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觊觎的万人迷(NP 微强制)》 【末日团妻】跟紧哥哥 “你他*不知道躲吗!”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女孩踉跄拖拽至跟前。 一道凌厉闪电从天而降,带着蓬勃气势,将快要靠近女孩的肮脏丧尸劈成两半。 噗通——— 焦黑怪物张着腥臭大嘴轰然倒地。 女孩那张瓷白、略显孱弱的脸庞看完全程,才颤巍巍抬起。 朝向眼前高大冷峻的人。 剪水秋瞳含有欲坠不坠的晶莹。 似乎是嫌弃与她肌肤相触,男人迅速松开铁烙般滚烫大掌。 冷哼一声,又恢复原先的漠然,好像刚才的暴躁脏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居高临下俯视才到胸口的女孩,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就靠这张脸,勾引南青泽的?” 而下一秒,果然看到精致漂亮的小脸苍白更甚。 她咬着湿润艳红的唇瓣,没反驳也没承认,只是低下头,又表现出那股任谁都可以欺负的劲儿。 男人黑沉瞳眸安静地盯着那毛茸茸的柔软发旋,心中燥意愈发强烈。 “嗤———还没怎么着,又哭了?” “得了吧,在我面前省点力气吧。” “说不定在南青泽或者席焉面前掉两滴眼泪,能得到报、酬哦。” 他语气阴阳怪气的,这个“报酬”显然是带引号的报酬。 两人都清楚,这是女孩蓄意勾引、用身体换来的报酬,在残酷末日下依旧保证生活高质量的报酬。 明明如今道德败坏的环境下,卖身体的行为司空见惯。 如果有一副还不错的皮囊,不管男女,只要得到强者青睐,生存就可以得到保证。 更别提女孩过于昳丽的长相。 是足以引起激烈争抢的程度。 但,男人就是不爽。 可又说不清这股莫名情绪的来源。 只是将一切归于队伍中唯一拖油瓶。 装作无意地垂眸,瞥了一眼似乎缓和了惊吓情绪的女孩。 轻抬下颌,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既然是废物,就好好跟紧哥哥,懂?” 语毕,他指向被另三人清理干净的安全地带。 “去那边呆着。” “嗯。” 女孩乖巧点点头。 柔顺黑发随着微风拂动,带起一阵独属于她的香甜气息。 也说不清妹妹为什么这么香,鼻尖耸动,他只想闻到更多。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男人轻敛眼皮,小声言语: “那三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言语随着丧尸哀嚎与凌烈风声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夏池裹着小毯子,坐在远离战场的大石头上。 现在天气越来越极端,白天温度能达到近五十摄氏度,而当夜幕降临,温度骤降至十几度。 偶尔吹来的一阵凉风还带有血腥味。 她用身上还带有阳光味道的毯子捂住口鼻。 旁边男人双手环胸,姿态慵懒倚在身后粗粝树干处。 好像没分给她一丝注意力,只是肌肉紧绷看向前方战场。 他啧了一身,轻抬手指发动异能,妄想靠近两人的丧尸被一击毙命。 “哪来这么多恶心东西。” 今夜,她们小队又遇到丧尸群猛烈攻击,毫无征兆打乱今日计划。 这些丧尸如同闻到什么新鲜血肉,几日来成群结队朝她们进攻。 夏池和队伍里几人的关系都不太好,谁让她是靠某种难以言说的方式才进入基地最强队伍。 而和卫潭之间的关系更是差到极致。 她们不是亲兄妹,只是老套小说剧情中豪门哥哥与继妹的故事。 更老套一点,继父的令娶新欢是促成卫潭母亲自杀的直接因素。 因此,卫潭恨上亲生父亲以及破坏他人家庭的母女二人。 夏池的母亲没享什么福,嫁入豪门的几年后在海岛度假时消失在海浪之中。 但比较幸运的是,女人没有遭遇卫潭的报复。 他就像小说中归来复仇的男主,将亲生父亲送上“绞刑架”。 而她,夏池,被迫锁在男人身边。 白天黑夜,整栋别墅只能看到男人一个活人身影,饭桌前、花园里、泳池旁,只有她和卫潭。 夏池依旧和以前一样,不敢和阴测测的男人对话,能躲就躲。 她们也从未亲呢地互称对方为哥哥或者妹妹。 只有卫潭阴阳怪气讽刺她的时候,自称为哥哥。 夏池每次只是小声叫他全名,但不知道为什么卫潭更生气。 直到,那日世界性病毒大规模爆发。 她站在别墅三楼的阳台处,看到青黑怪物趴在地上啃食人类腹部。 内脏、肠子掉落一地,连同喷洒而出的血液。 她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向后退了半步,却刚好撞入不知何时来到她房间的男人怀中。 他说: “我们去安全基地。” 这是卫潭第一次用“我们”这种将两人捆绑在一起的称呼,也是第一次平心静气和她讲话。 她们一路并未经历太多艰险,如愿到达号称a国最安全、待遇最好的s基地。 而夏池这次跟随小队出行的目的,是要逃离基地。 【末日团妻】叫出来,他们听不到 堆成小山的丧尸尸体置在不远处。 席焉一把烈火将其烧了个彻底,空气中浓烈的腥臭味终于消散了些。 那边三人解决完丧尸潮后,不约而同朝安全地带看了一眼。 女孩正蔫蔫坐着,毯子捂住口鼻,唯能看到漂亮黑眸和微蹙的眉头。 随即他们自觉找隐蔽地方清洗身上狼狈血渍。 又剩下她和卫潭,空荡原野恢复寂静。 夏池将毛毯裹到头顶,只留一双在黑夜中依旧澄澈的眼睛。 她有点困了,还有点饿。 丧尸潮袭击之前,她们刚准备吃晚饭。 那边架好的火堆与锅具也显示先前几人的状态,但被突如其来的大群丧尸打乱。 女孩蜷起双腿至胸前,用细弱手臂环住。 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等待几人归来。 将脸撇向没有卫潭的那一侧。 她不喜欢卫潭,也知道卫潭同样不喜欢自己。 夏池没有凑向前找骂的癖好,但男人似乎总能在鸡蛋里挑骨头,找出莫名其妙的漏洞借机讽刺她两句。 她早就学会将卫潭的话当成空气。 一阵带有冷冽水汽以及淡淡的清香的气息袭来。 慢吞吞转过头去,看到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白皙掌心,那上面躺着几颗红彤彤洗净的大草莓。 “先吃点水果,晚饭还需要点时间。” 男人声音低沉,带有不容置疑的安全感。 夏池视线上移,看向刚洗完澡的席焉。 眉眼微挑,线条柔和。 他的长相偏向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却拥有世间最爆裂的异能——火系。 “谢谢。” 她从毯子底下伸出手,刚将手放在男人宽大手掌处,却骤然被握紧。 并被轻轻摩挲着。 “今晚和我睡。” 席焉声线依旧是平日里那股清冷淡然的样子,但她知道,他说的“睡”是做爱。 她没回复也没点头,只是将草莓纳入怀中,然后垂眸安静吃着。 蹲在地上的男人一瞬不瞬看着她的进食,浅色瞳孔依旧读不出什么情绪。 半晌,席焉好似从胸膛深处发出一声轻叹:“行。” 然后才起身前往准备迟到的晚餐。 历经残酷血腥末日一年之后,众多异能者也逐渐掌握异能的使用,以及这种超人类活动必定带来的副作用——高昂、必须发泄的性欲。 所以这助长了情色交易发展。 一个外勤小队配备一到三位特殊人员很是司空见惯,这些特殊人员的选拔很简单,只需经过队长同意。 也就是说,和队长做爱。 前段时间的夏池想要逃离s基地以及霍勋,而唯一能与基地长分庭抗礼的只有第一战队。 她在基地里打听多日,都没人听说过第一战队招聘过特殊人员。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在打听途中,她在街上突然偶遇南青泽。 稍说几句暗示性话语,这位传闻中洁身自好的最强战队队长,瞬间同意。 她被带到男人的独栋别墅。 那晚,没有经验的笨拙两人先是在床上中规中矩来了一次。 然后学习能力惊人且精力旺盛的男人抱着她打卡多种姿势、多个地方。 沙发处、厨房里、浴缸中……到处都是两人混杂的体液。 在这场极致欢愉中,迷迷糊糊的女孩被喂了多次水,直到晨光熹微,才再次被拥入怀中堪堪入睡。 她得到进入战队的机会。 只是万万没想到,卫潭也在这里。 夏池认命般叹气,她根本不可能主动了解卫潭的情况。 但不管怎样,她现在已经逃离基地以及霍勋。 如今只需找机会悄悄远离战队……根据她在战队中毫不重要的地位,这很简单。 只是近几日频繁的丧尸潮让她暂时放缓原先计划。 吃完草莓又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温水,安静等待那几个男人将晚饭呈上。 女孩在基地时很少出门,也从来不知道特殊人员不仅要晚上为队伍提供性服务,白天的洗衣做饭、以及搭帐篷、收拾行李都属于ta们的工作。 那边的好像晚餐好像出锅了。 席焉掀开锅盖,盛了几碗出来。 蔬菜海鲜粥的鲜香氤氲上升。 夏池摸摸自己扁扁的肚子,真的有点饿了。 她刚要起身,卫潭便拿着两碗放在木质托盘上瓷碗来到她身边, 将其中一碗拿在手上,托盘漫不经心地递到女孩面前。 稍抬下颌: “快吃吧,小废物。” 女孩又变成任人揉搓摆布的洋娃娃样儿,垂眸接过,不反驳、也不理他。 卷翘睫毛轻颤,在白净小脸上投出一湾颤影。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看着她,烦躁抓了一下额前头发,将其捋到后脑勺,露出饱满额头。 “啧,我看也别叫你小废物了,干脆叫你小哑巴得了。” 她依旧沉默。 当眼前人不存在一般,安静吃手中那碗被明显偏爱、满是海鲜的粥。 男人轻哼,却也坐在她身侧,同样吃着一碗白粥,只是里面不见一丝海鲜身影,全是谷物。 女孩吃饭一直很慢,卫潭很早就发现了。 小废物不仅吃饭慢,如果被催促或者同桌人吃完放下筷子,她不管自己吃饱没有,也只会跟着放下筷子。 嗤——受气包。 但不知为何,男人放慢吃饭速度。 吃完饭后,夏池坐在溪边小马扎上,安静洗漱。 她身后几个男人在打帐篷、铺床铺。 四个厚实帐篷分别置于原野的四个方位,离得不算近。 夏池早就发现这几人关系不好,并且他们之间很少有正常对话。 不远处,席焉长身玉立,浅棕瞳眸看着她,如同是在做最后挣扎。 过了好一会,男人终于转身进入帐篷内。 夏池起身,径直走向另一处帐篷。 她之所以拒绝席焉,只是因为白天时已经答应南青泽了。 刚站定,帐篷门帘被打开,随即露出男人有些妖冶的精致脸庞。 帐篷内似乎特意放置温馨夜灯,还有花瓶中散发着暧昧气息的鲜花。 昏黄旖旎灯光下,南青泽朝她微挑眉毛。 向来稳重冷脸的男人,在夜晚却像被魅魔附体,透露着丝丝缕缕撩人意味。 “宝贝,选择我吗?” 他单膝跪地,轻柔牵起女孩的手,濡湿的吻落在手背处。 明明是白日男人提出的要求,却被一句话扭转成夏池主动选择。 “我的荣幸。” ……… “宝宝好香啊。” 他用灵活舌尖挑逗女孩的乳尖。 置于下方的男人抬眼看向她,眉毛上挑,将女孩绯红动情的样子尽收眼底。 张嘴含入细腻柔软的乳肉,大力汲取,妄想吞入腹中。 “还很软……” ………… “叫出来。” “他们听不到。” 男人命令的同时,结实精悍的腰肢稍一用力。 肌肉分明的小腹猛地贴近她的细嫩敏感的地方,亲密无间。 水液溅出,喷洒到男人腹肌上。 “呜……” ………… 异能者的进化不仅体现在出现各种异能,这个群体的五感被无限放大,听力、视力尤甚。 【末日团妻】没有你,不管用 男人精力旺盛、虽然性爱激烈,但前戏和讨好的抚慰更多。 和他做爱,她从未感到不适,只从中体会到极致欢愉。 男人似乎很喜欢那种正常情侣之间aftercare使用的情话。 说什么好爱好爱宝宝。 还有什么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森林深处的别墅,那里没人,也没有丧尸。 他会种地捕鱼、养狗养猫,也会洗衣做饭、缝衣刷碗。 见她不回答,又边亲吻女孩汗津津的脸颊,边问明天想吃什么。 夏池当然听不清男人叽里咕噜说什么,只是窝在他的胸膛处,微弱颤抖着缓和一夜的激烈快感。 第二天醒来时,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揉了揉有些杂乱的长发,套上男人为她准备的崭新干净衣物。 眯着眼睛走出帐篷。 却在半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穿着黑色夹克的高大男人。 “哟,醒了?” 果不其然,又是出来刷存在感的卫潭。 夏池低着头,如往常一样不发一言。 却不知刺激到卫潭哪根导火线。 包裹在工装裤内的长腿一迈,瞬间缩短俩人之间距离。 温凉的粗粝手指抚上她的脸,带着多种情绪交织的微恼,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抬起她的脸。 黑沉瞳眸漫不经心,却紧紧盯着她。 “妹妹……” 卫潭微屈上半身,凑近,湿润气流萦绕在女孩微肿的唇瓣处: “昨晚……” 一顿,咬牙切齿声音仿佛带着铺天盖地的恨意。 “这么爽……吗?” 夏池终于肯看向眼前人。 卫潭眼下似乎有薄红,但更明显的是憔悴黑眼圈, 她觉得这个人好像昨晚去当黄鼠狼了。 夏池不想回答,微蹙着眉往后仰头,倒是轻松脱离男人看似发疯的桎梏。 理都没理神经卫潭,转身寻找席焉要温水洗脸。 又坐回昨天溪边小马扎上,安静地刷牙、放空自己。 对岸树上的小鸟,好可爱;草坪上小野花也好看。 夏池当然想住在森林深处的小木屋,但绝不会和这些男的一起。 吱—— 有人坐在她旁边。 扭头看过去,是克劳德。 男人穿着棉麻衬衫,袖子往上挽,露出一段青筋蔓延的结实小臂。 上面的黑色蜿蜒纹身更昭示男人的攻击性。 夏池有点害怕往旁边挪挪屁股。 她一直很害怕克劳德,两人也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刚加入队伍时,远远对视一眼。 这不能怪夏池怂,只是男人刚好踩到她的恐惧点——一胳膊能抡三个她那种强悍身材。 虽然克劳德平日里表现得还算居家(?) 此时,男人已经拿出水盆和搓衣板,开始认真洗衣服。 阳光明媚,衣物溅起的水花在光下熠熠生辉。 似乎察觉到女孩的视线,克劳德突然抬起头,水蓝色瞳孔像是求摸摸的大狗。 男人的中文不太好,语序经常搞混: “你的、我也可以、洗,衣服。” 夏池摇摇头。 她的衣服都是南青泽或者席焉洗,包括内衣内裤。 她和克劳德都不是话多的人,气氛又恢复寂静,但男人的视线依旧没从她身上移开。 夏池看似表面平静,其实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尴尬到抠小马扎。 鼓起勇气,抱着小马扎迅速逃离尴尬现场。 战队的车是一辆经过改装的悍马。 s基地中最强战队拥有一切特权,甚至有时可以超过那个统筹一切的基地长。 夏池现在被一夜未见、就猫瘾发作的冷淡男人抱在怀中。 抱一抱她能接受,但…… 好像席焉读懂她的心理活动,有些沙哑解释道: “让我抱一抱吧。” “我什么都不做。” 说完,男人又低头埋入脖颈处。 高挺鼻梁蹭在细腻脖颈处,夏池有些痒地缩了缩肩。 席焉一向讲信用,也没些弯弯绕绕,他说什么都不做,夏池还是信的。 就是她能很清晰感受到紧贴在屁股下,一直丁桥、滚烫的某物。 她尝试性稍微往前挪动一下,却因为这扭动行为,那出更翘,甚至……跳了几下。 夏池知道,他们昨晚面对丧尸潮时,异能消耗太多,*欲高昂是正常。 但…… “你昨晚……没自己解决一下……吗?” 她稍往后仰头,靠在男人肩膀处,小声询问。 男人倒是正人君子,回答十分正经: “嗯。” “没有你,不管用。” 夏池:。 “哦。” 懒得理,自己找了个舒服姿势,闭上眼睛假寐考虑现状。 这次,小队的任务是清扫污染地区。 还有四天,到达重污染地区还有四天,她必须在这期间逃离一切,包括战队、霍勋、所有关于s基地的一切。 霍勋是个疯子。 是有精神疾病、妄想障碍的疯子。 在末日前,夏池就认识霍勋。 跟踪、监视、发露骨短信,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他也为博得关注而自残,也拿着枪与卫潭对峙。 男人长相极佳,但眼白满是红血丝的样子如同恐怖片里爬出的男鬼。 在霍勋一手遮天的s基地中,他要的很简单,要夏池成为他一个人的禁脔 她甚至都出不了城门。 这次跟着第一站队离开s基地,或许是唯一、也是最后机会。 