福。 “各位长辈,我离家已经有一年多,这次就先回家看看。”朱雄说道,“晚上我会请镇上的父老乡亲吃饭喝酒。” “好啊!”“林伯这一年可是时刻惦记著你,快回去看看他吧。”眾人纷纷说著。 “不耽误你了,赶紧回去吧。”听完大家的话,朱雄点头,慢慢向镇里走去。 陈权和萧汉则分別站在他左右两侧跟隨其后。 “才一年多没见,朱雄变化真的大呢。”有位村民说道。 “虽然还是那么平易近人,可他的气质不一样了,多了种难以描述的气势,有些令人喘不过气的感觉。”另一位接话道。 “经歷战场生死劫难还能活著回来,並且当上现在的官职,真是他祖母保佑的结果啊。 可惜他祖母没法享受这样的福分了。”也有人感嘆道。 “朱雄能回来,这说明好人自然会得好报吧。”说话间,朱雄时隔一年多重回了自己的家——那个自从重生之后长大的地方。 家门口站著林伯似乎早听闻消息打开门急步迎了出来。 看见朱雄顿时露出满脸喜色说道:“少爷您终於回来了,咱们酒楼在北平府这边盈利已达八万金了!” 陈权在一旁听后感嘆地附和到:“这还仅仅限於北平府范围內,若是把连锁开遍大明各地,那可真是日进斗金!”隨后林伯同样笑容满面地道,“以往为生计不得已才这么做,现在少爷出人头地,也能顺利娶锦儿过门啦。” 听著老人话语中的释怀,朱雄深深地望向林伯:“林伯,过去这一整年您太辛苦了。”他清楚,若自己当年未能安全归来,按照林伯的脾性必定会全力报復迫使少爷参军战死的徐家。 对此林伯却微笑回应说:“相比少爷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遭遇,我又有何苦可言?”隨后只听朱雄郑重开口吩咐:“以后悦来酒楼仍需扩张下去,直至遍布整个大明!”得到命令的林伯毫不迟疑直接点头答应下来,並未提出任何疑问。 因为对於少爷发出的指示,他绝不会反对。 然而令所有人意料不到的是,朱雄接著又补充了一句更加石破天惊的话语:”不仅如此,在进一步扩展酒店业务的同时还需以它作为掩护秘密组建忠於我的死士团体。” 话音刚落时,包括林伯在內的三人都愣住了,用疑惑的目光望著朱雄。 面对他们的不解,朱雄神色淡然但语气转为肃穆地反问了一句:“你们可曾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这句话使三位听眾仍然一头雾水盯著他。 而没有再多做解释,他直接指向不远处的一张椅子。 隨后忽然扬起手掌朝那里猛地劈去。 看起来不过是平常无奇的一掌。 然而剎那之间当掌风触及那椅的一剎那,轰的一声巨响! 瞬间那把原本完好无损椅子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碎块洒落在地上。 现场一片狼藉。 “这...这是怎么回事?”房间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目睹了方才发生的情景。 此刻內心充斥满惊讶莫名的情绪。 其中一人忍不住猜想到:“莫非是戏法变出来的吧?“儘管嘴里这样假设著,但从其眼神中可以看出丝毫没有任何鬆懈的意思,毕竟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眼前真实可信的场景,绝不可能靠手法遮盖所能做到的! 紧接著朱雄缓缓开口揭示答案: “这就是內力...確切讲是先天內力...“. “先天...內力?“三人脸上的迷茫依旧没有任何削减。 毕竟不仅是他们就连普通人听都没听过此类概念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上,除去朱雄之外,无论谁听到这些都会感到困惑,因为这个世界並不存在武道,也毫无修炼者可言。 “你听说过神仙的传说吗?”朱雄再度开口问道。 “莫非……莫非將军您是神仙转世?” 陈权与萧汉瞬间惊愕,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愈发浓厚的敬畏之情。 “你们可以认为我所掌握的力量正是成为神仙的根基。”朱雄语气缓缓地解释。 “他们,全都是真正效忠於我的人。” “儘管放心使用。 要是有人背叛我,我自己能够察觉。”朱雄轻笑一声,显得非常淡定。 听完此话。 陈权和萧汉互相对视一眼,马上领悟过来:“原来將军能洞悉人心!” 如此一想,二人不再有疑惑。 將军本就是神仙转世,看穿人心又算得上什么呢? “去执行任务吧。” 朱雄对二人命令道。 “遵命。” 二人如同接到天意指令,快速出门行动,同时还不忘关门。 而一旁的林伯,看起来依旧沉浸在此事之中。 “林伯,你就没有疑问么?”朱雄带笑询问。 “老奴还能够问些什么呢……” “在老奴心中,少爷平平安安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不论少爷做什么决定,老奴都会鼎力支持。”林伯微笑回答。 “那你难道不关心为何我要培养对我绝对效忠的死士吗?”朱雄说道。 “少爷能达到今日之境实属不易,皆为拼性命换来的。 培养死士也是为了保护家族,老奴自然要全力支持。” “这是悦来酒楼所有人员的名册,请少爷过目。” 林伯说罢,將早已备好的悦来酒楼名册递予朱雄。 接下名册的一刻。 这也意味著朱雄正式接收悦来酒楼。 在这份名单上。 每个人名字前出现了各自的忠诚度数值。 朱雄隨手从旁取来一支笔。 开始在名册上勾划,林伯则是带著疑惑观望。 不久之后。 “被標註记號的人都必须清理,另外安排新人接手其工作。” “再者,调查他们是否有贪占酒楼收益的行为。”朱雄把名册重新交到林伯手上。 林伯接过一看。 发现名册上朱雄勾出了十余人,其中包括几个地方酒楼的掌柜。 “明白。” 对於朱雄的决定,林伯绝无异议,直接点头答应。 “此外,暗中招募死士的事必须由林伯您亲自负责,年龄最好是不超过十五岁。”朱雄进一步叮嘱。 大明虽说治理天下,但现实中不是每个人都温饱无忧,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依靠做工养活自己。 很多地区存在流民,寻找合適人选並不困难。 “少爷,您这次回家打算待多久?”林伯问道。 “得到当今皇上恩准休沐两个月,徐家相关事情也是时候解决了。” “妙锦,我一定要把她接回来。” “留她在徐家,实在让我无法安心。”朱雄话语透著冷酷坚决。 “徐家身为国公府,追隨开国立下丰功伟业,其势力遍布朝野,少爷千万小心行事。”林伯满心忧虑地提醒道。 “林伯,请您不用担心。” “我自有完备计划將妙锦迎回,徐家阻挠不了我。”朱雄信心满满地微笑表示。 应天府! 东宫。 “只学习而不思考就会迷茫罔然,只思考而不学习则容易懈怠危险………” 朱允炆正在偏殿发出朗朗的读书声,看起来十分专心致志,而他身旁还有位身著官服的男子正进行引导教学。 与此同时。 朱標已经换上了太子袍服,即將前往奉天殿参与朝廷议政。 听闻偏殿內的读书声响动。 朱標不由侧目瞥了一眼。 然而此时,吕氏即刻上前,面带笑意道:“殿下。” “现在允炆越发懂事知礼了,在黄师傅教授儒学后,他已经能够熟背多篇儒学经典著作。” 朱標静静地点点头回应:“嗯。” “朱允通怎么没在用功读书?”朱標不经意间问起。 平常,朱標忙著处理国政,东宫里的事他都交付吕氏负责,就连自己的几位公子,也是全由吕氏照管。 “殿下呀,允通……唉,这孩子读书实在不上心。 不过请您宽心,我会继续盯著他的。”吕氏故意做出一脸愁容的模样,看似对儿子失望至极。 听完这话,朱標的眉头微微一皱,但並未多言。 “你务必要好好监督他。”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本宫要去奉天殿了。”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去了。 “奴婢恭送殿下。”待朱標离开后,吕氏立刻收起了那故作温柔的模样,態度变得锐利起来。 她转而对身边的侍女问道:“朱允通这小子究竟在做什么?” “回稟娘娘,三公子一直都在房內未曾出门,身边只有冬兰在伺候著。”侍女小心回道。 吕氏冷声道:“给我看紧他!无论他做些什么,都要密切关注。 若真能让他与那丫鬟有什么不合礼法的事,可算大功一件。”略顿,又嘱咐道,“別让允和跟允熙靠近那个祸星。” 侍女赶忙低头领命:“奴婢明白。”隨后便退下了。 看著儿子房间的方向,吕氏心中暗自思忖: “朱允通,你的倒霉大哥死了,娘亲也早早不在人世,这世上再没人护得你周全。” “你也別怪小娘我心狠。 第31章 「將军,徐家人到底有何企图? 只怪你挡了我的儿的路。 等日后太子即位,皇太子人选非我的儿子不可。 谁敢阻拦,就別怪我辣手无情。” 想及此,吕氏整理了一下仪態,缓步走向侧殿。 待见到正用心研读经典的朱允炊时,她的脸色瞬间柔和了几分,与刚才判若两人。 “娘,我又把一篇文章给学完了。”见到吕氏,朱允炊满是欢喜地说道。 一旁教导他的先生也不吝夸讚:“娘娘,允炊公子確为天资卓越之人,尤对儒学经典颇有见解。 如此优秀,想必太子殿下也会愈发青眼相加。” 听到这样的褒扬,吕氏立即接口回应:“多亏黄师傅细心教导啊。 要不是您的点拨,允炊也达不到这般的程度。” 朱允炊的这位老师,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被並称为“三杰之一”的黄子澄。 要知道,在歷史长河里,辅佐朱允炊的三位师傅各有特色,唯有后代方才能真正领会他们的杰出之处。 吕氏藉机询问:“目前朝堂上是否有大事发生?” 黄子澄沉吟片刻答道:“我大明最近击破北元凯旋,举国同欢。 要是提到要紧之事,就是皇上刚刚颁发旨意,表彰此次战役的首功者——指挥使朱雄,並邀其进京述职。” “朱雄……” 每每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即便是听闻过无数次,也即便不少侍从私下议论过,吕氏心底仍会泛起阵阵不適的感觉。 她如何忘却多年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儿子朱雄英呢?那曾经备受恩宠的孩子让她多少嫉妒。 与此同时,想起自己和允炊母子俩当年遭受的冷落,心中的愤懣难以平息。 “这朱雄……他到底是何许身份呢?” 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吕氏暗藏试探,她接著追问:“既然他也姓朱,该不会是皇家血脉吧?” 黄子澄轻轻摇头笑道:“娘娘不必多虑,所有皇族成员都有宗人府专门管理登记,而且受到礼部供给。 绝不可能有遗漏在外的情况,这位朱將军虽然名字带『朱』字,但实际上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根据记录显示,他曾出生在一个北方的小城镇,年幼便没了父母依靠,甚至唯一相伴的祖母也在前几年离世,如今孤身一人而已。” “原来如此……倒也算是个人才,出身贫贱竟然也能建立这样大的功业,確实难能可贵。”吕氏语气中略显嘆服。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然而紧接著她忽然目光微闪,对黄子澄提议道:“先生有何意见么?我注意到殿下一直在场……” “黄大人既是允炆的授业恩师,也是我东宫的肱骨之臣,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吕氏微笑道,语调中流露出一股试图笼络人心的意味。 听罢此言,黄子澄面色浮现一抹动容,立刻应道:“允炆公子日后定会竞逐储君之位。 现今东宫之內,允炆公子年长且才华横溢,未来太子非他莫属。 至於其他几位公子,名不副实,仅仅倚仗嫡出身份,实则不足为惧。” 显然,所谓其他公子便暗指朱允熥。 “嗯。”吕氏欣然点头。 一名所谓的嫡子,多年未能转正,这无疑让吕氏如鯁在喉。 然而歷经长久打压,朱允熥既未展露过人之处,淮西武將亦对他冷漠以待,连皇祖父也鲜少关注。 至此,朱允 朱雄这般新兴勇將,由朱標亲自迎接,足以彰显他对朱雄的器重,利於將其收服。 朱元璋对自己的长子確实毫无防备。 早在大明开国前,封朱標为世子时,他就决心把所有都交託给他。 而朱標的太子府阵容强大,仿若一个小朝廷。 如今有朱雄这样崭露头角的年轻战將来投,自然要把拉拢他的机会留给朱標。 毕竟自己年事已高,未来的大明必將是朱標的天下。 徐辉祖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感慨,既然朱標都亲口表示要迎接,他自然不好反对。 “看来只能先派些人,在路上探望一下朱雄。 “徐辉祖心想。 他只想尽全力把当年两个不长进的弟弟得罪朱雄的事情压下去,以免损害徐家名誉。 对於朱雄遭遇的不公,徐辉祖也暗感同情,若是换了他自己,恐怕也会同样恼怒。 此时。 东宫伴读黄子澄站出来说道:“臣有要事启奏陛下。 “ “何事?“朱元璋转向黄子澄询问,不过他对这个黄子澄印象並不深。 “臣所奏事关东宫稳定。 多年来太子妃之位一直空缺,而侧妃吕氏贤良淑德,治理东宫井井有条。 臣认为,侧妃吕氏应升任正妃,这样可以更好地辅佐太子处理东宫事务,同时这也是为了东宫的安定著想。 “黄子澄字字在理地说。 许多大臣接连附议表示支持。 “標儿,你对此有何看法?“朱元璋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向朱標。 说到底,这件事得由朱標拍板。 “这件事,改日再议吧。 “朱標缓缓回答,语气平淡却明显抗拒。 看到太子拒绝,黄子澄很是焦急:“殿下,还请三思。 “ “我已经说了,“朱標语气转冷,目光如寒星,“这件事,择日再议。” 朱元璋看著儿子的神情,知道他仍未能放下过往的心结。 对於失去马皇后和最疼爱的孙子后来说,现在的朱元璋心里最亲近的就是朱標。 也只有在朱標面前,他才可稍微放鬆,说些真心话。 这可是其他儿子得不到的殊荣。 到了应天府范围。 “將军,我们已经进入应天的地界了,应该明天就能到城里了。”陈权兴奋地说道。 不仅是陈权,身后五百护卫们也都显得很激动。 “你们都没来过吧?”朱雄微笑问眾人。 “没来过。 若非跟著將军您,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別想来京城啊。”萧汉笑著说道。 “说起来,我也是头一次到这都城呢。 “ 如果不是参军,我这辈子都不会到这里。”朱雄笑著说道。 眾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了应天府,我会带你们领略京城的盛景。” “好了,原地休整,吃饱喝足。 明日天明再出发。”朱雄对身边的亲卫们命令道。 “是。” 眾亲卫纷纷下马回应。 “赵大、张六。” “你们分別带十人负责警戒。” “其他人抓紧休息,之后轮流值守。”陈权高声吩咐。 “是。”两个百户领命执行,剩下的亲卫隨意找地方坐下休息。 朱雄看向身边的几名亲隨:“感觉到气感了吗?” “將军,”陈权欣喜道,“两天前属下已经感知到气感,如今已经有了些许劲力。” “我也是一样。”萧汉答道。 “我还未能感觉到。”其他的几个百户有些沮丧。 早在安沙镇时,朱雄就让陈权等人將功法传给了五百亲卫——识字的记熟背诵,不识字的强记下来,然后他亲手將秘籍销毁。 “修行之道急不得,而且要看天赋。 我已差遣林伯去搜集草药,有这些辅助当会好许多。”朱雄安抚道。 “谢將军。” 大家纷纷表达感激之情。 就在这时, 一个亲卫闯进营区大声喊道:“报……將军大人,发现个鬼鬼祟祟之人。”刚刚出营值勤不久的张大带著两名押著一陌生人的亲卫来到。 “你是何人?”朱雄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著来人。 “我......我要见指挥使朱雄將军。”那人看到周围气氛凝重的兵士,不由胆怯地说道。 “找我何事?” “我是奉国公之命前来拜见將军您的。”来人匆忙回復。 一听此话,朱雄已然明白,脸上露出不屑与厌恶的表情:“是徐家的人?” “对对对,魏国公派我来的,確有要事相告將军。”来人急於说明自己来歷。 “把他赶出去。 再敢接近,格杀勿论。”朱雄毫不留情地冷声道。 “是。” 几名亲卫毫不犹豫把此人架起朝外走去。 “等等!真的有重要事情向將军您稟报。”那人大声嚷嚷著。 然而这一切丝毫没有动摇朱雄的决心。 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厌恶:“原来想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吗?你们以为我就范了?”那天被侮辱的经歷还歷歷在目,兄弟二人的飞扬跋扈更是记忆犹新。 “將军,徐家人到底有何企图?”陈权满脸疑惑地问道。 朱雄沉默片刻道:“到了应天府就知道了。” 夜深人静时。 在徐府的大厅內。 国公徐辉祖正焦急地等待消息。 一边坐著他的两个愚笨弟弟。 突然间,“老爷。”一个浑身狼藉的人踉蹌跑进来单膝跪在大厅中央。 “情况如何?”“有没有见到朱雄?” 听到询问这人心中五味杂陈:老爷我好不容易靠近却被直接被丟出来了。”说著语气满是委屈。 “不仅如此他扬言如果再敢靠近就要杀了属下。” 一听这话。 徐辉祖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神色极为难看 最终,那张原本凝重的脸逐渐鬆弛下来。 他並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浅薄之人,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勇者。 他当然清楚,朱雄曾经遭受自己那个愚笨弟弟的侮辱与威胁意味著什么。 “两个蠢货。” 徐辉祖望著眼前的两位弟弟,忍不住又唾骂了一句。 “大哥。” “现在该怎么办?” 徐膺绪和徐增寿此时已经乱了阵脚。 第32章 「太子殿下是在等人吗?」 看朱雄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打算轻易了结此事。 “还能怎么办?” “我现在只盼望朱雄恨的是你们两个,而不是我们整个徐家。” “归根到底,这都是你们造成的祸端。” 徐辉祖一脸失望地说。 徐膺绪两人的脸色变得惨白,此刻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是好,甚至已经预想到可能成为什么样的笑谈。 第二天! 应天城,靠近城门之处。 禁军为前导,上万禁军士兵在城內城外严密守卫。 而在城门前,一个身著太子礼服的身影正佇立等待。 很多围观的老百姓看到他时,目光中流露出尊敬之意。 当朝太子亲临城门等候,显然有非同寻常的大事发生。 “太子殿下是在等人吗?” “不清楚,但能让太子殿下亲自等候的人,一定是大明的重要大臣。 或许是从北方战场凯旋的將军?” “有可能。” “也许是皇上特意下旨褒奖的朱雄將军吧。” “我大明最年轻的將军,他的事跡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 “听你们这么一说,要是真的是朱雄將军的话,我就想再多待会儿看看热闹,观察一下我们大明的战神究竟有何不同。” “被誉为大明最年轻的指挥使,的確让人感到好奇。” “击破北元朝廷、斩杀北元皇帝,这战功听著就让人震惊,成果远胜过评书中的传说。” “我听说不止北元皇帝,当时给大明製造诸多麻烦的北元丞相王保保,也是被朱雄將军亲手杀死的~。” “哈哈,朱雄將军真可以说是北元的克星,我大明的战神,有他在,以后大明不必再担忧北疆的骚扰……” 看著站在城门口肃立等待的朱標,围观的民眾纷纷议论起来。 隨著消息扩散,城里城外聚集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一句话。 无论身处何时代,华夏民族有一个共同特性:爱看热闹。 不管是市井街巷还是繁华市场,只要有情况发生,总会围得水泄不通去看热闹。 这时。 在应天城前面。 一阵蹄声传来。 一直在等待的朱標也开始有所动作,向前远眺望去。 几百骑正在迅速朝著京城奔驰而来,为首之人,穿著紫色卉鳞甲,在眾人中间显得异常显眼。 踏入京都晋见。 朱雄自然要以最完美的姿態覲见皇上。 这套紫鳞甲象徵將军荣誉,同时也体现了皇恩浩荡。 “將军,前方就是应天城,我们大明的京城。” “有生之年能来到大明都城,此生无憾啊。” “不愧是我们大明的都城,仅仅看外面,就觉得威严壮丽无比。” 朱雄身旁,陈权、萧汉等人激动地谈论著。 看著越来越近的京城,每位隨从將士內心都非常兴奋,不只是他们,朱雄亦是如此。 一个国家的首都。 大明帝国的心臟之地,这是当初重生后朱雄就一直渴望目睹的地方,如今终於如愿。 当他望见前方的朱標时,朱雄心中其实也怀揣著一丝不安。 当年初入军队参战,他见到的第一个歷史上的人物是张玉,接著则是威名远扬的明成祖朱棣。 而如今... 此刻,一个歷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映入眼帘,更是一位让无数人感嘆唏嘘的歷史人物。 他从小就被当作重点培养的对象,他的父亲毫无保留地投入心血栽培他,將极大的权力赋予他,就像託付给最信赖的人一般。 他在朝廷中贏得了臣子们的敬重,也获得了兄弟们的认可。 毫不夸张地说,朱標堪称歷代以来最优秀的皇太子。 然而命运弄人,或许是苍天忌惮他的才华,朱標最终不幸早逝。 如果按照原本的发展轨跡,朱元璋退位后把皇位传给他,那无疑会是一次最为理想的过渡。 遗憾的是,最后即位的却是那个优柔寡断的朱允炆,他的种种失误不仅逼反了亲叔叔,还直接引发了靖难之役。 因此,朱標被许多人看作是歷史上最令人扼腕嘆息的皇太子。 “原来传闻是真的啊。” “朱雄真的如此年轻?而且外貌並不像传统印象中的粗獷,反而格外俊美。”在朱雄下马瞬间,朱標便投以仔细审视的目光,內心对他也有著一丝惊嘆——这位看起来並没有特別高大威猛的青年將领,竟然是屡建奇功、甚至深入北元王庭斩杀其皇帝的存在! 其实当很多人亲眼见到朱雄之后,都会觉得跟他们预想中的形象有很大差距。 大家原本以为,战场上的驍將必然是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手膀比普通人腿还粗壮的那种悍勇模样。 然而实际呈现在眼前的朱雄,却展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俊朗气质。 要知道,在参军以前,朱雄每日生活简单朴素,不过是经营一家小酒馆,根本无需操心什么家国大事。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位典型的文弱书生,看起来羸弱不堪。 但经过战场上长时间血与火的洗礼后,如今的他已经脱胎换骨:皮肤晒成健康的古铜色,体魄强壮了许多,从原先那个看似风吹就倒的小生形象彻底转变成了一个充满英气与威严感的军人。 看著眼前这个人,朱雄心里暗暗思忖:“不知道眼前的朱標是不是真的和歷史上描写得一模一样呢?”表面却仍然庄重地走向前去。 待走近朱標身旁时, “臣朱雄拜见太子殿下!”朱雄高声说道,隨即就要单膝跪下行礼。 不料朱標快步上前將其搀扶住: “朱雄,哈哈!这一年来啊,你的名字不仅时常出现在我的战报中,连身边大臣提起也多如繁星。 现在终於得以相见,果真气宇非凡。 我朝能有你这样出色的年轻战將,真是国家之幸啊!” 说著,朱標紧紧握住了朱雄的手臂,满面慈祥而欣慰。 朱雄连忙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应答道: “殿下实在抬爱,居然亲自出城门迎接臣,实在惭愧不已。” 毕竟,即使在这时代里歷经多次转世重生的朱雄,即便从前只是在安沙镇摸爬滚打的小混混,但在祖母和林伯多年的教诲薰陶之下,他也早就明白了如何察言观色,並懂得了一套为人处世之道——简而言之,就是所谓的见机行事。 今天面对堂堂太子殿下这种级別的高位者,他更是谨小慎微生怕有所闪失。 只见朱標仍旧语重心长地说道: “朱卿乃是国家栋樑之材,孤一人来迎接你已经非常合情合理,就算整个朝廷倾巢出动也完全配得上。” “或许你还不清楚,你在北境为国家立下的赫赫战功,至少能够让那边边疆数年甚至十年无忧无患。” “那里长期以来都是战火不断、边民受苦的地方。 但正因为你的努力,我们的北方边疆才得享安寧多年。 这,便是莫大的功劳!不仅仅是我要感谢你,北疆的百姓要感谢你,甚至连皇上也要感谢你的付出!”朱標神色严肃地表达了深深的谢意。 说到这一点,绝对不是故作姿態,而是发自內心的真实流露。 “朱標不愧为歷史上最为杰出的皇太子,他的仁德、谋略与权力掌控皆堪称楷模。”朱雄静静聆听朱標的言语,心中也由衷感慨不已。 短短数语之间,朱雄便深切感受到了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非凡之处。 若是以现代词汇来詮释,这每一句话都堪称为一种语言的艺术,其中暗含拉拢、讚美以及恩赐之意。 这种手段,大概便是所谓的驭人之术吧。 “臣职责所在,不敢或忘。”朱雄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神情庄重地回应道。 隨后,太子朱標转向隨行的眾將士说道:“各位將士一路辛劳,功不可没。” 他又宣布道:“我已命人在禁军营中准备好了犒赏宴席,以感谢你们舟车劳顿、奋勇向前。”接著,他望向后方等待指令的五百亲卫,补充道:“爱卿们也可同去享用。” 亲卫队闻言纷纷下马,齐声叩谢道:“臣等谢过太子殿下!” 接著,朱標转而对身旁的禁军將领交代道:“你带他们前去安排好一切。” “臣遵旨!”禁军將领立刻拱手应命,领令而去。 处理完这一切后,朱標展顏一笑,伸手挽住朱雄的胳膊道:“朱卿,请与孤一同入宫前往奉天殿,皇上和诸位大臣都在那里等著与你相见呢。” “臣遵命。”朱雄自然不敢推辞,只能跟隨朱標一起向著皇城深处迈步前行。 待踏入应天府繁华街市之时,路旁站立著更多的皇家禁军守卫。 而在这些威严的战士之內侧,则站满了前来围观的平民百姓。 不远处还有一辆由九匹骏马拉动的华丽鑾驾正安静停驻,那是整个大明朝仅有皇帝与太子才有资格乘坐的皇家仪仗,彰显出至高无上的天子权威。 刚进入城门不久,数万百姓的目光立即聚集而来。 而且越往里走,人群越发密集。 作为大明王朝的核心所在,应天城拥有接近百万的人口,繁荣程度堪称空前绝后。 然而,对於如此眾多的关注目光,朱標却丝毫不显慌乱,反而是极为自然地抬起朱雄的手臂,高声向所有人宣告: “同胞们、乡亲父老们!今日,我们迎来了为国家立下丰功伟绩的大英雄凯旋归来!” “这位就是统帅三军、荡平北元政权的大功臣——朱雄將军!” “他亲手斩杀了敌国宰相和敌主,並彻底摧毁了对方朝廷!是真正让大明北部疆土得以平安的伟大功勋!” 第33章 「何止俊美,简直可以称之为惊艷! 隨著这番鏗鏘有力的话语响起,现场顿时掀起一阵又一阵激动人心的欢呼声浪。 儘管外表看似文质彬彬,但此时此刻朱標的言谈举止却透出无限自信,一股强烈感召力瞬间席捲全场。 人群中爆发出各种惊嘆的声音—— “原来是那个战无不胜的朱雄將军啊!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大明守护神。” “难怪太子亲自迎接到城外,如果是他的话,確实再合理不过了。” “这次真的是为大明挣得无上荣耀,连当今圣上都称其是我朝『霍去病』再现!” “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竟能亲眼见到这么传奇的人物,真是太幸运啦!” “不过看起来跟传言里的样子不一样呢,原本以为会是个面容粗獷豪放之人,没想到居然长得这般俊美……” “何止俊美,简直可以称之为惊艷!” “才十七岁就有此成就,真乃人间奇蹟,將来必然更加辉煌!” “哎呀,我要是个姑娘家,非嫁给朱雄將军不可!” 类似的话语不断飘扬在空气里,夹杂著无数热情的欢迎呼声:“欢迎英雄朱雄將军驾临京师!”“迎接我们的战神归来!” 看到这一场景,正如之前自己所预想那般,一定会顛覆许多人对自己以往的印象吧。 感受著来自四面八方炽热而真诚的情感传递,朱標语重心长地对朱雄低声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这是属於大明子民给予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应有的尊崇礼遇。” “同样,也是靠无数像你这样的勇士拼尽生命守护的珍贵事物,这份凝聚了整个大明的价值观才是最值得珍 “下官明白了。”朱雄似懂非懂地轻轻点头。 朱標的话语確实令朱雄心生联想:“这,就是军人应当守护的东西吗?” “也许是的。” 朱雄心中暗自琢磨。 他对於这段歷史十分熟悉——歷史上,朱標这位太子英年早逝,实为可惜;而他的长子朱雄英同样命运悲惨,八岁便夭折了。 但此刻面对朱標的感伤,朱雄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安慰不成,不安慰也不成,只能带著几分尷尬看著对方。 “是孤说得太多了。”朱標语气感慨:“这种话,原本除了皇父以外,没人能与我说,也没人敢对我说。 可今日见到你,不知为何竟又想起了那些事……或许是因为朱卿与我的长子年纪相近,甚至连名字也只差了一个字。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说著这些话时,朱標虽然脸上掛著笑意,但话语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惆悵。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朱雄一路未曾开口,只是静静聆听朱標的述说。 直到鑾驾回到宫中,来到奉天殿外。 “父皇。”朱標率先走入殿內,躬身行礼:“儿臣已將朱雄將军带到皇宫,他如今正候在殿外,请皇父召见。” “好。”朱元璋哈哈一笑,目光中透著兴趣:“標儿辛苦了。 咱对这朱雄也是好奇得紧,赶紧宣进来。” 隨著朱元璋的命令,整个朝堂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殿外。 此时的大明,最耀眼的新星非朱雄莫属。 然而,眾人之中自然有喜有忧。 “唉,今日不知要如何收场。”徐辉祖嘆了口气。 昨日派人去找朱雄,却都被毫不犹豫地驱逐回来,这让他的心中更加烦躁。 “且看看这傢伙到底什么来头!” 而蓝玉的眼里则流露出些许不屑和不满,“皇上竟然如此看重一个小辈,倒让我很好奇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隨后,一声清脆的传旨声响彻殿堂:“奉圣諭,指挥使朱雄覲见!” 隨著话音落下,一位身穿紫鳞甲、气质非凡的年轻人缓步迈入大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气度。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传言果然不假,朱雄確实年轻!” “不过他的容貌不像寻常武將那样粗獷,反倒显得斯文。” “真让人意外!这般俊朗的模样,在我大明將领里恐怕也是绝无仅有了。” 大臣们虽表面沉默,心中却掀起轩然大波。 “嗯,咱还真是看走眼了。”朱元璋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小子相貌不错,单是这份顏值就加分不少啊。” 或许是古往今来都是如此,面容端正的人往往给人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 而站在殿下受注视的朱雄,心里默默吐槽:“操,这么多道目光盯著我看,还真有点吃不消。” 回想方才马车上的情景,朱標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听著那番话,朱雄不禁有些恍惚——这哪里是单纯的拉拢?简直像在倾诉家常了。 而且刚见面就聊这么多私人內容,是不是也太亲昵了? 不过转念一想,朱標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为何会对他讲这么些事吧。 隨后,朱雄单膝跪地道:“臣朱雄参见陛下!”声音洪亮。 “快快平身!”朱元璋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谢陛下隆恩!”朱雄站起身来,目光坚定。 朱雄起身,眼神坦然地望向坐在高位上的朱元璋,心中升起一股探究之意。 “这位可是歷史中的顶级帝王之一啊,从一个破碗起家,如今却坐拥天下,这等气运著实让人佩服。”他內心暗自思忖,“不过,史书上对他外貌的描述似乎夸张了些。 以前看画像时,他的脸色像鞋底一样冰冷阴沉,充满戾气,可现在这么一看,完全不是那回事嘛!” 朱雄也曾对这位开国皇帝的容貌感到好奇,然而当下的所见让他確信那些记录果然不可尽信。 眼前的朱元璋虽已年老,但仍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容貌並非丑陋,而更偏向寻常之上。 朱元璋望著朱雄,笑呵呵地道:“朱卿啊,朕对你关注许久矣。 自你当初斩杀王保保,朕就欲与你相会;而后你屡次建功,尤其是跨越长城直捣北元腹心那次,真乃大明朝建立以来最大壮举。” 听到皇帝如此讚扬,朱雄正色道:“多谢陛下嘉奖,微臣既投身军旅,自当竭力尽责,为大明效力。” 在这眾人瞩目之下,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日后议论的话题,因此朱雄尤为谨慎。 他认为,战场上讲究的就是力量和能力,而在这朝廷之中,局势则比沙场复杂十倍百倍。 即便眼前的眾官员表面上神色温和,谁能知道背后不会设局使绊呢? 朱元璋听罢朱雄的话语后欣慰道:“果然是好话,无怪乎朱卿能在青年之际就有这样的认识,实为大明將士之楷模!若我大明所有人都能有这般志向行为,则此江山必將万古永固。” 接著,朱元璋语气一转,“孤尚有一个疑问。”隨后太子朱標微微一笑接过话题: “朱卿出生於北平府的一个小镇,在家中经营小酒馆,並非生活艰难之人,却在募兵之时决然投入行伍,更是全军中唯一一位十六岁便参军者。 孤对此深感疑惑:何以你会放弃原本安定的生活,踏上征途?是否別有原因?”朱標好奇问道。 朱元璋也隨即附声道:“不错,从一般道理来讲,像卿家这种情况的百姓应该是最后才会入列行伍的人啊!” 整个殿內所有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朱雄一个人身上。 朱雄闻言嘆息了一口气:“殿下此问,真叫人为难啊。”徐辉祖见到这个问题突然间提出,不禁面露焦虑之色——自从朱雄进入宫殿,他一直在不安徘徊,並寻觅与朱雄私下接触机会却未得偿愿。 此刻情形令他愈加忐忑,只能盼望朱雄顾念其妹妹的情分,不会过分揭露事实真相。 “哼,都是笨蛋!”徐辉祖再次默默將自家两个莽撞兄弟责骂了一遍,担心接下来局面难以收拾。 朱雄坦然回答道:“启稟陛下,回稟太子殿下,臣確实有不得不为之缘由。” “嗯,这倒是勾起了朕更深的兴趣了。”朱元璋饶有兴趣地说,同时期待著聆听关於这位军中战神背后的特殊故事。 太子朱標虽未言语,却也凝视著朱雄,耐心等候答案揭晓。 三年前,臣下偶然救了一位与臣年纪相近的姑娘。 后来,臣与她日久生情,相伴两年之久。 当时臣以为,此生將与她结为夫妇,携手终老。 可就在一年前,这位姑娘的家族找上门来…… 朱雄语气平淡,但从声音里能察觉到一丝冰冷。 “一年前,那姑娘的家人来了?”朱元璋和朱標对视一眼,觉得这事似乎在哪听过。 不过,他们並未插嘴。 “那家人出现后,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平凡之人,不,比平民更卑贱,不过是顶著商人身份的草莽而已。” “初见对方,我很欢喜,还特意准备了一桌好菜,热情招待。” “却没想到……” “他们的態度截然不同。 直接掏出一千金以及不少財物,声称要解除我和那位姑娘的关係,並嘲笑我出身低下,根本不配与她们尊贵的妹妹相提並论。” “他们威胁说,如果敢出现在应天府,就会取我性命。 他们认为杀我,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朱雄话音落下时,嘴角浮现出一抹森冷的笑容。 而此时,站在大殿中的徐辉祖低下了头。 虽然朱雄始终未提到具体人名,但只有他知道事情真相。 “这两个笨蛋啊……要是当初老爷子在就好了!” 徐辉祖攥紧了袖中的双手,额头冒汗。 每句话都在刺痛他,直指魏国公府的问题。 第34章 「「臣之所以加入军旅,就是为了雪这段耻辱 “在我们洪武朝天下,法律森严、公正分明,杀人如同踩死蚂蚁这样狂妄的话居然还敢说出口,真不知天高地厚。”朱元璋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按律治罪!这等言辞分明是挑衅明朝法度。” 隨即他余光轻轻一扫,落在徐辉祖所在的位置。 其他人或许无觉,但徐辉祖瞬间明白了:“皇上已经知道是徐家干的好事!” 此刻,他神色慌张、满头冷汗,心中无比紧张。 听闻朱雄所讲的一切,朱元璋父子已然清楚这是哪家恶行。 “臣之所以加入军旅,就是为了雪这段耻辱。” “当时他们瞧不起我这商人之身,扬言我的生死如同螻蚁。 战场险象环生、生死攸关,可我毫无惧意——因为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一个被他们视为螻蚁的人是如何崛起、声名远播,最后站到与他们平等的高度。” “因此,不管生死,我都拼命奋战。 这一切只是为了宣告:哪怕只是渺小的螻蚁,也有撼动巨象的力量。” “既然他们曾说过,我若踏足应天府便会死於非命。 如今我来了,又如何?” 朱雄怒意难平地宣泄著心底积压已久的愤懣和压抑。 片刻后, 朱元璋笑问朱雄:“朕暂时没给你封赏,但在正式册封之前,你可以向朕提一个要求。 只要开口,必定帮你达成。” 这个机会显然是皇帝有意给的。 他的一道圣旨便等同天意。 於是朱雄毫不犹豫跪下:“臣有一个请求。” “讲。”朱元璋摆手示意。 “希望陛下替臣赐婚。” “微臣与已故中山王的小女徐妙锦相识两年,每日相陪,日久生情。 过往她身份尊贵,令人望尘莫及,但如今微臣自觉已配得上这份姻缘,恳请陛下为我二人赐婚。” 朱雄说著,躬身向朱元璋行礼。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感氛围突变。 剎那间,所有人恍然大悟,明白了朱雄先前提及的那个世家究竟何许。 眾人亦明白为何朱雄在殿中表现得如此愤怒、有所暗指——原来是那家世族权贵就在今日之列。 一时之间...... 整个大殿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徐辉祖身上。 当朱雄敘述那段故事时,官员们都在猜测那位权贵究竟是谁,却始终没想到是魏国公府。 毕竟,大家皆知徐辉祖品性如同其父徐达,刚直不阿,为人正派。 此刻看来,事情已然真相大白。 面对诸多诧异目光的注视,徐辉祖心內长嘆一声,终究避无可避。 都是那两个愚笨弟弟惹下的祸端,让徐家顏面尽失!从今以后,朝廷乃至整个应天府恐怕都要知晓,原来他们口中的显赫豪门、专横傲慢,竟便是他们徐家;更会知晓,现今名震天下、称作大明战神的朱雄,当年还被徐家欺压威逼过。 “臣有罪,请求皇上的惩处。” 徐辉祖缓步走出人群,隨之直接下跪叩拜。 “朕百思不得其解啊,这怎会是徐家所为呢?你家中山王还在世时,你们徐家一向清白无瑕,绝无仗势欺人之举,今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朱元璋语气也带有失望之意, “以朕对你的了解,这实在不该是徐家能干出的啊。” “这件事,微臣之前並不知情。”徐辉祖解释道:“去年父亲病情加重,想要见小妹最后一面,臣便留在家中陪伴双亲,派我的两位弟前往北平迎接。 起初,並不知悉他们的行为。” 他停顿片刻,继而又言: “即使现在说再多,或许也无法改变朱雄的心意了。 这確实是我作为兄长失职,纵容两个弟弟胡作非为酿成大错。 此事之罪责在我,请皇上降罚吧。” 徐辉祖带著无奈之感深深嘆口气。 “你在朕眼中是一起看大的孩子,朕对你颇为了解。 以你这般性格定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起来吧。” 朱元璋略加思索,並未决定处罚徐辉祖。 因为即使是徐辉祖真在当初威胁过朱雄,也没有触犯具体法条。 震惊满堂的原因无外乎於朱雄的身份转变太大。 过去的平民商贾到现在的帝国栋樑,这巨大的反差使得人们对昔日之事更加感慨,自然会让徐家成为眾矢之的。 “谢陛下。” 徐辉祖行礼答谢。 隨后, 他对朱雄微微转首说道:“关於此事的始末,一开始的確未曾觉察。 都是因为我那两个不爭气弟弟的行为才导致今日局面。 请你信我,我定不会干扰二位结成秦晋之好,並且改天我必令两位弟弟亲自上门赔礼。” 这位国公大人以诚挚之心低首弯腰道歉致意。 这种姿態不仅显现徐辉祖对於此次过错诚意改正,也能看出他的心胸宽广,毕竟此时此刻也只能做这一选择。 一旦事態进一步扩大发酵下去,徐家怕真的就要名声扫地了。 要是到了那天,徐辉祖真的愧对自己逝去的父亲。 见徐辉祖弯腰致歉,朱雄默默回了个礼,没有多言。 因那两位愚人的缘故,今日已然在朝堂上闹得不欢而散,朱雄自是不会主动去討好谁。 毕竟,他已经当眾提出了赐婚的请求,就算因此失去了北元之功的奖赏,只要能將妙锦接回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朱雄希望朕成全赐婚,你以为如何?”朱元璋转头看向徐辉祖。 此问自然有深意,一则为了给徐辉祖一个台阶下,缓和两家的关係,二则也是彰显皇恩浩荡。 “自从妹妹归家后,心中一直记掛著朱雄,她与朱雄情投意合,作为兄长,我又怎会阻拦。”徐辉祖应声道。 “如此便好。”朱元璋满意点头,隨后对朱雄说道:“你能为徐家女入伍从军,不惜付出性命,足可见真心。 你多年来为大明立下诸多功劳,朕正发愁赏赐还不够重,如今恰逢如此佳缘,朕岂有不成全之理。” 他下令:“擬旨——” “北平府军指挥使朱雄,年轻俊杰,屡建奇功,乃我大明栋樑。 今与中山王之女徐妙锦两情相悦,特赐二人结为夫妇,准许徐妙锦为朱雄嫡妻。” 话音刚落,朱元璋当即赐婚成功,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顾念到徐家顏面,朱元璋才急著促成此事。 徐妙锦已经生育,消息虽然暂时被压住,但他清楚知道迟早会泄露出去,与其到时候尷尬收场,不如现在顺水推舟,將事端彻底化解。 “臣谢陛下隆恩!”朱雄满心激动地叩拜。 此刻的他,终於放下了所有的不安。 “妙锦。” “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朱雄在心中默默说道,“我不但来到了应天府迎接你,还得到了圣旨的认可,徐家没人能阻挡我带你回家了。” 比起获得其他的功勋封赏,这一道赐婚圣旨让朱雄更加兴奋不已。 因为它象徵著他將永远与妙锦廝守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够拆散他们。 这也算完成了他对妙锦的一份承诺。 这时,太子朱標出声提议:“父皇,朱卿功绩卓越,单凭赐婚还不足以表彰。 当初您不是说过,待朱卿返回应天还要再加赏赐吗?” 朱元璋摸了摸下巴:“嗯,不错。 幸亏你提醒,朕確实是这么讲过的。” 太子朱標继续建议道:“父亲,如今朱雄已经是大明最年轻的指挥使了。 虽说带兵越多越需考验才能,但我以为可以暂且保留现有官职让他熟悉业务,同时给他封爵以彰其功。” 此言一出,满堂惊愕。 “封爵!” 眾位大臣皆震惊非常。 要知道,即便在这高堂之上的人个个都是权倾朝野的大官,然而能够拥有封爵的人寥寥无几。 那些有爵位的要么是当年开国元勛,要么是从先辈处继承而来,像徐辉祖便是承袭了父亲徐达魏国公的地位。 即便是六部尚书这样的高位,也没能享受到这份殊荣。 这足以证明,在朝臣眼中爵位的分量有多么沉重。 因为一旦获得封爵,这不仅仅是荣誉,更是一种特殊的身份认证。 此外还会有一个地域名称作为封號,並且附带高於普通官员的俸禄待遇,无论世袭与否,只要有这个爵位,就可以享受朝廷提供的供养特权。 在场眾人可见,这份爵位乃是何等荣耀。 诚然, 在大明朝,与秦汉时不同,即便被敕封爵位,也无对应封地,所得仅是俸禄的增加与荣誉的象徵。 况且, 大明有一项继承自秦汉的规矩:无军功者不可封爵。 这便显示出文臣获封爵位的难度之高,得立下何种功劳才能达到这个程度。 提到封地,唯有皇族藩王能有封地,其他爵位都只是带来俸禄上的提升。 听完朱標的话语, 朱元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標儿此议甚好。” “既如此,” “那便为朱卿加封爵位。” 思索之后,朱元璋决定,“就封他一个世袭子爵。” “朱卿,还不快谢主隆恩?”朱標向朱雄使了个眼色。 朱雄立刻回应:“臣感激皇上厚恩。” 子爵位於男爵与骑士之上, 更为关键的是这是世袭的子爵,比不能传承的伯爵要好得多。 这意味著子孙后代都可以享有这一身份,彻底脱离平民阶层,步入士绅行列。 而且, 朱雄作为指挥使能够荣获此项子爵之位,完全是凭自身努力,而非依赖家族传承,这显得尤为珍贵。 此刻, 不少朝臣听到“世袭子爵”四字,眼中充满嫉妒地注视著朱雄。 “年纪轻轻已是十七岁指挥使,十七岁子爵。” “唉,要是我儿子能有这般出息就好了。” “人比人,真叫人憋屈啊!” 但见, 有人欢喜有人愁,朱雄心中此时却满是对奖赏的期待。 官职晋升通常会伴隨奖励,但他不知道封爵是否也有相应犒赏——毕竟这是他首度获得爵位。 “朱雄受封世袭子爵一事,诸公可有异议?”朱元璋环顾群臣问道。 眾人齐声道:“臣等绝无异议。” 第35章 「哼!凉国公蓝玉是也! 在这欢乐气氛下,谁敢对此说三道四?就算心怀不满、嫉妒之人,也不敢提出理由反对。 於是,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那么,擬定詔书,此事就定下了。”隨后又看向眾大臣,“眾位爱卿还有何政务需议?若无它事,那就退朝吧。” 忽然, “父皇。”太子朱標笑了,“你还有件事忘说了。” “哦?何事?”朱元璋面露疑惑。 “朱雄刚刚从北平回来,在应天没有自己的府邸,难道要让堂堂功臣住驛馆不成?”朱標打趣道。 “哎呀,对对对!”朱元璋拍了下脑门,“我差点忘了这茬。” 当即下令,“標儿,散朝后让人在城里找一处好的府邸赐予朱卿,並拨发婢女二十人,侍从二十人。” “儿臣遵命。”朱標答应。 “臣感谢陛下隆恩。”朱雄立即叩拜谢恩。 有宅第在京师落脚,这无疑是桩美事,方便日后安置家人——譬如妙锦如想留在都城或回北平,皆能隨意选择。 朱元璋挥了挥手,“还有什么事么?若无其他议题,那就散朝吧。” 大事已毕,今日再无其它要务需处置。 隨即, 群臣行礼恭送圣驾离开奉天殿,直至身影消失才各自站立恢復常態。 刚一散会, 就有几位官员朝朱雄走了过来,尤其是那名先前为朱雄喝彩过的年轻大臣。 他匆匆走近朱雄,惟恐被人抢了先机。 “方孝孺拜见朱將军。 “ 这位年轻的大臣一到达就彬彬有礼地向朱雄行礼。 “方孝孺,那位在歷史上被连诛十族的强硬人物。 “ 只听见这名字,朱雄就不由自主地对方孝孺另眼相看。 这个名字他不可能遗忘。 后世之人常把方孝孺比作一位坚持自我到极致的人。 因为他一句话,引来了灭族之祸,想必他的祖先在地府也要对他充满复杂情感。 “见过方大人。 “ 但眼前这位方孝孺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印象:面容刚毅,眼里带著蓬勃的斗志,注视著自己的目光热情洋溢,就像遇见了一位真正的知己。 “朱將军,你刚才那番话真是振奋人心啊。 “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秉持的一股精气神,不论军人还是文人皆应如此。 “ “心中存一股浩然正气,敢於赴死,这样才能尽忠尽义,为国效力。”方孝孺一脸崇敬地说。 “方大人过誉了,身为大明男儿理当做到如此。 “朱雄笑著回答。 “確实,大明男儿自当这样。”方孝孺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此时, 又有几位朝廷同僚围了过来。 “恭喜朱將军荣宠加身。” “贺喜朱將军不但得皇上亲自赐婚获得娇妻,而且更获子爵殊荣,实在可喜可贺。” “祝贺朱將军,我是……”诸大臣相继上前,笑容满面的道喜,並主动介绍自己,似有意结识。 “感谢各位大人美言。 “ 初次入仕,朱雄不愿意多结仇怨,抱拳微笑还礼。 他也怕因不懂礼节无意得罪他们而遭受官场上的算计。 可是, 隨著前来恭贺的大臣们越来越多,朱雄渐渐感觉有点难以应对了,脸色都有些僵硬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 朱標迈下台阶,清咳一声,“咳。” 瞬间, 人群中的各位朝廷同僚立即纷纷散去。 “参见太子殿下。” 眾官员个个带著恭敬之情向朱標行礼。 “朱將军初回,旅途疲惫,你们便让朱將军安静休息一会儿吧。”朱標语气沉稳。 “遵命殿下。” “告退。”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纷纷退下。 “多谢殿下替我解了围。”朱雄鬆了一口气,连忙向朱標致谢。 “这就是朝堂生態,慢慢习惯了就好。” “好在你是领兵將领,不需每日上朝,也不用天天面对这些琐事。”朱標语重心长地劝慰。 “谢谢太子殿下的指点。”朱雄点了点头。 “好了,我会让人帮你选一座府邸的,你可以稍微游览一下京城,只是別走得太远,很快父皇也可能要召见你的。”朱標留下这句话就离去了。 “皇上召见我?”朱雄感到一头雾水,刚刚不是才见驾吗? “你稍等片刻就知道了。”朱標只留下这一句话。 此刻, 又有一位身披鎧甲的將军来到朱雄身边。 他的神色十分冰冷、严峻,带著几分不屑盯著朱雄:“如果派我出征北疆,我同样可以斩杀敌首级,你就只是运气太好罢了。” “等著瞧吧。 “ “称战神的大明將军岂是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 “ 说罢, 他扬长而去。 留下来的朱雄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位武將突然冒出来说了这么一番奇怪的话。 朱雄没好气地质问他的背影:“哎你说你到底是谁呀?” “哼!凉国公蓝玉是也!”蓝玉冷冷丟下这几个字,骄傲地转身离去。 “妈的,这蓝玉真和史料记载一样,蛮横骄纵,简直脑壳进水,莫名奇妙就挑衅。” 凝视著那块蓝玉,朱雄的脸上浮现出一副像是面对无知者时才有的神情。 他从来没见过这號人,於是当场便出言讥誚,朱雄內心对蓝玉的脑迴路实在佩服,称其为粗野武夫一点也不夸张。 难怪歷史上会惨遭朱元璋满门抄斩,这样的跋扈个性,任谁也难以忍受。 “东宫伴读黄子澄前来拜见朱將军。”待蓝玉离去后,又一位文官面带笑容登上了舞台。 “建文三傻之一啊。” 朱雄一听到眼前的臣属自报家门,立刻联想到歷史里那个被嘲讽为三傻之一的智囊——黄子澄。 心中想著:方孝孺已经见过,如今黄子澄也来了,就只剩下齐泰了。 朱雄嘴角掛起微笑,抱拳回应,“见过黄大人。” 根据歷史记载的轨跡,未来朱允炆將继位成为皇帝,而朱雄自身目前还无法对抗皇权,为了保险起见自然选择低调处理、不招惹事端。 “久闻朱將军才华横溢,是我大明军中最年轻的名將。 果然名声不是浪得虚传。”黄子澄带著几分恭维口吻说道。 朱雄也只能应景打哈哈,並无他法,只是心道,自己今日还真是见识了歷史人物。 “黄大人过奖了。” 隨著北平烈酒生意日益兴旺,悦来酒楼已然遍布北平大街小巷,每日收入丰厚,若能到繁华之都——应天去经营,则利润更为可观。 这些盈利可用来暗地培养属於自己的死士势力,唯有真正握在手中的,才能確保安全;一旦权力是皇室授予,则朝夕之间可能就会失去。 如同他对心腹所言,死士是真正的守护屏障。 “应天。”这是大明首都的名字。 “靖难之变过后,都城將会搬迁至北平。” 立於宫殿阶前,朱雄默默思考著,脑海中的歷史脉络逐渐交织成形,似有种潜入歷史潮流的感觉油然而生。 正当朱雄准备离开之际,“朱將军。”一个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皇上有旨宣召。”发出此声的是在朝堂內侍奉朱元璋左右的太监总管。 “臣遵命。” 早有朱標事先示警,朱雄並未显得惊讶,立即頷首应允。 不过对於这次召见具体意图何在,他也同样茫然不解。 “將军请跟隨老奴前行。”太监以恭顺態度引领路线。 “敢问公公安姓?”儘管这位年近中年的宦官没有多少特殊之处,但朱雄依然保持著平和语气提问,丝毫不见傲慢。 听到这个问题,连太监本人都感到错愕。 毕竟他长期服务於那位性情暴戾、绝不容许身边有人稍露叛意的开国帝王朱元璋,因此根本没有获得如以往那些宦官一般掌控权势的机会,每天都提心弔胆地度过时光,这便是伴隨强君的宿命:即使身为太监也难以掌握权力。 在眾多官员眼里,像他这样的宦官向来被视为低等人,往往带著一种居高临下且蔑视的目光对待他们。 不曾料到今日竟有位声势赫赫的大將主动问询他的身份信息。 “小的名叫王景宏,冒昧告知將军。”他態度极其谨慎地回復。 一瞬间,朱雄心头掠过一阵涟漪,这个名字……果然是他! “歷史书页中,他可曾充当过最为重要的臥底角色呢!要不是由於他持续给朱棣传送重要情报,恐怕即便有朱允炆的存在也很难轻易击败对方呀!” 听完这个回答,朱雄瞬间明白了此人身份。 “王景宏,多么好记的一个名字啊。 我会记住的!” “说起来,你的年纪跟我家管家差不多大呢。”朱雄边走边说道。 “呵呵,这也算是有缘吧。”王景宏微笑著回应。 “的確是缘分。 改天若有机会,不如你们俩认识一下。”朱雄顺著话继续道。 两人就这样一面踱步,一面交谈,从奉天殿往议政殿还有一段距离,路上两人的对话渐渐让彼此关係拉近了不少。 眼看快到议政殿了。 “对了王公公,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呀?”朱雄带著疑惑问道。 “老奴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王景宏答道,“不过你记得,待会进到议政殿內说话时得小心谨慎,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可不能说。” “毕竟龙顏难测,且皇上的性格也比较独特。”王景宏稍微提醒了一下。 第36章 「朱雄今日的一切官职爵位都是用生命拼搏换 “多谢王公公提点。”朱雄立即表达感谢並投去感激的目光。 在宫里能服侍圣驾这么多年,就说明王景宏为人细致入微。 到了议政殿门前。 “你在外面先稍等一会儿,我先进去通报一声。”王景宏嘱咐完,走进殿內稟报,“皇爷,朱雄將军已经在门外候著了。” “人来了吗?好,宣他进殿。”朱元璋听到之后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奏摺吩咐道。 “遵旨。” 隨之响起的是洪亮的声音,“圣上有旨:传朱雄上殿覲见!” 听闻后,朱雄迅速调整仪容仪表,迈开步伐进入议政殿。 “臣朱雄参见皇上。”一进来便跪下行礼。 “今天不是朝堂议事,別那么多繁文縟节,起来说话就是了。”朱元璋微微一笑说道。 “谢主隆恩!”朱雄连忙称谢起身。 “这里不用太拘束啦,穿这么重的鎧甲也辛苦。”朱元璋望著朱雄全身披掛著的紫鳞甲,好像面前站了一座铁打的人儿一样,当下又下令:“让人帮忙把鎧甲给他卸下来吧。” 几名贴身太监立刻过来协助。 “不必麻烦了。” “我自理就好。”朱雄心里想著若让別人动手脱自己的甲冑总有些不適,一边说著便自己开始解开扣带。 只听一阵响声,很快就將那厚重鳞片式样的鎧甲褪了下来。 当他把沉重甲冑从颈间拿开的时候,里面的衣衫被一起掀动了起来,露出背后的伤痕密布的模样。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一道道刀刃划过的痕跡,箭矢贯穿后的创口尽收朱元璋的眼底,顿时內心泛起波动。 这些战场上遗留的印记无不在诉说著他在前线奋战所累积的赫赫战功。 朱元璋暗自嘆了一声:“朱雄今日的一切官职爵位都是用生命拼搏换来的。” 但此时,朱元璋偶然一瞟,瞥见其腰部一处疤痕格外显眼,瞬间怔住——那是火烫般的伤口痕跡。 再一细看,朱元璋心中更是感慨万千,猛地站起身子。 “陛下怎么了?”察觉主上突然的举动,身旁的王景宏忍不住出声问询。 此刻朱雄已经把鎧甲解下重新理正装束。 他转过身刚好看见朱元璋双眼紧紧盯向自己的神情,这眼神使得他浑身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皇上……”朱雄硬绷著问,“莫非出了什么事?” “嗯……嗯没什么。”朱元璋听到声音缓神回答,挤出一抹笑容,“只是好奇你身上怎么会留这么多伤口?” “这战场之中敌人武器难挡,受伤总是难免。”朱雄咧嘴一笑道。 “那你腰间的那块痕跡似乎不同寻常?看著像是烫灼而来的。 是不是小时候调皮被烧到了?”朱元璋隨口问起这件陈年旧事,脸上带起了笑意。 朱雄整理了一下衣襟,神情淡然地 glanced左腰处,那里留有一块极狰狞的烫伤疤痕。 “这事应该得追溯到很多年前,估计是童年无知时被烫伤留下的,臣確实不记得具体何时发生的。”朱雄毕恭毕敬地回应。 “哦。”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身边的王景宏吩咐:“搬张椅子放在咱面前。” “臣遵命。” 王景宏闻声迅速取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朱元璋案桌前。 “坐下说话吧。” 朱元璋隨意挥了挥手示意朱雄就座。 “皇上……” “臣站立无妨。”朱雄赶忙谢绝道。 “这里並非奉天殿,不用太过拘谨,坐下罢。”朱元璋语气中透著几分不可抗性。 “臣遵旨。”朱雄无奈,只能正身而坐,即使身处皇帝眼前仍是谨慎异常,未敢有一丝懈怠。 “可知道咱为何召你前来?”朱元璋笑意盈盈地问道。 “臣愚钝,並不清楚。”朱雄一头雾水。 先前的封赏已然受领。 赐婚之事亦应允下来。 按说似乎没什么大事要商议了。 谁知,朱元璋突兀一笑,话锋一转,“你知道徐妙锦已经替你诞下孩子了吗?” 此语乍落, 朱雄顿时如遭雷击般站起身子,双眼瞪大流露著震惊。 “妙锦……妙锦居然生了我的孩子?!”朱雄又惊又喜地重复。 “徐家虽封锁消息严密,但又怎逃过咱的眼睛。 为了掩盖徐家女未婚先孕的丑闻,当时让锦衣卫將此事隱藏起来。” “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咱还以为跟徐妙锦纠缠的人另有其人呢。”朱元璋语带调侃地说。 “这…真没料到。 妙锦竟然真的给我留了个后嗣。” “敢问皇上是儿还是女?”朱雄一时兴奋难耐竟连眼前的尊贵也忘乎所以地追问。 “你自己去探望一下便知晓啦。”朱元璋莞尔一笑,从案上拿起两道圣旨递至朱雄手上。 “这是封赐予你的成婚圣旨,持此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迎回徐妙锦。” “此外,这也是关於你加官晋爵的另一道旨意。” 朱元璋缓缓交代完。 “臣谢皇上隆恩!”朱雄虔诚地接过旨意。 隨之,朱元璋神色稍稍严肃起来继续说道:“还有些话说与你听,这次咱是以长辈而非君王身份与你谈话。” 朱雄立即肃然起立静听。 “今晨於朝堂,也算是替你在徐家长辈面前討还昔日羞辱。 那事也就该划下句点了。” “徐妙锦终究也是徐家之女,往后莫要在这件事情上去计较太多。” “而且据朕所知,当年的始作俑者並不包括徐辉祖。 其为人公正严谨,绝对不会去做拆散有情人的事。 一切都是中山王那位不成器兄弟们的杰作。” “这一年以来徐辉祖並无亏待徐妙锦,自从知晓与你的关係后更毫不在意你的商贾身份,也不曾加以阻挠反倒打算接纳你为入赘之婿,这对商贾之人来说算是高攀了。” “还有,他对自家妹妹的心疼关切绝非虚偽矫饰之作。” “总而言之,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这些。” 朱元璋以一种带著长者叮嘱的语调郑重嘱咐。 其实归结一点:朱雄今日在朝廷上的举动,已经让徐家付出相应代价,往事当画句点,另外也向朱雄点明白当日欺辱他的人其实与徐辉祖並无瓜葛,纯系他人胡为。 徐妙锦在徐家生活安稳,全靠徐辉祖悉心照料。 若非徐辉祖,恐怕你连孩子出世都看不到。 简而言之,朱雄需明確认识到仇恨的对象,並非徐辉祖,亦非徐氏一家。 “皇上所言,臣谨记於心。”朱雄郑重点头回应。 心中一番考量后,由於徐增寿兄弟的影响,朱雄一度仇视整个徐家。 但经朱元璋解释后,对徐辉祖並无怨恨之意,反而认可他对妙锦的照顾,並未因自身商贾身份而被怠慢。 由此朱雄消除了对徐辉祖的敌意。 “你此刻想必急於前往徐府。”朱元璋带笑对朱雄说道,“去吧,不必多礼。”朱雄忙道谢后躬身一拜,迅速转身离开大殿。 “皇宫广阔,烦请你为他引路。”朱元璋叮嘱身旁的王景弘。 “老奴遵命。”王景弘即刻领旨陪同朱雄。 朱元璋吩咐宫內太监退下,独留自己在空旷的大殿中沉思。 片刻间,记忆浮现至多年前。 “爷爷……奶奶……痛死我了……”朱雄英委屈落泪,马皇后心疼將他拥入怀中。 解开衣物后,那稚嫩的腰部显现出大片红肿烫伤痕跡,景象甚是悽惨,朱雄英禁不住失声痛哭。 “何人所为?”“速速站出来!”朱元璋怒喝,“將御膳房这几人拖出去斩首!”几个奴僕齐刷刷跪倒,“求陛下饶命。”十几个卫兵立即將他们押走。 “我孙儿竟在御膳房受此苦难,还想求活?”朱元璋满目愤慨。 却在此时,泪眼朦朧的朱雄英轻声道:“爷爷……不怪他们……是我偷跑进御膳房玩耍,他们不知情,请勿杀他们。”