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了电话手表》 第1章 [现代情感] 《他拿出了电话手表》作者：尔元【完结】 文案： 一颗小甜饼 “欣然，前台有人找。” 姜欣然走出办公室，前台沙发上坐着的男生瞬间站起。 “你好？你找我？” “嗯。”男生的声音冷淡，“我毕业了，可以加微信了。” 他拿出一块电话手表，电子屏上是二维码。 “手机已经下单了，明天就能到，现在先加上。” —— 三年前，初中刚毕业的段与安独自倚靠在栏杆上吹风。 “嗨，帅哥，加个微信。” 他回头，一个眼眶泛红、眼神迷离的女生拿着手机抵着自己的胳膊。 夜风吹过，撩动对方的裙摆，带来了紫葡萄的气息。 喝的是葡萄酒还是红酒？还是葡萄口味的鸡尾酒？段与安想。 “加不加？不加我找别人了。”女生扬起下巴，不满地发问。 段与安舔舔唇，迟疑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手表，调出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 女生皱眉：“长这么大个儿，手机都没有吗？” 他刚想说什么，女生就被她的朋友拉走了。 在最后一瞬，段与安看到了她胸前的牌子。 江市大学，姜欣然 年下，1v1，he 男主成年了！马上19岁了！ 胡思乱想的暴躁i人社畜x装成熟的小学鸡j人冷脸男 内容标签： 年下因缘邂逅 甜文 主角：姜欣然 段与安 配角：许薇 其它：小甜饼，年下，he，轻松 一句话简介：醉后错撩被冷脸弟弟缠上了 立意：爱让我们共同成长 第1章 加下微信（1） 当时你喝醉了，找我要…… 6月份的晚上七点只能算是傍晚，江市云来区某写字楼的窗户却陆续亮了起来。 姜欣然在键盘上敲完最后几个字，保存后将鼠标移到了关机键，还没点下去就听见有人喊。 “姜欣然，前台有人找。” 她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眼睛一眯，而后干脆地按下鼠标。 “哦，来了。” 应了一句后，姜欣然从椅子上起身，举起手伸了个懒腰，眼睛瞥到隔壁办公室的许薇凑了过来。 “谁呀？这都下班了。” “谁知道，不能是上次那个合作方吧？”姜欣然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许薇瞳孔一颤露出怜悯的眼神，而后拍了拍姜欣然的肩膀。 “自求多福吧。”说完就溜了。 姜欣然冲着对方的背影虚空挥拳，然后提着自己的包走出了办公室。 到了前台扫视一圈，没见到那个讨厌的身影，她长吁一口气。 再一打量，却也没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她只得到前台去问。 “喏——”前台小姐姐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朝右手边的方向怒了努嘴，“就那个男生。” 姜欣然回头去看，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眉目疏朗的男生，见她看了过去，原本挺直腰背端坐的人立刻弹了起来。 视线瞬间从俯视变成了仰视，动作之迅速让她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包带。 这人不会是来找碴的吧？ 试探着走了过去，姜欣然斟酌着开口：“你好？听说你找我？” “是。”男生声音冷淡。 姜欣然仔细盯着他的脸，想在上面找到一丝熟悉的特征，很可惜并没有找到。 “请问……你是？” “我叫段与安，现在毕业了，可以加微信了。” 姜欣然还没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就见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电话手表。 “手机已经下单了，明天就会到，现在可以先加上。” “啊？”她愣愣地看向男生递过来的手表，电子屏显示的是一张中间有两个聊天气泡的二维码。 男生抿了抿唇，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当时你喝醉了，不记得也很正常，但你确实找我要微信来着。” 姜欣然倒吸一口凉气，明显感觉到周围吵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环顾四周，绝望地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那一道道视线就像是微波，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熟了。 刚想说一句你找错人了吧，就听见“叮”地一声，姜欣然下意识地看向发出声音的电话手表。 [妈妈]宝贝到哪儿了？ [妈妈]快点哦，大家都在等你了。 男生收回手表，手指在表盘上按了几下，然后又递了过来。 “我得走了，你快点扫码吧。” 姜欣然猛然回神，她紧紧扯住包带，后退几步道：“你找错人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 下意识低头迅速环视一圈，果然看到所有人的眼角都留了一道余光瞥向这边，那吃到大瓜的眼神根本遮不住。 她脸上更热了，几乎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不知道你想找的那个人是谁，但绝对不是我，我从来没见过你，也从来都不喝酒，你肯定是找错人了！” 说完也不等回话便三两步跨到门口，一把推开公司的玻璃门，逃也似地飞奔而去。 没跑出多远，就听到后面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追来，她心中一凛，赶紧甩开双手加快了速度。 “欣然，姜欣然，你等等我！” 后面的人喊了好几句，她才分辨出来是个女生的声音。回过头去看，许薇正扶着滑到嘴唇的眼镜朝自己跑来。 “你跑那么快干嘛？有鬼追你啊！” 姜欣然望了一圈周围，没看到刚才那个男生，这才往回走两步扶着已经直不起腰的同伴。 “你不知道，刚刚有个男生……” “我都看到了。”许薇喘匀了气，“那人是谁呀？” “我也想知道。”姜欣然气得跺脚，“莫名其妙跑到公司来要加微信，还是用电话手表加，还说是我以前喝醉了要加的。” 说到这，她拽着许薇的肩膀摇晃：“你没看到公司那些人的眼神，我这是社死了一把大的啊！” 许薇摆动身子，灵活地从姜欣然的魔爪中逃出。 “你说，不会是哪个女海王勾搭了纯情小奶狗，然后始乱终弃，为了不被纠缠就说了你的名字和公司吧。” “啊——”姜欣然捂脸哀叹，“我不知道啊，到底是谁在害我。” “啧。”许薇舔了舔上牙膛，“可是这也说不通呀，除非你跟那个女海王长得很像。” “欣然，你不会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吧？”说着，她举起一根手指抵在下巴上，“女海王从小离开父母，长大后浪荡红尘，万花，哦不，万草丛中过……” “停，停……”姜欣然一把按住摇头晃脑的许薇，“把绿江卸了吧，好吗？你脑子就是这样看坏的。” 许薇摆摆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说：“好啦，别多想了，这就是个误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姜欣然惆怅望天。 * 天已经大亮了，许薇一边刷牙一边敲着房门。 “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今天能不能不上班啊，万一那个人又来了怎么办？” “这句话从昨晚到现在你已经念了八百遍了，怕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敢再来咱们就报警！” 房间里响起一声长叹，没过多久房门打开，姜欣然顶着一个鸡窝头出现在许薇面前。 “噗呲——”许薇好悬没把牙膏沫喷出来，“你这是什么发型，挺时尚啊。” “你还嘲笑我！”姜欣然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就算他不会来，我又要怎么去面对公司的同事啊！” 已经漱完口的许薇拍拍她的肩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勇敢面对吧少女，不然你只能辞职了。” “我还是请个假吧。”姜欣然死气沉沉地嘟囔一句，转身回房从被子里掏出手机，然后就看到部门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品宣部]周主管：文案组9:20小办公室开会，所有人不得缺席。 “啊——天要亡我！” 社死的可怕程度，果然是比不过领导的死亡凝视的，姜欣然最终还是走到了写字楼的大门口。 她将头上的鸭舌帽往下按了按，缩在许薇后面刷卡进了门。 等电梯的过程无比漫长，身边不时有同事看过来，她僵笑着点头打招呼，对方也回以一个客套的笑容。 进电梯、出电梯、打卡、冲到自己的工位，姜欣然坐到椅子上时只觉得后背都汗湿了。 刚喝了一口水，就听见保洁阿姨喊她：“欣然，昨天那个男孩子是谁呀？” 一瞬间所有的视线仿佛都暗戳戳地递了过来，她咳嗽了几声，才说：“陈姐，我不认识那个人，应该是认错了，或者是恶作剧也不一定。” “哦——“陈姐拉长了声音，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两圈，才接着说，”那就好。” 姜欣然看着陈姐推着拖把径直走了，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硬，最后狠狠咬紧了后槽牙。 第2章 以前可不见这么早就来拖地，一定是故意过来问的吧！还有，“那就好”是什么意思？在好什么！ 用力撕下一块吐司塞进嘴里，没过多久周主管就通知开会了。 好在最近公司的事情多，进入工作状态以后姜欣然就没空再去琢磨这糟心的事。 临近中午，许薇发来约饭邀请，她的思维才从电脑的文档上回到现实。 “中午想吃什么。”许薇已经走了过来，敲了敲她的工位。 “唔……去楼下吃鱼粉吧。” “不吃食堂吗？听说今天有你最爱的红烧排骨哦。” “走啦走啦，去吃鱼粉。”姜欣然拖着一脸坏笑的人往外走。 扯低头上的鸭舌帽，一路躲着同事走，这一顿午饭吃得倒是无惊无险。 回到工位喝了口水，还没坐下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前台响了起来。 “要午休的同事们先暂停一下，大家都过来，先来认识一下咱们新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姜欣然晃了晃脑袋，公司每年寒暑假都会招收一批实习生，大都是刚毕业的高中生或者是放假的大学生。 她看了一眼日历，确认了现在是6月10号没错。 “今年的实习生怎么来得这么早？”说话的当然是又已经走到她工位面前的许薇。 姜欣然摇摇头，挽着对方的胳膊往前台走，然后就看到了一张自己绝对不愿意再看到一次的脸。 周围此起彼伏的声音，绝对不是只在讨论这个男生这么简单吧！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在往自己身上飞。 “当然啦。”周主管介绍完了男生的基本信息以后，忽然盯着姜欣然。 “我听说小段昨天跟咱们的一位同事发生了一点误会，这个事他今天已经跟我说清楚了。” 说完，她把男生往姜欣然面前推了推：“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下吧，我看欣然都不自在一上午了。” 男生板正着一张脸，向姜欣然略低了低头说：“对不起，我昨天跟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打扰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啊？” “你怎么知道她名字的？”许薇在一旁忽然开口。 男生伸手指了指前台墙壁上的优秀员工荣誉墙。 “这个上面看到的。” “这个上面这么多人……”许薇还在追问，姜欣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闭嘴吧祖宗！” “因为她最好看。” 沉默了一瞬，周围响起一片起哄声，姜欣然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屏幕就伸到了眼前。 “我有手机了，可以加微信了吗？” 作者有话说： ---------------------- 纯练笔的文，我一定可以写出小甜饼的！ 第2章 加下微信（2） 我的手机拿回来了，现…… “啊——”姜欣然噌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不行，我真的要辞职了！” “现在提离职，一个月以后才能走，这一个月你准备怎么办？” 许薇边说话，边涂着她那要翘到天上去的睫毛。 闻言，姜欣然颓丧地往后一倒，又躺到了床上，然后将手中短胖的毛绒勾践剑往脖子上一抹。 “再见了，世界！” “这把‘大饱剑’可割不开皮肤。”许薇走到旁边，将手中的剑递了过来，“用这个。” 姜欣然看着那柄黑底红纹的长剑翻了个白眼：“这不也是道具？” “知道就好，赶紧起来，漫展要开始了。” 姜欣然搂着手边的抱枕蜷成一团。 “你说，我们不会一下楼就遇到那个谁吧？”她越想越害怕，哀嚎着说不想去了。 许薇一把扯过抱枕，抹平上面的褶皱：“我家老公也是你能抱的？” “我们半个月前就说好了的，你可不许反悔，楼下哪怕来了一只霸王龙你也得给我去！” 威逼利诱之下，姜欣然最终被搓出了门，一路上缩在许薇身后小心翼翼地注意周围的人，一直到上了地铁她才松了口气。 到地方以后，许薇拉着她边走边“集邮”，终于在十分钟后走到了目的地，姜欣然被安排站在了一个队伍后面。 “记住，你要领的是方鸣羽的吧唧……” “要红色衣服的那个，不要白色衣服的。”她打断许薇的话，“你都强调一万遍了，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很好，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你了，千万不要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姜欣然拍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被对方灵活地躲过。 “那我去旁边那一队排着了。”许薇说完话挥挥手就走远了。 花心的女人，玩个游戏跟开后宫一样，见一个爱一个，还要让我来给你排队领什么无料。 她边腹诽边环顾四周，就见这么短的时间，自己身后竟然又排了几十个人。 这么受欢迎么？姜欣然不敢再怠慢，老实地在队伍里站好，随着人流慢慢往前。 闲极无聊，她点开了手机上的“迷途”软件，准备找个轻松点的解谜来打发时间，刚一上线，就看到目录中四个游戏的右上角都出现了红点。 点进第一个，入眼是熟悉的瑶池景象，作为主角的红色小人仍旧站在一棵大树面前。姜欣然点击了一下画面右下角的口袋图标，里面跳出来的物品中多了一根树枝。 点击树枝拼接在大树缺失的那一块，金色的亮光开始闪烁。紧接着手机的画面转到了瑶池中心，水面上缓缓升起一个台面并渐渐与岸边相连。 她操纵着小人走上台面，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本日志，其中记录了作者抽中了长签却在母亲的眼神哀求下折断，最终让孪生哥哥代替自己娶了心上人的故事。 “原来女主一开始遇到的真的是弟弟呀，我说她怎么成亲以后觉得对方有些地方不对劲呢。” 姜欣然想着，顺手点了日志的右上角的叉，然后开始解桌面上的谜题。 谜题并不难，是解谜游戏中常见的转盘归位，她到另外的场景里找到缺失的那块道具后，不到五分钟就解开了。 手机中开始播放一男一女相识的过程，画面定格到男子的手腕时，赫然出现了一颗痣。 看来最初和女主相识的确实是弟弟，姜欣然想着，随后把转盘上掉下来的一把钥匙收到了口袋里。 做完这些后，她习惯性地退出这个场景，想继续玩下一个解密游戏，没想到刚退出就提示这个游戏有更新了。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口袋里出现了新的线索道具。再一看左上角的位置，标志另一位玩家的蓝色小人果然是亮的。 她点击蓝色小人开始打字：你也在线呀？ 蓝色小人：嗯。 红色小人：果然和我们猜的一样，女主先遇到的是弟弟。 蓝色小人：这就是制作者设置孪生的目的。 红色小人：确实，感觉套路都差不多。 蓝色小人：嗯。 看着前后两个嗯，姜欣然有点郁闷，这个队友别的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冷淡了点。 但是想起以前合作的那些“热情”的队友，她便还是觉得对面这种冷淡的性格好。 双人合作之下，这个解谜故事逐渐走向了尾声，就是一个狗血俗套的替身故事。 解谜进度走到100%的时候，队伍的前面就只剩下两三个人了，她匆匆和队友打了声招呼就退出了游戏。 又过了几分钟，她终于领到了那款徽章，远远地看向许薇所在的队伍，预估对方还有十来分钟才能结束，她索性自己逛了起来。 姜欣然本身对漫展的兴趣不大，之前虽然也听说过，但真正现场参与还是在认识许薇之后。 穿梭在各种人物cos的角色中，她漫无目的地从各个展台前走过，上面摆放的各种卡片、小玩偶、明信片等都不够有吸引力，直到看到了一个长耳兔子的挂坠。 她将手机一翻，果然那只长耳兔和自己手机壳上的卡通兔子长得有点像，再一看价格也不贵，她就顺手买了下来。 刚将长耳兔子挂到手机上，就听见许薇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啊——是初夕太太，她竟然也来这个漫展了。” 姜欣然捂住耳朵，肘击了身边正在发疯的人，骂道：“小点声，耳朵要聋了！” 万分激动的人显然顾不上她说了什么，只将手机往她面前怼，那起码十厘米的黑色穿戴甲好悬就要戳到她脸上。 “你看，她今天出的还是我现在这个角色的cp，这必须要集邮呀，欣然你一定得给我拍一张，不行，至少要拍十张！” 姜欣然就这么被一路拖着往前跑，终于在快断气之前停了下来。 眼前没有看到那个什么初夕，摊位后只坐着个浑身碧绿，头戴青蛙兜帽的人。 “蛙蛙？”许薇迟疑着开口，将手机递了过去，“你好，请问照片上这个蛙蛙是你吗？” 蛙蛙点了点头。 第3章 “那你一定认识初夕太太吧？” 蛙蛙又点了点头。 “太好了，请问初夕太太哪去了？” 蛙蛙左右看了看，然后说：“刚才还在这的。” 许薇绕着这个站台走了一圈，最终还是说：“要不我先加你的……”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往前一倒，姜欣然手忙脚乱地冲了过去一把接住。 “这鞋子，啧……便宜果然没好货，这才走了几步高跟就断了。”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手机吧。”姜欣然捡起地上的手机递了过去。 “啊——完了，屏幕碎了。” 尝试了各种方法屏幕依然没有丝毫反应后，许薇只好恳求姜欣然先加一下那个蛙蛙的联系方式。 “那个……”回了好友一个白眼后，姜欣然走到蛙蛙面前，“我可以先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然后你再把初夕太太推给我，我再推给我朋友么？” 说完这一串，姜欣然自己都觉得绕得慌。 果然，面前的蛙蛙有并没有动作，只是眼神纠结地看着她俩。 “拜托你了。”许薇已经双手合十。 蛙蛙好像叹了一口气，手从摊位下面拿了上来，然后，姜欣然赫然看到了一块电话手表。 眼前这个景象似曾相似，她瞪大眼睛看着表，又看向那只蛙蛙，忽然觉得无论这块表还是兜帽下的这个人都无比地眼熟。 宕机的脑子终于在下一瞬活动了，她拉起身边的许薇就往远处跑。 “要死啊姜欣然——” “快停下，我走不动了——” “我的脚！” 终于停下来以后，姜欣然的肩膀被好友的无情铁拳砸了几下，但是她内心毫无波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徽章拿到了，你自己逛吧，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 “你还没发现么？刚才那个蛙蛙就是那个谁！” “谁！”许薇眨巴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叫段什么的那个？” 姜欣然绝望地点了点头。 “那也不行。”许薇抓住姜欣然的手，“我一个人会觉得孤单的，你就忍心这么丢下我吗？” 可怜巴巴的眼神在大浓妆下的遮盖下攻击力大打折扣，姜欣然铁石心肠地甩开对方的手，然而下一刻就又被缠上了。 “再加两个月的会员，不，三个月！” 三根黑色长美甲坚定地竖在眼前，姜欣然迟疑了一会儿，铁石心肠最终还是败给了富婆的壕无人性。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逛完了就过来找我。” 许薇还在犹豫，她就又说：“不然我现在就走了。” “好好好，你在这里等我就好。” 终于将聒噪的人送走了，姜欣然又点开了“迷途”，将目录里其他三个游戏都过完了自己这边的进程。 这次那个表示有进展的红点却迟迟没有出现，她有点纳闷，难道自己退出以后队友也下线了吗？ 这几个解密游戏都是双人合作类型的，队友不提供线索她这边就无法推进，再次确认游戏没有进展，队友也确实不在线以后，她就退到了主界面。 点开单人游戏的分类，刚想选一个游戏点进去，面前忽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 她抬眼一看，只见一只长手长脚的蛙蛙朝自己冲了过来。 不等她有所反应，蛙蛙伸出一只胳膊，碧绿的手套上躺了一个亮着二维码的手机。 “我的手机拿回来了，现在可以加了吗？” 作者有话说： ---------------------- 无纲裸更，极限挤牙膏。 第3章 加下微信（3） 终于加到了！…… 脱掉青蛙兜帽的衣服，脸和脖子的色差在镜子里看起来十分扎眼。段与安扯了一张洗脸巾打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 视线在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上转了一圈，他皱眉啧了一声。 “找到卸妆膏了吗？”洗漱间的门被推开，顶着一头白毛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 段与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白毛女生无奈开口：“好好好，下次一定会敲门的，先把妆卸了好吗，我的好弟弟？” 段与初不由分说地挖了一块膏体放到对方的掌心，交代了一下怎么用后就把人推了出去还锁上了门。 过分！段与安板着脸走出堂姐的房间，下楼去了客用洗漱间。 总算把自己打理清爽了后，他躺到了客房的床上，摸出手机点开了“迷途”。 “在玩”目录中的三个游戏均出现了红点，点进去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推完自己这边的进度，等了一会儿不见反应后，他退出游戏打开了浏览器。 输入“长耳白色兔子玩偶”，点击搜索，出来的毛绒玩偶没有一个和印象中的对得上。 于是他又在前面加了“蓝色蝴蝶结”“牛仔背带裤”等限定词语，但显示出来的结果依旧不是他想要的。 想起这也许是姜欣然在漫展上买的，于是他就去敲了堂姐的房门。 听了他的一番描述，面膜唇膜糊了满脸的段与初呜呜呜地手舞足蹈，段与安艰难地从这张牙舞爪的动作中分辨出了她的意思。 打开衣柜里面的一个抽屉，一只熟悉的长耳兔就躺在当中。 “这是哪个角色？”他捏着兔子问。 段与初呜呜半天，最终还是把脸上的东西都揭了才说清楚。 “这是一个恋爱游戏里某个男主的动物形象，怎么，你的心上人喜欢这个男主？” 段与安后退一步，避开堂姐凑过来的脸。 “我不知道。” “怎么了，不高兴？” 段与安摆着一张“拜你所赐”的臭脸，白了对方一眼。 “好啦好啦。”段与初边说边去洗脸，“都是我的错好吧，谁知道会有这么巧的事，而且你不是说她不逛漫展吗？” 段与安一时被问住了，答不上来。 “不是我说你。”堂姐开始唠叨，“上次那样冲到人家工作的地方去要微信，这次又是急冲冲跑过去，是个人都躲着你好吧，哪有这么追女生的？” 被这么一说，段与安有点局促，说了句知道了就走出了房门，背后响起一串堂姐的骂声。 下楼躺到客房的床上，他望着天花板发呆，半晌，才摸出手机点进备忘录开始打字。 “今天和表姐去漫展，没想到她也来了，再次主动想加我的微信，可惜当时手机被表姐拿去拍照了，只好拿出电话手表。” “因为认出了我，她跑走了，拿回手机以后找到她也没有加到。” “是我又吓到她了吗？” 按下换行键，竖直的光标闪烁许久，屏幕上才又显示出新的内容。 “保险起见，以后无论如何手机都不能离身。”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方停顿，段与安眼睫低垂，片刻后把最后一段的后半截删了重新打了一串文字。 “保险起见，还是要再买一个手机。” 稍后，他又在“手机”前面加了几个字：“像素不好的。” * 周一的早晨，往常这会儿还在和被窝上演生死绝恋的姜欣然，此刻已经收拾妥当站在了许薇卧室的门口。 刚伸手准备敲，门就忽地打开了。 “啊——姜欣然你要死啊！”半条命快被吓没，许薇的瞌睡也瞬间清醒了。 “薇薇，我真的不需要换个手机吗？” 许薇气结：“你大清早蹲门口吓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跟你说了吗，段与安出现在漫展是因为他是初夕太太的堂弟，他是被初夕太太拉着cos蛙蛙跟宠的，不是因为什么远程在你手机里植入了定位器。”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许薇推开这个满脑袋被害妄想的室友，“账号也给你看过了，初夕之前发的视频里面就有段与安，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磨蹭半天，两人终于结伴走出了租住的小区，然后搭上地铁朝公司而去。 下了地铁后，姜欣然从包里拿出鸭舌帽扣到头上，又将衣领立起拉好拉链包住下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许薇在一旁看着瞪大了双眼：“这样你不热吗？” “那也比社死强！” 一路左遮右挡地到工位上，一坐下她就打开了放在电脑旁的小型风扇。 还好公司是单独的工位，三面都隔开了，她又坐在基本没有人会路过的角落里，姜欣然这才放心地把衣领翻了下来。 吃了早餐后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四人的微信聊天群，消息显示群主周主管将群命名为“25实习生宣传制作”。 点开群成员，里面除了自己，就是品宣部周主管、美工许薇，剩下的那一个无疑就是上周五新来的实习生、把她害得大夏天要遮脸进公司的罪魁祸首——段与安。 第4章 [群公告]请大家修改群内昵称，格式：职位＋名字。 看到通知后，姜欣然依言将昵称改成了“文案+姜欣然”，刚点击“完成”，就有新的群消息提示弹出。 [品宣部主管+周彤]：新来的同事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编程讲师助理+段与安]：大家好，我是段与安。 [美工+许薇]：你好新同事，欢迎加入新航~ [美工+许薇]:[小老虎欢迎表情包] 姜欣然朝着许薇所在的办公室飞了一记眼刀，这么热情干什么！革/命友谊呢？闺蜜情谊呢？ 腹诽完，她呲着牙，满不情愿地在对话框输入两个字发了出去。 [文案+姜欣然]：欢迎。 上一楼层的讲师大办公室里，段与安看着手机上冰冷的两个字蹙起了眉头。 没等他细想，周主管就在群里发了几张图片，把姜欣然的消息顶掉了。 [品宣部主管+周彤]：小段，你参照这些图片上面的内容，把你跟编程有关的经历都发给欣然，相关的奖项照片就发给薇薇。 段与安刚想点击姜欣然的头像，就看到她的消息瞬间弹了出来。 [文案+姜欣然]：发到群里就行。 他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无奈地回了一句“好的”。 十几分钟后，姜欣然的手机收到了许薇的微信。 [薇啊薇]：没看出来啊，这个段与安有点东西的。 [然也]：怎么了？ [薇啊薇]：你没看群里的消息吗？他得了好多奖啊。 姜欣然点开已经被设置为消息免打扰的“25实习生宣传制作”群，然后就看到段与安发了一长串奖项的名单。 诸如“江市少年编程大赛季军”“江市一中编程小组赛特等奖”“全国中学生编程大赛银奖”等不一而足。 姜欣然皱着鼻头轻哼了一声，指尖在手机上快速点击。 [然也]：野鸡奖项吧，以前来我们这里的实习生也得了很多奖，怎么不见你这么惊讶。 [薇啊薇]：偏见，你这妥妥的偏见，在公司待这么久了，哪些奖项是野鸡，哪些是真正有含金量的你难道真分不出来？ 姜欣然发了一张不理你的表情过去结束了这场对话，但还是没忍住又将段与安的那一串奖项看了一遍。 平心而论，除了个别充数的以外，这里面80%的奖项都是很能说明实力的，难怪高考结束才一天公司就把他招进来当实习生了，往常可都是要经过笔试和面试的。 姜欣然所在的新航科技公司是个中等体量的软件公司，在主体业务之外，公司还趁着前几年的“编程热”开辟了编程培训的外围业务。 靠着公司积累的名气，编程培训的课程卖得不错，尤其是到寒暑假的时候更是业务繁忙，因此除开专门的编程讲师外，这种旺季都会招收一批助理。 就段与安这条件，她怀疑公司是想把他作为未来的重点员工培养了。 那又如何！ 忽然意思到自己已经盯着这串文字看了很久了，姜欣然碾着后槽牙退出微信，然后把手机朝工位上一丢，往后靠到了椅背上。 