【末日团妻】它一直跟着我们 车辆行驶在空旷死寂的道路上。 战队几人与夏池都不是愿意活跃气氛的人。 车窗外残破不堪的末日景象,与车内无人交谈的气氛相辅相成。 夏池窝在席焉怀里睡了一觉,刚睡醒的惺忪双眼还有些呆懵。 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熊膛。 席焉的肌肉轮廓没有克劳德那样夸张,但在末日摸爬滚打已久,也练出一身流畅利落的线条。 结实肌肉将白t撑出一道略显饱满的弧度。 他属于挺拔矜贵型体格,远远望去,如同翠竹般遗世而独立。 但现在…… 他用很和蔼?的姿势,一手揽住她的后背,一手扶着双腿,将她稳稳抱在怀中。 好像在试图传递给她安全感,那种回归到被母亲护在怀中的安全感。 “怎么了?” 在夏池还发呆的时候,男人早就察觉怀中人的醒来时的微弱迹象。 却不觉得目前姿势的别扭,反而怀抱收紧。 夏池摇摇头。 拍拍他的手臂,从席焉身上下来。 一边小口喝着温水,一边垂眸思索。 目前她们所在的区域属于轻污染地带。 四天后,抵达丧尸大量聚集、地形复杂的市中心地段。 留给夏池的逃跑时间不多了。 不管怎样,必须趁乱离开。 处于道德败坏的末日世界,突破底线的人类能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 像她这种位于弱势地位的年轻人类,聚集区比比皆是,但基本上都沦为上位者的奴隶,很多概念上的奴隶。 可能有卫潭这位强者哥哥的原因,她还算幸运,每天除了宅家就是去档案馆看书。 但又说不清楚这份幸运的来源,总觉得背后有巨大阴谋。 并且,逐渐只手遮天的霍勋最近越来越疯狂,甚至曾在半夜用异能瞬移到她的卧室。 如果不是那天夏池刚好半夜口渴,起身对上男人不加掩饰、深邃黏腻的眼睛。 他甚至挑眉示意愉悦,略带撩拨的意味,说:宝宝睡觉也好可爱啊。 同时,夏池看到黑暗中男人快速上下移动的手,以及急促粗喘。 这样被窥伺的夜晚,又有多少;霍勋趁她睡着时,又做了什么。 她什么不知道。 像被浸在看似无害的蜂蜜罐中,隔绝外界消息、同时拒绝她的主体性。 霍勋是,卫潭也是。 自从一年前和卫潭来到s基地,男人大量出危险任务,赚够积分后,第一件事便是购置房产。 即使夏池拒绝同居通知,卫潭只是一边嘲笑她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好,一边强制将她带到新房子。 卫潭做的第二件事,竟买了一个很丑的巧克力蛋糕——直到晚上睡觉,夏池才想起来,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们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明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在夏池刻意避嫌下,两人恢复末日前的不远不近。 偶尔的相见,也是卫潭充满火药味的嘲讽,以及夏池的沉默。 碰!!! 一只满脸腐烂的丧尸自杀式撞到极速行驶的车前玻璃处。 夏池从回忆中缓过神。 视线刚聚集到前方。 碰!!碰!!碰!!! 随即一群丧尸前仆后继发疯般集中撞上她们的车。 它们嘶吼着,恶心流脓的面孔扭曲,黑色血迹蔓延在挡风玻璃处。 一只丧尸被车轮轧过,一群丧尸相继冲向前。 四周密密麻麻的生物极速朝车辆聚集。 这目标定位的速度,完全不是一般智力丧尸能达到的。 “它们是被指示的。” 副驾驶处南青泽冷静出声,锐利眼眸沉静看着眼前无生命的东西。 修长两指间泛着冷光的薄刃飞舞。 经过几日和丧尸潮无休止的车轮战,他们早就发觉这次的不同。 “附近有高阶丧尸。” “并且,” 男人语言一顿,微蹙眉头,继续道: “它一直跟着我们。” 【末日团妻】惨败花束 高阶丧尸? 夏池当然了解高阶丧尸。 丧尸作为人类共敌,基地有专门部门整理丧尸数据。 末日降临一年之久,异能者在进化,相应,丧尸也以极快的速度发展。 根据基地已知数据,高阶丧尸进化出异能,同时出现独立意识。 但像这种控制大规模丧尸的高阶从来未出现过。 要么,丧尸迈入新进化阶段。 要么,自始至终没有幸存者。 夏池想到此,脸色苍白一瞬,削薄白皙的手指握紧手中杯子。 甚至在旁边男人揽住她的时候,下意识颤抖一下。 “别害怕。” 席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如山涧的潺潺流水。 他永远这样云淡风轻,好像世间万物都被隔绝在外。 男人轻柔上下抚摸着她的后背。 无穷尽的腐烂生物堵住行驶的车辆,它们被指使着聚集成密闭状态,不停往车体上大力撞击。 经过改装的悍马置于密密麻麻丧尸群中,好似看不到尽头。 “啧。” 驾驶车辆的卫潭烦躁啧了一声,抬眼从后视镜看向被另一个男人揽在怀中的女孩。 眉头紧蹙,呼出一口浊气: “你们下去解决一下。” 他对着车内其他男人说。 这几日行动向来如此,卫潭身为女孩的哥哥,大家好像都默认他担当贴身保护的职责。 战队几人的战斗力在整个异能者行列处于数一数二的位置。 车辆也是经过改造的悍马,单凭简单的物理攻击很难攻破。 夏池窝在车后排的小小一角处,手中还抱着一只凌乱的小狮子玩偶——下车前的克劳德突然发神经,塞到她怀中的。 视线从咧嘴傻笑的狮子玩偶转向车窗外,几个男人实力确实强悍。 热武器与异能交替,他们有意将丧尸引到远处,车辆四周逐渐空出一片空间。 看了一会,夏池就觉得眼花缭乱。 所以,这只高阶丧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它只是在享受猫逗老鼠的乐趣。 烦。于是怀中小狮子金黄毛发被她揉到乱七八糟。 砰! 驾驶座处的玻璃被一股强势气流击碎。 随即,土系尖刺势如破竹般直指卫潭。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依旧游刃有余,抬手间,饱含压迫感的雷电从天而降。 不远处那只看起来有独立意识的丧尸倒地。 尖刺随之化为齑粉。 即使差点经历死亡,男人脸色依旧沉静冷峻,扭头看向似乎被吓坏了的夏池: “这次任务不对,等解决完这批丧尸,先回基地。” 语气平淡到不像是在安慰人。 夏池捏紧怀中小狮子,强忍眼眶中的湿润,看向他点点头。 而另一只有独立意识的丧尸看到同伴倒下,仰天长嚎,几只同样高阶的丧尸朝卫潭奔来,好像都能读出它们眼中的复仇意味。 男人却穿上黑色防水冲锋衣,将拉链拉到最顶端。 他知道,丧尸血很臭,有人很讨厌。 “那边还有几只。” “我下去解决一下,你别乱跑。” “听懂了吗?” 女孩看起来柔弱极了,低眉顺眼,牙齿轻轻咬住薄红湿润的下唇。 她又点点头。 卫潭静默注视着她,好一会,直到那几只嘶吼丧尸快要靠近,才收回他也分辨不清楚的情绪。 几乎在男人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原本坐在后排害怕到颤抖的女孩突然抬起头。 漂亮眼眸中根本不是湿润柔弱,相反,是熠熠生辉。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有异能。 虽然级数不高,却是自保的底牌。 披着弱者皮囊,这可以给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没有犹豫,拉开车门。 附近丧尸早已被几人清理干净。 裙角卷起混杂着血腥与砾石的风沙,在血污肮脏中奔跑。 白皙小腿溅上血渍。 “妹妹!” 夏池自然听到这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脚下步伐却在加快。 同时,那些丧尸如同得到指令,向卫潭聚集,几乎要将他淹没。 轰隆作响的雷电异能在背后无间断爆发。 “你去哪里!!” 不能被抓到。 耳边如轰鸣般,卫潭的呼喊开始变得不再真切,但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不能被抓到。 夏池不想被抓到,不管是丧尸还是人类。 早晚会成为他们的附属品、所有物、床上玩物,成为没有思想的性奴隶,成为基地中那些被权贵囚禁在地下室中的男男女女——某个阴雨天,没有四肢的身体被扔在垃圾站。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肺部如同塞入燃烧木屑般难受,才停下脚步。 就算没有丧尸追她,她同样狼狈。 跟手中这只小狮子一样狼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扔下它。 坐在树丛中干净石头上,夏池呆呆地看着手中凝聚的锋利冰锥,透亮的质感能折射七彩。 逃跑过程过于顺利,连异能都没有机会施展。 下一步该去哪里?但好像哪里都可以。 女孩如释重负,连日紧张情绪终于缓解,嘴角上钩出柔和弧度,鲜活焕发。 抬头想要看清阳光,却撞入一双灰蒙蒙的眼眸。 没有聚焦、一片寂灭的灰色瞳孔似乎看不见。 那人坐在树叶间隙下的阳光中,白色短发柔顺散在额前,无暇肌肤细腻如瓷,唇也是惨淡的玫瑰色。 像雪落下时的小王子,苍白、童真,整个人的色彩都在手中的一朵枯萎玫瑰中—— 一朵盛开腐败土壤中的惨败花束。 ………… 亲爱的小王子—— 真正的重要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要用心。 【末日团妻】想舔舔…… 她和小白在远离人烟与争吵的林中木屋生活。 脱离人类生活圈,她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这样平和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小白也学会捕鱼种地,洗衣做饭,生活技巧逐渐得心应手。 家里缺什么日用品或者夏池想看什么书,小白会瞬移找地方零元购。 刚开始,他不懂分辨好坏,再加上眼睛看不见,只要感觉大小形状差不多就全收进空间。 夏池只好被迫抽盲盒。 在此期间,她也知道更多白发少年的故事。 他不是人类,也不是正常丧尸,他是零号。 如果按照某些网文的设定,他是全系异能丧尸王。 拥有灭世力量,心智却为孩童。 由于从小只生活在实验室与研究所中,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夏池曾问过他:那天你坐树上,拿着一朵破玫瑰装神弄鬼干嘛。 他说:惊喜……与浪漫!人类世界的伴侣见面不都是这样吗? 夏池又问:你知道什么是伴侣吗? 他答:小王子和玫瑰! 夏池:…… 再后来,夏池了解到,在他小时候,实验室中只有一本法语原版的《小王子》。 他以为世界就是玫瑰与狐狸、绵羊与蟒蛇、b612与猴面包树、热早餐的活火山与期待复活的死火山。 他还想看四十四次日落。 直到,在某次实验中,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各色重瓣玫瑰的花圃中,穿着软白睡裙的女孩躺在一张摇椅上。 熏香馥郁中,她轻阖眼皮,呼吸清浅。 微卷黑发铺开,带着白皙软肉的脸颊透出粉意, 腿上盖着一张小毯子,一本看到一半的书倒扣在毯子上。 暖意阳光透过上方玻璃照进室内。 却照不透身侧白发少年灰蒙蒙的眼睛。 他安静地蹲在女孩旁边,即使视线中仅有一片无穷尽的黑暗,他还是尽量用嗅觉与空间异能感知对方的存在。 鼻尖耸动,少年轻易在众多繁杂的玫瑰香气中捕捉独属于她的味道。 他也知道,女孩中午往往只打盹二十分钟到三十分钟。 而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一分钟三十六秒! 一点一点数着时间。 三十七秒、三十八秒、三十九秒,好香……、四十一秒、可以舔舔吗、四十三秒、会被骂…、四十四秒、醒啦!!! 夏池都不需要睁开眼睛,长久以来默契相处,她肯定那只粘人“萨摩耶小狗”一定在她的右手边。 将手从毯子中伸出,熟练搭在毛茸茸的白发中。 眯着眼乱揉一通。 适应外界光线后,果不其然看到一脸傻笑的小白。 少年梨涡乍现,肆意白发散在皮薄骨艳的脸上,本该艳丽夺目的长相,在她面前永远纯(愚)真(蠢)。 好蠢的小狗。 夏池也跟着笑,并且决定奖励他: “蠢狗。” “汪汪!!” 很显然,虽然被骂,小白更加自豪,扬起脸凑近她。 好像当狗让他心情舒畅、光宗耀祖。 在快要凑近小腹处时,夏池伸出食指抵在他的额头上。 他抬起无辜绯红的脸,瘪着嘴,好似委屈极了。 “想舔舔……” 清透声音不加情欲意味,好像只是单纯小狗亲近主人的方式。 但夏池知道,自从打开某个阀门的开关后,纯真善良萨摩耶变成邪恶黄色泰迪。 并且,小白没有正常人的羞耻心和道德感,大脑皮层一点沟壑也没有,想要什么都是直接说出来。 因此他说的舔,不仅是字面意思上的舔,以及,各种舔…… “我饿了。” “好的!” 少年收回他以为正常的交配思想,迅速从空间拿出那本快被翻烂的彩页菜谱。 双手递给她的同时,灰暗眼眸瞪大,仰视她,显然是一副小狗求夸夸的样子。 点完餐后,她们回到木屋正厅。 木质房屋温馨舒适,摆满夏池喜欢的东西——小白清晨采摘的鲜花、蓝紫渐变色蝴蝶标本、波西米亚风地毯以及她雕刻的双人雕塑…… 风风火火跑到厨房的小白又迅速跑出来,拿着一个粉色围裙来到她身边。 在两人半拥对方的姿势下,夏池为他穿上围裙。 最后在少年劲瘦腰腹部系上漂亮蝴蝶结。 白发纯洁的高贵小王子,围着围裙,开始熟练切菜。 一开始笨拙、手忙脚乱的行为,现在熟练地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几年鱼的大爷。 少年一边颠勺,一边不忘用精神异能凝聚成实体触手,将早上新鲜采摘的石榴放入榨汁机。 一人多用,夏池很满意这个免费仆人。 除了……这些触手,最近被坏小白探索出新的花样……不知道在哪里学得…… 其实刚开始的那段时间,纯洁小白甚至不知道每次异能发动后的不适是什么。 夏池受不了晚上睡觉时他定桥的某个部位,随口问他:你不难受吗? 他才注意到这个器官。 于是,心思很好猜的少年白天想办法消耗尽可能多的异能,比如用水火异能给花圃浇点温水,比如用雷电异能电鱼,再比如用飞行异能带她去树梢摘最香甜的果实。 晚上就黏糊糊地抱着她,埋在脖颈处,哼哼唧唧说好难受。 如今,黄色小白不仅花样多,厨艺也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今天做得粤菜很正宗。 夏池奖励给他一朵大红花,集齐十朵才可以做爱——大红花制度是她在某一天中午扶着腰下床后制定的新规则。 下午她换了一身工装背带裤,提着小桶,和小白去森林里的清澈溪水中抓小鱼。 身侧原本傻兮兮的白发少年突然停下脚步,周身气质骤然不同,尖锐的攻击性爆发而出。 夏池顺着小白的“视线”看过去—— 【末日团妻】樱花开了(完) 是霍勋。 男人身穿一身暗淡冷黑,有些瘦削的脸庞透露出浓厚情绪。 与夏池对上视线的一瞬,他眼底的湿润红意瞬间替代先前多日疲惫奔波的青黑。 脸上肌肉细微颤抖着,薄削唇瓣也褪去血色。 如同深夜索命的厉鬼。 他就这样愣在原地,黑漆眼眸一瞬不瞬看着她。 好像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也好像在祈求。 电光火石间,夏池却只想起在基地时男人半夜到访,在床头上下撸动猩红性器时偏执疯狂的样子。 好似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扼住她的喉咙,呼吸骤然变得困难,甚至连四肢也开始失去控制权。 她双手握住旁边白发少年的胳膊,才勉强撑住体型。 没敢再看不远处的男人,也没管他在喊什么。 小声凑近小白耳侧: “带我回家……” ——— 小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看人脸色。 只是下意识听从夏池的指挥,乖乖地收敛快要爆发的攻击,双臂环住她,瞬移回到她们的家。 踏入熟悉的小木屋,夏池迟来的情绪才逐渐浮现。 依靠在门板上,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指甲。 阴魂不散的霍勋还能干出什么恶心的事?卫潭呢?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夏池有些混沌的大脑想不了太多,但第一反应就是跑。 