闻此言,朱元璋立刻近前查看孙儿状態,隨后转向惊慌的奴僕挥手:“既然我孙儿善心救你们,咱便网开一面,暂不杀你们。”眾僕人连忙叩谢圣恩。 朱元璋无奈又怜惜对马皇后道:“妹子啊,可得看好这小子,六岁未到就到处乱窜。”马皇后瞪他一眼:“还用你说。”转头看向朱元璋,“还不快传御医,你难道没见雄英如此痛苦?”“对对对,快快传御医来。”朱元璋回过神疾呼隨从。 马皇后抚著朱雄英鼻尖调侃道:“调皮虫下次可得小心,还好只是腰上被烫,若是脸部毁容了还怎么娶妻。”朱雄英嘟囔道:“有爷爷奶奶就够了,我才不要妻子。”朱元璋大笑著接口:“你不愿娶妻?那我们怎能有曾孙呢?” 回忆渐淡,朱元璋眼中闪烁著无尽怀念与柔情,良久才平復思绪。 “哎。” “妹子呀,咱们的雄英,是不是有可能没死呢?” “我看到的那个痕跡,就在和雄英当年被烫伤完全一致的位置,形状也非常相似。” “不仅如此,那人的年纪也跟雄英相符,只是样貌有些不同。 不过这可能是长大了,模样隨之改变的缘故吧……” “可我明明亲眼看见雄英入葬,他不应该还活著才对啊。” “难道雄英能够从坟墓里爬出来不成?” 朱元璋喃喃自语著,每当想到这一可能性,他的內心就无法平静下来。 刚才提到朱雄身上的那个令人难忘的疤痕,与雄英的如出一辙,朱元璋永远都不会忘记。 再加上朱雄的年龄,所有细节都一一吻合。 第37章 想必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 这让已经失去了孙子九年的朱元璋心底升起了丝丝希望。 他多么期望那是真的。 自己的孙儿可能真的没死。 思索到这里, 朱元璋终於下了某种决断:“蒋职。” 应答之声传来。 锦衣卫统帅蒋职踏入了议政殿之中。 “皇爷,有何差遣?”蒋琳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问道。 “去帮我办件事情,但千万不要声张。”朱元璋神情凝重地说。 “请皇爷下令,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蒋琥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每到朱元璋如此低语吩咐之时,通常都会有重大的事件发生,要么涉及惩治朝臣,要么关係到追捕叛逆之徒。 而这次,朱元璋脸上的严肃远甚以往,想必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 “过来靠近。” 朱元璋伸手示意,蒋琥即刻上前躬身。 朱元璋低声交待任务,等听清任务后,蒋琥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 “臣,领旨。” 蒋琥俯身施礼,奉命悄然退去。 “希望他真的能是我的孙儿啊。” “若是真的,那当年妹子必然瞒著我做了什么大事。”朱元璋低吟著。 宫殿之外。 “朱將军,老奴就送到这里了。”王景弘恭敬地向朱雄行礼道。 “劳烦王公公了。” “这是给您的谢礼。” 朱雄微微一笑,隨即从怀里掏出几张大明宝钞塞入了王景弘的手中。 隨后直接掉头离去。 “朱將军………” 还没来得及把钱退还,朱雄已然走远。 “一千金!” 看到手中钞票的数量以及面额时, 王景弘震惊不已。 “朱將军,” “我在宫中效力多年,作为一个被人轻视的残疾之人,从没有人主动询问过我的名字,更没人送我谢礼。 你,是第一个。” 目送著逐渐远去的朱雄背影,王景弘的双眼湿润了,满是感动之意。 说到朱將军这样有血性的人又怎会轻言放弃,於是果断投身军旅,以命拼搏贏得巨大功勋,如今十七岁便已是指挥使。” “真是讽刺,现在国公府可真算是丟了大人脸面,昔日被威胁的小商贾如今成了当代冠军侯,我们徐家,丟人丟大了啊。” “老国公一去,没想到徐家就会闹出这种乱子,两个儿子如此骄横,估计老国公九泉之下也要气坏了。” 恰如徐辉祖所虑。 当消息再无法掩盖下去后,徐家顏面扫地,名誉大跌。 关於国公府的各种传闻现已甚囂尘上。 这一回,徐家可以说是顏面尽失。 “徐家,我来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国公府,朱雄心中生出一丝感慨。 如果没有圣旨在手,朱雄或许还会顾虑徐家是否配合交人,但现在,他已经毫无顾虑。 “妙锦居然为我诞下了一个孩子。” “那一夜,她就怀了我的骨肉。” “这一年多的时间,让她受苦了。” 念及一年多未见的妙锦,想起她为自己生育的孩子,朱雄心中激盪万分。 除了对徐妙锦的亏欠,朱雄心中別无他念。 他对徐妙锦的性格了如指掌:她外表温婉,內心却刚毅无比。 作为一个女子,她比很多男人都要坚毅。 一旦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反悔——就像当初她毅然决然將自己託付给朱雄一般。 就在这时,国公府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名中年管事走了出来,看到朱雄后,他立即笑著迎上前去:“想必这位就是姑爷吧。 我家老爷吩咐过,若姑爷驾到,必须立刻迎入府內。” “陈权、萧汉。”朱雄朗声道,“將聘礼送入府中。 虽说此次娶亲承蒙皇上赐婚,但依旧要依照礼仪行事。” “属下明白。”两人齐声应命。 隨行的五百亲卫隨即行动起来。 在此之前,朱雄已用大明宝钞兑换了价值万金万银的钱財,同时还准备了上千匹布料和丝绸作为聘礼。 当年,徐家为了断绝朱雄与徐妙锦的情缘,仅用千金千银、百匹布匹加绸缎打发了他。 而如今,朱雄十倍奉还! 国公府的管事看著这一幕,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是聘礼礼簿,请管事收好。”朱雄从陈权手中接过一本红色册子递给对方。 “是。”管事恭敬接过礼簿,隨后说道,“请姑爷进府。” “陈权、萧汉,你们隨我一同进去。”朱雄低沉地命令道。 “是。”二人点头应答,一左一右护在朱雄两侧,同时手按刀柄,神色冰冷。 他们原本不知晓將军和徐家的关係,可隨著今日朝堂风波的消息传开,他们怎么可能不有所耳闻?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他们都懂得了將军为什么年纪轻轻便拼尽全力廝杀——那是因为当年被徐家羞辱所致! 因此,在踏入这座宅院时,陈权和萧汉根本没有任何客气的態度。 主君受辱,下属何存?作为朱雄最信任的手下,他们的立场不言自明。 另一边,国公府內的大殿里,徐辉祖端坐主位之上,他的两个弟弟徐膺绪与徐增寿则跪在地上,表情难堪。 “现在满意了吧?”徐辉祖语气寒冷,“全应天府的人都知晓我徐家是倚仗权势欺人的世家,也都知道你二人不过是跋扈的小人。 爹的脸面让你们折腾得荡然无存!” 自继承父亲爵位开始,徐辉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玷污家族威名,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使国公府蒙羞。 然而结果如何?魏国公府非但顏面尽失,还臭名昭著、成为笑柄。 放眼天下百姓,他们都是面对权贵时的弱势群体。 每当听到朱雄的经歷,联想到自己的处境,那些普通人难免会產生共鸣。 “这还仅仅是应天府的情况罢了,等再过几个月消息传播开来,整片江山都將尽知!”徐辉祖苦涩地说完。 “大哥,是我们错了……”两兄弟低著头承认错误,但脸上没有丝毫真诚之色。 “错了?”徐辉祖轻蔑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哪里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只不过是没有预料到朱雄会反击,更没料到他会走到今天的地步而已。 名声远扬天下,这才让你们心生恐惧。” 听罢此言,二人虽无言语反驳,却已然默认。 徐辉祖继续责备道:“从小到大虽然我没有教化你们多少,可是我徐家世代秉持正派家风,你们怎么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太过分了!若当初我碰到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做出像你们那样极端的事来,竟敢威胁逼迫他人,真令人齿寒!简直丟光了我们整个家族的脸!” 起初迎接徐妙锦归家之时,若换作是他徐辉祖,目睹小妹与朱雄暗生情愫,心底虽也会升起反对之意,却绝不会像那两个愚笨的弟弟般处理得如此极端。 他会明確告知朱雄二人身份悬殊,须得具备相匹配的地位后再行提亲,而非径直断绝对方的所有希冀。 倘使当时能这般处置,那么如今徐家又怎会置身於这般棘手的境地呢? “大哥,我们错了。”二人懊悔著再次开口。 “事到如今,再多言语也无济於事了。”徐辉祖嘆了口气,摇摇头,“你们眼下需思考的,是如何去面对朱雄吧。” 一语完毕,他也未再多说什么。 確如他所言,再多辩解已无法改变现状。 就在此时—— “老爷,姑爷到了……” “老爷,姑爷到了。”管家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將徐辉祖以及殿內另外两人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徐膺绪和徐增寿本能地准备起身,却被长兄一句冷冷的话语拦住:“继续跪著!” 二人在威严压迫下只能遵从,可內心之中最害怕的时刻还是来了。 当初被他们视作隨手可捏的弱者朱雄,而今带著圣上钦赐的婚詔现身,还荣获世袭爵位。 哪怕再不愿意,此刻不得不低姿態跪迎的人变成了他们自己。 徐辉祖则缓缓解下身段站起来,目光望向大殿之外。 但见陈权与萧汉分別於左右护送著,朱雄不急不缓步履踏入大殿之中。 管家呈上礼簿,並恭敬对徐辉祖说道:“老爷,这是姑爷给出的聘礼。” 待其接过展开细看之后,面上神情亦有片刻变化。 朱雄备下的这份聘礼分量竟出乎意料地厚重。 “皇上下旨赐婚,本无需如此破费。”合上礼簿,徐辉祖复杂地回应。 “是非就是是非。”朱雄淡声补充道,“赐婚固然为首位,但常规礼仪也不能缺失。 之前你那二位令弟用金银手段想摧毁我和妙锦之间的感情,今日我就以十倍之数奉还。” 徐辉祖听著朱雄的话语內容缓缓吐出心中块垒:“朱雄啊朱雄,因他们糊涂的行为令你怀有怨愤我完全理解。 但今日不论朝堂之上、应天府乃至整个天下,徐氏家族名誉遭受重大损害,我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忆起过去的一幕,当年这两人趾高气昂骑马傲视朱雄的模样,而今天地顛倒,二人匍匐在地,反倒由朱雄居高临下审视他们。 如此情境转换,使得朱雄积压心中的鬱结仿佛消解开来,心境也稍稍舒展了一些。 “確实,付出了一些代价。”朱雄停顿了一下,隨后轻问道,“但你可曾想过,为何此事会传播得如此迅速广泛?难道是我有意操控吗?不过你太过夸讚了。 左右舆情民意掌控人心非吾所能,不过你两位弟弟所作所为恰恰触动大眾对弱势者的同情心理共鸣產生,豪门巨室眼里那些商贾庶民与螻蚁有何分別?”说完这番话,他的笑容里满是对旧日不公经歷的嘲讽意味。 他知道得很清楚,在这种事情的本质认知层面,普罗大眾更乐意去扶持支持所谓处於弱势地位的那一方。 第38章 现在,我已经具备资格可以娶你了。 听罢朱雄此言,徐辉祖陷入了片刻沉默。 他自己当然清楚对方所讲属实。 最后徐辉祖对二弟下达命令说:“现在,向朱雄赔罪。 此事就此完结,不再多加追究。” 听到这样的裁定结果后,原本试图抬起视线抗议的徐膺绪和徐增寿顿时心头怒火腾起。 “大哥!”他们喊了一声,但无奈终究没能拗过兄长权威指令,只得强压下怒意接受眼前的屈辱事实。 “我们徐家已经落入这般田地,又为何还要向他致歉?若非因他,我徐家怎会落得如此境地?”徐膺绪猛然起身,愤怒道。 “说得好,大哥。” “我徐家早已为此付出了代价,这所有的一切皆因他而起,何必要我们再道歉?”徐增寿亦是满脸怨恨。 究其根源, 他们內心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做错了。 看见两人愤懣的模样,朱雄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二人一向自视甚高,当初就对朱雄颇为不屑,即使如今朱雄已是功成名就,在他们心中依然极度厌恶此人。 “闭嘴!” “你们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能算是我徐家人所为么?身为兄长的竟然可以如此对待妹妹?”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们的小妹差点因你们的行为导致病亡,有这么做的哥哥吗?” 望著两个弟弟这样子,徐辉祖终於控制不住情绪了,怒斥道。 国公府的繁重事务压在身上,唯有徐辉祖深知其中的千斤重担,然而他的两位兄弟不仅不肯帮忙分忧,还四处闯祸。 “你说什么?” “竟敢欺骗妙锦说我死了?致使妙锦患病。” 起初朱雄尚且平静,但此刻他的脸庞也开始涌现怒火。 徐妙锦是他生命里最重要之人,也是他的最大底线。 “大哥…我们……”徐膺绪一时间语塞,无言以对。 同时,他们也察觉到了朱雄眼眸中逼人的杀意。 “你们以前轻视我,这我没意见。” “可是妙锦毕竟是你们的妹妹啊,又怎么能够如此对她?” “你们,根本就枉称做哥哥。”朱雄冷声说道。 “若不是你这个低贱之徒,妙锦又怎么会抑鬱?这全是你的错。” “早先我们就该杀了你才对。”徐膺绪冷冷地说。 “我现在给你们机会。” “来啊,杀了我。” “一起上啊。” “有种的就过来。” 朱雄衝著二人招手挑衅。 “我还怕你不成!” “一介毛头小子。” 徐增寿勃然大怒。 隨即握拳直奔朱雄衝去。 他在忍受朱雄太久。 但刚刚到朱雄近前时,他的全力一拳犹如击中了屏障一般,轻易就被朱雄抓牢,拳面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让徐增寿全身战慄。 “就是这点本事?” “堂堂徐家四公子?” “真是个废物。” 朱雄低声咒骂一句后飞起一脚。 『砰』的一声响。 “呃……” 徐增寿惨叫了一声被踹飞了出去。 “我要杀了你。”徐膺绪隨之大吼一声扑了上来。 不过结局同样是被一脚踹飞。 面对这一幕,徐辉祖却並未出手阻拦。 或许男性的纷爭就该以这种方式化解。 “怎样?” “这就是那不可一世的国公府二公子和四公子?” “这种水平?” “还不如军营中的普通士兵。” “要是没有中山王的庇佑,你们恐怕连平民百姓都不如。” 朱雄毫不留情地嘲讽刺激著二人。 “我要宰了你。” 在朱雄不断挑逗下,徐膺绪与徐增寿双目尽赤,拼著受伤的身躯再次发起衝锋。 但结果毫无意外, 又是被朱雄轻而易举两掌拍翻在地。 “妙锦是我的女人,谁若欺负她,休想善罢甘休。” “今日我特为妙锦教训你们。” 朱雄说完大步上前, 连续不停地踹著二人, 任由他们如何哀嚎都无可奈何。 这是朱雄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只要区区两拳,他就可轻鬆结束对方生命。 他们也是妙锦的兄长,若真的害了他们性命,那妙锦又该如何面对世人? 况且。 杀害国公府两位公子,这已经是滔天大罪,朱雄还不至於如此丧失理智。 一番搏斗后。 徐膺绪二人已被打得满脸伤痕,甚至呻吟声都变得微弱起来。 徐辉祖这时才缓缓开口:“住手吧。” 听到这话。 朱雄这才停下手来,不再攻击。 可下一瞬。 他忽然走到徐辉祖身前。 在对方惊讶的目光注视下。 朱雄躬身行礼,態度诚恳地说道:“朱雄感谢大哥对妙锦的照顾之恩。 若非大哥相助,恐怕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妙锦了。” “朱雄愿意拜谢您。” 话音刚落。 朱雄深深一拜,態度极其真诚。 见此情形。 徐辉祖怔住了,满是疑惑地问道:“你就不恨我?不恨徐家?” “说到底,值得恨的也只有这两人罢了。 徐家其他人,大哥您並未为难於我,也未曾伤害过妙锦,我又凭什么去恨?” “再者说。” “他们当年有句话倒也没错,以我的低贱身份確实配不上妙锦。” “但他们的举止过於蛮横,言语之间囂张跋扈,甚至还屡次威胁於我。” “要是不让他们吃些苦头,我朱雄也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而大哥您从未做错过,徐家更没有过错。 明镜高悬,心中自有一桿秤。” “除却这两位笨人之外,我对您、对徐家,只有感激之情。” 朱雄发自肺腑地说著。 听到这番话。 二人都恭敬受教。 隨后朱雄怀揣忐忑和期待的心绪,向著妙锦的房门方向而去。 来到门前时,他迟疑地抬起手来。 本欲敲门,心中却充满忧虑。 当初他曾答应妙锦,会儘快赶到应天府与她相聚。 可这一拖延,竟是整整一年之久,甚至让妙锦以为自己已然离世。 朱雄深知她的性子。 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人世,妙锦定会陷入绝望不可自拔。 於是他刚举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少爷啊...” “小宝公子真的是生得越来越俊俏了,长大定是位美少年。”房间內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他的相貌就像我的雄哥哥一样。” “宝儿长大了,娘定带你去见一位很慈祥的老爷爷,之后娘再去寻你爹爹。” “失去你爹的日子里,娘实在难以熬下去……”徐妙锦那略显病態虚弱的语调隨之传出。 “宝儿啊,別多想了。” “听老爷说,姑爷根本没有死,你就別再瞎想啦,宝儿將来不能没了娘亲呀。” 旁边的侍女急忙安慰道,但从语气中能够看出徐妙锦已经反覆提到此事许多次。 “那是假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啊。” 徐妙锦痛苦不堪地说著。 门外站著的朱雄,在听了这些话后,心底颤抖不止,眼角不自觉地淌出了泪水。 努力稳定心神。 伸手推门。 伴隨著一声轻响。 门应声而开。 朱雄的声音隨之响起。 “锦儿。” “我回来接你回家了。” “我还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朱雄轻轻將徐妙锦拥入怀中,声音温柔地安慰道。 纵然如此言辞,可他的双眼仍旧止不住涌动的泪流。 这对久別重逢的爱人终归团聚在了一起。 对於朱雄而言。 此时世间最在乎的人仅有两位。 一位是林伯,另一位便是徐妙锦。 他绝不想再失去谁。 “呜呜呜……” 徐妙锦死死搂住朱雄,这一年积累的情绪全数爆发出来,激动难耐。 过去这一段漫长的日子。 徐妙锦经歷了太多苦难。 被两个哥哥欺骗,说朱雄已在北境战亡,这对徐妙锦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若非身怀六甲,她可能早已隨朱雄而去。 “锦儿,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活得好好的,並特意来接你。 “朱雄轻轻一笑,擦拭掉徐妙锦眼角止不住的泪水。 “你怎么这般笨拙呢?难道你不知道战场有多么危险吗?“ “倘若你死了,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你知道吗?你的身份於我而言无关紧要,我只关心你是否活著……“ 徐妙锦一边啜泣著向朱雄倾诉,一边用並不用力的手捶打他的胸膛。 朱雄则静静注视著她,默不作声,任由她尽情发泄情感。 许久之后,徐妙锦的情绪终於渐渐平静下来。 “我心里清楚,你不在乎我是何身份,可是想娶你,仅有商贾之身还远远不够。 我如此待你,又怎会让你失望?现在,我已经具备资格可以娶你了。 “朱雄微笑著,拿出一道皇上的赐婚圣旨递给徐妙锦。 “这是什么?“ 看著朱雄递来的文件,徐妙锦满脸疑惑地问。 “你打开瞧瞧啊。 “ 朱雄温和地笑著说。 徐妙锦接过那道圣旨,还没拆开就一脸惊讶地说:“这好像真的是圣旨呢。 “ 朱雄轻声笑著。 徐妙锦缓缓展开圣旨,只见上面写著:“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北平府军指挥使朱雄,年少英才,屡建战功,是国之英才、国家栋樑。 与中山王小女徐妙锦相互倾慕,特赐婚二人,准徐妙锦为朱雄正妻。 “ 圣旨上还盖有明朝皇帝的大印。 “这...这是什么呀?“ “赐婚的圣旨嘛?“ “雄哥哥,你千万不要偽造圣旨哦,这是会杀头的大罪!赶快收起来,別让人发现了,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都值得了。 大哥说他愿意成全我们。 我现在就去请求大哥,让我们回到北平,再也不要来应天了!“ 徐妙锦脸色变得紧张,连忙把圣旨合上,低声说道。 第39章 您真的未曾偽造圣旨吗? “锦儿,我怎么会偽造圣旨呢,这圣旨是真的。 “ 见徐妙锦满是担忧的模样,朱雄既感动又无奈。 明明圣旨摆在眼前,她竟然不相信。 “绝不可能!当今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赐婚给我们呢!即便是我哥也不大可能亲自去求皇上赏下赐婚吧!“徐妙锦仍旧半信半疑地反驳。 “傻锦儿,都说你是京城第一才女,怎么此刻这么单纯呢!“ “难道你男人在外作战这么久,就没替国家立下任何功劳吗?“朱雄温和地调笑她说。 “即使有再多战功,也很难让皇上亲自赐婚啊。 “徐妙锦依旧不信。 “**...奴婢確实知道。 “ 抱著孩子的一名侍从忽然插话。 “你知道什么?“徐妙锦回过头问。 “姑爷所说完全属实。 “ “当今天子真的颁下了赐婚圣旨,不仅是我知晓,整个府中的人,甚至应天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抱著孩子名叫环儿的丫鬟柔声道,同时目光投向朱雄,充满钦佩之情。 “那为何皇上会选择赐婚予我们呢?“ “总该有什么理由吧!“徐妙锦疑惑不解地说:“难不成雄哥哥果真在战场上立下了惊人的大功吗?“ “锦儿,你能不能细看一下这圣旨开端部分写了什么內容?“朱雄无奈地说。 徐妙锦再次打开圣旨,发现开端写明了北平军指挥使朱雄。 “指挥使?“ “这就表示是位四品將军的官职!“ “怎么可能一年时间就爬升到这个位置啊?“ “朱公子,您真的未曾偽造圣旨吗?”徐妙锦在看见指挥使这几个字后,愈发感到不安了。 作为国公府的小姐,她对朝廷事务可谓熟稔於心。 “確实如此。” “姑爷如今的確是指挥使了。” “我们大明攻打北元时屡获大捷,全赖姑爷率军立下无数赫赫战功。” “北元丞相王保保是被姑爷亲手斩杀,北元都城也是由姑爷亲自攻破。 不仅如此,长城重归我大明版图亦是姑爷力挽狂澜,甚至北元皇帝最后也丧命在姑爷刀下,整个北元朝廷被摧毁殆尽。” 提及朱雄战绩的时候,那侍女显然了解颇多,兴奋地列举著一件件丰功伟绩,这令徐妙锦不由瞠目结舌。 “环儿,你莫非是在调侃我?”徐妙锦满是疑惑地问向身边的人。 “哪敢啊!句句皆是实言。” “姑爷的这些功勋早已传遍天下,当今陛下还特意下旨通告全国以表彰他的功劳呢!” 环儿双眼中闪烁著星星般的光芒,崇拜地看著朱雄,几乎连目光都无法离开他片刻。 从中可见朱雄今日所具有的地位之高,对於闺阁中的少女来说,他已成了心目中顶礼膜拜的大英雄。 谁家女儿不爱幻想情竇初开?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嫁给这般叱吒风云的大英雄呢? 何况,朱雄容貌英俊瀟洒,更是令其成为千万少女心目中的心仪对象。 此时此刻,连小环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紧盯著朱雄不放。 “我是主子身旁贴身伺候的丫鬟,日后主子嫁过去以后,我也自然要跟过去。 等到主子身体不適的时候,说不定我还有机会服侍姑爷呢。” “哎呀,好羞人。” 小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 身为贴身丫鬟,有时候又称为通房丫头。 “朱大哥,您真的已经是指挥使了吗?官职达到了四品之高?”徐妙锦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仅仅才一年多点时间而已,这位朱大哥身份变迁未免太过戏剧化了些。 “嗯。” “目前你的夫君已正式位列四品指挥使,並统领五万大军,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將军了。”朱雄笑著回应道。 “另外我听闻,前段时间姑爷还得到了陛下封赐的爵位,那是世袭罔替的子爵呢。” “將来小公子便能够承袭这项爵位。” “从此衣食无忧啦。”环儿再度笑嘻嘻地补充道,那种敬仰的目光根本藏都藏不住。 “世袭子爵!” 徐妙锦仍久久未能回过神来,震惊依旧盘踞於她的脸上。 “总而言之,现在你的夫君完全有资格迎娶你了。” “而且那道諭旨之上明確规定的內容,再也不允许他人干涉阻挡我们结合。” “我朱雄定將公开举行盛大婚礼迎娶徐妙锦为妻。”说著这话,朱雄深情而有力地將徐妙锦紧紧拥入怀中承诺道。 作为一个男人许下的郑重誓言,如今正走向圆满实现。 “我就料到雄哥哥终有一天会再次来找我的。” “只不过……我实在没料想到雄哥哥居然能带来这般巨大的惊喜。” “这一切都是你拼死拼搏换来的呀。” “为了我,你竟然愿意投笔从戎;为了我,你不畏艰险投身疆场。” “仅仅一年工夫就升任指挥使一职,那么在这段过程中你到底经歷多少次险境啊?”听完朱雄的述说,徐妙锦心中既有感激,却又夹杂著更深一步的忧虑担忧。 想到他在战场上可能遭受的各种风险,眼泪便止不住夺眶而出。 “瞧,我现在不也好端端活著回来找你了么。” “我的锦儿呀,可不能小瞧了你这个未来的丈夫啊,战场之上总是逢凶化吉、绝处逢生的。 即使飞矢交射也能轻鬆避开。”朱雄一边轻抚著徐妙锦的背一边温柔劝解道。 “你这是信口雌黄。” “我才不管你这些。” “未来不管如何,请不要再冒这种大危险了。” “再別踏入那残酷的沙场了吧。”徐妙锦神情写满了关心掛念之情。 “行行行,只要你开心说什么我都依从。” 朱雄轻笑著答应下来先 若不上战场,这绝无可能。 当下自己正处於巔峰时期,倘若大明发生战事,当今皇上定会產生派遣之意。 此外,自己也確需借征战积累经验。 然而就当前状况来看,暂时並无战事將至。 朱雄內心的战爭渴望,远超大明任何一人。 对他而言,这是通往强大的唯一途径。 “等等,”徐妙锦忽然担忧地问,“你入府时,我那二哥和四哥可曾为难於你?” 她对自己的两位兄长深感失望。 “现在他们还能拦得住我?”朱雄笑著答道,“刚在你大哥面前,我就狠治了那两个笨蛋,给他们教训。”因他俩欺骗欺负了徐妙锦。 此刻,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重逢二人世界的温馨气氛。 徐妙锦脉脉含情地看著朱雄,似有言外之意——她在等待孩子满岁后,追隨朱雄而去,而將孩子託付给林伯。 在徐妙锦眼中,林伯是对孩子绝对可信之人。 “宝儿乖,宝儿好。”朱雄转向徐妙锦:“多谢你,这一年多真是苦了你。 当我孩子出生时,我竟没陪在你身边,不知你怀孕受了多少苦。”说著紧拥住她:“我答应今后绝不会再让你吃苦。”这是承诺,亦是保证。 “只要看到你还活著,我就什么都满足了。”徐妙锦温婉回应:“我们一家人终於团聚了。”积鬱和寻死之念顿时消散,只想与朱雄永不分离。 “嗯,从今往后一家人不离不弃。”朱雄目光充满柔情地注视著爱妻与孩子。 侍女小环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门,在庭院外陈权、萧汉把守门户,手握刀柄以防打扰。 稍远处,徐辉祖默默等待,他並非担忧朱雄,而是忧虑妹妹的安危。 当小环走出房门,徐辉祖连忙问道:“如何?”“老爷,好了,小姐终於露出了笑容,心结已解,日后定不会再生轻生之念。” 听到此语,徐辉祖喜形於色。 他对朱雄保证道:“我已经继承国公府,定不负您所望。 这次对弟弟们的管束失当,实属我的过错,未来定加倍约束。”“关於妹妹,父亲您儘管放心。” “她总算找到託付终生的人了。”徐辉祖低声嘆道。 “府里已经为他们准备好晚饭,只是大人那些侍卫个个倔强得紧,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府用餐。”管家摇头苦笑。 他却不清楚。 亲卫营军纪森严,若无朱雄指令,断不敢擅自行动。 “传令让他们入府就餐,你也一同去吧。”朱雄对陈权二人说道。 “遵命。” 两人拱手行礼后退下。 “姑爷,这边请。” “请隨我来。”管家上前引导。 片刻后。 朱雄与徐妙锦来到大堂。 徐辉祖夫妇早已等候在桌前。 “兄长。” 见著徐辉祖,徐妙锦脱口唤了一声。 “啊。” 徐辉祖笑著应答。 又说:“小妹啊,这段时间可把为兄愁坏了。 我就说过朱雄未死,你偏不信。 如今总该知道兄长没骗你罢。” “兄长,实在抱歉。”徐妙锦满心歉疚地低下头。 “行了行了。” “咱们是一家人,莫要客气。” “只盼你平安归来,这便是做兄长最欣慰的事。”徐辉祖展顏而笑,眼中满是疼爱。 “朱雄,你们两个也坐下吧。” “莲儿,帮小妹带孩子。”徐辉祖向旁侧女子示意。 这位女子自是徐辉祖嫡配胡氏。 史书並无记载其姓名。 “好。”胡氏应声含笑走近,接过宝儿。 “朱雄,看你对小妹情深义重,我这个当兄长的也无话可说了。” “不怪,確实是我那两个兄弟做得过分,今日之事便算了结吧。”徐辉祖目视朱雄道。 “大哥请信我。” “从此我定不负妙锦,也不会再提及旧事。”朱雄当即表態。 “有这一句就足够了。” “你儘快把你北平那位长辈接来商討婚期。”徐辉祖嘱咐。 第40章 「胡惟庸的相府? “明白。” 朱雄点头同意。 与此同时。 皇宫之內。 议政殿中。 夜已深沉。 朱元璋依旧未曾休息,案上奏章早被批阅完毕,他盘坐椅上神色凝重,似在思索著什么。 “陛下。” “时辰不早,该歇息了。”近旁伺候的王景弘轻声道。 “还不晚。” 朱元璋瞟了一眼殿外漆黑的天际,语气波澜不惊。 这时。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一人急匆匆跨入殿门,神情震撼不安。 “陛下。” “微臣刚从钟山探查回来。”蒋琳欠身行礼。 但因见王景弘在一旁並未马上启奏。 “你先退下。” 朱元璋扫了眾人一眼沉声命令。 “是。” 王景弘躬身告退,宫人们纷纷退出,殿门隨之关闭。 “情况如何?”朱元璋屏息追问,目光灼灼满怀焦急。 显而易见。 正是在等待蒋琥的消息才熬至深夜。 “回陛下,公子雄英遗骨……不翼而飞。”蒋琥嗓音微微颤抖。 闻听此言。 朱元璋身躯猛地一震,从椅子上霍然站起。 “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由自主发颤。 “陛下。” “公子雄英棺內空空如也,唯留陪葬玉器金银珠宝,遗骨已然消失。”蒋琥再度確认。 “没了遗骨,莫非雄英真的………真的……” 朱元璋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一刻的他,显然感到相当震撼。 “那座坟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有没有被挖开过的跡象?”朱元璋再次询问。 “启稟皇上——” “臣已经仔细查看过了,那坟墓毫无损毁,也没有新土覆盖的痕跡,绝非盗墓贼所为。 钟山孝陵防范严密,那些贼人根本不敢接近。”蒋琥急忙答道。 “坟墓完好无损,可雄英的尸骨却不见踪影了。” “確实没有丝毫新土填补的跡象……”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脸上满是思索某个重要环节的凝重之色。 如果坟墓未受破坏,说明並没有人挖掘过。 並且也没有新土掩盖,这就表明尸骨消失的事情早已发生於多年前。 当初自己可是亲眼目睹雄英下葬的场景,想在他眼前將遗体带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之后再要做到此事的人更是无法想像。 “难道是妹妹动手做的?” 这个念头突然在朱元璋心中冒起。 当年孙子患瘟疫时,为了照顾孩子,他的妹妹不惜冒险,最终也不幸染上瘟疫。 然而孙子却比她更早离世。 临终之际,也许马皇后真有別样的安排。 “必须查!” “凡涉及孝陵皇孙的一丝线索,都务必彻查出来。” “当年给皇后、雄英治疗的所有御医也要尽数找出来。”朱元璋冷声命令蒋琥。 “皇上——” “当时为了不让您怪罪这些御医,皇后特意將他们分散各地民间,並未留下记载。”蒋琥面露难色地解释道。 “那就去找!必须给朕找到。” “找不到的话,你休要来见朕。” “不仅御医,皇后那时遣散的所有宫女都要一一找回,只要还活著,统统给我带回来。”朱元璋用不容拒绝的语调强调。 “臣一定竭尽全力。”蒋琥伏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十年以上的人要去寻找谈何容易,就算遍布天下的锦衣卫,这项任务也犹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马皇后,朱元璋原配妻子,她性格宽厚仁慈。 深知那些御医救不了自己后,等她故去,朱元璋必定会把他们全部处死,连那些伺候的宫女也都难逃此劫。 这是朱元璋。 一个她相伴终生的男人,对他的脾性她了如指掌。 “此事务必完成。” “若不成,你就无需再见朕。” “朕给予你时间,但也需有所结果。”朱元璋冰冷的话语中杀意凛然。 “臣遵旨。”蒋琥忐忑地回应。 “还有一点。” “朱雄的事情要查清楚,他所有的一切都要查清。” “从他出生到现在,所有情况都要报给朕。”提及朱雄时,朱元璋的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 也许, 在他的心底深处已有些许答案浮现。 “皇上——” “您真的怀疑朱雄他是不是……” 聪慧如蒋琥,仅凭藉此次被命往孝陵挖坟调查之事已是惊诧不已,如今又关联到朱雄,更是让他內心震撼,瞬间察觉到了其中要害。 “此事——” “朕不允许任何人知晓半分。”朱元璋凝望住蒋琥,寒声告诫。 蒋琥额头汗水直冒,赶忙应承:“臣明白。” “哦了——” “朱雄今日都在干什么事呢?” 此刻,朱元璋神情鬆弛了些许,口气也愈发平缓柔和。 “启奏皇上——” “朱將军自皇宫离开以后,先到银庄兑换了一万金、一万银,隨后去京城布庄购置诸多布匹绸缎,然后前往徐府定亲。”蒋琥当即回报导。 “这孩子倒挺懂规矩,並没有因朕的旨意就妄自行事。” “確是如此。” 朱元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隨即又生出一丝疑惑:“只是,这孩子哪来这么多钱財?”想到朱雄身为一介將领,根本无处也无机会中饱私囊,朱元璋不由轻笑一声:“看来,倒是小瞧了这小子,原来竟是个富裕之家。” 若是一般臣子,即便身在军中却富甲一方,朱元璋必定要查其財富是否为不义之財。 但针对朱雄,他却只浮现出一种久违的宽容。 “陛下,也许朱將军与朝中眾多大臣一样,在暗地里经营了不少生意。”蒋琳恭敬答道。 大明朝堂上,儘管高官不会亲自参与生意营生,可手下人总会帮忙。 毕竟仅凭俸禄难以上下应酬,无论是国公还是六部尚书皆开设有各种营生。 对此,朱元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妨害百姓、不清廉即可。 “朱雄进了徐府之后又怎样了?”朱元璋追问道,“依那孩子的性子,若是得知徐家姑娘的情况,绝不会袖手旁观吧?” “果然,陛下英明!”蒋琳道,“朱將军入府后,得知徐小姐因二公子和四公子谎称他战死疆场而忧愁成疾,不禁动了真怒。” “他直接把徐家的二公子和四公子狠揍了一顿,至少数日都不能下床。”蒋琳忙又补充,“不过魏国公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对朱雄教训这两个兄弟也没有加以阻拦。” 今日,魏国公府之事虽未大张旗鼓,却仍没能逃过锦衣卫的眼线。 “这小子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朱元璋笑道,“倒也不错,让徐达那两个逆子吃些苦头,省得再在外招摇撞骗。” 他又评价徐辉祖:“这孩子也很懂事,举止稳健颇具乃父风范,以后只要忠心报国定能继承他父亲的名声。”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事:“標儿给朱雄找了住处没有?” “回陛下,已经找好了。”蒋琥迅速回应,“今晚朱將军便可搬入新居。” “甚好。 虽然只给朱雄两个月假期,但在应天必须给他安个家,这样才能让他真正安心下来。”朱元璋满是欣慰。 然而,下一刻蒋琥的一句话却又打破了这片寧静:“陛下,还有份从长安传回的密报,涉及秦王……” 听及此处,朱元璋眉头微皱:“这个孽障又干了什么坏事?” 蒋琥吞吞吐吐地道:“秦王殿下昨日又杀了一户人家,下手狠辣,连妇孺都未放过。” 此言一出,朱元璋顿时震怒不已:“什么?他又屠了一户!全家尽亡?!” “朕这就传旨,命他立刻回应天,朕倒要看看这个不肖子到底想干什么!”略一思索,朱元璋又吩咐道:“此外,若是被他害的人家尚存余脉,就妥善安置吧。” 愤怒使他的身体剧烈颤抖。 他原本打算让太子朱標前去陕西教导这个儿子,现在显然等不得那么久,自己作为父亲得先给他点教训不可。 “臣遵旨。” 蒋琥退下后,朱元璋摆了摆手,一脸疲惫。 “ “微臣告退。” 蒋琥这才敢慢慢步出大殿。 “朱櫝,真是个逆子。” “若非看在你妹子的份上,朕定斩了你!” 朱元璋一脸狠意。 终究是他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自己最看重后人,又怎会轻易痛下杀手? 目光转向。 在皇城內的一处权贵住宅区。 一片占地广阔的府邸映入朱雄眼帘。 看到上头匾额写著“朱府”二字。 这里便是太子朱標亲自挑选,並赏赐给朱雄的新宅。 “將军。” “这宅院可不得了啊。” “看起来比魏国公府还要气派。” 一旁陈权看著眼前的宅院,满是惊讶。 “这是过去的相府。” 马车中的徐妙锦拉开帘布,语带震惊地说。 听到这话,朱雄也露出惊容。 “胡惟庸的相府?”朱雄转头看向徐妙锦问道。 “嗯。” 徐妙锦点头,“以前父亲还在时,我隨他来过一次。 胡惟庸此人很懂得享受,当时为相期间掌控朝政,侵吞不知多少钱財,而这宅院更是整个应天最繁华之地,没想到皇上竟然把这等宅子赐给了你。” 朱雄闻言也心生感慨。 这般宅邸足以堪称应天之冠,即便国公居住都是一种荣耀。 显然老朱父子对自己甚为重视。 “这恩情不轻啊,靖难之战怕是要犹豫了。”朱雄心中暗嘆。 对歷史熟悉的朱雄此刻有些困扰。 朱棣待他不错,而朱標对他也同样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因自己影响了歷史走向也好。 第41章 按照军营规则布置!」 要是提醒一下朱標就好了。 只要他还活著,未来就不必有靖难,那个蠢材朱允炆也就没那么容易上位。 “这么大一处豪宅,別说我们一家子,就是五百亲卫都能轻鬆容纳。” 此次到应天,朱雄可谓收穫颇丰。 世袭子爵,皇上的亲口许婚。 於他而言不仅实现了承诺,还获取了令人羡慕的地位权力。 刚到府门前。 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从里面走出迎接。 “你是什么人?”朱雄疑惑问。 “回稟老爷,小的是太子殿下指派的管事。 另外,殿下特批了五个厨子、三十名男僕、三十位丫鬟,专门侍候老爷起居生活。”对方恭恭敬敬地回答。 听完朱雄满意点头,“准备足够厢房,以安顿亲卫。 每一队编组入住一间。” 接著命令隨行的陈权和萧汉:“按照军营规则布置!” 很快,五百人便井然有序地进入府中。 “锦儿,一起瞧瞧新家。” 说罢,朱雄温柔拉著徐妙锦的手。 环抱著小宝儿跟在二人身后走入宅內。 跨进大门后。 数十名僕从与侍女跪伏於地,皆显得忐忑不安。 他们皆是奴隶身份,性命全由主人掌控,因此难免心生恐惧。 “都起身吧。”朱雄凝视著满地跪伏的僕从,淡然说道,“我並非残忍之人,日后只要你们悉心照料好夫人与府邸,尽到职责,必定会有奖赏。” 朱雄心中一笑,他的麾下有五万大军,对付这区区数十人不过是轻而易举。 反观徐妙锦,她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这一年来,雄哥哥真是改变许多,变得更加沉稳了。” “遵命老爷。”僕从们齐声答道,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 片刻之后,朱雄携同徐妙锦步入早已准备妥当的正殿臥房。 待环儿抱著吃饱的宝儿前往偏房后,久別重逢的二人隨即陷入热烈的情景之中,整个夜晚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另一边,环儿坐在榻旁,听闻那阵声响不禁脸红耳赤,时而不禁瞥向主屋。 作为一名陪房丫鬟,她也深知终有一日会轮到自己。 “姑爷这般厉害,將来我能承受得住吗?”思绪至此,环儿又羞怯地合上了双眼,內心里却隱隱期盼。 夜逐渐深沉,激情也渐渐平息。 徐妙锦疲惫地入睡后,朱雄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然而他没有休息,而是怀著期待对系统下达指令:“领取晋爵奖励。” 封爵一事,可谓官职晋升,理应获得丰厚回报。 “正在受理……恭喜宿主获得爵士位阶,奖励《增气丹一樽》……恭喜宿主升为男爵,特赠技能《中品灵石五百颗》……”系统逐一提示道,“宿主进爵为子爵,新增黄阶中品武技《梯云纵》。” “確实比以往升职所得丰厚许多。”朱雄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带著满足的神情睡去。 朝议散罢,朱元璋面沉如水回到了政事堂,朱標隨侍其侧。 “父亲今日为何发如此雷霆之怒?”朱標望著朱元璋满面疑问。 朱元璋冷冷扔出一本奏章。 “你且看看,这逆子竟做下何等残暴之事。” 朱標展开一瞧,脸色微变。 “二弟何以这般肆意妄为!”怒火也在他眉宇间涌动。 “昨夜接到锦衣卫密报,今晨刑部便即刻上书,此事如今已是压不住了。”朱元璋长嘆一声,“既然皇族犯法与庶民无异,我们该如何惩处这不肖子?” “儿子认为可先召二弟回京详查再定罪行。”朱標斟酌道。 朱元璋頷首:“已经吩咐锦衣卫办理。” 朱元璋愤然:“逆子果然不懂得省事!”接著问朱標:“陕西考察之事,你还需继续吗?” “父亲之意是让我去考查长安是否適作新都,这实乃要紧之事,自当亲往。 而朱雄就由父亲亲自责罚吧。”朱標答曰。 “明白了么?”朱元璋续问道。 “儿臣明了。 另外,父亲可是批准了朱雄两个月休沐假?”朱標又想起一事询问道。 朱元璋笑著回应:“边境安逸无战事,加之朱雄功绩赫赫,给予两个月休假也是合情合理。 標儿莫不是不想让他享此待遇?” “父皇,您误会孩儿了。” “孩儿之所以提及此事,皆因二弟。”朱標无奈一笑。 “朱雄在京休养,与二弟有何干係?”朱元璋皱眉问道。 “莫非父皇忘却二弟王妃身份?”朱標提醒。 经此一提,朱元璋顿时省悟:“哦,是王保保之妹,王氏。” “怎地?有父皇在此,你尚虑那悖逆者敢动朱雄?怕是他妄想造次。”朱元璋冷哼一声。 如今朱雄不仅为朱元璋所重用的大臣,而且当他见到朱雄腰间旧伤,心中早已猜测其身份,但这一切仍需锦衣卫查证。 这是涉及皇家嫡脉、大明第三代皇储的要事。 倘无確凿证据,朱元璋也不能仅凭感觉得出结论便认定朱雄。 当然, 在朱元璋心中亦盼著,若是朱雄果真为未亡的嫡孙,那是何等幸事。 以他这般才智,朱元璋又岂会不满心喜欢。 若是属实,实乃苍天之恩。 “有父皇坐镇,二弟翻不得大浪。” “孩儿不过隨口提及,只因二弟性情古怪得很。”朱標笑道。 “纵使你言之有理,那若悖逆者当真针对朱雄,你以为朱雄会束手就擒吗?”朱元璋神情怪异道。 “这,孩儿还真难以揣测。” “虽然朱雄昨日方入京,但从他的表现看,十分沉稳老练,远非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就此而论,他也不是个爱惹是非的人。 二弟毕竟身为皇子、藩王,若真存心对付朱雄,恐怕朱雄確实难以应对。”朱標言道。 听闻儿子这话, 朱元璋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呵呵。” “標儿,你到底阅歷尚浅,识人不够透彻。 在你眼里,朱雄为人沉稳、处处知礼;但在父皇眼中,他的样子截然不同。”朱元璋说道。 “哦?” 朱標略显疑惑:“恳请父皇教诲。” “朱雄极擅长偽装。” “自他入京起,表现皆为中规中矩,不冒犯任何人,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样,在父皇眼中看来,不过是偽装罢了。” “他的心机可谓深远。” “不仅如此。” “更在朱雄眼底察觉到一丝傲意。”朱元璋深思地说。 “傲意?”朱標满是不解。 “父皇这双眼绝不会误判於人。” 朱元璋对自身有著王者般的自信。 但朱標说得也对, 令他费解的是为何朱雄会有如此凭藉,竟连皇威都不惧。 其实, 他们並不知道,朱雄拥有一种无人可比的力量——唯一天生境的武者。 在他取得权位后,深知自己的权力全来自皇权恩赐,一旦圣旨一下,便会失去所有,再大的权势也抵挡不了皇命。 即便位置多么显赫,在皇权面前不过如螻蚁般脆弱。 好比骄横不可一世的胡惟庸, 虽为丞相且党羽遍於朝廷文武之间,结果还是在朱元璋一道旨意下被诛全族,波及数万人性命。 然而胡惟庸死罪难逃,因把持朝政之外还图谋作乱谋反,这才是触犯朱元璋的最大忌讳。 就算没有谋反意图,若朱元璋要致他於死地,他又如何能够抗拒呢?例如昔日南宋皇帝赵构加诸岳飞的无稽罪名,真是想安上的罪名哪愁找不到藉口。 朱雄对自己手中的权力有著清晰的认识,他比朝廷上的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的地位依赖皇权,却时刻可能被剥夺。 真正能保障他与家人安全的,只有他自身的力量。 因此,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內,朱雄决定充分施展手段,建立一支效忠於己的力量。 他的所作所为,无非是防范皇权有一天向他动手。 那位坐在帝位之上的人心思难测,没有人知道何时会因触犯禁忌而引火上身。 朱元璋或许不会对他下手,但未来的朱允炆呢?再者,那位被称为“大明战神”的又当如何考量?故此,朱雄觉得有必要让完全属於自己掌控的实力更加充实起来。 “標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陕西?”朱元璋笑著问道。 “至少要等朱雄完成婚礼之后吧。”朱標答道。 “看他昨天进入徐府的情形,婚期大概就快定了。”朱標带著笑容补充了一句。 朱元璋闻言,轻笑了一声。 “標儿,平日里很难见到你对一个臣子这么关心啊,甚至把胡惟庸的旧宅都赏给了朱雄。”朱元璋戏謔地说。 “儿臣自己也不清楚。” “昨天看到朱雄之后,不知为何竟对他產生一种亲近之感。 路上还和他说了不少话,这种事情平常是不会做的。” “或者是因为看朱雄年少英才,並且同姓朱吧。”朱標笑道。 听到这里,朱元璋的目光微微闪烁,內心的猜测似乎更为確信:“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父子连心呢?”心中暗自想到,“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证据,將当年的事情统统调查清楚。”孙子丟失多年的痛苦一直折磨著他,现在看到了一线生机,並且这可能性就在眼前,朱元璋岂会轻易放弃。 “標儿,虽然你对他优待有加是好事,但也需注意適可而止。”朱元璋意味深长地提醒说,“若你对一个臣子恩惠太厚,恐怕会引发其他朝臣的妒忌。” 朱標淡然一笑,“只要朱雄不违律例,其他人又能奈何?” “也罢。”朱元璋沉吟片刻后说道,“目前朝廷內部各派系盘根错节,那些淮西將领更是跋扈囂张。 第42章 您瞧瞧,朱雄来了您比他自己儿子来还要开心 正好需要一名强硬的將才来压制他们。 过去因为战事迫不得已要用这些人,如今既然有了朱雄这般新秀登场,也让这些傢伙有所收敛才是。” “父皇放心,孩儿在此,请让他们好自为之吧!”朱標显得信心十足。 “其实不仅是你喜欢朱雄啊,我也是一样的感觉。”朱元璋带著深意笑了笑,“眼下的时机正好,请朱雄来宫中用膳吧。” “我也想多认识一下这位大明的新锐將领。”朱標笑著说。 正合朕意!朱元璋稍一思索,便招呼旁边王景弘到跟前,“去传旨,召朱雄入宫共餐,顺带也將徐妙锦及他们的孩子带来宫中,另外宣徐辉祖进宫!毕竟朱雄要迎娶老朋友的女儿,朕自然也要参与一二。” “老奴遵旨。”王景弘立即恭敬一拜隨后离开了。 朱府 第二天一早 朱雄习惯成自然,並未睡太久。 在军营生活时,早已养成每日早起习武的习惯。 他不想打扰尚未醒来的徐妙锦,便悄声下了床榻。 迎面恰好看见环儿抱著宝儿站著。 “小环,怎么起这么早?” “姑爷,宝儿饿了,这个时间段他还很小,经常半夜就得吃。 昨晚哄了一宿,勉强给做了些粥糊糊哄睡过去了。”环儿眼神疲惫,显然没休息好。 这虽是身为婢女常见状况,但仍让人动容。 “环儿辛苦了,府里有不少丫鬟,以后你负责总体调度,只管悉心陪伴夫人即可。”朱雄和顏悦色地说。 “多谢姑爷。”环儿感恩戴德地道谢离开。 朱雄走出房门,刚一出现,“老爷”昨日的僕从已守候在侧。 “安排几位丫鬟服侍夫人与孩子。”朱雄吩咐道。 “遵命。”僕役隨即告退。 “陈权,萧汉。” “集结士兵,在大殿外展开操练。”朱雄下达指令。 “卑职领命。”陈权和萧汉立即回应。 在府邸正厅前方, 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空地。 足能容纳千余人,而当下五百名亲卫排成五列整齐队形。 “一天之始贵在早晨。” “虽然目前未处於战场之上,但操练不能搁置。”朱雄高声对所有亲卫说道。 “定当听从將军教诲。”五百名亲卫异口同声回答。 “今朝之日。” “我將传授一套刀法於你们,入门后便可重挫敌手。” “此刀法名为狂舞刀法。” “仅我麾下亲卫得以习练。” “留意我的挥刀姿態,並领会其中诀窍,稍后我会指派两位统领教授你们刀法精髓。”朱雄郑重其事地道。 此时此刻, 眾人皆已得享朱雄所赐的武道秘法,虽时日尚短,但在后天境中,天赋重要,刻苦努力才是王道。 只要他们不断修炼,终会迈进后天境界。 “谢过將军。” 五百人同时感激。 外人未必理解,然而他们心中明了,刀法精要在於此决窍——招式仅为辅佐,惟有拥有诀窍方能彻底释放出刀法威力。 这五百名亲兵早已成为朱雄的忠诚死党。 接管悦来酒楼以后,靠著財源滚滚,朱雄大幅提升了每个人的薪资待遇,这完全出自他的赏赐,非朝廷所为。 这更加牢固地维繫了忠诚关係。 “看好了,我演示刀法动作。” 朱雄拔刀出鞘,即刻摆开架势,在五百双眼中展现刀影。 无人敢分神,全然聚焦於將军的示范。 一日之计在於清晨, 修业亦然如此。 半柱香时光流转之后。 清早训练告一段落。 仿照军营方式,朱雄让人將早餐送到大厅外的场地,与眾亲卫共享餐点。 “將军,” “我们已然成功踏入后天一层,力量增加百斤。” “属下同样达成此等进步。”陈权和萧汉兴奋无比地道。 迈过后,才真切感受武道非凡处。 增百斤之力如同变身力士,他们这才恍然明白从前將军在沙场纵横捭闔之因由,一拳一掌可震毙强敌,归结为身躯磅礴之力所致。 “后天一层仅是初始境界,不可躁进,继续向前。” “对於亲兵將士的督促切忌懈怠。”朱雄语气深沉提醒。 “还请將军放心。” 隨后朱雄自袖间取出两份刀法诀要交给两人:“等下將其教导於眾弟兄。” “部下列命。”俩人郑重接取。 “记住內容之后按旧例执行销毁流程。” “请將军安心。” “这是我方绝对机密,泄露者灭门。”陈权神色庄重答话。 “嗯。”朱雄轻轻点头。 临近午饭时刻。 “老爷。” “皇宫派遣使者到访。” 一名值勤的僕人匆匆赶来报告。 “宫中来使?” 朱雄脸上显露惊讶之色。 本打算用过午餐前往应天府寻觅合適酒楼位置。 选得好地点的话,凭藉家族佳酿肯定能在盈利上超过北平城。 他当即安排: “陈权,一会你与萧汉换常装去城里考察哪里开设酒楼为妥。” “要是价格公平適中便果断拿下。” “遵命。”陈权迅速回应。 事情交代完毕。 徐妙锦微哼一声,面颊泛红。 藉助皇宫御赐的车队一路无阻进入皇宫深处。 直达议政大殿前庭。 “臣叩见陛下。” “朱雄与他的夫人、麟儿都已经抵达,在殿外静候。”王景弘步入议政殿,低声稟报导。 “宣召。” 朱元璋显得格外喜悦,隨即下令。 “要是朱雄果真是我嫡亲的孙子,那妙锦便算得上是朱家的一大功臣了,替我生了个曾孙。” “曾孙啊。” 朱元璋心中暗自激盪。 这种跨代的情感,在每个家庭中都极为珍贵。 当年朱雄英健在时,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孩子,以至於有时对朱標也懒得理会。 如今得知朱雄可能不仅是自己的孙子,更已有了儿子,这令他愈加振奋。 “父皇——” “您瞧瞧,朱雄来了您比他自己儿子来还要开心?” “该不会,朱雄其实是您在外的私生皇子吧?”朱標打趣地说道。 “你这逆子,还敢取笑老夫!” 朱元璋嘴里虽骂,却丝毫不见愤怒之意。 放眼天下,除了已经逝去的马皇后和朱雄英,也就只有这位长子敢同自己玩笑嬉闹,其他人可都不敢如此。 “標儿啊,”朱元璋心中思量,“咱们眼下正搜集证据呢。 若朱雄果真是当年走失的雄英,那我朱家定是得了苍天眷顾。” 那边徐妙锦看著宝儿不知怎的一反常態大哭起来,急得团团转,“平时怎么哄都不哭的,到了这里反倒哭了,这多失礼数。” 朱元璋见状非但不生气,反而站起身走向前。 “过来,让孤看看抱抱能不能哄住。” 徐妙锦岂敢拒绝,缓缓將孩子递过去。 朱元璋极小心地接过宝宝,满面喜色和激动之情溢於言表。 刚一將婴孩接稳,就见其紧闭双眼嚎啕大哭的模样。 这一幕让朱元璋心绪复杂,脑海中浮现出十几年前的往事。 那是一场令他至今难忘的诞辰盛事: 洪武七年,在太子宫邸。 太子妃常氏的臥室內一片肃静。 宫外眾人焦虑地张望著,有老有少,还有许多宫女侍从守在一旁等待。 室內则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有人问:“为何常姐姐叫喊声如此悽惨?怕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该怎么办才好呀?” 又有人急切地道:“不论如何,请一定要先保住常姐姐啊。” 年轻的太子朱標在外踱步,满脸忧鬱。 “无论发生什么都得先保大人!” 朱元璋见状笑道:“儿子啊,头一次生產本就是如此难熬的过程。”“你娘生你那会也是痛了好些时日呢。” 可马皇后听罢却不悦地瞪著朱元璋:“你还知道疼?那时我在凤阳府临產危急,你在濠州打仗去了,现在倒是说得轻巧。” 朱元璋一时有些难堪,尷尬笑著:“不是天下大乱嘛,谁知道你会提前……” 旁边的常遇春开口宽慰道:“女婿莫要太担心,小女自小隨我练武强身,应当不会拖延太久。” 朱標无奈嘆息:“从未有过这样经验,真的很忧虑啊。 ” 回忆至此,朱元璋心头一热,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哭闹的孩子意义非凡,不禁更加珍惜。 別人对朱標的安慰並无多大效果,他双手紧攥,默默地在心中祈求。 对他而言,在听到接生婆带来喜讯之前,根本无法安稳下来。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於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 不久后,接生婆笑盈盈地走出,这是一位身材富態的女人,她怀中抱著一个用金色襁褓裹住的新生儿:“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產下一位公子,大明的嫡长孙!“ “我……我的儿子。 “朱標迈步向前,情绪激动地想伸手接过孩子,可颤抖的双手让他犹豫不决,仿佛害怕自己失手摔了孩子。 “標儿,看看你爹怎么抱,仔细瞧著。 “朱元璋笑著走过来,直接將长孙抱起,同时慈爱的目光落在孙子脸上——那闭著眼啼哭的小傢伙看上去格外亲切。 “父皇,你也別一直抱著,总得让我也试试。 “朱標在一旁急切起来,伸手就想抢。 “何必著急,你爹还没抱够呢,这可是我第一个孙子啊。 “朱元璋不理会他的催促。 第43章 「朕不觉得有何不妥,朕的太子也不以为意。 一旁,马皇后问:“重八,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吗?“ “早就定下了,而且无论男女都预备好了。 既然是个男孩,那他就叫雄英,朱雄英。 咱们的大长孙自该与眾不同。 从他之后再降生的孙子,就是允字辈了。 “朱元璋笑著说道,“雄英这个名字不错。 “ 朱標满面欢喜:“今后我的儿子就叫做朱雄英。 “ “父皇,把孩子给我们瞧瞧吧,还有二叔我也要看看。 二叔以后会保护你,要是有人欺负你,二叔一定替你教训他。 我是三叔……四叔也在这儿等著呢。 “眾多兄弟团团围上前来,朱元璋瞬间被大家包围。 另一边,在议政殿內,几位大臣看著有些走神的朱元璋不明所以。 朱標走近提醒:“父皇,你怎么啦?“ 声音唤醒了朱元璋,他回过神来笑著说:“刚才望著孩子,突然想起你小时候的情景,有点出神罢了。 “不过朱標能察觉出父亲的心思並不完全在此,目光中透著复杂的情绪。 “我出生时父亲都不在场,怎可能记得我当时的样子。 唉,想必是让父亲又忆起雄英了吧。”望著朱元璋的表情变化,朱標怎能不明白? “这孩子真是太像当年的雄英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朱雄英肯定是我的好孙儿!苍天保佑一定要应验才是。”內心默默期盼,他只能等待锦衣卫找到证据和知情人消息了。 “咦,怪了,父皇一抱,孩子竟然不哭了。 “朱標略带惊讶地看著怀里停止哭闹的婴儿正充满新奇地注视朱元璋,小手还轻轻拨弄朱元璋的鬍鬚。 就在此时:“臣徐辉祖请求覲见。 “ “宣旨让他进宫。 “朱標吩咐道。 很快侍从喊话:“遵太子令詔徐辉祖入殿拜见。 “ 隨后徐辉祖身穿官服快速进入殿中,看到眼前一幕他顿时愣住:“这是皇上抱著我外甥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的確正是这样一幅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让他內心微微一震,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 “臣叩见陛下。” “拜见太子殿下。” 徐辉祖当即跪倒在地,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 朱元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谢陛下。”徐辉祖略显拘束地站起身来。 “可知今日朕为何召你前来?”朱元璋带著笑意问道。 “臣不知晓。”徐辉祖谦恭地回答。 儘管心中有些猜测,或许与妹妹的婚事相关,可也不敢轻易提及,以免万一不对会显得颇为尷尬。 “呵呵。” “朱雄乃我大明功勋之臣,北方边疆百姓心中的英雄,他和朕老部下的女儿两情相悦,朕岂会坐视不理?” “这种重要之事。” “朕自然得亲自过问一二。” 朱元璋说著话,还一边轻轻地摇晃怀中的宝儿。 “陛下对朱雄可真是恩宠有加。” 连侍奉多年的王景弘此时也感慨万千。 在徐辉祖眼中,则是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对朱雄的恩惠之重,真可谓世所罕见。”徐辉祖心中暗暗想到。 “有陛下亲自主持过问,这无疑是朱雄和小女的荣幸。” “原本我还打算等朱雄家里的长辈到后再商议婚期的。”徐辉祖带著微笑回应道。 “標儿。” “让礼部儘快挑个黄道吉日,適合举办大婚喜庆的。”朱元璋直接转向朱標吩咐道。 “儿臣遵旨。”朱標闻言笑了笑並点了点头。 由礼部来挑选日子可是莫大的荣耀。 一般来说。 唯有皇室或者国公级別的高官才可能享受礼部按照规矩定製安排的礼遇,而朱雄不过四品指挥使、子爵,按理说远达不到这个份上。 “对了。” “朱雄。” “你这孩子取名了没?” 朱元璋回神看著怀中抱的宝儿,笑吟吟地问道。 “臣正在考虑这件事,想等家中长辈来了再一起商议名字,毕竟他还未满一岁。” 朱雄深知自己的国度將来儿子便是掌管天下的君主。 当然。 他也明白现在的想法未免有些遥远。 但朱雄確信无疑的是,若要追求更强甚至登临永生之境,在大明显然难以实现,只有不断征战才有出路。 “好名字。” “臣感谢陛下赐予美名。” 朱雄感激涕零地答道。 不得不承认。 朱元璋確实是不凡之人,儘管出身卑微,但在取名方面可谓独具慧眼。 就拿他的几个儿子举例,朱標、朱柜、朱棣、朱权等等,全都是木字旁的字,均由朱元璋亲自选定,寓意深远。 而且根据歷史记载,他还为每位王子后代设定了字辈排行,每一位后代皆由他自己定下规矩,充分展现了朱元璋的独特智慧。 “朱文贤?” 朱標听闻后在一旁略显惊愕地看著,但他並未多言。 而徐辉祖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默念片刻,顿时面色骤变。 “恳请陛下慎重考虑。” “文字这一辈,属於太子殿下孙子那一代,如果用在我外甥身上怕是不堪承受。”徐辉祖急忙再次跪倒,语气急切地表达。 “慢著。” “朱文贤?” “文?” “我记得史料中有载,朱元璋为每一个子孙后代规定了排字顺序,这『文』字,正好对应太子朱標孙子的辈分。”朱雄也忽然反应过来。 