再优秀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厚颜无耻之人的事实！ 噌地站起身，姜欣然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到工位后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然后忍者恨意将那一串文字转发到了电脑上。 花了些时间将段与安的资料进行整理编辑，最终形成了与之前相同模板的宣传文案，她端起水杯，开始构思最后一段所谓的“我对编程的理解”。 喝了小半杯水后，依然没有好的想法，她决定去看看原来的文案找找思路。 刚点出文档，就看到宣传制作群里有新的消息，她下意思地点了进去。 [编程讲师助理+段与安]：我对编程的理解：编程是逻辑的体现，也是幻想的具现。 含在嘴里的小半口水突然忘了咽，姜欣然皱了皱眉头，不想承认这句话确实让她有点出乎意料。 想了想，她还是在群里@了一下周主管，问了对方的意思。 几分钟后，姜欣然看着周主管回复的“你自己决定”五个字纠结地鼓起了半边腮帮子。 “哟，还没吃上呢嘴巴就鼓起来了！” 许薇提着两个袋子走了过来，姜欣然瞟了一眼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来，你要的红烧排骨。”许薇挪了个椅子坐到了旁边，“好好的食堂不吃，硬是要点外卖，真是的。” 为了最大限度避免和同事见面，姜欣然强烈要求这段时间点外卖，“一个人去吃饭会孤独死”的许薇只好跟着一起吃八成是预制菜的外卖。 姜欣然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才扒了两口饭，手臂处就被急速地撞了几下，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前台那边段与安低头站在人群里，想来是下楼准备去吃午饭的。 “干嘛？”她很不爽。 “你看他的衣服，是云知的周边。” “什么云知？” “就是某个恋爱游戏里面的一个男主，这件衣服是他兔子形象的周边，这个游戏很小众的，他怎么会买这个衣服？” “关我屁事！” 姜欣然撅了撅嘴，继续埋头吃饭。 “你看他的头像，也是穿的这件衣服，我说怎么今天对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眼熟呢。”许薇把手机递了过来，“他手里还拿着这个兔子玩偶呢。” “不看，有什么好看的。”姜欣然刚伸手想推开，许薇又怪叫了一声。 “噫——怎么你也有这个兔子！”她指着姜欣然的手机挂坠。 “是吗？”姜欣然立刻伸长了脖子去看，许薇的手机却忽然有电话进来。 “哎呀，我先接个电话。” 许薇走后，姜欣然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机，找到那个群聊，点进段与安的头像，刚想将照片中的兔子和自己的挂坠作对比，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欸，你好——” 这声音，姜欣然猛然抬头，眼前赫然出现的是段与安的脸，而他此时的视线向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落在自己的手机上。 她只觉得双眼发黑，慌里慌张地想去关掉手机，怎知手一滑，手机掉在在工位上。 屏幕上的男生腰背挺直地坐着，双手放在胸前，手心里捧着一只带着蓝色蝴蝶结穿着牛仔背带裤的长耳白兔玩偶。 姜欣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一把抓过手机翻到了背面，那只同样打扮的兔子笑嘻嘻地和她四目相对。 从未如此绝望过的她闭眼握紧了拳头，十秒钟后才睁眼看向段与安。 “找我什么事？” “秦老师要我打印一份教案，他说有部分资料在你这里，你可以……” 说到这，他突然顿了顿，然后才又开口：“你可以拷贝一份给我吗？” 姜欣然拒绝的话哑在口中，半晌，她垂下眼眸认命般叹了一口气，然后翻开手机开始操作。 段与安看着她点掉自己的头像，然后又依次点击了“添加到通讯录”和“发送”。 “我加你了，你通过一下，资料我等下就发你。” 作者有话说： ---------------------- 检查了一下发现前两章把“电话手表”全写成了“电子手表”[捂脸笑哭][可怜]，等下会修改的。看到文章内容修改不要慌，内容不变的，就是改几个字，嘤嘤嘤，我可能是个傻子[小丑] 第4章 状况不断 原来那是女装啊！ 洗漱完坐在桌前吹风扇，姜欣然习惯性点开微信，一眼就看到男生板正着脸手里捧着兔子玩偶的头像。 点开对话框，消息底端是对方发的“谢谢”，一分钟后又跟了张兔子鞠躬的表情包。 姜欣然嘴角下弯，神色木然地点开此人的信息页面，手指停在“删除”两个字上。 但她最终没有点下去，回到消息页面，她将许薇、公司大群、部门小群等等都设置了置顶，甚至将文件传输助手都置顶了，段与安的对话框也还在第一页。 在一旁擦头发的许薇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就收到了一记眼刀。 “不是我说，既然不乐意就不要加嘛，有什么资料发群里就是了。” “要是能行就好了。”姜欣然看实在没有可置顶的人了，索性直接长按，将跟段与安的对话框删除了。 “讲师助理在这整个暑假得找我要多少资料啊，都发群里周主管不得劈了我。比起他每次都跑过来拷，还是线上更省心。” 说到这，她将风扇关掉扑进被窝里，紧接着咬牙捶床：“等着，等他实习期一到，我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不错，有气势！不愧是我们新航鼎鼎有名的姜女侠。”许薇装腔作势一番，忽然眼珠一转，坐到床上挨近了开口。 “欸，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发邮件？” “什么？” “就是把资料通过邮件发给他呀，国外的公司好像都是通过邮件联系的，就像我家老公，他跟上司联系就都是通过邮件……” 第5章 “等等。”姜欣然打断对方陶醉的语气，“这次又是你哪个老公？” “就是新出的一个游……” “啊——，快起开，你头发上的水都滴我床上了！” 姜欣然手忙脚乱地把人推开，许薇哼地起身：“没良心的，早知道不给你出主意了。” 说着，她用手接了点头发上的水甩了过去，并在对方惊叫着下床之前急速溜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许薇，你给等着！” 吼了一句后，姜欣然点开了迷途，目录里剩下的两个游戏都提示有更新了。花了大约三十分钟推完进度后，她看好友列表里那个蓝色的小人图标是暗的，于是退出了app。 在跑步机上跑完今日目标，下来后点开手机，段与安就看到迷途app发来的游戏更新的推送，刚想点进去就听到段与初在喊他。 “小安，这是你的买的吗？” 转身看到今天穿的t恤被堂姐拿在手上展开，段与安耳尖有点发热。 “嗯。”说着他就伸手准备拿过来。 “哎，那么着急干嘛。”段与初侧身避开，“哟，这不是云知的周边衣服吗，怎么？买来送给心上人的？” 她走远几步又将衣服抖开，然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有点大了吧？她多高？你别说有180 啊！” 段与安疾走几步，夺过衣服就往洗漱间里冲，身后果不其然传来堂姐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你别告诉我这是给你自己买的？段与安，这可是女式t恤！” 洗漱间里的人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外面的人却依旧不放过他。 “难道你今天是穿着它去上班的？你不会还特地走到心上人面前去招摇了吧？” “好吵！”段与安喊了一声，然后打开淋浴试图将门外的声音压过去，然后就听到段与初大笑着上楼了。 全程黑着脸洗完澡，他回到房间打开柜子，三件与刚才一模一样的t恤就挂在里面。 上周六晚上知道那个兔子的来历后，他就在网上查到了这个t恤，因为没有看到适合自己的尺码，他只得将就着下单了其中最大的四件。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这个尺码的卖完了，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难怪自己今天去找她的时候，她的反应这么大，穿女装什么的真的很社死啊！ 还以为她主动加微信是因为看到自己穿了同款衣服所以对自己改观了，如今细想，难不成她是把自己当成女装癖了？ 或者，她觉得自己是其实是gay！ 段与安瞬间慌了，他立刻抓起床上的手机，打开微信点进姜欣然的对话框。 “我不是gay,不喜欢男生。”飞速打完这串文字，顿了顿，他又全部删掉了。 再次打字：“我不知道这个衣服是女式的。”停顿许久，又全部删掉了。 颓丧地坐到床上，段与安往后一倒跌进被窝里，双手覆盖在脸上使劲揉搓了几下。 该怎么办呢？ * 上班才一个小时，陈姐已经推着拖把在自己的工位旁来回三次了，每次经过时视线还总是往自己身上飘。 等她第四次过来时，姜欣然干脆转过身子，对着她说：“陈姐，我今天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欸，没有没有。”陈姐赶忙慌张地摆手。 姜欣然却不愿就这么糊弄过去，便一直盯着对方不挪眼。 陈姐被她的盯得浑身不自在，扭捏许久，才下定决心凑到跟前开口。 “那个，欣然呀，昨天来我们公司的实习生，就是那个叫什么段……” “段与安。” “对对对。”陈姐连连点头，没有察觉出对方语气中的不悦。 “就这个小段啊，是不是就是那天……”说到这，陈姐眉毛一扬，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旧事重提，姜欣然心中更加不爽，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案，陈姐立刻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满脸写着八卦两个字。 “你跟他真的没什么吧？” 见她不接话，陈姐又说：“陈姐是过来人，这找男朋友啊可不能找年龄比你小的……” “陈姐。”姜欣然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咳咳，这个。”陈姐颇为局促地咳嗽了两声，“我有个侄子，也在江市工作，收入很不错的，长得又高又帅，今年也才27……” “陈姐！”姜欣然提高了声音，怒视对方。 “首先，我跟段与安没有任何关系，你应该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只是一个玩笑；其次，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你侄子那么优秀，还是给他找一个更合适的吧！” 说完，见对方还有想开口的意思，她直接扶着椅子往工位里面一推。 “我还有很多工作呢，这边的地也很干净了，陈姐你赶紧去其他地方打扫吧。” 陈姐嘟嘟囔囔地走开以后，姜欣然沉着脸点开了一直闪动的微信。 周主管发来了工作安排，看到那一长串的列表，她就知道今天又要加班了。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如此，本来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是一件比一件让人感到糟心，这就让加班变得更加难以接受了。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不久后，她满心里就只有今年暑假编程课程的宣传文案了。 终于完成其中一个大项后，姜欣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就看到许薇的头像闪烁了起来。 [薇啊薇]：糟了欣然，我忘记点外卖了！ 她一看时间，离中午下班不到十分钟了，现在点也来不及了。 正值旺季，美工那边的事情也很多，上面催起来她们连喝水都没时间，不记得点外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也]：没事，去吃食堂吧。 [薇啊薇]：啊？你认真的吗？ 姜欣然干脆走到许薇的工位面前说：“走吧，社死是小，饿死是大，这一上午起码死一亿个脑细胞，我得赶紧吃点肉补回来。” “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我认识的姜女侠！”许薇一把搂过姜欣然的肩膀，一路叽叽咕咕地往食堂走。 到了食堂，姜欣然要了一罐鸡汤。 “不好意思小姑娘，最后一碗鸡汤给那个小伙子了。” 姜欣然顺着手指的方向去看，只见段与安手中的盘子上放着一碗鸡汤。 “你要……” “不用，谢谢！”姜欣然飞速张嘴打断对方的话，紧接着拉起许薇就跑了。 段与安半张着嘴愣在原地，过了片刻才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走去。 路过姜欣然所在的位置时他迟疑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往前越过一个座位，坐到了隔桌。 掏出手机输入一串文字，然后看向对面，那人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头埋得更低了。 他叹了口气，将对话框里的“我可以把鸡汤给你送过去吗？”删掉。 刚准备动筷子，忽然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转头看到旁边男生耳朵上银色的耳钉，段与安脑中警铃大作，赶忙扯着餐盆往旁边移。 动作幅度太大，罐子猛然倾倒，鸡汤瞬间淌了出来流了他一身。 在周围人的惊慌声中，他抬眼看到了姜欣然脸上的戏谑，耳尖不由得泛起了红。 而此时，姜欣然顾不上嚼口中的饭，她朝许薇那边凑了凑，低声说：“不会吧，这么灵？” “你这小嘴今天是开了光还是淬了毒？怎么一咒一个准。”许薇一脸震惊。 “这叫老天开眼！”姜欣然看着段与安急匆匆端着盘子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谁叫他老给我找不痛快。” 才说完，手机就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她点开一看。 [段与安]：我不是gay，刚才那个人我不认识！ 姜欣然嘴里的鸡爪掉到了饭桌上，许薇凑过来看了一眼，迟疑着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发错了？被夺舍了？” 姜欣然抬眼看着许薇，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5章 一定是水逆了 碰上的都是些糟心事！…… “电话号码后四位。” “6479。” 网约车司机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平台的电子提示音开始响起。通过后视镜，段与安察觉到司机往自己身上瞟了几眼。 他有点烦躁地扯了扯身上湿透的衣服，脚下发力将身子往前挪了一点。 “后面有纸巾，擦擦吧。” “哦……”他反应了一会儿，“谢谢。” 那罐鸡汤有一大半洒在了他的衣服上，油腻腻地贴着皮肤，到洗手间处理时才发现胸前红了一大片，洗手台上又不好冲水，他只能将衣服脱下冲洗干净。 午餐时间，洗手间里人来人往，光着上半身搓衣服的怪异举动引来不少探究的视线，段与安无奈，只得草草将身上的油渍擦了擦，拧干衣服穿上后赶紧打车回去。 第6章 可是手拧的终究不如洗衣机，上了网约车以后，他的衣服一直在滴水，这才引得司机提醒。 好在堂姐的单身公寓离公司不远，15分钟后他就到了目的地。 一打开门，就看到段与初缩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个咬了几口的苹果盯着电视两眼放光，而屏幕上正演着两个男生手拉手身体越靠越近的情节。 段与安心里更烦躁了，他两三步走近摁下电视机的关机按钮，超大分贝的骂声就响了起来。 “小安子你要造反啊！”段与初操起手边的抱枕就砸了过去，看清面前人的形象后才开始关心他的状况。 “没什么，公司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我回来换个衣服。”说完，他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有个快递到了，好像是个手机，你的手机坏了吗？才买没几天吧！” 段与安开衣柜门的动作一顿，想着这是上周六晚上自己特意下单的手机，昨天加到微信以后太激动就忘记退了。 “那是公司配的。” “什么公司配手机是寄到家里来的？”门外的段与初嘀咕着，“不会还是你自己花的钱吧？” 段与安正思索着怎么圆回去，就听到堂姐接起了电话，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找到换洗的衣服就往洗手间去。 刚打开淋浴，就听见段与安在外面喊。 “小安，刚接到杂志的拍摄任务，我可能要出差几天，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没事的，你放心去吧。”过了一会儿才又加上一句，“路上小心。” 洗完澡匆匆赶到公司，刚好踩到下午上班的点，他只得赶紧回到工位上。 到了下午四点，饿得眼冒金星的段与安翻了一下新员工手册，然后起身乘电梯到了七楼。 刚进茶水间，就看到公司内部的自动贩卖机前站这个熟悉的身影。 环顾一圈发现整个房间里只有姜欣然和自己两个人，他踌躇着往前挪了几步站到对方身后。 前面的人扫了码以后开始低头按手机，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等了许久都不见贩卖机有什么反应。 姜欣然颇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段与安立刻点开手机上的公司app，刚想说自己可以帮忙点，就听到了“咕噜”一声。 肚子的叫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刺耳，段与安抬头就和一双惊讶的眼睛四目相对，紧接着那双眼睛闪过了一丝厌烦。 “你先吧。”姜欣然退开一下。 “不用不用，你……”话还没说完，肚子又响了一声。 段与安耳尖发热，赶忙抬起手机扫码，随意选了一个看起来有肉的三明治后，他回头：“你想点……” 却见姜欣然已经打开了对面的冰柜，从中里拿了两瓶免费的矿泉水就走出了茶水间。 楼层另一边的休息室，许薇正举着两根烤肠伸长了脖子往外瞧，见到来人手里的东西后顿时就拉下了脸。 “不是说好了我买烤肠你买饮料的吗？我的橙汁呢？” “快别提了！”姜欣然愁眉苦脸地坐到对面，“手机不知道出什么毛病了，公司的app一直闪退。” “真的吗？”许薇接过冰水，眯眼盯着对方。 “骗你干什么！本来我还想再试几次的，但是……” 姜欣然看了看周围，凑近压低了声音说：“但是我碰到那个人了，不声不响地站在身后，把我吓一跳。” 许薇顿时皱眉：“怎么又是他，他不会真的想追你吧？” “嘁——他敢！”姜欣然白眼一翻，“我原来只觉得他烦人，现在怀疑他……” 她伸出指头在太阳穴处点了点，露出你懂得的表情。 “不会吧，他可是江市一中的尖子生，还得了那么多奖，不至于是个傻子吧！” “谁说他是傻子了？我只是觉得他思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别的不说，谁家好人没来由地突然发信息给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说自己不是gay啊？” 许薇闻言几乎要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她擦擦嘴将烤肠咽了下去开始分析。 “对于这件事，我倒有个猜测，我觉得应该是跟他昨天穿的那件衣服有关。” “怎么说？” “云知是乙女游戏的男主，他的周边衣服自然是给女生穿的，可能是他在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发现自己穿了一天的女装，才怕你误会的。” “真的假的？”姜欣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许薇立刻竖起一根手指说：“相信我，本小姐的分析从来不会出错，你没发现他连头像都换了吗？” “没注意，不关心。” 许薇切了一声，又神秘兮兮地贴近小声开口：“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段与安旁边的是市场部的人，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他性取向为男，所以段与安才会给你发那条消息。” 姜欣然目瞪口呆，双手抱拳朝着许薇摆了摆：“不愧是新航包打听，佩服佩服！” 许薇得意地扭了扭，下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闲聊结束，姜欣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打开手机一看，她刚明媚一点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怎么了？又是他找你？” 姜欣然没有回话，直接把手机往对方眼前一递。 [周主管]：欣然，小酷局长那边周四会再过来一趟，你记得和他们对接一下，忙不过来的话手头的工作可以分一点给萌萌。 “就是上次那个让你加班了一个半小时的合作方？” 姜欣然颓丧着点头：“如果只是加班那也没事，主要是那个叫何志高的对接人实在是跟他说不清楚，我前几分钟跟他解释过的东西，过一会儿又来问，我真的无语对苍天。” 许薇一脸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周四能一切顺利吧。” “我感觉顺利不了一点，‘小酷局长’这个账号最近这段时间很火，吴总很重视这次合作，想要通过那边的流量给我们的课程营销造势，所以我还不能随意应付。” 说完，姜欣然长叹一声：“你说我最近这是什么狗屎运势，怎么碰上的都是些糟心事呢？” “嗯，我也觉得你可能是水逆了，要不这周末找个寺庙拜拜吧，去去晦气。” “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周末要不要加班，哪有空去？” “那要不然在网上找个大师算算？或者看看星座运势？” 听到这，姜欣然好像品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她转头看向许薇，抿紧双唇上下打量。 “你干嘛？”许薇有点毛骨悚然。 “我这边敲定以后，就该做宣传图了”姜欣然眯起双眼，“你说到时候周主管会不会要你去跟他对接呢？” “什么！” 听着身后传来的惊呼，她扬起嘴角，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电梯走去。 * 终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姜欣然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点开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半了。 除了下午那根烤肠，到现在还没吃任何东西，忙起来没有意识到，这会儿就感觉胃有点酸了。 打卡下班，走出公司大门来到附近的一家粉面馆，刚想点单就听到身后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欣然，你也才下班啊。” “哦，是秦老师啊，你也来吃……”话没说完就看到秦老师身边还站着个段与安，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介绍一下，这个是段与安，公司新来的实习生，现在是我的助理。小段，这是欣然，运营中心品宣部的文案。” 姜欣然没有动作，段与安只好说：“我们认识的，已经见过几面了。” “哦——”秦勉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都听说了，你们早就认识了，上周四的时候……” “秦老师！”姜欣然立刻打断他的话，“这么晚了，您一定饿了吧，要不咱们先吃？” 三人走进店内，秦勉选了个风扇能吹到的位置，段与安自然坐到了他的旁边，姜欣然却有些犹豫。 秦勉对面的位置放了几箱饮料，看着不像轻易能移动的样子，而且专门移开坐到那里也显得很奇怪，可如果不这样的话，就只能跟段与安坐对面了。 她可不想和这个人面对面嗦粉，姜欣然开始思索现在就遛的可能性。 “怎么了欣然，愣着干什么，坐啊。”秦勉指了指姜欣然面前的椅子。 “哦哦，好。”错过了说要离开的最佳时机，她只得忍着不爽坐到了段与安的对面。 “欣然，小段，看看想吃些什么，秦老师请你们。”说着，秦勉将菜单递了过来 “不麻烦……” “谢谢秦老师，那我就不客气了。”姜欣然打断段与安的话，热情地接过菜单，在点单之前还不忘拨冗瞪了他一眼。 “这就对了。”秦老师笑嘻嘻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小段不要这么拘束，你看欣然多大方，这一点你还要多学学。” 这句话姜欣然只当没听见，点完以后就把菜单递给了段与安，后者犹豫了一会儿，和她点了一样的酸辣粉。 第7章 “就吃这么点啊？”秦勉最后接过菜单，除了自己的面以外，又点了几样小菜，嘱咐他们不要客气，姜欣然便笑着应和。 点完以后，秦勉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刚才欢乐的氛围立刻降到了冰点。 余光扫到段与安木着一张脸，看表情仿佛在思考什么，而后他忽然抬眼，姜欣然瞬间收回视线，专心看手机。 三分钟后，她解开了一个谜题，刚点击新获得的道具，就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提示音，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段与安着急忙慌地抓起了手机。 第6章 醉后错撩 原来那个始乱终弃的女海王就…… 按在音量键上的拇指指尖泛白，对面的人敛目低眉，头快垂到桌子下面去了，这异常的举动反而引得姜欣然心头起疑。 又想到这人发生什么也都跟自己没关系，她撇撇嘴，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机。 没过一会儿，秦老师就回到了座位，点的食物也陆续上了桌。 “欣然，刚刚开会，吴总说咱们的课程要做升级，这周就得把方案交上去，时间紧迫，以后跟品宣这边的对接我就都交给小段了。” “好，秦老师有什么需求，也可以让段与安直接找我们组的薛萌，我这段时间得跟小酷局长那边对接，可能有点忙不过来，耽误秦老师的工作就不好了。” “行，有专人负责就可以。”事情交代清楚，秦勉止住话头，只顾低头嗦粉。 姜欣然对付了几口抵住胃里的不适就不想再吃了，握着筷子一根根挑粉象征性往嘴里送，没过多久就听见不断有吸鼻子的声音传来。 她拿余光一瞟，段与安满脸通红地嘬着嘴不断吸气，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见此场景，她心中一阵畅快。 这家的酸辣粉辣度较高，她平常想吃辣了就会来点一碗，但江市本地人都是吃不惯的，真要点了也会和老板强调一句少辣。 她特意要这一碗，赌的就是段与安会和她点一样的。 小样，叫你让我难堪，辣不死你！ 吃得差不多了以后，秦勉提出送他们回家，被婉拒后也没有坚持，嘱咐了几句后就拿着车钥匙走了。 姜欣然自然是往地铁站走，见段与安跟了上来，她转身问：“你坐地铁？” 段与安迟疑了一瞬，然后点点头。 姜欣然往旁边让开一步：“走吧。” “那你呢？” “不用你操心。”她说完就朝着马路的方向走，段与安立刻跟了上来。 “姜欣然，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姜欣然脚步顿了顿，不过两秒后就又迈开了步子。 “那两次的事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段与安疾走两步挡在姜欣然的面前，“还有那件衣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女生穿的衣服。” 姜欣然的脸黑得厉害，左拐右拐都被对面的人拦住后，她一跺脚指着段与安就开始吼。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前面的那两件事，还有，我也不关心你穿什么衣服，也不想知道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总之，除了必须的工作对接外，我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段与安明显被这些话说懵了，他怔愣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姜欣然压着火气，绕过眼前的人接着往前走。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段与安又追了上来，“三年前，你在江边找我要微信，当时你喝醉了……” “又来了，又是这套说辞？”