就像先前逃离基地一样,她只会逃避。 “小白……”夏池不知道怎么跟小白描述这件事,“我们去度假……” 还好小白很好骗。 听到她的话,先歪头反应几秒钟“度假”是什么意思,然后灰蒙蒙的眼睛倏地瞪大: “好耶!!!” 他一边欢呼,一边满屋乱跑,同时将华而不实的东西收入空间。 粉色嫩嘟嘟的触手在背后张牙舞爪——他一开心这些东西就会变成少女心十足的粉色,并飞舞着来表示存在感。 无数件漂亮小裙子,闪耀装饰品,她喜欢吃的零食,还有夜晚时用在他自己身上红宝石胸链、男仆qq、若隐若现的衬衫…… 夏池:。 小白太没个正形,他的全系顶级异能就是用来收纳和干家务的吗? 黄心小狗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一点。 夏池坐到木屋大厅沙发上,安静看着白发少年收拾东西的同时碎碎念着:这个好吃…这个好看…阳光墨镜…海边泳衣…雪山滑雪……… 背后乱舞的触手擅自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又卷起一只笔在本子上列清单。 甚至还会模仿人类行径,往上推眼镜。 夏池感觉眼前的景象有点滑稽。 并且,小白似乎生来就缺乏害怕等负面情绪,倾向于用莽撞和动物本性积极生活。 夏池向后仰在波西米亚风温馨的沙发靠背上,头顶的木作天花板还是小白连夜赶制完成的。 突然发觉:为什么要逃。 有错的不是她。 受害者才不应该自我谴责。 “小白……” 她轻声唤着忙碌的白发少年。 即使声音分贝低得很,将她永远置于首要地位的小白瞬间捕捉。 没有聚焦的视线转移到她这边。 “我们……过一段时间再出发……” “好的!!!” 他还是充满活力,风风火火地跑着将收进空间的种种物品放回原地。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熟练的动作突然停滞一瞬。 放下手中迭好的女式睡裙,他向她走近。 单膝跪在地上,即使看不见,依旧轻易捕捉她的方位。 少年干净清隽的脸贴在女孩的小腹处: “要开心……” “……好。” ——— 她依旧和小白住在那片森林深处。 小白为了逗她开心,还自学树上木屋的制作。 连轴转了几天,少年背后的触手快要抡出火花,树屋终于竣工。 夏池喜新厌旧,有了更漂亮的新房子,便开开心心地搬家前往。 清晨阳光透过纱质窗帘,厨房里传来小白在煎鸡蛋的香味。 应该是鸡舍里的小花今早又下了蛋。 推开卧室的阳台门,翠绿与远山交相呼应。 她很喜欢在清晨呼吸森林的空气。 如往常一样,伸了一个懒腰。 却用余光撇到木板上不寻常的几样东西。 最左边的玻璃碗中盛着几颗新鲜大草莓。 旁边是一只毛绒绒的小老虎玩偶,和那只小狮子玩偶长得很像。 最右边是一个纸盒子。 思绪瞬间僵硬,她不敢细想这写东西的具体意思。 刚要开口呼喊小白,纸盒中突然传来一声:“喵~~~”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打开本就没盖严实的盒子—— 是一只白色蓝眼睛的长毛猫咪。 小猫好似自然熟一般,刚和她打一照面,就夹着嗓子来蹭她。 她依旧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猫脖颈处的某个金属光泽的物体映着阳光引起她的注意力。 是南青泽的铭牌,她见过。 每次做爱前,男人都要她替他摘下;受不了的时候,她会握紧。 小猫看她无动于衷,已经发动水汪汪蓝色大眼睛攻势。 夏池稍一抿唇,败下阵来,将小奶猫从盒子里抱出来。 一张字条飘飘然从小猫身上落到盒子里,上面写着: 【妹妹,南山那边的樱花开了。】 女孩拾起纸条,小猫咪呼噜着,在她怀中亲昵地蹭来蹭去。 抬头,好像看到不远处半人高的灌木丛中,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 ………… ………… 【正文完】 【会不定时掉落番外。】 【巷子里的人】去、你家 “咪咪?” “吃饭了。” 夏池站在昏暗狭窄的巷子中,晃动着手中的猫粮袋子。 往常会跟饿虎扑食一样的几只猫咪,却毫无动静。 “小白?大橘?小花?” 她往幽暗的巷子里部迟疑地走,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担心猫咪们的状况。 当走到比人都高的垃圾堆旁,细微的声音从内部传来。 “啊,咪咪们在这…” 一把冰凉的手枪抵在她的额头上,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去、你家。” 一道沙哑粗粝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伴随着手枪上膛的声音响起。 她感觉喉咙像是被扼住般,恐惧无法让她无法发声,也无法挪动双腿。 在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想到家人想到猫咪想到今天吃到的最后一个冰淇淋。 最后视线的焦点终于来到眼前正威胁着她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浑身是伤,脸上粘稠的血液无法遮挡着锋利充满压迫感的深邃五官,腹部的伤口处的艳红从他的手中争先恐后的溢出。 他的发音很蹩脚,再加上异域色彩的五官,很明显不是国人。 他垂着眼睛,没有看她,似乎也知道眼前弱小的人类无法给他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缓缓将双手往上举,夏池做出降服且无害的姿态。 男人随意且粗鲁推着她,让她背对着他,随即那把冰凉的物品再次抵在她的后腰处。 “外、衣。” 他的用词很别扭,但夏池根据目前的情况勉强可以推断,他似乎需要她的外套来遮挡伤口,毕竟现在才八点左右,灯火通明,很多人都和她一样出来散步。 夏池散步时喜欢穿宽大的男式外套,扣着帽子戴着口罩,在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出来散步,她很谨慎,散步路线每天也不一样,除了每天来喂这些流浪猫的地点是固定的。 把卫衣外套的帽子摘下,然后用颤抖的手指缓缓拉开衣服拉链。 脱下衣服时能感觉到身后的枪支偏移一瞬。 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打底,混杂着血腥与沙粒的冷风袭来,她动作轻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受凉。 将手中的外套递给身后的男人。 他顺便从她手中抽走散步时带的矿泉水。 后面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以及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夏池不敢动,只是站在原地焦虑地用指甲掐着掌心。 两条腿再这么快也比不过硝烟的速度。 她从小生活在和平且禁枪的地区,也很少和人交流,长这么大连与人争吵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中庸的性格与不爱惹事的态度,让她从小就是群体中的小透明,她也不会维系感情,没有什么固定的朋友,随着时间的流逝,除了家人,也没人会在乎她。 而她也享受独处与自由,不喜欢被感情束缚的状态,对于关系的疏离,始终保持不缅怀也不遗憾的态度。 “走。” 这次枪支没有紧贴着她的后腰,而是男人温度过高的手掌虚扶在她的肩膀上。 威胁和掌控的姿态。 路上行人不算多,大多数都是出来买菜遛弯的叔叔阿姨们。 她现在四线城市的老家备考,怕在家耽误学习,就在外面父母几年前买的房子中独自生活。 似乎没人注意危险指数爆表的男人,以及旁边连走路都不是很顺畅的女孩。 夏池感觉四肢僵硬,只能凭借本能机械的挪动。 男人只是将手虚搭在她的肩上,要是没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她肯定夸一句绅士。 “rilassamento。” 他微微弯下腰,在距离她耳侧不算近的距离呼出一个词语。 低沉的嗓音带着有点松弛感的弹舌,让夏池猛颤,鸡皮疙瘩顺着耳侧的肌肤传到全身。 她大致判断似乎是意大利语,因为兴趣,她看过几部意大利纪录片和电影,对其中的语言无意识的学习倒是现在用上了。 她倒是愿意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意大利的黑手党的手段和狠戾程度世界闻名。 这几只流浪猫的居所离她的单身公寓不算远,差不多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 她不敢在路上求助,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低着脑袋,只看着脚底的一小片路,跟着男人的速度走。 这个单身公寓是比较老旧的小区,大厅内的闪烁的灯光过于昏暗。 她家只是小康水平,也不能大手一挥随便买房子,现在这间七十多平的房子是父母贷款买的。 站在电梯口,夏池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按下电梯的上行按钮。 这栋公寓楼,住的人也不多,每到晚上就很安静。 男人审视且锐利的眼神扫过周围的昏暗的环境,排除一切危险的可能。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灯光照亮两人。 她依旧低着头,再次唤醒僵硬的双腿先一步走到里面,然后用手挡住电梯的门,等着外面的男人进来。 一直都在昏暗的环境中,骤然变亮的灯光让夏池也忍不住眯着眼睛。 她没有看到对面男人并非在确保环境的安全,而是一直盯着她。 夏池不敢催他,就看着脚尖,安静地站在电梯内等着。 不知是过了多久,电梯因为长时间未关门,警报响起。 男人才慢悠悠的迈着包裹在西裤下的长腿走进来。 夏池轻轻呼出一口气。 按下7楼的按键。 老旧电梯缓缓上升,机械设备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回荡。 电梯门打开,她率先一步走出去,走到门前,把拇指付在指纹锁上。 “滴滴,识别失败。” 因为冷汗浸湿手掌,指纹锁不出意外的识别失败。 她连忙将手掌在身上的衣物上擦拭,然后再次尝试解锁。 又失败了。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如秋日落叶,只剩下飘零的瑟缩。 她怕男人现在灭口,因为自己的价值已然耗尽,引领入安全的环境,这就是男人一开始唯一的要求。 “password。” 身后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她很近,标准的伦敦腔英音仿佛贴着她的头皮响起。 似乎知道她听不懂意大利语,这次就用英语对话。 而这短短一个词语,夏池没忍住眼眶湿润,很明显,知道房间密码,就是他进入安全领域的最后一步。 点开密码输入界面,她只能感到牙齿在不受控制的打颤。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作,但现在陷入死局,逃与不逃,反抗与不反抗结局都一样。 “滴滴,密码错误。” “滴滴,密码错误。” 过于害怕的指尖无法输入正确的密码,她还想拖延时间,但这是徒劳。 突然一双布满凸起青筋的小麦色手掌贴着她的腰侧穿过,缓慢输入准确密码。 “滴滴,门已开启,请按把手。” 随即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男人像是迈入自己家的房门一般,站在玄关处,打开灯,环视这间不大的房间。 打开旁边的鞋柜,只有几双干净的鞋子,连拖鞋也只有一双。 他脱下脚上穿的黑漆的红底皮鞋。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扭头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夏池。 他好像有些开心,面部表情是不同于在巷口时的阴戾,甚至还勾起嘴角挑眉看着她,好像在询问怎么不进来。 夏池眨着眼睛,忍住眼底的酸涩,迈入房内,轻声把门关上。 男人很自觉的坐在地板上,没有让身上的污渍和血迹沾染干净的地毯或者沙发。 “doyouhaveanymedicalsupplies?” 他在询问她有没有医疗用品,夏池咬着嘴唇摇摇头。 “don039;tbeafraid.i039;llleaveinthreedaysandpayyou。” 三天后,男人会走,夏池只听到这一个信息,朝他点点头表明听懂了。 他拿出夏池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一边捂着腹部的伤口,一边面不改色的在她手机上点来点去。 他看着站在门口处不安的咬着指甲的女孩,拍了拍旁边的白色长毛地毯:“sithere。” 夏池不敢反抗,同手同脚的走过去,坐在男人指定的地毯上。 这片地毯是妈妈给她买的,铺在客厅的沙发处的,她很喜欢躺在这里悠闲的看书。 如今,她浑身紧绷,脊背挺直。 地毯与地板的分界线,将坐在两处、但只隔着不到半米的两人分割。 男人还在浏览她的手机,夏池没有看他,只是焦虑地揪着地毯上的长毛。 男人突然起身,走到餐桌前拿起上面摆放的伏特加。 夏池喜欢在晚上看书或者看电影的时候调酒喝,所以家中常备着几瓶伏特加和朗姆酒。 男人拿着伏特加再次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毯上快缩成一团的女孩,她刚刚把口罩摘下,眼底的潮红和苍白的嘴唇。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夏池极度恐慌,是警察还是追杀他的人? 她像雏鸟看向母亲般依赖的眼神看向唯一能带来薄弱的安全感的男人 站着逆光下,夏池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don039;tbeafraid.” 男人再一次安慰他,随即走向门口。 “美团买药!”外面的外卖员一边点着手机上的已送达,一边将手中一大包药品递给打开门的男人。 外卖员看着出来拿药的男人,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得到的却是高大男人狠戾且冷漠的一瞥。 门被关上,快递员好像看到客厅地毯上坐着一个女孩。 “卧槽,好他爹的帅,卧槽,那脸,那腰,那腱子肉,给我这种身材,我开跑车住别墅也愿意啊。” 快递员内心充满艳羡的走在走廊上,继续嘀嘀咕咕道:“买了这么老多的药,还加急,光加急费就500块,有钱啊。” 随即他又想到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外伤内伤的药品和工具下,还有两盒超大号的by套。 “爹的,这种飞机中的战斗机,让我当0我也愿意。” 【巷子里的人】帮、我? 男人提着药品,回到刚刚坐的地板处,脱下穿在身上过于小巧又被血液浸满的黑色外套。 从里面拿出工具和酒精,他先把所有工具消毒,随即撩起衬衫的下摆,沟壑起伏的腹部肌肉并不是小麦色,而是常年不见阳光白皙的苍白。 腹部右侧的伤口正冒着鲜血,他没有避着夏池遮挡自己的肉体,反而面向她,向她展示自己的肌肉轮廓与线条。 他继续往上掀,然后叼着衣服的下摆,连胸前两侧的红点也露出,肉体随着呼吸,急促的起伏。 而夏池只敢看一眼他腹部中下处的有些糜烂的枪伤,这么痛,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连面部表情也未曾改变,有这毅力,干什么也能成功。 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朝向男人,但依旧不敢和他对视,而是盯着他的伤口,瓮声瓮气地说:“icanhelpyou,sir.” 回应她的却是男人的沉默,夏池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过了大约一分钟,男人却以一句轻笑回答她的请求。 