朱元璋当时制定如下规定:朱標的子孙字辈分別是——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 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 也就是说,除早逝的朱雄英之外,朱標所有儿子的第二个字都用“允”字开头。 “恳请陛下撤回成命。” “宝儿,他实在担当不起。”朱雄此刻也立即下跪行礼。 朱元璋目睹二人如此举止,却丝毫没有动怒。 “哈哈哈。” “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朕对这孩子甚是喜爱,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便由朕赐予他吧。” “不必太过惊讶。”朱元璋轻轻一笑,隨手朝徐辉祖一挥。 “標儿,你可有异议?” 隨即,朱元璋又转向朱標问询。 “儿臣並无异议。” “普天之下人山人海,重名重姓者不在少数,儿臣怎会如此荒谬。” “说到此事,儿臣与朱雄倒是颇为投缘。 这小宝儿按年龄来说確实属於儿臣孙子一辈,倒也合適。 这也是与东宫结下的一段缘分,日后送入大本堂悉心栽培,將来成为大明的股肱之臣也是不错。”朱標面带笑容地回应道。 “听清楚了吗?” “朕不觉得有何不妥,朕的太子也不以为意。”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就这么定了。” “从今往后,这小子就改名为朱文贤吧。” “朕亲自取的名,自是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朱元璋一锤定音,小宝儿的名字就此確定下来。 听完这些话。 朱雄只得恭敬地行礼:“谢陛下赐名。” 徐辉祖也缓缓起身说道:“臣知道了。” 与此同时,徐辉祖擦掉额头冷汗喃喃自语:“看来我確实低估了陛下对朱雄的喜爱程度啊,竟然直接使用了太子孙辈字辈来赐名。 有了这个名號加持,再加上是开国太祖所赐之名,这外甥未来定然不得了。” “妙锦。” “若论年纪,我確实比你年长许多,但从家谱上看,我其实就像你的兄长,真心实意地说一句。” “要不是你和朱雄彼此欣赏互相倾心,我差点就要给他安排一段婚姻关係呢。 要知道我还有一个小女儿,今年也有十岁左右,仅仅只比朱雄这小子小两岁而已。” 此刻,朱標感慨不已地说道。 朱元璋立刻接话:“说得好啊,这才像个情深义重的好儿郎,標儿啊,別人小两口恩爱情浓,你瞎操什么心呢?” “父皇教训得对,儿臣方才真险些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朱標连忙赔笑。 朱標虽然心里多少有点遗憾,但对朱雄的態度却多了几分认同,满心讚许。 倘若朱雄为了依附东宫,真的让徐妙锦屈居侧室,儘管可以藉此加深与东宫的关係,在朱元璋或者朱標眼里可能也会有所轻视。 但现在的朱雄表现出了自己原则性的一面,这让父子二人都感到了欣慰。 这样的朱雄才配称作大明未来的英雄好汉! “总算圆满解决了这事了。”朱元璋终於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 “不过——” “孤还是会给你一个良机。” “假使將来他又立下显赫功劳,即便让他娶孤的女儿做偏房又有何不可?”朱標笑著重新说道。 “你啊,真是对朱雄这个女婿念念不忘。”朱元璋带著几分散漫的语气埋怨了一句。 “殿下,” “草民替夫君先行应承了!”徐妙锦生怕朱雄推辞,赶忙主动表態。 “好极。” “那朕在此立誓为据!” “一旦朱雄再为江山社稷建树重大功勋,江都公主便是他的人了。”朱標当场答应了下来。 一边的朱雄满脸无奈地想:虽说古代男人多妻常见,尤其是位高权重者更是如此。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不仅帮忙找老婆还能直接代表自己答应下来,这还真是件新鲜事。 “唉……” 朱元璋听到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 自己的儿子这次算是认定了要招揽朱雄,且还说得通情达理,他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只能看著儿子做出承诺把妹妹嫁给大哥。 “怎么啦父皇,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难道你也对朱雄另眼相看了?难不成也打算拉拢他?” “不如將此良缘交由儿臣来做主吧。”朱標调侃地看著父亲。 想起刚开口要把女儿许配时老父那一副彆扭表情,现在想想实在有些怪异,还带著几分强烈的抗拒之意。 “小子。” “等到你晓得朱雄其实就是你的儿子时,再瞧瞧你还笑得出来否?”朱元璋心中暗自思忖。 “重孙啊,往后你就叫做朱文贤罢。” 懒得搭理朱標,朱元璋径直去戏逗起了怀中的朱文贤。 第44章 「妙锦啊,你是有点小瞧咱了。」 “父皇。” “按辈分讲,应该是孙子,不是重孙哦。”朱標笑著提醒。 “一边儿待著,让你爹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朱元璋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旁边的眾人皆低眉垂首,忍著笑意。 这般趣事能亲眼看到皇上与太子间的互动,实在难得。 “陛下。” “已到午时,该用膳了。” “您看是不是传膳?”王景弘恭敬请示。 “今日你们几个就陪著咱们父子在这里共进一餐吧,谈谈家常,顺便商量一下婚宴事宜。” “妙锦毕竟是老兄弟的女儿,我们得多上心些才行。”朱元璋顿时笑眯眯地说道。 “谢陛下恩典。” 朱雄夫妇和徐辉祖赶紧道谢。 在议政殿用膳可谓莫大的荣耀,但对於他们来说又显得格外拘束。 毕竟他们不及朱標那般能够与朱元璋亲密无间,且不必担忧其生气发怒。 马皇后去世后,朝中能劝动朱元璋的也只有朱標一人而已。 “那就传膳吧。” 朱元璋轻声一笑,然后继续逗弄著小宝儿,毫无把孩子还给徐妙锦的意思。 这情景让朱雄与徐妙锦对视一眼,颇感困惑,仿佛朱元璋抱得不是別人家的孩子,反倒像自己的骨肉一般。 然而朱雄心想,或许这恰是在彰显皇恩浩荡吧。 旁侧的徐辉祖也有同感,不禁感慨皇恩深厚非凡。 “妙锦啊,你是有点小瞧咱了。” “当年带娃的时候,我的经验可比你现在丰富多了。” “別说抱一会,就算抱一天也毫无问题。”朱元璋呵呵一笑,此时的他更像个慈爱的长辈,而非至高无上的帝王。 “对了,朱雄小子。” “说说看,你家里长辈都是谁啊?”朱元璋突兀地开口询问,看似隨意,但实则相当重视。 “回陛下。” “是一个管家,从小对我关怀备至,我视他如亲生至亲。”朱雄迅速回应。 “那你家中除了这位管家,父母可还在世?还是从幼时便一直由管家抚养?”朱元璋接著追问道。 “不敢欺瞒陛下。” “自打我记事起就未曾见过自己的双亲,奶奶曾提及,我父母亡於逃荒路上。”朱雄无可奈何地说出缘由。 “果然,他从未见过父母。” “亦或说,他父母逃荒之事纯属编造。” “若照我推断不错的话,朱雄的祖母应是那位姑娘安排之人,即便不是直接如此,其中也必有她的一份关联。” “但是,当初她又是为何会如此操作呢?” “或者从根本而言,我先前就想错了方向,这一切其实並非她的作为?” 朱元璋此刻脑海中念头纷杂流转。 回过神后,他又有些歉意地表示:“看来是朕多问了嘴快些。” “陛下是对臣关怀备至,何谈多嘴一词,言重矣。”朱雄赶忙回答。 对於被人问及父母之事,这种经歷並非头一次,从未见识过的朱雄自然波澜不惊。 “行了行了。” “吃饭都这般拘束,来先开动吧。”朱標笑著缓和气氛。 然而朱元璋却忽然心头一紧。 他敏锐察觉到朱雄並非故弄玄虚,也没有装腔作势地表达关爱,那是实实在在的真情实感流露。 “標儿。” “依朕之见,朱雄此言颇有几分道理。 你身体尚未復原,就別去陕西了吧,朕赐你一个月假期养病,朝政由朕代劳便是。 你好生调养即可。”朱元璋果断作出决定。 “父皇,儿臣正值青春年少,怎么能让您如此操心?” “请放心,儿臣定会留意自身。” “朝政之事,儿臣也会適当託付於东宫的辅臣处理。”朱標隨即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隨后,他转向朱雄:“孤亦感念朱卿一番关心。 这么多年过去,除了父皇之外,你是第一个真心对孤好的人,至於其他人,不过是表面恭维罢了。” “虽然我不似父皇那般拥有洞察人心的眼光,但我依然能分辨谁是真诚相待。” “总之,还望殿下务必珍重身体。”朱雄只能再次委婉劝诫了一句。 除此之外, 他也实在无计可施。 自己该尽的力已经倾注了, 然而,显然朱標並没有將这事完全放在心上。 “来来来。” “咱们开始用餐吧。” “给大家每人斟一杯酒。” 朱標同样带著笑说道。 一旁的太监当即提起酒壶,为每个人分別满上一杯。 这使得议政殿中的气氛增添了不少轻鬆氛围。 而从朱標的神情上看,也像是许久未这般放怀。 “只盼朱標可以真正记住我的叮嘱啊,不然,歷史恐怕依旧难以改变。”朱雄心里暗自嘆息一声。 当然, 依据史籍所载,朱標是在陕西巡视定都地点途中不幸著凉患病,最终不幸辞世。 只是確切原由却鲜有人能知晓。 片刻之后酒酣饭饱之际, “朱卿,” “待会你送妙锦回去后,到东宫来一趟,孤有一桩北疆防务之事想与你商议。”朱標朝朱雄交代。 “微臣遵命。” “那就先行告退了。” 朱雄点了下头,就带著徐妙锦站起身。 一旁的朱元璋则是有些依依不捨地把怀中的宝儿递给徐妙锦,眼中满含不舍之情。 “朱小子,等你完婚的时候,我必定会到场助兴,” “你要用心筹备一番哦。”朱元璋笑著补充道。 听到这话, 朱雄也难掩惊讶之色,隨之回应:“属下定不负皇上重託!” 原本在听闻王景弘提及皇上召见他的目的,是有关他个人婚事事宜时,朱雄心中已有所预感——此次或许太子还会亲自参与他的大婚礼。 然而不曾想到,如今这句出自朱元璋口中的话竟带来更大的惊喜。 这位当今陛下竟然也要亲临婚礼现场。 得到现今皇上和太子一同参加婚宴的认可,这一荣誉传遍整个应天府都绝非问题。 对於普通人家而言,那是无比荣耀的光耀家门之举。 毕竟朱雄出身寻常百姓。 过去,他也期待有朝一日能够给予徐妙锦一场体面浩大的婚典,却始终力有不逮。 但如今皇上与太子肯来赴宴,还有比这更盛大吗? 从议政殿离开之后, 朱雄脸上的表情略显平和。 但徐妙锦以及徐辉祖两人却满是惊异。 今日朱雄受到朱元璋的礼遇態度,让他们恍若见到一个不同於传言中的帝王形象——哪里是官员们惶恐敬惧的杀戮之君,分明是一位温和仁爱的老者! “朱雄,”徐辉祖突然开口,“不要让圣上和太子对你寄予的期望落空啊!” “看现在他们对你的宠信恩泽层层加深。 只要你稳步前行,不触犯大明律例,日后必然能在朝堂之上占据重要地位。” “我家小妹果然没有错看人吶。”徐辉祖深感触动地说。 就在刚才那议政殿內,朱元璋对朱雄表现出的器重一波接著一波,著实震惊到了徐辉祖內心深处。 这分明是对自家血脉子孙般的关爱呵护啊。 那种细腻无微不至的表现, 就连他自己外甥名字也是御赐钦定。 这一切绝非普通臣子轻而易举可获致之殊荣。 “大哥安心,” “我绝对会铭记並回报圣上与太子的信任重託!” 朱雄马上向徐辉祖作出答覆,他知道徐辉祖话语之中毫无虚言。 通过前日晚在徐府交谈的经歷,此刻朱雄已清楚认识到,这位姐夫跟自己的两个愚昧兄弟全然不是一路人。 当天老朱对他说的那番话句句属实,徐辉祖確实是个正直、坚毅且处事稳重的人。 难怪歷史上他对朱允炆如此死忠,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忠诚仁义之人。 “好了,一会儿太子还有事找你,这可耽误不得。” “你先送小妹回去吧。” 徐辉祖微微点头,並未多言。 经歷今日议政殿之事,他內心对朱雄的好感更增几分。 东宫之內—— “殿下,您回来了。” 吕氏早早在门外等候,一见朱標归来,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臣妾已经准备好了午膳,您是不是要去用膳?” “皇宫里已吃过。”朱標淡淡说道,“叫上允炆和允熥,让他们陪你一起去用膳吧。” 他略一停顿,补充道:“朱雄一会儿会来东宫,到时候带他们到大殿等候接见。” “这位就是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十七岁指挥使朱雄吗?”吕氏双眸微转,饶有兴趣地追问。 朱標点了点头,说道:“他年纪轻轻便为国建功,实属难得。 父皇对他颇为器重,这次召他来东宫,除了商议要事,也是为了让允炆、允熥认识这样一位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以便向他学习一二。” “提起允熥……”吕氏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难以启齿的神色,“殿下,我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他又闯什么祸了?”朱標眉宇间泛起不满。 吕氏看似犹豫,目光却悄然扫向身旁的一位中年宫女,对方给予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她才长嘆一声道:“殿下还是隨臣妾来看看吧。” “走。” 朱標脸色阴沉,径直朝著朱允熥的寢室走去。 吕氏心中暗自冷笑: “朱允熥,我看你还怎么挣扎!” 不一会,来到朱允熥的寢殿外,只见十几名宫女齐刷刷跪在地上,齐声高呼:“参见太子殿下!” “人呢?他人在何处?”朱標挥了挥手,声音冷峻。 “回……回报殿下,允熥公子今天上午喝醉了酒,至今仍在榻上昏睡未醒。”一位宫女心怀忐忑地答道。 “喝醉了酒?”朱標眉头紧锁,怒意隱现,跨过眾宫女径直推开房门。 入目之处,果然是朱允 若无法成为太子妃,日后即便太子朱標登基,她也很难从妾室升为皇后。 “留意他的情况。”吕氏瞥了眼床上的朱允通,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 第45章 「启稟殿下,北方边疆的最新消息刚到,请您 隨后,她便紧跟著朱標离开。 先前在外候著的十多名宫女也都散去了。 吕氏的心计果然很深,平时照顾朱允通的只有一名宫女,今日朱標一到,便迅速调来了这么多人伺候,可见其算计之縝密。 寢殿中,目送朱標离去后,冬兰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跪在那里许久,接著慌忙起身走向床边,连连摇晃著昏睡中的朱允通:“公子,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朱允通缓缓睁开眼眸,迷迷糊糊地问:“冬兰,什……什么情况?” “刚才太子殿下到访,看到公子您酒醉沉睡。”冬兰带著哭腔回答。 “什么?父亲来了?”朱允通闻言脸色大变,身体也开始颤抖。 他当然明白,如果被父亲看见这副昏睡的样子,定会十分生气。 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苦笑著自语道:“不用多想了,一定是吕氏那女人故意带父君来这里,就是要让他瞧见我的这副模样,好让父君对我更加失望。 也许在父君心中,我早就是一个无用之人。” “吕氏確实手段高明啊,我忍了这么久,没想到一次失误就让她抓到了把柄。”他低声说著,又重重躺回床榻。 在他的內心深处,他又何曾不对自己感到失望呢?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在吕氏的掌控下,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而在朱府那边。 “將军,您终於回来了。”下属迎上前来招呼。 “在皇宫是因为皇上召见,在东宫自然就是太子有事相商。”朱雄淡笑答道,不再多言。 另一边的魏国公府中。 “你们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徐辉祖步入房间,向两位养伤的弟弟询问。 “大哥,那傢伙太狠了!”徐膺绪满面怒容。 “如果不是看在小妹的份上,我才不可能对他手下留情!”徐增寿也是愤恨难平。 “这是你们咎由自取。”徐辉祖直言不讳,“要是朱雄当时没手下留情,你们的处境怕更糟。 这次就算是给你们的教训,往后千万別再招惹朱雄了。” “对了,大哥,今天陛下宣您去有何事?”徐膺绪疑惑发问。 “陛下提及了小妹的婚事,並且让礼部安排朱雄与小妹的婚期。”徐辉祖回答。 “运气真是好,竟如此得陛下看重。”徐膺绪语气颇有些不服气。 “而且,我们的外甥还得了陛下亲赐的名字。”徐辉祖继续说道。 “陛下亲自赐名?”兄弟二人瞪大眼睛,大吃一惊。 “名字叫做『朱文贤』。”徐辉祖神色严肃地宣布。 “『朱文贤』?”两人对视一眼,“这……这可是东宫太子子孙辈的用字啊,怎么会用到这上面来?” 他们立刻意识到其中深意。 徐辉祖又正声补充:“不仅如此,今天在议政殿,太子还提出想將江都郡主许配给朱雄。” “你们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徐辉祖目光严厉地注视著两个迟钝的弟弟。 “江都郡主,乃是太子长女,身份尊贵,若嫁给朱雄必是正妻无疑。” “那小妹又怎么办?”徐膺绪变了脸色。 “现在知道关心小妹了?以前怎么就没替小妹考虑过?”徐辉祖冷冷数落一句,不过接著缓声道:“不过,朱雄对小妹深情款款,拒绝了太子的指婚,以后小妹依然是朱雄的正妻。” “不过太子已经承诺了,日后朱雄若再次为国立下功劳,江都郡主依旧能嫁与他。” “现在,你们还认为朱雄配不上舍妹,是他攀附了我们徐家吗?” “朱雄看在舍妹的情分上没有过分计较,希望你们以后也能知趣些。 若是继续冒犯朱雄,我恐怕也无法再庇护你们。” “好好反省一下吧。” 说完这番话, 徐辉祖再无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然而,徐膺绪和徐增寿兄弟俩此刻却彻底呆住了。 皇上亲自赐名! 太子郑重赐婚! 这一切给予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 彻底摧毁了他们心中原本认为朱雄高攀徐家的想法。 回到东宫大殿內, 朱標自皇宫归来后便一直忙著处理政务。 作为储君所在的东宫,儼然一个小朝廷,而其规模之盛更是歷史罕见。 朱標处理的政务均来自六部与中书省直接呈送。 在他看来属大事者,交由当今天子朱元璋决断;其余的,他皆拥有全权处置的权利,犹如已在行使皇帝之责。 可朱元璋对此却毫无介意。 后代中不乏有人猜测,倘若朱標有何变故,朱元璋甚至可能支持其行动——这就是他对爱子深沉的感情。 “殿下,” 一名守卫入殿稟报,“北平军指挥使朱雄求见。” 朱雄放下了手中奏章,微笑道:“请他进来。” 隨后太监宣布: “太子有令, 命朱雄进殿覲见。” 只见朱雄一身黑灰锦袍,快步踏入殿內,“臣朱雄参见殿下。” “坐下谈。” 朱標看向朱雄,示意他坐在自己左侧首座。 朱雄应声道谢,从容落座。 面对朱標,他的態度比起面对朱元璋自然轻鬆不少。 “你知道孤为何召你前来么?”朱標笑著问道。 朱雄摇了摇头,“未知。” “关於北部边境军队部署调整,”朱標毫不保留地道, “孤想听听你的看法。” 略作思索,朱雄立刻反应过来,“殿下是不是有意削减北平府兵力?” “不错,你的確聪明。”朱標讚许一句,“因为你这一战成果辉煌,北元已然覆灭,起码在未来五到十年里,北境无需担心侵扰,十万北平军確实显得多余了。” “所以孤在考虑,如何重新调度这部分兵力加强边防力量。” 顿了顿,朱標问,“朱卿觉得此提议合理否?” 听完这些话, 朱雄陷入深思。 这个问题著实不易回答。 当前明国各藩王中拥兵最多的便是燕王朱棣。 从中央层面而言,在北疆暂无战事的情况下,绝不可能让如此庞大的军队继续掌控在单一藩王手里,但必须有所调配。 同时考虑到他本身源自北平军系统,言语之间太过直率难免会触怒朱棣。 片刻后,他谨慎说道: “此事还需结合实际观察北疆形势,尤其是北元残余势力的具体动向。” 恰在此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启稟殿下, 左军都督李景隆求见。” “李景隆?” 朱雄闻声心中不由升起几分笑意。 这个名字所带来联想,如同大明另一个传奇人物一样,深刻烙印史册。 靖难之役得以成就朱棣霸业,除因麾下诸多谋士精妙布局外,另一重要原因是朝廷將领实在乏善可陈,即便少数有能力的也不受当时建文帝信任。 像李景隆这般,连吃败仗屡屡遭受重任最终还叛降於朱棣麾下的人,实则颇具讽刺意味。 抬起头,朱標肃声吩咐,“传他入內。” 一名年岁与朱棣相仿的男子手持奏章,疾步进入殿中。 “臣李景隆叩见太子殿下。”他说著便行礼下拜。 “免礼。”朱標回应,目光聚焦在李景隆身上。 “启稟殿下,北方边疆的最新消息刚到,请您过目。”李景隆恭谨呈上奏摺。 一旁伺候的太监隨即接过转交。 展开阅后,朱標的面容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苍天庇佑我大明。”他开怀言道,並將手中的奏摺递给身旁的朱雄,“你也瞧瞧。” 朱雄双手接过来阅读,却未表现太多波澜。 “殿下,北元已然內乱。”他对朱標说道,“目前,北元分裂成了三支势力角逐皇权——韃靼、瓦剌以及兀良哈三方各自掌控一片区域且相互征伐不休。 依此態势,未来至少十年北方边境將无大规模威胁。” 李景隆补充道:“若非当初朱大人一举顛覆北元朝堂引发如此局势,北元恐怕绝不会落到这地步。”朱標听得哈哈大笑,“看来你立下的功劳何其之大啊!” 李景隆此时注意到身边那位气宇非凡之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朱雄,不禁生出好奇之色。 “曹国公谬讚了,所谓战神之名,实在不敢当。”朱雄连忙谦逊答道。 “將军太过谦虚,在场谁能不知晓您的威名,真乃仰慕已久!”李景隆带著友善的笑容表达敬意,儘管官位尊贵,依旧錶现出圆滑得体的態度。 “李某多礼了。”朱雄回敬微笑。 这时朱標开口:“好了,今日无其他事情,李爱卿就退下吧,我还有些事项需与朱卿商討。”言语中尽显太子威严。 “臣告退。”李景隆深深一揖,转身退出时视线依然时不时落在朱雄身上探询。 等到李景隆离去,朱標转而询问朱雄:“现在北方形势已乱,按你的判断,孤应该將北平的兵力如何调整部署?”语態之间颇有考验之意。 朱雄心里揣摩一番——朱標定然打算缩减北平军权,正如歷史上所说,“朱標若健在,天下必安”,靠的不仅是仁义,更有他强大的政治把控能力。 要不是信任儿子能够承担重任,朱元璋又怎会放心给予如此大的权力呢?於是不再掩饰心中思路直言:“依微臣推测,殿下应该是准备把北平军队移防至大寧之地吧。” 听到回答,朱標脸上浮现讚赏之情,“不错!朱卿果然是沙场老將通晓军事机宜,正合吾意。 第46章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確实该如此安排,那里同样是明朝北境关键屏障。 而且去年有三个原本隶属於北元的部落归降,陛下设立了三个防御机构来管辖,但现在北元动盪难保他们不会有二心。 当前大寧驻守部队仅三万多人,再加上十七王爷尚未前往藩镇就任无法有效控制局面。 故此打算今年派遣十七弟去赴任的同时,调派五万精兵进驻大寧巩固防御力量。 爱卿对此有何高见?”朱標温和询问道。 倘若朱雄心中存疑,那他必定矫揉造作。 实际上,朱標意在把朱雄从北平部队调出,领五万兵奔赴大寧就防。 “臣下为大明臣子,殿下旨意不论何在,自然竭力照办。”朱雄毫不迟疑地表了態。 听到这话,朱標眉目之间满是欣慰:“甚好。” 隨即又从桌案拿起一份已然改过的諭令递向朱雄:“这是先皇重新落印的旨意,你接下吧。” “臣遵旨。”朱雄神色庄重接过。 对於四弟那边我已下令,同时派你部下的副指挥使领兵进驻大寧。 “往后你坐镇大寧,其他不论,务必牢牢看死三卫。 倘若真的有二心,就给我狠狠教训他们直至驯服,绝不再起反意。”朱標语气寒冷。 “臣领会。”朱雄点头。 心內深处暗觉期待,“但愿这三卫速乱。 如此才可杀敌立功。” “而且后世祸乱华夏的建州奴此时仍在那侧,尚未对大明降伏。”朱雄心念及此更生决志,“传国玉璽所標註的藏图位置似也在这片建奴之域,正好一併剿灭除去千年的忧患。” 朱雄心底愤懣而起,对建奴恨意尤深。 吕氏见旁座朱允炊与朱雄言语相称亲切便开口笑道:”將军与公子初次相会,竟这般相熟,一口便认大哥。 “ 她隨口一赞並未停留,这类亲近的机会自当把握不误。 若能得朱雄青睞,將对她子將来助力无穷。 朱雄听罢谦和一笑:“在下仅是布衣微民,岂敢承蒙公子这等错爱高抬。” 话间氛围尚安,但朱允炊神情却如石人呆滯望住眼前朱雄,“不可能……大哥他没死……”其心思波澜激盪难平,记忆中的恐惧悉数涌来——当年大哥威势压顶的情景浮现。 此时朱標正语重心长:“朱雄年仅长你三岁却战功赫赫威名播四方,今日叫你前来即是希望你能以他为范例勤习武技。 身为你父王嫡长,不仅应通文采更需擅武略。” 然而朱允炊仿若未闻仍傻愣盯视朱雄不放。 眼见这情形急得吕氏拍起儿子肩:“还愣著做什么,父王教你说话呢。” 经此惊点朱允炊方如梦初醒连声称是:“儿臣铭记於心。” 得到回应后朱標摆手示意散去:“退下吧。” 朱允炊躬身退出步伐缓缓目光始终未曾离朱雄身上。 待二人身影消匿,室內静寂半响。 朱標忽然问起:“朱卿以为孤这位世子如何?” 这一突来的询问让朱雄措手不及。 心中权衡利弊思索片刻才答道:“殿下啊,皇家之事关乎深远,实在难以置喙评价。” 朱標听言摇头嘆笑:“谨慎过头啦。” “非是小心,实在是说错了易惹非议麻烦不断。”朱雄无奈解释。 朱雄话一脱口,就有些懊恼,话语太快,竟忽略了面前之人是谁。 “哈哈哈。” “朱卿倒是性情中人。” 朱標闻言大笑,深感认同。 “当年我確实有过一个极好的选择。” “我的长子朱雄英,五岁便能诵经典,七岁由蓝玉指点军事,已甚是精通,真乃文武双全之才。” “可……唉……” 提及爱子,朱標心底涌起一阵哀伤。 “殿下,死者不可復生。” “您毕竟曾经拥有过。” “而我自幼觉醒意识以来,便无缘得见亲生父母,三年前至亲祖母也故去。” 朱允炆带著希望的目光一抬,当看到朱雄时,身子顿时一颤,“大……大哥……” 闻此一声,朱雄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神色。 “怎的?这太子家的儿子都爱认大哥么?”朱雄心中疑惑顿生。 方才在东宫大殿上,朱允炆同样莫名其妙唤了声“大哥”,眼里满是恐惧之情。 这让他一时困惑难解。 自己从未与朱允炆谋面,他那恐惧的眼神从何而来?再者说“大哥”,实在匪夷所思。 自己於北平长大,祖母亦常提及,家中世代居住於此地,绝无可能与此处人士有所瓜葛。 “大哥……你没死。” “你回来了……” “我……我终於见到你了!”朱允炆起身,泪如雨下,径直扑向朱雄怀中,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仿佛倾诉著满腔委屈。 “你怕是认错人了。” “我不是你的大哥。” 朱雄轻轻拍打朱允炆的背,和声言道。 儘管看朱允炆委屈模样,但他与对方本不熟稔,一个大男人在他怀里哭泣总归不太体面,朱雄实难忍受。 “不,你就是我大哥!” “不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认得出来。” “你的眸光,眼神,丝毫未变!”朱允炆抬起满含泪眼的脸庞看向朱雄。 对朱允炆来说,这一刻的相遇仿若亲人再现,心中积压已久的委屈终於找到宣泄之地。 自兄长逝去,他曾拥有的庇护也隨之消失殆尽。 表面风光无限的东宫嫡子身份,並不能改变他在宫內的窘境,继母欺压、父亲冷落,让他倍感无助。 往昔有大哥罩著一切尚好,因其缘故,祖父和父亲还对其多有关爱;如今孤身一人,则境遇大不如前。 “公子,你確乎弄错了。” “他是我大明的英雄——朱雄將军。” “斩杀北元皇帝,摧毁北元朝廷,堪称功勋卓著之人。”旁侧禁军瞧见朱雄为难模样,当即开口提醒。 “你们家公子怕是醉酒过度。” “我还有事务,这就告辞了。” 朱雄无意久留东宫,加之眼下此地被吕氏掌控,与朱允炆走得过近绝非明智之举。 吕氏素以狡黠著称,从朱允炆这般悽惨状態便可知,他在继母手下饱受煎熬。 为免牵扯其中,朱雄决意离开。 当然,要是涉及自己真正在意之人,所谓吕氏或皇权都不足为惧,藩王朱雄绝不退缩,拼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凭藉先天武者之力,无所畏惧。 於是,朱雄乾脆绕过朱允炆,朝东宫之外快步而去。 朱允通望著朱雄远去的背影,眼眸中满是委屈。 “大哥……他怎么不认得我了?”他喃喃道,“难道,连大哥也捨弃我了吗?” “三公子,你还是回吧。 若被娘娘瞧见你找太子,你会更不好过。”一个侍卫轻声提醒。 眼前的朱允通显得格外淒楚,而整个东宫的人——不管是侍从还是禁军,都知道他的处境有多艰难。 然而没人敢多言。 曾有一个僕役为朱允通抱不平,结果却惹怒吕氏,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死。 “呵呵……人人都明白,唯独父君不清楚。”朱允通望了一眼大殿,带著败兴与沮丧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眾侍卫彼此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对弱者的同情之色。 只有他们心里清楚,身为嫡子的朱允通还不如普通侍从愜意。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吕氏已然在等著他:“允通,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能在你父君面前愣住?幸而他没责怪,否则真是丟脸至极。”她虽在责备,语气里却含著些许愤怒。 “母妃,我……我看见大哥了!”朱允通惊魂未定地说,“那朱雄就是大哥,他还活著!” 吕氏眉头皱紧:“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那兄弟早亡快十年,早已化作白骨,怎可能復生?再者,那朱雄本是北平府平民之后,凭军功走到如今这一步,又怎么会是你大哥?要是真有这份关係,你皇爷爷和父君会认不出来吗?” “可是母妃……”朱允通声音微颤,“我觉得他就是大哥啊。 面貌固然不同,可眼神是一模一样!那傲气、那盛气凌人,我从未忘记!” 吕氏听得肝火陡增,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把朱允通嚇傻了。 “跪下!”吕氏冷冷地喝道。 “母妃……”他惶恐地瞅著吕氏,只能乖乖跪倒在地。 吕氏低下身来紧紧搂住他:“允通,听娘说。 你那异母兄早就死了,亲眼所见他断气,又亲手下土掩埋,绝无可能再生还世间。 而今,你是这里长子,娘掌控整个东宫。 那逝者拥有的一切都该归你,將来太子位乃至皇位都是你的。 你就是娘这一生唯一的依仗。 既是天潢贵胄就务必奋勇爭取那个属於你的位置。 只要娘还在,那个位置便是稳如泰山。” “从前那个杂种不成器,如今你朱允通也不能退让。”她强调,“记好了,那人已经不在了,再也回不来;而你將永世生存,终有一日登临高位、执掌帝国江山。”吕氏握紧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 朱允通听著娘的叮嘱,心底泛起涟漪,目光开始坚定,那份慌乱渐渐散去。 “娘,是儿臣想岔了。”他说,“大哥確实已经过世,不会復活,应当是孩儿认错了。” “这才像娘的好儿郎。”吕氏满意的点点头。 “允炊。” “你真以为为娘就不惧那个所谓的人物吗?” 第47章 这些人都是奴籍出身么? “当年首次听到朱雄这个名字时,得知他的年纪与那人相似,为娘便立即派人暗查。 不过结果证明这只是巧合而已。 这朱雄从小就在北平长大,根本不可能是朱雄英,所以你可以彻底放心。” “再者,你父君提到或许要將江都许配给朱雄。 若他真的是朱雄英,你父君会做出这样决定吗?”吕氏缓缓说道,语中满含深意。 “明白了,母妃。” “儿臣明白了。” 听完这番话,朱允炊才终於安心。 “不管怎样,” “母妃定会为你扫清所有阻碍。” “任何难关,有母妃在此帮你解决。”吕氏柔声安慰,眼中满是期待。 燕王府內,朱棣面色阴沉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攥著一道圣旨。 “殿下。”张玉焦急询问。 “还能怎么办?既然是圣上的旨意,那就得按要求做。” “让张辅带兵前往大寧即可。”朱棣语气沉重道。 “臣尊令。” 张玉弯腰行礼,转身退出了宫殿。 待张玉离开后。 朱棣的手更紧地握住那圣旨,“我千辛万苦组建的北平军,经歷无数战斗锤炼后的精锐之师,就这样被强行分走一半。”显然他满心不甘。 “这就是皇权的力量啊!” “一纸圣諭下去,谁能反抗?” “即便殿下想依靠这支大军將来荡平草原,开疆拓土,但在皇命面前也无可奈何。”姚广孝从阴影中走出轻声道。 “没错,皇权。” “父亲虽封我们兄弟为王镇守边境,但他心中所重视的第一位仍是太子兄,这是为了全局稳定考虑罢了。 藩王拥兵过重绝非他的期望。”朱棣感慨。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正因此,他对分割自己苦心训练的大军尤为牴触。 他始终梦想率部出征草原,建立功业。 “殿下能懂最好。”姚广孝笑答。 “那么,殿下可曾想过今后呢?” “当今皇帝能容各王驻扎一方,太子亦德行高洁为人仁善且广受百姓敬重,尚能包容你们,但假如换作其子继位后还是否如此?” “或许到那时,眾藩王將沦为其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毕竟,一个独立的小朝廷谁都不会接受。”姚广孝又追问道。 朱棣闻言嘆服,不得不承认:“確实,在这个位置上就难以容忍其他势力存在。” 於是: “只有真正掌控至高无上的权柄,殿下方能做到无忧无虑。”姚广孝微笑著说。 此话直击人心,第一次使朱棣握圣旨的手中透出了期待之意。 不得不感嘆,姚广孝实则善於操控局势和人心,一步步诱导朱棣走向爭夺之途。 隨后: “贫僧推演天文地理。” “可惜呀,大子寿命將尽矣。” 姚广孝又突兀来了一句。 听闻之后,朱棣並未多言,仅仅默默看了一眼对方不再言语。 接著提及朝中的大事,即朱雄被命领兵五万赴大寧镇守一事,不禁质问:“依你说,本王能否向父皇恳求召回朱雄?” “他的才干与无畏,全北平都知晓。 若真让他调离,本王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將领,而是堪比五万精兵的痛楚。”朱棣突然开口道。 “皇上特意点名要人,这说明陛下也颇为器重朱雄,同时也是在为太子培养新的战將团队。 若是燕王强求,非但无益,反而会让圣上不悦。”姚广孝如此答道。 “难道本王费尽心力拉拢朱雄,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朱棣皱眉问。 “以他的本领,假若真与我敌对,那他定会成为本王的真正劲敌。”朱棣又嘆道,“区区几千骑兵就敢深入草原並攻下北元朝廷的大將,別说本王不及,便是本王岳父也有所不及,就算是当年威名赫赫的蓝玉也不过如此。”说时表情一片郑重。 “殿下需谨记:那些军卒多是北平人士,而且副將是张辅。” “贫僧观察朱雄,他乃性情中人,日后倘若两军阵前相对,或许他还念及往日情谊。”姚广孝笑了笑,对自己识人的能力颇为自信。 “若是如你所说,朱雄去驻守大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隨著朱棣手中圣旨渐松,他原本紧蹙的眉头也开始舒展开来,“如今燕王也该启程赴应天了。” “此事无需再掛怀。”姚广孝补充道。 “那你就不隨本王同往应天?”朱棣微露疑惑地追问。 “贫僧尚有一桩事情处理完毕后自会往应天面见殿下。”姚广孝嘴角微扬。 “你身为一介僧人竟还有何事待办?”朱棣继续发问。 “此事对殿下而言乃是天大喜事。”姚广孝浅笑不语,唯独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察觉此状,朱棣也就没有再追问。 时光辗转,至黄昏一日终归。 朱雄歷经两天於应天的行程也告终:头一天入宫覲见后即赴徐府迎回妙锦,第二天又先赴皇宫后再至东宫。 转瞬之间时间已逝。 此时此刻朱雄满心所盼便是早日完婚且奔赴大寧,更希望带妙锦一同远避应天是非之地。 正当他刚踏入家门落脚之时便闻:“雄哥哥,你回来了。” 隨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轻喝:“林伯,过来。”隨后便见到一脸欢喜的徐妙锦以及身后同样带著笑容的老僕——林伯快步上前招呼著。 “少爷恭喜了!您不仅是將大小姐接了回来,还得到了圣上的赐婚。 自此往后再无人能妨碍您与妙锦的团圆了。”林伯一边恭贺一边眉开眼笑。 听闻於此,朱雄也忍不住分享起新好消息:“尚有更好消息奉告。 皇上已然颁旨让礼部选定婚期,而且听闻当日大婚皇驾也將蒞临。” 此话一出,举座皆欢:“甚好!甚好啊!”林伯接连感慨,“若夫人还在世能看到如今这般杰出的少爷,定也会无比欣慰吧。” 林伯心中实则早已乐开了——世间再无旁人如他和妙锦般因少爷得势而欣喜。 復而朱雄问道:“林伯,此次你带了多少隨从前来?” 林伯忙不叠回答:“属下得知少爷有意在应天开创基业,所以此番带来了五十位酿酒技师及五位掌柜打点事宜。 先扎根此处,隨后向周遭城镇扩展生意版图。 必为少爷博取更大財富。” 言罢便连忙递上了名单:“少爷看看这是具体名单。” 略览后,朱雄很快注意到有几个忠诚度未达標的下属,甚至其中几名忠诚值不足30之人,显然並非忠诚而是隱含仇恨心理。 因此他追问道:“这些人都是奴籍出身么?” 掌柜们是商籍出身,其余工匠则全是奴籍,“这是老奴替少爷买来的。”林伯回復道。 朱雄径直抽出笔圈定**个名字:“这几人交由陈权他们发落。”语气中带著几分冷漠。 林伯接过名单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老奴这就让陈权动手。”他始终坚信自己少爷的判断力。 此前少爷划出的名字確实存在偷瞒酒楼资金的行为。 “酒楼配方属於机密,日后酿酒期间安排亲卫看守,且此方仅由林伯保管。”朱雄正色吩咐。 “少爷儘管放心。”林伯郑重点头。 隨后几日,朱雄总算有了閒暇时光,连朱父与太子朱標也未再打扰。 某日,朱府大厅迎来一位携册录的官员。 “朱將军。”对方开口,“微臣遵照圣意,已为您择定良辰吉日,十天后正是成婚最佳之期。”赵瑁笑容满面,並將册录呈递过来。 “有劳赵尚书。”朱雄赶紧接过致谢。 “何谈有劳?”赵/******/ mower莞尔,“能为將军挑选婚期,实乃我的荣幸。 那我先行告退了。”赵瑁冲朱雄拱手后缓缓离去。 目送其背影,朱雄暗自思索:朱父下旨,一个尚书居然亲来送达婚期,还真是够礼遇了。 如今朝廷皆知皇帝和太子对朱雄青睞有加,大力栽培,更传出太子欲许郡主於他的传闻。 朱雄儼然成为了眾人瞩目的焦点,谁也不想开罪他。 毕竟朝中官员多为精明之人啊。 不多时,林伯兴匆匆前来匯报:“少爷,酒楼已经拿下,这是地契。” “价格还行?”朱雄急切问道。 “城內的两处酒楼,闹市那家原价八千金,老奴砍至四千五百金;而外城那家更低,费不足两千五百金便到手。 这两座酒楼规模宏大,无需装修改造,很快可开业。”林伯笑逐顏开。 “我的婚期已定在十天之后,还得麻烦林伯辛苦置办些事情。 另外这应天婚礼估计有不少宾客呢。”朱雄微笑著说道。 “少爷安心,老奴必会让婚礼光彩非凡。”林伯也为少爷即將完婚而欣喜。 不过还有件事得告知:“买城內酒楼之际还有竞爭者。 他们仅出价三千金被掌柜拒绝。 只是那些人的背景似不简单,声称这事没完。” “我们该怎么应对呢,少爷?”林伯面露疑虑。 “记住啊,林伯。”朱雄说道:“我已是皇上和太子面前红透的人物,凡所行事均合规矩,凭这直达圣听之势,谁都奈何不得咱们。 有理无惧。” “少爷真能干。”林伯夸讚道。 忽然。 “將军。”陈权匆匆跑进,“府外来了一批人,看似武者装扮、穿著讲究。 他们说是来找您討要说法。” “找我兴师问罪?”朱雄眉头轻皱,“走,隨我去会会他们。”隨即大步向府外迈去。 府门前聚集了近百人,每个人都面容愤怒。 眾人一眼便认出了站在最前方的人——当今凉国公蓝玉。 在他的身旁,站立著一批淮西老將以及眾多侍从和亲卫。 第48章 这些人都是被我击打的,死的也是我杀的。」 “朱雄,还不快给本国公告个出来!” “要是再不出来,就別怪我砸了你的大门!” 蓝玉抬起手指向朱府怒斥。 门前的朱府亲兵们虽都满面愤恨地注视著,但却没有朱雄命令,谁都不敢擅动。 “哼?” “犯了错还躲起来了?” “我们大明失去了真正的战神、英雄!真是可笑至极。” “你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子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战神?” “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尚且不敢自詡为战神,而你竟敢如此自称,真让人嗤之以鼻。”蓝玉持续地责骂道。 忽然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如果不是皇上信任,你就凭本事住这样的府邸?仗著一点点功绩就如此骄横跋扈!哼!” “滚出来!” “快点滚出来……” 在蓝玉周围穿著华丽袍服的人群纷纷指责著朱府並愤怒咒骂起来。 这场面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隨著人群愈来愈多,场面越发嘈杂。 “哦,蓝大將军驾到啊。” “怎么啦?小百姓我不晓得哪里冒犯您了吗?”朱雄缓缓走出门口,带著几分嘲笑对蓝玉说道。 陈权与萧汉两人冷目注视,只等朱雄一声令下便可直接出手,不管他是什么国公身份。 “你终於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怕我呢。”蓝玉厌恶地看著朱雄,其骄纵脾气因太子朱標的庇护而在朝野有名,若非背后有太子罩著,可能早就被朱元璋砍了无数次。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態度亦毫无收敛之意。 朱雄立下奇功,並受到皇帝亲自褒奖,这让蓝玉感到极大的嫉妒。 “有何贵干,请讲,我没工夫陪你閒聊。”朱雄冷冷地道。 “本国公看上了一座酒楼却被你的人抢先一步买了下来,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蓝玉冷冷地喝问道。 眾人隨声附和:“对!我们应该得到解释。” “我们盯了那酒楼很久。” “不然別怪我们不留情面!”蓝玉身边的眾人叫嚷不休。 听到此言,朱雄冷笑起来,他明白林伯提到的就是这批人了。 “做生意讲的就是出价高者得,蓝大將军莫非不懂吗?” “为何我要给你什么说法?”朱雄冷静答道。 “这么说,你就是不愿给交代了?”蓝玉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朱雄径直走上前去,站在蓝玉面前:“不需要交代,你能奈我何?” “不给么?” “好,那么本国公就替陛下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蓝玉握紧了双拳准备动手。 朱雄看了一眼蓝玉及其身后的一群僕役们:“你们要动手?记住了,別怪我没提醒过你们,等会儿可別哭鼻子。” 说完还勾了勾手。 此举再加上轻蔑的目光彻底激怒了蓝玉:“小子,你敢挑衅我?我今天非得好生教训教训你不可!”隨即举拳就衝著朱雄打来。 然而朱雄仅仅一抬手就轻易抓住了他的拳头。 “不过如此么?” 朱雄冷笑著吐出一句话。 他的臂力逐渐加重。 蓝玉的面容瞬间因痛楚变得苍白。 他马上抬腿朝著朱雄踹去。 然而朱雄比他更快一步,一脚已经径直踹出。 “砰”的一声巨响。 蓝玉被这一脚踹得腾空而起。 目睹此景,在场所有人皆感震惊。 “堂堂凉国公蓝玉,这般容易就被打败了吗?” “这位蓝玉將军的武勇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那他是如何守住洪都城的呢?” 周围的百姓纷纷发出议论声。 躺在地上的蓝玉奋力挣扎著,好面子的他一听到眾人的閒言碎语便怒火中烧,猛然吼道:“给我狠狠地收拾他!” “进攻!” 隨著號令下达, 蓝玉身边的僕役全都如梦初醒,纷纷挥舞拳头朝朱雄蜂拥而上。 近百名僕从齐攻朱雄。 看见这一幕,围观的群眾神情皆为之一变。 “糟了,这事情闹大了。” “这么多人联手对付朱雄將军,恐怕要出人命了。” “这下子收不了场了。” “朱將军的隨行卫队为何还不现身制止他们?” 周围的老百姓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爭执的范畴,必然会惊动皇帝陛下。 “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得轻举妄动!” 眼看著亲卫即將挺身而出,陈权和萧汉齐声高喝制止。 其实刚才二人也打算衝上前去帮忙,但林伯及时提醒,告诫他们不可介入,將这场斗殴留给朱雄自行处理。 要是亲卫此时出手,整件事情性质便会改变。 所有亲卫也只能强压怒火站在原地,愤怒地注视著蓝玉及其隨从。 “今天老子非把你们这些杂碎给收拾趴下不可。” 面对汹涌而来的一眾人等,朱雄断然不会有退缩之意。 自从抵达应天之后,朱雄一直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世原则。 可没承想蓝玉竟带著这么多手下主动登门挑事,甚至率先动手,若是选择一味容忍,那么他朱雄岂不成了別人的笑柄? 再者,现今道理在朱雄这边,是蓝玉的人率先挑衅並动手的,就算把这些人都打得受伤也完全合理。 就算闹到朱元璋那儿,朱雄亦毫无惧意。 恰好藉此机会让眾人明白一个道理:他朱雄绝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欺负的角色... 说罢, 朱雄立刻出手。 针对迎面扑来的敌人,手脚並用发起猛攻。 伴隨著阵阵拳脚击中人体的声音,以及骨头断裂的脆响,还有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衝上来的那些人,一个接著一个地被朱雄撂倒在地。 即便遭受著数量眾多对手的围攻,可这些人连近朱雄身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这一次, 朱雄並未像以往那样保留过多的力量。 对著那些明显是奴僕装束的人员,朱雄毫不客气地施展出八极拳等狠辣招式。 霎时间, 凡是被他的拳头击中的奴僕,全都在强大的衝击力下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全场观眾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状惊呆了。 一名名奴僕接连被轰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有起身的跡象。 对於穿戴华贵衣饰之人,朱雄倒是留有几分余地,仅仅將其打伤並不夺取性命。 仅仅片刻工夫。 蓝玉所率领的七八十人悉数倒地不起,更有將近一半的数量瘫软在地无法动作,似乎已经被彻底放翻。 “朱雄將军,莫非是神仙下凡?” “独自一人硬憾八十余敌,居然毫髮无损。” “真是不愧战神之名,厉害!” “传言中的万夫不当之勇大抵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吧…” 围观的人们无不惊骇万分地看著这一幕。 在这片散落著无数倒地躯体的空间里,只有朱雄一人昂然屹立,分外惹人注目。 他缓步来到浑身是伤的蓝玉面前,蹲下来,嘴边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 “怎样,蓝大將军?” “这就是您口中那些所谓精锐手下?看样子不过尔尔罢了。” “就凭你们八十多人还想跟我抗衡?简直就是一群饭桶啊。” “没出息,就別没事找事。” “我可是一点都不怕你。” “给我滚远点。” 朱雄对著蓝玉满是讥讽和谩骂。 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给对方留一丝情面。 道理很简单。 面子要靠自己爭取。 既然他们敢登门寻衅,若不给他们点教训,那就不是真正的朱雄了。 八十多人竟然还来挑衅一位先天武者,实在令人发笑。 听到朱雄这一番讽刺的话语,蓝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朱雄眼中的那股杀气。 这辈子,蓝玉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就在这时。 嗒嗒,嗒嗒嗒! 一阵盔甲声响从远处传来。 只见一位京兆尹的差官神色匆忙赶来,身后跟著不少城防军士兵。 当他看到眼前的场景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位差官颤抖著声音问道:“大人。” “我们来迟了。” “死了几十个人,其他人也都受了伤。”一位將领慌张地上前报告。 “朱將军,1.9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官差望向朱雄。 “凉国公带著人到我家门前闹事,扬言要拆掉我的府邸,甚至直接动了手。 这些人都是被我击打的,死的也是我杀的。” “所有老百姓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我当时是在正当防卫。” 朱雄耸了耸肩,平静地回答。 “没错。” “朱將军確实是在家门前正当防卫。” “这么多人围著打一个朱將军。” “我们都看在眼里……” 围观的平民百姓纷纷举起手高喊。 看著如此齐心的民眾,差官也感到深受触动。 “立刻將此事上报钱唐尚书,请他定夺处理。”差官对身旁隨从吩咐道。 隨后他又对朱雄说道: “朱將军,事情起因虽明,但已然有人丧命,而且涉及的人数眾多,请您跟小官去京兆尹衙门一趟配合调查。 凉国公也同样需要前往。” 听了这话, 朱雄毫无惧意,“理应配合办案。” “蓝国公啊。” “我很想看看,当皇上和太子知道这些后,你会怎样解释。” 朱雄冷冷扫了一眼蓝玉。 第49章 这次他们真的吃了一个大亏。 然后转向身侧,“林伯,麻烦照看一下府中,告诉锦儿別担心。 我去趟京兆尹走一趟。” “遵命。” 林伯立即回应。 而蓝玉听到朱雄这番话后,脸色顿时大变。 “皇上…太子…” 剎那间,蓝玉完全乱了方寸。 另一边,议事殿內。 朱元璋正在批阅奏章,这时一名禁军快速走入殿內,毕恭毕敬地稟报导:“陛下,朱府发生爭执!” 一听此言, 朱元璋皱起眉头,目光里闪过担忧,隨即追问,“出了何事?” “凉国公联合景川侯曹震、鹤寿侯张翼、东莞伯何荣等多位將领以及大量僕役亲兵,在朱將军府外进行挑衅。” “双方已经大动干戈。” 禁军小心答道。 话音未落。 蒋琥亦快步进入大殿。 “陛下。” “朱雄將军以及凉国公一行人都已被带回京兆尹处。”蒋琥行礼启奏。 “你可以先退下。” 朱元璋挥退刚才那位禁军。 “遵命。” 那人立刻退去。 “把整个事件过程给咱讲清楚。 蓝玉为何带人挑衅?又是谁先动的手?”朱元璋双眉紧蹙,沉声质问。 “回稟陛下。” “经微臣刚刚查实,原来是为一座酒楼引起。” “朱將军手下管家近日於应天购买了两座酒楼,其中一座恰巧吸引了凉国公的目光,然而朱將军开出的价格更高。 因此凉国公心生不满,认定这是朱將军对他故意刁难,遂率领眾人上门挑起纷爭。” “起因是凉国公主动挑衅。”蒋琥忐忑地稟报导。 这桩事,旁人或许尚未明晰详情,但蒋琥心知肚明。 倘若朱雄真因蓝玉之举而受伤,那后果对蓝玉而言將是灾难性的。 “果然骄横如他。”眾人纷纷议论。 “堂堂国公,只为了爭一家酒楼竟带人去明朝臣僚府邸寻衅闹事。” “蓝玉这般跋扈,实在令人难以容忍。” 这时,有人向陛下匯报导:“当时朱府门前聚满了围观百姓,足有数千人,皆亲眼目睹此事。 如今朱將军以及凉国公等人都已被押解至京兆府,京兆尹也已经请了刑部尚书亲来审理此案。 牵涉眾多人命,更有国公、侯爵、伯爵等战功显赫的將领,且事发於应天府这般重地,恐怕连刑部尚书都不知该如何裁断。” 太子殿下在听到消息后即刻赶往了京兆府。 蒋瑞继续补充道:“哼。” 听罢,朱元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此等事情怎会难以裁决?几千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是蓝玉率人悍然闯到我孙儿……咳,確切说是朱府门前来滋事生非,对错分明。” 他继而又提及:“更为恶劣的是蓝玉竟指使八十多人围攻一人,还反被朱雄击伤过半,剩下的也都负了伤。 “好一个將军之能”。 由此可见,朱元璋毫无怪罪朱雄打伤多人之意。 毕竟,此乃自卫行为,眾多目击者可作证。 也正因此,朱雄故意未让侍卫插手,若不然责任便不会如此昭彰了。 “皇上。” 侍臣询问是否派人前往京兆府传令。 “速速动身。”朱元璋当即指令侍臣,“亲自传达朕的意思给太子,要公正断案不可袒护那蓝玉这类跋扈武將,並要求严惩不贷。”同时他嘱託道:“至於朱雄,不仅无责还需加以褒奖安扶。 面对这等上门寻仇,大明男儿岂容忍辱退让。” 鑑於蓝玉先挑动事端且致多人伤亡的事实,按道理说確实该负全责。 退一步讲,即便是朱雄使用了侍卫力量,朱元璋也会依据防卫正当为由免罪。 实际上在其內心,他对朱雄本就有偏爱之心,而对蓝玉则一直心怀芥蒂。 蓝玉等人过往与胡惟庸关係密切,若不是念及儿子朱標求情,早就被列入剷除对象之中了。 “臣领旨。”负责差役的蒋琳躬身答应,准备出发前往。 “慢著。”突然朱元璋又追问一句:“朱雄为何非要收购那个酒楼呢?” 当蒋正欲启唇解答时,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稍后细述。 “先去办差,待返后再完整匯报。”说完后朱元璋的眼神陡然转冷。 “蓝玉。” “胆敢对我孙儿如此。” “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言语之间杀气尽显,殿內气氛也隨之愈加凝重。 在京兆府的大堂內,情形也是不容小覷。 主持审判的是刑部尚书钱唐,坐在主审位上,见诸多受害者躺臥其间发出呻吟之声,不禁蹙眉皱额。 这些人大多身份贵重,都是对大明开疆拓土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物。 现如今却因为一场衝突个个掛彩。 全场之中,唯独朱雄仍然站立,他的神情从容不迫,毫无波澜。 眾人自然都清楚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 钱唐紧锁眉头,陷入深深的犹豫,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非这案件非同寻常,京兆尹也绝不会特地请钱唐前来。 “大人,这是刚刚整理完毕的卷宗,请大人过目。 “京兆尹一边说著,一边將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钱唐接过卷宗仔细翻看后,缓缓开口:“凉国公,对此案你有何说法?“ 蓝玉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隨后愤愤地道:“本国公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说?还不立刻拿下那恶徒!“儘管心知肚明是自己有过错,但他依然不肯认错,而是趾高气昂地训斥著。 钱唐目光坚定地注视著他:“凉国公,此案过错確实在你。 “ 蓝玉听了更加暴跳如雷:“就算错了又能怎样?可是他杀了我的眾多亲卫,还伤害了我和其他人,大家为大明建立下了无数战功,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朱雄微微瞥了一眼蓝玉,內心冷笑著:“果不其然,蓝玉就如同史书所记载一般,傲慢自大且飞扬跋扈,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歷史。 在太子朱標在世时,朱元璋未对他下手;可一旦朱標故去,就引发轰动一时的蓝玉案,几乎灭了淮西一派。 由此可见,他纯粹是咎由自取。 “这一念头在朱雄脑海中转瞬即逝。 “说起这事,凉国公你好意思提吗?你的確是为大明建下殊勛的大臣,那朱將军又何尝不是?八十多人公然闯到人家门前叫囂生事,竟还想群起围攻孤身一人的朱將军,若非他武艺超群,说不定早被你们害死!我们仰望这些英雄豪杰,他们受到万民敬仰。 一旦被你们伤害,你们可就是国家罪人。 这般滔天大罪,你以为你能推卸得掉么?“钱唐拍案而起,愤怒地质问蓝玉。 他早就厌烦了蓝玉的蛮横,同时对朱雄卓越的战绩十分钦佩。 作为刑部尚书,身为朝廷重臣的他更应坚持公正,绝不可偏袒护短。 要是徇私枉法,包庇像蓝玉这样的官员,那他也必將遭遇和胡惟庸一样的惨澹下场。 面对钱唐义正辞严的话,蓝玉皱起了眉头,强词夺理地反驳:“莫非所有过错都要归咎於我一人?“ 然而这时,门外传来一声严厉冷静的声音:“既然如此,若罪不在你,又会落在谁的头上?“ 隨著这一声音,所有人都神色一凛,齐声拜倒相迎:“殿下驾到!臣等恭迎殿下!“ 太子朱標脸色阴沉地步入大殿,双眼凌厉地注视著蓝玉以及他身旁的隨从,在朱標的压迫性目光之下,这些原本张狂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放肆。 即便淮西眾將平日里跋扈惯了,可在真正的储君太子面前仍不敢有丝毫轻慢。 “蓝玉!“朱標冷冷地讽刺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应天府都被你当作自家封地了呢?你可真是给我们长脸啊!“ 蓝玉浑身颤抖,慌乱间低下头承认:“臣...臣知道自己错了。 “ 他一辈子最害怕的正是两位人物:其一是朱元璋,另一个便是眼前的朱標。 朱元璋之所以一直未曾惩治蓝玉,正是因为有朱標压得住局面。 然而歷史上的朱允炆则完全无法压制蓝玉这样的人。 所以歷史上那些难以约束的强大將领最终都成为隱患,並遭到朱元璋的清洗,为的是替自己子孙清除障碍。 而此刻,朱雄依旧保持平静。 “朱爱卿...“朱標走到朱雄身边关切询问:“你伤势如何?“ 当得知蓝玉率领人马闯入朱府,並对朱雄展开围攻时,朱標大吃一惊,立即启程赶往现场。 然而他到达之时,战斗已然结束,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押解至京兆府。 “微臣无碍。” “只是此次不慎错伤数人,恳请殿下定夺。” 朱雄神情惶恐地向朱標行礼说道。 “杀得好!” “此事件中你並无过失。” “而且本宫必得给你一个公道。” 朱標当机立断地下了定论。 话音落下。 蓝玉等人的面容顿时变得极度尷尬。 这次他们真的吃了一个大亏。 况且事情完全没道理站在他们那边,数千双眼睛目睹全过程,过错確实出在他们身上。 “多谢殿下恩宽。”朱雄急忙称谢,心底其实毫不惊讶。 如果是发生在蓝玉门前,则应受责罚;但在自己家门,被蓝玉挑衅並遭遇合围,奋起自卫击杀歹徒可谓正当合理。 安抚完朱雄之后, 朱標转身面向蓝玉等人,面容再度转为冰冷:“说吧,本宫该如何惩罚你们?” “殿下莫要动怒。” “我们知错了。” 蓝玉等人咬牙忍著伤势跪倒在地。 就在此时, 京兆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脚步声。 一群身穿飞鱼服、腰悬佩刀的锦衣卫现身场中。 “锦衣卫!” 第50章 「不管耗费多长时间,你必须给出结果 “蒋琳!” 蓝玉一行人人人变色,心中更增惊慌。 终究还是让朱元璋知晓此事了。 “请殿下开恩。” “恳求看在我等往日为大明建树的战功之上,从轻惩处。”蓝玉连忙开口。 此时此刻, 他也只好依赖朱標帮忙减轻惩罚。 原本他的意图只是藉机打压朱雄一番罢了, 没想到局面会闹得如此之大,也未料到朱雄有如此能耐。 “太子殿下。” “小人受皇上之託,特来传达旨意。”蒋琥对著朱標恭敬行礼说道。 “父皇有何命令?”朱標忙问。 “衝击朝廷命官府邸,攻击我大明朝臣,这种行为绝不可容忍,必须严厉处理。”蒋琥直截了当地传达。 蓝玉一行人面色瞬间惨白。 “父皇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朱標点了点头。 隨即將目光投向蓝玉眾人,眼眸中流露失望之意。 “钱唐。” “草擬詔书。”朱標高声下令。 “臣听令行事。”钱唐赶紧回应。 “蓝玉仗势凌人,围堵朝廷官员,虽为大明功臣,但也需严惩。 褫夺蓝玉国公封號,同时革除鹤寿侯张翼、东莞伯何荣等眾人的爵位,並禁闭府宅三个月,禁止参政领兵。” “此外,所有参与的奴僕一律斩首。” “决不手软。” 朱標的圣旨冷冷地颁布。 言毕。 蓝玉等人的面色瞬变。 被削夺爵位,这无疑是一记极其沉重的打击。 “殿下……” “我……”蓝玉还想爭辩。 “住口。” “难不成想劳烦父皇亲自干预此事吗?”朱標的目光陡然变得森冷。 蓝玉立刻脸色剧变,眼里满是惧怕神色。 他很清楚这是朱標的警告,如果朱元璋亲自介入处置,那么结果绝对不会仅仅只是革爵这么简单。 “臣……感念殿下厚恩。”蓝玉唯有强压心头不甘,向著朱標叩拜谢恩。 对於那群隨从和奴僕而言,此刻则已面色如土。 “將这些人拖下去砍了。”朱標指著瘫坐地上的人厉声吩咐。 