姜欣然再压不住心中的火气，“那我也告诉你，编瞎话前记得做好准备工作，我从来都不喝酒，更别说喝醉了！” “还三年前，三年前你不过是个初中生，我得醉到什么程度才会找一个初中生要微信！” 说完转身，刚好一辆打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驶了过来，她往前两步伸手拦下。 “那时我已经毕业了，马上就升高中了，个子也很高了，你在江边管我要微信，要不是你朋友过来把你拉走，那个时候我们就……” 姜欣然砰地一声带上车门，后面的话就被关在了外面。 报上目的地后，她精疲力尽地瘫在后座上，伸手揉着兀自突突着的太阳穴，祈祷这个段与安识相一点，以后不要来烦自己了。 心情稍微平复些许后，她转头望向车外，五光十色的霓虹在车子的高速行进下被拉扯得扭曲变形。 车子开上大桥，夜风将江面的气息从半开的车窗带进来，姜欣然看着灯光闪烁的桥边两岸，一段模糊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 三年前的此时，她还是江市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一名大二学生。 六月中旬，江市高校联合举办的辩论友谊赛落下帷幕，江市大学夺得了最后的冠军。 作为参与此次大赛的辩手，姜欣然当晚和整个团队一起到江旁的一个饭店里庆祝。 吃饱喝足后，带队的老师自觉离场，将场地留给了这群精力过剩的大学生。 失了管束的青年人就像脱了束缚的孙大圣，在ktv里鬼号了几个小时还不尽兴，扎堆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那一盘输了以后，姜欣然选了大冒险，抽出的卡片上写着随机找一名异性加微信，母胎单身的她瞬间怂了，身边的起哄声却此起彼伏。 或许是因为此前喝了几杯红酒，现在有些上头；又或许是室友都有对象了，在环境的影响下她对这种称得上天定的缘分也隐隐有些期待。 总而言之，当时离19岁生日还有几个月的姜欣然将残留的红酒喝尽，而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震，操起手机就跑到了江边。 视线已经不太清，只能模糊地辨认出倚靠在栏杆上的男生穿着纯白的t恤，个子高挑。 “嗨，帅哥。”她开口。 男生回头，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就撞进了她的眼睛，她心中莫名一动，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扯。 “加个微信？” 不知为何，她清晰地从男生的眼睛里看出了迟疑，这一点让她莫名有点羞恼。 “加不加？不加我找别人了。”她扬起下巴说。 男生终于动了，她视线随着对方手上的动作而移动，然后她就看到男生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电话手表。 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被酒精绑架了的脑子又让这种意识不够清晰，她几乎瞬间皱眉开口：“长这么大的个子，连手机都没有么？” 他是不是在耍自己？姜欣然怫然不悦，伸出手准备去搜身，爪子还没碰到人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惊呼，三名室友七手八脚地把自己拖了回去。 想起一切的人在车内捂着脸缩成一团，顾忌着还在出租车上，她咬紧了双唇没有呐喊出声，一股烦闷的气息憋在胸腔让她抓耳挠腮。 在车子停好的一瞬间她就拉开车门冲了出去，等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姜欣然才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声。 * 出租房内，许薇正抱着手机一脸傻笑，听到门开的声音后打了声招呼。 片刻后，她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从床上支起身子一看，姜欣然正露出一口獠牙阴恻恻地望着自己， “你干……” 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怪叫着扑了过来，室友整个身子压在身上，一双手捏着自己的胳膊不断摇晃。 “啊——”许薇猝不及防地大喊，“女侠饶命啊，这是在哪里受气了，快告诉卑职，卑职去做掉他！” 说完，身上的桎梏一松，姜欣然伸手指了过来：“你，就是你惹了我！” “啊？我？”许薇满脑袋问号。 “要不是你提前走了我就不会一个人下班，我要是不一个人下班就不会遇到那个该死的段与安，他就不会提三年前的事，我也就不会想起那段该死的经历！” “啥啥啥，三年前咋了？你有什么经历？” 姜欣然就一脸呆滞、毫无感情地说完了那段经历。 “说实话，我其实早就忘了这回事了，要是不他提起，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半天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姜欣然疑惑地转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略带思索的眼睛。 “所以……”许薇忽然眯起双眼，一脸坏笑地贴近，“那个对小奶狗始乱终弃的女海王就是你自己啊！三年追寻之姐姐再爱我一次，哦，可怜的小段。” “你的关注点能不能正常一点啊！”姜欣然无助嘶吼，“真的，赶紧把你手机里那该死的绿江卸掉吧，再看下去你的脑子迟早会坏掉的！” 许薇捂紧耳朵缩着脖子，小声道：“我说的是事实呀。” 见对方又有压上来的架势，她赶紧躲到床的另一边。 “你自己想嘛，我们之前都觉得是他没脸没皮硬要缠着你，现在真相大白了，明明是你自己先撩拨的人家。” “哪里就撩拨了，我那只是在玩游戏，而且我还喝醉……” 姜欣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室友装模做样地摆出了一幅鄙夷的神态。 第8章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玩游戏而已，还喝醉了……啧啧，还说你不是女海王。” 姜欣然顺手甩了一个抱枕过去，许薇大呼小叫地去救她的“老公”。 “这些先不论，我跟他就有过这么一次接触，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就这也能让他记了三年，到现在还要来纠缠吗？他当时还是个初中生呢！” “谁规定初中生就不能……” 看着对方拎起了另一个抱枕，许薇立刻换上谄媚的嘴脸连连告饶。 “你说……”她难得正经地开始分析，“会不会在你看来只接触了这一次，其实他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呢，不然怎么时隔三年还能准确地找到公司，说出你的名字？” 姜欣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许薇，忽然后知后觉地开始胆颤：“啊？照你这么说，他不会一直在偷偷跟踪我吧？” 第7章 生理期突袭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段与安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多事情的，姜欣然躺在床上怎么都想不明白。 自己与他确实只见过那一面，当时也没有透露任何信息，怎么就能如此精确地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工作的地方呢？ 巧合？偶然走进新航，在优秀员工墙上看到自己的照片认了出来？ 她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真能有这样的巧合。 难不成这人真的从那时起就在跟踪自己？ 但是，悄无声息地跟踪三年还不被任何人察觉，且不说他一个高中生能不能做到，前面一直没动静毕业以后突然找了过来，又是在图什么？ 翻来覆去地想不出个所以然，姜欣然一直分析到半夜实在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脑子就不清醒，迷迷糊糊地洗脸刷牙，对着镜子还发现嘴角冒了颗痘。 一路低气压地来到公司，坐到工位上还一直控制不住地想着这个事。姜欣然烦躁地打开微信，犹豫片刻后从通讯录里翻出了段与安的微信。 对方的头像变成了经典的小王子和玫瑰花的图片，她面无表情地点进朋友圈，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 段与安的朋友圈没有几条，最近的一条是前天的，只放了一张打了码的工牌照，也没有配文字。 再往前就是一些风景照或者简单的一两句话，每条之间往往时隔一两个月。 寡淡的朋友圈刷了几下就翻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刚准备退出，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点进去一看是找她要资料。 姜欣然沉吟片刻，在电脑上登录微信，之后把文件发送了过去。 几乎是刚一发过去，那边就发来了“谢谢”两个字。 姜欣然不由自主地蹙了眉，但为了能达到目的，她准备压下心中的不愉快，通过与对方的适当接触来寻找线索。 一旦发现能证明段与安曾跟踪过自己的证据，就立刻报警！她握了握拳头。 打定主意后，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下一大半，她抖擞精神，全身心扑到了工作当中。 也许是昨晚没有睡好，身体的疲惫感越来越重，腰背还有些酸痛。拿起水杯准备去接咖啡，站起来的瞬间，他忽然感到一阵暖流涌出。 姜欣然瞬间清醒，拿手一摸，心中暗暗叫苦。 不知道是最近工作太忙压力太大，还是被那个段与安给气的，生理期竟然提前了。 这大夏天的，今天又穿了条白色的裤子，现在已经沁了出来。 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拿了张卫生巾就去了洗手间，果然白色裤子上已经红了一块，十分惹眼。 想着找许薇求助，又发现因为走得急没来的及拿手机，姜欣然颓丧地开门走出隔间。 “啊！周主管。” 恰好从对面隔间走出来的周彤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说：“欣然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裤子弄脏了。”姜欣然尴尬地压低了声音。 “我看看。”周彤不由分说地拉着姜欣然的手臂扯了一把，“哎呀，是比较显眼。” “这样吧，你跟我来。” 没等接话，周彤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了，姜欣然只好迈步跟了上去。 一路左顾右盼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对方已经开门等着了。 她走进去后，周彤把门一关，从柜子里拿出一条裤子，看了看姜欣然的身材后又换了条裙子。 “我的裤子你穿不了，这条有松紧带的裙子应该还行，你先凑合着穿吧。” “另外。”说着，她又拿了条薄毯出来，“看你的样子也提不起精神做事了，先在那边的沙发上睡一会儿吧。” “啊？这……不太好吧。”姜欣然抱着裙子和毯子，一时间手足无措。 “有什么不好的，养好身体才更有精力工作，你现在这个样子到工位上也做不了几件事，不如现在抓紧休息好了，下午再高效地把事情做完。” 说完也不等回话，看了看手表又说：“我现在有个会，大概一个半小时，你把门锁了在里面睡一觉，散会了我再来看你。” 打开门后又加了句：“对了，如果事后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给你安排了紧急任务，上午在这个办公室做事。” 门被关上许久姜欣然才反应过来，眨巴了几下眼睛后开始拉上窗帘换裤子。 姜欣然身高168，周主管却不到160且身形娇小，裙子一上身她就觉得腰上勒得慌，但目前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也不好辜负了对方的心意，便也只能将就些了。 将裤子叠了放好，她盖着毯子躺到了沙发上，心中想着从第一次见到周主管到现在的一些事。 周彤今年30岁左右，是个看上去娇小柔弱，做事却雷厉风行的人。为人处事爽利，更是出了名地护犊子，团队里的小喽啰有一个算一个都对她十分佩服。 姜欣然大四没毕业就到了新航，在周彤手下做文案，这一年多来虽然也因为工作上的疏忽被骂地经历，但也确实被指点着在能力上有了不少的提升。 平常就受了主管不少照顾，今天又怎么贴心地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她思索着该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 躺得一会儿，困意渐渐上来，姜欣然的眼皮逐渐沉重，慢慢地睡了过去。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惊醒，手忙脚乱地跑去开门，门开后周彤走了进来。 “怎么样，休息好了吗？下午能不能精神饱满地工作？” “能的能的，多谢周主管！”姜欣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看你这样子确实不像勉强。”周彤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了，“那下午就抓紧时间将手头的工作完成，把上午的时间抢回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机灵鬼，赶紧去吃饭了！” 听了这话，姜欣然瞪大了眼睛，从沙发上摸出手机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中午12点了。 “别拖延了，薇薇在前台已经望眼欲穿了。” “哦哦！”利落地叠好毯子，将自己的裤子放回工位抽屉里后，姜欣然快步走到了前台。 刚和许薇对上眼，就被对方一把挽住。 “一上午没看到你，刚刚遇到周主管，说你在她办公室办公呢，没事吧？” 她就把上午的事说了，许薇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接了什么紧急任务要加班加点地做，那我就又要一个人孤独地吃饭下班了。” “我看你这孤独症是好不了了！”姜欣然在许薇手臂上掐了一把，引起一阵怪叫。 两人你推我搡地来到八楼食堂，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欣然姐……”段与安迟疑着打了声招呼，过了片刻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薇姐。” “你好。”姜欣然扯了扯嘴角，快速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走开了。 “啊——你好。”许薇带着跟见了鬼一样的神情说完，又快速闪到了姜欣然身边。 她侧着身子上下打量一番，又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你是被大姨妈折腾得精神失常了，还是睡懵了？你刚才是在跟他打招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姜欣然拍掉碍眼的手，“我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名字和工作单位的。” “哇，现实中的推理解谜，像你的风格！” “哎——”姜欣然长叹一口气，“快别说了，最近工作这么忙，我都没时间上迷途了，也不知道我那个搭档会不会抛弃我。” “她不是学生吗，应该也没那么多时间上线吧，你们以前不也是很长时间才能推进一段吗？” “但是最近她上线好频繁，估计是放暑假了。”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就打好餐走开了，姜欣然点好以后就拿出了手机。 刚打开微信，就看到段与安的对话框上有个红色的数字3，她来不及细看，扫码付款以后才点开。 最早的一条信息是9：50发的，距离她发资料过去了十分钟。 第9章 [段与安]：欣然姐是想起来三年前那件事了吗？ 半个小时后。 [段与安]：欣然姐，你在工位吗？秦老师让我送一份文件给你。 又过了十分钟。 [段与安]：我在工位没看到你，文件已经放到你桌上了，你看到了可以回我一下吗？我好跟秦老师汇报。 他发这些的时候，姜欣然一直都没看手机，因为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也没有铃声提示。 她刚想回个消息，手机前突然出现了个毛茸茸的脑袋，许薇看清了手机上的内容后啧了一声。 “真是念念不忘，紧追不舍，勇气可嘉。”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从台子上端起自己的餐盘，姜欣然翻了个白眼后走了。 刚坐到餐桌上，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放了罐子的餐盘，她疑惑地抬头，段与安面色冷酷，低垂着眼眸。 “那天抢了你的鸡汤，今天赔给你一罐。还有……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抱歉。”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表情愕然的不止姜欣然，许薇的筷子含在嘴里看着那罐鸡汤发楞，甚至连一贯的调侃都忘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许久姜欣然才开口：“我今天不想喝鸡汤，你喝吗？” “我不喝！”许薇赶紧按住自己这边移动的餐盘，“这是给你的，我怎么能喝。” 又沉默了一段时间，姜欣然咬咬牙：“我把钱转给他吧。” 刚拿出手机点进对话框，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段与安]：欣然姐是想起了三年前的事吧？ 姜欣然蹙眉，回了个“嗯”后，又打了一串字。 [然也]：以后工作上的事没有回就及时打电话。 [段与安]：好！ [然也]：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的？ 第8章 试探性接触 段与安感觉自己的小伎俩藏…… [姜欣然]：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工作的？ 段与安站在点餐的队伍里，盯着手机上的这串文字看了许久，内心忐忑不安。 “欸，小伙子，到你了。”后面传来催促的声音。 “啊，我不吃了，你点吧。”段与安捧着手机走出食堂，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开始颤抖地打字。 [＆]：那天，你戴了胸牌，上面写了你的学校和名字。 [＆]：新航去年的年会在微信公众号上发了推文，上面有你的照片。 不过一会儿，消息就弹了出来。 [姜欣然]：就这么简单？ 输入框里的文字反复出现又被反复删掉，最终只发出去一个“嗯”。 过了许久，那边的回应才传来了过来。 [姜欣然]：暂且相信你。 看到这几个字，段与安不由自主地长出一口气，嘴角不可遏制地上扬，他步伐轻快地重新走入食堂。 姜欣然却高兴不起来，突袭询问却只得到这么样一个结果，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不能说是失望，毕事实若真如对方所说，那整件事就是叠加的偶然，并不存在任何危险的成分，顶多算是一个困扰。 但她也生不出丝毫庆幸之感，甚至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难道一切真是这样吗？ “你……相信了？”许薇歪着头发问。 “半信半疑吧，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啧，我看你就是解谜游戏玩多了，看什么都有阴谋，小段如果真的有什么坏心思，不至于是这个表现。” “哦？许大小姐有什么高见？”姜欣然谦虚请教。 “哎呀呀，十八岁准男大，青春昂扬，春心萌动……” “赶紧吃吧你！”她赶紧把许薇碗里的盐酥虾夹了塞到对方嘴里。 上午睡得太久，午休的时候没有困意，姜欣然点开公司的公众号，找到了去年年会的那条推文。 其实根本不需要去确认，里面的文案都是她撰写的，最后排版发送时她还审核过，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照片在哪个位置。 当时她们部门出了一个小品，她在里面饰演了一个大学生，照片上的她穿着自己上大学时班级的文化衫，正和身边人讨论如何给过生日的室友一个惊喜。 此前只见过一面，又时隔三年半，段与安真能通过这么一张照片就认出自己吗？ 反正整个暑假都会有不少接触，还有时间去验证，也确实如许薇所说，从他的表现来看也实在不像是蓄意谋划的坏人。 姜欣然清空手机后台，搓了搓脸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挤了出去，开始刷起社交软件。 转眼就到了下午，午休的同事逐渐醒来，办公室又陷入了忙碌的氛围，姜欣然打开电脑，紧锣密鼓地开始补上午欠下的工作。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她拿了一份文件去找周主管签字，签完后出来正巧撞上段与安从前台那边走了进来。 “欣……欣然姐。”段与安的脸上一反常态地带上了点雀跃。 “有什么事吗？” 姜欣然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回头一看，周主管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一个包装袋递给了她。 “上次的客户送了我几袋红糖，给你拿一袋，办公室空调别开太低了，小心着凉。” “哦哦，谢谢周主任。”她诚惶诚恐地接过袋子，周彤却早已回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转眼一看，段与安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这袋子红糖，姜欣然顿时大窘，连忙用手里的文件盖住。 “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秦老师觉得去年那个宣传折页上的一些内容很好，想要放进自己的课件里，所以让我找你要里面的文案和图片。” 话说着，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工位，姜欣然放下手里的东西疑惑地皱起了眉。 “是要电子档吧？” “是。” “好，我发给你。”她坐到椅子上开始找对方说的文件，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以后只要电子档的话，可以直接在线上联系，没必要特地跑一趟的。” 说完，她又想起上午的事，于是又添了一句：“如果我没回消息，你就给我打电话。” “没事。” 段与安的视线落在眼前人的侧脸上，阳光从窗外探入，在她脸颊处投下一小片柔和的光影。 不知为何，那片光影并不安分，不断在她脸上跳动，他的视线就追逐着那片光影，时而落在下巴处，时而落在眼睫旁。 “段与安？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面前的那张脸忽然转了过来，他瞬间对上了一双清澈而灵动的眼睛。 瞳孔骤然一缩，段与安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耳尖好似有点发热，他啊了一声，挠挠头。 “没事，不麻烦，而且我刚好要去茶水间买点吃的，顺路了。” “可是……”姜欣然有点犹豫，但还是接了下去，“茶水间在七楼。” 这里是三楼，段与安在四楼，根本不顺路。 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姜欣然赶紧转身将文件拖到对话框里。 “我发给你了，文案图片都有，秦老师想要什么直接复制就可以了。” “哦，好。”段与安踌躇着转身，然后又回头，“谢谢欣然姐。” “不客气。” 又往门口地方向走了几步，路过立式空调时，他又忽然开口。 “要把温度调高一点吗？” 姜欣然有点不明所以：“啊？我觉得不冷啊。” “哦。”段与安应了一句，然后伸手将挡风板往上扳了扳才走开。 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缩回脖子，视线落到红糖包装袋上时姜欣然才恍然大悟。 他一定是意识到了！ 她呲着牙缓缓趴到工位上，整张脸几乎皱缩成一团，原本早已舒缓了的腰部好像又隐隐开始发酸。 深呼吸了几次，姜欣然才重振精神开始工作。 下午虽然精神饱满地完成了一大部分工作，但上午睡过去的那段时间终究还是耽误了，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姜欣然就留下加了会儿班。 许薇见她加班，本来也回到工位去做她那没完成的宣传图，但后面不知道接了个什么电话，大呼小叫地提起包就冲了出去。 又过了一个小时，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她收拾好了以后就往外走。 刚走出公司大门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 “欣然姐，这么巧，你也才下班啊。” 姜欣然回头，段与安手里拿着两杯奶茶，大步朝自己迈了过来。 他在自己半米远的地方站住，递出了其中一杯奶茶。 “奶茶店买一赠一，我喝不完，你可以帮个忙吗？” 这句话的语气说不出地别扭，姜欣然没有动作，对方也就一直没动。 第10章 不知道是不是前面走得太快，男生的胸口起伏的幅度有点大，他就那样板正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半晌，她才开口：“今天的鸡汤钱你还没收呢。” “那是我赔你的。”段与安立刻接话，“这个是……这个是感谢你给我发资料。” 听到后半句话，姜欣然一愣，然后又忽然笑了。 一开始还只是矜持地嘴角向上勾，渐渐地，笑容越扩越大，最终发出了轻快的笑声。 她伸手捂住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说：“发个资料而已，别人给你发个文件你也要请人家喝吗？” “我没……” “好啦，附近的奶茶要是买一赠一了，许薇早就嚷得全公司都知道了。” 姜欣然接过奶茶，然后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奶茶钱转你了。”她摇了摇手机，“一定要收下，不然你还是拿回去吧。” 段与安退后一步，躲过递到身前的奶茶，赶紧拿出手机将红包收了。 “我收了，” 姜欣然提着奶茶往地铁站走，段与安立刻跟了上去。 “你怎么不喝啊？” “大夏天的，热奶茶实在喝不下去。” “可是……”段与安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热的红豆奶茶，你这是在哪个营销号上看到的？”姜欣然并不回头，只是将手中的奶茶往上举了。 “不对吗？” “对，也不对。” 话音刚落，姜欣然回头，对着段与安说：“好了我要去坐地铁了。” “我也坐地铁。” “真的吗？” 姜欣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笑意，此刻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段与安感觉自己的小伎俩藏无可藏。 “我坐公交。”他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那么。”姜欣然摆摆手，“再见。” 段与安看着她走进地铁口，直到身影完全被人群淹没，才转身往公交站走。 才走了没两步，手机忽然想起了提示音。 [姜欣然]：谢谢你的奶茶。 快速输入“不用谢”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又一串文字跳了出来。 [姜欣然]：不对，是谢谢你的鸡汤。 按下发送键，又从和堂姐的对话框里挑了对方给自己发的合适的表情包转发过去，段与安大跨步地朝前走。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干脆在人行道上奔跑了起来。 六月八点的人行道上挤满了人，他从形形色色的人身边路过，嘴里不断因为碰撞而说出抱歉。 不过一会儿，平常等车的公交站就被他甩在身后，但他好像没有发现一般，依旧在往前跑。 燥热的风从他的身边流过，带来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凉爽，段与安心中的小鹿不断向外撞，仿佛就要破开肌肤直冲出来。 第9章 三杯饮料 他真的想追自己？ 跑过两站以后，段与安才停了下来，跨上刚好到站的公交车，他倚靠在杆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掏出手机，打开和姜欣然的微信对话框，将刚才的对话一字一句地看了几遍。 狂跳的心脏渐渐落到了实地，他点开备忘录开始打字。 “她今天回我消息不再全部和工作相关，也不再冰冷，原因应该是她想起来了三年前那件事，知道了我不是一个轻狂的人。” “我猜得不错，她今天生理期，应该是第一天吧，她早上到公司的时候穿的是裤子，中午的时候就换成了一条裙子。” “网上说，女生生理期要多喝热水，还可以喝红糖水，吃红豆，下午的时候周主管给了她一袋红糖水，所以我特地等她下班的时候买了一杯热的红豆奶茶。” “但是好像不太认可这个观点，说奶茶太热了，是网上的说法有错误吗？” 手机上备忘录的页面又停留了几分钟，感觉没什么可记录的后他又退了出去。 关上手机想了想，他又打开了微信，将两人的对话截了图，放到了备忘录里。 第二天到公司，刚坐到工位上，段与安就被秦勉拉着往运营中心吴总的办公室走。 门一打开，他就看到了圆形会议桌后面坐着的姜欣然，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垂着一条水墨风格的飘带。 开门的响动让她看了过来，两人恰好四目相对，段与安就看到她略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段与安有些发楞，还没来得及扬起嘴角，就被身后的秦勉往前推了推。 “不要这么拘谨，吴总对你可是非常关心的，昨天还在问我你适应得怎么样呢。” 秦勉说完后，吴远峰笑着接话：“这么好的苗子我当然要多关注了，可不能被你这个卷王压榨得对我们公司有意见了，他要是大学毕业以后不愿意来，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这话说的，整得我跟周扒皮一样，万一人家小段要读研呢？且等着吧。” 两人你来我往地调侃，段与安却没心思听，他拣了姜欣然对面的座位坐下，眼神不自觉地往她身上瞟。 对面的人看他坐下的位置愣了一下，又对上几次视线后她明显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飞快地瞪了一眼。 段与安这才反应过来，眼下的场合这样做确实有些失礼，连忙整顿好心神去关注会上的情况，此时吴总也终于说到正事上了。 “这次会议主要是说一下我们和小酷局长团队合作上面的一些调整，他们团队也过来了。” 段与安这才注意到会议室里其他的几个人：两男一女，就坐在吴总的对面。 根据吴远峰的介绍，原本的合作改为对新课程的宣传，小酷局长的团队到新航来体验秦勉新升级的编程课，看正常学习一个星期后能达到什么样程度。 一个星期能学到的东西当然是有限的，但只要找好切入点，再经过适当地包装，对新课程的宣传还是有一定作用的，更何况小酷局长这个账号本身的流量就很可观了。 因为涉及到秦勉这边的新课程，因此除了原先就在对接的姜欣然以外，作为秦勉助理的段与安也被吴总安排了对接的工作。 “欣然这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些文案和宣传上口径上的工作你要负责把关，小段这边主要是在专业和课程的解释上进行辅助。” 工作安排完后吴总就宣布散会了，小酷局长那边一个打扮略显精致的男人起身和大家握手，其他两个人跟在他身后同样和众人一一握手寒暄。 另外的那个男的在和姜欣然握手时，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客套，握手的时长也明显比其他人长很多。 段与安顿时有些不爽，再看到姜欣然竭力控制的表情，他心中的敌意更重了。 三两步走到对方面前，段与安伸出手：“你好，我是秦老师的助理段与安，以后有什么专业上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和对方的手一接触，他用力地捏着晃了晃，听到一声明显的抽气声后，他赶紧放开。 “啊，不好意思，平常捏握力器捏惯了，没注意力度，你没事吧？” 他还想上前去拉对方的手，后者眼疾手快地躲过去了。 “没事没事，我是何志高，以后就都由我过来对接了。” 客套过后，小酷局长和那名女性就离开了，姜欣然找了一个小的接待室洽谈后续的合作事宜。 “你们先聊，我去倒杯茶。” “我也去。”段与安倏地起身，然后就看到另外两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 “哦，三杯茶你一个人不好拿，何经理没有意见吧？” “当然。”何志高讪笑两声。 出了接待室后，姜欣然小声发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端茶呀。”说完，他就往前一步按了向下的电梯。 “你去哪儿？这一层有个小的茶水间。”姜欣然不解。 “但是凉茶只有七楼的茶水间有。” 段与安话音刚落电梯就到了，看着对方按在电梯门上的手，姜欣然也只好走了上去。 “你确定要拿一杯凉茶给他吗？那个很苦欸。” “就是要苦。” “啊？” 电梯到了，段与安走到茶水间，挑了个最大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凉茶，看得姜欣然直咬牙。 在对方又拿了一个稍小一点的杯子后，她赶忙挡在保温壶前说：“我不喝，我喝不惯。” “我知道。”段与安说着，走到了另一边，拿起那个装热可可的壶倒了半杯。 “你要加棉花糖吗？” “欸？”姜欣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看过去，就见到对方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自己。 她顿时有些慌张，语无伦次地摆了摆手，见他又要继续往杯子里倒，她赶紧走上前去把杯子抢了过来。 “可以了可以了，喝不了这么多。” 第11章 段与安点点头，转身又拿了个杯子，然后姜欣然就看到他动作迅速地给自己装了杯冰可乐。 这样真的可以吗？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端着两个杯子走出茶水间，她大脑有些转不明白了。 一直等回到接待室门口，姜欣然都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三个人倒了三杯不一样饮料的事，段与安却率先推开了门。 “何经理，不好意思久等了。”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不那么勉强。 “何经理，你顶着大太阳赶过来，之后就进了空调区，这样冷热交替容易热气上火，所以特地给你倒了杯凉茶，趁热喝下去可以避免中暑的。” 姜欣然明显看到对方在听到“凉茶”两个字时脸上的笑顿时就凝固了，偏偏段与安这个不省心的说完后还喝了一大口冰可乐。 他绝对是故意的吧！虽然都是深褐色的饮料，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那是可乐吧！ 她感觉太阳穴有点疼，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把脸埋进装了热可可的杯子里。 喝了一口她就后悔了，大热天的喝热饮简直是在找罪受，纵使吹着26度的空调，但温热黏稠的热可可还是让她感觉整个人好像都变得黏糊糊了。 对面的何志高显然和她是一样的想法，在段与安的不断催促下，他只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 这一幕看得姜欣然心中窃喜，这一招阳谋虽然略有些缺德，但着实让人解气。 她愉快地抿嘴偷笑，头还不自觉地晃动了几下，正准备再喝一口，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转头一看，却见段与安侧头看着自己出神，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有点发沉。 气氛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对方瞬间转过了头，手中的可乐差点撒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实在受不了了，谈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何志高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在段与安提出再喝一口后，更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抓起手提包飞速离开了。 看着对方灰溜溜的背影，姜欣然心中憋闷彻底消散，她下意识地转身，和段与安相视一笑，而后，又感觉有什么不对。 “我去洗杯子。”她赶忙转开视线。 “我来……”话音未落，段与安的手机就响了，接通以后向姜欣然示意了一下，就匆匆下楼了。 姜欣然得意地看了眼还剩一大杯的凉茶，接着拿起自己和段与安的杯子先去了走廊尽头的茶水间。 洗着洗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当时应该也要一杯冰可乐的，到底为什么会接受热可可？ 是因为有前面凉茶的对比，热可可显得纯良无害，还是因为段与安那一串动作让她脑子宕机了现在才转过来？ 总而言之，她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点傻乎乎的。 又忽然想到对方给自己热可可最可能的原因，以及联系上昨晚那杯热的红豆奶茶，姜欣然无奈扶额。 生理期让一个高中男生知道，还这么“照顾”自己，着实让她有点难为情了。 所以，他是真的想追自己？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感觉浑身被雷劈一样。 一个高中生，喜欢一个社畜？这真的不是玄幻故事吗？ 当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说给许薇听后，只收到了对方一个巨大的白眼。 “姜欣然，你谈过恋爱吗？”说完，她又嚼了一片薯片，“哦，差点忘了你母胎单身了。” “母单咋了？我骄傲！再说了，你自己不也没谈过吗？” “我哪里没谈过了！”许薇愤然起身，“我谈过的男人从火星排到月球！” “可惜都是纸片人，手都牵不到，还要你氪金才能跟你说情话。”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痛点，许薇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怪叫着和姜欣然扭打在一起。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许薇有气无力地说：“相信我，以我纵横二次元情场的经验告诉你，那小子绝对是对你有意思。” 姜欣然蹙眉：“可是他是高中生欸。” “人家已经毕业了，马上就上大学了，男大哦，青春活力。” “啊——”许薇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年下的好处，姜欣然已经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要死啊！鬼咬你屁股了！” “《走无常》的那个游戏公司出新作了！” 姜欣然点开推送一目十行地往下翻，嘴里还不住地嘀咕。 “叫《折子戏》，又是他们擅长的中式悬疑解谜题材，看来是和戏曲有关了。” 说到这，她忽然又沮丧地长叹一声：“啊——是双人合作的，怎么会这样啊！” 转眼看向身边的许薇，对方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别叫我，你知道我最烦这些的。” “薇薇——”姜欣然往室友身上一倒，开始用头蹭她的手臂。 “好薇薇，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给你冲月卡，冲两个月！” “不稀罕！”许薇挣脱束缚逃之夭夭。 “哼！”姜欣然拿起一个毛绒玩具丢在对方背上，“不帮就不帮，我有游戏搭子！” 第10章 单休是会呼吸的痛 那一切确实都是偶然…… 看一眼手机，正好8:00，姜欣然继续闭上眼睛；再看一眼，8:02，闭上眼睛继续睡。 反复看了几遍后，到8:10，她叫醒了隔壁房间的许薇，两人一起走到洗漱间刷牙、洗脸、换衣服，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 直到走出小区门，又上了地铁，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起，猛然睁眼的姜欣然才发现自己原来还躺在床上。 手忙脚乱地摁亮手机屏幕，看到白晃晃的8:40，她大叫了一句，然后冲着隔壁大喊。 “薇薇，这都8:40了，你怎么不叫我！” 又喊了几句后，对面仍旧没有回应，姜欣然下床去敲门。 “干啥呀……”房间里的人明显还没清醒。 “快起来，8:41了！” “什么？”门内的声音陡然拔高，片刻后又低了下去，“姜欣然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今天是周六，我要睡到中午！” “周六？”姜欣然抬头望天，忽然想起闹钟确实没响。 走回房间拿起手机一看：6月18日，星期六。她如蒙大赦，一头扎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不过一会儿，她又猛地坐起：“该死的许薇，今天是6月18啊！从这周开始单休啊！” 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人终于在9:30的最后几秒钟打上了卡，在她们身后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纷纷算迟到。 “啊——还好公司有半个小时的弹性时间，不然迟到三十分钟周主管不得吃了我！”许薇心有余悸地喘气。 “要不是我，你哪只迟到三十分钟。”姜欣然垂着头有气无力地往工位上挪，在进门的拐角处忽然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 “对不起。”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段与安。 “欣然姐，你来了。”段与安说完，依旧挡在面前，姜欣然有点奇怪。 “你是找我有事？” “哦，是，秦老师想在课件里加一些前几届优秀学员的信息和照片，但是他那边的文件都找不到了。” “我这里有，你来看看要哪几个学员的。”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工位，姜欣然坐下后打开电脑开始找文件，段与安挪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旁边。 不知不觉，他的视线就从电脑屏幕转移到了工位的布置上。 姜欣然的工位很简约，除了办公用品之外，就只有一个水杯、一个小型的多肉盆栽、一块巴掌大的镜子。 侧面有一个挂钩，应该是用来挂包包的，但此时她的包却随意地放在电脑旁边，段与安忽然想到了什么。 “欣然姐，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啊。”姜欣然随口回答。 “公司食堂有三明治、包子、豆浆油条，你想吃什么？” “嗯？”姜欣然疑惑转头，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连忙摆手。 “不用麻烦，我待会儿自己去拿就行。” “不麻烦的，我现在也没事。” “真的不用，许薇买早餐的时候会给我带一份的。” 段与安转头看向许薇的办公室，后者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 “她……估计也没时间，我去给你们拿吧。” 姜欣然再度看向段与安，正对上对方清澈的眸子。不可否认，他确实是好看的，白皙的皮肤、清晰的下颌线、浓眉高鼻。 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的时间有点长了，姜欣然赶忙错开视线。 “我要一个培根三明治，你再去问问许薇吧。” “好。”说完人就走了。 不久，许薇忽然一脸惊讶地跑了过来：“欣然，怎么回事？刚才小段突然跑过来说要给我去买早餐？” 可能是太过难以相信，说到后面，她的眉头向上挑得老高。 第12章 “哦，我在这给他找资料，他就说要帮我们去买早餐，没事，我们转钱给他就行了。” 许薇听完眯起了眼睛，不怀好意地肘击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哎呀呀，我这回也算是沾上某人的光了，我当然要转钱，不过有些人就没……” 话没说完，姜欣然就跳起来捂住了她的嘴，眼睛快速扫视一圈，发现办公室其他人都不在，她才放开。 “再多说一个字，我回去就把你床上的五六个老公都扔厕所里！” “你敢！”许薇瞬间炸毛，叉着腰就要回嘴，眼角却瞟到门口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她两三步走过去拿走自己的两个包子：“谢谢你小段，钱我一会儿就转你。” 说完又朝着姜欣然挤眉弄眼：“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姜欣然狠狠瞪了回去，转眼段与安就走到了旁边，三明治被他放在了工位上。 “谢谢。”她垂下眼眸，“多少钱我转你。” “不必了，是我耽误你吃早餐的时间了。” “那怎么行，我想起来了，是五块五对吧，我现在就转你。” 三下五除二转完后，她才想起工作上的事。 “你说的那几名学员的资料我大部分都找到了，有几个的信息不太齐全，应该是我原来整合的时候漏掉了，但是在公众号上都有推文，我给你找找。” “我来吧。”段与安赶忙掏出手机，“快10点了，你先吃吧，不然就冷了。” “你加热了？”姜欣然伸手一抹，果然入手温热。三明治都是放在冷柜里售卖的，看来他特地拿去茶水间的微波炉里叮了一下。 她有些无措，段与安却已经点开了微信公众号，开始对着电脑上的学员名单进行搜索。 等姜欣然吃完扔掉包装袋回来，就看见段与安眉头紧蹙，时而看着电脑，时而看着手机。 “怎么了？” “有一个没有找到，你看看在这些文章里面吗？” 段与安把手机递了过来，姜欣然看了一眼后伸出指头往下翻了翻，然后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是你的收藏夹啊，那篇文章不在这里面。”说完，她就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找。 资料终于集齐发过去后，段与安才离开，他走后不久，姜欣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拿起手机点开自己微信里的收藏夹，确认每一条右下角的时间是收藏的时间。 刚才翻对方收藏夹的时候，她看到最下面一条推文的收藏时间是5年前，标签就是新航，看来应该就是新航公众号的文章。 凭借着模糊记忆中的几个字，姜欣然果然在新航的公众号里找到了那篇文章，文章是5年前的6月推送的，至于具体是哪个月份的哪一天被段与安收藏的，她确实想不起来了。 但这至少说明，早在5年前，他们还没有遇到的时候，段与安就已经关注了新航的公众号，也确实会点进文章去看。 这样想来，他说是在新航公众号的推文里看到的自己就极大概率是真的，而不是为了应对自己的追问后续找的借口。 想想也是，他一个从小就学编程的人，会关注新航确实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名字的事，在得到段与安回复之后，她当场就翻看了三年前聚会时的相册，自己的胸前确实有一块作为辩手的铭牌。 应该是当时获奖之后太兴奋忘记取了，就那样一直戴着去参加了聚会，之后又去搭讪了段与安，从而被对方看到并记住了。 念及此，姜欣然心中的芥蒂总算放下，相信一切都是偶然。 * 连轴转了六天以后，终于迎来了周末。 新航每到寒暑假的旺季都会调整成单休，等这段时间过去，再分批次给员工放假。 习惯了双休以后忽然转成单休，比原本就是单休更加痛苦，临近11点，姜欣然依旧瘫在床上玩手机。 在肚子咕噜到第十声的时候，她终于——用半死不活的声音开始喊许薇。 “薇薇——薇薇——” “号丧啊！”隔壁传来许薇的骂声。 “薇薇，可怜可怜孩子吧，给孩子拿块面包，饼干也行，孩子快要饿死了。” “没空，自己起来拿！” “您大慈大悲行行好吧，实在不行来碗水也可以，孩子实在没力气了。” “要我说，你就该答应小段的邀请，今天跟他一起去玩密室逃脱，那个你不是很感兴趣吗？” “你昨晚要是答应了，说不定人家今天一大早就会买好了早餐在小区门口等你，你现在也不至于连口水都喝不上。” 听到这话，姜欣然皱起了眉，昨晚下班的时候，段与安发消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玩密室逃脱，她拒绝了。 放下芥蒂是一回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自己想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我当然要在家好好躺着，哪像你，还有精力把自己捯饬成这个鬼样子！” 手里拿着面包和袋装牛奶过来的许薇刚走进姜欣然的房间，就被吐槽妆造，气得她转身就要走。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大哥，大佬！” 许薇哼了一声，将吃的扔了过去：“你以为我不想躺着，这不是要去参加那个only展吗？要不是为了我推，我才不会这么劳累。”，说完她打了个哈欠。 “去吧大佬，祝你玩得开心！”姜欣然嘴里塞满了面包，嘟嘟囔囔地说话。 “你真的不去吗？” “不去！这次又没有上次那种活动，没有要排队拿的东西，你自己去就好了，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们cos的角色。” “初夕太太也会去哦！说不定小段也会在，你真的不去？” “许薇。”姜欣然作势下床，“再啰嗦小心我把卸妆液倒你脸上。” 两人唇枪舌战一番，终于在她吃完面包喝完牛奶以后，许薇出门了。 二居室的出租房里只剩下了自己，她打开手机开始守着《折子戏》的预告pv发布。 两三分钟的pv看过以后又翻了一个多小时的社区信息，大致推测出会讲一个什么故事后，她开始发愁游戏搭子的问题。 点开迷途，两个小时前推完的进度已仍旧停在原地，蓝色的小人也没有上线，她神色黯然地退出，想着等对方上线以后再试着问她要不要一起玩《折子戏》。 一直到下午，快要睡着的姜欣然忽然收到了许薇发来的微信消息。 [薇啊薇]：欣然，小段真的来漫展了，他还让我给你带一个东西。 随后发来的是一个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垂耳白兔玩偶。 第11章 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来了你怎么不叫我…… 看着照片里的玩偶，姜欣然一愣。 [然也]：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薇啊薇]：可能是上次看你在手机上挂了这个兔子，觉得你喜欢？ [然也]：我那是随便买的，后面我不是取下来了吗？ [然也]：而且他为什么忽然送东西给我啊？ [然也]：算了，总而言之，你帮我告诉他我不要，让他自己留着吧。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许薇回信息，她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啊？什么，这边太吵了你等一会儿。” 过了半分钟，手机里才传来较为清晰的声音：“你要我还给他？可是他已经走了。” “去哪儿了？能找到吗？” “应该是离开了，他把东西给我后就朝着出口去了。” 挂了电话后，姜欣然愁容满面地倒在被子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招惹了这么一朵桃花。 她点开和段与安的聊天窗口敲下一行字，看了看又删除了，如此反复几次后，她关掉手机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这种事还是当面说开比较好，为了避免尴尬，她在晚上睡前才给对方发了消息。 [姜欣然]：你明天早上有空吗？8：30的时候我在公司的天台等你，有事和你说。 短短的几个字，段与安已经反复看了无数遍了，眼睛一闭上，这句话就在脑子里面飘。 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漏哪怕一个标点，他又不可控制地猜测对方话中暗含的意思。 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要送那个兔子？还是为什么要送礼物？还是送这个兔子是什么意思？或者她会不会懊恼于自己没有亲手送给她？ 段与安有些焦躁，本来是想亲手送给她的，但是她今天没到漫展来。 又接到妈妈喊他赶紧回去一趟的电话，他一个男生拿个毛绒玩具挺奇怪的，又不想现在就被家里知道这件事，这才委托了许薇去送。 想了很多借口都觉得不好，他最终决定还是实话实话说。 第二天清晨，闹钟还没响段与安就睁开了眼，身体虽然还很疲惫，但他的精神却异常兴奋。 飞快地洗漱完，他打开衣柜却犯了难，犹豫片刻后他上楼敲了敲段与初的门。 第13章 “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否则——”被搅了美容觉的堂姐此刻宛若一头霸王龙，手里提着按摩锤随时准备往眼前之人身上招呼。 “她约我了。” “啥？”霸王龙瞬间变成一只呆鹅，歪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总算“看得过眼”以后，段与初才放堂弟出门，段与安一逃脱魔爪就火速叫了网约车，然后夺门而逃。 到公司天台的，时间刚好走到8：25，段与安平复好因疾跑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又对着瓷砖墙面理了理自己的着装。 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脚步声，他转头去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心脏猛地漏了一拍，有点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 “欣……欣然姐。” “小段。”他听见对方这样说，然后她伸出手，递过来一个手提袋，“这个还你。” 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袋子里是什么。 “是不喜欢吗？我看你之前手机上有这个，我以为你会喜欢。”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段与安，你为什么要送这个给我。” 来了！段与安感觉自己大脑可能有点缺氧，有点回忆不起来自己昨天预想的答案，但是他的身体却比脑子的行动更快。 “因为我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你。” 段与安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想过对方可能会害羞地垂下头或者跑开，也想过她可能小声说自己会考虑考虑，甚至想过她会委婉地拒绝。 但他没想到，姜欣然会这么直接果断地拒绝。 他感觉鼻头有些泛酸，怔怔地看过去，却只见姜欣然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云淡风轻地站在面前。 “段与安，哪怕加上三年前的那一天，我们也才认识不到半个月。或许三年前那次偶遇和你在新航公众号上看到我的事，让你对我们之间的关联有了浪漫的想象。” “看你的成绩，你这些年心思应该都用在学习上，没怎么关注身边的女孩子。这些条件叠加在一起，才会让你产生了喜欢我的错觉。” “不是的！”段与安断然开口。 看到对方眼圈有些泛红，姜欣然又有些于心不忍，青春年少，有一些莽撞的念头和行为不算什么大错，更何况对方也不是个坏人。 “好吧，抱歉我不该这么揣测。”她深呼吸了以后，展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段与安，谢谢你的喜欢，但是很抱歉，我不接受。” 说完，她把手提袋放到对方面前，转身就走。 “不是的！”段与安这时才反应过来，他着急地跨步走到姜欣然面前，挡住了对方的脚步。 “不是这样的姜欣然，我和你……” “什么？”见他忽然收住，姜欣然有些疑惑。 段与安几乎是在瞬间察觉到了危险，如果他说出自己就是她在迷途上的游戏搭子这件事，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我和你确实很有缘分！”情急之下，他只能随口乱编，“三年前江边那么多人，你偏偏找我要微信，我从小学时就在新航学习编程，而你毕业后刚好就到了这里工作，刚好参加了年会，推文刚好被我看到。”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恳求地看着姜欣然。 姜欣然却叹了一口气：“段与安，你现在才高中毕业，你会上大学，遇到很多和你同龄的女生，实在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说完，她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事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姜欣然脱力地坐到工位上。