在无法掌握对方心理状态的前提下,她少说少做的同时要表明自己的价值。 他将夹着酒精棉球的镊子递给她,随即像是准备享受按摩般,面向夏池,盘着腿,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接受女孩的服务。 夏池睫毛狂颤,看着皮肉翻出的伤口,第一次直面人类的真实的大面积创伤,一阵反胃感涌上。 酒精棉球轻轻覆在伤处时,男人不可避免的从喉咙中发出一道沙哑的闷哼。 “对…sorry。” 她放低姿态,不管做什么先道歉。 平常她连手指上倒刺带来的伤口都要难受好几天,而眼前的伤口是硝烟和极速的金属带来的翻滚的血肉。 男人面无表情地低垂着眼睛看着女孩吓得略微苍白的脸,他稍微抿唇,右手向旁边移动,把在地板上的枪往身后藏。 本就没愈合的伤口因为动作再次汩汩冒血,她手指更加颤抖,想让他不要动,但是不敢开口,怕引起他阴晴不定的情绪的反击,她只能焦急地抬起左手试图制止。 沾满红色血迹的脱脂棉堆在旁边,伤口处和周围已经基本消毒完成,她坐直身子,低着头等待男人下一步的指示。 从伤口处收回视线,却瞥到男人胯下包裹在黑色西裤下夸张的凸起,她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 暴力与受伤会引起肾上腺素的飙升,或许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眼睛瞥向周围寻找可以攻击的武器。 夏池依旧拿着手中的消毒工具,但看着放在男人左侧的伏特加酒瓶。 “grazie。” 男人带着沙哑的嗓音仿佛能引起灵魂共舞。 他在说谢谢,用意大利语,夏池还是能听懂一些意语的简单词汇,她点头示意。 男人从夏池手中接过镊子,不可避免两人手指接触一瞬。 她只感觉两人肢体相触的部位像是被蚂蚁啃食过的痒,是来自神经性的恐惧和厌恶,她的反胃更加强烈。 用手中尖锐的镊子,他面无改色的将腹部的子弹迅速且果断地挖出。 手上痒意被忽视,夏池震惊地看着男人一声不吭的挖出带着血肉的金属,呼吸频率都未曾改变,甚至连刚刚消毒时偶尔发出的闷哼也消失不见。 他又拿起旁边消毒过的医用针线,针连接着线刺入皮肉,再毫无留情的穿出,将两片已经分离的肉体强制相连。 她实在受不住了,脸瞥向一侧,闭上眼睛。 男人却在这时发出响动,他再次轻笑一声。 安静的氛围下又只剩下细微的金属穿过皮肉的声音,以及两人不同的呼吸频率。 “帮、我?” 夏池再次睁开眼睛时,是男人拿着一卷绷带。 “嗯嗯。” 迅速从他手中拿过绷带,男人这时再次像是享受般向后微仰。 伤口的缝线整齐,能看出男人的手法熟练。 夏池一手拿着绷带贴在他结实有力的腹肌上,一手拿着另一端往后绕。 不可避免的,两人贴得更近,随着绷带在男人身上绕过一圈又一圈,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粗喘。 夏池连忙看向自己的另一手是不是不小心摁到他的伤口处,她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离伤口很远的腹部,力道轻柔,只是可以固定绷带的力道。 迅速包扎完毕,她草草将绷带的末尾出系上蝴蝶结,然后马上坐回原地。 “bravo,ragazza。” 男人仰头喝了一口酒瓶内的伏特加,再次用意语和她说话。 这次夏池只能明白第一个词语是好,第二个词语是女孩,这在意语中也都算是基础词汇。 她没有系统的学过意大利语,能听个大概,也只好懵懂的点头。 没管腹部刚缝合的伤口,他拿起身后的枪,起身走向浴室。 浴室没有关门,没几秒就能听见淋浴打开的水流的声音。 夏池再一次被他明显易于常人的举动所震撼,这人刚上完药,就开始洗澡? 震惊过后,她开始想办法自救。 稍微活动有些僵硬的双腿,扶着身后的沙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不、动。” 浴室内男人带着沙哑的嗓音伴随着淅淅沥沥落在地上的水声传出。 夏池刚站起一半的身体愣在原地,随即又后怕般快速坐下。 确实,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视力和听觉应该也是异于常人。 不敢惹对方生气,只能一切顺着来,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的不如意只会带来随意的杀害。 他洗澡时间格外长,夏池再次看手腕上的手环,一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十点,平常这个时间点她早就上床睡觉。 再次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似乎他也觉得水流冲刷带来疼痛,时不时还会从没关门的浴室内传来闷哼声。 她仰面倚在身后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好像除了刚开始在巷子里爆发的杀意,后面她竟再也没有感觉到任何负面情绪,甚至有若有若无的纵容与闲适。 够神经的。 她想以后对那条巷子有了心理阴影,猫猫们怎么办。 似乎在安全方面的问题有所缓解后,她的思维开始恢复往日的活跃。 再一次抬手看表,十点半了,她洗澡也顶多一个小时,现在男的都这么精致吗? 浴室男人的喘息声骤然加大,水流声也在加强。 她慢慢闭上眼睛,现在的时间已经严重超过她的平常的睡眠时间。 神经,这么大的伤口,洗什么澡。 最好明天起床发现那男的伤口感染而死。 不行,还是别死在她家里,跟警察不好交代,最好半夜自己从窗户处跳下去。 今晚只能睡地板,也不知道睡三天地板会不会得腰间盘突出,要是还活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腰。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乱七八糟的想法,没注意什么时候浴室的水流声停了。 男人上半身缠绕的绑带半遮半掩的挡住还在起伏的结实腹肌,下半身仅仅围着夏池的白色浴巾。 待男人走到她身边,浴室的水汽和只有她才会用的水蜜桃沐浴露浸染着她,夏池被吓得猛然从半梦半醒间惊醒。 “睡。” 她眨着有些模糊的眼睛:“好的。” 看来今晚能活过去,她实在困得不行,也没管有没有枕头,有没有被子,迅速躺地毯上准备睡觉 “房间。” “好的。” 夏池拖着疲惫的身体,确实是她欠考虑了,毕竟人质就需要时刻放在眼皮底下。 公寓是两室一厅,一间是榻榻米设计的,另一间是常规的卧室和衣橱。 她想还是睡榻榻米上舒服,比地毯稍微软一点,便走入她经常睡的房间。 卧室内的榻榻米之上放着床垫,整体色调是淡蓝色的,飘窗上还有床上都摆着几本书,都是她睡前经常看的书。 飘窗上还放着游戏机、投影仪、一些画画用具,床上被子散乱的铺着,内衣内裤以及眼罩都迭放整齐的放在床头。 夏池也没敢拿床上唯一的枕头和被子,倒是悄悄地从飘窗底下的柜子里掏出白色兔子放在旁边。 随即她就坐直等待男人可以睡觉的指令。 男人沉默片刻,指着床上。 “啊?”夏池震惊,还有让人质睡床、自己睡地板的绑匪,但她还是不敢询问。 稍微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脱下外裤。 她对床上用品的干净程度要求极高,任何与外界接触的东西都不可以沾染到一点,这已经是刻在她dna里的习惯。 但现在命都没了,还要考虑什么干不干净的问题。 夏池把被子和枕头推到一边,自己拿着白色的兔子放在靠墙的一侧,又将身子转向墙面,头枕着兔子,背对着男人,蜷缩身体,准备入睡。 她实在太困了,尤其是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经过男人进两个小时的洗澡过后,她紧张的情绪开始消散,疲惫的感觉慢慢涌上。 她能觉察到男人看似无害的举动,虽然她无法找到合理的逻辑说明,但就是在一言一行中可以若有若无的看出他的态度。 而下一秒,混沌的睡意骤然被打散。 【巷子里的人】只缠绕绷带的身躯贴近她 男人只绷带缠绕、半是赤裸的身躯贴近她的后背。 寒意与恶心瞬间席卷她的全身。 她太天真了,忘记了男性特有的恶心的习性。 当性欲来临时,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举动。 她厌男,不是建立在恐惧之上,而是厌恶这个群体的劣根性。 她看到过怀孕后被男朋友抛弃,再次回到没人爱她的原生家庭时仅仅16岁的女性。 她看到过在路边跪着狂抽自己耳光求妻子原谅,但承认出轨的丈夫。最后结果却是皆大欢喜,妻子继续回家给丈夫和女儿做饭,看客也笑着一哄而散。 她似乎总是以第三视角看着周围发生的故事,但也害怕如果将自己的感情寄予某一个人时,这些故事会成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故。 没能力改变任何人,她只能希望不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在所有青春期男女开始情窦初开的年龄,她对所有男性生物避而远之。 当身边的朋友经历谈恋爱又分手,她一直都是默默在角落里干自己的事情。 幸运的是,她足够透明,也足够普通,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父母给予她足够的爱与自由,她也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多余的陪伴。 她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就是平和且规律的,在家乡的城镇找份普通的工作,休息日就去公园或者隔壁城市的海边躺着看书。 平静且毫无波澜的一辈子会缓缓消逝。 夏池想了很多,她的身体猛烈地颤抖,不受控制地想要尖叫出声,但还是理智战胜恐惧,她把捏紧的拳头抵在嘴边,死死咬住。 身后男人带着温热的宽大手掌将她放在嘴边的手掌轻缓的拿出。 “睡吧。” 随即又将她的手臂放在她的小腹处,安抚般的轻拍两下。 把旁边的被子扯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隔着被子将她整个人圈住:“抖,在冷。” 她的确在发抖,但并非由于春季的温凉,而是害怕。 “睡吧。” 他又一次对她说。 夏池一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因为饮食不规律,营养也没跟上,她有点轻微的夜盲症。 盯着墙面,即使身体随着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而停止颤抖,对方在睡梦中也依旧收紧的手臂让她不适。 是能让她活动,但无法逃离的禁锢。 她低头看着横在自己腰侧的手臂,上面有几道纵横的多年伤疤,与凸起的青筋相伴而生。 仅仅一条手臂就有她大腿一般强壮。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说服自己,现在处境安全的,就算不安全,她也确实打不过。 遇到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环境,最好的方法只有躺平。 ——— 怀抱内女孩的呼吸已然平稳,她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 男人终于不用再假装陷入深睡眠时的状态。 他动作小心翼翼地凑近女孩的脖颈处,深吸,再次呼出时,不可避免带着颤抖。 在巷子里,女孩脱下外套时,他就闻到了独属于她的味道,这间屋子中更是弥漫度爆表,简直让他的**快要炸了。 这是她身上从皮肉深处散发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吸引力。 他低头看着裹在浴巾内什么都没穿的下半身。 没用的东西,不是在浴室已经满足了吗。 好吧,好像没有得到丝毫满足。 他也不明白,二十多年*冷淡的他,怎么会在巷子里只需要闻到一点味道就迫不及待的*起来,又怎么会在女孩为他包扎的时候差点忍不住往上*腰,差点忍不住*出来。 仅仅是一个不怎么近的假性拥抱,就足以让他颅内高//潮。 他想,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以最完美的面貌。 而不是以今天这种狼狈的姿态,女孩一靠近他时,身上的血腥味让她忍不住皱眉。 他还需要学习一些知识,等到她愿意的时候一定会给她最完美的体验。 看到女孩的第一面就迫不及待的下单by//套,待理智回神,他只觉得自己真下贱。 真正的*爱应该是在舒适的环境,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没有疼痛的,是爱而不是性。 他想将自己的第一次如同献祭般奉给自己的圣女。 又一次弓腰低头埋入女孩的脖颈处,深吸一口。 明天起床第一件事,先把袋子里的那两盒承载着他的肮脏思想的东西扔了。 【巷子里的人】田螺姑娘但有枪版 夏池醒得不算早,从床上坐起身,先是习惯性的找手机,看看闹钟不响的原因。 她的手臂刚伸出,昨晚的记忆再次被塞回她的脑海中。 抬眼看向打开的卧室门,卧室连着外面的客厅,能听到有人在厨房搅动锅勺的声音。 厨房她基本不用,就算与客厅一体,也不影响房间内的空气。 而现在男人却在煎什么东西。 她不敢出去,想着要不要再躺回床上,干脆躺一天。 吸了一下鼻子,是鼻腔堵塞,她又抬手探测额头的温度,果不其然,在发低烧。 还是躺一天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早餐。” 男人的声音仿佛带着空灵传来。 他的发音似乎一夜之间更为标准,音调好像把握更为准确。 夏池刚想将自己重新塞入被子中,男人却上半身赤裸、只穿着一个灰色围裙,没什么表情的端着一个瓷白的碟子站在卧室门口。 “好的。” 她没敢耽误,连忙起身。 “您要吃什么?” 虽然夏池不会做饭,但要是被强迫,怎么也得做出点花样来,不会也得会。 “pizzabiancaromana。” 男人张口就是一长串的意大利语,这已经超出夏池的认知范围,听不懂,也就谈不上会不会做。 “抱歉,sorry,ican't…” 而他却将烤箱内的食物拿出放在手中的瓷盘上,然后将盘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毫无波澜的暗绿色眼睛看着夏池:“披萨,从我的故乡。” 她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浑身肌肉遒劲,能看出爆发时的力量会像是草原上猎食的野兽。 让她做早餐照顾他,她都可以理解并且接受。 但目前的情况是完全反过来的。 迷迷糊糊间被男人按在椅子上。 他又用桌上的咖啡机开始磨粉萃取。 咖啡带着苦涩的香气唤醒了夏池被震慑的心情,又将视线转移到正在打奶泡的男人,他动作熟练的操作。 她确实喜欢喝咖啡,但根本学不会拉花,每次拉出都是一坨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发给她的朋友们都会被笑半天。 咖啡杯被男人的手掌推过来时,夏池看到他拉花的形状是一只猫咪的背影。 人的手真的可以这么牛吗?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手中被强行塞入一双刀叉。 “尝。”男人的语气带着强硬。 唯唯诺诺的夏池只好低头开始吃东西,“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用叉子叉起一块,口味还不错,并且清淡。 极好融合了面饼的口感与番茄芝士的风味,又尝了一块滑嫩可口的牛排。 “好吃吗?” 男人没有吃东西,只是喝着手中的咖啡,眼神却一直盯着她。 “好吃。” 但她根本没胃口,强硬塞下几口就实在吃不下了,便拿着叉子有点不知所措。 突然手中的餐具被拿走,餐盘也被转移位置,男人开始毫无顾忌的吃着同一份食物。 