禁军们应命而动,直接进殿擒拿人犯,蓝玉等人的脸色更为惨败不堪。 “臣感激殿下伸张正义。” 朱雄於此际上前感谢朱標,目光瞥向蓝玉之际,带著一丝嘲笑。 “ “竟敢招惹我?” “如今知道后果如何了吧?”朱雄心底冷笑不已。 既然彼此已是敌人,朱雄也不再顾虑得罪谁了。 这些人的遭遇都是自找的。 “朱卿。 “ “你真的没受伤吗?“ 朱標再次来到朱雄身旁,仔细查看他是否有异样。 “多谢殿下掛念,臣一切安好。 “朱雄忙回应道。 “这样就好。 “ “若是他们真的伤到了你,孤会十分过意不去。 “朱標这才稍稍安心。 他自己也疑惑为何对朱雄如此关心。 这件事的是非曲直非常明显。 朱元璋派出锦衣卫传旨,便明確表达了他对朱雄的支持之意。 “重惩“二字已无需多言。 太子朱標的亲临更体现了对此事的公正处理:削去蓝玉等人的国公头衔已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大明的显贵,直接要他们的命不太可能。 “你们还是回去好好反省吧。 “ 朱標冷冷注视著蓝玉等人,满是失望。 “钱尚书,请按旨意办事。 “ “老臣遵旨。 “钱唐马上接旨。 议政殿內—— “剥夺蓝玉等人的爵位也算给了他们应有的教训。 “ “看他们日后还敢不敢囂张跋扈。 “ “朱雄这孩子虽然遭到围攻,但头脑相当冷静:击毙几十个僕人,却没有伤害有爵位之人,这避免了事情进一步恶化,並且理直气壮。 “ “蓝玉啊,这次只能自认倒霉了。 “ 朱元璋畅快地笑著,显然很满意这次处理的结果,也对朱雄的应对手段很满意。 “太子殿下的裁决甚为公平。 而且明显对蓝玉一行人很是不满。 “蒋琥恭敬地说。 “说来听听,这小子为什么要买酒楼?“ 朱元璋不再追问,把目光转向蒋琥。 “皇爷。 “ “微臣查证后得知朱將军財富的来源了。 “ “原来是朱將军让属下经营酒楼所得。 “ “北平府地区就有十几家朱將军名下的酒楼,每家都日进斗金啊。 “蒋琥满脸惊嘆地讲述著。 “日进斗金?“ “开酒楼真这么赚钱?“朱元璋略感诧异。 “这些產业是朱將军入伍后由家里的管家代为打理的。 朱家的酒比市面常见的烈酒更为浓烈且香甜可口,因此才能在北平占据大片市场。 “蒋琥补充解释。 “看来这小子即便不当兵也能富甲一方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情绪並无太大波动。 但隨后, 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並带著一股压迫感望向蒋琥:“让你查的事,现在查得如何了?“ “稟皇爷。 “ “当年的事情时间跨度太久,我已在全天下范围內调派了锦衣卫搜寻相关线索。 “ “目前仅仅梳理出了朱將军的基本经歷。 “ “从表面来看,朱將军確实一直在北平生活。 深入调查发现,朱將军人籍贯在北平静沙的父母確有记录。 “ “可奇怪的是,锦衣卫实地考察时,竟然没人见过朱將军的真实父母。 而据当地百姓称只记得见到过朱將军的祖母。 “ “朱將军的祖母叫马氏。 “蒋琥连忙跪下行礼答覆。 听到“马氏”两个字。 朱元璋瞬间神情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世间万物不可能这么巧合。 “ “这个少年的年纪、姓名、甚至腰间的烫疤,还有其祖母的名字,怎么可能这般吻合?“ “唯一合理的结论就是,朱將军的祖母很可能与朕的皇后有著关联。”朱元璋篤定地说道。 当朱元璋目睹朱雄腰间那片灼伤痕跡时,內心已作出初步判定。 同时,他感受到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亲切,不仅自己有此感觉,连他的儿子对朱雄亦同样存有一丝熟悉感,这无疑是源自骨肉相连的隱秘纽带。 目前,朱元璋只是在寻找確切无疑的依据以稳固他的结论。 “咱还记得。” “早年咱皇后身旁有一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嬤嬤,这位嬤嬤本姓马。 待皇后仙逝之后,那位嬤嬤也隨之被遣散。” “倘若可以证实朱雄的祖母正是昔日侍奉皇后的那位嬤嬤,那么所有疑团几乎便可迎刃而解。” “继续探寻线索。” “不管耗费多长时间,你必须给出结果。” “但凡与当年有关之人尚能寻觅得到,务必想尽办法挖出他们的踪跡,即使掘地三尺也应有所发现。” “另外,既然安沙镇的居民见到过朱雄的祖母,则可让他们详细描述容貌,进而绘製成像呈送上来以便確认。”朱元璋沉声道。 “臣遵旨。”蒋琥毕恭毕敬回答。 “还有皇爷。” “燕王殿下即將抵达应天府。” “傅友德將军也一同出发了,不出意外明日就可回归。”蒋瑞补充匯报。 “好久未曾相见的老四了。”念及朱棣,朱元璋脸上的追忆之情流露而出。 虽他对长子朱標倍加宠爱,但对於其他诸子仍能做到一视同仁。 “等他们返回后,直接朝见述职。”朱元璋说道。 “是。”蒋琳谨遵指示,然后悄然而退。 目送其身影渐远,朱元璋陷入深沉思考中:“妹子啊,事到如今咱越来越確信朱雄乃是咱们的雄英,种种契合之处岂非人为精心筹划?可是出於何种意图你才这么安排?咱相伴这些年来,临终之时到底对我隱瞒了些啥?为何偏要把咱们的孙子送去遥远的北平呢?其中原委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呀!当年雄英染疾后竟奇蹟痊癒,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於背后?”这些疑问缠绕著朱元璋的思绪。 但他现在心中確凿的是一个认知: 这一切的吻合绝非偶然巧合,而是经刻意为之。 朱雄的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要找的孙子——雄英。 一声呼唤將他惊醒,“有人。” 隨即响起了回应声:“老奴在此。” 原来王景弘快步趋前至殿门口单膝跪下听令。 “蓝玉等人肆意妄为,致朱雄受惊嚇。” “择些珍贵药材送往他处,助他调养身躯。”朱元璋直接吩咐道。 “老奴明白。”王景弘低头接旨正要离去,忽闻身后传唤:“停住。” 转身剎那,再次听闻声音:“你说……” 满脸困惑不解之下,听到问话內容更让他愕然,“你觉得朱雄那小傢伙,有没有哪点像咱呢?” 朱元璋突如其来的一问让王景弘愣在当场。 “罢了罢了。”不久便挥手制止提问,让他自行退出殿外。 王景弘深深一拜隨即匆匆离开。 朱府中往日热闹场景渐渐平静下来,前来围观的普通百姓们早已四散回家,家里的佣人们拿著水冲洗著门前残余血跡。 转瞬婚期將近,府邸內上下忙著清洁以焕新貌迎娶新妇。 “雄哥哥,你真的无碍吗?”闻听消息立刻奔出门迎接归来的徐妙锦急切问道,身后丫鬟小环怀抱著婴孩紧隨而至。 “我能出啥毛病。” 朱雄一边握著徐妙锦的手一边轻笑回应,“倒是一群蠢材自取其辱。” “我听说有几十个人一起围攻你呀。” “你確定真没受伤吗?” 徐妙锦仍旧眉头紧蹙忧虑重重,手不安地在朱雄身上探查是否留下痕跡,生怕遗漏哪怕一丝伤痕。 “大人。 “ “將军英勇无人能及,那些小人根本伤害不了將军。 “陈权笑著说道。 “真是威风凛凛。 “ 第51章 「蓝玉指挥军队確是顶级。 “经歷了这一场风波后...“ “这应天府再也不会有人敢与將军为敌了。 “萧汉激动地说。 眾多隨从也目光炙热地表达敬意。 “我一直说同样的话:“ “我们朱家不主动招惹是非,但也绝不畏惧麻烦。 “ “只要站在正义一边,並遵守法律,就无需惧怕任何人。 “ “皇上和太子明辨忠奸,绝不会偏袒歹徒。 “朱雄转身向眾人宣告。 所有护卫齐声道:“我等明白。 “ 之后, 这些亲隨们才知道他们追隨的將军打败、重伤了多少人物: 七八个国公、侯爵、伯爵! 隨便一位都足以位高权重。 而今却都被朱雄重创重伤,无一人反抗。 不仅如此,朱雄公然对抗那么多人却毫髮未损,反而对方被惩治。 只因占尽道义。 “少爷,我觉得大婚时同时开设两家酒楼挺好,您觉得如何?”林伯带著笑意问道。 僕役迅速离开执行命令。 “经验值增长58点。” “八极拳进阶一级。” 系统提示声传来,让朱雄坐在石椅上展顏一笑,“不错,又省下不少修炼时间。 看来要感谢蓝玉的好意。” 他心中畅快,蓝玉此次不仅丟掉了爵位,还要被禁闭三个月,实力地位全失。 而且通过藉助民眾之力使局势更加完满。 几千双目光注视下,蓝玉八十多名侍从围攻朱雄一人,不论如何,朱雄都占据绝对优势。 “朱將军。” “方孝孺前来拜见。”方孝孺满脸欣喜走来並向朱雄鞠躬致意。 “方大人太过谦了。”朱雄忙起身还礼。 “再次相见真令人高兴。 见到將军安然无恙,我方某人心头也轻鬆不少。” “听说那狂妄之徒蓝玉竟来骚扰將军,著实让我震惊不已。”方孝孺感慨。 “多谢大人惦念。”朱雄微笑作答。 看著对方真诚的模样,他对方孝孺的印象有所改善——其心怀热血,爱国为民之情浓烈似青年书生。 “直呼我方大人太疏远了,以后朱兄若叫我方兄则更亲切。”方孝孺直接坐下谈心。 完全没有传统文人的拘谨与教条式的死板规矩。 “果然坦荡大气!合我口味!”朱雄哈哈大笑並回坐回应。 王景弘观察了一眼朱雄面貌神情。 虽与圣上面容相貌毫无相似, 可细细端详,隱约竟发现一些太子气质, 心中暗忖:这难道... 不可能,殿下在外断不会有私生子。 然而此刻他思绪起伏。 因为之前皇帝曾无意间提过的言语, 联繫到平日陛下对朱雄格外宠爱有加,实在让他感到惊愕。 “有劳公公费心。”朱雄態度依旧恭敬將王景弘送別。 “真让人嘆服啊,朱兄深受皇上器重。” “这是我亲眼见过的最隆重厚爱了,从未见皇上如此对待旁人。”方孝孺感慨万分。 “可能是因为立下了些许军功的缘故。”朱雄淡笑著回应。 “大明能有今日,无数將士立下赫赫战功。 那蓝玉將军也是功勋卓著,可皇上並未特別优待於他。 朱兄你才是真正深受皇恩的人,不仅得皇上垂青,连太子殿下也是如此。”方孝孺轻声笑著说道。 说话者无意,听闻者却有所思。 朱雄心中顿时泛起一丝怪异:“似乎的確如此,当今圣上与太子对我格外器重,难道仅仅因为我为国家立功吗?” 光阴似箭! 不久之前,蓝玉率人前来挑衅,八十多人围堵攻击他一人。 此事经由数千百姓传颂,迅速在整个应天城流传开来,不出几日便传遍了整个应天府。 这一事件让曾不可一世的大將军蓝玉沦为了眾人的笑谈。 幸好他们被太子殿下旨意禁足府中,否则应天各处的议论必然会再次激起他的怒火。 不过。 这次挫败也使朱雄又一次名扬四方。 以拳脚击杀五十余名亲卫精兵,將眾多有爵位在身的將领打成重伤。 这让所有人都明白,朱雄是个狠辣之徒,就算是国公,他也敢痛下杀手。 而且令人侧目的是,当今天子与太子非但毫无惩罚之意,反而似乎格外关照他。 若是在平日,哪怕有人有理,或许也需略施薄罚,毕竟这涉及维护国公的尊严。 然而这次,皇宫內更有传言说皇上还派使者表彰了朱雄。 由此可见他在皇上心中的重要地位。 这些日子以来。 许多朝堂重臣接连拜访朱雄府邸。 刑部尚书钱唐,还有都督府的李景隆等人,对这些人朱雄只是淡然相待。 皆因利益驱使罢了。 不过有两人,朱雄却格外重视对待。 其一便是刚从外地回来的燕王朱棣,另一则是傅友德。 儘管现今朱標已下旨將其调离北平军,但朱雄自然不敢失礼。 临近婚期前一日。 魏国公府內。 “小妹,这真是爹爹在天保佑啊。” “竟能让大姐亲眼见到你出嫁。” 一位美艷动人的女子立於已穿上红装准备的徐妙锦面前,满脸喜悦之色。 “姐姐。” “我也没想到你竟会归来。”徐妙锦也笑容满面。 明日便是她的大婚之期,时间越近,她的心情就越紧张起来。 再过一日,她將成为朱雄正妻,正式成为朱夫人。 往昔时日,在安沙之地,她也曾幻想过与朱雄结为夫妻的情景,那时憧憬著和自己的雄哥哥退隱江湖,隱姓埋名,平淡度日,远离应天繁华。 而今时不同往日。 她的雄哥哥已然飞黄腾达, 不必再躲避世人目光。 “朱雄的事跡我都听你姐夫说了。 他確实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为你入伍参军,捨生忘死也在所不惜。” “而且我还听大哥提及,为让你能正大光明成为正妻,他甚至拒绝了太子殿下赐婚江都郡主的好意。” “由此可见,他对你的深情挚爱不假。” “姐妹,这是真为你高兴之事,能遇见如此良人。”徐妙云微笑言道,面上带著一抹欣慰之情。 “若是可以,我绝不愿让他因我走上战场。” “万一他在战场上死去,我也难以独活。”徐妙锦说道。 “这事的確是二哥与四弟处理错了。” “他们已经被教训过了,你就別介怀了。” “我本也没想到朱雄如此了得,竟获父皇赐婚。 原本打算由你姐夫去撮合一下呢,没想到最后竟是这般结果。”徐妙云轻声笑道。 两姊妹正在交谈之际, 徐府的大殿之中。 徐辉祖与朱棣对坐而谈,徐膺绪和徐增寿站在两人身前,垂首低眉,一脸悔恨,显然正接受训导。 “你们对朱雄所做的事情,孤王都已经知道了。”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当初朱雄提及此事时,我实在无法相信竟会是你们二人做出如此棒打鸳鸯之事。” “而且,你们的手法著实过於不堪,太过分了。” “倘若起初仅仅告知朱雄身份问题就好,而非威胁逼迫,又怎会落得如今的境地?如今徐家的声望为何会遭受应天府百姓的冷嘲热讽?” “每次外出,只要涉及朱雄的事,总会有人说起徐家横行霸道、拆散姻缘的事情。” “若非念及你们是孤王的姐夫与小舅子,真恨不得重重责罚你们!” 朱棣语气严厉,毫不留情地斥责这两人。 “殿下。” “事情已然过去,我们也知错了。” “再也不会去招惹妹夫,明日见到他会诚心道歉。”徐膺绪与徐增寿满脸无奈,此刻真是难以抬头。 即便前往官衙办公,也总会听到眾官私下议论,实则丟尽顏面。 不仅如此, 朱雄大开杀戒,杀死蓝玉手下五十八名僕从並重伤悍將蓝玉的消息已然传开,二人自是有所耳闻。 他们清楚明白,朱雄对其早已手下留情。 即便是在安沙时,他也给了他们足够的体面,若是动真格,结果尚且难料。 连骄兵悍將蓝玉都吃了如此大亏,也只得忍气吞声无计可施,他们更不认为自己能力胜於蓝玉之上。 “说到这。” “朱雄这次倒是狠狠打击了蓝玉等人的威风。” “可惜那天我不在场,否则定要去看看蓝玉如何下不来台!”朱棣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快意。 一直以来, 蓝玉其人素以专横跋扈著称,得罪不少人。 “蓝玉带兵虽出色,如若性格並非如此傲慢,的確算是良將中的佼佼者,先父在世时对他多有讚赏。” “只愿藉此机会让他反省改正。”徐辉祖语带嘆息。 “蓝玉指挥军队確是顶级。” “但就凭他那性格能悔改才怪。” “此次被削爵还算轻的,以后若再惹事恐怕要命都没了。”朱棣话中带著几分冷嘲热讽。 “好了。” “明日就是妹妹大婚之时,不再提这些琐事了。” “二弟、四弟,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陪嫁的物品都准备了吗?”徐辉祖恢復平静,转向两个弟弟询问道。 “大哥放心吧。” “小妹是咱国公府上的掌上明珠,出嫁之事我们身为兄长哪能马虎。” “陪嫁已安排妥当。” “绝不低於朱雄送来的彩礼。”徐膺绪立马表態。 “甚好。” 徐辉祖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日必须保证妹妹风风光光出阁,昭告眾人,徐家没有怠慢小妹,徐家永远是小妹的靠山。” “听说皇上有意参加这次婚礼吗?”朱棣忽然目光一转问道。 第52章 锦儿,今日我正式娶你了。 “当时议政时,皇上亲自提到。” “十有八九会亲临现场。” “並且这次朱雄婚期也是皇上令礼部钦定的。”徐辉祖回应道。 “父皇对朱雄的宠爱就连我都嫉妒了。” “我与妙云完婚时,全靠岳父操持,父皇並未插手半分。”朱棣略带醋意地说。 即便是皇帝陛下恩宠甚厚,太子对朱雄的重视也是前所未有。 我亲耳听闻太子有意將江都郡主许配给他,若非顾及与妙锦的情分,恐怕那婚事早已定下。”徐辉祖感嘆道。 “呵……” “能得到陛下与太子殿下如此看重,朱雄今后必定前途不可限量。”朱棣面带微笑地说,然而他眼中的神情却耐人寻味。 话锋一转。 朱府! 次日! 旭日东升。 朱府门前。 朱雄身著喜庆红袍,胸前佩戴大红,端坐马背之上。 前方是手持各式迎亲牌匾的卫士开道。 隨后, 由陈权、萧汉及其他十四名亲卫抬著的轿缓缓前行,其余卫士则策马护送於后方,场面蔚为壮观。 不少百姓驻足围观。 “兄弟们,出发啦!” “去接新娘啦!” 朱雄脸上洋溢著笑容喊道。 一路上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就在此刻。 京城內外原本已停业的两家酒楼重装开业,“悦来酒楼”新牌高悬。 门外更有林伯精心安排的舞狮表演,锣鼓声震天,增添了几分欢乐气氛。 今日正是悦来酒楼真正老板大婚之日,同时新店开张,並且大搞酬宾活动。 “父老乡亲们!” “我们的悦来酒楼远从北平而来,今日开业,又正值店主朱雄將军大婚之吉日。 所有美酒佳肴一律半价出售,欢迎大家赏光!” 两家酒楼前掌柜们热情洋溢地招徠顾客。 听说这是朱雄新开的酒楼,眾人纷纷好奇进入探看。 这也成为悦来酒楼在应天府首次亮相的机会。 魏国公府中。 徐辉祖站在门前,望著朱雄率迎亲队伍来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哥。” 就在这一刻, 阵阵金属鎧甲摩擦声响。 一队御林军护送著九马鑾驾到达朱府门前。 见到这鑾驾,所有人都恭敬起来。 “太子殿下驾到!” 礼官高声道。 鑾驾之上,朱標缓步下来。 “恭迎殿下。” 在场官员以及朱府僕役齐齐躬身行礼。 “请进吧。” 朱標笑著挥了挥手,却不急於进入,而在外等候。 不久, 又有一驾鑾驾在御林军护卫下缓缓抵达。 “皇上驾到!” 王景弘高喊。 朱元璋身著华丽龙袍,满脸笑意地下了鑾驾。 “拜见吾皇万岁!” 眾臣齐刷刷跪下行礼。 “哈哈!” “今日乃朱雄大婚,免礼。” “標儿,咱们进去吧。” “待会可得好好瞧瞧这新郎官和新娘子呀。”朱元璋笑声朗朗,慈眉善目如亲人一般。 仿佛真如同对待自己家族的子孙成亲一般。 之后。 朱元璋和朱標並肩缓缓步入朱府。 朱標点头坐在父亲身边。 “標儿啊,” “这么好的孙子结婚要是缺了我们多可惜。 若是日后才相认,你也会遗憾吧。” “你爹我可是帮你的忙呢,到时候你就知道老爹有多为你著想咯。” 朱元璋侧目看看儿子,满眼得意神色。 他似乎可以预见,日后当他知道朱雄真实身份后会有何等欣喜之情。 待两人坐定。 百官以及其他宾客看到前方的座次也都震惊不已。 “天子与东宫太子竟然坐在主位上,莫非想替朱雄的双亲?”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意外。” “我听闻朱雄幼年失怙,家中仅有僕役服侍,早已没有长辈。” “陛下与太子以此身份出席,当真恩宠非凡。” “这般眷顾,实在是让人羡慕不已。” “朱雄竟承蒙两代圣上的厚待,往后定要密切交谊才好。” “这般恩义,真是...” 目睹此幕的诸多官员,皆感震撼。 一直传说皇帝和太子会到场,但都以为是以上位尊者的身份参加,没料到竟是作为尊长现身。 这背后的含义显然与眾不同。 “若非亲眼所见,本王也怀疑传闻有假。 父皇和大哥对朱雄的恩惠竟然如此深厚。” “以长辈身份赴宴,確为绝无仅有的隆遇。” 端坐贵宾席的燕王朱棣亦感嘆不已,言语间满含酸意。 眼眸中更流露著艷羡之情。 身为朱元璋的儿子,他所感受到来自父皇的父爱寥寥无几,在父亲心中,唯有兄长朱標和故去的侄儿雄英才是真正亲近之人,对其余儿子並无同样关怀。 “至此之后,朱雄已然被哥哥完全收揽入怀。” “这般深厚的恩情,又怎能遗忘。” 心底涌起不甘的同时,朱棣可能都未曾察觉心態已悄然转变。 这一切都是源於姚广孝平日里点滴灌输的影响,从而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父皇確实偏心,对待我们这些皇子从未像对朱雄这样。” 身旁一名男子毫不掩饰的说道,其目光中透出狠厉。 听到这话的人纷纷低头装作未闻。 “二哥,此处人多口杂,莫要妄言。” 朱棣斜睨一眼说话者提醒道。 此人口中的二哥,正是太祖次子秦王朱櫝。 日前刚被急召回京尚未问罪,今日前来赴宴也是因太子开口求情才成。 “我能惧何人?”朱櫝傲慢地回道。 在他身侧,一个带有北疆气质的女子正紧紧盯视新郎所在方向,眼底虽隱含仇恨,却被她掩盖得很好。 朱棣不愿再搭理朱櫝,视线转向一位年龄相仿於朱雄的男子问道:“十七弟,你已是就藩年纪,不久应该会前往大寧赴任了吧。” 提及的十七弟,无疑就是寧王朱权。 “想必快了。” “只待父皇詔令下达。” “能为国守边一隅,方显男儿本色。”朱权微笑作答。 “大寧距北平不远,日后兄弟二人定要多多通信往来。”朱棣笑道。 “自然如此。” “到时还得请四哥指教治理封地的经验呢。”朱权爽朗应允。 另处桌上—— “母妃。” “祖父与父君为何坐於彼处?” 朱允炊疑惑偏头看向吕氏询问。 “朱雄双亲不在,故而缺少至亲长上。 皇上与太子施恩於他,也有示好的用意。 此番情形你要用心体悟,以后必有用场之时。”吕氏压低声音叮嘱。 “笼络下属之术。” “先生曾有所讲授。”朱允炊若有所思的点头回应。 “允炊最是聪慧。”吕氏莞尔夸讚。 吕氏心中其实充满嫉妒:“陛下和太子对一名大臣实在太过优待了。 若把这些恩惠给允炆该多好。 毕竟外人终究是外人,允炆可是皇家血脉啊。” 当宾客们全部入座后。 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传来。 眾人不由將视线投向门口。 只见朱雄身著鲜红长袍,牵著盖头下的徐妙锦,沿著红毯缓缓走入宴席场地。 “瞧,新郎到啦。”人群中传来低笑声。 朱元璋脸带笑意,满眼慈爱地望著新人。 一旁的朱標也凝神注视,嘴角含笑。 “请女方家眷就高堂之位。 “ 傅友德高声宣布。 朱雄特地邀请这位功勋卓著的国公主持婚礼,以其身份確实足以压阵。 徐辉祖挽著妻子慢慢走向高堂之席。 待靠近时,他突然愣住。 “陛下、太子殿下……这…“ 看到二人竟坐在男方高堂之位,徐辉祖大感意外。 “朱雄无父母长辈可敬,朕与標儿就代为高堂罢。 亲家长兄莫非不同意?“ 朱元璋笑著解释。 “不敢不敢!有陛下与太子殿下行此尊礼,是朱公子莫大的荣耀。 “ 徐辉祖连忙答道,隨即依礼落座於女方高堂位置。 一番仪式过后,朱雄携徐妙锦来到高堂前。 望著面前的朱元璋、朱標以及从小看著自己长大的林伯,这份情谊实在令人动容。 隨著典礼官的一声高喊:“吉礼启,请拜天地!“ 这对新人缓缓转身,面对苍穹大地跪拜叩首。 “二拜高堂!“ 再度转身朝向高堂,再次行三叩大礼。 朱元璋满目含笑:“妙啊。 “ 其真心之意通过笑容展露无疑,也让一直旁观的人明白这並非单纯的拉拢。 朱標同样微笑頷首。 “少爷终於成婚,老奴总算不负嘱託。 “林伯热泪盈眶。 朱元璋心內感慨:“倘若马皇后在世,亲眼目睹我们的英孙如此大喜,该有多好啊!“ 接下来便是“夫妻对拜“。 “锦儿,今日我正式娶你了。 “朱雄语气温柔。 “雄哥哥,今日我也终於成为你的妻。 “徐妙锦激动得声音微颤。 两人心意相通,在眾人的见证下完成对拜礼。 “请夫妻敬茶给长辈高亲。 两个侍女端著放满热茶的托盘快步上前。 朱雄轻扶起身侧的徐妙锦,共同走向高堂方向。 “恭请陛下喝茶。 “ 二人双双跪下,双手奉上茶盏。 “好孩子...“ “婚后你已成家立室,切莫辜负了妙锦啊。 “朱元璋笑著接过茶盏,谆谆告诫。 没有谁能够读懂朱元璋此时內心的感受。 他满心都是喜悦与激动,仿佛一桩心头多年的愿望终於实现。 他的雄英不仅活得好好的,如今更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我定然不会亏待妙锦。”朱雄含笑说道。 “太子,请喝茶。” 接著,朱雄又端起一杯茶水递向朱標。 “我实在没有什么別的话可说,只祝你幸福,朱雄。”朱標接过茶叶,笑著回应道,“这一次我可是提早体验当亲家的感觉了。”说著他便將茶饮尽。 第53章 閒话少敘,我先敬一杯! “林伯。” “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这是给您敬的茶。”朱雄將目光转向自己从小便照料自己的老人,手中高举著一杯茶。 “嗯,好。” “能亲眼看见少爷成亲,老奴这辈子算是圆满了。”林伯笑容满面地接下这杯茶水,並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 就在此刻,他从怀內拿出一个小小盒子。 轻轻抬起了妙锦的手腕,將那个盒子放置在她的手中。 “锦儿,这是朱雄祖母留给未来孙媳妇的东西,今天由我代表她交给您。”林伯態度慎重地把盒子交到徐妙锦的手里。 “感谢林伯。”徐妙锦道谢。 “雄哥哥,能不能替我戴上去。”徐妙锦把小盒递给朱雄。 “行。”朱雄丝毫没犹豫,打开后只见一枚玉石鐲子静静躺在其中。 朱雄取出这只鐲子,缓缓地戴上了徐妙锦的左手腕。 当朱元璋的目光落在那鐲子上时,他一下子怔住了。 这个鐲子虽然他已经多年未曾见过,但於他的记忆之中却深深刻印。 一瞬间,朱元璋的思绪被拉回十余年前,脑海浮现出宫闈內的景象。 彼时的寢宫里,马皇后正静静地坐在桌前。 闻声察觉有人靠近,她赶忙合拢桌上敞开的一个小盒子,这才转首面向宫门处来人。 “哈哈!妹子!”朱元璋兴冲冲地进门喊道,但一眼看见马皇后似有掩藏的动作,好奇地问道:“咦?妹子,你手里头拿著什么东西啊?干嘛藏著掖著不肯给咱瞧?” 朱元璋飞快奔至近前,可马皇后的一只手早已覆於那个小盒子之上,遮挡住里面的物件。 “你少废话,朱重八!“马皇后带著些慍意答话,不过整个皇宫乃至天下唯独她对这个皇帝弟弟敢如此直言。 “那不行!必须让咱瞧瞧是什么!不然咱就不离开这里!“见对方不肯透露,朱元璋直接往桌子上一坐,一副撒娇赖皮模样。 “朱重八,你还能不能像个皇上样儿呀?这儿耍起赖来了?“马皇后忍不住又责怪了一句。 “你自己就没有半分皇后样子,咱为何非得像个皇帝似的?管它呢,咱就非要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朱元璋笑嘻嘻道,在自己姐姐跟前毫无架子。 “唉,得了得了!让你看便是,就一眼啊,看完你就得乖乖让我藏起来才行!“面对弟弟缠磨,马皇后无可奈何。 隨后她缓缓揭开盒盖,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正是一支精致玉鐲。 可惜朱元璋刚瞥见,就被马皇后迅速合上。 “哟呵!还以为是宝贝物件呢,原来只是个玉鐲罢了。 这种东西咱还不容易弄一大把吗?“朱元璋略有些不屑地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信物!等將来要交给雄英的妻子,成为我们家族代代相传之物的。 “马皇后轻蔑看他一眼,隨即將盒子谨慎收起。 “嘖,我说妹子啊,雄英现在才几岁,你就操心到他娶老婆的事啦?这也太早计画了吧。 “朱元璋调侃妹妹太过超前规划。 “我这不是为我家孙子作长远考量嘛!“马皇后嘟囔著回復。 “誒,想当年標儿成婚之时怎么没见到你拿出这支鐲子来呀?“朱元璋打趣道。 “那会儿战乱不断,一时忘了不好么?“马皇后略显尷尬辩解。 “朱重八,你要是敢再多嘴,今晚老娘就让你在外头过夜。” “好好好,我怕了您了,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回想起来…… 朱元璋的双眼里还残留著些许泪痕。 “这確实……是当年妹子留下的手鐲,说是特意给雄英保存的手鐲。” “看来,我当时没想错。” “朱雄,他真的就是我的雄英。” “妹子啊……我……终於找到雄英了。”朱元璋注视著朱雄,眼眸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望著那块只有他自己清楚来歷的手鐲,朱元璋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不错,朱雄就是他的大孙子朱雄英。 “为何老朱这模样这么反常?” 待为妙锦戴好手鐲后,朱雄余光瞥见朱元璋眼角未乾的泪水痕跡。 这让朱雄颇为意外。 这般刚毅的皇帝陛下居然也会落泪? “莫不是回忆起朱標成婚那会儿的景象了?”朱雄心里暗自琢磨。 只不过,朱元璋的这些情绪並没能流露给其他人,只有靠近观察的朱雄察觉到了罢了。 “呈茶给长辈长兄。” 傅友德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切,只顾著喊道。 朱雄轻轻扶住徐妙锦,缓步来到徐辉祖夫妇面前跪下。 鑑於长兄如父,代替父亲接受礼仪。 “大哥,请品这杯茶。” 朱雄双手捧起茶杯说道。 “行。” 徐辉祖笑逐顏开地接过茶水。 接著,朱雄再拿起另一杯茶递给徐辉祖的妻子。 “大嫂,请喝茶。” 两方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朱雄。” “我知道你对妙锦的情谊有多深沉。 原本打算说些希望你珍惜她的嘱託之类的废话,但我信得过你一定能做好。 所以我只讲一句话:” “因我家二弟和四弟过去对你和妙锦造成许多困扰,他们如今也真心悔悟。 总之,望你在乎妙锦的同时,也能对他们既往不咎。 以后我会严格约束他们,防止再惹事端。” “总而言之,往后我们徐府便是你的第二个家了。”徐辉祖情真意切地说道。 “哥哥的话,我记住了。”朱雄郑重地点点头。 “礼成完毕。” “送入洞房。” 傅友德隨之爽朗笑道。 “妙锦,咱们回房吧。” 朱雄温和地说著,拉著徐妙锦的手朝后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 林伯再次站立起来。 对著所有客人微笑宣布:“各位佳宾贵客,今日少爷大婚之喜,府內准备大量上等佳肴,均由名厨亲手操刀,更有府上酒楼自製的顶级美酒相配,希望大家尽情享用。” 他说完便拍了下手掌。 一群亲卫隨后从前院抬出无数坛精心密封的美酒。 侍者迅速分发给每桌一大坛,並打开瓶盖。 瞬间, 浓郁的美酒芬芳瀰漫四周。 宾客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气。 “这香气太棒了。” “真是难得尝到如此上好的酒。” “即便是应天第一酒楼烟楼也无此美酒媲美。” “吾平生所试美酒无数,可今日这却是头一遭遇见的好酒啊!非得畅饮一番不可。” 原本平静下来的宴席又热闹起来。 不少人立即吆喝让僕人为自己添满。 片刻间惊呼声连成一片。 “皇上、太子以及各位亲家。” “奴才特为您几位准备一年有余精心酝酿的珍品。” “香味更为独特。” 林伯又带两坛酒走到朱元璋等人前展示並开启。 更胜以往的馥郁酒香飘散而来。 “我大概明白了朱小子家那北平府的酒楼为何能日赚斗金的秘密。” “此酒香醇,远胜过宫中酿酒师傅的佳酿。”朱元璋轻轻嗅了嗅,不禁感慨说道。 “朱雄竟还经营酒楼?” “此事为臣倒不知晓。”朱標显得颇为惊讶。 “殿下。” “这並非少爷所开,而是老奴在少爷从军之后,代少爷打理的一份產业。”林伯赶紧回应,“这批美酒,皆是少爷昔日亲自调配的佳方酿造。” “看来我得好好品尝一番才是。”朱標顿时心生兴趣。 待皇帝和太子来到后,宫廷禁卫与锦衣卫已全面接管酒菜的安全检查,在確保无误之后方才上席,这才让大家放下心来享用。 此时,只见朱雄笑容满面地从后院走出,手里端著一坛酒。 “诸位贵客赏脸参加我的婚礼,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高声道出,瞬间成为眾人视线的焦点:“我记得自己曾经承诺过,要给妻子妙锦一个盛大的婚宴。 可当时,我没有能力兑现这个诺言,但如今,承蒙皇上与太子恩典,我才得以完成。” 他神色庄重地接著说:“对於皇上的恩情,还有各位来宾的盛情参与,我朱雄铭记於心。” “閒话少敘,我先敬一杯!” “敬皇上、敬太子!更敬追隨上阵杀敌立功的燕王与傅將军,同时也感谢所有到场的宾客朋友!乾杯!” 隨即,朱雄豪爽大笑起来,捧起手中酒罈径直痛饮。 “好傢伙!”眾宾客连连称讚,“朱將军確实军人出身,真有海量!” “干!......” 现场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朱元璋看著朱雄的背影,眼神流露出深深感慨:“这小子,有情有义啊……倒跟我那儿子朱標很像。”当下他已经確定,眼前这位青年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子——那只属於妹妹的玉鐲让他印象深刻,永生难忘。 然而隨之而来的疑问却接踵而至: 妹妹为何將孙子送往千里之外甚至避世? 自己当初明明亲眼看著长孙入土,已然无任何生机,为何后来又奇蹟般生还? 诸多不解之处令朱元璋心绪复杂,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追根究底查清楚,只有彻底明白真相才能消弭心中疑团。 第54章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明日清晨便启程 “朱雄,不错的孩子。”朱標同样露出了讚许的目光。 但是一旁的朱棣神色变幻莫测,带著一丝遗憾低声道:“若是朱雄能留在北平就好了...”言语间透著几分懊悔不舍。 与此同时,位於秦王朱棲身边一位女子双眼充满怒火盯著朱雄,咬牙切齿地想:“朱雄,你等著,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朱雄连喝几口后,用袖子擦去嘴角溢出的酒水,脸颊微红却神情兴奋。 此刻方孝孺略带醉意站起身问道:“朱兄,这般顶级的美酒今日真是有幸尝到了,日后若再想要如何办得到呢?” 一时间,在座许多爱酒之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此处,满脸期待渴望——如此珍品一旦错过实在令人惋惜! 听闻此言,朱雄哈哈一笑回道:“林伯不是说过了么?我家祖业本就开著酒楼生意,今天起就在应天开设了两家分號名叫悦来酒楼,里面自然也备著刚才大家所饮的这款美酒,往后还请多多关照才好!” 人们闻听之下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沉浸在酒席之中。 片刻之后朱雄怀抱著酒罈逐一敬酒表达谢意。 而当朱標端起酒杯时突然转向朱元璋道:“父皇,明天我就动身前往陕西了。” “这就出发?” 朱元璋听闻微微一怔。 “是的。”朱標郑重 nods:“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明日清晨便启程。 要不是为了参加朱雄的婚宴,前几天就已经动身了。 ““严密提防就行。”朱雄说道。 “老奴明白了。”林伯点头应道。 “好了,我要进宫了。”朱雄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林伯自然一路相送。 议政殿中! 朱元璋揉著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昨天因为感触良多,朱元璋喝了不少朱雄带来的烈酒。 “太子已经出发了?” 朱元璋忍著头痛问身旁的王景弘。 “回稟陛下,太子今早已进宫请安。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只是您当时正在休息,太子怕打扰就没停留直接出发了。”王景弘恭敬答道。 朱元璋笑了笑,不再多说。 昨天父子二人明明都说不会醉,结果还是被朱雄一轮轮敬酒给灌醉了。 “对了,朱雄还没来吗?” “陛下,半个时辰前老奴就派人去传旨了。 想必是昨晚大婚,他饮酒过多又忙於洞房,才会来迟。”王景弘解释道。 朱元璋点头表示理解。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迟迟不来,恐怕早就惹怒他了。 “臣朱雄奉旨覲见。” 就在朱元璋念叨时,殿外传来了朱雄的声音。 朱元璋脸上顿时浮现笑意:“进来吧。” 朱雄快步入內,在行礼时被朱元璋挥手止住:“罢了,坐吧。” “多谢陛下。”朱雄落座。 “还没用早餐吧?”看著朱雄疲惫的样子,朱元璋笑问。 “刚起来就接到传召,来不及用餐。”朱雄回道。 “传膳,让御膳房加几道肉菜。”朱元璋当即吩咐。 “老奴领旨。”王景弘立刻下去安排。 “陛下这般厚待,臣实在是受宠若惊。”朱雄没想到会得到如此优待。 “你值得这一切。”朱元璋眼中满是慈爱,这一刻他看朱雄就像看自己找了十年、想了十年的亲孙子一般。 朱雄只能默默接受皇上的好意。 从自己归来起,皇上和太子殿下对自己一直非常看重。 “太子殿下还在歇息吗?” “前日见太子也饮了颇多呢。”朱雄带笑开口询问。 “今早出发,人已往陕西去了。” “待巡视结束后方归还。”朱元璋浅笑著回应。 “这就动身了?” 朱雄闻之微惊。 刚刚因表现优异得到嘉奖,內含炼骨酒配方。 若严格按照原法酿製,其药性寻常人难堪承受;若是稀释並配合朱雄传授的吐纳之法,则有助於养身健体。 眼下他尚有余月假期,原计划酿造此酒后悉心训练朱標,避免其体质过弱。 “陕西与我们大明迁都息息相关,你顺便沿途考察一下也好。 “朱元璋笑著说道。 “孩儿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望父皇多多保重身体。 “朱標关怀地说道。 “你老子我身子骨硬朗得很,你只需照管好自己就行。 “朱元璋满不在乎地说著。 “对了,二弟性子鲁莽,父亲教导一番便够了,莫要太过苛责,毕竟他也是您的亲儿子啊。 “望著正在一处饮酒的朱櫝,朱標如此叮嘱。 “就让他禁足反省吧。 “ “不会让他有性命之虞的。 “ “真是个混帐东西。 “ 注视著朱櫝的身影,朱元璋目光含怒。 要是所有儿子都像朱標这般知礼懂事就好了,可惜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啊。 “標儿。 “ “等婚礼结束,你到宫里来一趟,有些事为父需要与你相商。 “目光看向此刻正在敬酒的朱雄,朱元璋忽地开口吩咐。 他对朱雄是自己亲孙子一事已然十拿九稳,但此事太过重大,不能轻易告知旁人。 不过朱標身为父亲理应知道实情,故而提前相告以便做好准备。 “好。 “ 朱標带著几分醉意答应下来:“只是不知届时孩儿是否已醉倒了。 “ 话落,又举碗饮下一杯。 这场婚宴一直延续著。 这些负责掌厨的师傅皆是林伯自北平带来,后又耗费重金在应天招募来的能工巧匠。 精心准备之下,这场宴会自然宾主尽欢。 夜色渐浓。 朱雄带著些许醉意回到洞房。 另一边徐妙锦已然端坐床榻之上,盖头未揭。 小环在一旁静静伺候。 “锦儿,“ “今日我终於正式成为你的夫君了。 “ “明媒正娶,宾客祝贺。 “ “这桩心事,终於是了了。 “朱雄满脸喜色地走近徐妙锦,继而提起桌边的秤桿挑开她的盖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面容。 “夫君。 “见礼之后,徐妙锦唤出了这个她盼了许久能公开叫出的称谓。 应了一声,朱雄便径直伸手將人搂住。 见一旁红烛还燃著,顺手轻挥之间一股掌风將蜡烛扑灭。 小环节外看到这一切惊得瞪圆双眼。 不过作为陪房丫头,她今晚註定是要留在房中,或许待会还需要帮忙。 房內很快传出各种怪异声响。 没多久,一只粗壮手掌猛然拉住小环手臂。 接下来的故事,自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第二日將近午时,朱雄才悠悠转醒,身旁佳丽依旧沉睡。 昨晚的激情让他的头都有些昏沉,床铺上一片狼藉。 扫视一眼身边的小环,朱雄露出满意笑容。 “恭喜宿主迎娶正妻,触发系统隱藏奖励,获得黄阶中品酒方《炼骨酒》、中品灵石500颗以及黄阶高品丹药《大还丹》一瓶。 “ 清醒后的瞬间系统提示骤然响起。 这些丰厚回馈令朱雄惊喜不已,想当初喜获麟儿就有奖赏,不料完婚也有殊荣。 带著好奇直接查阅酒方內容…… 得知炼骨酒的效果后,朱雄脸上泛起喜悦的笑容。 “真是巧了,这酒对先天以下武者修炼大有益处,以后我的亲卫和死士就能更快成长。”看著介绍,朱雄心中盘算。 接下来他领取了从未出现过的大还丹,这是黄阶高品疗伤圣药。 虽然只有一个简单描述,但朱雄知道这药价值非凡。 前世听说过的少林大还丹果然厉害。 “保命的东西不能浪费。 “朱雄心想,而比起大还丹,五百颗中品灵石更加珍贵。 在这灵气稀薄的世界,灵石可是修炼的关键。 想到这里,朱雄决定继续用下品灵石修炼,等耗尽后再启用中品灵石。 新婚收穫颇丰,让他期待是否纳妾也能得奖励。 这时小环醒来,声音沙哑地唤他。 看到她虚弱的模样,朱雄安慰道:“別动,好好休息。 今后你就是我朱雄的妾了。 “ 小环感激万分,觉得命运就此改写。 就在此刻,林伯来报皇上有召。 朱雄明白此事定不寻常,嘱咐两女后立即起身前往。 拒绝吃完午饭后再去,朱雄关心昨夜酒楼收益。 听闻大酬宾依然盈利两千金,並吸引朝廷权贵成为未来常客,他也十分满意。 隨后,朱雄低声询问死士招募情况。 林伯匯报已秘密招满百人,全为十三岁以下从流民乞丐中挑选。 他们现藏身府中密室,仅有心腹知晓。 “密切监视府中僕人,避免他们接近敏感地带。 “朱雄命令。 林伯猜测是否有奸细存在时,朱雄断言一定有渗透势力。 “这些人全是皇上和太子安排的,肯定有锦衣卫的眼线。 我暗中训练死士的事情见不得光,绝不能让上面察觉。” “而且府里许多机密也不能泄露。”朱雄十分篤定地说道。 “那少爷,我们是不是要除掉他们?” 林伯抬起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隨著跟少爷时间的增长,林伯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商人,在手段狠辣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但他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全心全意为少爷著想。 在他的打理下,整个府邸管理得有条不紊,连带府中的酒楼也经营得井井有条。 “不用这样做。” “留下这些眼线反而能令上面放心。” “一旦没了监视,恐怕会引起更大的疑虑。” 第55章 「莫非,朱將军真的与皇上有血脉之亲?」 “难道真的难以违天命吗?” “过往种种果真不可改易?” 此时此刻,朱雄心中波澜起伏。 倘若一切皆循歷史轨道,將来必生靖难,皆为此必然进程。 “你在思索何事?竟如此出神?” 见朱雄神情呆滯,朱元璋带著笑意开口探问。 “无,没什么。” “不过是讶异太子这般迅疾便启程巡查。”朱雄赶忙应道。 “如非你大婚,他早该动身了。”朱元璋笑呵呵言道。 “皇上与太子恩情似海深重,臣朱雄铭记在心,永不敢忘。”朱雄立刻恭敬答道。 “话说回来。” “先前你被问了许多事宜。” “唯独儿时往事未曾细聊,给朕述说一二如何?”朱元璋话题一转,带著兴致问道。 对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朱雄略显困惑,不知为何提及童年。 但未再多想:“八岁前的琐事竟都遗忘了缘由不明,仅八岁之后记忆清晰,生活平淡无奇,祖母常带我四处游玩,哪怕地域狭小,却过得安然喜乐,衣食无忧。” 回忆起幼年时光伴隨祖母左右,朱雄脸上泛起温柔回忆的笑容。 虽父母早早离世, 但在祖母照拂下,朱雄从不曾觉著有何欠缺。 “那你对双亲又有何种念想?”朱元璋按捺不住追问道。 “还能有何感想?” “他们並非遗弃於我,而是受乱世所累逝去。 儘管未能寻得遗体让他们魂归故里,然我心里永远敬重感激,感谢他们赋予生命之恩。”朱雄態度坦诚回答。 “好娃儿,真正的好孩子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若你父母知晓你的懂事明理,必定甚感欣慰。”朱元璋眼神满是讚许慈爱。 “皇上,” “您今日如此紧急宣召,可是有要事相商么?” 朱雄回过神来疑惑询问。 若无紧要之事,皇帝也不会这般仓促召集自己。 “朱雄,” “朕经反覆思量。” “打算为你提供另一种机遇。” 说著,朱元璋神情变得庄重起来,手中展开一份圣旨。 “臣朱雄接旨。” 朱雄忙站起,单膝跪地领旨。 “朕欲留你在京城任职,官阶再升两级,调入兵部出任侍郎一职,你以为如何?”朱元璋笑眯眯开口。 “哎?” 一听此言,朱雄顿时愣住。 连晋两阶,留居京城且授以兵部侍郎职务,此乃莫大荣宠。 不论何人恐怕都难以抗拒这种诱惑,尤对武將而言,摆脱沙场廝杀凶险变为朝中高官。 “你若应允,等到太子返回,朕定还有惊喜相赠。” 看著朱雄一脸震惊状,朱元璋再次说道,显然这份惊喜另有奥秘隱藏。 这等优渥条件实则无人可拒。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朱雄了。 留在京都的確能享受平静的生活,然而这样做,他就会错失提升实力最为关键的机会。 別人害怕战场,而他恰恰相反,他嚮往战场,渴望在杀敌中立功。 唯有如此,他才能迅速成长,贏得更丰厚的回报。 若选择留守京都,凭藉现有的灵石数量,能不能晋升到20级都成问题。 “皇上——” “我能否婉拒呢?”朱雄抬起头来,表情庄重地注视著朱元璋。 听罢此言,朱元璋惊讶万分:“你竟有推辞之意?” 这实在大出朱元璋意料之外,他对朱雄为何要拒绝丝毫猜不出理由。 “何故?”朱元璋不解,官升两级、留居京都,这对很多戍边將领先都是梦寐以求的事。 只要你接受这道圣旨,就可长住京城,与妙锦相伴,这不是你希望的生活吗?” “诚然,在京都很閒適,可以与妙锦朝夕相处是我所期待。 但我憧憬的是在沙场廝杀的场景,与手下的將士们並肩作战的热血。”在抵达京城前,我就向全军承诺將继续率领他们上阵杀敌、捍卫国家。” “我决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朱雄语重心长地说。 提升经验固然重要,而在沙场上与袍泽共抗强敌更是他的志向。 在军营里他能和士兵们真诚相对、促膝畅谈;然而在这应天府內他做不到这样的坦诚。 那些表面上对他百依百顺、礼数周到的人,背地里可能却算计著他。 相比军中的坦率,他对这朝堂上的复杂人际关係实则反感。 或许, 这就是一个平民出身者对宫廷权谋的自然反应,不隨波逐流正是他的特质。 对此, 朱元璋无话可说,脸上的惊讶之情愈发浓厚了。 当决定让朱雄留守京都的时候,怎么也没料到他会拒绝。 毕竟避免参与战场爭斗是大多数人的愿望啊!更为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让疼爱的孙子继续涉足险境,他自己曾亲身经歷战场种种残酷。 一旦自己的孙子有个意外,他无法承受又一次痛苦的打击了。 好容易寻回的唯一孙子,真不捨得再让他离家奔赴疆场了。 “你难道不明白战场之上处处凶险,稍有闪失便会有性命之虞?”朱元璋语气无力。 面对朱雄,他已经没有一丝以皇权压迫的想法。 在內心深处始终有著挥之不去愧疚之心对著孙子。 “我是深知其中险难的,但这非做不可!身为大明男儿,报效国家、保家卫国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这是我理当担负的责任!”朱雄慷慨激昂,“义无反顾!即使命丧战场我也毫无遗憾!” 看著孙子这般坚定倔强的態度,朱元璋徒呼奈何! 原先打算先把朱雄安顿在京城里,待朱標回来之时让他们父子祖孙相认。 进而开始精心培育其各种治国技能,使其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王孙。 谁承想如今朱雄竟选择了这样一条路:毫不犹豫离开应天走向属於自己的道路。 “你真的决定了么?还要前往那边陲之地驻防?”朱元璋再次郑重確认。 “臣心如磐石!”在边疆,我依旧可以保家卫国。”朱雄毫不动摇地表態。 “也罢也罢...”朱元璋摆摆手,原本紧握手中的一封任命书此刻也被他重新放下—— 皇帝下了圣旨后又將其收回可是稀奇,不过唯此次独一份而已。 这一幕令人惊愕不已。 王景弘震惊不已。 朱雄心里也满是惊讶。 “皇上居然把已经擬好的圣旨撤回了,从开国到现在,这种事还从未发生过呢。” “莫非,朱將军真的与皇上有血脉之亲?” 王景弘心中微微一震,似乎联想到了某些可能性。 他用余光瞟著朱雄,想起了那个曾经在皇宫里自由自在玩耍、深受万千宠爱的嫡长孙。 在王景弘的目光里,儿时那个稚嫩的身影渐渐和眼前的朱雄重叠了起来。 “难怪……难怪啊。” “自从朱將军入宫之后,皇上对他的恩宠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样的待遇可不是普通臣子能享受到的,难怪皇上当时会突然问我,朱雄是否像他。”王景弘心中暗自思忖。 至此,他终於完全明白了一切。 但很快, 他又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忧虑之中。 知道了这么大一件事,朱元璋会怎么对待自己? 越是思考这些问题,他就越发感到惶恐不安。 涉及到皇族的事宜, 知晓得太多往往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老朱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点头同意了?”朱雄此时也满是诧异。 结合自己对老朱的性格认知以及对歷史的了解,若老朱一旦决意,那便几乎是不可更改的。 除了逝去的马皇后和太子朱標之外,没人能够说服他。 “你知不知道留在京城里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你还这么年轻,十七岁就已是兵部侍郎,知道这代表著什么吗?只要你在那个位置上熬个两年,並取得一定的功劳,我就能提拔你当兵部尚书,官居二品啊。” 朱元璋似乎还有点不死心,继续劝说著朱雄。 “皇上。” “十七岁的指挥使已是很难得了。” “而且,在下更希望通过立下真实的战功来求取晋升。”朱雄微笑著答道,眼中透著坚定的自信。 “北疆眼下一片太平,仅有些许小问题,又哪有让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朱元璋摇头嘆息道。 “可是皇上,在下认为。” “大寧即將不久后就会爆发战事。”朱雄断言道。 “大寧要开战了?” 朱元璋的表情瞬间转变,隨即一笑:“小子,你以为我会看不透这天下的局势么?” “大寧几年前虽然还有一些依附北元的部落,但他们都已臣服於我大明,並且纳入到我大明管辖之下,成为三卫之地。” “再除去他们之外,不过就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部落罢了,如建州女真等。” “大明刚刚大获全胜於北方边境,大大震慑住了那些周边外族,他们岂敢再轻举妄动?”显然, 朱元璋根本不相信大寧会发生战爭,也不觉得现在会有任何战事。 毕竟这场胜利之后,整个大明朝的士气高涨,民眾也倍感自豪。 境外的那些异族们,他们敢来挑衅吗? “在下敢肯定,大寧绝对会发生战爭,並且挑起战端的必定是由皇上亲自划定的朵顏三卫。”朱雄同样语气篤定。 “哈哈。” “小子,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朱元璋眼珠一转,立马来了兴致。 “请教皇上,打算如何赌法?”朱雄稍作迟疑,然后询问道。 “既然你如此肯定大寧会爆发战爭,还是朵顏三卫引发的战爭。” “那我就篤定大寧绝不会有任何战事发生。” 第56章 「这就是其中的关键原因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就允许你继续统率部队,而且授予你直接统领麾下將士的大权,不需要受藩王管辖,直接听令於我。” “倘若你说错了,你就安心给我待在京都,乖乖履行兵部侍郎之职。” “赌注时间限定为一个月。” “怎么样?敢不敢应战?” 朱元璋笑眯眯地说著。 “不知皇上此话是否当真?”朱雄顿时提起了兴趣。 他对歷史了如指掌,因此十分篤定朵顏三卫必然会发动一场叛乱,隨后才会彻底臣服。 “朕言出必行。”朱元璋满意地一笑。 “臣应下这个赌约。”朱雄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小子,可別后悔啊。” “你就安心留在京城,等太子回来后,朕再给你个惊喜。”朱元璋开怀地大笑,看起来对自己的胜算胸有成竹。 就在这时,蒋职神色慌张地踏入议政殿。 “启稟陛下,出事了!” 蒋琳径直跪下,神情庄重。 “何事?” “是不是老二那廝又不服管教?” “一会儿朕传他来,好好教训一顿。”朱元璋眉头一皱。 “我们绝对不容忍背叛之后再反悔的行为。” “朵顏三卫已无存在的必要。” “他们只能做奴隶。” 朱元璋眼里充满决绝地下了论断。 “陛下英明。”蒋琥立刻附和。 “由北平调来的五万大军,如今到哪里了?”朱元璋强压著怒火追问。 “回陛下,兵部报告说十天之內北平军队就可以到达大寧。”蒋琳答道。 “让驻守大寧的將军坚决守住城池。” “命令北平军加快行军速度。”朱元璋语气沉稳而严厉。 “臣领旨!”蒋琳隨即领命。 然后 朱元璋把目光移向朱雄,目光复杂:“朱小子,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不去都城安安稳稳的待著而是要奔赴战场?” “陛下,我已经决定。” “杀敌立功,这是每一个明朝男儿的本分。” “我朱雄定要在战场上清除所有威胁我大明的敌人,誓死报效国家。”朱雄站起身,坚定地朝朱元璋深深一拜。 “不是秦王,而是北疆的大寧出事了。”蒋琥立刻回应。 “北疆?大寧?”朱元璋一怔,下意识看向朱雄。 “大寧能出什么事?”朱元璋急忙问道。 “朵顏三卫造反,杀掉了朝廷派去的官员,並兴兵攻打边境,杀了眾多百姓。 三卫兵力超过十万,如今边关將士正在组织防御,然而仅有三四万人马,恐怕难以长久支撑。” “边境火急,请陛下速作决断,派兵支援。”蒋职语气沉稳。 “什么?” “三卫造反?” “敢屠戮我朝子民?” 听到这些话,朱元璋先是勃然大怒,接著便呆住。 因为他刚刚的猜测完全被验证了——孙子提到的大寧必將有战事,果然是出自已被招安的朵顏三卫之手。 “朱將军,这是人能办到的吗?” “居然真的预料到了?” 旁听的王景弘也惊讶不已。 刚刚立下赌约时,他还觉得朱雄输定了,不可能斗得过老谋深算的朱元璋。 然而此刻,赌约才刚刚成立,还不到六十息时间,蒋璃就送来了紧急消息。 如果朱雄一直在大殿里,没离开过,那么这绝非事先串通好了。 “这消息刚到,你是不是告诉朱雄了?” 朱元璋回过神,疑惑地看著蒋琥。 “臣接到兵部急报便立即上奏,並未与朱將军有任何接触。”蒋琥满脸疑惑地抬头,显然不明所以。 一旁的朱雄虽然表现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 这场赌局,他已经贏了。 “原以为还能撑一个月,没想到转瞬之间就发生了。” 朱元璋挥手示意,“去,把寧王找来。 快去!” “臣领旨。”蒋琥拜谢后迅速退下。 待此事落定,朱元璋才转向朱雄,略显尷尬地笑道:“得了,你不装著了吧?朕知道你开心。” 朱元璋显然心里很不舒服,本来胜券在握,不料瞬间输了,甚至都没喘口气的机会。 他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蒋琥提前透露的消息? “陛下。” “这次臣可以坦然去大寧赴任了。”朱雄向朱元璋郑重一揖。 “去吧去吧!” “朕让你享点清閒,你倒还不愿意?”朱元璋带著几分慍怒地挥挥手。 “陛下,愿赌服输啊。” “可不能反悔哦!”朱雄见朱元璋並无意动怒,当即哈哈一笑。 “谁说朕想反悔?”朱元璋佯装生气。 “你说说看,你怎么预先知晓朵顏三卫会造反?” “这本是毫无预兆之事。”朱元璋满心疑惑地追问。 “很简单。” 朱雄抬起头,神色间满是自信,正欲开口作答。 “且慢。” “等老十七来了你再讲吧。” “他是寧王,日后要驻守大寧,你將来也少不了与他並肩合作。”朱元璋挥手示意朱雄暂时停住。 “遵命。” 朱雄不再多言。 片刻之后, 议政殿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蒋琳领著朱权踏入议政殿中。 “稟皇上,寧王殿下已到。”蒋琥躬身施礼。 寧王朱权跨步入殿,立即朝朱元璋叩首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朱元璋隨手摆了摆,威严冷酷尽显。 唯有王景弘能够深刻领会他性情之变。 面对朱雄时,他温和慈爱;对待太子朱標同样如此。 但其余之人,在他面前皆如螻蚁般渺小可卑,甚至令人望而生畏。 朱权扫视坐於一旁的朱雄,目光闪烁却未多语,只是恭敬地看向朱元璋,“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蒋琥,你来告诉他是何要事。”朱元璋道。 “回寧王殿下。” “大寧爆发战事,朵顏三卫叛乱,杀害我大明百姓,並攻破我数座城池。”蒋琥迅速回復。 “朵顏三卫造反?” “这绝无可能。” “前年他们才刚刚归附我大明,况且我大明对他们恩惠甚厚,他们岂敢有此举动?”朱权惊诧不已却又困惑重重。 “殿下,此时不是考虑他们敢或不敢的问题,而是他们已然实施了此暴行。”蒋琳冷静答道。 “父皇。” “是否应令儿臣即刻出发赴大寧镇守局势?” “身为大明藩王,这理当是儿臣分內之责。”朱权义正辞严地说。 “在蒋琥通报大寧战况前,我和朱雄曾经有个赌约。” “我安排他留在都城担任兵部侍郎,然而他偏要奔赴战场。”朱元璋带著些许嫉妒与懊恼说道。 言语之间隱约透露著不满情绪。 “朱將军,你也真是辜负了父皇的一片苦心啊。”朱权微笑以对朱雄,心中却暗自佩服。 能拒绝这份荣宠殊为难得。 也难怪朱雄短短一年就由基层士兵升至大明最年轻的指挥使之职。 “皇上的安排固然是好意,但我渴望同袍战友共度难关,嚮往和兄弟们一起衝锋陷阵杀敌,而非久居於安乐的都城。”朱雄淡然回应。 “那父皇与朱將军之间具体赌了什么?”朱权又好奇询问。 “他就硬说大寧即將发生战事,我不信,遂同他下了这个赌约。” “没过多久,蒋琥就进宫报告大寧確实有了战况。”朱元璋不悦道。 闻此,朱权怔住,蒋琥亦愣在当场。 “怪不得先前皇上问那个问题呢,原来是因朱雄所言。”蒋琳心中恍然大悟。 “朱將军,莫非你是神仙不成?” “竟然提前断定大寧將有兵变?这又是凭什么做出如此判断?”朱权一脸震惊地继续追问道。 朱雄面带笑意地缓缓道出原因:“因为北元的覆灭。” “北元都被你打得溃不成军,皇帝都已经殞命了,还会影响到遥远的朵顏三卫吗?” “即使当初北元皇帝活著,王保保仍在时,朵顏三卫对我大明也不敢稍有过分之举,而今北元覆灭,他们怎敢轻举妄动?”朱权仍迷惑难解。 朱元璋默默观察著两人交谈的全过程。 说实在的,他也觉得自己对当下的局势有些迷糊了。 “陛下应该清楚,北元如今已经分裂成了三股力量。 其中韃靼继承了往昔北元的主要权势,成为三者之中最强的一支,朵顏三卫自然就成了韃靼极力拉拢的目標。” “以前北元虽然名义上还在,但实则早已名存实亡,很多大部落各自为政,无法联合一致。 但现在三分之下的北元,韃靼反而可以展现不小的力量,並且也足够对朵顏三卫產生影响力,利益当前,必能左右局势。” “这就是其中的关键原因。”朱雄笑著说。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一定是那个鬼力赤搞出来的样吧。” 朱元璋恍然地点点头,但紧接著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杀气腾腾。 这份决心在赴战,在杀敌,在报国的精神全都写进了他炯炯的眼神里。 “好,就让你遂心所愿。” 嘆了一口气后,朱元璋毫不犹豫拿出一道空白圣旨提笔书写下来,还加盖了大印。 “此份圣旨授权你全权统领从北平调出的五万大军,不受藩王掣肘,直接由朕调度指挥。” “另外你的部队名字你就自己来想吧,日后以你的取名为旗號就好。”朱元璋挥了挥手,王景弘赶紧接过圣旨递给了朱雄。 “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 朱雄激动地接过圣旨。 然而当听说五万精兵不隶属任何藩王时,一边的朱权眼底流露出惊讶与困惑之色。 第57章 「马上给朕彻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朱小子啊,这是你自己要去边关的选择,可不是我要逼你的。 以后妙锦找你算帐可不要跑来找朕抱怨。” “滚回去准备吧,明日即刻出发。”朱元璋带著无奈挥挥手示意退下。 “臣告退。” 朱雄怀著难以按捺的激动之情再次躬身一拜,隨后退出殿外。 此刻空荡的大殿里,就剩下了朱元璋、蒋琳、朱权和王景弘四人。 这时 朱元璋的视线缓缓落在朱权身上。 “还记得当年你母妃犯下的大错吗?” 朱元璋突然问道,目光直视著朱权。 “记得。 母妃当时因酒醉衝撞皇后娘娘是滔天大罪,全赖父皇开恩相救。” 朱权一听立刻嚇得跪倒在地。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当年为我们向我和皇后求情,才保住她一条性命?”朱元璋继续询问,此言一出。 朱权脑海里的回忆飞速转动,顿时想起一个小孩子的身影——那时候还是年幼模样。 “儿臣怎么敢忘怀。” “当年若不是雄英为母妃求情,单只是冒犯皇后娘娘这一桩事就够母妃被打入冷宫永不翻身了。”朱权马上应道。 不过 眼下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朱元璋此时又將这段往事提及出来。 毕竟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要记住大孙对你的恩惠。” “这一次前往大寧,你务必要好好保护好他。” 朱元璋神色肃穆、语重心长地叮嘱著。 “保卫雄英?” 朱权的脸上满是不解,他疑惑地看著朱元璋。 隨即,他猛然回过神来,整个人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眼中满是震惊。 