总算扯明白了，希望以后和段与安能回归正常的临时同事关系，她不想被“特殊对待”了。 没过多久，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前台小姐姐的微信，说前台有人找她。 姜欣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ptsd了，不然为何脑子里忽然闪过那天段与安坐在前台沙发上的样子。 她有些后怕地问了句是不是公司的人，得到不是的答案后才松了口气。 但有些事就是那么奇怪，那天她怕来的人是何志高耽误自己下班，结果是段与安；今天她害怕来的人是段与安显得尴尬，结果又是何志高。 现在她倒更愿意是段与安了，这个何志高接触起来实在是让她很难受，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他请到接待室。 社畜真的伤不起，姜欣然在心中流泪。 “你先坐，我通知一下另一位同事。” “不必了，我们今天只聊宣传方面的工作，就不耽误段经理的时间了。” 姜欣然撇撇嘴，又来了，这人嘴里是不是谁都是经理。 “你看这里，我们前期的宣传片要简单介绍一下编程，也突出我们课程和秦勉老师的专业性，但你这边给出的文案有点太过专业了，这样可能会让我们的节目过于枯燥。” “这个我们不是在微信上沟通过了吗？”姜欣然有些无语，但依旧保持职业的微笑，“你们可以看着改的，改了以后发我看看，我们再沟通。” “这样是可以。”何志高满脸堆笑，“这不是线下沟通效率更高吗，所以我就把改了的稿子也带过来了，你看看。” 姜欣然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件，看了两三行以后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地方错了，我记得我原来不是这么描述的。” “哪里？”何志高凑了过来，那个距离让姜欣然有点不太舒服，于是往后挪了挪。 “是这个地方吗？”何志高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借着伸手指着那段话的姿势，又往这边靠了靠。 “何总！”姜欣然倏地站了起来，“还有别的事吗？如果只是这个文件的话，我改好以后再发你好吗？” “这个……我刚才就说了嘛，线上沟通的效率总是低一些的，你看我都亲自过来了，也正好多请教咱们新航的文案习惯和思路，便于以后工作的展开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姜欣然再不答应就等同于赶人和不负责了，无奈之下，她只能又坐了回去。 将椅子往一边挪了一大步，确保和对方隔了半米的距离，她拿着笔在文件上写写画画，但不再出声。 没一会儿，何志高又挨了过来：“姜经理，这里划线是因为什么？是专业上的错误还是遣词造句不好。” 越说越往前靠，眼看他的手就快要盖到自己自己的手上了，刚想起身警告，就听见啪地一声。 抬眼一看，段与安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对面，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沓文件，想来是他刚刚把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哎呀，欣然啊，你怎么把客人带到这个房间来谈事情了。”陈姐不知道怎么也出现在了门口，她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提着拖把走了进来。 “你们没闻到什么味道吗？刚刚不知道哪位同事的狗在这个房间撒了一泡尿，哎呀好像就在这个客人脚边。”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姜欣然去看，陈姐就已经泼了水过来。 “这狗尿最不好处理了，必须用水冲了才能擦。”话音未落，她又弯腰倾斜起水桶，水不偏不倚地浇了许多在何志高的鞋子上。 “哎哎哎，我的袜子！”他嚷嚷着往后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没吃早餐呢，没什么力气，实在是对不起啊。”陈姐说着，又从兜里逃出来一块不知道用来干啥的毛巾。 “赶紧擦擦，虽然是夏天了，但在空调房里也是会感冒的。” 何志高着急忙慌地躲着那条可疑地毛巾，留下一句下次再来后跑走了。 陈姐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拉着姜欣然的手：“没事吧欣然。” “哦，我没事，谢谢陈姐。”姜欣然感觉很是疲惫。 “你也真是！”陈姐又转向仍旧站在原地的段与安，“说了让你等等我，要不是我来得快，你是不是要跟人家吵起来！” 段与安却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姜欣然问：“他来了你怎么不叫我？” 作者有话说： ---------------------- 第12章 因祸得福？ 段与安这孩子是有点毛病吧…… “是因为……” “哎呀好啦！”陈姐一把推开想走到跟前的段与安，“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欣然的脚都湿了。” “虽然是干净的水，但是刚刚太着急了拿的是洗拖把的桶子，你还是冲冲比较好。”陈姐边说边把姜欣然领到了洗手间。 “谢谢陈姐。”姜欣然拧开水龙头，将脚伸到池子里冲了冲，还好现在是夏天，她穿的是凉鞋。 “欣然呐。”陈姐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见对方摇了摇头她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转眼又恶狠狠地骂道：“剁脑壳的男人，狗都不如的垃圾，歪心思打到小姑娘身上来了！” “欣然不怕啊，对付这种烂人，陈姐有的是办法！” 第14章 听了这话，姜欣然只觉眼眶一热，拉着陈姐说：“陈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哭什么！傻姑娘，这种垃圾男人就是看你们小姑娘脸皮薄，要是被我遇上，底裤都给他扒了！” 姜欣然顿时破涕为笑，陈姐看了这才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小年轻有份工作不容易，也不能真这样说话，闹开了对你们小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顿了顿，她又说：“欣然，你别怪陈姐多话，你们就不能换个男生来沟通吗？就那个烂人，咱们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姜欣然摇了摇头：“多谢陈姐关心，但是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跟的，不能因为这么样一点事就退缩了，以后我会更注意的。” 看着对方眼中的坚毅，陈姐只好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下次他再来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就在旁边守着，看他还敢不敢！” “好——”姜欣然愁容散开，搂着陈姐的手，“以后我就靠您了！” 两人相携着走出洗漱间，转了一个拐角就看见段与安远远地站在走廊处。 “我说你……”陈姐刚有动作，就被姜欣然拉住了。 “陈姐，我去说，您去忙吧。” 陈姐看了姜欣然一眼，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才走开了。 走廊处的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姜欣然往前迎了上去，两人之间隔了有半米后她停了下来。 “你是没事做吗？” 段与安也停了下来：“抱歉，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不是质问你的意思。” 姜欣然面色稍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在故意避着你吗？” 段与安迟疑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我本来是想喊你来着，他说今天的交接不涉及专业方面，最近大家的工作都忙，我就想着不要耽误你的时间。” 姜欣然说完，坦诚地看了过去。 段与安的脸色越来越差，原本挺直的脖颈逐渐塌了下来。 “对不起欣然姐，是我小人之心。” “嗯。”姜欣然点点头，“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往电梯的方向走，段与安却又追了上来。 “欣然姐，下次他再过来，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怕他再对你……这样。” “工作中难免会遇到这种人，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可是……” 段与安还想说什么，姜欣然按下电梯转身说：“他当着你可能会有所收敛，但我总会要有独自面对合作对象的时候，你下一次可以帮我，那再下一次呢？” “别的不说，等你去上大学了，我要是又要和这种人对接呢？那个时候是把你从学校喊过来，还是找另外一个男生陪我？” 她盯着段与安，等着他的回答，后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叮——”电梯到了，姜欣然走了进去，在门要关上的瞬间一只手伸了进来。 “欣然姐，那等他下次过来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说一声吗？” 段与安语气急切：“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又有不好的行为，而你又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可以叫我过来解围。” “学着解决任何问题都是循序渐进的，对吧？” 段与安挤进电梯，期待又小心地看着姜欣然。 电梯缓缓往下，姜欣然和段与安对视片刻后点了点头，而后又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段与安几乎瞬间回话，整张脸都鲜活了起来。 “到四楼了！”姜欣然赶忙按下电梯的按钮，但已经来不及了。 “哎呀，你怎么没按呀！” “没事，我等下可以爬楼梯上去。”段与安眉毛上扬，语气带着点雀跃。 话音刚落三楼就到了，段与安果然跟着一起下了电梯，他晃了晃手机说：“记得给我发信息。”然后头也不回地奔上了楼梯。 姜欣然诧异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开始缓缓上升的电梯，前几天那种“这孩子指定有什么毛病”的感觉再次在脑中浮现。 甩甩脑袋坐到工位上，许薇就靠了过来。 “你干啥去了，半天没看到人影，群里进了个新的实习生，周主管让你整理文案呢。” “啊？我还没来得及看，刚才在跟那个姓何的交接呢，膈应死我了。” “怎么了？” “回头再跟你说吧，我现在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哎，我也是，那个好不容易让周主管点头的图，今天我们组长跟我说吴总不满意，让再改。” 两人对视一眼，双手握在一起，都为彼此在心里掬了一把心酸泪。 这一天的忙碌程度不知为何突然爆表，许薇忙着改图，身为文案组组长的姜欣然又从周主管那里接下一个大活，纠结着怎么分配工作。 两人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各自买了个面包匆匆对付两口后又回到工位上奋斗。 一直忙到6：30下班的时候，周主管忽然过来说今天大家辛苦了，请大家吃烧烤。 话音刚落，烧烤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品宣部众人顿时高呼万岁，将推进来的餐车团团围住。 “今天早早地放大家回去，从明天开始就要更努力更高效地投入工作中了哦，不过大家也别怕，等暑假这段过去，新航会给大家休息的时间的。” 众人当然应声说好，周主管又神秘兮兮地开口：“再给大家透露一个内部消息。”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是什么，周主管便说，吴总正在跟董事长申请，如果我们暑假的业绩好，今年淡季的时候就组织大家分批去国外旅游。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此起彼伏，周主管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许久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你们可不要到处传，还在申请呢，不一定的事。” “那……”许薇从姜欣然的背后探出头来：“周主管，您觉得概率有多大。” “业绩好的话，90%吧，” “哦——”整个场面又陷入了一片混乱。 回到家中洗漱完，姜欣然才来得及将今天发生的事跟许薇说。 “我就说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许薇义愤填膺，赶紧跑过来将人一把搂住，“我们欣然今天受苦了，摸摸头。” “哎呀哎呀，好啦！”姜欣然赶紧将自己刚吹干的头发从魔爪里拯救出来。 “说真的欣然，我虽然也不同意陈姐的建议，但还是觉得你应该要小心点，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举动，你下次直接带他去七楼的吧台谈，那里有监控，这样他就不敢造次了！” 姜欣然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会考虑的。” “哎，真是的，怎么就遇到这种人了呢。”许薇依旧愤愤不平，姜欣然还得反过来安慰她。 半晌，许薇忽然话锋一转，斜贴了过来拿腔作势地说：“不过咱们纯情缠郎段公子终于打动你这个烈女了吗？你最后竟然同意了。” “哎呀！你好烦！”姜欣然无比后悔刚刚给了她好脸色！ 两人又例行各自放完狠话后，许薇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头一甩，美美地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姜欣然回了她一个白眼，然后捧着手机点开了迷途。 原来的那几个谜题只剩最后一个了，她做完最新的任务后，故事也走到了尾声。 看完最后的一段文字，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点开了好友列表，看到那个唯一的蓝色小人是亮的以后她激动地点开了对话框。 红色小人：最后一个谜题也结束了。 蓝色小人：嗯。 对方回答得过于迅速，以至于她都忽略了那个冷冰冰的“嗯”。 红色小人：你找到其他可以一起玩的了吗？ 蓝色小人：没有。 红色小人：那，你知道《折子戏》吗？就是最近新出的一个解谜游戏。 蓝色小人：知道， 姜欣然“就是那个《走无常》工作室新出的游戏”这段话才打了前面两个字，对面就已经回了消息。 红色小人：！！！ 红色小人：那你也知道这是一个双人合作游戏吧。 蓝色小人：嗯。 红色小人：那你有一起玩的人吗？ 蓝色小人：没有。 yes！姜欣然握了握拳头。 红色小人：那我们可以组队玩吗？ 蓝色小人：可以。 迅速将这两个字发送出去，段与安清晰地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之后又寒暄了几句，红色小人就说了再见，他却仍旧反复地翻看着对话框。 他当然知道这款游戏，早在一年前知道姜欣然微博的时候，他就在她的微博里翻到了《走无常》。 由此，他把和《走无常》以及游戏工作室的信息翻了个大概，最近工作室推出新游戏的事他也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了解到《折子戏》是双人游戏时，段与安就想邀请姜欣然一起玩，但为了让对方不起疑，他一直没有表露过玩这类游戏的兴趣。 第15章 没有铺垫，贸然提出来怕暴露，犹豫了许久要不要在迷途上邀请，好在姜欣然主动邀请了他。 “想什么呢？笑得跟个花痴一样！”路过的堂姐给了他一手肘。 他抬头瞄了一眼，道：“钢铁直女。” “段！与！安！”段与初气急败坏，“你给老娘搬出去，立刻！马上！” 作者有话说： ---------------------- 啊啊啊啊[害怕]今天这收涨得我有点害怕了[爆哭]赶紧更了一章贴上来。 原谅我在老家没有趁手的码字工具[爆哭] 以及，感谢大家的厚爱，以后会尽量日更的！ 第13章 狗皮膏药 “我堂姐是独生女，我也是。…… 随着时间来到6月下旬，新航陆陆续续有新的实习生加入，姜欣然忙着安排文案组内的工作，许薇也忙着做各个实习生的宣传图。 过来咨询报课的学生和家长也越来越多，虽然各种线上线下宣传的海报、折页、展架等物料一早就准备好了，但临到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 两人每天不是在改稿，就是在跟别的部门或者合作的图文公司扯皮，忙得加班回到家就只想瘫到床上装死人。 期间何志高又来过两次，这两次来都刚好在电梯里撞上段与安，于是三人一起往洽谈室里走。 “段经理，专业相关的内容其实我们之前都对接得差不多了，我这次来主要是和姜经理聊一下我们宣传文案上的事。” “我看过上次的文案，觉得里面几个和python有关的介绍还是有点不太对，这次刚好一起沟通修改一下。” 何志高堆笑的脸僵了僵，也只能应了下来。 姜欣然瞟了段与安一眼，歪着头回想了下，确定此人根本没有看过这一稿文案。 到了洽谈室后，段与安只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措辞修改，其余时间就坐在何志高的对面，全程冷着一张脸，眼睛还时不时在对方身上扫一圈。 何志高是什么感觉姜欣然不知道，她只觉得这周围的温度比平常冷了五度。 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对方一句废话没说，不到一个小时就确定好了这次的稿子。 第二次就没这么顺利了，虽然因为段与安在场，何志高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却在沟通中开始胡搅蛮缠。 什么标点符号的错误、连接词到底是用“但”还是“而”，甚至把之前已经确定弃用的段落又拎了出来讨论。 这两个小时沟通下来，不仅没有任何进展，还让她身心疲惫不已。 满腹牢骚地回到工位，许薇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怎么了？小段牌门神今天没镇住那个小鬼？” “哎，快别提了，他现在开始在工作交接上吹毛求疵了！” 姜欣然把事情一说，许薇皱紧了眉头：“这不纯纯鸡蛋里挑骨头吗？要不你跟周主管说一下吧。” “说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要她出面来解决这个事吗？这不等同于告诉她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许薇点点头：“这倒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姜欣然长舒一口气，“他这样耽误的可是双方的进度，我就不信小酷局长团队会任由他这样磨蹭下去。” “唔……”许薇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低声说话，“你不知道吗？听说这个何志高和小酷局长是表兄弟。” “啊？真的？” “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听公司里一些很早之间就关注过小酷局长账号的人提到过，好像早期的视频里提过他们是亲戚关系。” “啊——”姜欣然的脸又垮了下来。 片刻后，她拍了一下桌子：“不管了，亲戚又如何，亲戚就能耽误工作进度了吗？我就不信小酷局长他会纵容这个亲戚这样磨洋工。” “那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还没想好，但是没关系，今天已经是周五了，周六周日他是不会来我们这儿的，这几天我总会想到办法。” 许薇见她斗志满满，立刻捧场地双手握拳充当起了气氛组。 结束了脚打后脑勺的六天后，终于到了周末，许薇累得躺在床上连游戏都不想打开，姜欣然却将自己收拾好出了门。 上了地铁后刷手机，看到一个冰淇淋新店的推广，一看地址就在自己要去的地方附近，她便将海报发到了朋友圈集赞。 一路上将亲朋好友都拉过来给自己的点赞，等下地铁后，一看那条朋友圈下面的一大串名录，感觉可以免费拿一杯草莓冰淇淋了。 到了门店排队，站了一会儿后她开始无聊地左顾右盼，头转到后面时，忽然在另一条队伍里和一双熟悉的眼睛四目相对。 “段与安？”她疑惑地嘟囔了一句，对方却不知为何忽然低下了头。正疑惑间，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段与安]：我是来帮我堂姐买冰淇淋的。 [然也]：哦。 [段与安]：你也是看到新店的宣传来的吧。 [然也]：是。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她随手点了他头像，想看看他集了多少赞，但段与安的朋友圈却没有发那张海报。 也许是他堂姐发的朋友圈吧，姜欣然退出了界面。 不知为何，对面的那个队伍速度更快一点，没过多久，段与安就站到了姜欣然的旁边，两人相视一笑后又挪开了脸，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那个……”姜欣然开始找话题，“你堂姐集了多少赞呀？” “什么？” “就是在朋友圈发他们的宣传图，集赞以后可以打折的。” 说着，她翻开了自己的朋友圈递到了对方的眼前：“就像这样。” “哦，她没有发。” 姜欣然皱眉：“你们不是看到新店宣传了吗？” “她不想发。” “嘶——”姜欣然觉得牙有点疼，这就是富婆的世界吗？ 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队伍的速度忽然变慢了，尴尬的气氛又开始蔓延。 “要不——” “你姐——”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局促。 还是姜欣然先开了口：“你姐就是那个初夕太太吧？” “是，她叫段与初，是我大伯的女儿，比我大7岁，现在在做平面模特。” “哦。” “我伯母姓楚，所以给我堂姐起名段与初，我的名字也是这样来的，我妈妈姓安。” “哦。” “我堂姐是独生女，我也是。” “哦……啊？” “啊，我的意思是，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 “哦。” 姜欣然背上的汗液在流动，她拿着手中的冰淇淋宣传单扇风：“今天好热啊，哈哈。” “是。” 感觉段与安一直在看着自己，一幅想要打听点什么的样子，姜欣然赶紧低头看手机。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站到了柜台前面。 “你好，来一份草莓冰淇淋。”说完就看到段与安拿着一杯奥利奥的冰淇淋站在一旁。 “你不走吗？” “我等你。” “等我干什么？” “等你一起走。” “我暂时不走，我有点事，快把冰淇淋拿给你姐姐吧，不然就化了。” 犹豫了片刻，段与安才大跨步走远了。 “草莓冰淇淋好了。” “好的，谢谢。”姜欣然接过冰淇淋，然后朝着对面的一个书店走了过去。 书店门口的液晶大屏上是一张女性拿着一本书的图片，旁边写着几个字：新锐女性推理作者谷雨。 姜欣然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留作纪念，然后走进了书店。 书店的一二楼设有售书和阅读的区域，一直到第三楼，才看到为读者见面会设置的场地。 这位作者并不出名，见面会来的人不算多，她挑了个中间靠右的座位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姜欣然回过头，却见何志高一脸激动地走了过来。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在这里都能碰上。” 说着，他就准备坐到姜欣然旁边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姜欣然急忙开口，同时伸出手搭在凳子上，“这里有人了。”。 何志高动作一顿：“是吗？欣然你不是故意骗我吧，虽然我最近这几次是有点苛刻，但那都是为了工作嘛，你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跟我生气吧？” “何经理！”姜欣然忽地站起身来与他对视，“一码归一码，这里确实有人坐了，其他地方也还有位置。” “这是我的位置。”又一个声音传来，段与安端不知道怎么忽然走了过来，凑近了人高马大地俯视面前的男人。 何志高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他分别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几眼，冷笑了一声“好，可以。” 第16章 姜欣然气得不轻，看到那人确实走了以后，她转身坐到位置上，缓了片刻后见段与安还站着。 “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从书店门口经过，看到你进去后没多久他就进来了，我怕他又来……找你麻烦。” 姜欣然点点头，又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冰淇淋都化得差不多了。 “这杯多少钱，我转你，赶紧再去买一杯吧，你姐姐该等着急了。” “没事，不用。”段与安瞬间接话，“哦，我姐姐她应该不着急，而且，我怕他再过来。” 姜欣然沉默片刻，朝里面挪了挪：“那你现在有事吗？没事的话等我一会儿，我拿到亲签就走了，等会儿给许薇带冰淇淋的时候给你姐姐也买一杯。” 段与安小心地坐到了旁边，腰背绷得笔直，手指不停地搓着杯壁上水珠。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从姜欣然的朋友圈里保存了那张宣传图，然后发到了朋友圈。 “欣然姐。” “嗯？” “可以帮我点个赞吗？”他抬起手机示意，“有免费的，不拿白不拿。” “啊，好。”姜欣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低头打开朋友圈点了个赞。 刚想回话，手机突然跳出一条微信。 [小酷局长-何志高]：姜经理，你发的文档我刚刚看了，还有些要修改的地方，我们下次见面聊。 姜欣然碾着后槽牙，几乎要将手机扔出去。 作者有话说： ---------------------- 第14章 事与愿违 “姐，她把我拉黑了。”…… 周二，何志高果然又到新航来了，收到他的信息后，姜欣然点开和段与安的对话框，刚准备打字，忽然想起今天是6月28日。 6月28日，今年高考出分的日子，段与安请假了。 收拾好资料走到前台，姜欣然以招待室新刷了漆要通风为由，将何志高领到了七楼的吧台。 “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么不正式的地方谈工作，不过这个时候这里不会有人来，还算清净，请问何经理想要咖啡还是茶？” “一杯拿铁，谢谢。” 姜欣然到茶水间里倒了一杯拿铁，又给自己拿了一瓶牛奶。 “何经理，那几页文档我都打印出来了，您看看是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是这样啊。”何志高嘬了一口拿铁，“我觉得咱们目前的文案内容还是太平了，没有什么爆点，缺少那种让观众一听就觉得眼前一亮的内容。” “文案中突出了新航近年来的成就，包括政府领导的认可，学员获得的成绩，尤其是后者，近三年国内外青少年编程相关的奖项，几乎都有我们的学员。” “这还远远不够，你这只是把奖项什么的都罗列了出来，显得有点枯燥了，跟我说的爆点还不一样。” 姜欣然咬了咬颊内的软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请问何经理说的爆点是什么？具体要怎么体现呢？” “这个嘛，我毕竟不是专业文案，具体要怎么修改还是得你们专业的来，当然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具体要怎么做，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何经理，其实我们这些内容以前都是沟通过的，当时您这边确实也都是认可的；现在距离我们约定的录制时间只有一周了，如果文案上没有很大的问题，我想我们可以先推进后续的工作。” “也不是不行，但我认为做任何事都还是要往更好的方向做，现在我们既然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也不能因为要赶进度就不在乎质量吧。” “这个当然。”姜欣然忍者不适顺着他的话说，“只是我之前没有接触过视频脚本相关的文案工作，这方面的经验不足，还希望何经理能指点。” “这个也简单，你以后多接触自然就能找到门道了。” 