夏池再次低下头,不敢怒也不敢言。 他吃饭速度不快,脊背挺直,刀叉缓缓移动,再送入嘴中,继而优雅的咀嚼。 夏池偷偷抬头瞥一眼,好会装。 吃完后他很自觉的要站起身去水槽处洗碗。 “我来吧。”夏池急急忙忙地站起身,走到男人身后,刚想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盘子,却被一条横在眼前的胳膊拦住。 “不用。” 他又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盘乌梅番茄,转身递给她。 “去吃。” 又被打发坐回椅子上,她没敢吃,倒是看着这种搭配格外眼熟。 想起来了,前几天她的朋友给她发过图片,说是宿舍公寓群里有人做的,可以送货上门,特别特别好吃。 她当时就回复,下次回学校一定要去尝尝这种奇怪的搭配。 但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 男人将洗干净的杯子盘子放入碗柜,随即脱下身上的围裙。 他未曾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肤是浅白色的,与小麦色的野性脸庞截然不同,只是流畅且结实的肌肉线条能看出男人一贯的风格。 居然有人不爱在地中海沙滩上进行阳光浴。 而且,光着膀子穿围裙不扎得慌吗? 他走到夏池面前,高大地身材将坐在椅子上的人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随即他随手拿起一颗乌梅番茄放入嘴中。 “吃。” “哦,好的。” 夏池也拿起一颗,小番茄酸甜爆汁的口感和乌梅软糯香甜很好的中和在一起。 男人盯着她吃完一颗后,又转身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昨晚男人残留的血迹好像已经在她起床前已经清理干净,现在他在整理因为洗菜做饭而在地板上的水渍。 他胳膊上紧绷的肌肉带动着拖把前后移动,阳光透过客厅的小窗户洒在男人赤裸的上半身,蒙上一层迷雾般的薄纱,像是生活在伊甸园的善良天使。 除了后腰右侧别着的黑色枪支。 田螺姑娘但有枪版。 【巷子里的人】怎么样?我、第一次 夏池往嘴里塞了一颗番茄。 事情的发展过于魔幻,昨晚她还担心如果死亡怎么给家人留下信息,现在在吃既定杀人犯做的食物。 男人拖完地又洗了一遍手,动作自然地回到夏池的卧室拿起飘窗上一本关于非虚构英文小说。 夏池平常喜欢文学哲学什么的,各种类型的书都看,什么国家的都看一点,原着小说偶尔也看几本。 语言对她倒不是什么难题,虽然她不爱学习,但在看书和纪录片的时候无意识的学习很多知识。 男人拿起那本书就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的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翻看。 这哥们…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夏池的手机被男人拿走,她也不敢知道有没有人在找她,只能祈求三天后一切正常。 也拿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 时光于静默中流逝。 夏池打了一个喷嚏,扯过桌子上的卫生纸,擦着鼻涕。 背后的男人看了一眼女孩,又拿出她的手机点来点去。 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春天的薄毯,然后披在她肩上。 “抱歉,我的错误。” “?” “昨晚,外衣,给我。” “没关系。”收敛无语的表情,夏池喝了一口男人做的猫咪拉花的拿铁。 “想吃什么,中午。” 夏池承认前面判断有误,这人没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而是心甘情愿当仆人。 轻轻摩挲手中的咖啡杯,她实在无法揣摩男人的心理。 怪异且令人窒息的纵容。 像是捧杀。 像是将人托举至最高处,然后于毫无防备时再无情掷下。 那么原因呢? 或许是欣赏在云端跌落时,对方绝望的表情?更能让他得到变态的心理满足? 夏池沉默片刻,回复道: “我来做午餐吧。” 她需要打破这种诡异的困境。 “中餐,我可以学。” 夏池表达的是讨好,而男人却以为她对意式早餐的不满,并用更适合她口味的中餐来迎合她。 他好像自认为,双方站在平等的立场之上。 抬头与他对视,依旧是暗绿色的瞳孔以及浓密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依旧如同玉翡。 还是他,但再也不见小巷初遇时狼瞳般狠戾的杀气。 “咚咚。” 又是敲门声。 夏池这次没有如同惊弓之鸟般。 不可否认,潜意识下她已经认为男人暂时不会伤害她。 但没有放松警惕,更多的是对目前环境无可奈何的一种妥协。 她不会相信他要是想动手早就干了,这种谬论。 想法可以千变万化。 人性最不值得信赖。 看着男人又从外卖员手中接过的超大兜东西。 嚯噢,好不容易攒的几千块钱,瞬间没了。 本来还想用这笔钱在毕业的时候旅居或者gap一段时间。 算了,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拎着东西,放在厨房台面上。 然后又穿上那条夏池买来就没用过的灰色猫咪围裙。 男人站在过于狭小且低矮的厨房处,一边看着她手机上的菜谱,一边熟练处理食材。 不得不说,不愧是干他们这行的,刀法就是美观且实用。 即使是夏池家里这把除了切水果根本不怎么用的迟钝菜刀。 感觉好像在看关于厨艺比拼的爱豆选秀。 夏池看了一会,就转身离开餐桌。 既然他有什么爱照顾人的癖好,她这种四肢不勤的人还是别添乱了。 被迫妥协和想通后的夏池,瘫在沙发上。 按目前的情况,最坏的结果只是死亡,她上午看书时已经在扉页上悄悄留下了事情原委和答案。 她的恐惧大部分来源于,给爱她的人留下的遗憾和痛苦。 躺在沙发上,继续看手中的书,没有管厨房内男人的孤军奋战。 在她快要睡着时,男人来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份煮好的热茶。 夏池早就闻到了空气中奇怪的味道。 “tisanaditimo” 夏池疑惑看着这一碗味道和颜色都很奇怪的液体。 “我的家乡,病、喝、就会好。”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道:“不难受。” 她确实每次感冒都会带来扁桃体发炎。 他的观察很仔细,即使夏池根本没有表现出喉咙不适的症状。 干他们这行的,观察力也是真的牛。 “谢谢。” 夏池接过,轻轻抿一口,不难喝,似乎里面加了糖,喝下去也有丝丝清凉的感觉,喉咙确实得到稍微缓解。 “少喝,马上午餐,” 这语气,跟她爸一模一样,每次饭前吃几口零食就会被制止。 但是就算是她爸爸,也得商量着来。 她趁男人转身回到厨房,悄悄猛灌几大口。 然后一边偷偷打嗝,一边转过身继续看书。 没一会,煲汤的锅盖打开,鸡肉的浓香混着热气瞬间弥漫整间屋子。 “午餐。” 男人抬头朝她示意。 夏池起身走过去,坐在餐桌前,看着碗里的汤羹,熬的软嫩的鸡肉,玉米点缀,上面还飘着一块参。 不是,这人拿她钱就买这些东西? 夏池极度挑食,宁愿饿着也不想吃不爱吃的东西,所以长久以来,进食只为了维持生命体征,而极少将钱用在食物上面。 似乎是注意到夏池的目光。 男人把手机的食谱举到她面前,“我、不认字。” 花旗参炖竹丝鸡。 夏池也有点好奇,他不认字,怎么照着食谱做的。 “图,猜的。” 她震惊地睁大眼睛,明明没说话,怎么他跟自己的脑电波对上话了。 男人却是轻笑,锋利的眼尾放松下来,只绑着绷带的上半身在围裙的装饰下,竟也透露出几分良贤。 “也是猜的。” “但你、很明显。” 夏池想跟他们这些聪明人拼了,在她照着食谱一步一步来,也只能做出一坨东西的时候,他能只看图片就能做出来。 当然她也是聪明人,只是不擅长做饭的领域。 “哦。” 低头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然后试探性的喝一口。 汤羹的味道鲜美,浓郁醇香,鸡肉和玉米的搭配更是为口感上一层次。 “怎么样?我、第一次。” “你很有天赋。” 夏池现在已经可以和他正常对话。 抛开他本身的毒性,虽然很难抛开,但他这个人还是能交流的。 “天…是什么、意思?” “talent。” “谢谢。” “不客气。” 【巷子里的人】我有点闷 她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勺玉米和汤汁。 被当作动物园猴子一般看着进食,让本就没什么胃口的她更加烦躁。 虽然她没有抬头,但面前男人浓绿色暗稠的眼神过于明显,似乎他也没有想着去遮掩。 “饱了。” “肉,不吃?” 男人看了一眼碗里几乎没动的东西,随即又把视线移到她脸上。 “饱了。” 夏池又重复一遍,她不想和他解释自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只是再一次表明结果。 首先是大概率他听不懂长串的汉语。 更重要的原因是,完全没必要与陌生人大肆宣扬自己的想法。 对面的人只是看着她没说话,然后很自然接过她的剩饭,开始用她的勺子喝剩下汤羹。 这样毫无边界感的行为让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她有点洁癖,不接受和其他人共用餐具或者杯子。 “你吃完,我洗碗。” 他抬头郑重地看了一眼夏池,语气严肃道:“不用。” 对方一直都在拒绝,看似宠溺的举动却在一点点侵蚀她的独立性。 她烦躁的呼出一口气:“我,午睡了。” “晚安。” 男人似乎还没搞明白中文的用法,乱七八糟的抓起来就用。 夏池喝了一口漱口水,又吐在水池里,待口腔内只有薄荷的辛辣,回道:“晚安。” 回到卧室,钻进被窝,带上眼罩,昨晚半梦半醒间惊醒很多次,疲惫和无助令她一直都没有缓过来。 这次睡意来得很快。 ——— 男人安静地坐在餐桌前吃完午餐后,将椅子轻轻往后挪,站起身来到卧室门口,倚在门框上看了一会裹在被子里快要把头都蒙住的女孩。 轻手轻脚地走向前,给女孩掖了掖被子,又把她的脑袋露出来。 把卧室的门关上,才开始洗碗和清理残局。 ——— 夏池摘下眼罩,外面太阳已经西沉。 睡前她的确担心关门的举动会让男人觉得她在搞小动作。 而现在… 她出神地看着被关上的卧室门。 即使现在卧室门是关闭的,卧室的窗户也可以让对面居民楼的住户看到自己的求救。 她也不敢冒然求救。 众所周知,沾染黑色产业的人,大概率脾气不好且睚眦必报,人文关怀对他们来说几近为零。 今天是第一天,男人三天后会走。 她只需要再忍受两天煎熬。 生活会恢复原本的平静。 反抗只会打破目前表面上的和谐,并且即使现在因为求救可以逃过一劫,但不能保证男人未来会不会报复。 从榻榻米角落里堆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倚在床头上打发时间。 落日在远处的地平线处逐渐淹没,只有余晖留下微弱光芒。 夏池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角,放下快看完的书。 “咚咚。” 他在敲卧室的门。 “?” 她有点无语,到底是哪里给他的错觉,让他以为双方是正常的同居关系。 还装上礼貌了? 怎么不是拿枪怼她的时候了? “型?” 夏池猜他想说“醒”这个字,中文的音调确实难。 她撇撇嘴,掀开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 他终于穿了上衣,是夏池衣柜里某一件极为宽松的白色卫衣,因为码数偏大,她没怎么穿过,就一直堆在衣橱的角落里。 即使如此,这件质地不怎么好的卫衣在他身上格外紧身,大臂以及胸前的肌肉委屈的裹在衣物里。 幼稚粗糙的卫衣和成熟优良的西裤碰撞,不算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柔软且过于年轻的奶白色和他那张充满野性的小麦色锐利脸庞。 “病好了没?” 夏池清了一下嗓子,确实没有任何不适,鼻塞也好很多。 “好很多了。” “饺子、晚餐,行不行?” 她疑惑的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你、很爱吃的。” 夏池点头回应。 她已经对男人各种离谱的安排没什么反应了,估计是偷窥她的手机得到的。 她爸爸妈妈经常会来送饭,每次提前一天在微信上跟她说送饺子,她都会很开心。 但夏池几乎只吃父母亲手包的饺子。 不仅是对肉类和其他原材料的不信任,更重要的是,饺子承担着一定的情感含义。 小时候他们家条件不好,每次吃饺子,都是在家里团聚或者其他值得庆祝的事情发生的时候。 “你先、玩。” “哦。” 夏池现在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他的心思,在不触及底线的基础下,任何事情都可以干。 当然,目前还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转身从飘窗上拿起游戏机,然后回到沙发上,打开几天没玩的种地游戏。 这边是雨天种花椰菜时欢快的声效,那边是刀刃与木板接触时沉闷的声音。 似有所感,夏池抬头刚好对上男人在暖色灯光下放松的眉眼,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扬。 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 没什么表情的对着他点点头,她像是进行国家会晤般正经,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游戏。 剁馅不看菜板,好牛。 她一边操纵着游戏里的像素小人给镇子上的居民送礼物,一边再一次感叹,不愧是干他们这行的。 等到游戏里的花椰菜收割,参加了几次节日盛典,男人把饱满透亮的饺子捞出锅。 从客厅不算大的窗户望去去,已然华灯初上。 安静的室内氛围只有蒸锅沸腾的声音以及外界广场舞的动感音乐。 他将饺子分出两盘,然后招呼夏池来吃饭。 待夏池坐下后,他递过去一双筷子,然后又拿起另一双筷子,看着她的姿势,笨拙且一本正经的模仿。 拿枪或拿刀熟练得能舞出花的手,却在这两只木质无害的物品上犯了难。 夏池有点想笑,毕竟这几乎是种花人必备技能。 当然她可不敢打趣。 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半天,咬一口。 是她最喜欢的白菜玉米肉馅。 鲜美且爆汁浓郁。 虽然抵不上她的妈妈做的,但味道确实不错。 “你很厉害。” 夏池从来不吝啬夸奖,对朋友也是经常夸夸。 “爱吃就好。” 吃完饭后,第一次对他提出诉求:“我可以洗澡吗?” 夏池习惯每天洗澡,一天不洗就浑身有种神经性过敏的感觉。 男人在收拾碗筷,骤然用暗绿色的眼睛盯着她,似是有粘稠在其中翻涌。 高大的身材遮挡住天花板上的光环,他没有说话,只是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 夏池好像听到了吞咽声,以为对方没听懂,她只好再次重复:“cani…” “可以。” 男人打断了她的话。 “哦。” 她拿上衣橱里的冬天厚实睡衣,还有新的内衣内裤,走入浴室,然后反锁上门。 迅速冲洗一番,顺边洗了个头,她的浴巾已经被男人用过了,只能用平常擦手的不算大的毛巾,潦潦草草的擦拭。 洗完澡吹完头,也就用了十分钟。 她穿上干净的睡衣,打开浴室门时,客厅内的灯已经关了。 只能看到卧室内的暖光以及男人挺拔俊朗的身影。 他坐在床边看书,灯光打在深邃的五官之上,优越的骨相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细腻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艺术雕塑。 夏池走到卧室,越过男人,爬到床里侧,靠墙的位置。 他对她点点头,然后也走进还冒着蒸汽的浴室。 靠在床头上,打开另外一款开放世界的游戏,刚通过一个神庙,男人裹着浴巾走出来了。 