与他一同前往大寧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刚刚转身离去的朱雄。 难道……真的是他? 朱权猛然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父皇……莫非朱雄……他……他竟是……” 朱权的声音都在颤抖,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 “上天有眼啊。” “竟然又把我们的大孙儿送回来了,並且直接送到咱们面前了。”朱元璋的语调中也透著些许的颤抖。 这件事,关於朱雄就是雄英的身份,朱元璋尚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朱权是当下知道的第一个,其次是王景弘,再接著是蒋琥。 其实,早在接受旨意调查朱雄的事项时,蒋琥心中就已经隱约有些猜测了。 当这一刻真相昭然若揭的时候,朱元璋心底亦充满了激动,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了。 “父皇,您说的是真的吗?” “只是……这也太怪异了吧?当年雄英下葬,我可是亲眼目睹的。” “况且,如果他真是雄英,为什么他认不出父皇?认不出大哥?甚至连我也认不出来?” “我们当初,十四哥还有雄英的弟弟,可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玩伴,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我们?”朱权满是疑惑地说道。 此时这个消息对他而言也是个极大的震撼。 然而。 这终究是一桩值得高兴的大事。 “八岁前的记忆全都不见了,或许就是因为那次大病的原因吧。”朱元璋缓缓地开口。 “可是父皇。” “我们亲眼看著雄英被埋在了钟山脚下,他怎么可能自行爬出?当年他已经没有生息了,连太医们都无计可施。” “如今他又怎么会成为朱雄,还跑到数千里外的北平去了?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啊!”朱权將自己的疑虑全部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我们正在深入追查。”朱元璋沉声道,眼中透露著对往事的探寻之意。 他深知,那年的真相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父皇。” “能够將雄英从您的眼前带离並悄然安排到北平去,除了母后还能有什么人能办得到呢?”朱权言道。 “我和你所想相同。” “除了我那位妹妹,又还有谁能做得成?” “只是,她如此行事背后的深意是什么,我始终不明白。”朱元璋答道。 “若確实是母后的特意安排。” “那么,儿臣认为只有一种可能。”朱权思考片刻后深沉地说到。 “说。” 朱元璋立刻催促著。 “母后当初察觉到了什么情况。 雄英染上天很可能並非巧合,而是遭人蓄意针对。 母后於临终前不想让雄英继续蒙受灾难,故此把他送至北平,纵使失掉了皇族的权利与地位,却至少能够安稳一生。”朱权缓缓说道。 朱元璋听闻之后眉头先是一皱,继而又舒展开来。 细细思量,朱权的推测確实合乎逻辑。 也能解释为何自己妹妹要把孙儿送到远离应天的北境去。 “是谁呢?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对雄英下手?”朱元璋皱著眉头思索著。 这个答案一时半会实在是无法揣测清楚。 “父皇。” “也许是这样的原因。 母亲或许不知道是谁伤害了雄英,因此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不得不把他送走。” 从当前形势看,父皇还是应先查明幕后黑手,再为雄英正名。 否则再次遭人暗算,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朱权神色郑重地进言。 “我也是这般想法。” “至少要等兄长自陕西返回,与他商討此事才行。”朱元璋闻言微微頷首。 “父皇,您莫不是还没告知兄长?”朱权听罢怔了一瞬,心中满是不解。 “本欲今日告知他的,奈何昨日孙儿大婚,朕一时饮醉,他来时朕还在沉睡,是以只能待他从陕西回京。”朱元璋轻笑著说道。 “原来如此,儿臣还以为父皇已同兄长说了呢。” “昨日雄英大婚,瞧那兄长的模样,就像真的给自己儿子办喜事似的。”朱权不禁感慨道。 “你兄长那是脑中迷糊,一心只想把江都许配给朱雄,早早就尝到未来岳丈的滋味了。”朱元璋语气颇有些无奈。 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嫡长子,朱元璋心中便愁闷不已。 这几个月里总是吵著要將江都嫁给朱雄,让他恨不得动手教训一番。 两人相视一笑后,朱权忽又疑惑道,“父皇,您为何要独独告诉孩儿呢?” “你现在就要动身去往大寧就藩了。 那边战事不断,十分险峻。 所以朕希望你能多多关照雄英,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朱权立即明白过来回答。 “你能体谅为父的心思就好。” “雄英,那是朕的爱孙。” “他,是朕曾丟失过一次的人。” “他是大明未来的储君。” “当初他患病夭折之事,都是朕这个做爷爷的疏忽,未能好好保护他周全。 如今既找到他,断不能再重蹈覆辙。” “这件事必须彻底查明原委,还雄英一个真相。”说到这里,朱元璋神情愈发严肃起来。 “请父皇放心,孩儿必竭尽全力守护雄英。”朱权听闻当即伏身下拜。 “罢了,眼下朝廷已有定夺,大寧边患渐起,你也该著手准备前往就藩之事了。” “此次谈话內容不得外泄,就连雄英也不要让他知道。 目前,他仍只是朱雄。” “等到水落石出之时,朕自会让他堂堂正正认祖归宗。”朱元璋缓缓叮嘱。 “孩儿记下了,告退了。”朱权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议政殿內,朱元璋望著远去的朱权背影,目光陡然变得冷厉而深邃。 片刻之间,殿內氛围骤然凝重压抑起来。 “倘若当初雄英染上天並非偶然,那朕妹子之死也极有可能与此奸人相关。” “那个幕后之人竟同时加害朕最为珍视的两个人!此仇不共戴天!”朱元璋攥紧双拳咬牙怒喝。 他猛然转向一直静立在旁的大臣命令道, “马上给朕彻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蒋瑞跪拜回应:“陛下勿忧,老臣定全力以赴决不负圣恩。” “去吧。”朱元璋淡声挥了挥手。 待眾人皆离开,偌大的议政殿只余朱元璋一人和王景弘站在一旁。 前者阴鷙地看著这位贴身近侍警告道: “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吐露半分。” 后者忙称遵旨。 王景弘满头冷汗,连忙惊恐地跪倒在地。 “你知道朕为何让你听见方才之事吗?”朱元璋语气平缓地问道。 “奴才不明白。”王景弘颤抖著回答。 他心里也在疑惑。 这种事以往都会让他迴避,可今日却半点不避嫌,让他很是不解。 “朕的孙子如今性格怎样?”朱元璋问。 “朱將军……不,皇孙性情依旧温和仁德。”王景弘恭敬答道。 “果然,这才是我的大孙子。” “就算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就算离开这么多年,他依然保持著本性的仁厚,对每个人都宽和仁义,这正是皇者的气质。” 提到朱雄,朱元璋一脸得意。 “而且现在皇孙回来了,在民间歷练后变得更强大了。” “他的勇武与统兵之能,天下谁人不敬仰?” “日后若他恢復身份,定能令天下人信服。”王景弘又恭敬说道。 此刻自然是要迎合朱元璋的心思以保全自己。 但事实上这也是王景弘的心里话。 在朱雄那,王景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正如当年的朱雄英。 听闻朱元璋的话確认了朱雄就是昔日的朱雄英皇孙,这让王景弘心中悬著的事总算有了答案,因为他同样期盼著这一天。 “王爷爷,每日照管我祖父要小心,祖父脾气急,若他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奶奶去说教他。” “王爷爷,请帮我盯著祖父,要是他乱发脾气就告我知。” 一个个稚嫩的话语不断迴荡於王景弘耳边。 第58章 朕能看透人心,你並未欺骗朕。」 “是的。” “在外长大確实让皇孙学到了更多。”朱元璋表示赞同。 此时。 他也清醒过来,看著王景弘,“朕看得出来,从前你对雄英有感情,而现在对你认识未足一月的朱雄也有真挚的情感。” “朕想问问你为何会如此看重朱雄?” 王景弘抬起头郑重回应:“因为敬重!” “皇孙,不,是朱雄进宫初遇老奴时,眼神毫无轻视之意,就如同对待长辈般对待我,並且见面时也很热情招呼,这是旁人都未曾给过的。” “所以老奴心怀感激。”王景弘说道。 听到这些话后。 朱元璋明白地点头示意。 终於彻底明白了其中缘由。 “朕也懂了。” “朕能看透人心,你並未欺骗朕。” “朕这个孙子真是很会做人啊。” “行了,你起来吧。”朱元璋笑言,看著王景弘眼中再无杀意,显然之前他表露的感情贏得了朱元璋的认可,也是源於他对朱雄的真实情感。 “谢陛下恩典。”王景弘缓缓起身。 这个时代,人的生命如草芥般廉价。 “少爷务必小心。”林伯立即关心地说。 “无妨。”朱雄微微一笑,毫无担忧,反倒充满了期待。 对他来说,战爭与杀场便是获取功勋和经验值的机遇,不仅能获得军职上的提升,更可以通过实际经验增强自身等级和实力,而不是依靠皇家恩赐的权势,那隨时都可能被剥夺。 朱雄深信,只要突破至31级,他便拥有了彻底守护家人的力量。 虽然还远,但这是值得追求的目標。 同时还有另一件朱雄渴求之物——传国玉璽。 即便当今天子朱元璋极力改善民生,却仍无法彻底改变现状。 天下依然有很多流民、乞丐忍飢挨饿,无数人在灾祸中挣扎。 因此归属感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这是他们在困顿中找到的一线生机。 “开启忠诚之眼。” 朱雄默默在心中念叨。 他的眼神一一扫过眼前的这群死士,每个人的头上浮现出一个数字,好在都在七十分之上。 这也正是为何朱雄要在贫苦人民当中甄选。 他明白他们的过往黑暗,但自己可以赋予他们光明和希望。 “我接受你们的效忠。”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的死士,也是我第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隨者。 我会派老师教导你们搏斗之技、变装之法,並让你们掌握一切一个死士所要精通的內容,还会教给你们这片天地之人求而不得的修行之道。 不过,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诚。” “我能给予你们一切,也可以收回一切。 今天既然接受了你们的效忠,日后若有背叛,必將遭此石一般下场!” 一声冷峻低沉的话音落下,隨著他抬起手,一道內力运转而出,直击眼前的石椅。 霎时间石椅碎成一地,所有人望著这番情景,对朱雄更添几分敬畏。 “之前我让你留下的那批人如何了?”朱雄问萧汉。 “遵將军令,”萧汉恭敬回答,“已从亲卫中留下二十位擅长战斗的精英。 相信让他们参与培训一定事半功倍。” “很好。”朱雄说道,“今后你就留在应天为我培养死士,等首批完成培训后再进行新的招募和培训。” “属下明白。”萧汉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隨之离开密室。 “林伯,”朱雄转身道,“这是一个秘方,关乎我府上的重大机密。” “此酒方只有你能掌管,任何人都不能得知。 儘快备齐配方上的药材,全力进行酿製。 这酒不可外卖,完成后必须储存在密室里。”朱雄说著,从怀中取出炼骨酒的酒方递给林伯。 “少爷请放心。”林伯郑重地接过,並收进了怀里。 “將军。”萧汉恭敬问道,“你这般叮嚀,是出了何事?莫不是你要离开应天吗?看你的交代,仿佛要很长时间不会回来似的。” 林伯也抬起视线望向朱雄。 “大寧爆发战事了。”朱雄说道,“我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前去大寧平息叛乱。” “我们的孙子。” “他不领情非要上战场,其决心朕已见到无法阻止。” “但没办法,毕竟是朕的孙子啊。” “你去国库取出陈友谅旧日的宝弓与虎头刀赐予给他使用。” “有了这两样神兵利器將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朱元璋笑著吩咐道。 “老奴领旨。” 王景弘立即遵命。 “去吧。” 朱元璋莞尔一笑。 王景弘拜了一礼迅速离开大殿。 待其离去后。 朱元璋却径直朝向后宫某处——那是已故妹妹的住处。 守护於此的所有禁卫也都识趣地远远退开不予打扰,因为那里堪称皇宫之中最不可触碰的禁区之一。 再至此地。 朱元璋的心境却与眾不同。 步入殿宇深处。 殿门在身后轻轻闔上。 眼前摆放著两块灵位。 朱元璋缓步走近,他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触碰了妹妹的灵位,流露出深深的哀伤。 紧接著。 他点燃了线香,恭恭敬敬地插入了灵位前。 但当他望见自己外孙的灵位紧挨著妹妹时,神色略作恍惚,隨即將那灵位扣下。 “雄英还活在世上,这灵位自是派不上用场了。 “ “妹妹啊,“ “当年究竟经歷了些什么呢?“ “临终之时,竟未向兄长透露半分,难道你连自己的兄长也不信任吗?“ “你把雄英送得那么遥远,是要让兄长久难相见不成?“ “你莫担忧,“ “兄长定竭力探寻,必会让真相水落石出。 “ “谁害了雄英,又害了你,我绝不会轻饶。 “ “我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九族灭门都在所不惜!“ “绝不会让你们枉死……“ “或许,等事情完结,不久后我便能下去与你相伴了……“ 朱元璋自言自语,话语出口,眼角的湿润愈发浓重,渐渐泪水止不住滑落。 朱府! 朱雄面露喜意而归。 即便。 这次皇帝赏赐两个月的假期还没满一个月,可能够再度重返疆场杀敌,在朱雄心中却是件难得的大喜事。 此际他可以把握良机,获取丰厚的经验值,增进自身实力。 然而。 有得必有失。 刚完婚的昨日,今日就要远行,这对妙锦而言不亚於一场打击。 但。 朱雄此刻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將来打算。 唯有过硬的本领,朱雄才能摆脱皇权威胁,不畏惧他人暗算。 当下的別离是为了来日更好地生存。 “少爷。 “ “您回来啦。 “ 林伯瞧见朱雄返家,赶忙前来迎接。 陈权和萧汉也立即上前凑来。 “陈权。 “ “去安排十天所需粮草,叫兄弟们整装待发。 “ 朱雄对陈权吩咐道。 “將军,发生了啥事儿啊?“ 陈权满是疑惑。 “照做就是。 “ 朱雄此时並未过多解释。 “遵命。 “ 陈权不敢怠慢,马上转身去忙。 “林伯,领我去密室一趟,临走前我还得爭取笼络这些死士之心。 “ 朱雄对著林伯说道。 “好咧。 “ “少爷请隨老奴这边来。 “ 林伯亦察觉到今日进宫必定生出什么要事,却也没多过询问,当即给朱雄领起路来。 萧汉则紧紧跟隨在朱雄之后。 不一会儿。 在林伯引领下。 抵达这座宅邸最幽深处,一处小池塘旁,假山嶙峋丛立。 此处便是朱府最大且隱秘的核心之地,亦是过去胡惟庸留下的馈赠,尽数为朱雄所得。 林伯来到某处假山前,转动其中一块石块! 剎那间。 那看似毫无破绽的地面上顿时开启了一条机关通道,地下显现出阶梯路径。 “少爷,请进。 “ 林伯指了指入口道。 “嗯。 “ 朱雄略一頷首,缓缓步入这个隱秘的地底世界。 进入其间。 火把四下通明,室內光线清晰无比。 稍步行了一段路,来到密室尽头。 “集结队伍。 “ 萧汉高声道。 话音方落。 密室各处相继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迅速集合出百名身形瘦削者,依照军纪整队而立,个个抬头挺胸。 显然。 期间陈权与萧汉已对他们著手培养基础规范。 朱雄目光一瞥,整体面貌一览无余。 眼前的这一百个人全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男女皆有。 从他们瘦弱的身体和浑浊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孩子曾歷经艰辛,吃尽苦头。 他们都无父无母,长期以来流浪在外。 这些人是林伯暗中派人从应天及周边地区找来的,然后秘密带入府中,整个过程无人察觉。 “你们可认识我?” 朱雄注视著面前的这些少年,语气威严地问道。 所有少年齐刷刷地將目光投向朱雄,片刻后齐声喊道:“主上!” “看来负责训练你们的人已经把我的事情告诉过你们了。” “没错,”朱雄接著说,“我就是你们的主上,从今往后,你们將用一生来效忠於我。” “你们来自各地民间,或为流民,或为乞丐,到处漂泊,食不厌精,衣不蔽体,饱受他人的压迫与歧视。” “但现在不同了。” “如今你们是我的人,我会赐予你们食物和衣服,教会你们生存的技能,给你们渴望的一切。” “而我要的回报,只是你们的忠诚。” “愿意对我效忠吗?” 朱雄的目光坚定,声音充满威慑力。 “誓死效忠主上!”一百人齐刷刷跪下,稚嫩的声音透露著坚定的决心。 对他们这些贫穷苦难的孩子来说,来到这里便有了希望,林伯给他们提供食物与尊严,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他们的处境大为改观。 第59章 但绝不要让我们成为牵绊你心神的负担。」 “老朱,还有太子,你们对我实在不错。”朱雄心念一转,暗思道,“除了平定朵顏三卫之外,我会再给你们一份礼物,一件让你们震动天下的大礼,以正统为名永续的大礼。” 那传国玉璽,是秦始皇开创千秋万古伟业时所铸,被公认为华夏大一统政权的象徵,代表了正统皇权並得到天下华人子民的信赖。 若此类瑰宝归入大明,则无疑能进一步提高大明的地位声望,可称合天命之所,民心也隨之安定,这正是传国玉璽所產生的深远影响。 就在此时,“老爷,宫中来使了!”一名佣人急匆匆跑至朱雄身边说道。 “又来了?”朱雄愣了一下,隨即答道:“我去看看。”走向府门之际,刚进入大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公公,陛下还有什么旨意传达么?”见到王景弘后,朱雄笑著迎上前去。 “朱將军,皇上特令给我来赐礼於你。”王景弘笑著说,注视著朱雄的眼神中充满温暖。 知晓朱雄的身份后,他心中极为喜悦,毕竟朱雄將来是大明的储君、未来的帝王。 “皇上赐礼?”朱雄一听便起了兴致。 “抬进来吧。”王景弘拍拍手,身后的一群太监立刻搬上两个箱子,一个长,另一个宽。 “朱將军,你亲自打开看看吧。”王景弘笑道。 朱雄毫不犹豫地走到前边,直接开启长箱子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闪著寒光的长刀,刀身饰有虎头图案,显得异常勇猛大气。 “莫非这就是当年陈友谅的虎头刀?”朱雄惊讶地猜测道。 “正是如此。”王景弘说,“皇帝知你会前往战场,目前使用的武器不过是一般长刀,故特別赐予这柄虎头大刀,期望你在战场上游刃有余。” 朱雄伸手拿起刀一看,重约几十斤,平常之人根本挥舞不起,而对朱雄却格外顺手。 “果然是好刀!”朱雄隨手比划了几下,满心喜悦。 “將军,还有一只盒子呢。”王景弘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只箱子。 朱雄听罢顿时清醒过来,赶紧迈步上前,打开这只箱子,只见里面躺著一把金灿灿的大弓。 这弓比他自己常用的五石弓还要宽阔厚重一些。 那弦似乎是用玄铁丝製成,显得异常坚固。 朱雄试著拿起这把弓,不禁称讚道:“好一张弓!” “这两样兵器都是皇上特意从国库中精心挑选后恩赐您的,希望將军您莫要辜负皇上的期待。”王景弘含笑说道。 “皇恩浩荡,朱雄定会铭刻於心。” “我一定会凭藉这两件神兵为大明剷除叛乱。”朱雄立马回应,面露喜色。 “另外还有一点。” “明日將军將与寧王一道前往大寧,至於调兵遣將平息叛乱的计策,一切以將军为主导,寧王只是协助你罢了。”王景弘告知道。 “多谢皇上信任,臣必定不令皇上失望。”朱雄郑重地点点头表示答应。 “好了,老奴的任务已然传达完毕,还望將军战场上珍重,切记万事小心。”王景弘语气诚挚地对著朱雄叮嘱道。 “多谢王公公掛念,我一定平安归来。”朱雄笑著回话。 王景弘心中暗忖:“可千万別出意外啊,否则皇上怕是要疯了。” 他深知朱元璋的性情,在侍奉皇帝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好不容易確认孙子尚存人间並近在咫尺,失而復得的欢喜让朱元璋满心愉悦,但倘若孙子再次有差池,绝对会让朱元璋彻底暴怒失控,届时朝堂乃至天下皆会被波及动盪。 “林伯,” “拿五坛烈酒送予王公公带回。”朱雄回头嘱咐道。 “使不得啊朱將军,老奴断不能接受您的馈赠。”王景弘连连摇头摆手道。 “冬季即將到来,我悦来酒楼特酿的烈酒对於抵御严寒甚有奇效,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莫非王公公不愿成全我的心意?”朱雄板起面孔道。 “岂敢,岂敢。”王景弘连忙连声道。 “那就收下吧。”朱雄当下决定。 “感谢王公公前来递送这两大物件,明日一早就出发,我就先行回去与妻儿告別了。”说完,朱雄径直转身离去,並没有留给王景弘再推脱的机会。 “唉。”看著朱雄远去的背影,王景弘嘆口气心中思索,“这位皇孙殿下还是跟当年如出一辙啊。” 思绪翻涌间,他回忆起过去的片段。 曾经年幼的小皇子朱雄英也同样这般调皮可爱。 “王爷爷,看你站这么长时间了一定累了,来吃块糕点吧,这是我奶奶特製给我的哦,你尝尝看。”朱雄英一边说著,一边就把手里攥著的一块糕点塞到了王景弘手中,还没等他说些什么便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 那时候王景弘同样是不敢收受,不过最后终究是接受了小王子的心意。 如今再次接受了朱雄的好意后便带著几坛美酒离开了朱府。 片刻过后,视线转换到另一处场景。 一间闺房內传出稚嫩童音:“喔喔喔。”原来是徐妙锦正抱著孩子哄睡。 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慈母的光辉闪耀。 这时听到熟悉的呼唤:“锦儿。” 原来朱雄回来了。 徐妙锦立刻抬头望去,目光柔婉地问道:“雄哥哥,方才皇上传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见对方回来,她自然露出温润笑容以示欢迎关怀。 “没事的。”朱雄也是一脸笑意走过去,靠近妻子看著自己的宝贝儿子眼里全是温柔。 他轻抚婴儿稚嫩的小手柔声对他说: “小宝贝快些长大吧,那样就能好好陪伴你娘亲了。” “爹也可以教你练习武艺了。”表达著父亲满满的期许。 旁边的徐妙锦此时却敏锐捕捉到丈夫神情中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抬眸凝视著问向朱雄: “雄哥哥,难道真的是出什么事了吗?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妻子,定会在你身边陪你一同应对,请告诉我实情好吗?”双眸澄澈专注地等待著答案。 “大寧那边起了叛乱,我明天就得出发前往大寧平定这场叛乱。”朱雄低著头,语气中带著些愧疚。 毕竟,上战场杀敌虽然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是为了未来的理想,但眼下,自己却辜负了徐妙锦。 昨日刚与她成婚,明日就又要离开,这想必在妙锦的心里也会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雄哥哥,没有关係的。” 徐妙锦轻轻说道,“你作为大明的重要將领,皇上给了你官职,保家卫国便是你的使命。” “身为你的妻子,我自然应该全心支持你。” “你就不用担心我吧。” “我和宝儿会一直守在家里等你回来。”徐妙锦微笑著,眼神坚定地望著朱雄。 “锦儿...”朱雄有些语塞,“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话还没完。 徐妙锦就伸出手,轻轻覆上了他的唇:“雄哥哥,我们夫妻一场,根本无需如此客气。 你我本为一体啊!” “做为妻子,我希望你在战场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要记住,不管何时,家里还有我和孩子都在盼你归来。” “我们固然是你的牵掛,但绝不要让我们成为牵绊你心神的负担。” 听了这话,朱雄心中涌起满满的感动,不由自主地將徐妙锦和孩子都紧紧搂入怀中:“这一生能娶到你,真是天赐的好福气。” “这一生能嫁给雄哥哥,才是我最大的幸运。”徐妙锦同样温柔回道。 两人的拥抱间充满了深切的眷恋与情感。 这时候。 朱雄似乎想起些什么,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妙锦,有一件事情我想郑重託付给你。” “雄哥哥你说吧,我都会记得的。”徐妙锦认真地看著他。 “太子殿下目前已经前往陕西进行巡视。” “不过,太子的身体状况並不是很好,我很担忧他在外地可能会出现意外,甚至染病。” 刚划破天空,天地之间还笼罩著朦朧晨色时,朱府门口已是一片繁忙。 四百名亲兵整装待发,他们手上握著刚出炉还冒著热气的烧饼啃食著,一边等待出发指令。 此刻。 朱雄正从家中走了出来,陈权、萧汉以及林伯隨同在他身后鱼贯而出。 徐妙锦抱著小宝儿,身旁还有小环也一起出来了。 “林伯,我去大寧平乱之后,拜託您多多照料家庭日常事务。” “如果有要事,及时给我写信通报即可。”朱雄转身对著跟隨多年的林伯叮嘱著。 “请少爷放心,老僕一定尽全力照看好这里的一切。”林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回应。 “锦儿,你安心留在家中。” “我完成任务必定早日归来。”朱雄转向徐妙锦,话语充满温情地再三嘱咐。 “我会一直等你凯旋归来的。”徐妙锦也柔柔点头答应,目光饱含眷恋不舍。 “万一真的有一天这样的情况发生,请你一定要牢记……” 朱雄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锦盒,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徐妙锦的手掌里:“这是救命用的灵药,不论任何疾病症状都能护住心脉不至於马上丧命。 若是太子將来返回京城,真的生病奄奄一息,你务必要立刻进宫把这药餵给他。” “毕竟,皇室以及太子殿下对我们一家有著大恩。” “我朱雄做人有恩必报,这就是我要用来报恩的。” 虽然不太明白为何朱雄会突然说出这样好像预言未来的话语,然而徐妙锦对朱雄毫无怀疑之心,当即点头承诺:“雄哥哥交代的话,我都会牢牢记住。” “当然啦,如果没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你也好好收藏在身边,这可是稀世珍品呢!”朱雄接著补充道。 “嗯。”徐妙锦再次点点头答应。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 第60章 「大寧现在正急需援助。」 最后,朱雄再次著重嘱託向站在一边的萧汉说:“我说过让你负责的事,务必做到分毫不差。” “將军您请安心前行,我定当不辱使命。”萧汉神情庄重地点点头表態。 说完这些后,朱雄又一次不捨得看了看徐妙锦怀中的妻儿。 然后,毅然转身迈步走到自己的战马旁边,翻身跃上马背。 “出发!”一声令下。 一声低喝响起。 朱雄打马扬鞭,飞速穿越城门而去。 四百亲卫紧紧跟隨其后,伴隨著紧密的脚步声一路向大寧进发。 而在应天城门外。 朱权同样跨上一匹骏马,身边有五百禁军相护。 这五百禁军一旦到达大寧,便会转为朱权的亲兵,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虽是清晨,但城门周围却聚集了不少百姓,有看热闹的,也有早早出门做工的。 “朱將军到啦。” 瞧见朱雄的身影,朱权脸上泛起笑意。 “寧王殿下这么早就来了?” “实在是让殿下久候了,深感抱歉。”朱雄抱拳行礼。 “唉。” 朱权轻轻挥了挥手:“朱將军太客气了,本王也是刚来。” “那就出发吧。” “大寧现在正急需援助。” “等我们到了,我手下的五万大军估计也抵达大寧了。”朱雄说道。 “出发。” 朱权应声点头,轻拉韁绳纵马前行。 “出发。” 朱雄点头回应,策马加速紧跟在后。 目送朱雄与朱权离去的背影和上千骑兵疾驰而去,周围的百姓无不大感震惊。 “那人不是朱雄將军吗?” “他为何离开应天?难道北疆又有战事了?” “前天朱將军才成婚,怎么今日就离开了?” “必定是发生了要事。” 眾人纷纷议论起来。 现在的朱雄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仅仅一年多,从一位普通商贾摇身变为朝廷指挥使,统帅五万精兵,还迎娶了国公之女,可谓平步青云。 他的故事被广为传颂,许多少年都將其视为偶像。 “大哥,你真认不出我来了吗?” “我是你亲哥哥啊。” “別人或许辨不出你的模样,但我绝对不会弄错。” 人群之中,有人默默注视著朱雄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满含苦涩,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与此同时。 皇宫之內。 议政殿中。 “走了吗?” 看著走进来的王景弘,朱元璋开口问道。 “皇孙与寧王殿下刚才已经离开应天了。”王景弘恭敬答道。 “唉。” “偌大的应天,又只剩下孤家寡人了。”朱元璋语带失落。 “陛下。” “虽说皇孙出征,但陛下的曾孙还在呢。 如今小皇子已经几个月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能走路了,到时候陛下见到他便如见到皇孙一般了。”王景弘恭声安慰道。 这一提。 朱元璋立即露出了笑容。 “是啊。” “我的大孙子走了,但曾孙还在。” “等他长大些,我就让他搬进宫来,好好陪伴著我。”朱元璋顿时高兴起来。 “臣郁新。” “臣秦逵。” “奉旨覲见。” 大殿外传来两人的声音。 “宣他们入內。” 朱元璋回过神来吩咐道。 “皇上口諭。” “两位尚书火速覲见。”王景弘大声传达命令。 目前北疆大寧发生叛乱,动武自然离不开粮草,也需要物资调度。 这当然要依赖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负责执行。 朱元璋召见两人正是为了调配这场战爭所需要的粮食与物资。 每逢大战,国家財政必然紧张,所以此事显得极为重要。 东宫! 朱允通神情黯淡地回到宫里。 但刚一进门。 一眾侍从就將他团团围住,吕氏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也走到朱允通面前。 “跑哪儿去了?” 吕氏冷冰冰地看著朱允通,眼中儘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此时朱標已经前往陕西巡视,东宫的一切事务全归吕氏掌管,她自然也不再刻意隱藏心思,装出母仪天下的样子。 (afaa) 此刻,身边的隨从全都归她管,视她为上位者,无人敢背叛。 “难道我去趟外面也得让母妃过问吗?”朱允通抬眸看向吕氏,眼中带著几分怨恨。 “本宫受太子之命执掌东宫大小事务,你既是本宫的儿子,外出难道不应向本宫请示么?”吕氏神色冷淡地回应。 “是。” “以后定当先向『母妃』稟报。”朱允通勉强挤出这句话,牙关紧咬。 “把允通带回去,好生看著他,无本宫令旨,不得让他离开东宫。”吕氏挥了挥手,下达命令。 “是。”眾人齐声应答。 “公子,请返回吧。”一名为首的侍从上前说道。 朱允通目光一寒,心底怒火滔天,但不得不压制下来。 现在整个东宫除了贴身侍女,再无人愿意靠近他。 以前那些曾经的兄弟姐妹们也不被允许和自己见面。 想起过去大哥在时,他们还能一起玩耍,情感深厚,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这时,吕氏旁边一位老者开口,“你这样对他,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当然,这老者的言辞並非维护朱允通,反倒是对他的不以为然,认为吕氏这般针对实属多余。 这位正是吕氏的父亲吕本。 自吕氏进入东宫为侧妃之后,吕家权势迅速扩张,在朝中已有一席之地。 若朱允焯日后登基,吕家將更加如日中天。 “父亲,局势尚未明朗之前,女儿岂能大意。”吕氏向吕本解释道,“这关係著允焯將来的位置。” 吕本点点头,却又道,“话虽有理,可那朱允通已掀不起任何波澜。 再说原本还担忧蓝玉等淮西將领助其一臂之力,现在他们与皇上作对,爵位皆被革除,又被禁闭府中,可见皇上態度,今后也无需对他们有所防备。 女儿啊,对於朱雄那边,能拉拢就要极力拉拢,千万不要与之交恶,我看当今圣上与太子对其甚是看重。” “爹您放心,对於朱雄我早已派人拉拢,虽未明確表示支持允焯,却也表明立场不会参与这场爭斗。 况且,太子有意將江都郡主许配给他,未来允焯也可以多加联络,他天生就是允焯的助力。”吕氏笑道。 吕本闻言满意的说,“既然如此就好,朝廷方面的支持我会尽力去爭取。 而东宫这边就无需我说了,只要討好太子即可。 若是能使你的身份得以转正,那么大局基本可以稳住。”他又嘆口气道,“只是太子还是念念不忘那个逝去的人,儘管我已经很努力討好了。” 提到这个话题,吕氏心中暗藏愤懣,只轻哼一声,“且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路子走稳,到时候我们吕家和我都將飞黄腾达。”吕本满心期待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另一处,朱允通望著自己的贴身丫鬟满脸痛苦地质问:“为何大哥他不再认得我了呢?真的就那样忘记了吗?” “公子,也许真是一场误认。”冬兰低首答道,“我不晓得当年的事情经过,不过雄英公子確实早已故去了。” “不,这不可能!”朱允通情绪激动地摇头否定,“即便大哥容貌变了,然而那种眼里的神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绝不会弄错的!” “可是,皇上以及太子与雄英公子关係亲密至极,倘若真的是他,难道他们也认不出来么?”冬兰再次质疑。 “不仅如此,我听闻凉国公与朱雄將军曾发生衝突,甚至围攻朱雄將军,最终被皇上与太子革除了爵位。” “要知道,凉国公可是公子你的舅老爷,也是雄英公子的舅老爷啊。 若朱雄真的是雄英公子,他又怎能与自己的舅爷兵戎相见呢?”冬兰又言道。 这话出口后,朱允通顿感疑虑浮现。 確实如此! 当年皇爷爷和父亲是如何疼惜大哥,倘若他当真是大哥,难道他们竟能认不出来吗? 还有蓝玉——那位舅老爷,他自小便教大哥习武,又怎会认错? 思及至此,原本篤定的朱允通,內心也生出了一丝犹疑。 “莫非……真的是我认错了人?” 然而稍加思索后,他的信念又重新坚如磐石。 “也许皇爷爷他们都无法確认,但我不同,我是大哥的亲弟弟,他自幼照拂於我,我不可能弄混啊。” “我要去覲见皇爷爷,將事实告诉他:朱雄就是我的大哥!大哥未死,他尚存於世!”语毕,朱允通似有所决断地站起了身来。 “公子,您可不能莽撞行事啊。”冬兰立刻劝道,“今天你才刚踏出门,吕娘娘就已经怒不可遏了。 况且要见到皇上谈何容易,若是没有圣上的召见令,根本进不去。” 更不必说外头尚有眾多双眼监视著你,你根本別想轻易离开。”冬兰连忙阻止道。 “吕氏……”一提这个名字,朱允通便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现状却让他无可奈何。 从前太子朱標健在时,吕氏虽仍有顾虑尚且有所节制;但自从太子离世,她便再无掩饰了。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让开!” “郡主殿下,允通公子正被娘娘禁足呢,不知您找他是何要事?”侍从恭敬询问道。 那声音略带不满:“怎么,我只是来看一眼自己的弟弟也不允许吗?退开!”说著便径直推门而入,並反手將门合上。 第61章 「射杀蛮人!」 映入眼前的是一位容貌艷丽动人的少女,她正是朱標的长女、江都郡主朱允妍。 “弟弟,你竟好些时日没来探望姐姐了。”一进门,看到弟弟,朱允妍露出关心之色。 “姐姐,你怎么来了?”看见自己久未谋面的胞姐,朱允通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我已经五个月未曾见过你,怎能不来探视?更何况在这儿……”话音里带著心疼,“我也知道你在东宫过得不好,这不特意给你带了些吃食来。” 说完她便放下手中的盒。 “姐姐……你……最好別来了。”朱允通神色有些复杂,“她若知晓,怕是又要针对你。” 整个东宫中,眾人都明白,他朱允通不过是一个毫无作为之人,且一直备受吕氏欺压排挤,因此没人敢靠近他,连兄弟姐妹都不敢轻易走动。 这是吕氏明確的界限所在。 “旁人或许惧她三分,可我不怕!”朱允妍坚定地说道,“若她胆敢对我们也如何,我就立刻稟明父君,告知皇爷爷!” 然而朱允通只是无奈地嘆了口气:“姐,我知道你待我最好不过。 但现在东宫早已不再是从前的样子,若是大哥还活著……” 想到曾经的日子,两兄妹眼眸里皆流露出了怀念之色,那时他们彼此相处融洽,无忧无虑地一同成长,与现在境遇大不相同。 朱允通突然望向门外,那些属於吕氏安插的眼线,低声问道:“姐,若让你见皇爷爷……可以吗?” 朱允妍沉吟一下道:“该是可以的吧。 只需通过王公公递消息给圣上,应当就能够求得见驾机会。” 闻得此言,朱允通显得有些激动,却又担心:“三弟的意思是想去告御状吗?可是……就算我去作证又有何用,皇爷爷不会相信我们的……” “吕家的人实在厉害得很。”朱允妍望向吕氏,眼底浮现出丝丝惧意,轻声道。 “不,我不是为了告状而来。” “我也晓得自己斗不过吕氏……可,可是……” 朱允熵犹豫著,仿佛在挣扎是否该將真相告知姐姐。 她想到吕氏如此狡诈,若真被吕雉得知大哥朱雄的身份,恐怕对大哥不利。 这女子外表和善,实则手段毒辣至极。 “姐姐。”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吕氏的,行吗?”朱允通道。 “我怎么可能泄露出去呢?放心吧。” “虽然她胜过我,但我也不害怕。 再说父亲早说了要將我许配给朱雄,你认得他吗?” “他是咱们大明最出色的年轻將领,才华横溢。” “皇爷爷与父亲都对他格外重视。” “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因这层关係,吕氏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朱允妍信心满满地说。 对於父亲要將自己的婚事定给朱雄,她並未抗拒。 朱雄同为青年人,又是大明英豪,还长得一表人才,何等女孩不想成为他妻子? 听了这话。 朱允通却皱起眉头,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看到姐姐的表情,他已然明白,后者已打心底想要嫁给所谓的“朱雄”了。 “你为何忽然不作声了?”朱允妍困惑地问。 “朱雄就是我们的亲兄长。” “你怕是要难以嫁给他了。”朱允熵犹豫片刻开口道。 一听此言,朱允妍骤然站起,震惊地注视著弟弟,隨后轻轻拍著朱允通的头嗔怪道:“允通啊,姐知道这些年你看护著我们吃了许多苦头,但兄长早已故去,我们都亲眼所见,他怎么还能活著呢?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很明显,朱允妍认为弟弟此刻的话语简直是无稽之谈。 毕竟这太过离谱,並且还牵扯到了即將成为姐夫的人选——朱雄,让朱允妍心中一阵慌乱不安。 “姐姐,你听著,我和大哥本是一母同胞兄弟,怎会认不出自己的亲人?” “儘管兄长的外貌有所改变,但他的眼神未变。 那个眼神,我终身不忘!”朱允熵篤定地强调,“朱雄绝对是我们的哥哥!” 听到弟弟如此坚定的话,朱允妍神情愈发奇怪起来:“你这越说越不像话,就凭一个眼神就断定他是大哥?” “姐姐,请信我这一回。” “我说的是事实。 你替我去见皇爷爷,就告诉他这是我朱允通说的,他一定要查探清楚。 若真的是兄长归来了,这是天大的喜事;若是谬传,我也甘愿接受惩罚。” 朱允通一边说,一边紧紧握住姐姐的手,“姐姐,请帮帮我。” “唯有兄长回来,东宫方能恢復旧日模样。 只有大哥回来了,我们才能再如往昔那般兄弟相濡以沫。” “就当你成全了我一回吧。” 儘管压低了声音,朱允通的神色却显得十分焦急热切。 看著弟弟如此情態,朱允妍也颇为无奈。 “唉,好吧。” “找机会我便会跟皇爷陈述此事。” “不过,你也要深思熟虑呀。 万一皇爷亲自调查,结果不是,那么你可能再也难以得见皇爷了。”朱允妍谆谆教导道。 “现在这样子下去,未来即便朱允炊真的坐上太子之位,吕氏也定不会放过我,性命照样难保。 唯有盼著大哥归来,才会有我的生机。” “横竖都是死,我又何须再畏缩呢?”朱允通苦笑了一下。 对自己目前处境的艰难,他如何能不明白? “三弟啊,你的確吃了太多苦了。”朱允妍也是满心的感慨无奈。 虽然是女儿身,但她“一四七”又怎会不懂朱允通被吕氏针对的缘由?只因他是嫡子,是能与朱允炊相爭的人。 而她作为女子且非嫡出,自然不会受到这样的针对。 “只要大哥能归来,恢復身份,我便是死也甘愿。”朱允通的眼中透著坚定。 秦王府中—— “爱妃,莫要动怒。” “王知道你的期许。” “本王已遣人行事。” “定然毫无痕跡。”朱櫝望著王氏,眼中满是迷恋。 “若是夫君真能做到,臣妾必將终生侍奉,永无二心。”王氏跪在地上,目光坚毅。 “好!好!”朱櫝听后激动无比,“本王就等著你这句话。” 光阴似箭, 十日转眼即逝。 大寧府——临城战场,火炮声震耳欲聋,一发发炮弹砸在城墙上,將明军士兵炸飞、炸死。 除了火炮还有投石机,大量巨石不断落下,让城內的守军伤亡惨重,哭喊声四处传来,到处是伤者。 儘管明军也用火炮、投石机和弓箭反击,但仍难以阻止敌军攻势。 城外十余万敌军潮水般进攻, “这些可恶的蛮族,果然是餵不熟的狼。 这些火炮和投石机本是用於守护大明,如今竟成了屠杀大明士兵百姓的凶器。” “弟兄们別慌,坚守下去。 兵部已下令,北平军的援军很快就到,统帅是我们大明英雄战神朱雄將军。 只要有他们支持,一定可以大败敌军。” “若临城失守,大寧危矣,数百万人將面临灾难,这其中包含你们的亲人好友,我们一定要誓死守护。” 將领挥舞长刀高喊。 士气大增。 “射杀蛮人!” 战士们不顾受伤,仍在奋战。 他们全力以赴进行抵抗。 而在城下,朵顏三卫的损失也不小。 不过凭藉十几万兵力优势,仍肆意妄为地攻城。 “冲啊,拿下临城,整个大寧就是我们的了。” “拿下此城后,定会让你们饱食豪饮,尽情掠夺,这些明国的財物尽数归我所有。”朵顏部首声若洪钟般吼道,笑声中透著几分癲狂。 他身材高大威猛,肩如巨虎,腰若莽熊。 左右相伴的两个部落首领,同样是虎躯伟岸的魁梧大汉。 草原部族与中原的规矩之治不同,那里崇尚的是力量至上的法则,部落首领无不以勇力著称。 “冲啊,斩杀敌人!” “全杀了他们!” “昔日被迫投降明廷已成往事,如今我等已获王庭全力支持,区区明军算得了什么!攻下大寧府,便可与明朝一爭长短!” 另两位首领闻言哈哈大笑,同样满腔热血。 “定可一举攻克临城!” 三支部落的攻势猛烈迅猛,战士驍勇善战,一个个悍不畏死。 云梯搭上了城墙,衝车撞击著城门。 每一名大明官兵都拼死守护阵地。 上百士兵死死顶住城门不倒,城楼之上刀光血影交错而生。 这天,临城將士坚守六日不失,面对十余万三卫敌兵日夜攻打,能够抵御至今,实属奇蹟。 这一份战绩是靠著大明將士英勇赴死换来的。 “杀!为这些忘恩负义之人付出代价!杀!” 临城主將嘶声怒吼,手中钢刀舞动如飞,连连击杀顺著云梯攀爬的敌兵。 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敌军突破云梯,攀上城楼。 城门被撞击得摇摇欲坠,看来马上便会破开。 除了固守,將领和士兵別无良策,大战依旧激烈进行著。 一声惊雷炸响。 轰! 巨大的震响后,厚重的城门终告崩裂倒塌。 一百多名拼命支撑城门的大明官兵惨遭挤压摔伤倒地,外面凶残的敌人狞笑逼近,准备踏入屠城。 便在此时, 咻!! 一道道劲急的箭影越过眾多明军头顶直扑而去。 “啊……”十名正在操作衝车的敌人瞬即中箭身亡,每一枝利箭皆贯穿他们的咽喉而出,在巨大衝击力作用下竟又连续刺穿身后的十几名敌人,横尸当场。 火油! 突然,后方传来一句大喊。 顿时无数明军將士闻风侧目。 他们看到一位年轻將军正跨步前来,身披紫鳞甲,手执强弓。 两眼炯炯有神,周身散发著不容小覷的气息。 其隨身亲卫皆身披鎧甲,各提酒罈与烈酒,士气高昂。 “大家快退开。” 这位年轻將军朱雄沉稳下令。 眾將士听闻迅速分散让开一条通路,让他率骑兵直接杀向城门缺口。 隨著亲卫们簇拥前行,那凛然气魄愈发彰显无遗。 第62章 三百亲卫隨我弃马登楼! 抵达合適位置后—— “扔出去!”朱雄暴喝。 剎那间,眾亲卫尽皆拼出全力,把手中的火油罐子与酒罈投向城外。 砰,砰,砰! 连串爆响,酒与火油四散泼洒在城外区域。 眨眼工夫数十坛酒液流淌,许多来不及反应的敌人士兵已被浸染双足。 惊慌未过,朱雄已拿出打火折,毫不畏惧拋掷出去。 点点火光明灭著从诸多头颅边划过。 火折即將著地,敌兵们看见火星飘荡半空,心中一片惶恐想要撤退。 但已经迟了,根本没那个机会逃离。 哗!! 炽热赤红的烈焰猛地腾起。 火焰瞬间席捲整个入口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百余名企图趁机闯入城中的敌军转眼成了火海之中绝望挣扎的灰烬,只能发出撕心裂肺的最后一呼。 “救我……!” 城门危急方才解除,转眼间,城內守军准备再次將城门关闭。 “诸位听我號令!” 朱雄沉声喊道,“盾兵构筑防守圈,预留一个开口。 弓箭手列阵盾后,敌若进犯,来一杀一。” 部下应声道:“得令。”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朱雄突然到场力挽狂澜,眾將士对他的指令深信不疑,一度摇摆的士气也因此重新振奋。 上千盾兵迅速到位,形成坚不可摧的防护线,將城门全面封锁。 而弓箭手则按命令排列於后方,严阵以待。 “陈权,你在此督战。” 朱雄再发一声令:“三百亲卫隨我弃马登楼!” 话毕,他利索地下马,放下大刀,抽出了腰间武器,直奔城楼。 三百亲卫隨即紧紧跟隨,向著战场衝锋。 城楼上形势亦极严峻,已有上千敌军登临,且人数持续增加。 驻守城楼的將士几乎无力抵挡,见到此况,朱雄毫不犹豫地举起战刀直取敌人。 “隨本將衝杀!” 他大喝一声,手中战刀挥舞起来,瞬间逼近几员敌军,並轻易砍下几个脑袋。 跟隨他的三百亲卫也紧密协作,按阵形展开攻击清扫敌眾。 由於朱雄教授的武技,虽然他们未全数突破至高层次境界,但整体实力大增。 他们作为北平军队中的精英,在战场屡立战功,他们的加入立竿见影地扭转了局势。 这一意外强援的到达,使不少城上守军惊讶。 隨即朱雄大声疾呼,“本官乃指挥使朱雄!所有明国將士遵命,彻底剷除敌患!” “杀!”朱雄怒吼著,行动间所遇之敌均被其迅速斩首,每击杀一名敌军都会带来经验值增长。 在短短时间內他就已击杀了数十人。 城楼上的明军將士原处於绝望疲惫状態,听闻声音后立即精神百倍。 “兄弟们,我们有援军了!” “是朱將军,他乃是击败北方敌人的英雄!” “只要有他在,这城池必然无虞!” “彻底消灭这些侵略者!” “杀啊!...”诸多將士情绪激昂地吶喊起来。 自皇帝朱元璋詔告四方以来,朱雄威名遍布朝野,特別是在军伍之中成为战士敬仰的对象,无数军人以他为典范,效命疆场,追求建树。 城楼上原本占据优势的千余敌兵很快就被全部歼灭。 三百亲卫分组行动阻截继续攀爬来的敌人。 此时朱雄握紧圣上恩赐的宝弓远望前方。 锁定了一个正在指挥攻势的敌將。 周围的將士看著朱雄无不心怀敬畏。 之前他们都仅仅听说过朱雄种种传说,知晓他无比英勇。 今日亲眼所见他在短时间內轻鬆毙敌数十,如此战力令人钦佩与畏惧。 於是朱雄弯弓搭弦,一支箭已然引满。 隨著一声低吼:“去死吧!”箭矢如闪电般离弦飞出。 敌將领正组织攻势高呼督战。 瞬间黑影临头,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精准击中喉咙部位贯穿,强大的衝击直接將该將领拖拽而出坠落远方。 两军相距一百多丈,远远超出了普通弓箭的射程,然而一道箭芒闪过,敌將应声而倒。 “图哈將军中箭了!” “將军阵亡了!” 周围亲兵顿时慌作一团。 连续六天的攻城战未能得手,己方士气本已低落,如今主將阵亡,更让军心一片混乱。 “朱雄果然名不虚传。” “传闻他號称北平第一神射手。” “百丈之外就能狙杀敌酋,果然是神乎其技!” 明军士兵亲眼目睹这一箭之威,无不震撼莫名。 一位將军提著长弓现身,再次搭箭上弦,目光如电。 咻! 第二支冷箭再度取敌副將首级。 眼看主帅刚亡,代理指挥的將领又接连毙命,叛军阵地乱成一团。 “这人简直不是凡人啊!”有人感嘆。 接下来半个时辰里,这位北平將军不断弯弓射日,每箭必中,连毙敌方十数员战將。 先天级別的千斤力道配上八石宝弓,堪称人间无双。 看到对方军势大溃,夕阳下朱雄这才收起弓弦。 这一天的激战总算告一段落。 临城主將曹峰匆忙赶来行礼:“末將感谢朱將军救命之恩,若非將军神箭破敌,临城今日只怕难保。” 朱雄淡然一笑,环顾四周损失惨重的防线,立即下达指令:“即刻救治伤员,妥善安置伤亡,盘点可用兵力,向朝廷呈报所需物资。” 曹峰听令转达下去,接著匯报了战损概况:三卫之变突起,驻扎当地的五千明军全灭,周边六城失陷。 即便坚守至今,临城三万守军也折损过半。 “部下和將士们之所以苦苦坚守,全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大寧府,盼望著援军能够及时赶到。” “这些该杀的异族叛贼,竟使用我大明的武器,凭藉大明的资源反过来对抗我们大明。 那么多兄弟都丧生於他们的手下,他们真的罪不容恕。”曹峰语气哽咽地说道。 这段时日以来,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大明將士遭受了极大的伤亡。 作为大寧府的守將,看到弟兄们相继战死,曹峰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愤恨。 对於那些反叛的傢伙,他恨不得將他们统统剷除。 “不仅如此,” “沦陷在叛军控制下的城池中的数十万百姓处境更为悲惨。” “这些可恶的叛贼绝不会善待那些属於同一民族的百姓。” “然而我们身为军人,对此却束手无策。” 曹峰又怀著无比的愧疚补充道。 朱雄看著曹峰的模样,自然能理解他的心境。 “请放宽心,” “阵亡將士们的血债,还有那些惨死於屠刀之下的无辜百姓的仇恨,本將定会为他们討还。” “血债就应用鲜血来偿还。” 朱雄的眼中也迸发出愤怒与坚定。 在歷史长河中, 朵顏三卫背叛后,后来朝廷虽出兵征討,他们认识到无法敌过朝廷才再次投降,並表现出顺从姿態,但死在他们手中的將士和无数冤死的老百姓,那些亡魂又怎能得以平息?毕竟生命是不可逆的。 既然现在朱雄抵达这大寧府,且身怀当今皇上的圣旨,统领五万大军,甚至无需受寧王指挥,直接由皇上下令统帅。 凭藉这一点,即使要彻底打垮这些异族,朱雄也要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惩戒。 用鲜血偿还欠下的血债是唯一的答案。 若是他们真敢残害那些无辜的平民,朱雄则必將以同样的手段报復。 这才是因果轮迴的应有之道。 “將军,您的主力军队都已经到达了吗?” “为何现在只见您的隨行亲卫?”曹峰恭敬地提问。 “晚上他们会如期赶到。” “虽然同处於北疆地带,但是距离还是有点遥远。”朱雄解释说。 “末將接到了兵部的消息,说寧王也会一同前来驻扎大寧府。” “这个消息可信否?”曹峰疑惑地说。 “属实。 他与我一路而来,只不过稍显缓慢些。 今晚应该也能到达此处。” “等他一到,我会即刻制定战略规划。” “根据当前状况来看,叛军士气低迷,近期內不会再发起进攻。”朱雄继续说。 寧王朱权毕竟出自皇家,一向锦衣玉食,此次自应天出发昼夜赶路,连番急行军下来,虽然朱雄以及亲卫都能承受这样的奔波,朱权的身体条件显然跟不上这般节奏。 因此,为了更快速地抵达战场部署,朱雄先行带著亲卫队来到。 “属下明白了。”曹峰肃立点头示意。 “陈权。” “把剩下的金疮药送到伤兵营,採用我们北平军的治疗方案处理伤口。 依然按规矩办,优先救助流血严重的战士,轻微伤势者暂不使用。” “现有的金疮药已经所剩无几。”朱雄对陈权说。 “遵命。” 陈权当即率领所属人员出发执行任务。 “刘將军,您想必也非常劳累了吧。” “下去妥善安排好各项事务后就可以好好休息。” “本將继续留在城楼上监视敌人动向。”朱雄最后转头吩咐曹峰。 “末將领命。” 曹峰毕恭毕敬地接受命令。 感受到朱雄所传达出的自信態度,曹峰的忧虑稍微缓解了一些。 这些日子,他始终高度紧张,在城楼上吃住都在一起,惟恐被叛军寻找到可趁之机。 站在这座残破不堪的城楼之上,朱雄双目紧盯著眼前的情景扫视整个区域。 当他注意到仍有不少叛军伤兵挣扎在废墟之间时。 第63章 「看来你们註定有此一劫啊。」 朱雄又一次拉开了弓,从箭壶里抽出一支利箭。 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 一名正在蠕动的异族伤兵喉咙被贯穿,当场丧命。 解决掉这个人后,朱雄並未停下动作。 他的目光在战场上游走,看见目標便果断射出一箭。 只要敢於来犯,就別想从朱雄手下存活。 不知不觉间,时间悄然流逝。 太阳渐渐西沉,夜晚缓缓降临。 又是噗的一声响,一道箭影再次划破夜空。 一名打算趁著黑暗逃跑的叛军伤兵应声倒地。 就在处理掉这最后一个人时, “恭喜宿主凭藉箭术击杀敌人超过三百名,获得被动技能《鹰眼》。 “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 隨之而来的是一种全新的能力,让朱雄感知到了不一样的视觉世界。 此时此刻,原本漆黑的战场,在他眼里却变得清晰异常。 死尸堆里那些试图借夜色逃脱的敌军士兵无所遁形。 这些装死的人还真不少,白天不动声色假装死亡,就等著夜晚到来作为逃离良机。 “本来还想收工了。” “看来你们註定有此一劫啊。” 拥有鹰眼的朱雄看穿了黑夜,那些拼命奔逃的身影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重新拿起弓箭的朱雄再次开始射击。 咻! 弓鉉振动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有个侥倖逃脱者正欣喜若狂地狂奔著,“终於有机会活下来了!亏得我聪明装死才捡回一条命。” 但话音未落, 一阵剧痛让他意识到事情不妙,挣扎著想拔下咽喉上的箭矢,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叛军倒下。 每一个敌人都为朱雄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值,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时间过去很久,城楼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朱雄!” “本王总算追上你了!”朱权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朱雄放下弓,转身笑著招呼:“寧王殿下可真是辛苦了。” “跟你的表现比起来,我还差得太远呢。” “看来还得好好在军营里磨练一番才行啊。”朱权嘆气说道。 一路奔波差点没累坏他,即使骑马也感觉筋疲力尽。 “殿下年轻,將来还有大把磨练机会。”朱雄微笑回应。 接触这么多天,他已经发现这个王爷脾气很好说话,一路上都很隨和礼让。 谁知这话却引来朱权一句吐槽:“你这话说得怎么跟你大哥一个调调?算算年纪也就比我大一岁不到。” 心里想著:果然大哥的儿子就是像,这种爱说教的性格简直如出一辙。 “寧王殿下说得对,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嘛。” “末將虽然仅年长殿下不足一岁,见识过的世面可不少。”朱雄微笑著答道。 “我早提醒过,在没人的时候別叫我殿下,直呼我的名字朱权就行。 若你真想恭敬些,叫我叔叔也可,虽然我年纪轻,但辈分可是在那的。”朱权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 “你的辈分比我大?” “这玩笑开大发了吧?”朱雄惊讶地连声追问。 “按理说,我都该是你大哥,你该唤我一声哥哥呢。”朱雄一脸促狭地答道。 听罢此话,朱权差点被气得够呛。 若非父亲皇帝曾下令不准告知朱雄真相,他真恨不得当下就吼出来:“小子,我可是你亲叔父,你的十七叔!” “我大哥比你年长许多,这摆明了高出你一辈,还不明白吗?”朱权忍住怒火,义正辞严地解释。 “別逗了,”朱雄摇头笑著,“我和太子也是同辈啊!我妻妙锦乃中山王之女,而中山王与当今圣上情同手足,妙锦自然也可算太子之妹。 那我也就该和太子是平辈,也就和你是平辈了。” 朱雄满心得意地补上一句,“所以,如果论辈分的话,你能叫我一声兄长也说不定呢。 咱们各认各的,你管我叫哥,我就叫你殿下,挺好。” “你怎么这般…”朱权忍不住脱口而出几句粗话,却无奈爭辩不贏。 “唉,懒得跟你爭论这个。”朱权最终没好气地说,“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谁的辈分更高。”隨即望向夜幕笼罩下的城前,“刚到这里不久,这一战就给大寧府带来沉重打击,损失惨重啊——六座城池被攻陷,近两万人丧生,伤员眾多。 儘管三卫兵力接近十五万,即便等你的援军到达,双方人数差距依旧悬殊。”他神情严肃地说。 “殿下可有良策?”朱雄淡笑著发问,虽然嘴上在询,其实心底早已有了计划。 “我想先在大寧招募五万青壮男子作为储备士兵,以备急用时可以编入部队。 当然,这样的特殊措施父亲应该能够体谅。 再就是申请陛下增派援兵,至少再调遣十万大军方能彻底平定这些叛军。”朱权认真分析到。 “殿下,请听我说。”朱雄沉稳地接道,“您也应该清楚,远水救不了近火。 北平军力被抽调后,就算从別处调动军队过来,也最少需要两个月才能抵达大寧府,更不必说徵募士兵一事並不像你想得那么容易。 募来的兵丁只能当作后备力量,並不能与那些久经沙场的叛军精锐正面相抗。”听到这里,朱权脸骤变,自己一路辛苦思索出的办法竟全被否定了。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你真打算仅凭藉两万多大寧守军再加上你自己那五万军队去抵抗叛军?”。 朱权急切追问著。 “为何就不能以少胜多?”朱雄满怀信心地回答著,並凝视前方城市,胸中成竹在胸,这一次战役里他会藉助自己的经验值提升技能等级同时也不会放过获取叛军战功的机会。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朵顏三卫大本营中几位首领及手下將军正聚在一起开会。 七天时间过去。 明明是只有三万军队的小地方。 他们十八万雄师围攻临城七日未曾破城,反倒折损將近两万人並且一万多人受伤,这让其中的部酋脸色极差。 “敌军据守城內並运来了不少守城机械,攻破难度的確不小。”另一位將领无奈地说著。 “情报已经收到,明朝北平的部队即將到达,这可能只是前哨。 要是朱元璋那老东西再派大军来,情况对我们可不乐观。” “我们必须快速攻下大寧府,唯有依仗大都之力,才能与明朝抗衡。”朵顏部首领神情凝重地说道。 “今天明军射出的箭,难道你们没看见吗?我手下十多位勇猛的將领都被它击杀。 距离百丈之遥还能射死我们的战士,这是明军中的神射手啊。”福余部首领心存戒备地说道。 “下一次进攻时,所有领军將领必须保持在一百五十丈以外,並且要用盾牌掩护。 今日原本能攻破城池,却因为明军神射手杀掉了我们的將领而使士气受挫。” “只要有所准备,我们就不必担忧。”朵顏部首领表示。 “今天的失败使得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我们有必要重整部队再发起攻击。”福余部首提议。 “不可行!” 朵顏与泰寧两位首领立即否决。 “为何?”福余部首疑惑道。 “明军援兵已经到来,如果再耽搁下去,將对我方极为不利。 我们需要迅速组织力量进攻。” “另外,一个多月后就是冬季了,届时天降大雪,王庭向我们供应粮草物资也会十分困难,所以我们务必速战速决拿下大寧府以利固守。” “今晚就整顿军队,明天中午即刻攻城。” “此时如果休整,这不是给我们时间喘息,反而是给明军调整的机会。” “我们需要持续进攻,趁势追击。”朵顏部首领极其严肃地说。 “说得好。” 泰寧部首领马上附和。 “那就按照你们的意思办吧。” “如今,我们和明国已无转圜余地,要么他亡,要么我灭。” “最坏的打算,咱们就退回沙漠去,有什么好怕的。”福余部首领一咬牙也就同意了。 隨后! 