何志高身子后仰，悠闲地架起二郎腿，顺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票。 “明天晚上在思意书店——就是周日那家书店——有一场关于语言艺术的讲座，你可以一起去听听。” 来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姜欣然下意识碰了碰裤子口袋，确认手机放在里面。 “不好意思何经理，我明天晚上没有空。” 何志高却毫不在意：“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往后推一推，这场讲座的主讲人可是很有名的，况且我们也能再一起沟通工作上的事嘛，姜经理这么努力想必也是愿意牺牲点私人时间的。” “何经理，首先我是真的有事，当然如果您想要聊工作方面的事，那我们明天晚上也可以在新航沟通的。” 何志高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台面，将右腿从左腿上放了下来，忽然欺近了姜欣然。 “姜经理不要这么见外嘛，在新航聊未免也太严肃了些，找个轻松点的氛围多好。再说了，我还单身，姜经理你肯定也没有男朋友……” 说着，他的手就往姜欣然的肩膀搭了过来，姜欣然的身子本来就已经往后倾斜到极致了，她刚准备从椅子上起身，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爆呵。 “你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看到何志高忽然连人带椅子摔到了地上，还好巧不巧地被手边盛着拿铁的杯子砸了头。 震惊之余，姜欣然这才发现段与安不知从哪突然冲了过来，此时正双手攥拳目眦尽裂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 何志高痛呼着起身，指着段与安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哪根葱，怎么哪儿都有你，我跟欣然聊天，关你屁事啊！”说着整个人就朝对方扑了过去。 段与安本就怒不可遏，听见他的称呼更是火冒三丈。 “我是她男朋友，你要是还敢骚扰她，今天这的伤只能算开胃菜！下次……” 还想说什么，脸上忽然被甩了一巴掌，他瞪大了眼睛转头，见姜欣然眼圈泛红，正怒气冲天地盯着自己。 “段与安，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我哪门子的男朋友？” 这边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许多同事陆续赶了过来。 “欣然，这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轮值的保安。 姜欣然草草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张叔，我在和这位何经理对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靠过来想要搂我的肩膀，对我构成了实质上的骚扰。” “你说什么呢！”何志高猛然拔高了声音，“就你这样的送上来我都不会碰，怎么可能还去搂你，你发羊癫疯吧！” 姜欣然转身直视此人，同时伸手往上一指：“这里是有摄像头的，只要去调一下监控，就能真相大白。” 又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扬了扬：“我手机也是开了录音的，你说了什么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何志高瞬间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鸡，脸憋得通红。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就走了，保安张叔立刻跟了上去。 事情告一段落，姜欣然环顾一圈，旁边围着的同事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什么，对上她的视线后却又停住了。 她只觉得心力交瘁，垂着头几乎是小跑着往楼梯间而去。 “姜欣然——”段与安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刚跑下一节楼梯，手臂就被人拉住。 “姜欣然，欣然姐，我……” “我求求你离我远点好不好！”姜欣然奋力甩开对方的手，崩溃大吼。 段与安僵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姜欣然又抹了一把眼泪，漠然转身开始继续下楼梯。 段与安跨步拦在她面前，哑着嗓子开口：“欣然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 “不知道？不知道就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我男朋友？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男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时脑子一热，听到他说反正你没有男朋友，我就……” “你就跳出来当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姜欣然冷笑一声，“觉得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以后就会停止骚扰？觉得这样就是替我解了围，在我面前展现了你的男子气概？” “我……”段与安几度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出来。 “段与安。”姜欣然咬牙，“你知道你有多幼稚吗？” “今天的事本来可以很完美地解决的，只要再过半分钟，我找个借口离开，把监控和录音报给领导，让领导和小酷局长那边都知道这个姓何的打着工作的名义到底在干嘛。” “可是你这一搅局，闹得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上个班和两个男人不清不楚，你觉得公司里的人会怎么传我的闲话？” “对不起，欣然姐，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段与安语速越来越快，“你没跟我说……” “哈！”姜欣然简直要气笑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做什么都要跟你汇报？”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敢说你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往我身边凑？别的事情就不提了，就说上周日的时候。” 第17章 姜欣然拿出手机飞快地按了几下，把冰淇淋集赞的那条朋友圈展示在段与安面前。 “第五个点赞的就是你，你敢说不是看到我的朋友圈后才赶到了那里，还说是给你堂姐买的，我查过了，那个附近根本没有美容店！” 段与安喉头发苦，垂着头不敢看对方。 “你第一次冲到公司说的那番话，有多少人背底里编排我？现在好不容易淡了下去你又来这么一出，段与安，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整我？” “亏我原来觉得你是年轻气盛，感念你纯粹的喜欢，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灾星！” 段与安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他嘴唇颤抖，用尽全力都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等他反应过来后，姜欣然已经走了，他赶忙拿出手机，点开后一张高考成绩单的截图出现在眼前。 683分，比自己预期的最佳分数都高，在看到这个分数后，他不顾身后父母亲戚的呼喊，冲出门打了个车就往公司赶。 他想要在第一时间，当面跟姜欣然分享这个好消息。 可是谁又能想到事情最终会发展成这样。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他忽然闷哼一声，眼泪一滴滴连续不断地砸在手机屏幕上。 段与安浑身脱力地靠着墙角滑坐到了地上，胡乱擦干眼泪后，双手颤抖地打开了和姜欣然的微信对话框。 26键的输入框在手机底部停留良久，他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想不出来，感觉无论是道歉还是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直到敷衍过了庆祝自己得高分的家宴，以第二天还要上班为由从自己家回到了堂姐的公寓，段与安坐到床头才理清了一点头绪。 点开对话框，他编辑了一大串文字，仔细看过没有缺漏后点击发送。 蓝色气泡前灰色的圈只转了一瞬就变成了个红色的感叹号，段与安的心脏好似被揪了一下，尖锐的疼痛感蔓延四肢百骸。 他看着底下“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这句话发楞，甚至没感觉到肩膀上忽然被撞了一下。 “在想什么呢？从公司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 那个“乐”字还没说出口，段与初愕然地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堂弟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她焦急发问：“你这是怎么了？” “姐。”段与安喉哽声咽，“她把我拉黑了。” 作者有话说： ---------------------- 呜呜呜，极限码字[可怜] 第15章 这样对吗？ 这样处理的话，我退出这个…… “谁把你拉黑了？”段与初坐到旁边，“是你那个心上人吗？” 段与安点点头，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段与初皱眉：“小安，姐姐就直说了，你今天这样的行为，是个人都会有同样的反应。” “我真不是有意的，姐。”段与安把脸埋进掌心，“只是在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气昏了头，一时口快……” “到底是因为一时口快，还是在内心里就默认了自己就是能成为她的男朋友呢？” 段与初拍下堂弟的手，强迫对方看着自己，段与安与堂姐对视了一会儿后又挪开了视线。 “再加上还有高考完就跑到人家公司门口堵着要加微信的事，人家没再多踹你两脚，真的算是脾气很好了。” 段与安叹了口气，满脸后悔。 “在知道她在新航上班的时候我就想去找她了，那天高考结束后，只觉得浑身一松，我满脑子只有加她微信这一件事，一时没忍住就跑了过去。” “那之后在漫展上呢？也是没忍住？” “是……我想尽早加上她的微信，我想跟她单独聊天，而不是只能在群里沟通工作上的事，我想离她更近一点，我想多了解她一点。” “你想，你想，你想。”段与初将堂弟的身子扳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想，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想不想呢？” 段与安呼吸一滞，眼睛倏地睁大，他抿紧双唇看向堂姐，神色慌乱。 “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想不想跟你加微信，想不想你靠近她，想不想被你了解呢？” 看着堂弟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段与初还是将声音放柔了。 “小安，你知道追女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段与安垂了垂眼眸，几度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是尊重。”段与初语重心长，“她不是你志在必得的猎物，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独立的灵魂，你必须尊重她的意志，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她的态度。” 听了这话，段与安沉默了半晌，浓密的眉毛扭在一起，都快打成了个死结。 “可是，她不想我加微信，不想我靠近，也不想跟我有进一步的了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等着她愿意吗？” 看着堂弟生无可恋又可怜兮兮的样子，段与初几乎要笑出来。 “你是不是傻！”她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胳膊上，“让你尊重她的意思是做什么事之前都要记得要考虑她的感受，又不是不让你去接触她了。” “你只要想办法在不打扰她的前提下让她注意到你，在她面前展示你的闪光点，再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体贴，久而久之，她自然会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了。” 这番话说得格外地有道理，以至于段与安忽略了堂姐是个恋爱经历为零的嘴炮王者，开始支着下巴认真思考起这番纸上谈兵的言论。 “那……”他迟疑着开口，我该怎么做？ “额。”段与初被问得卡了壳，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样，你觉得你有什么长处？或者说你觉得她最会被你身上那个点吸引？” 段与安看看堂姐，又看看自己的手，手指都快拧成麻花了才开口：“我编程获得了很多奖。” “唔……”段与初面容有点扭曲，“她对你的编程能力表达过赞赏吗？” 段与安摇摇头。 段与初顿时愁容满面，将自己的堂弟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试图找出他身上能吸引女生的点。 “对了！”她一拍巴掌，“你不是说三年前是她主动找你加微信的吗，快回忆回忆，你当时做了啥吸引了她？” “我没做什么，就只是靠在栏杆上吹风，而且，她当时喝醉了，就只是个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段与安拍了拍床，“当时那么多人呢，怎么就那么巧挑中了你，一定是有什么让她注意到了你，不然你想想她说了什么。” “她说……”段与安眼珠转到右上方，然后又慢慢看向堂姐，纠结着开口：“她说我……帅……” 嘶—— 段与初莫名感觉牙有点酸，忍着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她仔细审视了一下眼前人的尊容。 好吧，抛开自己觉得这个堂弟很欠揍的主观想法后，段与初觉得从客观上来看，段与安的脸确实是称得上帅气的，至少也是在大街上遇到会被女孩子多看两眼的程度。 “咳咳。”她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指点，“那你就多给自己捯饬捯饬，让她每次都能看到你最帅的一面。” 段与安漠然良久，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 和段与安分开后，段欣然就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还没跟许薇说上两句话，她就接到了吴总的电话。 走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开门进去，吴总边用水壶接水边示意她坐下。 “欣然啊，你和何经理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怎么想的？” 姜欣然抬眼看了看吴总，见他一幅认真聆听的样子，才壮着胆子开了口。 “吴总，有视频和手机录音作证，那个何经理确实有骚扰我，不仅想要搂我的肩膀，在对接沟通的时候还提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事！” “而且。”姜欣然顿顿，再次提起工作，“在对接的过程中，有许多原本已经确定好的内容，他一直反复修改，严重拖延了我们的进度，对我们日后的拍摄是很大的阻碍！” 说完，她看向吴总。 吴总却只是点点头：“嗯，这些我也有所了解，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姜欣然有些疑惑，再次确认吴总确实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她才垂眸整理了一下腹稿，然后开口。 “无论是从个人作风还是工作能力上，我个人觉得这个何经理都不太适合继续跟进这个项目了，他的行为不仅对我们公司的员工有不好的影响，更是会严重耽误我们对新课程的宣传。” “因此。”她把心一横，还是说出了口，“我希望公司能和小酷局长那边商量一下，换个人来对接。” 吴总却没有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姜欣然。 “欣然啊。”他终于说话，“换人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姜欣然有些不解地看着吴总。 第18章 “你看看，现在整体市场情况不太好，有份工作不容易的。” “我没有说要让他丢工作啊？”姜欣然不由得往前挪了挪，“只是不再跟进我们这边的项目了而已，他还可以做其他的事啊。” 吴总忽然笑了，他提起煮到现在终于沸腾的水，而后缓缓倒入加了茶叶的壶里，清香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你当所有的公司都和咱们新航一样，离开一个项目还能到另一个项目上去，小酷局长这样的小工作室就这么点事，他要是不做这个事就没有别的事了，你这不是让人家丢饭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欣然立刻接话。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吴总夹着一只茶杯放到她面前，而后开始倒茶。 “但是欣然你还是太年轻了，职场上的一些事还是不能太让人下不来台，和气生财才是长久之道。” 姜欣然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吴远峰这是想和稀泥啊！ “那吴总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并不重要，事情是你在负责，肯定不能让你带着气做事嘛。只是这件事何经理也跟我说了，他也承认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他也是很欣赏你，想跟你有更多的接触，只是行为上太过激了而已。” 姜欣然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吴远峰却像没看到一样，依旧笑着“循循善诱”。 “男人嘛，血气方刚的，遇到喜欢的女孩子难免会有点冲动，但是他也保证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他也愿意给你道歉，你也退一步，以后还是友好的合作对象。” “吴总！”姜欣然腾地站起来，“我不接受这样的处理方式！这个人在对接过程中对我很不尊重，更何况他一直在拖慢工作进度，” “姜欣然。”吴远峰也拔高了自己的声音，“进度这里他也同意了以后都尽量按照你的意思来，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姜欣然心中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她捏紧了拳头尽量压低了声音：“那他屡次三番骚扰我的事，也就这样算了？” “怎么能说是骚扰呢？”吴远峰指节在桌子上敲了敲，“这样的话好说不好听，传出去了何经理一个男人没多大影响，你一个小姑娘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说完，他打了个电话，片刻后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姜欣然惊讶地看着何志高走了进来。 “姜经理。”他嬉皮笑脸地伸着手走了过来，“今天实在是多有冒犯……” 姜欣然立刻避开老远，何志高的手就僵在原地。 “欣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人家都给你道歉了。” “吴总。”姜欣然梗着脖子看向吴远峰，“还是那句话，我不接受这样的处理结果。” 吴远峰把脸一沉说：“那这样的话，我就只能让周主管另外换个人来对接了。” 姜欣然瞬间愣住了，她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眼圈顿时就泛起了红。 吴远峰忽然又笑了起来：“哎呀，你看看，知道丢了项目有多难受了吧？” 他扯了一张纸递了出来，姜欣然却没有接。 “好啦，你还真当真了，这件事一直都是你负责，马上要开始拍摄了怎么能临时换将呢？更何况你的能力我可是十分认可的。” 吴远峰忽然从背后推了推她，又说：“好了，听我的，你们握个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何志高立刻走上前，再度伸出了手。 姜欣然剜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吴远峰说：“吴总，如果这就是你的处理办法，那么我退出这个项目，你让周主管另外推荐一个人吧。”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 开始怀疑自己写的到底是不是小甜饼，剧情像疯了一样……但是，我最终赶上榜了！！！安心去洗澡~~~ 第16章 非常规联系 “把你的邮箱写下来，我待…… 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姜欣然的泪水一直没有止住，她只得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关上隔间的门锁，她靠墙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努力遏制住哭声。 不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本不想理，但震动持续不断地传来。 点开一看，原来是许薇发发的微信，最后一句是问她要不要带饭，姜欣然这才发现已经是中午了。 [然也]：不用了，你先吃吧。 消息很快就弹了出来。 [薇啊薇]：你们还没聊完吗？ [然也]：说完了。 [薇啊薇]:吴总请你吃大餐？ [然也]：没有。 [薇啊薇]:那是怎么了？ [薇啊薇]: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到底怎么了？ [薇啊薇]: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迟疑了片刻，姜欣然还是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了许薇。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对方喊了两句后姜欣然开了门。 看到好友的状态后，许薇吓得捂住了嘴。 “天哪欣然，你怎么了？”她赶紧从掏出一包纸巾抽了几张递过去，“吴总说你了？” 姜欣然摇摇头，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涌了出来。 “哎呀哎呀，不哭了不哭了。”许薇伸手轻轻拍着姜欣然的背，一脸焦急。 “是跟那个姓何的有关吗？吴总没有帮你解决？” 姜欣然又摇摇头，抽噎着将事情说了，许薇气得啐了一口。 “呸！我早就知道这个姓吴的也不是啥好人，自己的人被欺负了不仅不回护还帮个外人说话，胳膊肘不带这么往外拐的吧！” 说着又拿出一张湿巾替姜欣然擦脸，安慰着说：“好了欣然，咱不难过了啊，为这么两个垃圾流泪不值当！” 姜欣然吸吸鼻子：“这个项目一直是我跟的，是公司编程学院很重要的一个项目，就这么没了让我怎么服气。” “说的也是，这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快做完了。”许薇眉头紧皱，“可是周主管出差了，不然我们还能找她。” “要不……”她又试探着说，“我们给周主管打个电话吧，她肯定不会不管的。” “可是吴总是周主管的上级，她也要听吴总的安排吧。” “先不管这么多，总要试一试，万一呢？” 在许薇鼓励的目光下，姜欣然拨通了周彤的电话，一边战战兢兢地听着手机铃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表述这件事。 许久，手机里传出“无人接听”的电子女声，姜欣然失望地摁下了红色的电话键。 “周主管应该在忙，在微信上给她留个言吧，她看到就会回你了。” “算了吧，项目以后总会有的，反正我也不想跟那个姓何的合作了。” 姜欣然说完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然后捧水洗了把脸。 “走吧薇薇，去看看食堂今天吃什么。”她拉着许薇手就往外面走。 许薇却依旧皱着眉，一直关切地打量对方的神色。 “欣然，你不要这样嘛，要不你到工位上休息一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 “没事的薇薇。”姜欣然转身与许薇对视，“工作上总会出现挫折，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一定会更注意的。” 许薇最终还是被姜欣然拖到了食堂，这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两个人都没吃多少就撤了。 回到工位后，姜欣然打开自己的折叠床，倒头就躺了下去。 下午的工作依旧忙碌，不用分心去想小酷局长那边的事，姜欣然把组内现下的工作重新分配了一下，又开始整理起新进群的实习生的资料。 恰在此时，群里的一个新成员提了个问题，段与安竟然秒回了，而后这两人在还群里一问一答起来，十分热闹。 看着那个烦人的头像，姜欣然瞬间沉下了脸，抬手就准备点击左上角的箭头，谁知手一抖刚好点到了段与安的头像，手机的画面立刻跳转到了他的微信主页。 她磨了磨牙齿，动作迅速地将此人拉进了黑名单，然后才继续埋头工作。 * 下班回到出租房，第八百次回答了许薇“你没事吧”的问题，姜欣然把人踹出了自己的房间，还顺手把门锁了。 “你吵死了，活爹，没事都要被你烦出事了！” 在得到许薇“狗咬吕洞宾”“东郭先生与狼”等的怒骂后，她满意地爬回了床上。 心情终归还是郁闷，姜欣然点开迷途，下方的互动按钮亮起了小红点，点进去一看，原来是游戏搭子发来了双人游戏邀请。 点了同意以后，画面中出现了天花板，不断出现的文字提示这个游戏的主人公被关在这个房间里十天了，一直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简单的介绍过后，屏幕上出现了几个艺术字——没有门的房间。 看来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从这个没有门的房间里逃出去,姜欣然熟练地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将整个房间探索完后，她拿到了一个手机和其他几个物品。 第19章 点击游戏中的手机，界面上只有微信的图标能点，点进去后显示的是红色小人这边一直在发消息，但对方却没有回应。 姜欣然又点了一下输入框，弹出来一段程序写好的句子，她点击发送了过去。 红色小人：对面到底有没有人啊，究竟是谁把我关在这里面的？ 这回对面立刻有了回复。 蓝色小人：2+3等于几？ 姜欣然再次点击输入框，游戏提示线索不足，于是她退出这个界面再次在房间里寻找线索。 不久，她在枕头下面发现一张纸条，纸条上画着由动物和数字组成的算式，通过这个提示，她心算了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 再次点击手机图案上的输入框，此时画面上跳出来几个动物，姜欣然选择了其中的乌龟。随后，蓝色小人那边就发来了一幅围棋的图片。 照着这个图片，她把物品袋中的几颗黑白棋子往桌子上的棋盘中挪动，等所有的棋子都放好了以后，棋盘上半部分忽然往侧面滑动，棋盘内部出现了一把剪刀。 按着提示以及和红色小人的交流一直往前推进，一个小时候后她打开了衣柜的一扇门，按了里面的一个按钮后，这个柜子忽然开始往右边移动。 原来门被藏在了衣柜的后面，要打开机关才能挪动柜子。 游戏中的手机图案上亮起了红点，姜欣然点进去看到了对方发过来的新线索。 