才过去几分钟,不是他洗澡要洗两个小时吗。 本来今晚还想趁着这个时间去找人马老师搞点物资。 只能退出游戏,把游戏机放在床头。 她刚枕着兔子盖上被子,男人就把灯关上了。 视线重新归于黑暗。 再次,男人的手臂隔着被子覆在他身上,身后便是他贴近的身躯。 “我有点闷。” “门?是什么。” “热,hot。” 夏池在被子里的双臂往前撑着,企图远离他的禁锢,让里面空气流通。 “抱歉。” 他嘴上道歉,却只是将被子的一角掀开,手臂不再隔着被子,而是直接搭在她的睡衣上。 更为亲密的融入他的怀抱中。 夏池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绝望且无奈的闭上眼睛。 【巷子里的人】有小狗、我 他好像已经完全掌握夏池的口味。 早上她基本上没什么胃口,就喝一杯拿铁或者黑咖,偶尔吃煎蛋和没什么味道的面包。 清晨的阳光攀上客厅的窗户。 男人的侧脸在光下有些虚幻,敛下的浓密睫毛遮盖住浓绿色眼眸。 夏池吃着眼前盘子里用意大利经典夏巴塔面包做的三明治,味道很不错。 就算是没胃口的清晨她也多吃了几口。 扭头看向台面上刚出炉的一锅面包。 她其实一直很好奇,对方哪里有这么多时间烤面包。 那得醒多早啊。 “爱吃?” 他的观察力总是过于敏锐,夏池的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看似冷漠的目光。 “好吃。” “嗯。” 吃着手中的三明治,她抬头看向阳台上随风摆动的衣物,是昨晚洗澡时,随手扔在一旁的衣服。 她原本打算等男人走后,扔掉这些衣物。 而现在她的上衣裤子、内衣内裤,已经被晾在狭小的阳台处。 微风拂过,带着她平常用的芍药柔顺剂的味道。 有点冒犯了,夏池微蹙眉头,又迅速低下头。 吃完饭后,又躺在沙发上看书。 他继续在和面,自顾自的告诉她这是ptone,一种圣诞面包。 “咚咚咚。” 又是敲门声。 夏池从游戏中抬起眼,看着刚将烤盘缓缓推入烤箱的男人。 他又买什么东西了。 而对方眼神瞬间凌厉,肌肉紧绷,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后腰处的枪支,慢慢踱步到门口。 夏池连忙起身跑到卧室准备藏起来,门外的声音突然传来。 “小宝,爸爸妈妈来啦。” “闺女,没起床吗?” “都怪你,没提前跟小宝说。” “害,这不是今早上刚决定的吗。” 刚站起身的夏池脸色瞬间变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剧烈的害怕让她有想要呕吐的感觉。 跑到男人眼前,看向他的慌乱眼神带着祈求,颤着声音解释道: “please……theyaremyparents.” 她害怕他的不确定性,说一不二且难以捉摸的品行,让她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他会做什么。 夏池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刚想开口再次请求。 男人却抬手揉了一下的脑袋,像是安扶,呼吸与站姿在她开口的瞬间恢复放松状态。 眼神中更是溢出几分兴奋的异光。 “不要、担心。” 随即自觉地转身走入另一间卧室,然后打开衣柜门,将满是蓬勃力量的身体蜷起。 在夏池惊讶的神色中,挑眉看着她,然后将衣柜门关上。 她站在衣柜外吸了一下鼻子,掩藏住眼底的情绪。 “欸?闺女微信咋打不通?” “你打电话试试,小宝学习的时候不开网。” 转身跑到门口,打开反锁的两道门。 门打开的瞬间,她的笑容再次扬起。 “爸爸妈妈!” “你们怎么来啦。” “给咱闺女带点好吃的。” 夏云旗和单琳带着大兜小兜到东西走进来。 “这你爸昨天去外地买的樱桃。” 单琳把洗好的一大盒樱桃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从兜里往外拿东西。 “这是今早上做的鱼汤,吃饭没?没吃先喝点鱼汤。” 夏池坐在椅子上,用勺子喝了一口:“好喝!” “吃点鱼肉,里面还有猪肉。” “闺女,多吃点菜,土豆丝,这是凉拌菠菜,都是咱家菜园子里自己种的。” “纯天然无公害。” “你爸每天睁开眼就去菜园子里干活,天天种点菜就乐死了。” 夏池弯着眼睛笑,手掌却冒出虚汗,一边吃着眼前的菜一边说: “咱中国人都有点种地基因在的。” “闺女还会做面包了?” 夏云旗颇感惊讶的看着烤箱里烤着的面包。 “唔,最近在学。” 夏池连忙低下头,吃着碗里的土豆丝,还好男人爱干净,动不动就打扫卫生,收拾屋子,关于他生活的痕迹几乎看不到。 “那敢情好。” “小宝要是缺啥妈给你做,用这些电器注意安全。” “哦哦,好,我就做着玩玩。” “还有什么需要的,跟我们说,我们随时给你送。” “最近缺没缺钱花?想买啥就买。” “没有,我不怎么花钱。” “行,学习的时候注意休息,我跟你爸走了。” 夏池把他们送出门,在门口单琳又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拜拜妈妈。” 站在再次反锁的两道大门,身后已经传来男人走近的声音。 夏池难以捉摸他的心思。 按常规绑匪和人质的关系,当人质接触外界时,大概率是不能再被相信且象征着两者关系的破裂。 她能听到男人坐下,然后是勺子与瓷碗的碰撞。 疑惑地转身,却看到他坐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拿着勺子再喝鱼汤。 喝了一口,突然抬头问她: “这,什么?” “鲫鱼汤。” “机遇?” “cruciancarpsoup” “有猫,你家?” 这语序,中文普通话还没学好,居然先学了山东倒装,她干巴巴的回复道:“是的。” “有小狗,我。” “……哦。” 虽然毫无上下文逻辑的对话让她难以回答,但不可否认,她的担忧再次被打破。 太阳逐渐攀升,烤面包带来的醇香浓郁的味道在室内氤氲上升。 她躺在沙发上打游戏,他坐在一旁拿着一本书看,一片和谐。 安静的环境中,只有游戏里主角林克在开放世界探索时舒缓的的背景音。 现实中的两人就像相处已久、默契无比的合拍者。 【巷子里的人】我叫埃德蒙 再次把眼罩取下,室内一片黑暗,窗帘没有拉开,卧室门也是紧闭的。 一张便条贴在她枕侧的手机上,上面有横平竖直的小学生字迹写着:祝开心 夏池挠挠脑袋。 确实挺开心的,一早起床就收到这么大一个惊喜。 在床上滚了几圈,起身时把被子和床单都扯下,扔在地上,打算待会下楼把它们都扔了。 打开枕边的手机,wx里这几日的新消息都被男人模仿她的语气,用翻译器合理妥善解决,倒也没人察觉出不对。 她又检查了手机里的其他软件,没什么异常,除了支**绑定了一张国内银行卡,今早六点有一条转账记录。 300万。 根据本国刑法,如果这是赃款,花了这笔钱就成共犯了啊。 夏池撇撇嘴,天上掉馅饼极大概率有阴谋,她不肖想这笔极度夸张的费用。 要是3000块,说不定会接受。 她不打算花这笔钱,也不打算报警,能在严格禁枪的地区肆无忌惮活动,如果她选择报警,很有可能引起反扑或者灭口。 作为是一个普通公民,她没有能力与境外涉黑势力作斗争。 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遗忘。 来到客厅,环境已经收拾干净且物品摆放整齐,只有餐桌上用藤篮装着满满当当的夏巴塔,和一杯做好的拿铁。 甚至桌子中央多了一个精美古典的花瓶,一束意大利鸢尾点缀其中。 清晨的阳光透过模糊的玻璃照入室内,也点亮夏池棕色的瞳孔。 她很喜欢鲜花,喜欢一切美的事物。 花瓶很漂亮,鲜花也好看,生活在步入正轨。 悠闲吃着桌上的早餐,边刷手机看这几天错过的消息。 朋友们给她分享的日常,什么今天遇到路边的小猫小狗,什么中午用四块钱点了一杯x幸咖啡,甚至是晚上吃什么,这些琐碎的小事都由“自己”作出妥善的回答。 中文不好,模仿能力倒挺强。 吃完早餐,本来被男人打扫干净的屋子,夏池又大扫除一遍。 床单、被子全都换上新的,家具也都消毒,顺便把之前不用的东西断舍离。 在夜幕低垂时,夏池终于从大扫除中抽离。 满意巡视一圈新领地后,才发觉午饭、晚饭又忘记吃。 她物欲食欲都低到离谱,如果没人监管,她更愿意随便啃几口馒头来应付。 晚上洗澡时,夏池又发现一件小事,之前在床头迭放整齐的内衣内裤好像不见了。 愣了一下,她只能想到打扫卫生时不小心卷到床单里,一同扔进垃圾桶。 后来生活恢复正常,她迈入普通且忙碌的备考状态。 也成功考上心仪大学的研究生。 除了不停给她转钱的某个意大利人。 那张银行卡应该不是普通储蓄卡,因为没有限额。 男人每天晚上都往卡里转10万。 安静、再无其他沟通,就像只是单纯报答那段时间的收留。 他没有借机骚扰夏池,或者像某些下头男一样,要女性为他们微不足道的付出而感恩戴德。 而她也忙着踏入新生活,将那短暂的三日记忆抛之脑后,连同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却在开学前夕,再次遇到他。 和煦阳光透过头顶泛黄的悬铃木洒下,她手中还拿着开心果gelato,却骤然闯进男人透亮绿翡的眼眸中。 温和又清透,好似又回到和他蜗居在小公寓内的时光。 但这次,男人不复那时的狼狈、沾满血污又狠厉的样子。 初秋时分,他身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庄重且优雅。 本应该出现在秀场的奢华男人,却在小巷中意式冰淇淋店旁,对她笑。 深邃硬朗的典型异域面部轮廓,在暖日下,倒是多了几分错位的深情。 他说: “你好,我叫埃德蒙。” “再次见面了。” 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汉语流畅许多。 而夏池看着男人,慢吞吞眨了一下眼睛。 简直就是教科书式淡人应对惊吓情绪的反应。 掩耳盗铃般将口罩拉上。 如同初遇时那样,又缩回自己的保护圈。 “您认错人了。” 女孩瓮声瓮气说完,迅速转身离开。 徒留下原地渴望汲取魂牵梦绕气息的男人。 只有埃德蒙自己知道,这次熟悉的重逢,他早已在梦中演练多次。 是装作惊喜的浪漫偶遇吗? 但怕女孩已经忘记他。 还是装作平静相遇? 但他又觉得这不忠于自己的感情。 最终,他想,和初次见面一样吧,去弥补小巷初遇的狼狈和错误。 他也想用能表达准确含义的汉语向她解释: 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肆意妄为,所以不要害怕我。 这场简单会面,他却跋涉日久。 夏池奉行单身主义,秉持不依靠、不给予也不接受的态度。 其实,更准确一点,她属于逃避型人格,对两性之间的亲密关系持消极态度。 他都知道。 但在他这里,女孩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他能做的只有跟随和鼓励。 埃德蒙得到国内大学交换生的身份,以不远不近、并不引起反感的距离,伴随她入新阶段的学业生涯。 即使夏池明确拒绝他的心意。 他说,只把他当一个抒发欲望的器具就好。 夏池不肯将全身心压在单个人身上,那他站在她身侧,随时等待可能被选择的机会。 她开始对他没这么抗拒。 更主要的原因是,埃德蒙慈善企业家的名号在国内打响,以及他确实遵守国内法律。 女孩的不抗拒,只是觉得没有威胁后的无所谓态度。 埃德蒙会和她一起上课,如果有幸共进午餐会变着花样投喂。 再后来,夏池想趁着有闲暇时间,去看看世界。 幸运的是,埃德蒙前二十五年拼搏所积累的资本以及全球各地的房产,终于派上用场——用中国话说,这是老婆本。 她们一起看过日出耀金下的梅里雪山,也看过照亮整片孤独夜空的冰岛极光。 在夏日祭的烟火下,他侧头看向她,说: “我爱你。” 却只有轰鸣璀璨的花火听到。 可他还是感到幸运。 只要能站在她的身侧,他就感到幸运。 不管是翻山越岭,还是跋山涉水, 埃德蒙只祈求能站在夏池身边。 【正文完】 【巷子里的人】颠勺番外(200收加更)【完】 前几天和埃德蒙在南法海岸边散步时,爸爸妈妈突然打过来视频电话。 介绍风景的同时,夏池也顺便介绍旁边的意大利朋友。 埃德蒙好像为此兴奋好多天? 难道就是因为被夸了一句这小伙子真帅? 夏池锐评,这人挺不经夸的。 这次南欧旅程,第二站是意大利。 全球各地都有房子的埃德蒙,在他的家乡当然也有几处豪奢房产。 在托斯卡纳的艳阳下,她们开着一辆复古奶油白色的敞篷跑车。 行驶在两侧尖塔状柏树的乡间小路,天地间都是油画色调的质感,就像她很喜欢的那部电影。 驶进庄园,夏池刚下车,一只油光水亮的黑色巨大物种突然窜出来。 “sit!” 她被埃德蒙揽在身后,只能听见一声男人的厉声训斥。 夏池偷偷探出一点脑袋,看向乖乖坐在的巨大藏獒。 想起埃德蒙说过,他家有小狗。 嗯……小狗? 从男人身后走出,摸摸小狗毛茸茸的大脑袋。 只知道咧嘴傻笑的狗狗以为终于见到漂亮女主人。 “汪!汪!” “它还会握手。” 埃德蒙向前一步,站在她身侧,朝半人高的大狗伸手。 一只黑色大爪子搭上,但瞪得溜圆的眼睛却只看着她。 “要来试试吗?它看起来还挺听你话。” 热乎乎的肉垫又放到她的手中。 “汪!汪!汪!” 男人轻笑,翠绿眼眸专注看着眼前人。 “看,它真的很喜欢你。” “他叫什么啊?” “没有名字。” “啊?” “你可以为他起一个名字。” ——— 吃完饭,夏池又和狗狗在庄园草坪上玩了一会抛飞盘。 她给狗狗起名为来福——一个在意大利绝对小众的名字。 回到主卧洗完香喷喷的泡泡浴,裹着浴巾出来时,但看到不应该出现的人。 男人衬衫半敞,露出起伏的躯体,野性肌肉蓬勃有力。 却被一副银制手铐锁住,像是甘愿屈服的野兽。 充满爆发力的手臂举过头顶,束缚在栏杆处。 肌肉好像因为欲望的兴奋而跳动。 “我知道你的顾虑。” “这样……” 他晃动手腕处的金属物件,呼吸骤然急促。 “会安心吗?” 哇哦。 夏池用专业目光审视男人的身体。 埃德蒙的身材也太好了吧。 走进仔细看,男人的腹肌好像抹上什么东西。 亮晶晶的,有些诱惑。 “你穿品如的衣服啦!” 男人疑惑:“谁?” “不认识就算啦。” 软弹白皙的胸肌大咧咧展现在她眼前,还有明晃晃的两个粉色**, 戳一戳肌肉。 “软的。” “嗯……” 男人似乎被弄痒,身上开始泛起绯红,连声音都沙哑。 黏腻稠绿色狼瞳因为兴奋而锁紧,锋利眉眼仰视她。 像是祈求。 但也因为被触碰的快感,透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侵略性。 “宝贝,来,” 他语气引诱,带着急迫的沙哑。 “坐上来,” “坐我脸上……” ……… “对……呃……” 置于下方的男人颈侧青筋暴起,手铐因为他的挣扎,而发出清脆乱响。 男人唇周还留有某些晶莹水光。 伸出舌尖如奉珍宝般全都吃下。 “自己放进去。” “乖孩子……” ……… “唔……放不进去……” 哗啦—— “你……!” “嗯,假的。” 男人很满意握住被他养得甜腻的大腿肉。 软白的肉从麦色遒劲的手掌中溢出。 巨大的体型差,让埃德蒙一只手就可以将女孩稳稳抱住。 两人紧紧相拥。 ……… 后来,快被颠勺颠晕了的夏池明白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相信体型巨大的肉食动物! 因为他的伪装都是用来捕猎的工具! 【工具人妻子】怀孕了啊 男人坐在上方奢华沙发上,包裹质地优良西裤下的两条长腿微微交迭,闲适姿态下的压迫感不减。 而她跪在地上,短裙下的细嫩腿肉紧贴冰冷地面。 好冷。 她在哪里? 好像是别墅大厅。 是又不是。 明明整体装修的确是家里的样子,但有些小细节,比如她闲来没事画的静物素描、铺满整座别墅的地毯、一起做的陶瓷花瓶、毛绒绒粉色玩偶,以及她和丈夫的婚纱照,都消失不见。 而且家里向来温度恒定,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刺骨的冷。 这个陌生的家如同阴暗冷血动物的巢穴,毫无人气,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压迫感极强的红底漆黑皮鞋闯入她的视线。 下一秒,冰凉鞋尖轻挑且嫌弃的抬起她的下巴,好似她是什么肮脏病菌。 这时夏池才认真看向置于上方的男人。 或许说,她的丈夫。 男人冷淡寒冽的视线是她不曾见过的神情。 