在城墙外。 深夜正浓。 五万自北平集结过来的士兵已在城门前整齐排列开来。 夜幕之下,火把点燃著那些疲惫急行而来的將士们的面容。 在城墙上, 朱雄、寧王朱权和副將张辅佇立於此。 “兄弟们。” “还认识你们的统帅吗?” 朱雄站在城楼上,振臂高声说道。 “朱將军。” “战神!战神!” “朱將军。” “战神……” 下面的五万將士挥舞著手中的兵器和火把,大声吶喊著。 朱雄被称为战神的名號早已传遍四海,人们皆视他为英雄。 更何况与他同生共死的战友们,再度见到他的时候,心中的豪情被点燃,士气如虹升腾起来。 “不错!” 朱雄爽朗一笑。 隨即,城墙下的呼喊声顿然静止,透过夜晚,五万双眼睛注视著城楼上的身影,充满了崇敬之情。 “朵顏三卫!” “在我们击败北元之后,他们沦落失势。 因吾等恩赐设其领地併入大寧府管辖,以大明百姓恩德回馈他们的家园重生的机会予之。” “然而……”朱雄语风陡转,怒目圆睁,“三卫不仅不顾吾等浩荡之恩德,更背叛了大明。” 第64章 「消灭这些无耻之徒!」 “仓促背叛之时,吾五千驻扎边防维护其境的战士惨遭这些背信弃义之人毒手。 六座边界城市被其占领,屠杀城中百姓,血洗城镇家园,异族犯下滔天罪行。” “作为中华子孙、华夏儿女,我们都流淌著先祖的血脉。 我们是同一个血脉家族的弟兄。” “可是现在有蛮夷四处猖獗,屠戮我们的亲人,残害同胞,这种不知回报的人与牲畜何异!” “兄弟们!” “你们告诉本將。” “对这些凶暴残忍者,我们又该怎么处理!”朱雄愤怒吼道。 “杀!杀!杀!” “消灭这些无耻之徒!” “剷平那些背信弃义的异类。” “杀掉他们……” 朱雄的声音迴荡,城前五万军士与城內的大明將士被激起强烈愤怒。 他们举起兵器,歇斯底里地咆哮,眼中满是仇恨和復仇的渴望。 整个临城沉浸在一片喊杀声中,仿佛这是向敌人宣告復仇的决心。 “这就是朱雄指挥军队的本事?” “短短几句话,竟然激发如此高的士气。” “他不仅在民间歷练,也在军中学到许多。” 这些人明白,若是城墙不保,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毁灭。 在眾民注视的前沿阵地,年轻將领先生——身披紫色锦纹盔甲,左手执著虎头阔刀,战马旁掛著重型劲弓,背后箭袋中满载利矢。 他的眼神如炬,从面前队伍扫过。 然而,一道疑虑却悄然爬上他的眉宇。 “我原本率领的三万铁骑,为何如今人数减少?“朱雄转向身边参谋將领张辅询问。 “启稟殿下”,张辅迅速回应,“援军调动之前,燕王大人留下一万骑兵,並以步兵万人取替。” “原来这是出自燕王的决策。”朱雄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思索起来:“太子尚健在人间,难道燕王已经开始覬覦皇位?”隨即又自行否认道,“不太可能,但或许確为姚广孝的计策误导太深……” “等到將来认祖归宗,再教导治理国家之道,必然成为文武兼备之君王。” “並且,”朱权转头看向身边威风凛凛的朱雄,心中暗自思索,“凭藉朱雄这样的胆略,日后对我等长辈恐怕也不会有失礼之处。” 对於朱雄號称战神以及带兵能力的传闻,朱权过去仅是听闻。 如今亲眼所见,更是感嘆不已: “果然不愧是朱雄啊!” 他命令眾人:“在此安营扎寨,休整以待出击。” 將士们应声道:“谨遵將军旨意!”於是有序搭建营地。 一旁有人讚嘆:“真是名副其实的镇寇军!”朱权说道:“朱雄,光是你统领大军就有如此高昂士气,我对守住临城更加有信心了。” 朱雄却淡笑摇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只守。” 朱权诧异地问道:“我们现在总共才七万人马,除了防守还能攻出去?” 朱雄冷笑:“那些敌將也这么以为。” 张辅马上领会其意:“將军是不是要出其不意,乘虚而入?” “作战並非单纯比兵力,更重要的是士气与谋略,出奇制胜最为关键。” “现在我镇寇军上下一心,对敌寇痛恨至极,完全可用军心和士气。” “我预料明天敌军还会继续进攻,他们不会让我们有调整的时间。 那时我们偽装死守,在他们发起攻势之际反客为主,让他们猝不及防。” 朱权听了后苦笑说:“即使我不同意,你带著五万军队也会照计划执行吧?阵前分歧可是军事大忌。”但他还是补充道:“毕竟我初到这里不懂什么用兵之道。 不过,城中还有两万士兵都归你统一调动。” “这小子和小时候一样固执。”朱权心里想著。 朱雄满意一笑答谢:“感谢寧王殿下信任!” 他转问张辅:“张將军有何建议?” “您曾仅率领六千骑兵就深入北元腹地,摧毁其老巢,现在七万人马,成功的把握可远大於当年冒险之举。”张辅回应。 “正是,那我们就细化方案。”接著,朱雄开始安排任务,“明日我会亲率五万兵马突袭敌军主力,留下的两万守城部队分成两拨,五千守临城,另外一万五千人在后方迂迴到被三卫占领的青城,趁他们守备空虚重新占据该城,切断敌军退路。” 朱雄最后对朱权说道:“寧王殿,请坐镇临城协调后勤粮草运输。” 朱权不解反问:“为何我要留守这里?” “朱兄,你可莫要轻视本王。” “儘管本王刚到封地,但我也精通兵法韜略。”朱权满脸不悦地说道。 “沙场交战绝不简单,若有丝毫闪失,我都无法面对皇上,因此还请留於临安防守,有你在方能確保后方无虞。” “这样比隨我出征更有意义。”朱雄立刻笑著答道。 “你这傢伙….” 朱权满眼无奈望著朱雄,心里暗想:“你担心本王有危险无法对父皇交代,可是本王也怕你出状况无法回报父皇啊!在父皇心中,你的分量比我还重。 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父皇原谅了。” “好,” “就这么定下了。” 无论朱权如何表情,朱雄毅然拍板决定。 確实如此。 朱权是堂堂皇子兼藩王,朱姓子孙。 若他在战场上有所损伤,朱雄绝不可能向朱老王爷交代清楚,就算是真的平定了这次卫所反叛,但一旦皇子殞命,就朱老爷的性格也会对他心生芥蒂。 这不是什么好事。 再者,朱权从应天府而来时间太短,並不像朱棣那样擅於征战。 带他上战场不但起不了太大作用,还要时刻提防著保护他的安全,朱雄哪会做这样的蠢事。 只不过这种话说得太直白就不合適了。 “张將军,还有何良谋吗?”朱雄转头问道张辅,毕竟他身为副帅还是要询问他的意见的。 张辅直接抱拳回应:“末將唯命是从。” “好!” “大家都散去歇息吧,我待会再去巡视一番城楼。”朱雄笑了笑就没再多言语。 “且慢!”朱权一声断喝。 “寧王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朱雄回过头询问。 “你可以率军先一步突袭敌人。”朱权神情严肃继续说道: “不过本王调拨的那五百名禁军你一定要带上,他们可以帮助你护卫。” “倘若你不带,那么本王便和你一同出征!”看样子完全没有退步余地。 “这...” 朱雄顿时显得无可奈何起来。 才结识数日而已啊,没想到朱权对他是如此关照,不仅毫无保留还把朱皇帝钦赐的禁军用於保障他的安全。 拒绝吧?看看朱权此刻那坚定无比的眼神,要是不答应他真的可能跟隨出征呢。 “既然如此,末將在此先行感谢寧王殿下了。”最终朱雄只能鞠躬谢恩作答。 “各位好好睡上一觉吧,我去北城城门巡视一番。”朱雄冲大家一笑隨后走向城楼上去了。 “殿下如此器重朱將军,竟然连禁军都调动护佑他了。”张辅有些感慨万千。 “朱將军乃是父皇和大哥都重视的大才之人,如果因这小小战役牺牲,岂不是大明朝的损失,本王又如何向父皇復命?”朱权表面上大义凛然笑语。 然而內心实则苦涩不堪:唉,旁人不知道罢了,实际上这朱雄的性命比本王重要多了,在父皇眼中,除了大哥,天底下谁也无法与之相比。 若是朱雄遭遇不测,本王可就彻底完蛋了啊。” 走到北门城楼上之后, “將军!” 许多战士瞧见朱雄到来全都鞠身致敬,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情。 “诸位兄弟隨意些,今夜本將与你们同守此地。”朱雄微微摆手笑了笑。 於是便找个位置依靠坐下。 眾士兵也都散开来各自行动,但是眼光始终聚集在这传说中的朱將军身上打量个不停。 朱雄却没有理会这些事情,他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 “查看属性。”心中下令。 剎那间信息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姓名:朱雄 年龄:17岁 等级:12级 武功修为:二阶二级龙象般若功(先天二重境) 专长技能:箭术已达圆满境界(能连发十箭且能將內力贯注於箭矢之中),骑术亦达巔峰水准,八极拳5级,狂舞刀法6级,一刀斩4级,梯云纵3级。 升级至11级所需经验值:320(总计需要2300) 未分配技能点数:30点(可消耗用於强化任何已掌握技能) “还差三百多点数就又升一级了。 “ “今日的收穫颇丰啊。 “ 朱雄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他在当天驻守城楼期间,藉助弓箭消灭敌方所积累的经验值突破了700点,这个成绩远胜过他平日半月苦修所得。 “明早才是真正的进阶良机。 “ “双倍经验暴击卡即將启用。 “ “还有整整五天的有效时长。 “ “务必要藉此次契机,实现更进一步的成长。 “ 朱雄暗自琢磨,明白战爭爆发的机会越来越稀少,而对明日大战也是充满期盼,尤其对那张能增幅经验获取速度的卡片寄予厚望。 次日拂晓,全军休整完毕。 援军五万抵达城下,使原本坚守孤城的两万多將士得到了宝贵喘息,体能恢復不少。 早餐用过后,遵照朱雄的指示,部队开始井然有序地集结部署。 红色战甲点缀街道各处,大明朝堂之下驍勇之士英姿勃发,杀气盈盈,无形的军威笼罩在城郭之间。 居民藏匿房內不敢轻易露面,只敢通过窗格偷窥外头景象,目光所向无不带著深深的谢意。 第65章 「全员进入战斗准备状態 如此换兵举措看似简单,但对於战场实际效果影响甚巨,在这北方疆场之地不同於南方山丘复杂地形,步兵远不及骑兵战斗力卓绝。 “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事,怕也是会感到几分愤怒。”不过朱雄稍作权衡,最终决定將其按压心中。 “就看在朱棣过往与我的情义上,不再上报此等小事,当作偿还当日他对我的恩惠罢了。” 对他而言,宫廷內爭夺皇冠归属目前实属与己无干之事。 况且自身能力日益强横后也无需担忧皇权束缚。 无论如何变化,只要未来掌权之人不会直接冒犯自身或是家族利益,则无关宏旨。 “异族军队隨时可能出现。” “镇寇军全体听令。” “全员进入战斗准备状態。” 朱雄发出鏗鏘有力的號令。 “遵命!”全镇寇军士兵齐呼响应,静静等候敌人来临。 与此同时,在城楼顶端, 朱权同样穿戴整齐盔甲,双眼直勾前方。 身旁曹锋默默相隨。 此刻整座城池內部都充溢著紧张气氛瀰漫四周。 就在这样的沉寂持续超过一个半时辰以后, 一阵悠扬绵长、震彻天地之间的角声响彻临城。 紧接著, 轰!轰!轰!! 大地开始剧烈颤抖。 正如朱雄所预料,三卫的十几万大军果然再度来犯,他们不会让大明有任何喘息之机。 “一切果真如朱雄所料。” “这些敌寇绝对不会停下进攻脚步。”朱权微微眯起双眼,寒意凛然。 “殿下!”一名將领问道:“朱雄將军真要领兵杀出城去吗?” “敌眾我寡,即便能出其不意,也难以取得太大战果啊。”曹峰满面忧虑地开口。 眾將领此时都已经得知了朱雄的计策,自然包括曹峰在內。 “当年朱雄率领不过数千骑兵深入北元腹地时,眾人也都以为他凶多吉少,更认定他必死无疑,结果呢?” “他安然无恙凯旋归来,並带回了北元皇帝及其百官的人头。” “本王虽不通军务,但深知信任之力。” “先皇都能將统兵之权尽数授予於他,难道本王不该信任朱雄么?看著吧。” “我相信朱雄会给大寧带来惊喜,同样也会给整个大明带去惊喜。”朱权神情严肃地说出这番话。 虽然心中仍有忐忑,可既然已做出决断,那绝不能因动摇士气。 “明白。”曹峰犹豫著点了点头,心里却不免担忧。 在他看来,朱雄此去实为冒险,更不顾大寧府之安全,万一五万大军尽丧,大寧必然陷入危险境地。 然而寧王已然首肯,他也毫无办法改变局势。 “传令战斗!”朱权低沉下令。 “装弹准备火炮,投石机待命!敌军一旦进入射程立刻发动攻势!”曹峰立即传令。 “遵命!”城墙之上將士迅速回应。 数十尊火炮前,士兵们已然举起了火把,只等点燃引信。 儘管在这个时代,火炮威力尚不足以主导战局,可只要被击中便性命难保。 此刻,在城池之外。 三卫鼓声擂响,成千上万名步卒向著城池涌来,云梯、衝车、少量的火炮及投石机缓缓靠近战场。 “儿郎们!攻克此城后,荣华富贵皆是你们的!若攻下京城,老皇帝的女儿都將赏给你们取乐!隨我衝锋!”朵顏部酋长高声吶喊。 在激烈的战鼓催促之下,攻城大军井然有序地推进。 他们踩著自己同伴尸骨,毫不停歇,临城即將迎来又一次与过去数日相同的猛烈攻势。 隨著敌人踏入射程范围內,火炮与投石机同时发起袭击,一颗颗炮弹轰下,数百名敌兵顷刻间毙命;巨石从高空坠落,异族战士转眼便被碾得血肉模糊。 敌军见己方武器抵达射程范围,亦纷纷架起为数不多的火炮以及投石机。 双方展开了对轰。 然而今朝,敌人的火炮轰炸却不如之前强烈,似乎他们的弹药已快耗尽。 毕竟他们所用的火炮皆是从大明缴获而来的,储备本就不丰足。 “杀…杀…”敌方吼叫连连,像洪流般席捲而来。 当他们进入了弓矢射程之內, “放箭!”曹峰一声暴喝。 城墙上数千弓箭手瞬间发箭,乱箭如雨般射向敌军,许多士兵被乱箭穿身倒毙於地。 此刻的曹峰完全不在意眼前阵亡的敌人,他正专注计算敌军距离。 “八十丈……” “七十丈……” “六十丈……”他低声自语,目不转睛。 终於——当敌军即將逼近至五十丈处,曹峰突然再度扬声道:“敌军距我方仅五十丈!!” 这一声响,就如同命令一般。 原先紧闭的城门,轰然打开。 “镇寇军將士!摆进攻阵容,隨本將一同出击!” 朱雄猛地一声断喝,手中虎头大刀轻轻一挥。 隨即他纵马飞驰,一马当先地冲向敌阵。 与此同时,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启动《两倍经验暴击卡》。” “指令已接受。” “成功激活《两倍经验暴击卡》。” “自此刻起五日內,宿主將获取双倍杀敌经验值,包括宿主亲自行刺与旗下將士的战绩。”系统的提示声隨之响起。 “屠戮时刻已然来临。”朱雄心头暗笑著。 “誓死追隨將军!” “杀!!” 五万镇寇军齐声吶喊。 前方由两万骑兵引领,后方紧隨三万步卒,他们沿著朱雄的指引,径直朝著城外奔袭而去。 朱雄身边不仅跟隨著他忠实的四百亲卫,更有朱权所派的五百禁军寸步不离。 待两万骑兵轰然奔驰而出,不过瞬息, 朱雄所统领的骑士便以惊涛骇浪之势从城中倾泻而出。 “朱雄啊,我这宝贝侄儿,可千万別出意外,否则为叔也难辞其咎。”眼见朱雄带兵出城的身影渐行渐远,朱权不禁在心底默祷著。 毕竟除此之外,他也別无所能。 其实如果能劝服朱雄避免出战,那自然是极好的,无奈的是他根本无力阻挡。 即便父皇亲自提议让其担任兵部侍郎之职也被断然拒绝,他执意奔赴战场的决心令所有人困惑难解。 反观城外,仅仅数十丈开外的敌军三大营盘中的士兵无不面露震惊与疑惑。 然而紧接著便是震耳欲聋的呼声。 “放箭!”朱雄振臂怒吼。 他隨手横握战刀放置於大腿上,转而抄起弓弩,迅速抽矢搭弦。 身后的数千战士也毫不迟疑,张弓拉弦整齐如一人。 “杀!” 伴隨著又是一记震彻天地的怒吼,数不清的箭羽应声腾空而起,於空中分列开来,朝敌军疾速扑去。 剎那间,身后成千上百的骑兵纷纷弯弓射日。 咻咻咻... 咻咻咻!! 犹如雨帘的箭矢瞬间覆盖敌群,“啊…啊……”,顷刻间不知凡几的敌军被密集的箭矢击倒身亡。 朱雄亦不断循环弯弓射击,在眾將士齐心协力的攻势之下,疯狂削砍敌方性命。 片刻之间, 敌军前锋部队已然血流漂杵,尸横遍野。 对於朱雄这般突如其来的突袭,敌方步卒全然未能预料,慌乱失措,阵型顿乱。 就算敌军將领极力整顿也是无济於事,在这种混乱情况下变阵实属天方夜谭。 “准备砍杀!” 当与敌方仅有数丈距离时,朱雄再度高声命令道。 於是,所有人的武器瞬间切换,捨弃长弓、举起刀刃。 就在这一刻—— 面对近在咫尺、尚且满面惊慌的敌兵们,朱雄嘴角浮现出冷笑,如同看待瓮中之鱉般的猎物。 接著只见他手持的虎头大刀狠狠斩向敌军阵地。 刀光闪烁间, 迎前的数人虽奋力抵挡仍毫无作用,只听得咔咔数声脆响,他们的兵器早已断裂。 下一秒七名敌军连人带兵器皆告折戟沉沙,鲜血四溅的同时,七颗头颅高高拋掷空中。 “果然是好刀!” “真是锋利无匹!” “难怪说老朱將这宝刀交给算是物归原主。”目视这惊人的一刀之下效果非凡,並未耗费太多力气也没有附加任何內功加成。 显然这是属於一代皇帝陈友谅曾经的隨身佩刀非同小可。 “衝锋陷阵!” “杀!”隨后更多的士卒潮水般涌入战斗。 刀光过处儘是斩首颈骨折断的惨象,一片血雾瀰漫之中,战况越发惨烈,铁骑踩踏徒步入阵恰似秋风扫落叶一样势不可挡。 这是一种不可逆的强大军事力量碾压性的克敌制胜之道。 战场上,朱雄挥动战刀,势如破竹地扫荡著敌军。 凭藉先天武者的修为,他每一下出手都精准致命,敌兵在他面前如同草芥一般。 周围的將士以朱雄为核心,迅猛推进,踏过敌人尸首向前衝锋。 猝不及防的攻势让敌方先锋措手不及,只能仓皇后退。 “执行计划!“ “紧咬不舍!“ 朱雄面色冷漠地下令。 隨即策马紧追,战刀挥舞间血四溅。 “遵命!“ 將士们士气高涨,战斗力顿时翻倍。 疯狂追击敌人,屠戮不断。 按照这样的打法,敌军根本无法重组阵型反击,他们的后队也將陷入混乱。 在叛军后方指挥所里。 连三卫首领们都乱了阵脚:“怎么会杀出城来了?他们吃了熊心豹胆吗?兵力不足居然敢主动出击?“ 朵顏部首领回过神来大喊道:“骑兵列阵!准备迎战!“ 然而现实残酷,前阵步卒被咬住无法撤回,强行布阵也只会被打散。 这狡诈的战术让他咒骂不已。 第66章 「別乱了阵脚!」 但该部首果断下令:“步卒不许后退!退一步就地正法!骑兵准备应战!“ 这人的確有几分手段。 但他忽略了一个关键-败军之势已成,几万步卒早已失去战意,拼命向后逃窜。 而朱雄带著部队死死追赶斩杀。 就在此刻, “经验值已满!“ “恭喜晋级!“ 耳边传来熟悉的提示声。 一道光芒自朱雄身上升起,疲惫一扫而空,实力更上层楼。 原本需要三百二十点经验值才能升级,在双倍暴击卡的帮助下,短时间內竟屠杀了百余名敌军。 此刻他心情大畅: “哈哈!双倍经验真爽!这还只是我自己的战绩,手下大军杀敌的经验还没结算呢!“ 说罢他放声长笑,浑身浴血的形象在敌军眼中宛若地狱恶鬼:“镇寇军听令!跟隨本將,衝杀!“ 运功扬声,豪气冲天的话语瞬间激励起全军斗志。 手中的战刀再度舞动,刀光所过之处敌兵倒地。 转瞬间,十几名敌兵纷纷倒在刀下。 亲卫虽习武道深知將领厉害但依然震惊;其他人只觉四周全是尸体出现。 这便是战阵之威。 在这片战场之上,自然没人会留意这些细节。 更何况,內力和刀气无形无质,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当成功提升实力后,朱雄再无保留,尽情调动体內的力量,展开了疯狂的杀戮。 他的刀法愈发凌厉,刀气纵横,犹如虎入羊群般席捲敌军。 “可恶!” “別乱了阵脚!” “快迎击啊!” 朵顏部首不得不亲自上前督战,甚至拔刀斩杀了几个胆敢逃窜的士兵,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溃败的大势。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勃然大怒。 “撤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会被彻底包围了。” “丟下步兵,还能靠骑兵列阵一搏!” 福余部首一脸慌乱地说道。 看著前方不断后退、几近溃散的队伍,朵顏部首满心不甘,却毫无办法,只能咬牙下达命令:“撤——!” …… 权衡利弊之后,朵顏部首很快做出了决定。 与其继续僵持,导致整支军队瓦解,不如果断放弃那些正在攻城的步兵。 隨著他的指令传出,叛军后方迅速开始收缩撤离。 “首领!別丟下我们!” “带上我们一起走啊……” 许多惊恐的步兵在看见后军开始撤退时慌乱喊叫起来。 但无人理睬,原本脆弱的军心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了纯粹的恐惧。 “大人饶命!” “我愿意归顺大明!” “不要杀我……求您放过我!”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从敌军士兵口中传出,很多人已经放下武器投降,希望能够保命。 “镇寇军听令——” “凡是入侵我边疆的异族贼寇,格杀勿论!”朱雄高声喝道。 对他而言,此次作战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错失这次可以双倍积累经验值的窗口期,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到来。 因此,他毫不犹豫抓住时机,带领军队全力收割敌方生命力。 “遵命!” “衝杀!” 两万镇寇军铁骑应声而动,他们手中的刀刃寒光闪闪,无情劈向已无斗志的敌人。 与此同时,在他们的后方,张辅率领三万步兵急驰而来。 “两侧包抄!” “弓箭手准备!” “放箭!” 伴隨著张辅洪亮的嗓音,一万名弓箭手迅速排开阵型,弯弓搭箭对准空中射出。 箭雨划破天际,越过衝锋陷阵的骑兵,狠狠倾泻到敌人群中。 惨叫声连成一片。 临城城墙上,朱权与曹峰亲眼目睹这一场大胜。 无论是守城將士还是他们自己,都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了——朵顏三卫曾经是北元引以为傲的精锐之师,此刻竟然被朱雄率领的镇寇军压製得无力反抗。 “这三卫確实驍勇善战,却也没料到会被击溃至此。”朱权嘆息著说道,眼中闪烁著欣喜。 “难道这几日持续进攻已经让叛军精疲力尽,才会如此不堪一击?”曹峰疑惑地问。 回想起这些天的经歷,大寧府数万大军面对三卫叛匪时屡屡受挫,死伤无数,足见对方確实非同小可。 但今日的情形完全顛覆了他的认知——那支强大的叛军竟被朱雄压著痛打。 “並非他们弱,而是我们的人实在太强。”朱权微微一笑,“瞧,叛军正捨弃攻城部队仓皇后撤。” “若换作以前,末將怕是早就要率兵追击了!”曹峰兴奋地道。 “先稳住临城,莫要贪功冒进。” “还有件事需记下——擬就一份奏摺送往应天,呈报朝廷。” “已解除了临城危机的消息,以及朱將军率领军队击退叛军的成果,请如实上报。”朱权当即说道。 “末將遵命。”曹峰愉快地接受了任务。 时光匆匆而过。 “弟兄们。” “杀!” 朱雄身上布满了鲜血,他衝进了敌阵中,疯狂挥舞著战刀。 一颗颗人头掉落,敌兵纷纷丧命於他的手下。 一见到敌军將领,朱雄更是兴奋至极,紧追不捨並斩杀他们。 “將军,我是朵顏卫的守备,请將军开恩放我一命!我……我愿意投降,並带兵助將军平乱。” 当朱雄逼近一名叛军將领时,对方被嚇得连连乞求饶恕。 但就在话音刚落, 一刀劈下, 那將领的人头应声落地。 “击杀高等敌人,获得50点经验值。 触发双倍经验,得到100点经验值。” “已经达到升等所需经验点数。” “恭喜宿主升级。” “当前等级:14级。” 成功斩杀此將领后,几刻钟过去,系统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一道亮光从朱雄身体冲向高空。 转瞬间,疲惫感全然消退,几乎耗尽的內力重新回归巔峰,甚至有所增长。 “哈哈哈!” “好畅快!” 朱雄笑著,儘管满身是血,却更显狰狞恐怖。 身边的叛军无不心惊胆颤纷纷退避。 这场激战里, 朱雄升了两级实力大幅提升。 达到了14级,先天境界第四重。 全力施为间这几个时辰里被他击杀的叛军多达七八百人,当中包括不少將领。 这是朱雄获得丰厚经验值的源泉。 这双重加倍经验值果真令人愜意! “不知感恩的渣滓。” “养不熟的蛮族。” “该死!” 带著满腔杀意,朱雄再出招。 借著强大的內力驱使巨刀狂扫周围敌人,眨眼间十几名叛军倒在了血泊中。 “恭喜宿主亲手斩敌两千人以上,完成挑战。 奖励精品《金疮药配方》。”系统通报说。 战场仍在继续血腥廝杀。 这是一次漫长的追击作战。 那些残余叛军四散奔逃,而朱雄则率军不断追杀,遇敌即诛。 夜晚降临时, 朱雄带领部队追逐已经五里地有余。 “大军就到这里停住。” 看周围士兵及侍卫疲態渐现,並顾忌夜里行军追击容易遭埋伏,朱雄果断决定暂时停止追击。 反正今日已有相当可观战果。 队伍停止前进行衝刺,喧囂戛然而止。 “前行一里路,在那里设置营帐稍作调整补充乾粮。 等到天明再度进攻。” “张將军,” “负责统计损兵状况、救护伤员。” 朱雄接连发出指令。 “明白。” 张辅回应完毕,很快组织执行。 军队停止大规模衝锋之后逐步有序前进至安扎宿营地。 “將军,也请抽时间休息片刻吧。”陈松靠近,谦敬请求。 “你们先去歇息。” 朱雄挥了挥手,翻身下马,直接坐到地面上。 他满怀期待: “结算战斗经验值。” 双倍爆率经验卡带给朱雄的收穫超出想像。 按规矩大部队屠敌数量每四小时总结一次可获取相应百分比经验值,但也能够依照朱雄要求提前计算结果。 “你的部队共歼灭叛军一万六千八百七十人。 你因此获得总数五分之一经验点,並因为触发加倍效果获得总计六千七百四十八点经验值提升。” “恭喜宿主达成升级条件。 “ “恭喜宿主成功提升等级。 “ “当前等级为十五级。 “ “再次恭喜宿主突破至新境界。 “ “现有等级为十六级。 “连续两遍的系统语音响起。 两道光芒闪过,朱雄身上龙象般若功自动运行,调动內力衝破两条经脉,经脉疏通后力量回归丹田,內力又增加了几分。 “已达先天六重境。 “ “看来二十一级离我不远了,依据龙象般若功的划分,宗师境界应该就是这个层级。 “ “达到宗师后,不知自身实力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恐怕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能安然脱身。 “朱雄对將来二十级以上的实力充满期待。 他清楚地知道,靠升级得来的能力是实实在在属於自己的,这將成为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 凭藉眼下功夫,战场纵横已不成问题。 若是晋升宗师境界,即便遇到靖难之役也不用畏惧半分。 不论是建文还是燕王都无需担心。 获得如今成就绝非易事。 此次战事中朱雄亲手斩杀敌军超过一千,加上部属一共击杀敌眾两万有余。 攻城之时箭雨消灭数千敌人,这样的战绩实在惊人。 而且朱雄对己方损失预估准確,相信伤亡不会太多。 这种自信不仅来自麾下將士的表现,也源於自身的把握。 “查询属性详情。 “ 姓名:朱雄 年龄:十七岁 等级:十六级 武学:二阶六级龙象般若功(先天六重) 专长:极致射艺(可將內力附於箭上连续发射十支),极致骑术,八极拳四级,狂舞刀法六级,一刀斩四级,梯云纵三级 “按此进度继续积累经验值。 第67章 將军为何丝毫不觉得惊讶? “ “升到二十级甚至突破至二十一级大有机会。 “ 最关键的就是利用剩余五天时间。 “经验加倍卡还真是难得的好物。 “朱雄暗自庆幸。 片刻后,將军张辅前来报告:“统帅,伤亡数据已经整理出来。 本战阵亡士兵三百七十五名,受伤者二千五百六十人。 共歼灭敌军逾一万五千,击伤数更难以估计。 “ 听闻伤亡数字,朱雄神色淡定毫无波动。 此战能如此大胜全因准备充分,再加上部队在他的带领下战斗力大幅提升,士气更是翻倍增长,儘管无法直观感知却实实在在体现在战场上。 “將军为何丝毫不觉得惊讶?“张辅困惑询问。 要知道这一仗打得异常顺利,在其多年从军经歷里也算最轻鬆高效的一场胜利。 “诸位英勇作战成果斐然我自然毫不意外。 “朱雄答道。 “这场战斗打得相当痛快。 “朱雄感慨。 只是略显遗憾的是还有不少敌人得以逃脱。 张辅对此愤懣:“真是恨不得把这些逆贼一个不留全部斩尽杀绝。 “ “不用担心,这些叛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 “即便侥倖活命最终也將生不如死。 “朱雄冷冷说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將军的指挥下,镇寇军才真正展现了威力。 “ “將士们士气如此高涨,连我都觉得惊讶。 將军,您天生就是一位领军人物。 “张辅满是钦佩地说道。 “怎么最近你突然变得这么礼貌?“ 朱雄笑著说了句,隨手轻拍了下张辅的胸口。 “这不是礼貌,这是实话。 “ “若是这捷报送回朝廷,我真的无法想像朝堂上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张辅不禁感嘆。 “好了,张將军。 “ “我再给你一个差事。 “ “安排人將那些重伤无法继续作战的將士送回临城救治。 “ “同时整理此地战报,呈交朝廷。 “ “剩下的人抓紧时间休整,明日接著出征。 “ “还有。 “ “把那些俘虏叛军的盔甲和衣物剥下来。 “朱雄命令道。 “明白。 “张辅连忙答应。 可他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取下这些叛军的衣服呢?“ “以后说不定用得著。 “ “你先按我说的做吧,让骑兵把这些衣服带上战马,能弄多少算多少。 “朱雄说道。 “行。 “张辅也没多想,点下了头。 只不过心中猜测,朱雄估计又在针对叛军计划些什么了。 议政大殿! 朱元璋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摺。 但他明显心思不定,並没全放在奏摺之上。 “有没有收到大寧传来的捷报?“ 这时。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摺,转向一旁伺候的王景弘问道。 王景弘当即俯身答道:“陛下,目前还未有捷报传来。 “ “那臭小子已经去了十五天了,从各处驛站反馈的情况看,五天前就该到达大寧了,不知现在的局势怎样。 “朱元璋一脸严肃地说道,眼里满是担心之色。 毫无疑问,他在掛念自己的孙儿。 “陛下。 “ “一旦有捷报,定会迅速传回,日夜不停的情况下,六天完全可以將消息带至京城。 若大寧传来捷报,应该就在明天了。 “ “请陛下安心。 “ “皇孙勇猛无比,智谋超群,还有大军护卫,绝对安然无恙。 “王景弘立刻劝慰。 “但愿如此。 “ 朱元璋点了点头,但仍忧虑不已。 “朕真是太后悔了。 “ “当初就应该强行把他留在应天,不然怎么会让朕这么忧心忡忡。 “ “这小子肯定根本不懂什么叫为老人心疼。 “朱元璋嘆息了一声,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凭皇孙的性格,即便真的这样做他也断然不会乖乖听话的。 “王景弘笑著说道。 “就算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这个孩子还是同小时候一个样,什么都不怕,倔得很。 “ “以前朕拿他没辙,现在居然还是拿他没有办法。 “朱元璋摇头嘆气。 “这是陛下对皇孙深深的喜爱啊。 “王景弘乘机恭维了一句。 “希望明天能够有捷报,一天不来信,朕就一天睡不著觉。 “ “朕真的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他的打击了。 “朱元璋喃喃地说道。 “对了,陛下。 “ “前些天老奴遇见江都郡主,她表示想要进宫拜见陛下,不知道有何意图。 “王景弘想起后匯报。 “江都那个丫头。 “ 朱元璋想到孙女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標儿那小子还盘算著要把江都许配给朱雄当我的儿媳。 “ “这事儿现在已经四处传开了。 “ “就等他们父子相认之后,看到时候標儿的表情会有多尷尬。 顺便,既然江都想覲见朕,等过几天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朕让你去通知她进宫。 “朱元璋说道。 “老奴遵命。 “王景弘恭敬地领了任务。 “对了,標儿最近有没有新的情况?“朱元璋又问到。 “是,陛下。” “昨日已具奏。 太子殿下现己抵达陕西,在省內巡察,敬请圣安勿忧。”王景弘匯报导。 “对对对,老夫確实是记性不佳了,年迈之人总容易忘事。”朱元璋轻拍额头醒过神来。 此时从殿外传来一阵匆促的叫声:“臣蒋琥求见圣上。” 朱元璋望向殿门处沉稳回应:“进来。” 蒋琥即刻步入殿內,並顺势將大门关紧,手上拿著传递紧急文书常用的捲轴。 “可查到相关情况?”眼见蒋琥这副模样,朱元璋顿时察觉端倪急问。 “关於皇孙祖母的画像,臣已经请画师绘製完成。”蒋琥边说边恭敬地把捲轴呈递给身旁侍立的王景弘。 待后者接递到皇帝面前展开。 朱元璋一眼认出了画面中的女子。 他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正是当年跟隨在妹子身边备受宠信那位乳嬤,赐姓为马。”朱元璋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妹妹精心安排的结果。 她选派最信任的人带走嫡长孙,隱居北方以保平安。 接著听到蒋琥匯报,“据许多知情的老人讲述,当年这位祖奶奶其实是逃难至安寧沙镇定居开起小酒馆。 还特別教导幼年的朱雄,千万不可擅离此地更莫前往应天。”朱元璋不禁疑惑更深:为何要让乳嬤这般告诫孙儿?是否应天隱藏著致命危机? 既身为万民之上的天子,掌控一切事务於掌中;就连位於都城核心区域也完全置於监管之中又有何人能兴风作浪? 但转念一想:那时皇孙不幸染天的情况就很不平常——从未离开过宫殿却突发该病。 “或许真是公主当时发现异常又未能確证才採取此法將皇子秘密送往异地守护。” “这確实像妹妹的作风。”朱元璋嘆息一声隨后果断命令道,“无论如何都要彻查到底!无论多久时间耗费何种代价都要找出真相挖出伤害朕妹和侄儿的背后真凶。” 遵旨后蒋退下离去。 在一旁沉默许久后的王景弘终於按耐不住开口提议,“老奴觉得可以召进一直在照顾皇子起居的管家,进一步问询皇孙及其祖母的相关状况,可能获取更多信息”。 朱元璋略作思考,道:“孙儿提过,他的管家原本是流民,后来得到他祖母的收养。 这种人知晓的內情大概不会太多,不过也可以找来询问一下。” “那我这就去传旨,召见皇孙的管家。”王景弘立刻回应。 “最近几天事务繁多,而且我的孙儿现在还在前线,等过几日得知他的具体情况后再传召吧。”朱元璋面露担忧地说道。 “明白了。”王景弘点了点头。 但就在此刻—— “皇上圣安!” “兵部紧急呈报!” “这是从大寧日夜不停地传回的消息!” 兵部尚书秦逵站在殿外高声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朱元璋面色微变,隨即命道,“快,进来说。” “微臣拜见皇上。”秦逵叩首行礼。 “罢了罢了,起来说话。”朱元璋急切问道,“大寧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 外界只看到一国之君对战事的重视,可实际上只有朱元璋自己清楚,他眼下等待的是自己孙儿的信息。 “启奏陛下。” “朱將军当真是驍勇善战啊!” “刚收到大寧火速递来的急信,乃是寧王殿下亲手所书。”秦逵满面激动。 望著他如此模样,朱元璋悬著的心放下了一截。 显然若是坏消息,秦逵断不可能这般神色兴奋。 “继续说。”朱元璋催促道。 “五天前,朱雄將军赶至大寧府下的临城。” “那时临城已遭受叛军十几万连续六日猛攻,即將失守。 朱將军抵达后迅速指挥亲卫击退叛军,挽狂澜於既倒。” “接下来的一天。” “朱將军果断定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敌於措手不及。” “趁叛军忙於攻城时出城突击。”秦逵语气愈发激昂地说出关键情节。 “数十万叛军中杀出去?即使有突然袭击的优势,但此等冒险也实在太大了吧?”朱元璋皱眉摇头,“这小子还是如从前般胆识过人。” “请圣上宽心。”秦逵解释道,“朱將军並非莽撞行事之人,此次作战取得全胜!” “请圣上看战果。”说完,他兴奋地上前呈上文书 第68章 「本王远不及他。」 朱元璋接过查看,瞬间被数据震惊到:“这一场大战竟然斩首两万有余!而我方损失不过数百阵亡將士,另有两千余名伤者,大多为轻微伤……真是一场漂亮的仗!” 听完这些,旁边的秦逵附和笑道:“恭喜圣上!此乃前所未有大捷!依此来看,朱將军到来必然会让大寧战场的局势发生逆转。 先前我还疑惑是否该再次上奏请调北平更多兵力支持他们,如今看来根本不必,有朱雄將军坐镇足够扭转乾坤。” 朱元璋沉吟片刻答道:“本朝只派了区区五万兵力去对抗那些反贼,原本目的不过是坚守等到冬天。 北方寒漠很快將封冻成为千里冰原,而凭藉户部准备的物资供应,可以满足大军需求並维持大寧府备战。 可是敌军则没有如此充沛资源。” “北元已经不復往日气势,只要入冬他们便必败无疑。 没想到朱雄竟能创造出这样的战绩,以守转攻重创叛军,著实让人惊喜万分!真是令人欣慰啊!”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透著高兴之情。 “这次胜利虽比不上当初带数千铁骑灭北元王庭那般的震撼业绩,但也算得上一场难得佳绩了。”秦逵顺势恭维一句,“圣上委派朱雄將军前往平乱確实明智之选。” “秦逵。”朱元璋忽然严肃地看著他。 “臣在。” “士兵们所需的冬季御寒衣物以及各种补给物资都准备好否?务必保证无误,所有物资必须在冬季来临前送至每个驻守大寧的战士手中。” “圣上请放宽心。”秦逵回答肯定地称,“这一切早由户部妥善安排,目前正往大寧方向运送,一定会如期完成任务。” 战士们在沙场拼命抵抗外敌,守护家园,我们不希望他们还要穿著单衣,在冰冷的季节里受苦。 这件事情,就全由你负责了。” “臣定不让陛下失望。”秦逵谦恭地答道。 “那便好。” 朱元璋终於露出了笑容,神情也轻鬆了许多。 “陛下,”秦逵停顿了一下,“寧王殿下的奏报里提到朱雄將军为麾下五万大军取了个名號。” “哦?他取了什么军號?”朱元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镇寇军。”秦逵脱口而出。 听到这名字,朱元璋眼睛一亮:“真是不错!这个『镇寇军』很好——既能镇压,也能歼灭敌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秦逵也在一旁露出笑意:“此次朱雄又立下了新功绩,希望您记住这件事。 等到平定乱贼后,我们可以再一併赏赐。” “对了,朵顏三卫叛乱的消息已传开,我国需要一场大捷来提振民心。”朱元璋接著说道:“以朝廷名义发布公告,通知各地府衙。”这些胜利,都是自己孙子凭藉才智与毅力挣来的,必须让兵部清晰记载。 未来有一天,当他確认了孙子的真实身份时,朱元璋会向世人宣告:他的儿子不仅仅是皇室之后,享有尊贵血统;他所有的荣光、权利都是靠战场贏得的,没有半点虚假。 这也是为了告知民眾——朱雄不仅是皇家嫡系长孙,同样配得起那份血脉传承。 他和普通的將士一样英勇,值得所有百姓自豪钦佩。 最重要的,也是给自己子孙留得盛名。 “臣会立即通知兵部侍郎记录朱將军以及相关將士的功劳。”秦逵当即回復。 “行了,你退下吧。”朱元璋满意地挥了挥手。 目送秦逵离开后,他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此时此刻,知晓了孙子的战况细节,朱元璋感到彻底宽慰:“总算能够安心了。” 王景弘在一旁附和:“殿下英勇无双,的確称得上是『战神』的讚誉。” “哼,我的孙儿当然如此非凡。”朱元璋满心欢喜之余也不无担忧:“不过这孩子虽然厉害,就是太莽撞,我实在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请陛下宽慰,您的孙殿下必定吉人自有天相。”王景弘忙安慰说。 另一端,朱棣正持弓瞄准箭靶,可看他神色恍惚,似乎另有心思。 “夫君,你在为大寧之事忧心吧。”徐妙云温柔开口,三个活泼的孩子围在旁边嬉戏。 分別是老大朱高炽,老二朱高煦以及老三朱高燧。 “了解我的心事者,非皇后莫属。”朱棣笑道,隨即便流露些许忧虑,“朱雄奉命討伐大寧,虽带五万人马,不知能不能压制住这股反贼力量。” “若是不成,本殿下就向陛下请命,亲自前往大寧助战。”朱棣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皇派五万大军去大寧,必有深意。 眼看冬至將近,大寧驻军不愁朝廷供应的御寒物资与粮食补给,叛军却无以为继。 这场战斗较量的並非兵力强弱,而是谁能持久。 只要拖到冬天,三卫便会因严寒而不战自溃。” “因此,夫君若想赶赴大寧,怕是难以如愿。 即使战局真的吃紧,父皇自然另有安排。”徐妙云以聪慧的语气说道。 “唉,本王心里还存著些侥倖,却被王妃一语点破。”朱棣无奈地看向徐妙云。 他的王妃的確是世间少有的聪颖之人。 “那老和尚呢?” “你们平日总是寸步不离,这次怎么没隨夫君一起来应天?”徐妙云追问。 “他已经出门云游去了。”朱棣回答。 “依臣妾看来,这个老和尚未必安分,夫君需得当心,莫被他所蛊惑。”徐妙云认真地说道。 朱棣皱了皱眉,他知道徐妙云的意思。 “本王怎会被他蛊惑。” “没什么可担忧的。”朱棣挥了挥手。 这时,徐增寿快步走进燕王府中。 “姐夫。” “姐姐。” 徐增寿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 “四弟,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徐妙云转过身笑著问道。 “我是来报喜讯的!”徐增寿笑嘻嘻地说。 “有什么喜事啊?”朱棣也被吸引住。 “妙锦又怀上身孕了!”徐增寿开心地说。 “真的?” 徐妙云愣了一下,隨即也露出了笑容:“这確实是件好消息。 不过,朱雄此刻正在出征,希望这次他能在妙锦分娩前归家。” “朱雄那小子真是太有福气了。”朱棣感慨了一句。 “四弟。” “你和二哥如今也懂事多了,知道心疼妙锦了,以前做的糊涂事可不能再犯了。”朱棣语重心长地说。 “姐夫。” “我和二哥早已知错,妙锦也都原谅我们了。” “这事別提啦。” “现在想起来都让我们羞愧难当。” “前几天皇上还特意派人过来斥责了我和二哥一顿,就为当初对朱雄干的事情。”徐增寿带著无奈的表情说道。 朱棣闻言略显诧异:“父皇果然十分看重朱雄啊。” “对了。” “还有个好消息。” “我刚才从兵部看到的消息,很快就会通告天下州府了。”徐增寿神采飞扬地说道。 “大寧战况?”朱棣顿时感兴趣起来。 “朱雄领军大胜叛军,化解临城之围,大破敌军。 斩杀敌军逾两万,己方折损仅数百人,受伤者也不过两千,堪称大捷!”徐增寿语气振奋地报导。 朱棣听后不禁怔住。 “是不是假的?他是怎么做到的?”朱棣急忙询问。 这与他设想的情况完全不符啊。 他原以为朱雄到了大寧会先稳固防守,静待寒冬。 现在怎么突然间就把叛军击溃了? “详细说来听听。”朱棣催促道。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徐增寿赶紧细述整个战果。 听完后。 朱棣与徐妙云面露惊讶。 “朱雄真乃天生將才。” “本王远不及他。” 朱棣不由感嘆。 “小妹真是觅得了良配啊。”徐妙云也不禁感怀。 “我刚听说,皇上得知战报后甚为欣慰,马上詔告天下各州府广而告之。”徐增寿满怀羡慕地说。 “陛下对这场胜利早有预料。” “眼下朵顏三卫反叛之事已传遍天下,引得民心激愤。 如今朱雄將军大获全胜,自然要大力宣扬,好安抚民心。”朱棣神色平淡地说道。 “这一仗若真能彻底击溃叛军,我这位妹夫凯旋之时,必然又是一场盛大的封赏。”徐妙云开口道。 “遗憾啊。” “本王原本还想著藉机领兵赴大寧,现在看来更不可能了。” “五万大军在朱雄手中已然足够。”朱棣摇头嘆息。 “只是不知朱雄知晓我用一万步卒换走一万骑兵,是否会向陛下告发。 若是父皇得知此事,怕是要闹出大动静。” 一想到此处,朱棣內心不禁生出几分忐忑。 圣旨原令朱雄麾下五万军队全部调往大寧府驻守,其中包括三万骑兵与两万步兵。 然而朱棣却私下截留下一万骑兵,將其替换为步兵。 这事儿虽算不上滔天大罪,但也难言清白。 “妙云。” “朱雄立此殊功,你稍后定要告知妙锦,也免得她牵掛。”朱棣转头对徐妙云叮嘱道。 “好。” “臣妾这就去办。”徐妙云应声道。 大寧府外青城境內。 距青城不过十余里的地方。 凛冽寒风中,双方兵马早已排列阵势。 朵顏三卫剩余的部队尽数匯聚於此。 对面不足百丈处,朱雄身披带血紫金鳞甲,手持长刀骑於战马之上,稳居五万大军阵前。 他身后將士个个眼中燃起战意杀机。 张辅率领的三万步兵方阵整齐列队,前方是弓箭手,后方两万骑兵分作三排,横贯战场。 “可恶的明军!” 叛军阵营中,三大部落首领皆怒目而视。 第69章 「他们意图耗死我们!」 临城一役让他们损兵四万之眾,除被斩杀者外,更多死於伤残或逃散。 起初十八万的大军,除去留守各城的一万多人,如今就只剩下这里。 “兄弟们听真!” “这些明狗一路追咬我们,退一步就被骚扰偷袭,他们是绝不会放过咱们的!” “他们意图耗死我们!” “若想活命,唯有將这些明军踏成齏粉!” “我们的兵力超过他们,打垮他们便能占据大寧府,大元援兵就会赶来!” “兄弟们,给我杀!” 朵顏部首领一声咆哮挥刀下令。 “杀!” “杀死明狗!” “冲啊...” 五万骑兵配合將近五万步兵潮水般朝著明军阵线汹涌衝去。 十万大军齐动,气势如虹,確有一股摧枯拉朽之意。 对三卫叛军而言,他们的选择已经不多。 青城被占,归路断绝,即便绕道而去粮草也远远不足,只有奋力一搏。 “镇寇军的勇士何在?” 朱雄举起战刀,洪声高呼。 “曜!曜!曜!” 五万镇寇军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迎面衝来的敌军。 “叛军不留俘虏。” 朱雄高喝一声。 “弓箭待发。” 顿时,一万名弓箭手以及两万名骑兵纷纷抽箭搭弦,齐齐指向衝锋中的敌人。 朱雄同样弯弓搭箭,冷峻的目光迅速扫过对手阵中的將领位置。 瞬间锁定了目標。 砰! 弓弦骤响。 一道锐利的箭矢破空而去,瞬间没入了叛军骑兵的阵中。 儘管被眾多亲卫围护著,叛军首领、一名万军將领却未能倖免,箭矢穿透了他的咽喉,令他当场倒毙。 “获得经验值50点,暴击卡触发,额外获得经验值100点。”系统声音响起。 “將军!” 旁边的副將见状神色大惊。 然而话音未落,又一支箭矢飞来,那副將也应声而亡。 在朱雄放箭之后,指令隨之下达。 万名弓箭手、两万骑兵一同发射,数万支箭矢腾空而起,朝著叛军疾射过去。 顷刻间,成群的叛军从马上坠落,纷纷丧命。 朱雄拉弓持箭,目光扫视四周敌军指挥將领。 凭藉著先天武者的敏锐鹰眼,能够轻鬆识別混杂於乱军中的敌军高级將领。 除掉这些指挥將领,便是胜利关键所在。 另一方面,依靠镇寇军战力优势压制对方,进行正面决战是制胜策略。 以区区数万之兵对十万大军实现以少胜多,唯有朱雄能做到这一点,因其箭术精准无双,能够百发百中。 箭雨如潮,犹如狂风骤雨倾泻而下。 叛军纵衝锋迅速,在这密集箭矢的打击下损失惨重,每时每刻均有数百甚至上千人死去。 而在朱雄的目標下,则著重针对叛军高级將领发动袭击。 短短时间內,十余名將领接连死於其箭下。 缺少有效指挥的叛军士气大跌,仅余向前狂奔之势。 一百丈! 八十丈! 借敌军衝击之態与己方防守配合,镇寇军將士们持续不断地射出乱箭以最大化杀伤,待至短兵交接之时会更为主动。 战场上到处都是无人操控的野马肆意奔驰。 当叛军距至三十丈距离时,朱雄一次性取出十支箭搭上弓鉉,十箭齐发凌厉射出,数十敌人转瞬间倒地不起。 “拔刀!”一声高喊响起,朱雄放下弓弦,抽出手中的虎头战刀。 “曜!”眾骑兵嘶吼回应,全都弃弓持刀,仅剩的步卒弓箭手仍在全力射击。 “镇寇军兄弟们,可还记得本將的话?” “誓死追隨將军进攻!” “即便將军落马,我们也决不停止进攻。” “正是。”朱雄凝视前方逼近的敌人,豪声道,“本將不倒,则绝不会停止衝锋;若不幸陨落,镇寇將士也决不后退,必斩尽叛军。” “我们身为大明军人,即使牺牲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诸位兄弟,是否已经准备妥当?”朱雄举起战刀问。 “誓死跟隨將军杀敌!”两万骑兵同声大呼,高举战刀。 待敌军距离只剩十五丈时,朱雄一声爆喝: “衝锋!” 隨即策马而出,手中的大刀横扫而出,一股强烈的刀劲迸发开来,十几个叛军士兵立刻丧命於刀下。 “追隨將军,冲!”两万骑兵吶喊追隨,直扑叛军而去。 与此同时,张辅下令道:“调整队伍防御!” “盾牌兵前进!” “弓箭手撤至盾牌后列好阵型!” 隨著他的號令,三万步兵迅速整装完毕。 盾牌兵上前持枪指向敌阵,弓箭手退至盾牌之后持续发射箭矢。 朱雄一骑当先,手握战刀纵横挥斩。 骏马踏处叛军皆被锋利的刀刃劈中,瞬息间便被杀翻,硬生生撕开了敌军防线。 叛军虽拥有五万骑兵,气势汹汹,然而此刻前军已失却將领指挥,队伍变得混乱不堪。 朱雄对此视若无睹,仅挥舞著战刀迅猛向前衝锋。 其麾下的两万铁骑排列成攻杀阵型,齐心追隨朱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势,展开了血腥的屠杀。 至於另外三万步卒,则按兵固守阵地,並未贸然与叛军硬拼。 这一情况昭示了朱雄的战略意图——此战他志不在於歼灭全部叛军,而在於刺杀敌军首脑。 当两万精锐衝到叛军后阵时,目的已然实现。 时光缓缓流逝,在朱雄卓越的指挥之下,那两万镇寇军骑兵如同一把尖锐的钢锥,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叛军那庞大但散乱的五万骑阵型。 隨著手中宝刀挥斩而下,十几个敌卒惨死於刀光之下,眼前赫然便是叛军后营。 在那之后,三卫首领映入眼帘。 而当他们目睹朱雄所率骑兵突袭时,顿觉惊慌失措:“命令后备军出击,快进攻!” 隨即步卒潮水般涌出。 然而,朱雄双眼一眯,立刻辨明三卫首领所在,心中顿时涌起凛冽杀意,“诸位將士隨我一同衝杀!” 话音刚落,他便策马狂奔而出。 战马嘶啸间已直取那些奔袭而来的步卒。 顷刻,一声沉厚大喝响彻天际,“一刀断!”同时调动全身內力,丹田处竟有四成劲气注入虎头大刀之上。 无形刀芒在锋刃周围闪烁,犹如死亡召唤。 迎面而来的一批叛军尚未察觉危险临头,下一刻即被那凛凛刀光吞噬殆尽。 惨叫连天,尸体堆积遍地。 “这是什么?莫非他是鬼魅?!” 面对这般诡异杀招,三卫首脑个个脸露恐惧之色,从未遇见过如此恐怖对手! 可朱雄並未停歇片刻,直盯著前方那三名首领,心中將他们视为猎物。 无论有多少人阻挡,都难逃朱雄战刀屠戮。 身后镇寇军士兵士气高昂,个个奋不顾身地扑向敌人。 歷史经验告诫:所谓真正的无敌军队乃是有不怕死之將军引领无退却之心的士卒。 正是这种无惧的精神支撑起了朱雄和镇寇军。 “追隨將领!”“杀死敌人!”眾將士纷纷嘶吼,为了保家卫国甘愿牺牲自身生命。 而在战场中廝杀的每一个人都是大明男儿。 职责就是斩杀敌人! 终於,朱雄先后手刃了两位首领。 望著最后一个目標泰寧首领,此人早已溃不成军,远遁天边。 途中还不忘回顾局势变化。 当他亲眼看见朵顏首级被一支利箭射穿,眼神里充斥无限惶恐。 “全都死了!”“我必须更快地逃离这里,再不走,我就要成为第三个了。” 儘管拼命吶喊鼓动军队发起反攻,可其狼狈不堪的形象让跟隨者內心更加慌乱。 再次目睹朱雄拉弦搭箭,他神色骤变。 “嗖”地一声翻身落地避险,那羽箭眨眼没入空气深处不见踪影。 泰寧部首领死里逃生后,毅然拋弃战马,独自隱没於混乱的人群中仓皇逃窜,一路上低垂著头,神色显得极为诡诈。 然而。 面对周围四面攻来的叛军,朱雄无可奈何地放下弓箭,再次举起战刀奋力迎敌。 將身畔的叛军尽数击杀后,朱雄一手紧握战刀,另一手高高举起福余部首领的人头,大声宣告:“尔等这群狼心狗肺之徒!你们的(李得赵)部首领早已被本將斩於刀下!” “而今,你们已再无活路可言!” 朱雄运起內力,声音嘹亮传遍四野,落入无数叛军耳中。 听闻此声,眾叛军皆惊惧地向朱雄看去。 当目光聚焦到朱雄手中拎著的人头时,他们的士气顷刻瓦解。 “將军威震八方!” “叛军魁首已被將军斩杀!诸位兄弟,隨我杀呀!” “杀!” “愿大明江山万代!” “我明朝勇士不可阻挡!” “为死去的战友**!为边境受害的大明百姓血债血偿!” “首领已经陨落,杀光这些叛贼!” “杀……” 在朱雄身后,士兵们此刻更是斗志昂扬,即便早已疲惫不堪,却又重燃了一股强大的战意,挥舞著刀刃疯狂地砍杀敌人。 此刻,在每一名將士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情屠戮敌寇,为死去的兄弟与受苦的百姓復仇。 他们怒吼嘶叫,震撼著整个战场。 隨著三部首领中的两人被朱雄击杀,剩下一人抱头鼠窜,叛军彻底失去了统帅之人,军心尽失,士气骤然涣散。 “首领死了!” “我们败了!” “快跑啊!” “首领真的陨落了……” 绝望的情绪迅速在叛军间蔓延,原本还有组织的阵型逐渐陷入混乱之中。 对军队而言,一旦士气全丧,败亡便成定局,再难挽回局面。 而后方的叛军纷纷停下进攻步伐,反而转身朝远方疯狂奔逃,整个战场上顿时变得杂乱无章,所有叛军像一盘散沙般各自逃窜而去。 “成了!” 眼见这一切的发生,朱雄嘴角浮现一丝冰冷的笑容——他所追求的辉煌战果已然达成!朵顏三卫,从今以后再难以东山再起!再也不能掀起任何波澜! “诸位弟兄!” “把这些叛军碎屑杀个片甲不留!” “为战死的伙伴**,为惨遭屠戮的老百姓雪恨!” “跟隨本將杀个痛快!” 第70章 叛军已然军心动盪,彻底崩溃。 短短一天之內,朱雄连斩两卫部首,仅有一人侥倖逃脱。 这般的战绩足以迫使大量叛军投降归顺。 但朱雄並未选择宽恕,他转而继续削弱叛军的士气,让他们溃不成军、战力尽失,好让自己有机会尽情收割敌人生命。 这天,恰好是“双倍暴击经验卡”生效的最后期限。 为了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朱雄必须充分利用这片血腥的土地来获取丰厚的收益,毕竟未来再要获得这般奖励將异常困难。 叛军已然军心动盪,彻底崩溃。 朱雄只需带著士兵肆意屠戮便是。 而在张辅率三万大军镇守的后军阵地,那些原本进犯的叛军骑兵亦是在恐慌之下轰然而退,四处奔逃。 “防御军阵改为追击军阵!” “弓箭部队听令,开始射击!” “长枪兵向前推进!” 张辅一声令下,调整队伍阵容,数万步兵如洪流般涌出,以决绝姿態向著那些溃散的叛军穷追猛打。 隨后,战场上自然演化成一场无情的屠戮景象,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逝。 对於朱雄来说,这是猎杀与积累经验值的最佳时刻;而对於他的镇寇军麾下將士而言,则是通过立功爭取加官进爵的机会。 整个镇寇军宛若化身成一群冷血战神,在战场废墟上无情追逐那些落荒而逃的叛军士兵,將刀锋染满鲜血。 青城方向。 昨夜藉由黑暗掩护,大寧府守备將领曹峰率领一万五千精锐奇袭成功。 儘管付出了一定代价, 曹峰来到青城楼上,俯瞰著重新夺取的城池,心中百感交集。 这座城正是他之前失去的。 “还有五座城在叛军手中。 “ “朱將军確实英勇非凡。 “ “若非他英明指挥,我军只能被动防御,何来今日胜局。 “曹峰內心对朱雄满是敬仰。 “將军。 “ “青城已被全面控制。 “ “此战斩敌三千余人,俘虏两千多人。 “ “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一名副將向曹峰行礼问道。 “朱將军已有指示。 “ “我们的任务就是占领青城,其他行动等候命令。 “曹峰沉声说道。 “是。 “副將立即回应。 这时,城门外出现大量败兵,狼狈地朝青城奔来。 “將军,发现敌军。 “ “看来是逃散的叛军。 “ 將士报告时神情凝重。 曹峰思索片刻,惊道:“探子说叛军仍有十万,难道这大军已被朱將军击溃?“想到此处,他的震惊无以復加。 “准备弓箭。 “ “按我命令射击。 “曹峰当机立断髮出指令。 城楼上的弓箭手迅速到位。 败兵源源不断涌来,毫无戒备。 他们不知道青城已失。 “快开门!“ “明军要追上来啦!“ 一些叛军高呼求助。 见时机成熟,曹峰下令放箭。 顿时,乱箭齐发,城前密集的叛军惨叫而亡。 “明军...明军...“ 残存的叛军恐慌万分,四处逃离。 大明战士们满怀仇恨继续射击。 “现在终於明白朱將军为何要我们抢占青城了,这是切断叛军退路啊。 “曹峰望著场面欣然微笑。 至中午时分,远处传来说话声和踏步声,镇寇军携胜利之势抵达青城,朱將军回归。 “打开城门。 “曹峰一声令下,亲自率领部將出迎朱將军。 隨即他走下城楼,迎接凯旋之师。 片刻之后,镇剿部队抵达青城城下。 队伍前头正是朱雄將军。 “迎接朱將军凯旋,敉平逆贼,收復青城!“曹峰眼中满是敬意,向朱雄深施一礼。 “祝贺朱將军凯旋。 “身后將官齐声恭贺,將士们更是仰望朱雄如瞻英雄。 “张將军,清点战果和伤亡。 ““兄弟们,入城休整。 ““让牺牲的袍泽安息於青城吧。 “朱雄命令道。 “遵命。 “全体將士齐呼响应。 歷经昼夜激战,虽损失不小,但倖存將士全员骑乘,全赖缴获数万匹叛军战马。 进城之后,朱雄径直登上城楼。 眼前遍地敌尸与无主战马,其中万具以上的敌军被箭矢射杀。 “曹將军,战况如何?”朱雄询问。 “回报將军,今日有数万败兵涌入青城,末將命弓箭手放箭阻击,这才造就此役战绩。 若非將军预先命末將绕道夺城切断后路……“曹峰钦佩地说。 “城中情形如何?” “將军……这些叛匪实在凶残。 青城原本二十余万百姓,被其屠戮万余,眾多妇女遭凌辱后自尽。 还有五座被占更久的城市,百姓境遇怕是更加悲惨。”提起这些,曹峰愤怒难掩。 “可有俘虏?“ “守城叛匪约五千人,攻城时歼灭三千,余下两千关押城內。 “曹峰答道。 “本帅不是交代过不留活口么?“朱雄皱眉。 感受到朱雄透出的肃杀之气,曹峰不禁有些紧张,连忙解释:“末將待將军亲自定夺。 “ “给一个时辰,將所有俘虏押至城外行刑,公告城內百姓皆可观刑。 “朱雄冷冷道,眼神坚定。 待曹峰退下,朱雄默念:“启动系统结算。 “ 回应隨即传来:“消灭敌人31340名,触发双倍经验奖励,共获得12536经验值。 ““恭喜宿主等级突破17级。 “连续晋升至20级的提示相继响起。 伴隨而来的光芒只可被朱雄一人感知到。 此刻他的实力一举飞跃了四个等级。 朱雄真切地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经歷一场剧烈的变化,远超过寻常晋升级別时的蜕变,这种改变既深刻又明显。 隨后他运转起龙象般若功,一道道经脉接连被冲开,最终这些新开闢的路径相互连接成一体,引导著体內力量涌入丹田储存起来。 他的修为直接提升了四个等级,这让他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尤其是在刚刚经歷激烈战斗后的此刻,原先的疲惫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十级了,已经是先天境圆满。 “朱雄在心中默念。 “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迈入二十一级宗师之境。”想到此处,他內心充满激动。 藉助那张双倍经验暴击卡,这次行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不仅消灭了叛军还顺势连升几级。 自踏入大寧后,靠著这张珍贵的经验卡,他已经整整突破九个层级了。 如果没这张卡,现在怕最多只能达到十六级左右。 查看现在的各项数据:名字还是朱雄,年纪17岁;实力已达20级阶段; **:第二重巔峰水平龙象般若功(处於先天境极致状態);技能配置涵盖了至臻境界箭术(具有连续射十箭的能力並能將內劲注入箭头之中)、完美的骑马技术以及4级水准八极拳术,6级狂乱刀法、4级劈斩绝技和3级梯云身法等等。 要抵达下一阶级所需的额外经验值是7116点(满额一万点),另外还有72点技能提升值可供分配给各个招数(使用技能点能提高对应技巧等级;具体幅度取决於技法高低——黄级一个点涨一级,玄级须用两个点,地阶需要三个点,天阶则是四个点)。 “要晋级宗师级別,需要比以往多上三倍多的经验。” 然而他也明白这是何等巨大的突破:“一旦跨过宗师境,体內的力將化作纯净元气。”他还希望未来好运眷顾能收穫高阶功法后续內容,“毕竟我的龙象般若神功也要在宗师境才能全面发挥。” 郊外的山区此时聚集多达数十万人群落中大部分为镇守军队和平民们。 而今在这眾目睽睽之下, 青年立於一座座紧密相连达数千块纪念石之前——每座碑文刻字標明亡者名讳与其故乡所在,整齐排列一如他们在世之时秩序井然的模样。 “兄弟们…”眼眶泛红低哑开口, “对不起…” 声音里儘是苦痛悔恨。 “曾应许带领大家一起返回家园却…终究失信…”想起那些临行承诺泪便夺眶而出。 他逐一扫视那些长眠之地皆为自己同生共死挚爱伙伴们,在其一声令下勇往直前不畏生死之人。 “你们永远都是最英勇战士!守护疆域保家卫国功勋將由我铭记,並传颂全大明百姓之间……愿尔等安息…” 嗓音已然沙哑近乎吼叫出来。 “作为你们將军我会照顾好各自家人……请安心离去吧。”说罢不顾周遭一片譁然双膝落地单膝跪地朝前方肃立坟场虔诚致意。 这一幕震惊全场。 “统帅!”身边將领们喊道。 而朱某仍旧哽咽吶喊不止:“走好了呀……我们的好兄弟……安息啊……”。 很快,所有跟隨的將士亦加入悼词队伍当中,声音响彻云霄饱含泪水。 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告別更是对於彼此共同记忆深切怀念。 一段时间以后,喧闹归於寂静 朱雄慢慢站起,面色转为冷峻:“把那些俘虏带上来。 “ 片刻后,数千士兵押送两千多叛军至墓地前。 每个俘虏的眼神里皆流露著恐惧,显然已预感到即將发生的事。 “將军,我们已投降,愿归顺大明,请饶命!“ “没错,求將军开恩。 叛变是首领所为,和我们无关啊……將军……” “救命呀,將军……” 一个个跪求饶恕的声音响起。 