这个游戏的趣味性不太够，她退出以后在游戏好友里点击了一下蓝色小人。 红色小人：太晚了我准备睡觉了，下次再玩吧。 蓝色小人：嗯。 许久之后，段与安才退出对话页面，清掉手机后台，他点进了微信中与姜欣然的对话框，看着屏幕上一串红色的感叹号，他的手指僵在半空。 良久，他还是选了一个表情发送了出去，红色感叹号再次出现。 段与安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手掌覆在脸上开始揉搓。 半晌，他坐到床上，再次拿起手机，点进浏览器开始搜索“男生帅气穿搭”。 第二天，段与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了眉，黑色丝质衬衫上点缀着银色的线条，下摆掖进浅灰色的裤子里，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这一身是昨晚照着网上的穿搭叫了跑腿买的类似款式，他以前只穿t恤和运动鞋，镜子里的自己显得十分陌生。 “这衣服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见你穿过？”段与初从楼上下来，绕着自家堂弟打量了一圈，然后匆匆跑上楼捧了一个巨大的篓子下来。 被堂姐一通折腾，原本早起了许久的段与安打了个车都还是迟到了。披着这一身“盛装”，他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到了姜欣然的工位前。 “欣然姐。” 姜欣然只往这边瞟了一眼，甚至视线都没落到他身上就移开了。 “什么事？”她边整理手头的资料边问。 “秦老师说这份资料好像是旧的，你看看。” 姜欣然抽过资料翻了几下，才说：“不是最新版。” “那……” “群里发了最新的，就是前两天发的。” 段与安迟疑了一会儿，才找到借口：“我手机出了点问题，前面的群消息都看不见了。” 说完又加了一句：“秦老师着急要，要不你拷给我？” 正想把u盘拿出来，他就见姜欣然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到了他面前。 “什么？” “把你的邮箱写下来，我待会就发给你。” 段与安拿笔的动作顿住，一时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姜欣然，对方却只是板着脸不断地点击鼠标。 低头在纸上写下邮箱地址，刚放下笔，纸就被姜欣然拿了过去，段与安看着她快速地在网页上登录邮箱，逐渐垂下了眼眸。 往回走的时候，他还不死心地用力踏了几步，崭新的皮鞋在瓷砖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但姜欣然却恍若未闻，段与安捏紧了手里的资料，大踏步走出了门。 许久之后，姜欣然才放松了自己的肩背，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脸后才又开始投入工作。 临近中午，许薇忽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欣然，你看手机了没？周主任她……” “欣然姐——”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了进来，打断了许薇的话。 段与安迈步而入，小跑到姜欣然面前，把手机往前一递。 “欣然姐。”他喘了口气，“周主管找你。” 姜欣然疑惑地接过手机贴到耳边。 “喂？” 才发了一个音，手机里周彤的骂声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姜欣然，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你现在赶紧到我办公室去，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作者有话说： ---------------------- 啊，来了个新领导，给我安排了一箩筐事情，我要把他写进我的小说里（恶狠狠！）[哦哦哦] 第17章 交锋 彤姐威武！ 周主管办公室内，姜欣然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不时支着脖子朝外看。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周彤把手里的大包小包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扔，然后坐到椅子上双手抱胸盯着对面缩成鹌鹑的女生。 对方一言不发，锐利的眼神看得姜欣然浑身发毛，她小声开口：“周主管……”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彤的手指在眼前的茶几上敲得震天响，“要不是小段打电话过来问，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姜欣然一愣：“段……与安？” “他打电话问我，说为什么你退出了和小酷局长那边对接的群，是不是我把换你了。还说什么都是他的错，跟你没关系，没头没尾的都把我说懵了。” 周彤继续数落：“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许薇也是一样，你们今天是商量好了都不理我吗？最后还得通过小段才能联系上你。” 姜欣然的头越埋越低，今天就是这么巧，她和许薇的手机都静音了，等查看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堆来自周彤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私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都告诉我。”周彤说着从面前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汉堡递了过来，“拿着，边说边吃。” 姜欣然迟疑着接过，看到对方又拿出来一个，才稍微松了口气。 两人边吃边聊，等吃得差不多了，事情也说完了。 周彤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才开口：“那段录音你还留着吗？” “留着呢。” “和那个什么何经理的沟通记录也都没删吧。” “没有。” “好。”周彤起身，“你现在赶紧把这些都整理一下，放在一个文件夹里发我一份，然后能打印的打印，录音就存到u盘里。” “啊？” “啊什么啊。”周彤拿起手边的一份文件卷起来敲在姜欣然头上，“出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现在教你怎么保留证据还在这里啊啊啊！” “我有打过电话的。”姜欣然抱着头开口，声若蚊喃，“您没接。” 周彤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又敲了一下：“没接不知道继续打啊！不知道发消息啊！” 说完又拿文件卷推着人往前走：“赶紧按我说的去做，我还得去看看那个监控有没有被删掉！” 姜欣然惊讶地看向周彤，却被对方回瞪了一眼，赶紧灰溜溜地回到工位上整理那些“证据”。 不过一会儿，办公室门口就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周彤走到打印机前翻了翻纸张。 “还有那些修改的文案，每一次调整的都打印出来，标好次序。” “哦，这些都是有的，每次沟通前都打印过的，只要标一下次序就好了。” 说着，周彤就走到了跟前，一双眼盯着站在旁边的许薇。 “你也是，她不说你也不说，平时不是消息传递小能手吗，这次怎么也哑巴了？” 许薇欲哭无泪：“周主管，彤姐，我倒是想说，那也得她愿意啊，她可说了，以后再也不想和那个人有接触了。” “谁说还要和那个姓何的接触了？”周彤拿过姜欣然手里的整理好的文件，“走，跟我去吴总办公室。” 震惊又迷糊地跟着周彤去9楼，刚出电梯就看到段与安站在外面。 “周主管。”段与安打招呼，又朝着一侧深深看了过去，“欣然姐。” 没等姜欣然做出反应，周彤已经踩着高跟走出老远了，他俩也只能尴尬地对视一眼，急冲冲地跟了上去。 吴总办公室内，周彤将给上司带的土特产放到对方的架子上，没寒暄几句就单刀直入聊起了正事。 “吴总，昨天欣然这里发生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我刚刚也详细了解了一下，这俩孩子没把事情说跟您清楚，所以我亲自带人过来汇报。” 她把手中的一沓文件放到吴远峰眼前：“我们欣然工作兢兢业业，也一直在尝试更有效率的工作方式，但是那边的何经理一直抓小放大，提出的修改意见没有落到实处上，平白耽误了许多时间，我觉得是不能胜任这个岗位的。” 第20章 “周主管这话是什么意思？”吴远峰靠在躺椅上，面上带着点被打扰了午休的不耐烦。 “那个何经理做事的效率太低了，耽误了我们这边的工作进度，我们不到一周就要开始拍摄了，他还揪着一些细枝末节在这里磨洋工，文案到现在都没定稿，宣传的图片和短视频还没开始做。” “事情是大家一起在做，把锅都推到合作方身上可不是我们新航的作风，再说，我看新对接的小徐就做得不错，上午就已经把定稿的文案发到设计那边了。” 周彤利落地抽出两份文件递了过去：“刚好，许薇把小徐发给她的文案也打印出来了，和欣然的改的倒数第三稿一个字都不差。吴总，不能因为第十口饭吃饱了就觉得前面九口都是没用的吧？” 吴远峰接过文件径直扔在桌子上：“工作对接看的可不只是一个方面，既然这份文稿就很合适了，为什么之前一直没定下来呢？这不是说明欣然在沟通上还是有所欠缺。” “文稿的内容一早就定下来了。”周彤又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早在三四天前，这稿文案合作方那边就已经通过了，是何经理之后一直在胡搅蛮缠。” “周主管。”吴远峰也拔高了声音：“话可不能乱说，人家那是在精益求精。再说了，都是工作对接，这么在欣然那里就胡搅蛮缠，跟小徐沟通就进展顺利呢？有时候要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一双眼睛盯着姜欣然，姜欣然如今背靠大山，毫不示弱地对视了回去，然后就对上了周彤鼓励的眼神。 “吴总。”备受鼓舞的姜欣然开口，“您面前的u盘里就有我昨天录的音，那个何经理究竟是精益求精还是胡搅蛮缠，我相信明事理的人都听得出来。” 成功把吴远峰噎到，姜欣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下意识转头想和坐在身边的人进行眼神沟通，然后就对上一双深深凝望的眼眸。 姜欣然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她赶紧把头甩了回去。 “一段录音能说明什么？人家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难道你还想用这个定罪？” 不明白吴远峰究竟为什么这么袒护一个外人，姜欣然眉毛一竖，飞速开口：“那还有监控视频呢？作为异性，好好地聊着工作，突然伸手过来搂我也是开玩笑？” 没等吴远峰回答，周彤立刻接话：“我刚刚去问了，昨天七楼吧台的监恰好坏了，什么都没录上。” 周彤说到恰好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那充满暗示的眼神盯得吴远峰额角直跳。 “周彤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在这里含沙射影！” 周彤却只是轻笑一声：“吴总严重了，我不过实话实话说罢了，只是监控虽然坏了，但我们可还是有目击证人的。” 对上周主管的视线后，段与安立刻站了起来说：“我一出电梯就看到那个何志高把手往欣然姐肩膀上放，我看欣然姐十分抗拒的样子就上去把他推开了。” “好了。”周彤截住段与安的话头，转眼看向吴远峰，“吴总，现在事情明了，对方拖延进度在先，对我们的员工做出不合适的举动在后，让何志高继续对接，而把欣然踢出去，这也不是我们新航该有的作风吧！” 前面说的话被结结实实地砸了回来，吴远峰面子上再挂不住，他腾地起身，拍着桌子道：“周彤，你是在质疑我的工作安排吗？再说了，你问问姜欣然，到底是我让她退出的，还是她自己主动退出的！” 听到这话，姜欣然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走到周彤的旁边，直视吴远峰。 “吴总，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跟进，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是绝对不会退出的！” “那你是想说是我逼你退出的！” “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周彤立刻开口，“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自己的员工没有任何错误却丢了项目，对方的人屡屡拖进度却还在岗位上，这不公平！” “周彤，我看你是故意要跟我叫板！” “吴总，这个帽子太大了我可敢戴，我只问一句，现在事情已经十分清楚了，吴总准备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现在项目的进度正在稳步向前，就证明我的处理十分贴切！”吴远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周彤点点头，“吴总可以只看目前的工作进展，但我不能不维护我自己的兵，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说完，她示意姜欣然和段与安跟上，然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走进电梯后，姜欣然才开口：“周主管，你这样，吴总不会给你小鞋穿吧？” 周彤看了她一眼，笑了：“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你被欺负？” 姜欣然心里很不是滋味，拉着周彤说：“彤姐，项目总会有的，你这样为了我得罪了吴总，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电梯到了三楼，周彤跨步而出：“姜欣然，你跟我来，还有你段与安。” 周彤领着两人到了办公室，一人给了一瓶水后，才叫他们一起坐下。 “欣然，你认为我刚刚找吴总闹这么一场是没有意义的吗？” 姜欣然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被逼丢了这个项目我很生气也很伤心，能这样去理论一番确实十分解气，但这是我的事情，我们刚才不仅没有解决这件事，还让你得罪了吴总。” “谁说事情没有解决。”周彤狡黠一笑，将手机递到两人面前，“小酷局长刚回我的消息，他已经换了对接人了。” 作者有话说： ---------------------- [小丑]囤稿使人面目狰狞[小丑] 第18章 三合一 什么？你竟然穿着段与安的衣服…… 手机屏幕上是周彤和小酷局长的对话框, 薑欣然快速浏览了一遍，诧异地抬头。 “不是说监控的摄像头坏了吗？” “兵不厌诈。”周彤收回手机，“而且摄像头没有坏, 是有人把那天的监控視频删了。” 薑欣然和段与安对視一眼, 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明了的意思。 “我们这邊证据确凿, 小酷局长很看重这次合作, 容不得有人拖进度, 更何况他也怕我们把这件事抖出去, 他一个靠互联网吃饭的，纵容员工骚扰女性，舆论都能压死他。” 看着两双瞪得溜圆的眼睛, 周彤不禁笑出了声：“想什么呢你们两个, 我有那么蠢吗？” “不过是吓他罢了, 他肯定不敢赌的，别说何志高只是他堂兄弟, 就是他爹也得趕紧换了！” “好了！”她摆摆手，“这个就先聊到这, 我们说正事。” 接着，周彤指着段与安说：“你怎么回事？一上来就打人, 要不是何志高也是个拎不清的，我们这次有理都变没理了！” 段与安本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开口：“抱歉, 是我冲动了！”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 也没有蠢到找借口, 周彤点了点头：“这个还能算你是路见不平，那后面说自己是欣然男朋友又算什么？” “上次你冲到公司说的那一大串，我出主意帮你遮掩过去了, 你也保证过不会有下次了，这次倒好，比上次更严重，你自己想想該怎么办吧？” “我……”段与安面红耳赤。 薑欣然却一臉震惊地看着周彤，不可置信地开口：“上次那个真心话大冒险的借口，是你……” “可不就是我教他的，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人被传瞎话吧。” 见段与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周彤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大白眼，无奈开口：“算了，还是我来處理吧，要是还有下次，你就去扫厕所吧！” 得了离开的指令后，段与安恋恋不舍地看向薑欣然，对方却没有搭理，他只得悻悻起身。 “等等。”刚走到门邊，周彤忽然又喊住了他。 段与安回头，见周彤双眼放光地上下打量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哎呀，小段，你今天这一身穿搭可以啊！”周彤走到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 “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穿，真的很帅欸，你说是吧欣然？” “啊？”被喊到的姜欣然抬眼，在周彤的眼神示意下看向段与安。 特意用发蜡打理出来的微分碎盖浅浅遮住了他浓密的眉毛，眼睛掩藏在阴影之下，更显深邃。 黑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银色的项链搭在锁骨上，胸腔起伏间，细碎的光点在锁骨處跳跃。 自己好像盯着某處看了许久了，姜欣然猛然抬眼，对上段与安若有所思的眼神，臉上忽然一热，她趕紧偏过了头。 周彤却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只是兴奋地拿出手机对着段与安一顿拍。 “我女儿最喜欢看帅哥了，来，转个身，多拍几个角度今天回去逗她。” “彤姐，果果还不到两岁吧。”姜欣然无奈开口。 “那怎么了！”周彤翻看相册，“果果十个月的时候就喜欢盯着帅哥看了。” 第21章 说完她拍了拍段与安的肩膀：“多谢你提供照片，以后也多这样穿啊，养眼！是吧欣然？” “啊啊……”姜欣然腳趾扣地，只恨这地板上没有一条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终于等到开门又关门的声音響起，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将头抬了起来。 “好了。”周彤坐到姜欣然对面，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现在該说你的事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因为覺得吴总都决定了的事，周主管你可能也没办法改变。”姜欣然实话实话说。 “那之前呢？之前他就对你心怀不轨了吧？做保洁的陈姐都跟我说过一次，我当时趕着出差没来得及找你。” 姜欣然滿臉愧疚：“我覺得不能工作上遇到点事就找领导，这样会显得我好像没有處理事情的能力，而且……” 面前的小姑娘欲言又止，周彤放缓了语调开口：“而且覺得这种事不好开口，怕别人认为自己小题大做是吧？” 姜欣然抬眼看着周彤，见对方一臉真诚，于是点了点头。 周彤叹了口气：“欣然，从现实来看，我们女性在职场上打拼就是会比男性遇到更多阻力，但我们不能因为有阻力就退缩，这样只会让我们的领地越来越小。” “我没有，我也不想退出的，可是……”姜欣然有些哽咽，“可是如果让我还和何志高那种人合作，我真的不能接受。” “那就想办法把这种人踹出自己的圈子，而不是自己往后缩！” “但是彤姐，我不像你那么有能力，我做不到。”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来找我反应情况。”周彤起身坐到姜欣然身邊，“没有人是天生就会处理这种事的，也没有人要求你独自去面对工作或者生活上的所有困难。” “欣然，人是生活在人群中的，你要学会寻求帮助，学会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一切工具或者人脉去解决遇到的困难。” “就像这件事，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来找我，或者想别的办法去踢开这个人，哪怕最终没有成功，那你也算是为自己努力过了。” “当然。”周彤话锋一转，“你能想到把他带到有监控的地方，还引导他说出那些话录了下来，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刚入社会不久的小姑娘，这个时候就需要寻求有实力和阅历的前辈来引导和保护，这样你才能长出更强壮的羽翼。” “彤姐——”姜欣然泪眼汪汪地靠到了周彤的肩膀上。 “好啦好啦，还果真是个小姑娘。”周彤无奈地抽了几张纸巾要去帮她擦眼泪，姜欣然趕忙接了过去，不好意思地快速把泪水擦干了。 “彤姐，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利用好身边的助力的！” 周彤便笑：“好，那我也期待着我们欣然长出羽翼能保护别人的一天！” 姜欣然扭捏一笑：“那恐怕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傻姑娘，对自己自信点呐。”周彤拍拍她的脸，“而且，只要你覺得被骚扰了那就是被骚扰了，就該大声说出来，不然那些男人永远觉得随意调侃和撩拨女性是一件无所谓的事。” “只有大声说出自己的不滿，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才能学会平等友好地对待你。”周彤循循善诱，“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处理好这件事，还一定要拉着你去跟吴总理论了吧。” 姜欣然点点头：“因为我们要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也就是要打得他痛！” 周彤赞许地看着她：“正确，但也不仅如此。吴总毕竟是我们的上司，他确实有换人的权力，必要的讲事实、摆道理的反驳流程还是要有的，让自己站在更有理的位置，这样才更有获胜的可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就到了下午的两点，周彤拍了拍姜欣然的胳膊：“好了，赶紧去工作吧，今天你到点就下班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精神饱滿地回来上班。” 姜欣然欢快地给了周彤一个巨大的熊抱，而后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折腾了一中午没有睡觉，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坐在工位上一边工作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哼歌。 没过一会儿，段与安忽然又走了过来。 “欣然姐，秦老师他们差不多把课件做完了，我们需要一段整体的宣传文案。” “哦，那你把课件发给我。”姜欣然边说边点开了電脑上的微信界面。 “我发给你了。”段与安斟酌着开口，“在邮件里。” 姜欣然恍然大悟，然后一言不发地打开网页登录邮箱，紧接着就看到那份邮件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发了过来。 “好，我知道了，我写完就发给你。” 段与安又站了一会儿，见对方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也只好离开。 直到他走出办公室，姜欣然一直勉强撑着的冷漠脸终于垮了，她龇牙咧嘴地缩成一团，恨不得捶自己两拳。 太尴尬了，刚才真是太尴尬了！ 只是她没想到，更加尴尬的事还在后面。 就在她浏览课件，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才能更好地凸显出新课程优势的时候，公司大群忽然弹出来一条通知。 [群公告]昨日（6月28日），我司某员工遭受外来人员侵扰，实习生段与安果断上前制止了对方的侵扰行为，此仗义之举值得鼓励，在此对段与安提出表扬！但其在之后言语不当，随口捏造了与该员工的不实关系，伤害了该员工的感情，故同时对段与安提出批评！ 姜欣然反复看了好几遍，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这个公告到底是挽回了自己的名誉，还是让自己的名誉再一次扫了地。 更让她崩溃的是，这个群除了发布要紧的通知外，基本不会有人发消息，这也就意味着，这条通知将会在十分显眼的位置挂上许久。 思来想去，她最终咬牙切齿地更确定了一件事：段与安这个人真的有毒，以后绝对要离他远远的！ * 遵照周主管指示，姜欣然到点就打了卡，许薇倚靠在办公室门口眼巴巴地对她招手。 “回去以后给我的五个老公打个招呼，就说我在给他们打江山，还爱他们。” 姜欣然鄙視地回望一眼，然后美美甩头离开了。 電梯门打开，偌大的空间里只站了段与安一个人，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对方却像受惊的小狗一样迅速缩到了角落。 怎么？我会吃人吗？姜欣然不滿地拿眼扫过去，視线交汇的刹那，段与安垂下了头。 啧，吃错药了？ “欣然，下班了呀？”身后忽然有人喊。姜欣然回头，周彤捧着文件夹走了过来。 “是，下班了，彤姐去送文件？” “有个会要开。”周彤按了另一边的電梯，“快走吧，今天你也累着了，早点回去休息。” “哦哦，好。”姜欣然闪身进電梯，和周彤招手道别。 门合上的瞬间，原本放肆上扬的嘴角立刻垂了下来，她站在相隔最远的另一个角落，不错眼地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楼层变动。 3楼，2楼，1楼。 叮——电梯门开了，姜欣然抬腳就迈了出去，一直走到常吃的那家粉面馆前才停了下来，踌躇片刻，还是转了过去。 “老板，一份酸辣粉，打包。”点完，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段与安一反常态地没有跟过来，他站在公司的大门口，见她转身又立刻移开视线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 “老板，不打包了，在这儿吃。” 姜欣然坐到靠窗的位置，抬眼又看到了段与安，此人正目不斜视地走在人行道上，颀长的身形和清俊的侧脸在人群中异常打眼。 或许是收到了消息，他忽然停住腳步掏出了手机，低头开始在屏幕上敲击。 “你的酸辣粉，请慢用。” “谢谢。”话音未落，姜欣然余光瞥见段与安身后小摊上的那个铁桶忽然朝他飞了过来。 “快躲开！”她起身大喊。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铁桶撞到段与安背上，里面深色沸腾的液体泼了他一身，痛呼声、惊叫声登时響起。 电光火石间，姜欣然飞奔过去，拽着段与安就往粉面店里跑。 “老板，老板！你们这儿哪有水龙头？”她焦急发问，同时视线飞速在店内扫过。 “厕所，厕所里有……”老板手指着一侧。 “厕所里的水龙头不好冲。”一名身穿围裙的服务员截断话头，“到后面去吧，快跟我来！” 姜欣然赶紧拽着人跟了上去。 服务员打开后门，迅速拧开一旁的水龙头，姜欣然立刻将段与安拉到水龙头下，让水从他的背上流过。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她才来得及看向服务员：“谢谢你！” “没事，你们在这里冲着，我先去忙了。” 第22章 “好，麻烦你了！” 服务员走后，姜欣然低头发现段与安紧咬着双唇，脸色苍白。 “怎么了？还是很烫吗？”她用手试了试水温，是冰凉的冷水。 段与安搖搖头：“我脚有点麻。” 姜欣然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里估计是店内洗菜的地方，水龙头的位置大概在自己腰部的高度，正下方用水泥砌了一个大概十厘米高的水槽。 正因如此，段与安只能弓着身子把背伸到水龙头下面，为了避免坐到水槽上，他还不能完全蹲下去，导致他的姿势有点像扎马步，也难怪会脚麻。 姜欣然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有可供扶着的东西，她捏了捏包带，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扶着我吧。” 段与安抬头，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惊讶。 