一半深邃脸庞隐在黑暗中,另一半映着冷白灯光,平日里的包容与温和消失匿迹。 他的声音也变成无机制的冷: “还不滚?” 男人似乎认为和她说话有些晦气,视线也懒得多停留一秒。 稍一歪头,旁边早已等候的高挑少年递上一根雪茄并点燃,男人慵懒叼上的同时和少年眉目传情着。 ? 薄砚廷疯了吗?怎么敢这么和她说话?而且不知道她最讨厌烟味吗? 夏池想辱骂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却发觉自己根本出不了声,甚至连厌恶的面部情绪也无法做出。 她现在好像是一个困在这具躯体里的旁观者,旁观男人对她的冒犯举动。 “夏家大小姐就这么轻贱?” 随着男人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落下,一些东西如同走马观花般塞入她的脑海。 她,夏池,a市夏家大小姐,因家族联姻嫁给薄砚廷,同时是一位同妻。 她的丈夫是一本总攻文中当之无愧的男主角。 总攻文的剧情围绕商业巨鳄的总攻与清冷学神、黑皮保镖、背德亲弟这三位受展开。 而夏池作为男主前期事业上的垫脚石,作用是突出他无与伦比的人格魅力。 连a市顶级千金都对他死心塌地、下跪求爱,这不恰巧说明男主的魅力吗? 前期夏池拿着男主妻子的身份出来蹦跶作死、炫耀虐受。 然后,她也拥有厌女文学中的典型发展:一夜破产、惨遭虐待、残疾染病、流落街头的一条龙服务。 剧情如同连环画一般迅速在夏池脑海中闪过,在这本书的最后一页,那里写着一句话: 【他们幸福生活在一起。】 瞧瞧,她是连结局都不配拥有的工具人。 浸润着雪松冷香的空气猛然灌入夏池肺中。 从松软双人大床上坐起身,捂着极速跳动的心脏大口喘气。 梦? 不对! 太真切了…… 甚至身体依旧残留着跪在地上时刺骨的冷。 “怎么了,老婆?” 突然一具裸露着的精悍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皮肉相触,温热传递。 因为睡前运动她又晕睡过去,清洗干净的身上只穿着男人亲手换上的露背真丝睡裙。 轻薄、裸露、毫无抵御能力。 一股寒意从与他接触后背肌肤处涌起。 她在害怕,即使男人依旧如往常般温和且黏腻。 她也感觉恶心,梦里的男人在床上同时支配三个的场景,以及寒冷深夜的街头独自蜷缩自己…… 心理性恶心上涌,使劲挣脱开男人桎梏般的怀抱,夏池冲向厕所。 反胃感终于得到宣泄,扶着洗手台开始干呕。 好像听到男人的脚步,猛地抬起手臂,拒绝对方再次靠近。 毫不意外,不管床上床下向来喜欢掌控的男人,并不在意她的抗拒。 一手拿着温水和白色毛巾,一手揽过女孩的光滑后背,上下旖旎抚摸着。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还带着夫妻之间特有的厮磨: “我真的有好好做措施的,老婆……” 好似有些无辜委屈,但背在女孩身后的手指却在神经性痉挛。 他继续轻声说: “还是……怀孕了啊……” 声线开始浮现难以掩饰的颤抖,像是激动,也像是筹划已久的阴谋得以实现。 但此刻情绪上头的夏池没有发现。 “特瑞莎医生马上到。” “乖乖,先回卧室,这里凉。” 男人说完更为亲密地将她揽在怀中,紧紧镶嵌一起。 浓郁冷冽雪松快要将她淹没。 夏池想张口说“滚”。 话到嘴边,又被恶心感压回喉间。 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皮肤白到透明,微肿的唇红得却像鸽子血——这是睡前**时被男人近乎粗暴的亲吻造成的。 而镜中站在她旁边的高大男人,眉眼深邃锋锐,肌肉遒劲有力,即使只穿着大敞开的睡袍,依旧能看出一如既往的黑沉沉压迫感。 几乎瞬间,夏池又想起男人用鞋尖挑起她下巴的场景。 再次狠狠推开他。 毫无防备的男人撞到背后瓷砖,发出祈求得到关注的性感闷哼,但她毫不犹豫,跑向隔壁书房。 在刚确认联姻关系的那段时间,薄砚廷说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她被迫与男人睡在同一张床。 五层豪华别墅,加上花园、宴会厅、人工湖、网球场等等占地几万平米的的庄园,却只有一间卧室。 薄砚廷的谎言拙劣到不屑于隐藏。 但在蜜罐和宠爱中长大的夏池却懒得发掘男人的想法。 或者,夏池并不在意薄砚廷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直到某次她醉酒晚归的夜晚,水到渠成般和男人上了床。 之后不管打雷下雨,薄砚廷一定准时回家,并冠冕堂皇地要履行夫妻职责。 他在床上偏向于掌控的一方,就算把她*到痉挛,指甲狠狠在男人后背划上红痕,他从来不会停,反而像是*瘾发作一般,更为兴奋。 夏池背靠书房雕花木门,缓缓滑落,捂住嘴巴,又想吐。 好恶心,不会那东西已经做过搅屎棍了吧。 呕—— 半跪在地上,想吐但胃中确实没有东西。 而这时,男人也找到家里的备用钥匙,和她隔着一道门板,焦急地拍门: “乖乖!!怎么了!” “别吓我,开门好吗?” 薄砚廷的声音唤回夏池的思绪。 不行,现在不是情绪上头的时候! 勉强打起精神,思考现状: 她不爱薄砚廷,也不对梦中男人做的那些事情感到痛心。 从小呼风唤雨、众星捧月的a市大小姐,怎么可能做出剧情中抛弃尊严、为爱当狗的情节。 只是, 凭什么他拿着夫妻共有财产豪掷千金养情人。 凭什么她是被蒙在鼓里的该死同妻。 凭什么在这种文学中,女性总要为男性让步。 从小到大,她只喜欢做掌舵人。 夏池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打开门—— 【工具人妻子】摸摸我 刻有雕花的厚重房门被打开,门后的女孩脆弱易碎,脸颊还沾有生理性泪花。 晶莹,又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薄砚廷心跳漏了一拍,不知为何,他感觉什么东西在流逝。 “乖乖……” 却就是这声常用宠爱的称呼,拉回她仿佛脱离肉体的灵魂。 “薄砚廷。” 她连名带姓地冷声喊着他。 夏池又张了张嘴,她想质问那些东西的真假。 会得到答案吗? 她不觉得薄砚廷是什么有问有答的好人。 向下微敛眼眸,将其中的厌恶情绪隐藏:“我没事,让医生回去。” 薄砚廷弯腰凑近她,温声道:“医生马上到了……老婆听话好不好,身体最重要。” “不要。” 夏池再次拒绝,并越过男人朝卧室方向走。 “老婆~告诉老公发生什么好吗?” 走在她旁边身量极高的男人刻意低下头颅,一捋恰到好处的黑发垂在额头处,为原本攻击性极强的五官增添一丝撩人意味。 “我先认错,都是我的……” 嘭! 薄砚廷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关上的卧室房门差点撞到他脸上。 ——— 再次醒来时,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迷迷糊糊摸索床头手机。 说来搞笑,这次竟然是她结婚一年以来,首次单独入睡,以及手机首次不在薄砚廷那边的床头。 她一直都知道薄砚廷趁她睡着后查手机,聊天记录、使用软件历史记录、甚至连某音刷的视频也会检查。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找寻不安全的因素,同样,他在告诫。 明明有一万种方式可以不让她发现,薄砚廷依旧明目张胆地宣告自己的占有欲。 想到之前种种,夏池才发觉薄砚廷出现病态的掌控。 并以温水煮青蛙的力度,逐渐加码,开始掌控她的所有——从日常饮食穿搭到社会交往活动。 但夏池尽量不将这种事当作薄砚廷定罪的理由。 她还需要更多关于梦境真实存在的证据。 打开手机,这次学聪明了,先设置锁屏密码。 然后在威信群聊中找到圈子里人脉很广的人。 那边似乎震惊她主动挑起话题,一阵寒暄后,终于发来很多薄砚廷之前的视频照片。 这种豪门顶流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偷偷拍照留存。 夏池撇撇嘴。 下次评选顶流的时候,能不能考察ta们的人品啊。 点开最上方的视频。 这个视频似乎是偷拍,背景应该是在r国的某个高档私人会所。 暗色奢华装修下,灯光昏暗。 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姿势慵懒,包裹在正装下的蓬勃肌肉满是压迫感,狠戾目光凶相毕露。 男人腰间长管形状的金属格外显眼。 在周围一众高大斯拉夫人的男性中,薄砚廷身材甚至能压他们一筹。 夏池暂停视频,思索片刻。 这真的是薄砚廷吗? 看起来就蔫坏,和她认识的人夫版薄砚廷判若两人。 而且……这是……? 双指放大,她看到男人脸侧猩红的火光,映着锋利冷峻的下颌。 巧了,薄砚廷真的吸烟。 订婚前的誓言像是笑话,他说他没有不良嗜好,不吸烟不喝酒,健康饮食并且每日锻炼。 骗人! 她猛地坐起身,拿起薄砚廷的枕头一顿乱锤。 小发雷霆后,下一步她要检查梦境中的重点人物是否存在。 她和薄砚廷的弟弟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那人是个蠢货,字面意义上的大蠢货,先pass。 沉默寡言的黑皮保镖,她也见过,的确人狠话不多并且偶尔有点憨,名字人设都符合。 那么现在,只剩下褚奕……唯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性角色。 打开a大官网,很轻松地在荣誉榜上找到校园风云人物的照片。 夏池深吸一口长气,点开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五官标致,上挑的右眼眼尾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痣,在冷淡白皮上并不突兀,却略显魅惑。 视线下移,照片下方黑色字体赫然显示着:临床医学褚奕。 夏池将自己重新埋回床上,脸埋入枕头,双腿烦躁地拍打床尾。 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既感到身为炮灰不甘,也有恨,她才不要破产也不要留宿街头。 特地在卧室等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洗漱,慢吞吞地趿拉着一双拖鞋。 薄砚廷作息规律,不管前一天晚上两人胡闹到几点,他六点准时起床,锻炼两小时后再为她做好早餐,最后才前往公司赚钱养家。 作为被伺候惯了的大小姐,她不觉得身价千亿的男人为她鞍前马后有哪里不对。 今天是工作日,她确定薄砚廷早就坐在公司顶层的办公室。 随便套上一件柔软外搭,拉开房门。 “老婆,我发烧了。” 带着沙哑和委屈的声音骤然传到她的耳边。 随即,一具高大身躯压在她的身上。 男人炙热滚烫的呼吸洒在裸露脖颈处。 他享受般半眯着眼睛,嘴唇已经贴近她的肌肤,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继续用黏糊的语气道: “好难受啊。” “摸摸我。” “求老婆摸摸我……” 鸡皮疙瘩顺着颈后皮肤传遍全身。 薄砚廷不应该去公司吗?为什么现在还在家。 反应过来后,马上推开男人,双手却被他强硬抓在胸前。 他微屈上半身,漆黑一片的眼眸直视她,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声线也变得低沉: “告诉我发生什么好吗,阿池。” “不要害怕。” “不管怎样,都有老公在。” 夏池却垂下眼睛,避免与男人的对视。 在调查清楚前,她不可能将这些东西透露给可能加害人。 夏池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她需要时间。 不管是消化、调查还是逃离,她都需要时间。 “先等等。” 她甩开薄砚廷的手。 ——— 看着老婆远离他的背影,男人快要压抑不住他的戾气。 熟练打开手机某个软件,卧室几个机位的监控呈现在眼前。 输入几行代码,又切换后台进入文字页面—— 那是夏池的聊天记录和搜索记录。 男人单手拿着手机,仔细往下翻看。 下颌线绷紧,眼神晦涩难懂般漆黑。 垂在另一侧的手掌逐渐握拳,青筋浮现在麦色手背上。 拇指狠狠掐住食指,企图唤回一些理智。 向来冷静掌控一切的男人开始颤抖个不停。 但又想起在北欧某处筹备已久的城堡。 那里有各色花圃、有绚丽极光、有屹立不倒的雪山与雾凇。 她一定会很喜欢。 那里也有镶嵌宝石的软锁链、有金丝雀的黄金笼子,有永远无法逃离的房间。 他也很喜欢。 【工具人妻子】验证剧情 好刻板的剧情,好赌的爸、离家的妈、生病的奶以及破碎的他。 太刻板了,刻板到夏池可以一眼望到头。 她大胆猜测,下一步,清冷但内心柔软善良的少年会被某个有钱人“赞助”,并以奶奶病情为要挟,进行一系列强取豪夺、虐身虐心,最后有钱人认识到自己的心意,美美happyending。 当然,这种老套剧情属于正常强制小说。 这本总攻文不是按套路来的小说,更准确来说,薄砚廷是个只想掌控一切的变态。 在这里,结局却是有钱人依旧虐待他的身、践踏他的心。 属于薄砚廷单方面的he。 夏池坐在便利店对面的咖啡店。 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身上穿着卡其色风衣,棕栗色长卷发掩藏在福尔摩斯式八角侦探帽中。 她觉得自己差一个烟斗就可以成为大侦探。 搅拌着桌子上的咖啡,视线偷偷转向对街便利店。 清瘦但有力的少年正搬运成箱的饮料。 背脊挺拔如松,清冷眉眼微挑,好似天生没有情绪般。 她已经在这里观察一个小时了,褚奕也不停歇地工作。 夏池又抿了一小口咖啡,煞有其事地佩服点点头。 医学生还有时间打零工,算他牛。 但有一点,她感到不解,梦境中褚奕的工作地点明明是在大学附近的便利店。 但现实却在她家附近,富人居住区的便利店。 如果不是她路过,又刚好透过车窗看到褚奕那张惹眼的脸,说不定今天的行动会扑空。 她想不通原因,或许只是因为时间线不同?毕竟梦境中的剧情并未明确表明时间。 夏池垂眼思索,看向刚做好的美甲,水滴甲型上镶着粉色真钻——是薄砚廷南非拍卖,并亲自打磨的。 她当然懒得考虑“人渣”丈夫的付出,而一个不成熟的念头一闪而过: 如果,已经知道剧情的她,强行将大男主也就是薄砚廷的剧情走完会怎么样? 起码她知道股票涨势,投资也会赚得盆满钵满。 如果她拥有更雄厚的资本,以及掌握剧情走向,能和天道之子薄砚廷分庭抗礼吗? 她还知道剧情中,总攻对三位受的精神控制,人渣男主精通心理学和社会学,比起爱意或者情欲,他更多的是掌控、支配与虐待。 那么……如果拯救这个未来医界新星的人是她…… 虽然夏池大多数情况都比较莽撞,但在大事上却很谨慎。 这样做的后果呢?会更为严厉的报复吗?毕竟涉足男主的宠物。 并且谁知道褚奕会不会反咬一口。 算了,比起做人人称赞的大善人,她更愿意当为所欲为的大恶人。 还是从长计议吧。 今天先去便利店刷个脸。 夏池将帽檐往下压,起身前往对街便利店。 【欢迎光临。】 踏入门内,店内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 那个少年正背对她整理货架,高挑身姿挺拔,深棕色肆意短发迎着光线,是和薄砚廷截然不同的少年感。 但好像在颤抖。 平直、薄削的肩线上下细弱抖动着。 夏池往下拉墨镜,露出疑惑的眼睛。 剧情也没说褚奕有类似……嗯……这样的疾病啊…… 又将墨镜戴好。 她也不知道来便利店买什么。 好像自从嫁给薄砚廷,她连自主选择饮食的机会都没有了。 甚至当年最喜欢吃的垃圾食品被薄砚廷“惩罚”下,她不敢再吃。 当然身体确实比大学整天胡吃海喝、蹦迪飙车时好很多。 从便利店冰箱里拿了一块巧克力雪糕和几瓶低温牛奶。 家里有很多薄砚廷买的牛奶。 看着手中玻璃瓶,她决定以后再也不喝“人渣”买的牛奶。 夏池看过很多宫斗剧和复仇爽剧,枕边人才是最危险的,更不必说薄砚廷是个人渣。 他会不会往里面下药,什么慢性毒药、什么秋水仙碱、什么苹果核研磨,谁知道呢? 尤其薄砚廷每晚递给她一杯温牛奶,然后笑着看她喝完。 越想越觉得不对…… 砰——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少年“不小心”将几瓶饮料碰倒在地。 夏池被着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视线与注意力才转移到面前蹲在地上的人。 