他们被缚住双手,宛若待屠宰的羔羊。 “跪下!”朱雄声音冰冷。 “跪下。 “將士们一脚將这些降兵踹倒在地,面对阵亡明军之墓碑齐跪。 “仅靠投降便能活命?“ “你们想得未免太美了。” “昔日,北元势衰,大明宽仁待尔三部族,设三卫,並视为子民。 可你们却忘恩负义,屠戮守护三卫之大明將士、屠杀边境无辜百姓、攻占我大明城池。 这些罪孽难道仅仅依靠投降就能抵消?” 朱雄目光如刀,怒视眾人:“这一切都是你家首领下的命令?” “与...与我们无关啊。” “你们当年横行掳掠之时,曾思考过今天的后果?“ “当年肆意屠戮平民百姓时,曾想过今日?” “当时。” “我初至大寧就告诉全军一句话......”朱雄眼露杀机,语意坚决:“血债需用血偿!“ “你们这群泯灭人性的人渣根本不配存活於世!“ “在这数千英灵冢前,在数万曾遭受迫害的大明子民面前,我就以你们祭祀亡魂。” 言罢他抬手示意:“全都砍了吧!” “將军英明!“ ”將军英明……” 围观官员士卒和百姓齐声喝彩,眼中有復仇的喜悦。 “遵命!“ 镇寇军战士持刃上前。 “降兵……我们错了,饶命啊...“ “將军...“ 求饶的喊声无一不是绝望的哀鸣。 但没有任何效果。 朱雄冷漠下令:“砍!” 剎那间,利刃挥下。 第71章 「我们来的太迟了。」 骨裂之声此起彼伏,两干余首级坠落,鲜血四溅,浸透土地。 所有人望见这情景心中升起报復后的畅快。 “张將军,所有囚犯处置完毕,尸身该如何处置?“ “找片荒郊挖坑掩埋便可。 “朱雄答道。 让这种残害明民的反贼有坟塋简直是妄想。 隨后朱雄转向围观处决的民眾。 “青城乡亲。” “抱歉。” “我们来的太迟了。” “我朱雄代表当今圣上向各位道歉。”说著深鞠一躬。 他的姿態打动了在场无数民眾。 “朱將军客气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你们並不晚。” “要是你们再不来,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欺凌、杀戮。 “ 民眾附和赞同。 “这事和我大明的战士没有关係。” “我大明的战士都是铁骨錚錚的真正军人,是真正的顶樑柱好男儿。 这些坏事全是由那些无耻之徒干下的……”许多民眾七嘴八舌地说。 “各位父老乡亲。” “我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不仅仅是青城被收回了。” “昨日,我们的军队已经打败了叛军,他们的三个首领已经有两位落在我手中,叛军现在已经瓦解,再也不能囂张。” “今天是青城,明天就是所有沦陷於叛军手中的城镇,最后必然是他们所谓的巢穴。” “在此,我朱雄向你们保证。” “对於每一个反贼,都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我要让他们以血来偿还所有罪孽,为在他们手上无辜失去生命的百姓復仇。” “今天,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朱雄大声喊著,並用坚定的语气作出诺言。 “朱將军。” “朱雄將军……” 周围的百姓纷纷挥手吶喊,齐呼朱雄的名字。 “这就是最真实的民心所在吧。” 看著这样的场面,朱雄內心暗暗感慨。 此刻。 张辅和曹峰再次接近,两人神色里带著一些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的犹疑。 朱雄对著二人道:“有话直说,別吞吞吐吐的。” “將军。” “我是担心你的处境。”曹峰说道。 “为何而担心?”朱雄淡笑著回应。 “处置降卒的事项应当属於兵部的范畴,您斩杀数千投降的士兵已经是超出权限。 况且锦衣卫遍布全国各地,恐怕您的举动会上达天听於应天府。” “並且不留活口这一命令让朝廷中的人知道了必定会指责您残酷嗜杀,从而弹劾您,尤其那些自视甚高的儒家学士。”曹峰满面忧虑地陈述。 “哼。” “任由他们说去吧。” “要是真有这样的事发生並且能藉此弹劾於我,我也毫无惧意。”朱雄冷冷一笑毫不在意。 一则他对当今皇帝老朱深有了解,要是因此事而责备,那就不是开国皇帝朱元璋了。 “是否已经派人传报捷讯?” 闻声, 守卫在城门前列的兵士立即疏通道路,並迅速引领入城。 没有任何阻碍。 这个手举令旗的信使快马加鞭进入城市。 即便是都城內, 就算是王侯显贵也无法策马疾驰,但唯独紧急军事通报与胜报特例除外。 任何时代皆如此。 奉天殿! “报告陛下。” “十万套御寒袄,以及大量的烈酒已经运输到一半路程,不出十天都能顺利送达大寧。”郁新站了出来,高声稟告。 “你做的很好。” “此事应该记下你一份功绩。” “寒冬就要来临,我们希望我大明英勇的战士们能免受严寒威胁。”朱元璋慷慨陈词。 “陛下儘管放心。” “这些过冬的衣物均是我精挑细选採办,绝无假冒偽劣之嫌。”郁新赶忙回復,他自然清楚明白朱元璋的意思。 “很好。”朱元璋点点头。 “报告陛下。” “从大寧府传来寧王殿下急件。” “因为外敌叛乱,原本的大寧四万驻军几乎遭受重创,现向上奏,请示在大寧招募更多兵员,补充兵力以维持防御局势。”兵部尚书秦逵走出来高声道。 “记得大寧原来兵力不是共有四万五千么?” 朱元璋盯著秦逵提问。 “回稟陛下。” “確实是这样。” “可三卫之反叛出人意料,如今的四万五千部队已不足两万。”秦逵匯报。 “的確是该补充兵力稳固防御。” “此役之中,朱雄率领的平寇大军必然也折损不轻。”朱元璋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 “老四。” “依你之见,大寧府还需要增加多少兵马?”朱元璋的目光落在武官前列的朱棣身上。 自他回朝之后,每次朝会都会被朱元璋召唤参与。 …… “启稟父皇。” “儿臣认为,这场叛乱的发生表明北疆依旧需要驻扎重兵防守。 大寧以北除了那几个反叛的卫所,还存在不少部族,他们隨时可能成为不安定因素。 而且这片区域还与高丽接壤,更需防备。” “儿臣觉得,应当將大寧府的常驻守军扩充到五万,同时,朱雄统领的镇寇军也应扩编至五万人。”朱棣语气郑重地说道。 “老四说得確实有道理。” 朱元璋点了点头,隨后望向秦逵,直接下令:“准许寧王所奏,请允许將大寧守军扩充至五万,另朱雄所属的镇寇军也有损员,在战后需补充到五万人规模。” “臣遵旨。”秦逵迅速领命,然后退下。 “报!” “微臣叩见皇上。” “前方传来了大寧捷报!” “捷报使已进入皇宫,即將到达殿前。” 一名禁军统领快速迈入殿中通报情况。 “才多长时间?又传来了捷报?”朱元璋略显愕然,隨之喜形於色。 满朝文武亦是一片惊讶,不少人眼中都泛著光芒。 几天前,刚收到大寧传来的大胜消息:朱雄率大军成功坚守城池,並且以绝处逢生之势击溃敌军,杀敌超过两万,功勋卓著。 按照正常推断,接下来双方很可能陷入胶著状態,没想到竟然再次传来捷报? 此情此景令眾人颇为惊奇甚至震撼不已。 “快,立刻传捷报使进来!”朱元璋放声笑道,“朱雄这小子果然没让朕失望。” 一旁的王景弘看到这情形並未表现出多少意外。 自从確认自己孙儿无恙並立下功劳之后,每当与朱雄相关的好消息到来,皇帝都是如此兴奋关切。 紧接著,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携带令旗的士兵疾步踏入殿內,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倒於殿中央。 这名士兵背上负有一个捲轴筒,手里还拿著两个盒子。 “稟告皇上。” “奉寧王殿下指令,特来上奏捷报。” 捷报使叩拜后高声道。 “这回大寧又传来什么好消息?” “赶紧呈上来!” 朱元璋挥了挥手,满脸期盼地看著捷报使。 朝廷眾位大臣也將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充满好奇。 这名士兵毫不迟疑,立即將背后的捲筒恭敬捧起。 隨即王景弘上前接过,打开封印取出其中的捷报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马上查阅內容。 看完之后,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浮现喜悦神情,最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哈哈哈。” “妙,真是太好了。” “朕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人。” “这小子確实没让朕失望。” 朱元璋放下捷报,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单凭这种喜悦情绪就足以看出他对这份捷报有多欣喜。 朱棣、徐辉祖、六部尚书以及满朝官员全都带著期待的目光注视著朱元璋。 能让皇帝如此雀跃,必定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重大喜讯。 “各位爱卿听著,来,宣读捷报给大家听!” “让你们都知道朱雄这小子在大寧干了什么好事!” 朱元璋开怀大笑著,把手中的捷报递给了王景弘,示意对方即刻诵读出来。 后者赶紧恭敬地接过捷报。 当即展开奏章,高声朗读:“儿臣朱权恭呈父皇,日前朱雄率领镇寇军於临城击退敌军后,担忧被叛军控制的城中百姓安危,遂继续追击。 叛军遭到紧逼后损失惨重,其首领调集十万大军於青城五里布阵,意图与镇寇军决一死战。” 听到这里,群臣皆露惊讶之色。 “镇寇军乃陛下特赐朱雄名號,然而全军不过五万人,之前在临城之战便已伤亡数千。 如今迎战十万叛军,敌我兵力相差两倍有余。” “且是正面硬拼,这般情形下几乎毫无胜算可言。” “確实如此。” “这般悬殊的力量对比,实在没有可能胜利。” 朝廷上下议论纷纷,儘是疑惑之声。 朱棣同样面露好奇之色,“以五万对十万,差距悬殊至此,朱雄如何能够战胜叛军?”就连这位久经沙场之人亦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王景弘再次开口,话语中满是惊愕。 眾臣的目光悉数聚集在他身上,大家都想弄清楚,朱雄究竟是怎样做到击败十万叛军的。 此事在他们眼里实为匪夷所思。 “叛军布阵迎战,意欲彻底击垮朱雄统领的镇寇军。 然而朱雄未选择撤退,反倒主动迎敌交锋。” “他亲自带领两万骑兵突击,直破敌军防线深入后方,並安排三万步兵坚守本阵抵御敌军。” 最终结果便是:十万叛军阵容溃散。 朱雄亲斩福余头领,以箭射杀朵顏首领。 叛军大败,士气全无。 此战之中,歼灭敌军三万余人,此前他还制定计策派遣大寧府的將领曹峰带领军一万五千,绕过叛军直取青城,切断叛军退路,在此过程中射杀叛军逾万人。 此次战役总计损失五万兵马中的五千,伤者达七千余人,然而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三支叛军主力部队基本瓦解,残余部队正向北方溃逃。 王景弘语气充满震撼地宣告这一消息。 第72章 真是令人震撼的壮举啊。 “只有五万大军对阵多达十余万叛军,並且用两万骑兵强攻敌阵,这是极其凶险的情形啊!” “朱雄竟然靠这种方式贏得了战斗?” “这样的指挥才能,简直令人不寒而慄。” 文武百官皆低声私语,个个惊嘆不已。 “仅凭两万骑兵衝破十万大军阵地,成功击杀叛军三位首领中的两位。” “这真的是凡人所能达成之事吗?” 朱棣眉头深锁,神情间带著前所未有的震撼,甚至说话声音也有所变化。 毕竟对於长期身处战场的人来说,都懂区区两万骑兵怎么可能正面撼动数万敌骑。 这种绝境反击几乎等於以命相搏才得来的大捷。 “真是令人震撼的壮举啊。” “若是將来与他在战场上对抗,我会有胜算吗?”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思索当中时,殿內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让群臣瞬间回神。 龙椅上,朱元璋开怀大笑,兴奋难掩。 “爱卿们,“ “你们听到了吧!这就是我大明將军所创下的战绩!你们当中又有谁能比得上这样的辉煌成果呢?” 以十倍之眾击破十万贼兵,斩其首领二人,这份战绩令人咋舌。 “唯有朱雄能做到这般壮举。”朱元璋满怀欣喜地说道。 “陛下——” “这是叛军首领的首级。” 报捷士兵恭谨陈词,打开手中的两只木盒。 朱元璋起身略一扫视后即別过头去,“不自量力的叛徒,居然敢冒犯大明威仪,將此二人头拿下去餵狗!” 隨著侍卫应声领命,一干御林军鱼贯而入,径直带走两颗人头。 “不过短短月余,朱雄便已两次带来惊人佳音。” 朱元璋抚掌大笑,满心欢悦。 “眾爱卿家,对於朱雄立下这般奇功,你们觉得该如何嘉奖?” “如此卓著之功,定需隆重赏赐!”朱棣率先出列,朗声响应。 “我等赞同。”满朝臣工一致附议,纷纷表示对朱雄当重赏以示激励。 此时,朱雄於朝中的炙手可热无人不知,也无人愿意轻易得罪他,更不必说现在还有朱…… 朱元璋扬手示意,“擬旨!” “晋升朱雄为游击將军,並给予从三品俸禄。” “再升两级,將世袭子爵改为世袭伯爵。” “同时颁布双詔,一封送达朱雄之妻,另一封火速传至大寧。” “再者,这胜利消息务必广为宣扬於天下万民,令他们悉知大明圣德昭彰。”朱元璋振声宣諭完毕后,群臣无不惊诧。 未曾料到朱元璋竟豪气十足提升朱雄二级爵位:由世袭子爵跃升至世袭伯爵已是两级之晋! 但看朱元璋满脸喜悦,眾人自然不敢有异议,同声颂道:“陛下英明!” “诸位尚有何奏告?” “若无它事,就此散朝。”伴隨著朱元璋的一记笑语,其心头顾虑也隨之烟消云散。 从当前战果看,大寧府的变乱预计数月即可平定,並且伴隨叛军覆没,隱患也被一扫而空,朱雄定然无虞大难临身矣! 满朝上下恭送圣驾之后。 奉天殿內渐趋冷清。 一群官员纷纷聚拢在魏国公徐辉祖身边齐声祝贺起来。 “魏国公恭喜了!” “贵府真是好福气,招到如此英才女婿呀!” “您长公主得燕王殿下为婿已然荣幸非凡,今又配得朱將军,真乃中山王洪福所赐!”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道贺著。 “感谢眾位厚意。”徐辉祖面带春风得意色连连致谢,並信誓旦旦表示必请朱雄设宴款待诸君。 另一边的朱棣神色凝重默然退下。 独处间心中翻涌: “朱雄,確確实实成长为真正的柱国之才。” “他日必定成为父皇和兄长安身立命之依靠。” “然而如姚广孝所言属实,倘若吾兄不幸早亡,本王作为嫡长皇子或许还有机会……但如果父皇要在吾兄后代中甄选储君...” “若要俯首称臣与那朱允炆之流,简直让本王难以忍受!”朱棣心中矛盾百出。 眼前目睹朱雄才华横溢之举。 不禁联想未来万一兵锋相对之际自己是否能够胜过这位耀眼之星呢? 这个疑问的答案似乎已经明了在心。 京城闹市街道上一片熙攘喧囂, “捷报传来,大捷!”鼓乐齐鸣之中, “遵照皇命公告普罗大眾共享胜利之光…”话音嘹亮迴响四野之间 “朱雄將军已在大寧成功击破十万反军,斩杀了三分之二的叛乱者,如今反军已不再成威胁。 ““陛下命令將这大捷遍告天下,使百姓皆知大明帝国不可侵犯。 “ 一个来自京兆尹府的小官吏张贴好布告后,转身向著聚集围观的百姓们高声宣布。 这一胜利成果也使得他这位小官內心充满喜悦。 “当初听说大寧三卫起兵作乱时,还感觉整个大寧好像马上就会落入叛军手中,没想到朱將军前往大寧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轻易地摧毁了那十几万叛军。” “哈哈,朱雄將军果然不负大明战神之称,实在太勇猛。” “只要有这样的英雄存在,我大明边境自可安心。” “如此辉煌胜仗,是朝廷和大明的福祉,也是大寧府居民的福气,我们应该上悦来酒楼庆祝一番。” “对对对,一起去喝酒。” “虽然我们不能亲身参与杀敌立功,但我们也能表达对將军的支持啊。” “说得对!” 大家一边议论一边朝悦来酒楼方向行去。 隨著这份捷报在民间流传开来,眾多百姓都为之心潮澎湃。 忠於国家、心怀家国,並非仅属於军人的职责,而是在整个大明朝广受认同的理念,不论当下或是未来,忠诚之心永远存续不息。 转眼来到朱府。 內院之中,徐妙锦一手轻触腹间,她侧躺著的小男孩正是自己的亲儿,在这张秀丽且別具韵味的脸庞上扬起了一丝笑意。 旁边不远处站著环儿,亦面露浅笑。 婚后那几个夜晚当真是激情万分。 至於到底多少次,恐怕只有朱將军自己清楚了。 当然了,一个多月以来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更令人记忆犹新——自打朱雄获得皇帝指婚后,立马就迎娶了徐妙锦。 两人久別重逢之际自然是热烈非凡,宛如战火纷飞。 不过在朱雄奔赴战场之后没多久的一个月中,徐妙锦身体渐渐出现反应。 医生诊脉后告诉她喜讯——怀有身孕。 “不知道现在雄哥哥那边情况怎样。”徐妙锦凝视著爱子,忧虑地上心道:“上次听闻他的消息,还是之前,不知道眼下状况如何。” “夫人不必担忧。”环儿劝慰道:“您女婿定然天佑,绝不会有事。” 接著,环儿称呼道:“姑爷。” “小环。”徐妙锦转向她微笑说,“如今你也正式成为了他的妻子,以后要称其『夫君』才合规矩哦,记住了吗?” “知道了。”环儿略显羞涩地答应了一声。 恰巧这时候,一名侍女匆匆而来。 “夫人!”侍女稟报导,“急报,宫里圣使到,已经由管家迎接过去啦。” “圣旨?”徐妙锦心头一喜,“莫非雄哥哥又传回音讯了?” 她隨即將目光投向身边的小环说道:“小环,麻烦你照顾下宝儿。” 语毕,徐妙锦急忙快步走向正门。 然而侍女忙提醒她说:“夫人,您刚怀上孕身子还没稳呢,可要慢慢走啊。”说完赶上去搀扶住。 朱府门外,王景弘亲自率几位太监抵达现场。 瞧见迎出门口来的徐妙锦,王景弘笑著施礼:“夫人安。” 徐妙锦立刻问起事情始末:“公公此来莫不是带来了我的夫君的近况?” “朱將军再建大功了!”王景弘回答说,“这是皇上派老奴亲自传旨的使命。 对朱將军再次进行封赏!” 话音未落,徐妙锦即刻作出跪拜接旨姿態。 旁边的老管家林伯惊慌失措喊道:“夫人,您有身孕,可別行这等重礼。” 说著便抢前一步替下徐妙锦下跪。 同时对王景弘解释道:“王公公通情达理,我夫人初怀身孕,胎像尚不稳定,请允许我代表夫人代行大礼吧。” 王景弘闻言满脸欣喜道:“原来是夫人再度怀喜呀!难怪气息格外温润柔和。”他隨即吩咐下来道:“那此事就让管家暂代即可,夫人站立接受就好。” 要是朱元璋得知孙媳妇再度怀孕,还让她下跪,这可是一项重罪。 王景弘绝非如此鲁莽之人。 就在这一刻,王景弘宣布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詔曰!” “大寧府战役中,朱雄率领军队成功瓦解了叛军,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 今日,朱雄官职晋升一级,提升为游击將军,享有从三品俸禄;並提升其爵位两级,由世袭子爵升为世袭伯爵。” “钦此!” 圣旨一宣读完毕,徐妙锦和林伯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一个是为自己的丈夫欢欣,另一个则为自己的侄儿雀跃。 “臣妇感恩皇上洪恩。”徐妙锦行礼称谢。 林伯赶忙上前接过圣旨。 “夫人,您儘快回去休息吧。”“还有管家。”“皇上有令,请你在过了晌午时前往宫中一趟,皇上有些事情询问於你。”王景弘笑盈盈地说道。 “冒昧问一句王公公,不知皇上传召老奴有何事?”林伯心內一阵紧张。 “安心吧。”“不是坏事。”王景弘一眼看穿了他的忧虑,隨即便笑著安抚。 “如此就最好不过。”“老奴生怕不小心触怒皇上呢。”林伯这才安心下来。 “林管家,快护送夫人回府休养。”“老夫得先行回宫復命了。”王景弘说著便转身离开。 传达圣旨的眾人隨即撤退。 议政殿內! “怎样?”“我那孙媳妇又要添丁了?” 听完王景弘的报告,朱元璋先是一怔,然后满面春风,笑声连连:“哈哈哈,太好啦!咱家孙子就是厉害!出征前就给咱添了个曾孙,现在又出征回来,又让咱孙媳妇有喜讯了。” “还真是像极了他爹年轻时候的样儿!”朱元璋洋洋得意地说。 同样,在朱元璋的心里,真正被视作家人的人很少,那些也就是朱重八家族里边的人。 一个是自己的姐姐——马皇后;另一个则是姐姐亲生的朱標,加上难產而逝的儿子之妻;再接著便是朱雄,当然还有徐妙锦这个孙媳也自然纳入家庭的一员。 “陛下。”“是不是准备些滋补药材给孙媳送去?”王景弘在一旁提醒。 “对呀。”“必须送过去的!”“咱们孙媳又有子嗣了,怎可慢待!”朱元璋连忙说道,“立刻选取最好的药方,诸如上等人参、何首乌等一切对孕妇有利的药物,一律赏赐给她!另外,稍后让御医去替妙锦检查一下身体状况,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注意事项。” “属下遵旨。”王景弘立刻满脸欢喜地回应。 第73章 確实已在去年了啊。 说起来,刚才吩咐传召林伯来的事情如何了?”朱元璋忽地想起此事问道。 “陛下旨意已下达,属下让他午间之后来宫覲见。”王景弘如实答道。 “正好今天朕也有空,顺便让江都郡主也过来。”朱元璋露出了一抹笑容。 东宫之处! “娘娘。”“有皇上使者带著圣旨到来了。”一个侍女急忙跑来找吕氏。 “皇上传旨?”吕氏瞬间喜上眉梢:“莫非是要將允炆请入宫中相见?” “上次见到允炆已是数月之前的事儿,想必定是皇上千思万念想念自己的孙子了。” 越往深处想,吕氏越是掩饰不住內心的喜悦。 她立马喊道:“快把允炆叫来,一同迎接使臣。” “是。” 侍女立刻行动而去。 吕氏匆匆整理了一下仪態,端庄大方地向宫门走去。 “娘。” “皇爷爷想要召见孩儿吗?”朱允炆脸上洋溢著笑意。 “你皇爷爷刚刚差人至东宫传旨,当然是要召见你了,还能有其他人吗?”吕氏微笑地说道,语气十分坚定且带著浓浓的情感流露。 “一定是父亲外出巡查了,祖父因为想念父亲,所以才会召我前去。”朱允炊稍作思索后开口道。 “允炊果然聪明。 你向来是父亲最看重的儿子,待会进宫千万莫要失了礼数,两位老师教导你的儒家经典,可要好好在祖父面前展现一二。”吕氏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母妃不必担心。” “我定不会给祖父丟脸。”朱允炊郑重地点点头。 隨后,母子俩在一群侍从的护送下,朝著东宫的宫门走去。 而在宫门之外,已有一名太监等候多时。 当看见吕氏时,那名太监连忙上前弯腰行礼:“娘娘,奉皇上諭旨,召唤江都郡主入宫覲见。” 话音刚落,吕氏顿时怔住了,站在一旁的朱允妍也是惊讶得睁大双眼,两人怎么也没想到朱元璋此次召见的竟不是他们。 “公公。” “皇上不是要召允炊前去么?”吕氏满心不甘地追问著。 多年来,她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朱允炊身上,渴望著他能如当初的朱雄英般受到皇上的宠信。 只是岁月荏苒,哪怕朱雄英早已故去多年,却再也未曾有哪个孙儿得到过同样的眷顾。 平日里要见上皇上一面也是千难万难。 “娘娘。” “皇上只命郡主入宫,未曾提及公子允炊。 还烦请娘娘派人通知一声,皇上正候著郡主呢。”那名太监恭恭敬敬地答道。 听闻此言,吕氏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一旁的朱允炊也是一脸沮丧之色溢於言表。 “公公且稍等片刻,本宫这就唤江都前来。”吕氏对著太监勉强说了这么一句,隨即便拉住朱允炊的手腕,“走吧,允炊,去寻你姐姐。” “知道了。”朱允炊声音里透著几分苦涩,先前满怀的期待此刻化作一团烟云消散无踪。 片刻功夫后,二人来到朱允妍宫外。 “臣妾见过娘娘。”宫內的几名宫女赶忙起身跪下行礼。 內殿里,朱允妍正將手中的刺绣轻放下,缓缓起身凝望门口方向。 吕氏哪还有心思等什么礼数,径直推门而入。 “允妍呀。”进门便是满脸虚偽笑容喊出这一声,看似满含慈爱实则不然。 朱允妍微微抬首,向吕氏轻轻福身施礼,並以平静的语气问道:“不知娘娘召妾何事?” 吕氏一笑,逕自坐到朱允炊方才站立之处的椅子上,“母妃许久未曾来看看你了吧?” “蒙娘娘关怀,在宫中生活无虞。 父亲不时来看望於我,至於我的母妃也时常探视。”朱允妍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地回復著。 东宫之內,自然非吕氏一位姬妾统领天下。 还有其他几员未留名青史的角色存在,但相较於吕氏而言,她们光芒都被掩盖得严严实实。 当然其中也包括朱允妍那位默默无闻的生母。 吕氏轻哼一笑,可心底深处隱隱浮现些许恼火之情。 这般冷淡口气令她极度不適。 但鑑於朱允妍背后站著生母,再考虑到朱標对她格外宠爱的事实,即便吕氏再如何强势亦不敢轻易越界,否则怕会激得对方不顾一切反抗。 “你祖父刚刚差人过来传旨,欲招你入宫相见。”接著她又別有用心地道,“据本宫推测啊,应该是有意为你考虑同朱雄婚配之事。” “当下这位朱雄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哦,在大寧又屡次建功立业。 你祖父与父亲对他都是极其器重,若是你能促成这样一段良缘,真可谓莫大荣幸吶。”吕氏嘴上说得热络非凡。 “祖父召见我?”朱允妍双眸微闪,略有疑竇。 朱允妍的眸光中掠过一丝兴奋。 吕氏凝视著朱允妍的喜悦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妒意,却未表露在脸上:“允妍啊。 “ “等会进宫后,若真是皇爷爷要谈及你的婚配之事,这可是大喜讯。 本宫会与你母妃仔细商討日后出嫁之事。 但切记,皇爷爷乃是大明皇帝、万民之主。 在他面前该说与不该说的话,你一定要清楚才好。 “ “不然若是惹恼了皇爷爷,就不太妙了。 “吕氏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话虽表面无害,然则说者有意,听者自然也能会意。 “请娘娘放心。 “ “孙女知晓分寸。 “朱允妍略略扫了一眼,隨即起身:“皇爷爷召唤,不敢有误,我先行告退。 “话落便直接走出大殿,往宫外去。 “娘,“朱允炊面露忧色,“允妍莫要在皇爷爷面前多言了吧?“ “莫慌,“吕氏显得自信满满,“方才娘已经点醒过她了,她是不会妄为的。 “ “娘,“朱允炊垂首低声道,满含酸楚:“为什么总觉得皇爷爷和父君压根儿就不待见我呢。 自从大哥辞世后,皇爷爷从未单独召见过我。 而且父君对我也是一副冷淡態度。 反倒是姐姐允妍,一介女流都能蒙受皇爷爷召见,唯独没有我的份儿。 难道...皇爷爷根本没將我纳入眼中吗?“ 话语间又掺杂几分哽咽。 朱允炊向来心思敏感脆弱。 他从小敬仰他的兄长,眼睁睁看著哥哥成为全族中心宠爱的对象,如同皓月般被星斗环拱,生来便尊贵无比,又羡慕皇爷爷皇奶奶唯宠哥哥一人,父君同样倾心相予。 他心中暗暗渴望这些眷顾属於他自己。 那日兄长撒手人寰,表面上他哀哭不止。 但心底却隱隱欢喜,以为从此那些专属於兄长的荣耀便会转移给他。 可惜,他想得太美。 兄长故去后,他仍未获得皇爷爷和父君应有的疼爱看重,仍旧如以往那样被搁置一旁。 吕氏温言安抚:“允炊。 “ “莫要想太多了,“她握紧儿子的手,“在娘眼中,你始终是最出色的。 你是太子的嫡长子,现今大明储君正宫的头生公子,將来你父君若继承大统,你便是太子。 大明江山必然归属於你,谁也不能阻挡。 若有妨碍者,娘必助你剷除一切障碍。 “ 隨即紧紧抱住他。 议政大殿內, 宦官洪亮的声音在外响起:“启稟陛下。 “ “江都郡主已然到。 “ “宣吧。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奏摺道。 隨著太监传旨,朱允妍带著紧张的心情徐徐踏入殿內。 一身华美的裙裳衬得她端庄雅致,容貌更是秀丽绝伦。 看见自己的孙女,朱元璋內心亦有些波动。 朱允妍伏地行礼:“孙女朱允妍参见皇爷爷,愿皇爷爷千岁安康。 “ 朱元璋微微一笑:“免礼吧。 “ “谢皇爷爷。 “朱允妍缓缓起身,依然保持著忐忑。 “咱有多久未与你相见了?“朱元璋笑容和蔼。 “回皇爷爷,去年家族宴会时曾拜见一次。 “朱允妍恭敬回答。 “確实已在去年了啊。 “朱元璋的脸上浮现怀念。 家族聚宴,在亲王尚未前往封地之时,包括东宫在內的宗室成员均可以参与其间。 不过。 朱元璋在意的核心向来只有自己的儿郎。 “时光荏苒啊。” “朕的孙闺女都已经这般大了。” “这倒使朕回忆起曾经尾隨你兄长啼哭的小姑娘模样了。”朱元璋面带微笑地开口,神情中满是慈爱。 闻听此言。 朱允妍心底不禁有些忐忑。 岁月如梭。 就算与皇爷爷鲜少见面,但有一点她心中明晰,皇爷爷心中存在两道不能触碰的底线,一是提及皇奶奶,另外就是她大哥朱雄英。 一旦涉及。 定会让皇爷爷沉下脸来,勃然震怒。 然而此刻。 皇爷爷居然主动提起往事,这让朱允妍顿时感到茫然失措。 “皇爷爷……不知今天召见孙女所为何事?”朱允妍忐忑不安地询问。 “不是你说想要见朕的吗?” “怎么如今又反过来问朕了呢?”朱元璋淡然一笑说道。 “这个……这个……” 朱允妍顿时慌张起来。 想起之前答应三弟朱允通之事,请皇爷爷调查朱雄的身份,看是否真的是大哥。 朱允妍原本想拒绝此事,可看见弟弟哀求的眼神,心有不忍之下答应下来,並找到了王景弘帮忙。 “既如此便直说吧。” “朕是你的祖上,又不是令人畏惧的恶煞。” 第74章 「若有人要怪罪的话,那就怪罪孙女吧 “不管你想说什么,朕都不会责怪於你。”朱元璋语气平和而慈祥地说。 “是我三弟,他……他说……” “他说那朱雄是大哥雄英重生……希望请皇爷爷能查证清楚些。” 朱允妍说话吞吐不清,她也晓得这是自己三弟的一面之词,但为了亲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来说这件事。 听到这一席话。 朱元璋紧锁双眉,一旁的王景弘表情也是微变。 朱允妍密切关注著朱元璋的脸色变化,当看见其眉头深锁时迅速跪倒在地上,“皇爷爷!” “这只是三弟的胡思乱想而已,是他苦求我代为请求您查实。 我很清楚,大哥早已故去不可能重返人间,只是允通身为大哥亲兄弟,难免思念太过,恳求皇爷爷能够体谅宽恕。” “若有人要怪罪的话,那就怪罪孙女吧。”朱允妍语气充满紧张。 “允通从何判定朱雄即是他大哥呢?”朱元璋低沉声音质问道。 “他说是因为眼神……说那朱雄的眼神跟昔日大哥分毫不差,无论如何容貌怎样变化,那种目光他是铭记於心难以忘怀的。”朱允妍立刻答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难怪是同母兄弟,血脉相认果然神奇。” “当初我们的孙儿回归之时,標儿初见之时就生出无比熟悉亲近的感觉。” 朱元璋暗自在心中思索。 “起来吧。” “朕不怪你,也不怪允通,都是因这些年思念大哥无法放下所致,朕很明了。”朱元璋语气舒缓下来道。 “感谢皇爷爷宽容体谅。”朱允妍闻言也稍感轻鬆一些。 “无妨,你可以退下了。” “回去告知允通,没事別胡思乱想,安心钻研经典,用心学习文学武艺才是要紧,过去的事情不要总是惦记。” “若是他大哥真的归来,朕岂会不知?”朱元璋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到。 “孙女领会了。” “告辞,皇爷爷。” 朱允妍微微頜首行礼之后离开了议政殿。 转身离开之后。 她心里依旧充满忧虑不安。 对於皇爷爷那种威严不可撼动的身影,仿若高天般让人敬而远之站在面前都令她惶恐不已。 “你怎么看这事?” 朱允妍走后,朱元璋转而询问身边的王景弘。 “关於血脉之间的联繫感应確实奇妙非常呢。”王景弘恭谨地回答。 “那你可明白朕为什么没有直言告诉允通真相的原因么?”朱元璋再次发问。 昔日之事尚未水落石出,若朱雄乃皇孙的身份暴露,恐怕会引起不小风波,更何况皇孙此刻还在战场之上。 “当年那批人对付皇孙的手段极为狠厉,竟用上天,足以证明他们的手段不一般。”王景弘恭敬地说道。 朱元璋闻言,目光深邃地看了王景弘一眼:“你倒是心思敏锐,知晓朕心中所想。” “老奴誓死忠於皇爷。”听到朱元璋此话,王景弘忙跪下,神色惶恐。 “无须如此担心。” 朱元璋缓缓开口:“看在你与朕之孙旧情的份上,朕自会保你安度晚年,况且多年以来你隨侍朕侧,虽说没有大功,却也算得上劳苦功高。” 他轻抬手,语气温和:“朕並非嗜血成性之人。” “草民谢主隆恩。”王景弘连忙叩拜称谢。 不久之后。 “朱府管家林具,奉旨覲见。” 在禁军的带领下,林伯来到议政殿外。 平生初入皇权鼎盛之处,虽是商贾,此刻也不由得满心紧张。 “不知圣上为何召唤,莫非察觉府內暗中训练死士之事?” 但再三思索,府上戒备森严,后院又有少爷贴身卫士驻守,按理不该被人探知。 “ 无论如何……” “倘若真的被发觉了,也绝不可连累到少爷,这件事我必须独自承担!”林伯暗自思量,忐忑难安。 除了这个缘由,他怎么也无法推测其他可能性。 一声令下传来,“进。” 林伯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步入殿內:“草民参见陛下。” “起来吧。”朱元璋点头微笑以示安抚。 “谢陛下恩典。” 林伯仍局促不安地立著。 “可知道朕唤你来是为了什么?”朱元璋笑问。 “草民不知。”林伯即刻回应。 “你是否从小照顾朱雄长大?”朱元璋接著问。 “启稟陛下——”林伯躬身答道,“自少爷九岁时起便由草民陪伴照顾至今。 蒙老夫人厚待方免受灾荒之祸。”话虽出口,脸上依然凝重非常,就怕言差语错牵连少爷。 然而对於林伯个人安危,他却不以为意。 “不必这样害怕。” “朕並未因罪召见你。”朱元璋洞悉他的焦虑,直接说道。 虽然未再多言,但林伯依旧站得毕恭毕敬。 “你说,你们家老太太过去是否提过有关应天的事?”朱元璋忽然询问。 听闻此问,林伯愣了一瞬,疑惑看向朱元璋。 他实在不明白当今圣上为什么会关心这类问题——儘管现在的少爷已属大明有为青年,但也跟逝去的先夫人没有多大关係啊。 於是赶紧回稟:“回陛下,老夫人確实嘱託过,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请勿让少爷涉足应天。” 朱元璋心头微惊,立刻追问:“那么原因呢?老夫人解释过没有?” “她说应天存在仇敌,如果他们察觉少爷的存在,將会对少爷图谋不轨,甚至危及性命。”林伯恭敬答道。 “因此从幼时开始,老夫人不断叮嘱少爷远离应天、不要前往。” “但后来先夫人体弱而逝,少爷遇见妙锦姑娘彼此相爱。 为了迎娶妙锦,少爷选择参军並最终到了应天。”林伯如实陈述:“见少爷心意决然,草民也不敢再劝。” 朱元璋继续发问:“还有没有更多信息?例如那个仇家究竟是谁?身份背景如何?” “回陛下,这方面的消息,老夫人並未告知草民。” “她只提到那仇家势大无比,咱们小老百姓根本无法抗衡。 不过具体是谁,以及有何仇怨,我就不知晓了。”林伯恭声说道。 “行了。” “不知道也无妨。” “你可以走了。” 朱元璋微微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林伯退下,不再继续追问。 “属下告退。” 林伯內心大大鬆了口气,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宽赦,终於可以离开了。 待林伯离去后。 “你觉得呢?” 朱元璋转头看向身边的王景弘。 “皇孙的管事並不是在撒谎,他所知道的可能也就这么多。”王景弘答道。 “一个权势显赫的人物。” “若发现朱雄,必定会取其性命?” “他,究竟是谁?” 朱元璋面带深思之色,显然在揣摩这些话背后的含义,思索这个人究竟是谁,又或者,这根本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群人。 “皇上。” “目前基本情况已经明朗。” “当年皇后娘娘將皇孙送出应天,正是因为有人意图谋害皇孙,而这些人或许仍藏身於应天。 只有找出他们,皇孙才能认祖归宗。”王景弘恭敬言道。 “希望锦衣卫莫要让朕失望才好。” 朱元璋嘆了口气。 此刻,他也只能寄希望於锦衣卫能查清真相。 毕竟。 时间太过久远,確实需要些时日调查。 另有一点关键在於,当初马皇后遣散那些宫女太监御医,便是担忧自己死后朱元璋会將他们处死陪葬。 既蒙皇后恩泽得以生还,他们会竭尽全力隱藏踪跡。 茫茫人海之中,寻找起来更加艰难。 带著几分惊惶忐忑,朱允妍返回东宫。 回到宫中时,吕氏已在宫门口等著她。 “允妍回来了啊。” “你皇爷爷召你过去商议何事?”吕氏立刻上前询问。 “正如娘娘猜测。” 朱允妍瞥了吕氏一眼,便径直向宫內走去,压根没打算理会这个善於偽装的女人。 看著朱允妍背影,吕氏眼中寒光一掠,却最终没有发作。 毕竟彻底翻脸对吕氏毫无益处。 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和平才是最佳选择。 回到宫里后,朱允妍径直来到朱允熵宫中。 “姐姐,你进宫见到皇爷爷了?情况如何?”一见朱允妍进来,朱允通满眼期盼地问。 望著弟弟这般模样,朱允妍无奈嘆气:“皇爷爷让你別总忧心焦虑,也不要再胡思乱想。” “难道皇爷爷不愿追查么?”朱允熵眼中满是失落。 “单靠你的片面之词,皇爷爷怎会轻易展开调查?” “你就不晓得皇奶奶和大哥在皇爷爷心里是个禁忌吗?” “今日提及此事,幸好皇爷爷未动怒,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总之,皇爷爷让我警告你,莫再胡思乱想。 他还说,要是你大哥还活著,他能不知道吗?”朱允妍无可奈何地说。 “等等。” “皇爷爷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朱允通猛然一震。 “皇爷爷说,要是大哥还活著,他会不知晓?”朱允妍重复著。 听了这话,朱允通陷入沉思。 “姐,多谢你替我打探消息。”朱允通回过神来,感激地看著姐姐。 “唉。” “同住东宫,我知道你在其中承受多少委屈。 可我也帮不上你太多。 只盼望你能早日单独开府,如此方能脱离吕氏钳制。”朱允妍对朱允通遭排挤的境遇也充满苦楚与无奈。 在这东宫之中,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勉强保护自己。 她与自己的母亲面临著吕氏的欺压,只不过相比朱允通的情况,她们还算幸运。 如果她的母亲试图爭宠並挑战吕氏的地位,吕氏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姐,你还是先离开吧。” “不然那女人该怀疑我们在策划什么了。” “別拖累了你和小娘。”朱允通急忙说道。 “好。” 朱允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朱允通的住处。 一出门,她就看见几个宫女正悄悄朝朱允通的房间靠近,显然,她们都是吕氏安插的眼线。 朱允妍冷冷扫了一眼,却无计可施,只能离开。 朱允通关上了房门,紧紧搂住冬兰,眼里含著泪水,低声说:“冬兰。” 第75章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皇爷爷他知道,他全都知道,朱雄,他真的就是我的兄长。” 冬兰不解地看著他:“公子,郡主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皇上不让你胡思乱想。” “对啊。” “但皇爷爷这话另有深意,他在让姐姐转告我不要多心、不要声张,他知道关於大哥的所有事情,我能体会到他的意思。” “他確实知道朱雄是我的兄长。”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我兄长要回来了。” 朱允通抱著侍女,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然而即使激动到这样的程度,他仍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 多年生活在吕氏的压制下,朱允通几乎已经被逼到崩溃边缘。 “如果……如果朱雄確实是当年的大公子,他为什么就不认识公子您呢?”冬兰困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 “但这並不会改变我们兄弟之间的关係。” “只要兄长回来,东宫的局势便会彻底转变。” “吕氏也就再无法得意了。” “我现在终於明白皇爷爷和父亲为何那么重视兄长。 除去他立下的战功,更重要的是他们早已认定朱雄就是我的兄长。”朱允通满怀期待地讲道。 虽然一开始並未抱有什么希望。 \可如今,他已经感到前方出现了光芒。 儘管內心有所不安,不明白这些话语中的含义,冬兰却坚决地说:“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公子你的苦难日子总算要结束了。” “冬兰,你相信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等以后兄长归来,我一定要请兄长答应將你许配给我。”朱允通满脸喜悦地说道。 听到这话后, 冬兰因自身卑微而低下头来。 日子悄然逝去。 不觉间,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天空中雪飞舞。 北疆比南方更早进入冬季,整个区域已然被白雪覆盖,远远望去如同冰雪的国度。 这是一年中最艰难的季节到了,不仅对於北疆的百姓,也是草原部族最艰难的日子。 在过去的世代中, 每至入冬之前,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必会南下劫掠以筹备过冬资源。 可这一年,形势却有了变化。 北元政权已被大明击溃分裂,无力再进行南下。 三卫叛军意图夺取大寧府, 其后自然是北元余党暗中推波助澜。 不过由於朱雄的到来,他们的企图註定会落空。 大寧府——这片连接著明朝与三卫据点的重要边境城池,此刻成了最后的防线。 “兄弟们!” “这就是异族匪徒所占的最后一座堡垒,拿下此城,我们就能攻入叛逆的老巢。” “隨我衝杀!” 朱雄吼叫著, 挥舞马鞭向前方奔腾而去。 隨后,大队士兵紧跟著衝锋起来。 四万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个个身披衣,手执钢刀,朝这座边城奔腾而来。 马蹄踏过雪地,积雪迅速融化为水,军队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的雪原。 叛军站在城墙上望著蜂拥而至的大明军队,无不满脸惊惧。 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復当年勇,自从青城之战被朱雄彻底击溃后,三卫大军或死、或伤、或逃,原本號称十万之眾的辉煌早已一去不返。 现在即使算上所有残兵败卒,也只剩区区数万人,其中这一座边城里不过仅仅万人左右。 其余不是北逃,便是被打散拋弃。 就连三卫之中仅剩的一部首领泰寧部首也早已仓皇逃离,那些留下的守军无疑成了无人关心的弃子。 “將军,我们该如何应对?” “明军马上就要攻城了。” “朱雄这廝就像一个冷酷无情的鬼神,只要城池落入他手,便无一人能活。” 眾叛军將士恐惧地向將领寻求对策。 过去这两月间,朱雄领军一路横扫,夺回无数失陷之地,並且毫不留情地处决一切叛军,对镇寇军来说投降从来不是选择,他们眼里只有杀戮与敌意。 面对叛军,镇寇军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消灭,別无他法。 因此,此刻朱雄的名字就如死亡判官一样笼罩著叛军心头。 “怕什么!”那叛军將领却冷冷说道,“朱雄、大明朝廷!这都是被你们逼出来的!如果不是你们將我们置於绝境,我又何必要这样做!” 说罢他突然挥手示意: “把那些贱民全赶出去!” “是!” 话音未落,城门洞开。 映入眼帘的是挤在城中数万名寒酸可怜的百姓,他们衣衫襤褸,在冬日里颤抖不止,神情充满恐惧。 他们周围儘是持刃监视的叛军,稍有懈怠便会惨遭杀害。 “都给我出去!” “滚远点!” “谁敢违抗立即斩杀!” 那叛军將领暴跳如雷地吼叫著,甚至有的士兵已拔刀相向砍倒无辜之人,在这种高压驱赶下这些平民只得战战兢兢地向外撤离。 “停止前进!”见状,朱雄当机立断高举战刀勒停韁绳喊道。 隨著命令传来,整支骑兵队伍瞬时停驻不动。 这一刻,所有镇寇军將士目光望向前方的淒凉场面。 他们眼中既有哀嘆,更多却是滔天愤怒——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陷入两难困境。 “乡亲父老们,” 朱雄开口缓缓问道,“你们难道就不畏惧死亡么?” 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绝不能退却半步。 一旦退避,那么这些人质策略必会一次次重演,用来要挟明朝、要挟自己。 但终究而言,最终受害者依旧只会是这些被拋弃的老百姓。 就在他话语刚刚落音之际,朱雄已然弯弓搭箭,准备就绪。 “各位將军,请以大局为重不要顾虑我们,” “务必不可以后撤半分, 即便要灭亡也要带著这些邪恶傢伙同归於尽。” “还望將军替我们报仇!” 隨即几位年纪较大的村民毅然驻足,神色决绝。 其他被迫驱逐出城的老百姓也陆续停下脚步。 “父老乡亲们,” 朱雄深情呼吁道, “请相信大明,定会为我们討回公道!” “护住家里的小辈!” “和这些乱匪拼了!” 一位鬚髮白的老者猛然高呼。 剎那间, 惊天动地的变化发生! 本要逃离城外的数万平民,突然改变方向,潮水般向城內涌去。 不论老弱还是壮年男子,都自发朝城中的叛军衝杀过去。 即便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人有半点退缩或恐惧。 这就是炎黄子孙骨子里的热血与不屈! “你们在干什么?” “就不怕丟命吗?” “弓箭手上前,给我射,把这些刁民全射死!” “开弓——” 指挥叛军的將领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乱起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城墙上的叛军箭手立刻对准毫无防备的平民射击,一片惨叫声中,许多百姓应声倒下。 但即使是血流成河,也无法阻止剩下的人继续向前,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镇寇军的到来! 被叛军统治的这段漫长日子积累下的愤怒此刻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们也畏惧死亡,但他们身为炎黄子孙的热血从未熄灭。 “这才是我们炎黄子孙应有的血性!” “只要有这股血性,世间何事不可为?” 就在此刻,朱雄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歇斯底里的叛將。 嗖! 一根劲箭破空而去。 穿越无数人流头顶后, 噗刺一声! 毫无察觉的叛將忽然感受到剧痛席捲全身,利箭穿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拽飞出去,嵌入了背后的城墙上。 “快,快来人救我!” “救命啊!” 疼痛难耐的叛將嘶声吼叫。 周围的叛军士兵急忙上前相救,但无论怎样使劲,也无法拔下箭矢,只徒增叛將的惨號。 紧接著,又是数十支羽箭如雨点般袭来。 扑通,扑通! 那些企图营救的叛军顷刻间喉咙中箭,当场毙命。 此时,朱雄已扬起战刀,怒喝一声:“镇寇军听令——杀!” 话音刚落。 原本停滯的镇寇军即刻展开了全面进攻。 儘管明知道会牺牲不少无辜百姓,然而为了大局著想,也只能如此。 朱雄唯一的职责就是快速攻陷城池,將叛贼斩尽杀绝,偿还血债。 策马奔腾。 很快来到城墙之下。 环顾四周,他知道从正门攻进城几乎不可能。 这也是叛军的险恶用心:利用城中百姓迫使镇寇军不敢轻易强攻,用普通民眾的性命来做挡箭牌。 思量之间。 朱雄果断作出决断。 “鹰爪鉤!” 他大喊一声, 从马上取出一个特製的鹰爪鉤,瞄准城墙奋力一掷,锐利的铁鉤精准地勾住一名叛军。 藉助绳索,朱雄迅捷无比地攀爬上去,並运用身法,如飞鸟般向城墙顶部窜升。 与此同时,他对下方命令道:“张辅,疏导百姓,迅速攻城!” 墙上的叛军大惊失色,纷纷朝他射击,但朱雄一边攀爬,一边抽出腰间佩刀格挡,即便如此,身上还是中了不少箭矢。 “跟隨將军,杀上去!” 四百亲兵齐齐响应,个个目光坚毅。 各自取出携带的鹰爪鉤拋向城墙,然后毅然放弃坐骑,牙关紧咬,奋不顾身地攀上城楼。 城头上的叛贼万箭齐发,一眾亲兵不断从城垛上掉落。 然而,全体將士依旧无畏无惧,奋勇攀爬而上。 朱雄借著轻功的优势,率先踏上城楼。 “螻蚁罢了。” “死!” 面对围聚过来的叛匪,朱雄眼中寒光四射,手中的战刀冷芒毕露,毫不犹豫地朝著面前之敌挥斩而下。 每一次出刀皆有人倒地毙命。 “快!赶紧杀了他!” “杀掉他我们还能胜利!” “快......” 被锁链牢牢钉在城墙上的叛將歇斯底里地叫喊著。 与此同时,所有叛军蜂拥而上直逼朱雄。 此刻,怒火中烧的朱雄眼中充满了嗜血的疯狂。 “一刀斩!” 双臂高举长刀,调动丹田內四成真气,一股强大的刀势縈绕周身。 隨著他的修为晋升至先天境圆满,这招仅用四成功力的杀招威力倍增。 就在眾多叛匪逼近的瞬间, “斩!” 一声爆喝响起。 他双手用力劈下刀锋,一道十丈余长的凌厉刀芒疾射而出,那等力量足以胜过当世数十门火炮。 刀芒落下之时,轰鸣巨响传遍四方。 上百名扑向朱雄的叛军剎那间灰飞烟灭,更多人遭受余波袭击,狼狈倒地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可能...你不是人类,你是邪灵!” 目睹这一切的叛將目瞪口呆,惊骇万分,甚至忘记肩膀上传来的剧痛。 “杀!” 踩过遍地血污,朱雄如恶魔降临,手持长刀径直砍向叛匪。 所到之处叛军节节败退,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此时,得益於朱雄牵制敌人的时机,大批亲隨纷纷爬上城楼与他会合,共同冲入敌阵。 第76章 「亲卫折损多少?」 霎时间,整个城楼化作修罗场。 不过幸运的是,城楼上密布的羽箭已停止射下。 张辅策马奔至城门前高声呼喊:“父老乡亲们,请撤往城外,让我军进城荡平逆贼。” 百姓听闻此言渐次后退为军队让路,儘管短时间內难以尽数疏散数万居民。 “老哥哥!” “快闪开,別妨碍我朝廷新军歼灭匪徒!” “给我大明让条道,助我將士全歼此等妖孽!” 一位头髮白的老者竭尽全力吶喊鼓动,引得周围群眾纷纷应声响应。 一时之间,“杀啊”的呼声震天撼地。 百姓虽畏死却也有热血男儿,想起遭屠戮的亲友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炎黄子孙,好样的!” “我镇寇军团必將替诸位復仇,血洗叛贼恶行!” 望著眼前感人的一幕,即便是张辅和无数將士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但面对如此情景却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看著平民冲向叛军如同飞蛾投火。 “真是疯子!” “这些炎黄后代简直都是疯子!” 惊慌失措的叛匪纷纷下令撤退:“退!赶快后退!挡不住了!” “该死...他们竟然开始啃咬我们。” “撤……” 城中仅存数千叛军仍在负隅顽抗,然而面对数万民眾燃起的愤怒火焰与奋不顾身的勇气,他们终究难以支撑。 城內的叛军瞬间作鸟兽散,四处奔逃。 而愤怒的百姓则如汹涌潮水一般涌入城中,紧紧追击那些逃窜的敌人。 恐惧之心在战胜后渐渐消退,他们也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镇寇军將士听令!” “杀!” “將城中的逆贼诛灭,为我大明百姓报仇雪恨!”张辅一声怒吼,当先策马衝进城去。 隨后,数万镇寇军將士紧隨其后,犹如洪流般席捲城中,全力围剿叛军。 当到达阶梯处时,眾多將士纷纷下马,从多个方向沿阶梯攀登而上,与主將匯合共同奋战。 隨著镇寇军的强势攻入,胜负之势已分。 可惜的是,这场战斗依然让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丧命。 两个多时辰过去,城內战事尘埃落定。 然而即便大局已定,哀声仍然四处可闻。 “我的女儿啊!哇哇……” “夫君,求你醒一醒啊……” “爹、娘……你们快醒醒!我们贏了……那些叛贼都被消灭了,大明军队来了,我们的城池重归掌控了啊!” 惨烈的悲鸣震动天地,在城里城外,无数失去亲人的百姓放声痛哭。 有人抱著被乱箭射死的孩子,有人怀抱著遭叛军屠戮的双亲遗体,还有一些年幼的孩子疯狂摇晃著早已没有气息的父母…… 悽愴绝望的气息笼罩整个边疆小城。 目睹这一切,朱雄以及全体镇寇军將士无不低下头颅,眼含热泪。 这些无辜百姓所经歷的灾难,让人痛彻心扉。 叛军曾经射下密集箭雨, 许多为人父母者为守护子女,寧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致命利箭;还有不少老者为护儿女与伴侣周全,同样甘愿付出生命代价。 这场浩劫过后, 许多人失去了父母,许多人失去了儿女,更有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將军,对於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此时,张辅率一队將士前来。 眼前数百名受押叛军个个带伤,他们曾骄横一时,如今却显得惊恐无助。 朱雄微微转头,厌恶地瞥了一眼。 “將他们的手脚尽数废去。”他冷声道。 “遵命。”眾將士毫不迟疑,持刀棍对这些叛军施以惩戒。 “啊……” “將军饶命!饶命啊……” 这数百名叛军痛苦嘶喊,试图博取怜悯。 但今日,无人动容。 须臾之间,这数百名叛军均被废去了手脚。 接著,朱雄面向所有百姓道: “乡亲父老们。” “人既亡,便不可復生,还望节哀。” “这些人即是欺压你们、杀害你们亲眷的元凶。” “今將其交予你们处置,杀亦可,剐亦可,全由尔等裁决。” 说完,朱雄挥手示意眾人退后,他本人亦隨之退开。 空旷的地面上只剩下数百名断肢后不断哀號、挣扎的叛军。 而四周围观的百姓个个双眼充血,满含仇恨。 “撕了他们!” “碎尸万段!” 愤怒吶喊声此起彼伏,成千上万的百姓带著无尽的愤恨蜂拥而上,用手打,用脚踹,甚至以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报復。 鲜血四溅,画面惨不忍睹,但他们正是以此宣泄著內心堆积已久的冤屈与苦痛。 叛军发出了悽厉的哀號,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然而,镇寇军全员毫无同情,冷漠以对。 “亲卫折损多少?” 朱雄回头望向陈权问道。 陈权清楚这问题事关亲卫。 “將军。” 陈权回覆:“四百亲卫阵亡九十五人,伤逾百。” 听到这数字,朱雄轻轻点了点头,只留下一句:“好好安葬。” 这九十五人均由朱雄费尽心血培养成死忠之士,並至少达至后天一重境,在军队中堪称精锐。 此战却已陨落。 加上之前阵亡的人数,总计已有百三十五人倒下。 “將军!” 张辅走上前报导:“总计斩敌超七千三百名,牺牲三百二十人,另有千眾受伤。” “在城內修整一日,死者厚葬,伤者全力救治。”朱雄命令道:“分发两日口粮予百姓,开启叛军粮仓救济民眾,战报速报寧王。” 瞧见百姓身形消瘦的可怜景象,就知道他们定是被叛军搜颳得家徒四壁。 “遵命。”张辅领命退下。 至於百姓仍在折磨残余叛军的情景,朱雄只是隨便寻处坐定,身上箭伤隱隱作痛。 即便他是先天圆满强者,也不可能是刀枪不入,因此仍受箭创多处。 还好所著紫鳞甲颇为结实,否则乱箭齐发之下怕是会被射成刺蝟。 骂了一句脏话,朱雄忍著疼痛开始解鎧。 就在此时—— “將军,你身上的箭还没处理,不能直接脱甲。”一个清脆女声从侧传来。 一名衣衫襤褸、灰头土脸的女孩走到跟前,眼见朱雄就要卸甲,连忙出声提醒。 朱雄抬眼一看微微一笑,“无妨,我已经习惯了。” 话毕他径直解鎧,隨手捏断穿插在战甲上的几支箭杆继续动作。 小女孩见状满是焦急地凑上前去帮忙。 “朱將军,你怎么浑身浴血!” 她惊叫著语带哭音。 仔细一瞧,朱雄的灰衣几乎全被染成了血红色。 “没事。”朱雄轻瞥自己一眼平静地说,“这是之前的旧血,现在已经不流了。” “看你的样子,怕是好些没吃饭了吧?” 说著他探手从战甲中翻找一阵拿出一块干饼递给女孩。 “给你。”朱雄笑著说。 眼前男子重伤在身依旧从容微笑的模样,使小女孩瞬间怔住。 乞丐女呆立在那里,朱雄又一次把手中的饼递到她面前,温声道:“別担心,这饼乾净得很,你赶紧吃。 填饱肚子后,就去找你的亲人吧,你现在很安全了。” 听了朱雄的话,乞丐女眼中闪过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 她直视著朱雄的脸庞,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永远印在心底。 “他……简直像个圣人。”她心中悄然想道。 而此时,还怔在原地的乞丐女面前,朱雄不再多言,只是將饼放到她的手中,而后又重新坐下。 看了看自己身上扎著的几根箭矢,他脱下了被鲜血染红的內衣。 露出了满是刀痕和箭伤的身躯——乞丐女一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肌肤。 “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看著朱雄遍布伤疤的身体,乞丐女的双眼里充满了浓烈的好奇心。 隨后,咬紧牙关的朱雄忍住剧痛,直接拔下一支箭矢,鲜血立刻涌出。 寒气从嘴里呼出的蒸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足以说明这是何等的寒冷天气。 然而他並没有停歇,將剩下的箭枝逐一拔掉。 这一幕映入乞丐女的眼帘,令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与此同时,在场外围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百姓,当他们目睹朱雄亲自用手拔出箭枝、鲜血不断流淌的一幕后,眼眶也都逐渐泛红。 一些百姓甚至忍不住泪如雨下,哭喊出声:“將军!”“朱將军!” 这些围观的百姓明白:眼前的这一身伤痕都是因为朱雄为救大家而来的。 同样牺牲性命的大明將士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战死沙场。 “没关係。”朱雄轻嘆一声,“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呢?” 他环顾周遭哭泣不止的群眾,神情微微触动。 这些大明的百姓,他们重情重义、真挚纯朴。 这样一群懂得感恩的人,值得朱雄以及镇寇军中的每一名士兵不顾一切去救助。 接下来,朱雄翻找著鎧甲,掏出了金疮药正打算倒到自己的箭伤上时。 乞丐女迅速擦拭了眼泪走向前,接过药瓶给朱雄上药。 上药的过程里,她依旧难以抑制內心的悲戚,泪水不停地滚落脸颊。 见此状,朱雄轻轻一笑,劝解道:“你哭什么?如今已经安全无虞,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们了。” 在金疮药的作用和朱雄强大的体魄作用下,血液很快止住。 第77章 「如此一来倒不错。 隨即站起来,走到战马前换上一套新衣。 打理妥当之后,他对周围的百姓说道:“乡亲们,边城已被夺回,你们所受的苦难就此终结。 我已命將士们分出了两天的乾粮给你们,请先解决飢饿之苦,待会將会有大寧府的官吏带著物资前来支援。” “我大明军队也会再度在此布置防务。” “从今往后,大明绝不会再让你们再受到任何欺压!那些可恶的异族,我们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现在大家还是早点回家避寒吧,这天实在是太冷,莫要冻坏了自己。” “至於这一仗牺牲的勇士们,若是出於宗族的情义,请各位帮我们照应照顾他们的家人;如果有人愿意收养遗孤,还请善待他们;要是不愿抚养的话,等我征战凯旋归来那天,就把这些孩子交给我带回抚养。” “总而言之,恳请各位父老乡亲相助了。” 语毕,朱雄朝所有百姓深鞠一躬。 “將军且放宽心,”眾人回应道,“我们都懂该怎样去做。 城里那些失去双亲的孩子、失去子女的老者,我们將相互扶持照料下去。” “我们定会铭记恩情,绝不忘本。” “將军请安心。” 眾百姓齐声作出承诺。 对每位平民而言,歷经劫难后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特別是共同经歷了生死考验,目睹孩童失去父母、老人痛失儿女的悲惨景象,他们怎忍袖手旁观?在这个时代,百姓的心地依然纯善。 “若有这一天,那就多谢诸位了。” 朱雄微微頷首,没有再多言。 心底已做出决定:凯旋归来后,倘若真有无人抚养的孤童,他將亲自把他们带回应天府邸,悉心养育长大。 这是朱雄目前力所能及的最大帮助。 “计算战斗所得经验值吧。” 朱雄重新坐回石墩上,闭目与系统沟通。 “宿主歼敌878人,获经验值878点。” “宿主统领大军歼敌6740人,获额外经验值1348点。” “宿主个人斩杀敌人超三千,达成'三千斩'成就,奖励《精品金疮药十瓶》。”系统语音隨之提示道。 接著,朱雄查看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朱雄 年龄:十七岁 等级:二十级 武学:二阶十层龙象般若功(先天境圆满) 技能:圆满箭术(可发十箭连珠並加持內劲)、圆满骑术、八极拳五级、狂舞刀法八级、一刀斩五级、梯云纵三级 升级所需经验值至十一级:2966/10000点 技能点数:七十二点(用於提升技能等级,不同层次消耗不等:黄阶每点提升一级、玄阶两点提升一级、地阶三点提升一级、天阶四点提升一级) “就差一点点了。” “突破到二十一点。” “踏入宗师境界。” 