少年漂亮的肩胛骨透过他身上的白衬衫呈现出蝴蝶般绚丽。 从她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少年瓷白的颈后,以及仿佛慢动作般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手,修长白皙,指节透露粉意。 夏池承认,褚奕真的有点姿色。 —— 一股热流从鼓胀、兴奋的心脏处涌入褚奕全身。 带动某些器官的瞬间**。 看过来了……宝宝又看过来了…… 看到我了,终于看到我了宝宝,这么多年了…… 好热……宝宝的视线好热…… 好丢脸…感觉要受不了了…… 和宝宝离得好近。 宝宝说结账的声音好好听…… 要被香晕了…… 好想舔…… 她在喝牛奶。 怎么会这么可爱。 怎么这么乖。 真的好像小宝宝…… 但更让人想将**挺进**。 【工具人妻子】给我时间 夏池坐在便利店靠窗高脚凳上,用余光偷偷观察褚奕。 薄砚廷却突然发来消息。 他先是发了一大通软话,又道歉,又附上各种礼物已送到家的照片。 其中还夹杂着她平常用的小猫撒娇的表情包。 然后告诉她,今晚要前往薄家老宅参加晚宴。 中午不欢而散,但晚上要一起出席宴席,这行程安排,简直让她“心情舒畅”的不得了。 她任性惯了,按理说,这种不想去的活动肯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推脱了。 但,这次是薄家奶奶发起的。 她喜欢奶奶,同意联姻的原因除了利益方面的考虑,就是老人的心愿。 虞奶奶待她极好,小时候去薄家庄园玩的时候,都会被奶奶拉着各种投喂。 奶奶也特地找途径学习年轻小孩的思维,并学以致用。 在她混二次元的那些年,虞奶奶给她买谷子、买吧唧、买cos服装,还一起参加漫展。 一老一小两个魔丸经常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假发在偌大的庄园出没。 最近夏池不怎么爱出门,有一段时间没线下见过虞奶奶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干什么都累,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想躺床上休息。 哎。烦。 瞬间没了观察人类的兴致,夏池站起身,整理衣摆。 为了避免薄砚廷的问东问西,今天她没用家里司机,而是打的专车。 但晚宴地点是在半山腰处的庄园,外来车辆是禁止入内的。 在威信上,薄砚廷说要来接她。 她不信薄砚廷放弃掌控行踪、彰显占有欲的行为。 她手里拿着一块刚拆封的雪糕。 踏出便利店的瞬间,她在心里默数: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抬眼,不远处转角那里,已然驶来一辆耀黑迈巴赫。 流畅奢华的车型惹得路人回眸。 虽然夏池懒得记车,但这车牌号是她的生日。 差点忘了,薄砚廷有几辆以她名字生日520等幼稚东西混合的车牌。 夏池:。 有点古早霸总的样儿。 又土又烧钱。 恶狠狠咬下巧克力雪糕的一角。 视线注视着那辆迈巴赫无声且缓慢停在她面前。 没等下车的薄砚廷走到她身边,她率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副驾驶上坐着薄砚廷的助理周哥。 周哥一脸惶恐,抬头看看她,又仿若想起什么,迅速低下头,为难说道: “夫人……薄先生……在您身后……” “哦。” 夏池回应一声,转身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扯了扯嘴角。 “早上好。” 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随便抓起一句问好乱回一下。 薄砚廷抬头看了一眼开始西沉的阳光。 车内隔板早已升起。 隔绝喧嚣的同时,塑造私人环境。 男人一坐在她身侧,又恢复早上那股黏糊劲儿。 好像来之前,薄砚廷特地打扮一番。 精致高奢的服饰穿戴整齐,头发向上梳起,露出光洁额头与锋利深邃的眉眼。 被强硬抱住的时候,夏池也能亲身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依旧微烫的。 “老婆……好想你……” 他又开始诉说绵密的情感。 明明声线是低沉磁性的,却硬生生的变得柔软。 “老婆是觉得我没有新鲜感吗……厌烦我了吗……” “好难受……” “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今天发烧,那里体温也会高,会很舒服的……” 夏池自动忽略言语最后的颜色片段。 但听完这极其不符合人设的撒娇,她却更冷静了。 抬起埋在男人胸前的脑袋,沉静黑眸审视眼前男人。 太不一样了。 那个梦中用鞋尖挑起她的下巴、一纸文书将她的家族破产、冷冽孤傲的脸与眼前委屈巴巴的深邃五官重合。 梦境中的狗男人,到了现实变成狗。 她不是在骂薄砚廷,只是陈述事实。 薄砚廷现在真的很像一只求主人摸摸大狗。 她又被男人按头埋在他软弹、丰富的胸前。 “你能不能松开一下……” 夏池闷闷地出声。 “求小福尔摩斯原谅我……” 薄砚廷又摘下她的帽子,温柔亲吻蓬松发顶。 “你在为什么道歉?”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乖乖又被*晕过去?” 好吧,有点道理。 夏池从他怀中挪出来,认真和他对视: “薄砚廷,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找到一些……东西。” 后又觉得不够,捂住男人的嘴,避免他索吻的举动: “最近你不要烦我。” 【工具人妻子】嫂子最近真忙啊 前往薄家半山腰处别墅的路,夏池熟悉得很。 上小学时,她和薄家次子——薄昭筝——属于不打不相识的。 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两个小孩相遇,总有一方被打服。 薄昭筝属于被“打”了一顿,就心服口服、俯首做牛的。 两个小孩玩熟后,夏池经常进出薄家,晚上也有留宿的时候。 对了,那时候她还和其他小孩一样,就知道欺软怕硬,尤其害怕薄家长子,也就是薄砚廷。 毕竟整天闯祸捣乱的小孩,都讨厌爱冷脸且雷厉风行的别人家优秀小孩。 只要一远远看见他,小夏池就努努鼻子,一溜烟跑远。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薄砚廷的印象变好。 到底是什么时候…… 夏池看向车窗外盘山公路的密林,影影绰绰地映着金灿阳光。 这条人际罕见的公路有她和薄昭筝飙车的回忆,也有和虞奶奶一起前往漫展的回忆。 但她实在记不得订婚前关于薄砚廷的印象。 她们之间不仅不相熟,甚至在众多共同出席的宴会场合中,两人连视线都难以对上,更不必说随意寒暄。 夏池以为她们是永远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娇惯放纵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和年少有为的古板强势薄家家主相识。 在薄家提出联姻的时候,她也想当然以为是和薄昭筝。 从小到大,听过不下百次的金童玉女,长辈们还说薄昭筝长得好看还会照顾人。 直到订婚宴前夕,薄昭筝神秘失踪、杳无音讯,留下两家一堆烂摊子。 薄砚廷如同从天而降的主持大局者,几句话吩咐下去,订婚男方主角更换为他,相关事宜一切照常进行。 自那之后,两条看不见彼此的平行线仿若命运指使般,相交、贴合;甚至后来被男人强硬掰成同一条线,再无分开的可能性。 而夏池答应薄砚廷提议的原因也很简单,“家族联姻”这四个字象征利益至上,双方不可能有真切感情。 结婚也完全不耽误她继续吃喝玩乐。 在她印象里,除了在外人面前装出恩爱样子,家族联姻是与开放关系是划上等号的。 再后来事实证明,和薄砚廷结婚确实挺耽误她找乐子的。 她不得不连着数次拒绝之前朋友们的邀约,拒绝薄昭筝的次数最多。 原因很简单,前一天晚上薄砚廷总会把她弄到下不了床。 她也不知道男的哪里有这么多需要抒发的欲望,要求他禁欲比要他的命还要困难。 亏夏池之前还以为薄砚廷是封建古板禁欲大家长…… 车子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平稳停下。 夏池收回杂乱的思绪。 车门被薄砚廷从外面打开,她依旧低垂着脑袋,但将手熟练地搭在男人朝她伸出的宽大掌心中。 就像每个商业联姻的婚前约定中所言,她们在外界永远是恩爱夫妻。 薄家是老牌大家族,有她的家宴却不怎么讲究那些死板礼仪。 这里的长辈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还被她和薄昭筝一起调皮捣蛋过。 “奶奶!!!” 夏池脱离旁边男人的不算明显的桎梏,像只纷飞漂亮的蝴蝶,轻盈着跑进沙发处老人怀中。 “小宝,”老人张开怀抱迎接她,“好久没来看奶奶了。” 虞奶奶捧起她的小脸,眼尾浮现笑意的皱纹。 “最近有点忙嘛~” 夏池抱着奶奶的胳膊晃来晃去,企图通过撒娇蒙混过关。 “那也得注意休息,都瘦了。” “嘻嘻,好!” 挨个向薄家长辈问好后,她叽叽喳喳地向奶奶汇报最近新开的几家工作室,还有谈下的跨国业务。 薄砚廷坐在她身侧,长臂搭在沙发背上,虚揽着她。 挑眉看着情绪高昂的女孩,外人从未见过的温和笑意出现在他的嘴角。 就连此刻身上的深灰西装也削减了不少沉闷。 “嫂子最近真忙啊。” 突然一道清朗男声打断她和奶奶的对话。 但这声音平白无故有些阴测测。 “好久没陪我出来玩了。” “结婚了,就忘记之前的好朋友了?” “我好惨哦。” 夏池从虞奶奶怀中抬起脑袋,疑惑视线看向刚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几天不见,薄昭筝换穿搭风格了吗?不是之前天天和她抢卫衣穿的幼稚小孩了? 青年结实挺拔的身躯撑起精心搭配的服装下,领带、袖扣、西装三件套,颜色沉稳、质地优良。 除了发型还是之前被她夸过的侧剃黑发,稍微能看出原本的不羁样子。 薄昭筝一瞬不瞬看着下巴抵在沙发靠背上的女孩。 很乖,也很漂亮。 他妄图记住每时每刻她的样子,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直到走到夏池面前,女孩璀璨星眸只容得下他一人的身影。 薄昭筝真的很想时间静止。 看都没看其他人,原先阴阳怪气的语气瞬间变得柔和。 温声对着女孩道: “跟我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夏池挠挠脑袋,忘记之前的约定——先和身边的丈夫“汇报”行程,只和奶奶说了一声。 径直跟着薄昭筝前往他的卧室。 ——— 男人不发一言,只是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指上佩戴的婚戒。 老婆今天不仅又没戴戒指,还未经老公同意擅自与其他野男人独处。 便利店一个,这里又一个。 好受欢迎的宝宝哦,就是有点笨,连那些男人眼神中似豺狼虎豹、妄图吞之入腹的眼神都不能分辨。 也对,毕竟如果能分辨,娶到乖乖、操到乖乖更需要费些心思。 薄砚廷迭腿坐在沙发上,红底漆色皮鞋有规律地上下轻点着。 他在数秒。 和薄昭筝单独相处多少秒,他就多操几下。 这次就算老婆哭着求饶、上下喷水,他都不会放过。 老婆还和小时候一样,只喜欢新鲜和刺激,但不管再喜欢、再新鲜,她也只有三分钟热度。 那老公也要被三分钟热度吗?还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热度。 他感觉掌心有些痒。 想要教训不听话小猫的屁股。 想掐着小猫的脖子操。 想她保证再也不敢招惹其他男人。 某些情绪如同黑沉淤泥,在他的瞳孔中翻涌。 传来风雨欲来之势。 【工具人妻子】算了… 夏池对薄家老宅的构造一清二楚。 薄昭筝的卧室在四楼,左右两边分别是游戏室与家庭影院。 小时候爸爸妈妈不让她玩游戏,她就以写作业为由和薄昭筝一起在游戏室玩各种游戏。 薄昭筝成年后,搬出老宅,和夏池一起在大学旁买了两套相邻的房子。 大学期间,彻底脱离家里的监管,山路赛车、大漠跳伞、海上冲浪等等极限运动她们都玩过。 直到结婚,夏池在床上被薄砚廷玩到起不了床,这些刺激活动才被暂时搁置。 打开卧室厚重大门。 眼前是和富丽堂皇走廊不同的暗黑。 “干嘛不开灯啊。” 夏池嘟囔着,毫无防备走进去。 在她摸索寻找灯开关时,跟在她身后沉默的青年打开一盏昏黄夜灯。 或明或暗的暖色光线为封闭环境徒增些许暧昧。 她自顾自地走进去,跟在自己卧室一般。 一眼看到床头柜上被装裱起来的合影。 五官尚且青涩的两人带着同款棉花大耳朵发饰,在绚烂各色烟火下,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 这好像是几年前的跨年,她突发奇想要去奥兰多*士尼乐园。 她记得那天晚上有点冷。 身侧少年牵着她的手一同伸入口袋,捏了捏说:你的手好小……还软…… 她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回掐过去:……打你够用就行…… 夏池放下手中相框,用手肘捣了捣身后的人。 “诶,你记得没……” 却骤然被他从背后抱住。 毫无防备的腰肢也被紧紧环住。 独属于成年男性的炙热体温传遍全身,连带他身上清爽薄荷柑橘类清香。 薄昭筝的唇瓣也接近她的敏感耳后,湿热气流萦绕不绝: “那天……我不是故意失踪的。” “我从来不会远离你。” “因为有人害我。” “那个人!” “我现在还在搜集证据,等等我……”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在缓和情绪,继续道: “别不理我,” “我们已经十七天没有见过面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几句话让夏池更加不解,什么这天、那天、十七天,什么逃离,什么证据。 而且网上见面不是见面吗? 在她竭力接上他的脑回路时,颈侧突然传来明显湿润感。 夏池疑惑:“你哭了?” 薄昭筝带着哭腔但虚张声势:没有!!!!” 她敷衍点点头:“哦,没有。” 还是感觉有两个脑袋,他哭什么? 在搞明白那天是哪天之前,能不能先别哭。 不会安慰人的大小姐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但嫌弃薄昭筝把咸不拉几的泪水糊到她脖子上,很恶心的。 “有事快说。” 夏池想要挣脱,两只手使劲往外掰着放在她腰间男性结实手臂上。 怀抱却越来越紧。 直到仿佛融入血肉般紧密无间。 直到濡湿的唇瓣毫无间隙地贴近她裸露的脖颈。 他似乎想要将那里的水痕舔去,但轻咬和吮吸的举动明显表明他想要的不仅如此。 “好像好像吃掉你……这样……是不是你永远属于我……完整属于我……”? 夏池缩了缩肩膀,随即抬手毫不留情地往他脑袋给了一巴掌。 力度刚刚好将他从阴暗情绪中拉回。 “又犯病了?” 薄昭筝初中青春期的时候,不知道看了什么漫画,天天说要吃了她,还抱着她的胳膊啃来啃去, 又一次在她打完游戏发现手臂上一片湿漉漉之后,夏池毫不留情地揍了他一顿。 字面意义上的揍。 她一直觉得是薄昭筝是必须用暴力解决的坏小孩。 这次被打了一巴掌,看起来他应该恢复正常。 红着瓷白的脸,放松对她的禁锢,无害地挠了挠后脑勺。 “没犯病,就随口一说……” “哼。”夏池双手环胸,显然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没事我回去了。” “等等!” 薄昭筝再次拦住她。 在女孩直勾勾的视线下,难耐的将不习惯的正经领带松了松。 高大的身躯微弯,拦着她唯一离开的通道。 用和她丈夫七分相似但更年轻、桀骜的面孔看着她。 一句一顿地郑重说: “阿池,” “你真的了解薄砚廷吗?” “你真的知道你们家的构造吗?” “你真的不爱……” 颤抖的声线顿了顿,强制恢复平静: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