想到距离升级仅剩不到三千点经验,朱雄眼中闪烁著希冀。 连日征战虽灭杀了诸多敌军,可惜多为溃散无组织之叛徒,又缺乏经验暴增卡辅助,不然此刻早就进阶成功。 即便如此,这些小嘍囉还是让他积累了一定量的经验值。 这远胜家中单纯闭关苦练的效果,毕竟实战才是快速成长的关键。 “你为什么不回去?” 正思考间,刚才为他包扎的小乞丐姑娘仍然站在原地注视著他,这让朱雄倍感困惑。 “我……我原本就不住这儿。”女孩侷促地扭著衣角,欲言又止。 “放心吧,” “今晚大寧府援军就会进入县城,县官也会隨后到来。 你可以向官府请求开立路引,就可以踏上归途了。”朱雄微笑著宽慰她。 “嗯。” 女孩轻轻点头,但双眼依旧直勾勾地望著朱雄,好奇的目光昭然若揭。 儘管身上又脏又乱像个小乞丐,但她灵动清澈的眼神却分外吸引人。 “是缺少盘缠无法动身么?” 见她的窘態,在朱雄看来无疑透著几分羞涩,於是联想到可能的原因。 再度起身,径直走到战马边摸索一番后掏出一样物品。 其实是从隨身储存空间取出了一些碎银两,隨即走向女孩递过去:“拿著。” “不多,应该足够让你返回家乡。” “回家之后就好好修养一番吧。” “別再涉足边境之地。” 朱雄態度和蔼,轻声劝道。 “不行,这怎么行呢,我不能收。” 眼瞅著对方拿出钱来送给自己,乞丐女孩急得直摆手,不知如何是好。 “说什么废话,既然是给你的就要拿好。” “赶紧收下回去吧。” 朱雄可不容许她推辞,直接强硬塞入手中,然后掉头牵著战马便往一旁离去。 看著渐行渐远的身影以及掌心里沉甸甸的银子,小姑娘睁大眼睛愣住了,“朱雄……” “真是大明的英雄啊。” “这竟然是真的,亲眼见到了传闻中的伟人。” “他是无可爭议的大明英雄。” 乞丐女子低声嘟囔著,目光追隨著朱雄的背影。 她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似乎包含著一种特殊的敬仰之情,那种感觉就像是一见钟情。 城门楼上,陈权、张辅、刘磊以及其他高级军官都聚集到朱雄身边。 “曹峰会带著边防军多久能到达?”朱雄注视著张辅问道。 “刚刚探马来报,今晚就应该可以抵达了。”张辅回答说。 “隨行而来的还有一些行政官吏。” “如此一来倒不错。” “这样的话,镇寇军就不需要分兵在此留守了。”朱雄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 他知道目前边境叛乱和盗贼势力仍然严重。 一旦大军撤离,如果没有后续力量维持治安的话,很可能再次失守,对百姓造成不可预估的危害。 但要留兵力驻扎在这里並不在朱雄的考虑范围之內——他现在麾下不过四万士卒了,还要用以更大的军事目標。 他的目的是要一举毁灭所谓的三卫部落,並最终將它们完全清除。 更重要的是找到传说中的传国玉璽所存放的地方——那片建奴的领地。 要是有足够实力,他愿意剷除这建州之患,为大明朝解决后世难以言表的巨大隱忧,而关键就在於传国玉璽。 不管自己是否拥有,无论是交给朱元璋或自行保存,这件神器都会带来巨大好处。 它的重要程度堪比免死金牌的百倍乃至千万倍不止! “统帅。 “ “我们继续进兵吧?” 带著热切的目光,刘磊向朱雄请求道。 “虽然收復了部分国土,但三卫势力並未真正被摧毁。 “ “难道我们不报復这些害死了许多將士和平民性命的人么?”朱雄神色一凛:“出征之前我就宣布过了,让他们以鲜血洗刷自己的罪行!“ “愿永远跟隨您!“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深深弯腰致敬,无不对眼前这位主帅表现出无比忠诚与尊敬的態度。 在这漫长征途中相处下来后,没有一个人不心服口服於朱雄。 他过人的勇敢无畏,精湛的带兵艺术以及那份独树一帜的人格魅力感染著所有下属,令大家甘愿为他捨生忘死。 “很好。” “现在制定下一步作战策略。” “所谓三卫其实就是三大部落:朵顏部最为接近,约莫只需一天行程。” “最远处便是泰寧部落,则大概耗时五天。” “如今他们节节败退,肯定会迁移各自村落避难。 明天清晨我们就发动攻击,优先拿下並破坏朵顏部,彻底夺取其所有物资。” “此外,部落里的民眾都將带回大明,强制贬做奴隶。” “具体事宜传达寧王那里,请他在当地部署军队协助行动。”朱雄语调深沉地下达命令。 然而,儘管总人口达到几十万规模,就算杀尽壮丁也还剩余六十多万口。 如何有效迁徙如此庞大数量確实成了一大难题。”张辅疑惑说道。 “你该不会认为本帅要全盘接纳那些人吧?”朱雄嘴角泛起一阵冷笑。 “听好——弃用老弱病残,只把年轻的姑娘们连同幼童带回內地就够了。” ”我决意剷除他们的根基。” ”背叛大明的结果就应该是这样。”朱雄冷冷答道。 听到这些决定后,將领们立刻明白意图。 照此方案实施下去,需转移人口数量將直接锐减十几万人,且严寒天气使得滯留在故土上的老弱基本等於判刑,即便侥倖存活也不会超过个位数百分比。 长远看,留下这些人终將使得整个部落彻底消失於歷史舞台。 这项策略无疑极为严厉甚至残酷。 但是在场诸將没有任何一人提出反对意见;事实上每个人都从心底感到欣慰满足。 “大帅决策英明!” “愿毕生追隨大帅!” 眾將军齐声喊道,毫不犹豫地响应指令。 这是此刻的镇寇军面貌,其中每位成员皆以服从朱雄意志为最高使命。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镇寇军已经修整至深夜。 留下无法继续作战的伤员后,隨著朱雄的一声令下,部队再次向北挺进。 儘管曹峰一路急赶,却始终未能及时见到朱雄,面容间流露出些许无可奈何。 “寧王殿下,您也看见了,每次我们一接手战事,甚至连朱將军的面都见不到,他便立刻率军离去。”曹峰无奈地对朱权说道。 “这人可真是性急得很啊。”朱权感慨道,“这份圣旨在我手中都有十多天了,居然还没送到他手里。” 第78章 。 看著手中的詔书,朱权也不禁摇头苦笑。 。 看著手中的詔书,朱权也不禁摇头苦笑。 “寧王殿下,现在大寧府已全境光復,捷报也送到了应天。 不知道朝廷是否会下达新的旨意,命令朱將军停止前进?”曹峰恭敬询问道。 “不会,”朱权摇了摇头:“至少在彻底平息叛乱前,父皇不会下令收兵。 叛贼若不根除,终將是我们大明的心腹大患,而且父皇也需要藉此警告天下,背叛大明的代价有多么沉重。” 对於朱元璋,朱权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曹峰再次问道,目光望向北方,充满期待。 “你可是大寧府的守將,不像朱雄那样四处奔走,你就在这儿等著吧。”朱权玩笑道。 “唉,我也很想追隨朱將军一起痛击敌寇。”曹峰嘆了一声。 此时朱权忽然开口,“新募的三万新兵全都调来这里来。” “目前边境城池已有兵力一万五千,应该够了。”曹峰迴应道。 “我估计朱雄肯定会再出状况,多派些兵马也是以防万一。”朱权篤定地道。 “还会出状况?”曹峰一脸不解。 远在陕西长安,太子朱標看到最新战报哈哈大笑:“朱雄果然没辜负我和父皇期望,如今大寧府所有失土已全部收復。”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身旁官员纷纷称讚,“朱將军確实无愧为我大明战神。”太子一行巡视地方依然有不少官员隨行,即便有副本递到京城,但太子仍旧要负责诸多事务。 笑著正欲再言,突觉咳嗽剧烈。 眾属官忙围上前来。 “没事,只是有些风寒。”朱標勉强按捺著,摆手示意无碍。 “你们继续匯报公务。”稍歇片刻又道,“待巡查结束,本宫也將回返应天。” 此时长安王宫之外,一名黑衣老僧抬头望著皇宫方向低声呢喃,“大明气数將近矣!” 而此刻,在应天府的奉天殿中,依旧百官分列两侧,庄重肃穆。 然而朱元璋今日龙顏大悦。 这般愉悦的心情令人一时难以將其与那位一言即可断人生死的大明天子联繫在一起,更难以想像当年那位曾以一纸詔书诛灭胡惟庸及其党羽三万多人的帝王风采。 “诸位卿家。” “朱雄这孩子,又为我大明建立功勋了。” “ truly是个人才。”朱元璋带著笑意环视群臣,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孙子有这般出息,他这个做爷爷的自是欣慰不已。 眼下,朱雄在外所积累的战功,未来必將成为他的底气,让朝中百官信服,也让天下百姓敬重。 凭藉他的赫赫威名,定能贏得四海民心。 等朱雄將来登位,皇室这份表率之力也会显现出来——就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他亲身征战沙场,次次报捷,並非靠弄虚作假得来。 这正是让人信服的核心所在。 “父皇。” “大寧府那边的战乱平定了么?”朱棣走上前一步,开口问道,脸上满是好奇。 其他文武官员也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宣读吧。” “让大家明白大寧那边的具体情况也好。”说著,朱元璋笑著將手中的战报递给了王景弘。 隨后,王景弘清朗的声音响起:“儿臣朱权恭报大寧军情!” 接著他娓娓道来:“近来,朱雄將军率领四万镇寇大军奋力作战,已成功收復被叛贼占据的所有城池和村镇。” “仅在近期战斗中,就有超过三万名叛贼遭到歼灭。 而今,反贼势力已然溃散,对我大明再无半点威胁。” “当前局势已稳,为进一步巩固胜利果实,朱將军將继续挥师北上,肃清残余叛乱分子。 此举意在警告天下任何敢於挑衅我大明天威者皆难逃生天!” “还有。”他补充说道,“由於匪患侵扰,致使近百万生灵涂炭、財物尽失。 现恳请父皇紧急调配粮食以救助受灾同胞……” 听完这段战报,满殿文武一片譁然: “朱將军不愧是我朝名將!”有人讚嘆, “不过三个月时光就化解了这场危局……”又有人附和道, “看眼下態势发展,预计四个月內就能彻底消灭叛乱武装力量了。”更多声音加入討论,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更有人说:“用他们覆灭的结果向所有蛮夷小邦展示我们中华天威的重要性何其巨大啊。 从此后必然不会再有轻举妄动之人出现。” 正当大家沉浸在兴奋之中时—— 一个站在文臣前列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格外严肃且正经。 这个人就是孔纳。 他是孔子后裔,当代衍圣公,儘管没有实际权力,在学术界却有著极高地位。 然而对穿越至此代的朱雄而言,这些名头不过是种讽刺罢了。 因为从歷史上来看,在每次王朝更叠之际,这位自称忠义为先传人往往第一个写下投降书的人之一。 如此虚偽作为怎么还能得到尊重?所以心里暗自不屑。 “不知衍圣公约有什么话要说吗?”察觉气氛变化,朱元璋开口问到。 听到召唤,孔纳躬身施礼后答道:“陛下明察。” 他顿了顿继续阐述:“我大明是堂堂礼仪之邦,在面对周边附属国时应展现出大国风范与容让之心。” 他认为:“即便是在处理此次暴乱部落问题上也要体现我们大明皇恩浩荡之处,令彼等真心感激不敢再犯。”最终结论道:“只要这么做就必定能够征服这些部族的心,让他们世世代代都对我们表示忠诚和服从。 “ 这一席话顿时让周围安静下来。 朝中大臣们大多都略带不屑地瞥了孔纳一眼,那眼神就如同在审视一个无知的愚人,尤其是一眾武官,听闻此言后皆觉得滑稽至极。 此人不过是会纸上谈兵罢了,自负到让人髮指,完全沉浸於衍圣公的名號中不可自拔。 “朕知道了,退下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孔纳退下,连训斥的念头都没有升起,也懒得多做评说。 毕竟朝廷供养衍圣公不过是为了让儒家传统得到承继和倡导,其意义仅限於此。 至於其他的才能,孔纳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不堪入目,这些底细朱元璋心中再清楚不过。 眼看自己的进言得到了皇帝的一点注意,孔纳內心满足,遂安心告退。 “方才寧王的战报想必眾位爱卿也都知晓了。” “大寧府百万生灵陷入困境。” “叛军令人愤恨,但平民却实在无辜。” “朕只有一个期望,就是儘早化解这场战火留下的伤害。” 陈敬,现在吏部需要选贤任能去填补大寧府空缺之职。 “郁新,户部马上调配足够的粮款物资,用於抚慰受灾民眾。” 朱元璋当即定下旨意,並將视线落在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身上。 “臣遵旨。” 两人立即领命而去。 隨后,朱元璋又强调:“然而镇压寇匪军队所需輜重运输也不能耽搁,切记保证前线不缺军粮。”他又叮嘱了一旁的郁新。 “稟奏陛下,此次战爭最好不要拖延超过四个月,否则军需輜重加上恢復大寧府百万百姓所需的费,国库必將面临极大压力。 距离明年的秋税收成还有较长时日,如果不严控开销,万一国家再有变故则难以为继。”户部尚书郁新郑重启奏。 “朕定会遣人告知朱雄,要求他儘速平定边疆之乱。”朱元璋点头应道。 一旦战爭开始,国库的资金和粮食就像在燃烧一样迅速消耗殆尽。 在广袤的大明国土上,仍有许多百姓飢饿而死,这是当务之急。 况且,自然灾害频发,任何一场地震、洪涝或旱灾,都有可能动摇根本。 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需要確保国库有一定储备量以备不虞。 接著又传令:“朱雄此战建下奇功,至於封赏之事待他彻底结束三卫之战,回归京都面见朕时再说。” 一旁的秦逵出列道:“陛下,依照惯例朱將军刚从前线归来休假,本应至来年方可復命。 上次您曾赐予他两个月假期,但实际仅仅歇了不到一个月。” 朱元璋听罢笑道:“朕当初给的是两个月,可如今只用了一个月未满。 等此役完毕让他直接回驻地,这其实也是一种体恤与犒劳。”秦逵不再爭辩,“微臣明白。” 此时,朱元璋似想起一事,转身询问礼部尚书赵瑁:“对了,太子还剩多久才归朝?” “启稟陛下,太子如今在陕西巡视已达三个多月之久,算算路程顶多两个月內就该踏上归程了。”赵瑁赶紧回话。 “还得等两个月么?”朱元璋的神情间流露出一丝不舍。 毕竟爱子在外如此长时间,確实让身为父皇的自己很为想念。 但在殿內的大臣眼里,这种等待却是早已习以为常的场景了。 谁不知当今圣上对太子何其眷顾宠爱!而且不只是朱元璋,全体文武也均在殷切盼望太子返朝——毕竟朱標若在京城,一旦圣上震怒还有人可以劝諫,而现在缺少这位缓衝之人,群臣更感到如履薄冰唯恐一时触碰龙顏大怒的锋芒。 那种帝王之威与雷霆暴怒,常常令人心悸不已。 “老四。”朱元璋忽又把目光投向朱棣,“老二最近表现如何?是否真心悔过?” “启稟父皇,二哥自被圈禁府中后,臣去探视时发觉他已颇多改观。”朱棣谦恭答道。 “你要用心盯著他。” “等他彻底反省自身过错,朕才考虑宽恕之事。” “你转告他,倘若再敢犯错,朕必定废黜他!”朱元璋语气森寒地道。 “儿臣定將父皇的话原原本本传达。” “另有要事稟明父皇。”朱棣依然毕恭毕敬。 “讲来听听。”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说。 “臣在应天休养已达三月之久,此皆是蒙父皇厚恩,但北平军务亟待处理,因此想回北平整顿军务。”朱棣慎重言道。 从中不难察觉到,相较京师而言,北平才是他的心安之地。 这边是得隨时应对暴躁无常的帝王父,而到了北平便是唯他马首是瞻的主。 第79章 「怎么?都不爱留都城了吗? “怎么?都不爱留都城了吗?” 朱元璋白了朱棣一眼,满是反感之意。 显然地, 朱棣这一表述又一次勾起了朱元璋对朱雄拒当兵部侍郎、甘愿奔赴北疆前线也不愿留在京城一事的记忆。 “父皇恕罪。” “儿臣绝无不满驻京之意。” “仅是鑑於北平还有繁重军务需理,所以……” 朱棣赶忙辩解说明,面对父亲总是充满本能的畏惧与顾虑。 “嗯,罢了。” “等你大哥返京之后,你就回北平赴任吧。” 朱元璋摇手不再多加追问。 而后起身离开大殿:“今日朝议至此结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体文武百官异口同声道。 议政殿里。 朱元璋仰靠在椅子上轻声嘆息,同时双手按住额头,好似有所不適。 “皇上怎么啦?” 王景弘立即关切询问。 “莫名感觉头晕晕沉沉,心境也颇为烦闷…”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朱元璋紧皱眉头低声嘆言。 “皇上过虑了。” “当今天下一片太平,除了北疆边境之外均安然无虞。 再者靠著诸位皇孙们的努力,大寧府得以平定,实在堪称佳讯盛事。” “况且老奴还打听到消息,最小的皇孙已然学会迈步子了,並且懂得呼唤父母了。” 王景弘满脸带笑说道。 果不其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提及最疼爱的幼孙,朱元璋立即將头抬起,沧桑的老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来:“咱那小孙子真的会走动了?” “是呀,不仅走得稳当,而且瞧著身子骨很是健硕,一看未来就又是个男子汉呢。”王景弘隨之应声附和道。 “咱家曾孙现在已经七个多月,等满了周岁后,我不仅要亲自教他,而且得让標儿带著孙子一起去教导於他才行。” “务必培育成材,莫负眾望啊。”一提到自己的亲曾孙,朱元璋顿时提劲。 “陛下。” “眼下次妃有喜已经三四个月了,不如再多赐补给予她如何?” “这也是借表彰次妃为皇孙立下功劳的机会,顺便彰显圣德之举。”王景弘顺势提出建议。 “这提议不错。” “马上派人去太仓精选珍饈营养药品,咱们孙儿现在前方战场驰骋作战去了,所以咱们得替他好好关照这位儿媳。 毕竟她不光给我们诞下了可爱的长孙,肚子里又怀著咱朱家血脉,理所应当善待照顾周全吶。”朱元璋乐呵呵笑道。 何谓情深眷顾?此便是最好的印证! 对於嫡长孙这般垂爱关怀有加,同样的对待自家孙媳也是慷慨施恩无数。 “草民谨遵圣命。” 王景弘隨即恭敬告退。 另一边,朱府邸內-- “文贤,赶紧过来呀。” 徐妙锦安坐於椅中笑容洋溢,伸手热情迎接。 对面,一个尚且不足周岁的孩子正晃悠悠学走路,听到母亲召唤,即刻雀跃加速朝著妈妈奔来,嘴里含混不清的咿呀唤著:“娘……” 虽说话语尚不清晰连贯,然而已是十分难得的进步了。 “只知道喊娘可不行,还得叫声爹才行。”徐妙锦温柔引导提醒。 “爹…爹 朱文贤再度发出清亮可爱的叫声,依然带著几分迷糊不清。 “小文贤是越来越机灵了。” “等你爹爹回来听到你的声音,定会开心得紧。”小环轻轻笑著说道,目光温和地看著他,与平日里无异。 但她如今的状態却和徐妙锦一样,怀上了朱雄的骨肉。 不得不感嘆,朱雄的种子十分强大,仅仅两个夜晚便让小环也有了身孕,只比徐妙锦晚十几天罢了。 “等雄哥哥知道你也怀有身孕了,必定会很高兴。”徐妙锦含笑说。 雄哥哥独自在外征战,家中人气单薄,替他生儿育女正是她们作为妻子和妾室的职责所在。 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妙锦,王公公来了!” 林伯满脸笑意地领著王景弘与几个太监步入厅堂。 “王公公,可是又有关於我夫君的消息?”徐妙锦立刻起身询问,眸中带著期待之色。 近期以来,每次只要有朱雄的消息,王景弘总会第一时间赶来通报。 这不只是出於他自己的关心,更多还是受朱元璋嘱託——孙子出征他都担心不已,更何况是徐妙锦这样新婚待產的妻子。 通过送信,可以让徐妙锦宽心,避免焦虑动了胎气。 “是啊。” “朱將军又立下奇功了。” “大寧府丟失的全部疆土已全数收復,叛军已被彻底逐出了我们的国土。”王景弘脸上洋溢著喜悦。 “那夫君应该快回来了吧?”徐妙锦眼中浮现喜意。 “还需些时日吧。 虽然叛军被赶出去了,可那些乱党尚未完全消灭。 不过夫人请放心,如今叛军已无力再与我朝对抗,將军更不会有闪失。 皇上也已经承诺,等到凯旋之时,就会立刻詔令將军回归。”王景弘解释道。 听罢,徐妙锦稍感失落。 “把东西都呈上。”王景弘对著身后太监命令道。 一眾太监立刻將手中眾多锦盒搬至堂前。 锦盒打开后,里面竟是各色稀有名贵药材。 “皇上特意叮嘱过,此刻正处於稳固胎气的关键阶段,务必要补养妥当。”王景弘介绍道,“这些都是皇上的恩赐。” “皇上对臣妇实在是恩宠太过深厚了。”看著这些珍贵药品,徐妙锦心中感慨万千。 “哈哈。”王景弘爽朗一笑,“这些都是夫人应得之福分。 老奴这就告退了。” “林伯,给王公公准备十坛美酒带上。”徐妙锦当即吩咐。 “好。”林伯答应下来。 而王景弘也是笑著收下了这份谢礼。 目送王景弘离开后,小环不由感慨:“皇上对你的关怀確实令人羡慕。” 上次送来的药物还未用尽,如今又送来新的批药了,这是普通大臣难以企及的殊荣! 打赏分享 “这不是皇上对我好,而是对夫君的信任与褒奖。”徐妙锦淡然微笑。 应天府里有不少开国功臣和勋爵人家的妻女,但真正能得到皇帝如此宠爱的,唯独她一人而已。 个中缘由,徐妙锦心知肚明,全因为自家夫君的缘故。 “妹妹所言极是。” “皇上这般眷顾,其实皆因妹夫功劳。” “而且,这份恩情甚至超过对大姐当时的照顾程度。” “当初大姐怀著身孕时,也没能受到这般优厚赐予呢。” 就在这时,一声朗笑声从门外传来,原来是兄长徐辉祖到了。 “姐姐好。” 徐妙锦转身看见大哥时,脸上浮现温暖笑意:“这不是给你带个好消息么。” “只是皇上派来的人早我们一步罢了。 “徐辉祖微笑著开口。 “多谢兄长关心。 “徐妙锦也笑著回答。 “不必客气。 “ “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莫要太过客套。 “徐辉祖语气温和。 “很快,等那边部落之乱平息下来,妹夫就能回来,应该能赶上孩子的出世。 “徐辉祖又道。 接著,他蹲下身去。 目光落在小文贤身上。 “文贤,过来呀。 “ “到大舅这边来。 “徐辉祖伸出了手。 小文贤犹豫著瞧了眼周围,虽满心忐忑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哈哈...“ “好孩子!“徐辉祖一把將他抱起,朗声笑著。 “小妹。 “ “近期府上得多个心眼儿才是。 “ “蓝玉那莽汉禁足令已解除,先前他被妹夫整治得那般狼狈,怕是有別的打算。 “徐辉祖告诫。 “知晓了。 “徐妙锦点头应下。 “不过你也无需忧心太多。 “ “皇上对朱雄恩眷甚深,必定也会派人留意他举动的,若是蓝玉再敢放肆,皇上可不会饶过他。 “徐辉祖安抚道。 转至蓝玉家中。 “他妈的!“ “终於能出门了!“张翼愤愤不已。 “难道就这么轻易罢休了?“何荣望向蓝玉,眸中儘是愤怒。 “就这么完了?“ 蓝玉怒气未消:“爵位都被褫夺了,眼下虽说还有官职,但已毫无实权,这仇岂能善罢甘休!“ “那你说该如何?“ “朱雄不在城內,我们纵使想要报復也无法找到人。 “何荣抱怨。 “我听说他刚刚平定了大寧一带又有大功於身,现在正当得意,我以为眼下暂且不要去找麻烦为好,如果被皇上知晓了我们的行径,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 “太子又不在这应天城里,皇上要是决定对我们下手,都没人能替我们求情。”冯诚担忧说道。 “哼,这种怨恨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因朱雄的缘故失了爵位,这笔帐必须清算。”张翼冷冷地道。 “那就你们来说说有什么法子?“ “总不会直接衝到朱府上去挑衅吧?“冯诚嘆气,“朱雄如今在外征战,府中只有徐家的小娘子坐镇,若是这时候找上门去斗个你死我活,不仅闹成了笑谈,並且像徐辉祖那些有联繫的旧友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大家也算同出一脉,但他身为国公的后嗣还算稳重一些。 “那对付朱雄就必须动手不成?”蓝玉缓缓开了口, “准备怎么干呢?”其他人都看著他阴沉的脸色。 “先看看朱雄开的那两家酒楼经营状况如何。 “蓝玉询问。 “非常兴隆,几乎日进斗金。 “何荣答道, “远远超越我们联合万家弄起来的那几家。” “而且朝廷里不少官员贵人常去悦来酒楼饮酒作乐。” “派几个市井无赖到那儿捣乱生事,让他们做不了生意。”蓝玉建议, “其次,他们酒的配方是成功的关键,派人渗透进去把方子偷出来。”他还补了一句, 第80章 「这个部落的人都在这儿了。 “ “然后就让咱们旗下其他的酒楼降价,跟他们打价格战好了,反正有万家撑腰,不用顾忌损失。” “这次老子非要把之前的屈辱全部还回去不可,一定要摧毁他的產业!毁掉那朱家基业!“蓝玉咬牙切齿地表达决心。 “遵命。 “ 其他人也都连连頷首表示赞同。 这种方式比起直接武斗更加隱蔽,也更难留下痕跡让人抓住。 在北境靠近明帝国边境之外区域属於广袤的北疆地带。 朵顏部落。 这里已然变成断壁残垣一片萧瑟。 只见红鎧甲的骑兵横扫四周。 在这个部落中,朵顏族的人被分成几小组押送到一处聚集地,一眼看去,人数至少有四五万之多。 “將军。” “这个部落的人都在这儿了。 有不少人逃了,剩下的就是没来得及逃脱的。” “还有许多被掳掠来的大明女子,她们遭受到了极大的屈辱。” 张辅指著前面聚集的朵顏族人向朱雄匯报导。 朱雄骑在战马上,冷漠地扫视了一眼眼前的数万人,这里面男女老幼都有,妇女儿童占据了多数。 “把这个部落的所有粮食运送回大寧,交给寧王殿下,把这些粮食分发给受灾的百姓。 至於这些妇女儿童和青壮年男子,全部押解回大寧,贬为奴隶。” 朱雄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动手。” 张辅隨即大声喊道。 镇寇军士兵们纷纷下马,直奔朵顏人而去。 面对老年人或伤残者置之不理,但是一看到女子、孩童或是青壮年,直接將他们带走。 隨著士兵开始行动,顿时哭喊声四起。 “將军,我们只是普通的牧民,首领的叛乱与我们无关啊。” “你拿走了我们的粮食,我们怎么活啊。” “別把我孙子带走了。” “你们简直不是人。” “你们大明不总说自己天威仁慈吗?为何这般残暴?” “你们该死……” 骂声和哭泣哀號声接连不断。 “把那些辱骂的人直接处决。” 朱雄声音冰冷地下令。 “遵命。” 士兵立刻拔出刀,对准那些大肆辱骂之人毫不留情地杀了出去。 血腥的叫声此起彼伏。 或许在外人看来,明朝军队显得十分残酷。 但实际上,他们所拥有的粮草与衣物资源自於劫掠大明的结果。 他们自己就是强盗,却反过来控诉大明残忍,这种说法本身就十分荒唐。 现在不过是血债血还而已。 大寧府上百万百姓遭受灾害,十多万百姓遭遇杀戮欺凌,这都是一项项血债,必须用鲜血来偿还! 不管朝廷的意思是什么,朱雄已决心要为受害的百姓雪耻,彻底摧毁三卫,即使身在外,不受君主部分指令约束也再所不惜。 以后就算遭到弹劾,他也在所不辞,这都是作为一个大明男儿应做的。 局势迅速发生了转变。 最终留下一万多名年老体弱者弃於此地,其余妇女儿童和青壮年都將被押送至大明,世世代代为奴。 朱雄策马来到数千名被叛军抢来的汉族女子面前。 “你们安全了。” “过一会儿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到大寧与亲人团聚。” “欺负你们的人,大明一个都不会放过。” 朱雄温柔地对他们说道。 “谢谢將军。” “感谢將军……” 几千名女子全都跪下,涕泪横流地表达感激。 “刘磊。” 朱雄喊道。 “末將在。” 刘磊出列回应。 “我命你率领两千兵马,押送这些异族回大明,交由寧王殿下处理,统统烙上奴印,让他们永世为奴,以此抵消他们的血债。” “如果有人敢逃跑或者反抗,就直接杀了。” “其他人继续进军。” 朱雄果断下令。 “遵命。” 眾將士齐声道。 隨著朱雄的命令,大军继续向北行进。 朵顏部落完了。 接下来是福余,泰寧,这就是他的目標。 当镇寇军离开后,朵顏部落所在地只遗留下了满目疮痍的遗址和上万名被遗弃的老弱异族人。 这,便是战爭。 时间转眼过去两天。 此刻正值寒冬时节,大寧府边城。 城墙高处。 朱权俯瞰著城下被押送的异族人群,神色间透出一抹复杂,“到现在为止,押解回来多少人了?” “启稟寧王殿下。” “镇寇军已经將六万多异族送进了边城,以妇女儿童居多。”曹峰连忙答道。 “看来朱雄这是打算彻底剷平那三个部落了。”朱权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真是倒霉,遇到了朱將军这种人物。”曹峰感慨一声,又继续说道,“我听说,朱將军下令,要將异族部落的粮草和財物统统充公,分发给我大寧遭灾的百姓,至於老弱直接遗弃,任他们自生自灭,青壮和妇孺全都押回內地,永世为奴,替他们的杀戮偿债!”说著,他的语气里流露出几分痛快。 “若是大明一直以来都这样对待敌寇,他们还敢来挑衅我大秦威严吗?”朱权冷哼一声。 对於朱雄的手腕,两人心中都没有半点反对,反而是拍手称快。 毕竟,只要能解决掉三卫的问题,那么大寧府北方边境便能够迎来一段长久的和平,这显然是令朱权欣喜若狂的大好事。 然而此刻曹峰却皱起了眉头,“殿下,现在的关键是——这么多奴隶该怎么安置?” “虽然朱將军运回来了不少粮草輜重,但这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如今这些奴隶源源不断涌入,现在是六万多,再过些时日说不定会达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这对我们的粮食储备是个极大的考验啊……” “所以呢?难道还想让这些人吃得太饱?”朱权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保证他们不死就行了,具体怎么处理,等朱雄回来后再商量吧。” “至於后续粮草问题,本王已经向应天上书请求调拨,户部应该很快会有回应,咱们不用担心。”朱权顿了顿,“你的任务就是確保新招募的士兵能看管好这些奴隶,別出乱子。” “属下明白。”曹峰点头领命。 望著北方远处的地平线,朱权心底默念了一句,“朱雄啊,我的乖侄儿,儘管战局已然明朗,但战场仍旧凶险万分,你可得小心点才是。 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十七叔我怕是要没希望了……” 几日匆匆过去,冬风愈加刺骨,草原已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但寒冷却无法阻挡镇寇军的前行脚步。 战士们披著衣,腰间掛著烈酒,每当感觉寒冷便小酌一口提神御寒。 此时,禁酒令也被暂时放宽,只要有节制即可。 途中,他们屡次遭遇叛军逃散的士兵以及北迁的异族部落,遇到的结果无一例外:有用之辈全部押送回大明,无用之人扔在这冰天雪地中听天由命。 这时,十几个斥候风驰电掣般从北边赶到,直接来到朱雄马前。 “將军!福余部落已被发现,距离我们仅有五里左右。 根据侦查,那里至少有一万叛军在护送迁移,部落人口可能超过了十万。 您看,我军是否直接发起进攻?” “哈哈!这才是真正的肥鱼!”朱雄转过头,满脸兴奋。 “那就吃了它!”手下们齐声附和,“这群杂碎妄图逃跑,简直白日做梦!”眾人皆愤怒咆哮,满腔怒火直指叛军。 “將士们,规矩还是一如既往——” “手持武器者,身穿军士装备衣物者,格杀勿论!”朱雄沉声宣布,双眼闪烁著冷冽光芒。 “此外——” 第一守备军的五千骑兵换上了叛军的服饰和装备,假装成败退的部队。 一旦混入叛军部落后,便迅速脱下偽装,以防误伤己方人员。 大战在即,张辅立即指挥包围这异族部落,朱雄隨即部署策略:“一个也不能让逃脱。” “遵命!”全体將领齐声回应。 第一守备营的战士们马上从马鞍旁取下事先准备好的叛军衣物穿在外面。 不得不感嘆,异族人身材高大威猛,他们的装备轻鬆適合守备军使用。 远远望去,顿时出现了一支像模像样的五千叛军骑兵队伍,但士气依旧饱满,並不似真正败退的模样。 换上异族將领装扮的朱雄回望士兵们,笑著说:“各位兄弟稍微装得狼狈一些,无需维持队形。 我们要偽装成敌军残部,別被他们看出破绽。” 他隨即跃马疾驰而出,战士们齐喊:“紧隨將军!”也纷纷效仿散开阵列,三五成群前进,看起来確实像刚刚败逃回来的敌军。 目標正是福余部落。 此时的福余部落之前,万余叛军已然集结整齐严防死守。 营地內的人忙於打包物资,准备將粮草衣物装车往北撤离。 “进展如何?” “何时才能全部迁移完毕?”叛军头领焦虑地询问。 副將答覆道:“还需至少半刻钟。” “加速整理,別什么都带上。” “朵顏部落已被明军摧毁,敌军隨时可能出现。” “泰寧首领此刻正等候我们於泰寧部落,並且已经求得大元王庭支援。” “抵达泰寧部落,我们就还存有活路。”將领语气强硬地下达命令。 得到指示后將领立刻开始调配。 忽然间,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从几百步之外传到耳边。 全体异族叛军的脸色瞬间变化,警惕地注视著前方。 “准备战斗!”头领迅速呼喊。 弓箭手立即拉开弓弦对准声音来源。 第81章 他曾失去过至亲,这种痛楚至今未忘。 “报告將军,那是我们的溃军不是明军部队。”副將眼尖地叫出。 经由確认,叛军將领放下戒心:只见小批零散骑兵慌乱奔来,果然与自己所属一致。 “不知是哪一支部队又折返来了呢?” 经歷先前城青战役之后,所有叛军早已各自分散为无组织之眾,所以见状也没多想。 不多久,朱雄带著他的“溃军”逐渐接近了部落。 发现这支部队衣著打扮皆是同属模样,外围叛军自然没有怀疑,並放弃了警惕,错过防守良机。 一名將领横拦朱雄去路並质问:“halt!” 朱雄当即勒停坐骑同时满脸惶恐地回答:“泰寧首领...在哪?我等皆为他部下好不容易脱离明朝军追击方才归来。” 血跡满面加紧张神態使说辞可信度大大增加。 接著继续补充编造背景故事,“我军原来有一万多人,在明朝军压迫之下才勉强剩下这几千个人了。”语气里透露著艰辛。 听到如此敘述,对方將领点头附和並说明状况:“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不幸的是朵顏与福余首领都已陨落。 现在整个局面由泰寧首领全面掌控。 他正在重整部队並且不久之后蒙古大汗国派兵就会增援到此。” “目前我们正进行部落实迁移,你赶紧把麾下的士兵组织起来,待会儿跟隨我们一起撤退。”將领当即开口说道。 “明白。” 朱雄应了一声,一边点头一边用余光扫视周围环境,很快便注意到不远处被眾多叛军將领簇拥著的异族统帅。 “弟兄们。” “快来这里。” “咱们有救了。” 朱雄立刻高声喊道。 听到叫声后,即將抵达该部落的镇寇军战士纷纷做出回应。 所有叛军对此都没有任何警惕。 就在镇寇军靠近之际,突变骤然发生。 原本数千名看似萎靡、士气全无的败军猛然转变,他们瞬间拔刀而起,对毫无防备的异族叛军发动攻击。 剎那间,就有上千名叛军被斩杀当场。 这场突变使得异族叛军陷入巨大恐慌之中。 “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在干什么?” 叛军首领愤怒地嘶吼道。 他一时没能意识到,这些“同族”其实是由明朝將士假扮的。 此时,朱雄已经迅速握住虎头大刀,挥手下就將身边的叛军將领斩首。 “冲啊!” 朱雄暴喝一声,驱马径直奔向叛军首领。 战马如风,所过之处叛军慌忙躲避。 那些敢於阻挡的人,则尽数被朱雄的战刀砍落首级。 只一瞬间,朱雄就已经到达叛军首领身前。 “异族走狗,你的命,我要了!” 朱雄冷冷一声怒喝。 伴隨首领惊恐的目光,朱雄挥刀果断斩下。 霎时间,人头滚落地面。 系统隨即提示:“成功击杀精英敌人,获得经验值50点。” 接著,朱雄猛然扯下偽装成叛军的外袍,露出里面的紫色龙鳞鎧甲。 看见是朱雄,所有异族都顿时心生畏惧,仓皇而逃。 近几月以来,朱雄带领部队屡屡大开杀戒,不知多少叛军死於他的刀下,他这个“杀神”的名號便是由敌人口中传开的。 “弟兄们。” “叛军主將已死。” “衝锋!” “不留活口!” 朱雄高声吶喊,並脱掉披著的偽装备,紫甲冑显露在外。 见此情景,异族战士无不恐惧万分,“那个明国的杀神来了!” 隨著喊杀声响起,五千镇寇军同时掀开外表衣装,明红色的甲冑展露眼前。 镇寇军隨即发起凌厉进攻,朝被嚇得魂飞魄散的叛军展开屠杀。 战场瞬间被鲜血浸透,惨叫声不绝於耳。 每一个镇寇军士兵都在为牺牲的战友和惨遭屠戮的百姓復仇! 与此同时,早先一步布好大网的张辅军队正在等待著逃窜的叛军进入包围圈。 对於那些企图逃离的人来说,死亡早已註定。 福余部落中的其余异族见状也都慌乱异常,当他们看到那红甲军来势汹汹时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四下逃窜。 此刻,朱雄当机立断髮出命令:“凡溃散异族若强行衝击我军阵型者,一律格杀勿论!”同时他又警示对方:“我乃朱雄,但凡靠近我军队伍者,杀无赦!”儘管如此警告仍有人置若罔闻继续逃散。 面对这种情况,镇寇军毫不手软,只要胆敢衝击军阵的全被斩杀殆尽。 北疆大战,远远未结束! 而另一边的应天城內传来喜讯:“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朱雄现已平定朵顏部落,大寧府北部的三大威胁已去除其一。”朱元璋满脸笑容地说道,神情如往常获得北疆捷报时一般兴奋。 “臣等恭贺陛下。”满朝文武齐声贺喜,“不出多久,大明北疆的大寧便不会再有战祸,天下安定在望。” 但隨即,朱元璋神色中又带上了几分忧色,“虽然朵顏部落已定,如何处置却是个难题。” 这时,孔纳出列,神色凛然,“启稟陛下,臣听闻朱雄率兵攻打朵顏时,从不留降卒,尽数屠戮。 並且对普通牧民也下重手,將全族迁至大明贬为奴隶,这种做法不合天理,更有损我大明威信。 恳请陛下降旨,莫让朱將军继续大规模屠杀。” 话音刚落,徐辉祖便上前反驳,“孔大人此言,臣不敢苟同。 当初三卫部落,皇上待他们是何等宽厚?设立了三卫,视他们如同子民,恩泽深厚。 但他们如何回报的?不仅不感恩,反而背叛大明,杀害我边防军人,屠戮我百姓。 若是再对他们心慈手软,那岂不是貽笑大方?” “儿臣也附议!”朱棣隨声站出,“对敌人就应使用敌人的手段,唯有以真正的强势震慑,以杀止杀,四方才可真正臣服。” “荒谬!”孔纳怒不可遏,“我儒家讲究仁义之道、圣人之法,岂容你们这般暴戾!” 徐辉祖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你只知读死书之人,有何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战场上的將士们拋头颅洒热血,你在朝堂上高谈阔论!” 孔纳被激得指著徐辉祖气得说不出话来,整个朝堂一片惊愕,人们难以置信向来看似稳重含蓄的徐辉祖竟会如此强硬地质问孔纳。 旁观者不禁揣测:原来朱雄和徐家已经彻底冰释前嫌了,有了国公府支持,朱雄未来的路必然更宽广。 眾人內心暗自评价徐辉祖表现出了维护妹夫的一面。 朱元璋默看著这一幕,暗觉有趣,片刻后严肃起来大声说道:“够了!此事朕自有裁度,都退下吧。 至於异族奴隶之事,待太子归来后朕与他再商议。 当前战事对我大明有利,不出三四月便会结束,关於奖赏將士的具体措施,等战事结束后再做决定。”隨后朱元璋再次高声宣布:“皇上圣明。” 百官齐呼。 就在大家准备散去之时…… 突然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手执令牌的士兵衝进大殿,神色慌张。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士兵並非普通穿著的军士,而是隶属于禁军的成员。 “皇上!“他直接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太子殿下他……“ 朱元璋一听,从龙椅上猛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却带上了些许慌乱:“太子怎么了?“ 那人急忙稟报:“太子染了重疾,持续高烧並且已经昏迷。 “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大殿中的大臣们全都震惊失色。 “你说什么?“朱元璋难以置信地追问,一贯坚毅的脸庞此刻满是担忧。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天夺去了皇孙的生命;紧接著皇后也因病去世……那些悲痛的经歷再次浮现於脑海之中,每一个声音仿佛还在耳畔迴响。 如今旧事重演,这让年迈的皇帝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恐慌。 他曾失去过至亲,这种痛楚至今未忘。 现在,面对爱子可能发生的同样悲剧,他內心的挣扎和痛苦溢於言表。 终於,他重新坐回龙椅上,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这……绝不可能!“ 满朝上下一片惶恐,大家纷纷磕头恳求天佑太子,並表示一定想方设法救回太子。 可即便眾人如此焦急,在场的所有人都深知太子对於朝廷的意义重大——他是皇帝唯一真正信任的人,在过去多次危机时刻都是他的劝说保全了许多人的性命。 例如前不久的胡惟庸案中,若非太子阻止,或许还有更多无辜者丧生。 然而在这紧张局势下,有一个身影並未同其他人一样表现得太忧心忡忡。 站在角落里的朱棣神情复杂,似乎心中另有算计。 此时的他,得知大哥病重的消息后,先是心头一紧,隨即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淹没。 “原来姚广孝所说不假。”“大哥真的因长年劳累染上了不治之症。” “要是大哥不幸去世,那我……”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作为嫡子,论才干我远超二哥和三哥。”“那么至高无上的皇位……是不是就有机会属於我了?”想到这里,他的野心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整个心思都沉浸在对权力的渴望中,甚至连兄长病逝应有的悲伤也被冲淡了许多。 另一方面,朱元璋的声音虚弱无力:“標儿……他现在在哪?” 禁军统领战战兢兢答道:“回稟皇上,太子正在赶回应天的路上,估计今晚就会到达。”听到这话,朱元璋大吼道:“速传御医!让所有的太医都到城外等候!” “老奴遵旨。”王景弘神色紧张地奔出了大殿。 此刻,整个奉天殿內瀰漫著慌乱的气氛。 之前的政事討论仿佛成了次要的话题,在所有人眼中,再也没有比太子朱標的健康更重要的事情了。 对於淮西將领而言,更是如此。 倘若太子有什么意外,他们的命运又將如何,简直让人连想都不敢想。 第82章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朱元璋怒喝,“赶紧去找医师!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標儿!快去!” “臣等遵旨。”群臣纷纷散开。 隨后,朱元璋靠在龙椅上,神情焦虑而痛苦,不断低声嘟囔著:“標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咱已经失去了你娘亲,好不容易才找回雄英……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时间缓缓过去。 朝会结束之后,应天城顿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成千上万的禁军涌入街头巷尾戒备,文武百官带著焦虑的表情佇立於城门之前,等待太子归来。 全城上下一片惶恐不安——显然有件大事正在酝酿,但具体的状况却无人知晓。 当夜降临,呼声划破了夜晚寧静的空气。 “快让开!”“太子到了!”“御医,快来帮忙……” 在东宫侍卫统领的带领下,一支队伍疾驰而来,数百名侍卫紧紧护持,鑾驾快速驶入都城。 很快,百官蜂拥而至:“太子殿下,请快些!”“请御医赶紧施救……” 一时之间,应天城门外人头攒动、混乱不堪。 因为太子病情严重,不仅牵动著朱元璋的心弦,也揪住了所有朝中官员的心。 倘若朱標太子有不测,整个朝廷必將陷入动盪。 御医当即赶至鑾驾前探视,面色隨即变得极为惨澹。 “迅速將太子殿下送返东宫。”“必须用千年人参为太子吊住一丝气息。”“隨后我们再设法救治,快行动……”首席御医戴元礼大声指挥,神情中满是焦躁不安。 无论如何,太子决不能出现意外。 否则不仅会引起朝堂的巨震,他们这些诊治的御医也会面临极其糟糕的局面。 身为宫中御医,他们都清楚记得当年皇后病危时的情景。 当时那些负责治疗的御医几乎差点全被诛杀,所幸皇后心地仁慈,在最后一刻將他们驱离皇宫才保住性命。 而现在的情况,竟与当年如出一辙。 那股沉重的压力再度笼罩整个太医院以及所有御医之上。 禁军护送著,太子朱標的鑾驾朝著东宫而去。 东宫內部也顿时乱成一片。 “快,立即准备太子殿下的臥房。”“速度!”“允炊,你快召集所有皇子公主前来。” 吕妃此刻已慌了手脚,在东宫內匆忙穿梭下令。 她刚获知太子病情加重的消息,这对她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的现有地位全因身居东宫,是太子赋予,假若太子朱標去世,对於她而言绝非好事。 毕竟她的身份尚未经正统確立,只是东宫侧妃。 只要她的地位未得到认证,那么她的儿子便不能被视为嫡系血脉,如此一来自然比不过朱允炆,更难以抗衡当今皇上的几位嫡子。 因此如果太子真的出现变故,这个悬而未决的局势下对吕妃来说绝不是利好消息。 “殿下您千万不能有事,要是真出状况,我该怎么办?您的离去,我和年幼的孩子该如何面对其他兄弟们的竞爭?”吕妃暗自忧虑万分。 在东宫一角,朱允炆听到外面一阵阵响动便走了出来。 奇怪的是,今天竟没人看守他。 “冬兰,外头发生什么事了?”他转向跟隨身旁的冬兰问道。 “奴婢不知。”冬兰摇了摇头。 冬兰作为朱允炆贴身丫鬟,即使在东宫寸步难移,又哪会知晓更多信息。 “你在殿里等著,我出去瞧瞧。”朱允炆对著冬兰说道。 “可是公子…”“要是被吕娘娘知晓,定会严厉指责你的。”冬兰忧心忡忡地说道。 “就让她骂吧。 反正也杀不了我。 只要我还活著,以前所受的欺辱將来定要百倍偿还。”確认朱雄確实是自己大哥之后,朱允炆心態悄然有了转变,內心开始有了依靠。 他再也不是孤苦伶仃之人,有了大哥撑腰,等大哥回来依然会给予庇护。 吕妃在他心中根本算不了什么。 於是他径直走出了自己的寢室范围。 刚刚踏出门,便看见无数宫女、太监纷纷跑来跑去,显得非常急切,好像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朱允炆直接拦住了一名经过的宫女问:“到底发生何事了?”“太子殿下生病严重,大家都在为其预备寢殿。”宫女匆匆回答,但抬头一看竟是朱允炆时脸色骤然大变。 “公子您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话毕那宫女十分慌张地跑开了。 而朱允炆却呆立当场。 “父亲他...他竟然生重病了?”“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父王不过三十几岁,怎会染上重病?” “这断不可能。” 朱允通也顿时慌了神。 虽说他在东宫中最不得宠,但对父王心中並无恨意,因为他清楚,一切都源自吕氏的刻意算计——她处心积虑令父王厌弃自己。 紧接著,朱允通径直衝向东宫门口。 待整个东宫陷入一片混乱时,终於,在禁军的护卫下,百官簇拥著太子朱標的车驾赶至东宫外。 “速来人!” “准备软榻,將太子殿下抬入东宫。”戴元礼大声指挥。 很快几名御医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朱標抬起,轻缓放到担架之上,並迅速向內殿移动。 吕氏此时带著几个儿子与其他侧妃及其女眷早已等候在门前,朱允通也在其中。 眾人皆神色悲戚:“殿下啊……” “万望您无恙。” “父王……” 哀泣声隨即充斥整个东宫。 侧妃娘娘吕氏开口道:“诸位且先退到一旁,让老身先行诊视太子病情。”隨后挥了挥手,眾御医便护送朱標进了寢殿。 吕氏紧隨其后,满脸忧色——虽然她对朱標並无太多情感牵掛,但她深知,若太子亡故,她自身的庇佑亦將尽失,尤其是她的儿?对皇位的覬覦將更加难以实现。 这时,戴元礼朝百官道:“老夫需为太子仔细诊察,请各位退下。”说罢,步入寢殿並关上门扉。 “苍天保佑太子殿下!苍天有眼啊……”许多跪倒在地的大臣向著青天祈祷起来,一方面因太子仁慈深受敬重;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太子陨落之后,帝王朱元璋將如何变故,而这朝廷是否会再平静下去亦是个未知数。 “兄长!”朱棣抬起头,注视那紧闭房门的寢宫,此刻他內心五味杂陈。 论亲情与昔日兄长的恩情,他自然盼兄长安康;然而受到野心驱使,他內心又隱隱希望朱標能早早归天,仿佛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正悄然向他招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所有人都心神不寧。 就在此时, “皇上驾到!” 一声高喊在东宫內响起。 朱元璋满脸急切奔来,连龙袍也未来得及更换。 文武百官连忙俯首称臣:“参见皇上。” 可朱元璋全然未加理会,径直朝寢殿走去。 到了殿前,他欲伸手推门,但就在指尖快要触及门的一刻,却又猛地缩回,像是生怕自己的贸然闯入打扰到太子的救治。 只能忍下焦急,在门外静待消息。 不知多久过后,殿门终於敞开,戴元礼缓步走出:“陛下。”其面容显得格外沉重。 “情形如何?”朱元璋声音带著紧张询问道。 “还请陛下入內一看吧。”戴元礼稍作迟疑,又望向那些等待中的群臣,说道。 朱元璋默默迈步而入。 待他进来,戴元礼即再次把门合上。 满朝大臣仍长跪於地,满面忧虑,耳畔隱约传来些许话语: “陛下…” “老臣……老臣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告…” 戴元礼双膝跪地,神色之间满是惊慌与忐忑。 “说!” 朱元璋的声音嘶哑中带著一股深深的寒意。 “太子……太子殿下如今已如油尽灯枯之態。”戴元礼语气沉重地稟告道,“老臣用千年人参之力配合银针注入其体內,才勉强稳住殿下的一线生机。 然而……这並不能让殿下甦醒,也无法挽回他的病情。” “不是说是风寒吗?”朱元璋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质疑。 “为何竟会如此严重?莫非你是欺君?”他指著戴元礼怒斥,杀气几乎溢於言表。 “皇上,请恕老臣直言,老臣绝不敢隱瞒事实。”戴元礼伏首哀求。 “表面上看来,太子確感染了风寒,但实际上,他的身体早已经被过度操劳损毁殆尽。 殿下多年的辛劳积累成病,这次的风寒不过是个诱因罢了。” 说到这里,戴元礼的话语开始哽咽起来,“殿下……太辛苦了……” 听完这些话,朱元璋的面容更加阴沉可怖,“你的意思是我们標儿就治不好了?”他的话音也跟著颤抖了起来。 “老臣无能……”对於这样绝望的局面,即使医术高超也难有回天之力,那株千年人参不过是延缓著朱標的性命,隨时都可能烟消云散。 “朕不管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必须把標儿给朕救活!”愤怒之中夹杂著悲慟,“若不然,你去给他陪葬吧,整个太医院也都给陪葬!” 朱元璋近乎崩溃地嘶喊出来。 “求皇上明鑑,请不要株连其他同僚,太子仁义,就算真有意外发生,老臣愿以一命偿之。” 话音落下,戴元礼重重叩头在地上磕了个声响。 儘管他面不改色,但眼中的悲苦显而易见——自己虽竭尽全力,却无法扭转太子的命运。 心中既无奈又愤懣。 一声爆喝从上方炸起,“退下!” 第83章 「难道雄哥哥真是未卜先知? 大殿內只剩父子二人,朱元璋急步走到床边,看著那臥倒在榻上、毫无生气的孩子,自己的身躯也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摇摆起来。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著满脸皱纹的脸颊滑下。 而戴元礼並未立即起身离开,而是挥动手指向其余几个站在角落里的御医示意出去。 眾御医心知肚明此刻留在此处只会平添危险,於是战战兢兢退到殿外合上了门。 此时房间里静得只剩朱元璋一人呜咽哭泣。 太子面色灰败、嘴唇开裂,生命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父亲紧紧抓住儿子已经冰凉的手指,当感受到这份冷意时,脸上的表情更加悲痛欲绝。 “標儿啊,爹爹在这呢。”低声啜泣,语句断断续续,“你瞧,你的小手怎么这般冰了呢?让爹爹帮你暖暖。”一边说著,朱元璋把朱標的双手轻轻揣进自己胸膛间,企图传递些许温暖回去。 “你今年刚三十八岁呀,还那么年轻,为何就这样躺著不动弹呢?来啊,坐起来,给爹看看。 我们家怎么能没了你呢……你知道不知道啊,雄英,还有娘……他们都……爹也不能再失去你啊。”回忆往事让朱元璋更是泣不成声,眼泪浸湿衣襟。 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讯息,“孩子,你听好,咱有件喜事告诉你——雄英被我找到了,他还活著!”激动之余夹带伤怀地重复几遍,试图唤起一丝回应。 戴元礼站在原地愣住了,睁圆了双眼。 儘管朱元璋的说话声音不高,但他距离足够近听得一字不漏,这个消息无疑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震撼。 “原本呢……爹是打算等你回来,把这个高兴的事情亲口告诉你的。” “雄英……我们的雄英他还活著呢。” “当年他根本没有过世啊。” “今年开春的时候,朱雄回来探亲,你觉得跟他特別投缘,跟他说了好多真心话,这事一直瞒著没告诉你呢,爹今天得跟你说清楚了。”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啊。” “这也绝非巧合……那种亲切感是真实的。” “雄英啊,就是现在叫朱雄的人呀!” “朱雄……他是你的儿子……” “也就是咱家的孙子呀……” “咱们的雄英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没有离开……” “爹原计划等著你回来再讲给你听的,可怎么就急成这样了?” “快点起身啊,別这样跪著不动。” “难道你还想让爹先送了不成?” 朱元璋泣不成声地讲述著,眼泪如泉水一般往外涌。 而旁边站著的戴元礼则是完全呆若木鸡。 “朱雄……朱雄英……当年那位正统的大皇长孙……” “这……这到底怎么会是可能之事呀……?” “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呀?” “朱雄又怎么可能变成那早已驾鹤西归的皇长孙殿下呢?” “可皇上这么篤定下结论,肯定背后经过了详查才如此肯定。” “朱雄確確实实就是朱雄英,就是大皇长孙无疑了。” “难怪啊……难怪皇上待朱雄格外优厚有加,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全都明朗啦……” 戴元礼满面都是震惊之色。 仿佛领悟到了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 但是。 当他逐渐恢復意识时,也愈发清晰认识到自己將面临怎样的后果。 没能力救治太子,这本身就是弥天大罪,註定要隨同殉葬。 况且还被皇帝无意间泄密出了如此震撼天地的秘密,更断无生路可言。 皇家私隱决不能有丝毫外露。 “太子殿下。” “老臣戴元礼能为您这样的仁义太子尽忠陪葬,死亦瞑目矣。”戴元礼內心默念著能够替这般仁慈宽厚的朱標殉葬,毫无畏惧,只感荣幸无比。 朱元璋紧紧握住朱標的双手,哽咽低诉著,把自己掛念之事、內心担忧全部倾囊相告。 也不知过了许久良辰。 朱元璋的声音渐次微弱下来。 他似乎已经把泪水都耗尽。 “我的爱子,还能不能再醒转过来呢?”朱元璋声音颤抖地问道。 “也许尚存一丝甦醒的机会,只是若真的醒来之后,那便也只能是接受最终的归宿了……”戴元礼略显迟疑地答覆著。 “苍天有眼,你这不公道的老天爷啊!” “凭什么对我这样不公。” “莫不是我当初从一名乞丐起家改变命运惹怒了上苍,非要让我儿子承受如此劫难於不顾啊?” 朱元璋仰望上方,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之意。 “来人。” 朱元璋软绵无力地道了一句。 隨即,一声应答响起。 殿门被轻推而开。 王景弘快速跑进来后直身跪倒在地:“皇上有什么吩咐么?” “去传令召老二和老四进来见驾吧。” “再把吕氏,还有標儿的一乾儿女也都召集来。”朱元璋语气有些发抖地下达指令道。 “属下遵旨。”王景弘闻言马上转身离去。 不多时候间。 朱棣和朱柜。 吕氏与她的幼子朱允炆。 还有其他诸多朱標的姬妾,携同各自所出儿女相继到达。 其中只有朱允炆独自一人落在队伍末尾。 当眾人踏入寢宫那一刻脚步刚停稳,就直接朝向朱標的臥榻边重重伏跪。 “哥哥大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太子殿下在上,请受我等敬礼叩拜。” “父皇在上,恳祈您开恩搭救父君。”…… 现场响彻著呜咽哭喊之声迴荡不息。 文武百官聚集在外院区域虽然尚未完全明了个中原委但也都纷纷跟著號啕失声起来。 以为太子终究还是没能挺过去。 哀慟的哭泣之音瀰漫了整个东宫上下。 “太子殿下啊,求 此刻朱櫝若成为嫡长子,且朱棣同为嫡出,二人均在太子身旁。 如果朱元璋立刻册立其中一个为太子,那她与朱允炆的存在无疑將十分尷尬。 “大哥,你一定得挺住啊。”朱櫝 sobbing大声唤道,“你快醒过来啊!”儘管他平日残暴,却並非愚钝。 他清楚地知道,父亲將他禁足府中而未废黜爵位,全赖大哥的维护。 要不然,他的那些过错早已使朱元璋多次惩治於他。 朱標若是离世,他心里明白得很,太子之位绝对轮不到自己。 而朱棣一边哭泣,可能出於兄弟感情,但內心深处暗藏不可告人的野心。 也许在他內心最真实处,他盼著大哥能活著,又想著取得皇位——这些心思都是姚广孝多年来灌输所致,姚广孝堪称祸首。 “父皇啊,你千万別有事呀。”朱允炆望著朱標,心底吶喊不已,眼眶湿润。 再说朱府里,在这暮色笼罩之下。 徐妙锦刚刚安顿小文贤吃完晚饭。 “今天外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大事。”小环走了过来,带著几分好奇,“不少禁军出现在城內。” “这是朝堂之事,我们无需过问。”徐妙锦淡淡回应,並无兴趣多言。 虽然身为朱家夫人备受朝廷关注,收到各种宴请邀约,但她都婉拒了。 她心中始终认定,这种聚会容易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毕竟她的丈夫在外浴血奋战,不愿因些微过失影响到家庭荣誉。 “也是。”小环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及林伯略带焦急的声音,“妙锦”。 徐妙锦示意小环去开门。 门一开,林伯並未入內,只是严肃地说:“妙锦,出了急事。 或许你必须亲自跑一趟。” 一听这话,徐妙锦慌张起来,“是雄哥哥出什么事了吗?”她脑子一下子只想到这件事。 “不是,”林伯摇头,“而是太子殿下病情危重。 现在文武百官都在东宫等著。 而且眼下少爷不在府上,可殿下对我们有恩,按理义,你也该走这一遭。” 徐妙锦愣住了,“你说什么?太子殿下重病了吗?到底有多危险?”她难以置信。 “我刚听到消息,说殿下恐怕已经油尽灯枯,太医都束手无策了。”林伯一声嘆息,“这样仁慈的好人遭遇这般天灾……” 对於这位宽厚待人的太子,谁不知晓?满朝臣工以及黎民百姓皆知。 相较於朱元璋治下的严苛,太子则展现了另一种仁政风格,爱民如子。 若太子离去,朝廷必將动盪。 特別是在继承权的问题上。 徐妙锦越发震惊。 她猛然忆起雄哥哥当初出征时的那番话,带著些许深意——倘若太子朱標身体欠安,太医也回天乏术时,务必要亲自送去药物,护住太子性命之根基。 当时听雄哥哥这么说时,徐妙锦只当是句玩笑话。 但隨后朱雄拿出一个小盒子,仿佛里面真藏有神效奇药般,徐妙锦心里也就渐渐相信了几分。 对於雄哥哥所言,她向来都是全然信任的。 “难道雄哥哥真是未卜先知?”徐妙锦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惊嘆。 然而此刻,更让她震撼的是,“他竟能几个月前就预料到太子將重病不起?”想到此处,她意识到事態紧急,必须即刻动身。 转身对著林伯说道:“我这就出发。” 说罢,便將小文贤轻轻放下,径直走到床榻旁的一个柜子前,取出了朱雄交给她的那个小盒子。 准备好之后正欲离开之际,耳边传来小文贤稚嫩却恳切的声音: “娘……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小傢伙双臂张开,语气中满含请求之意,如果得不到回应,那神情几乎快要哭出声来。 这下让徐妙锦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一旁的林伯主动开口:“夫人不妨带上小少爷一同前往,外面已有马车候著。”他顿了顿又道,“这也正好体现出我们一家对皇室的恭敬之心。” 徐妙锦略作思量便点头应允,顺手抱起小文贤快步往门外走去。 就在此时,忽然殿內响起一阵哭泣哀號,仿佛连带著亲眷呼唤之声传入了耳鼓——只见躺在床榻上的朱標竟奇蹟般地微微动了下手指头! “御医!快来!太子的手刚刚颤了一下!”吕氏瞬间发现,急忙高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