姜欣然瞥过头，催促道：“快点，等下摔倒了更麻烦！” 手心被另一只厚实的手心覆盖，她心中闪过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段与安的手掌比自己的大上许多，仅仅是搭在上面她就觉得自己的手好似被完全包裹住了。 这奇妙又新奇的体验让她的脸有点发烫，不由自主地垂眸去打量。 借着店内照过来的灯光，姜欣然看到的是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很难想象有着这样手指的手掌竟然是厚实且柔软的。 略显奇异的矛盾感让她有点恍惚，指尖试探着在对方的手指上滑过。 一道沉闷的喘气声在耳边響起，她转头才发现段与安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一般。 “啊！不好意思！”姜欣然猛地抽回手，骤然失去依托的段与安顿时往前一栽，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扶。 抓住对方的手臂后，她感觉自己被猛地一拽，而后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小心！”耳边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她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又响起方才那个声音：“你没事吧？” 姜欣然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对方的胸口，她赶忙撑地站了起来。 听到声响的服务员跑了过来拉段与安，起身的过程中，姜欣然听见了嘶的一声。 “怎么？是摔到烫伤的地方了吗？”她连忙发问，但隔着衣料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服务员是名男性，他问了一声后就想把段与安的衣服往上拉，怎奈这件衬衫并不宽松，只拉到腰部以上就扯不动了。 “哥们，把衣服脱了吧。” 姜欣然闻言瞬间把脸转到另一侧，又听见服务员说：“大男人害什么羞？没有在你女朋友面前秀过身材吗？” 转头刚想反驳，她就听见段与安急切地开口：“我不是她男朋友！” 对方焦急地看了自己一眼，又接着说：“我们只是同事。” “哦，不好意思哈，我刚看她这么着急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服务员挠挠头，“也没事，反正你身材这么好，不用怕出丑。美女你不介意吧？” “啊……”姜欣然身子一僵，而后摆摆手，“不介意。” 看到段与安的手开始解扣子，她又赶紧将视线转开。 “没事，冲冷水冲得很及时，只是有点发红，没有起水泡。就是有点擦伤，估计是刚才摔的。” 听到后面这句话，姜欣然下意识想看看摔到的地方严不严重，然而刚一回头就看到段与安正和自己面对面站着，那隐隐显现的薄肌瞬间映入眼帘。 发梢上的水珠滴落，砸在胸肌上又顺着往下滚动，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追逐着那颗水珠游走，直到被黑色的衣料遮挡住。 一连串的失态举动已经让姜欣然待不下去了，她朝着门口边走边说：“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还没穿过粉面店，服务员又追了过来：“美女，你同事的手机不见了。” 手机？姜欣然登时想起，段与安被撞的瞬间，好像是有个什么东西飞了出去。 她照着记忆中的方位去找，兜了一圈都没看到手机的影子，那个飞出来的铁桶和摊位也早就消失，只有人行道上淌得到处都是汤水昭示着刚才的一切真实发生过。 “算了，别找了，估计是被人捡走了。”段与安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过来，“今天的事麻烦你了，你的衣服也湿了，赶紧回去吧，别着凉了。” “那你呢？” “我没事，我打个车……”话到嘴边，段与安又咽了回去。 姜欣然想了想，摸出电话说：“你家里人的号码能想起吗？用我的手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段与安搖摇头：“我家离这里开车起码要两个小时，没必要。” “啊——这么远。”姜欣然摸摸脸颊，“你每天转几趟车才能到公司啊？” “我住我堂姐那儿，她在这附近有个公寓，公交二十多分钟。” 姜欣然点点头，又摊开手机：“那打给你堂姐吧，让她来接你。” “她到外地拍摄去了，我真的没事，你先回去别感冒……阿嚏。”猝不及防的一个喷嚏让段与安尴尬地别过脸，却还坚持不懈地嘴硬说自己没事。 “那你要这样要怎么回去？” “前面有摩的，快一点十几分钟就……”话没说完，又一个喷嚏响起，段与安已经完全扭过身去了。 姜欣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到段与安面前递出手机：“输一下地址，我给你打个车。” 段与安僵在原地，还是姜欣然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他才犹豫着开始打字。 输好以后将手机还回去，段与安问：“那你怎么办？” 姜欣然边在手机上操作边回答：“没事，我乘地铁回去也只要二十几分钟。” “可是，你的衣服。”段与安指了指她的后背。 姜欣然一摸才发现，自己左后方的连衣裙上沁满了油水，甚至还沾了几片菜叶子。着急忙慌地把能拍的都拍掉，她满面愁容地啧了一声，这下也不想乘地铁了。 “要不……”段与安尝试着开口，“还是把单退了，你自己先打车回去。” “司机已经接单了，还有一分钟就到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公司等下和许薇……” 点开和许薇的对话框，看到对方十五分钟前发的下班消息，姜欣然的话卡在喉咙里。 手机有陌生号码打进来，是网约车司机已经到了，她指了指马路上那辆银色的比亚迪，示意段与安上车。 段与安却没动，他舔舔唇，半晌才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吧。” 说完又着急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网约车可以改地址的，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你再给我打车。” 姜欣然这才点头：“好吧，你让司机等一会儿，我去店里借两块毛巾。” 在路边简单擦了擦才上车，将毛巾垫在座椅好后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欲言又止的表情，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气氛愈显尴尬。 车子启动后，姜欣然才问：“师傅，改地址要收费吗？” “为什么要改地址？”司机语气不善，“不能改啊，我这是顺风车，看你的地址离我家近才接单的，不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停车。” 说着，他果然降低了车速，准备靠边。 “算了算了。”姜欣然立刻阻止，“我们不改了师傅，就去这个地址。” 司机又嘀咕了一句什么，姜欣然没有听清，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推，她猝不及防地大喊一声，而后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搂住了。 侧头一看，段与安一手拉着前面的座椅，一手越过她的后背按在她另一侧的肩头。 如此诡异又暧昧的氛围下，她脑子忽然不合时宜地钻出一个念头：这人的手怎么这么长，上辈子莫不是长臂猿？ “对不起！” 姜欣然脑中长臂猿的还在欢快地挥手跳跃，段与安已经飞快把手收了回去。 该死的尴尬在整个车厢里蔓延，司机不知道是不是怕后座上的两只水鬼把自己的车弄脏，一辆好好的电车开得跟越野一样风驰电掣。 后背不敢靠着，为了避免撞到对方身上，姜欣然只能紧紧贴着前面的座椅。 身侧的段与安由于全身湿透，只好双手攀着身前座椅的上方，整个身子在车厢内晃荡。姜欣然脑中的那只长臂猿便又蹦了出来，渐渐和眼前这手长脚长的身影交叠。 有那么一瞬间，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察觉到对方转头，她立刻别过脸去，咬紧下唇死死忍住。 一旁的段与安看着那不断耸动的肩膀，眉头越皱越深。 “司机，可以开下暖风吗？” “啊？”司机和姜欣然同时转头看向他。 “你很冷吗？”姜欣然诧异地打量着他。 段与安摇头：“我看你一直在抖，以为你很冷。” “啊——”姜欣然抬头望向车子的天花板，“我不冷，你看错了。” 有了这个插曲，那只滑稽的长臂猿终于偃旗息鼓不再出来招摇，不过一会儿车子就停了下来。 第23章 段与安等着姜欣然打车，杵在一旁瑟瑟发抖，喷嚏不断。 姜欣然则看着手机上排了100多号的打车队伍无语凝噎，长时间穿着湿衣服的后果逐渐开始出现，一点点风吹过她都得打个寒颤。 “估计还要等挺久的，先上去喝杯热水吧？”段与安哑着嗓子开口，“不然，真的会感冒的。” 姜欣然转头看过去，路灯下段与安不住地打哆嗦，苍白的一张脸显得楚楚可怜。 又一阵风吹来，她的牙齿也开始打颤。 “快走吧！”她双手环抱摩挲了着手臂朝前走两步，没两步又转过身开口：“前面带路……” 不过五分钟，两人就走进了公寓， “你先喝水。”段与安动作迅速地接了一杯热水放到姜欣然手边，也不等对方说话就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 片刻后，他走出房间，递过来一件白色的t恤。 “我姐的衣服我不好动，这个买回来洗了没穿过的，不是我原来穿的那件，你把湿衣服换了吧。” 姜欣然没接，他把衣服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从匆匆返回。 再出来时，他双手提着几个衣架：“这个衣服，我买了五件，只穿了一次，你知道的。” 姜欣然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一幅熟悉不已的图——兔耳朵的云知大头手绘——吸引了。 嘶——她感觉头有些疼。 “洗手间在那里，我先去换衣服了。”段与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不然你自己选一件。” 段与安走后，姜欣然只觉得被油水沁湿的衣料黏糊糊地贴着肉，着实不舒服。 之前着急忙慌地没注意到，现在闲了下来还能闻到身上弥漫着一股油垢味，这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叫她直犯恶心。 来都来了！姜欣然把心一横，抓起桌上衣服就往洗手间走。 这款t恤段与安穿着略显局促，但到了姜欣然身上就显得异常宽大，衣服的下缘盖住了她一半的大腿，足可以当短裙穿了。 好在今天穿的是连衣裙，她在里面还套了条打底裤，不然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宁愿忍受那个油垢味。 走出洗手间，发现段与安已经换好衣服站到了桌子面前。 “你不洗个澡吗？”姜欣然问。 段与安摇头：“我感觉不太好洗。” 姜欣然这才想起他刚刚被烫伤的事。 “你感觉很痛吗？要不要去附近的诊所看看？” “没事，我刚刚对着镜子看了下，就是有点泛红，家里有烫伤药膏，我待会儿抹点就行。” “那你自己好抹吗？”话脱口而出，姜欣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段与安一愣：“好像，不太好抹。” “呃……”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段与安立刻接话，“你看看现在排到多少号了。” “哦。”姜欣然赶紧掏出手机，点亮屏幕才发现许薇给自己发了几十条消息，准备回复，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薇薇。” “欣然，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也不回我消息？” “啊——”姜欣然做贼心虚般瞟了段与安一眼，然后走到另一边小声说话，“有点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啊——哦——”许薇在电话里语调转了又转，忽然提了件风马牛不相干的事，“那你想吃榴莲糖吗？我买了两包，送你一包？” 脑子转了半天，姜欣然才反应过来，这是几个月前两人一起看女大学生被绑架的案件时定下的应急暗号，还特地选了双方都不喜欢的榴莲糖来保证不会出现纰漏，只是没想到第一次使用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薇薇，我没有危险，事情一时说不清，总之我现在很安全。”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一直打不到车。” “啊？什么地方打不到车啊！你到底在哪儿，你不会是被骗进山窝窝里了吧？” “没有！”面对不依不饶的室友，姜欣然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现在在段与安家里。” “什么！”听筒里破音的大喊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破。 “你不要乱想，事情很复杂，总而言之我很安全，等打到车了就立刻会回来的，我先挂了！” 手忙脚乱地摁断电话，姜欣然浑身脱力地坐到了沙发上。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几个小时前就该把那碗酸辣粉打包，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想到这，肚子回应似的咕噜了一声，尬得她立刻拿着手边的靠枕盖住。 “不好意思让你没吃上晚餐。”段与安扬了扬手中的ipad，“我刚刚点了附近的一家酸辣粉，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反正要排队，你吃了再走吧？” 姜欣然想了想，点了头，然后继续捧着手机发愁：“这个地方这么难打车吗？怎么前面还有四十几个？” 段与安摇头：“不知道，我记得平常这里很好打车的。” 刷了刷社交软件，她才闹明白到底是为啥：今晚附近有场歌舞秀，他们下车的时候正赶上散场，打车的人都聚在一起了。 姜欣然又查了查附近的公共交通，公交车已经停运了，最近的地铁站要走二十分钟，她终于死心地往沙发上一瘫，等着网约车排到自己。 吃完外卖，两人隔得远远地各自坐着，姜欣然又想起了段与安背上的伤。 “你要不现在去涂药？” “好。” 话接得飞快，段与安的身子却纹丝不动。 餐桌前坐着的人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瞟一眼，惹得姜欣然头大不已，清清嗓子，她再次催促。 “是没想到涂的办法吗？要不你到房间里尝试一下？起水泡就不好了。” “在想办法了。”段与安顿了顿，“主要是那一下摔得有点寸，我的手不太能抬得太高。不过没事的，应该明天就会好了。” 明天？等到明天该起的水泡早就爬满整个背了！ 姜欣然略带不满地看过去，见段与安正在尝试着抬自己的手臂，两条眉毛扭在一起。 真是烦死了！ “药在哪里？我给你涂吧。” 段与安地手猛然抬高，疼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露个背而已，反正刚刚也都看过了。”姜欣然满脸绯红，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再说都是为了涂药，你不要觉得害羞。” “哦，好。”段与安起身拿出药膏递到了姜欣然手中，“我不害羞。” 咬牙瞪了对方一眼才说：“背过去坐到那个椅子上。”后面的内容姜欣然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段与安依言跨坐到椅子上，慢慢地把衣服撩到脖子处，然后趴到椅背上。 背上传来一点清凉，随着棉签轻缓地移动，清凉感逐渐在背上蔓延。 渐渐地，段与安的注意力从背部转移到了姜欣然身上，他侧过头，将脸垫在手臂上，眼角余光瞥见一截白皙的手臂上下移动。 身后的人忽然欺近，他慌忙移开视线，一股若有如无的的馨香却钻进了鼻腔，手臂被发丝扫过，带起一阵酥麻。 姜欣然正倾身往段与安的脖颈处抹药，丝毫没发现自己的一缕发丝被人悄悄地捏在指腹间。 急促的电话骤然响起，姜欣然倏地抬头。 “啊！”头皮被一股力量扯住，她身子一歪伸手摸向痛处。 “对不起！”段与安忽地弹起，裸着的上半身就这么展露在对方眼前。被他手臂扫到的姜欣然重心失衡往前扑，一双手啪地按到了他的胸肌上。 脑子好似被瞬间抽空，姜欣然感觉自己的灵魂飞出了躯壳。 电话铃声依旧震天响。 “电话，对，我去接电话。”靠着身体的本能缩回了手，她奔到沙发上抓起了手机。 “好好，我就下来。”挂了电话，姜欣然耸肩弓背地从段与安旁边的桌子上拽下自己的包抱在怀里。 “我先走了，拜拜！”她落荒而逃。 上了车后姜欣然不顾司机的抱怨，只一味地催促：“师傅快点出发，我赶时间！” “赶高铁？” “是！” “坐好了啊！” 车子一骑绝尘飞驰向前，透过车窗玻璃，姜欣然看到段与安急冲冲跑了过来，嘴里不知喊着什么。 “不对啊！”司机突然开口，“定位点不是高铁站啊，你不是下错单了吧？” “啊？”姜欣然决定装傻，“我刚刚有说要去高铁站吗？”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走到了出租房门口，刚掏出钥匙门就自己打开了。 “老实交代你究竟……”从门后露出一个头的许薇忽然顿住，瞪大了双眼，“云知？你怎么穿着云知的衣服？” “我的衣服被油水打湿了，只能先穿段与安的。” “什么？你竟然穿着段与安的衣服！”许薇的声音又高了八度。 “不是！”姜欣然狂躁地抓着脑袋，侧身挤进了房间，“这件衣服是新的他没有穿过，他买了五件这个衣服。” 第24章 “真的，五件！”她张开五指伸到许薇的眼前，满脸诚恳。 “那……”许薇把自己的脸从手掌后移开，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你自己的衣服呢？” 姜欣然登时五雷轰顶：“糟了！” 第19章 情敌？ 情敌比我会太多了，怎么办？…… 公寓内, 段与安拿着件蓝白相间的连衣裙不知如何处理，在房间里踱步半天，最终还是放到了洗衣机里。 先洗幹净再说吧。 用桶打了点溫水, 避开燙伤的位置拿毛巾简单擦洗完, 段与安才回到房间趴到床上。 点开ipad备忘录里的私密收藏夹, 他开始打字。 “她今天摸了我的胸肌, 还看了我的腹肌, 她好像挺喜欢看的。” “受伤以后她对我的态度变得很好, 还主动帮我涂药，虽然我确实也有点刻意装可怜，但这应该不算不尊重吧？” 他还想再记录些其他的, 但眼皮却越来越重, 而后渐渐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段与安感覺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睁眼后, 他看到了一张模糊的属于女性的脸。 “欣然？”一张口，喉咙里就传来刀割般的疼痛。 “什么欣然, 我是你姐！你怎么回事？现在几点了还在睡？” “啊？”段与安想要起身，剛一抬头就感覺天旋地转, 只好又迷糊地躺了下去。 “你公司的人给我打電话，说你今天没去上班，電话打不通, 微信也不回, 还好我是今天一早的飞机, 不然就要报警了！” “昨晚给我发微信说手机丢了，怎么现在ipad也丢了嗎？” 见堂弟不搭理自己，段与初抬手就去拍他的脸, 触手的溫度让她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燙！”说着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怎么发烧了？” 走到客厅从药箱里拿来温度计遞到对方眼前，段与安挣扎着坐起来，接过温度计夹到腋下。 段与初这才问：“怎么把烫伤药膏拿出来了，你被烫了？” 剛一张嘴，段与初喉咙里忽然泛起难以忍受的痒意，随后就昏天黑地地咳了起来。 “呀，怎么这么严重。”段与初边说边用手拍堂弟的背，剛好拍到昨天擦破皮的地方。 “嘶——”对方闪身躲开的动作惹得段与初疑惑不已。 连番追问下，段与安才简单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拣重点的说了。 “啧，看来她很在意你嘛。”段与初一挑眉，“怎么样，老姐的计策不错吧，美男计还是很管用的。” 段与安艰难地翻了个白眼。 咬牙骂了几句白眼狼后，段与初看着温度计上显示的39c瞪大了眼睛，不顾对方反对将人拉到诊所里挂水。 堂姐走后，百无聊赖的段与安漫无目的地刷着ipad，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堂姐发来的私信。 [姐]：洗衣机里怎么有条裙子！ 段与安：……完了。 还没想好怎么圆过去，消息又弹了出来。 [姐]：你买的什么衣服，怎么掉色这么严重，你看看这条裙子被染成什么样了。 看着被黑色染得面目全非的连衣裙，段与安慌地手一滑，扎针的位置瞬间传来一阵胀痛。 * 办公室内，薑欣然对着空空如也的黑名单夹紧了眉头。 当时把段与安拉黑以后，覺得不解气的她又点进名单把人直接删了，现在想要联系只能再加回来。 可是当初自己那么决绝地把人删了，现在又去加回来總觉得有些抹不开面子，但问衣服这种事发邮件的话只会显得更尴尬。 薑欣然用手敲着额头，觉得最好还是当面去说或打个电话，可偏偏那人的电话丢了，人还没来上班。 看着那么多肌肉，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淋点水就发烧了！她懊恼地揉搓脸颊。 原以为段与安高烧要多休息两天，没想到第二天薑欣然就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他。 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她疑惑开口：“找我？” 戴着n95的段与安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纸币：“前天的事多谢欣然姐了，这是还你的打车费和那晚的餐费。” “不用不用，都是同事用不着这么客气。”为了加强说服力，她还加了句，“再说了也远不到一百块这么多。” “呃……”段与安踌躇着开口，“没有零錢，这是我刚刚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取的。” 薑欣然：…… “秦老师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他就直接把錢塞进了姜欣然的手里。 “哎，等等！”姜欣然叫住了他，然后凑近了低声开口，“那个，我那件裙子，是不是在你那里？” 段与安突然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地说：“我给你洗了，但是还没幹。” “洗了？” “是，衣服上不是沾了油水和菜叶子嗎，我觉得不及时洗就洗不干净了，就放洗衣机里洗了。” “哦。”姜欣然總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起来，“那你明天拿给我，我也把你的衣服拿过来。” “明天不行，明天要出成绩了。” 姜欣然愣了一下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而此时段与安已经跑得没影了。 手里提着早餐的许薇这时才从旁边凑过来，贼兮兮地开口：“哎哟，都什么年代了还传现金，啧啧，真会玩。”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姜欣然夺过自己的那份煎饺，“多少钱，待会儿转你。” “6块，人家也想要现金！” “闭嘴吧你！”姜欣然夹起一个煎饺堵住了许薇的嘴。 * 换了对接人以后，和小酷局长那边的沟通效率呈直线上升。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免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新的对接人是位女性，沟通了一次后姜欣然才想起来此人以前就见过，上次一起开会的时候她就来过新航了。 事情有条不紊地推进，到周六下午，小酷局长就带着自己的团队过来试拍摄了。 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位，只有段与安因为要填高考志愿而缺席。 在原本的拍摄计划里，有几个关于他的镜头，姜欣然一直怀疑这是公司把他当真人广告在宣传。 初中的时候在新航上过编程课、手里七八个含金量高的相关奖项、现在在新航实习，关键的是他高三刚毕业，成绩还特别好。 这不是真人招牌是什么？ 既然他缺席，就需要临时找人来替他的走位，刚好前几天秦老师手下又来了一名实习生，就直接把人找来了。 “那位同学，小宋，你站在秦老师旁边就好。”小酷局长团队的摄像师开口。 “好勒！”宋朗从椅子上起身，三两步跨到秦勉身边，突然歪头做了个鬼脸。 正在做现场纪录的姜欣然看到突然闯入镜头的搞怪人脸忍俊不禁，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宋朗却又已经正经地听安排了。 姜欣然无奈一笑，接着用手机进行记录。 十几个人一直忙到晚上9点才收工，姜欣然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走，宋朗忽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欣然，你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嗯？”姜欣然有点懵，“大家一起吗？” “就我们俩，咱们都是年轻人，跟秦老师他们那些老大叔没有共同话题。” “哦，我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别着急拒绝嘛。”宋朗掏出两张优惠券在姜欣然眼前晃了晃，“新店开业，六斤小龍蝦，四种口味可拼。” 小龍蝦？姜欣然开始迟疑，最近实在太忙，都没想起现在已经到吃小龍蝦的季节了。 “哎，我一个人哪吃得下这么多，但是优惠券只有几个小时就到期了，你不去就只能浪费了。” “怎么样？一起去吧，这个店离公司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你觉得太晚的话我们就打包，你可以和许薇在家一边追剧一边吃。” 姜欣然终于心动，两人一路走到店面，准备打包两份四拼的小龙虾带走。 “打包的话，一个盒子要多收十元的打包费，而且不送饮料哦，你们确定要打包吗？”店员指了指靠墙的三个大冰柜。 “送什么饮料？”姜欣然问。 “两瓶小的，或者一瓶大的，品种可以自选。” “你想在这儿吃吗？”宋朗凑了过来。 姜欣然考虑了会儿：“还是在这儿吃划算，那个打包费属实有点贵了。” 开吃以后姜欣然才明白了其中的套路，都堂食了，单吃小龙虾不免单调，他们又点了几个小菜和甜品，那高出一截的单价看着都肉疼。 为了不浪费，姜欣然坚持把点的都吃完了，撑得她去洗手间都是扶着墙走的。 “给，说好了给许薇也带一份的。”宋朗将一个保温袋遞了过来。 “啊？”姜欣然瞪大了双眼，“你这也太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拿回去吧！” 第25章 “没事。”宋朗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刚刚发现我包里原来还有一张优惠券，就出了个打包的钱，而且我哪儿还吃得下。” “你哪来这么多的优惠卷？” “这个嘛，保密！”宋朗眼睛一眨，看了看手机，“哎呀，快点，地铁就要停运了。” “啊？”姜欣然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十点半了。 “快，不然真的来不及了。”宋朗把袋子往她手上一挂，推着她往外走。 姜欣然手忙脚乱，最后也只能道了声谢，而后往地铁站跑。等坐到地铁上了，她才想起 ，这么急干什么，打车不就好了！ 礼尚往来，周一到公司的时候，姜欣然和许薇特地带了几盒水果给宋朗，三人没说多久，许薇就被叫走了。 “你们也太客气了，都是优惠卷换的小龙虾，本来不用也该过期了的。” “不管是怎么来的，我和许薇都是因为你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小龙虾，总是要回礼的。” “那好吧。”宋朗接过盒子，然后打开其中那盒草莓递了过去，“女士优先，请你吃第一颗。” 姜欣然笑得眉眼弯弯，拿起一颗草莓送到嘴边，还没咬下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欣然姐。” 她回头，就见段与安无助地瞪着一双眼。 第20章 又争又抢 段与安挑衅地瞥了对方一眼：…… 新航四楼, 秦勉办公室。 “秦老师，您叫我？”宋朗从门后探头打招呼。 “小宋啊，正好今天小段来了, 你把拍攝的一些內容和他说一下, 我们下午就要正式开始了。” “好！”宋朗将手中的水果递了过去, “尝尝, 欣然请大家吃的。” “哟, 今天有口服了, 欣然呢？怎么是你拿过来的？”秦老师抓了一把蓝莓。 “遇到聊了几句，她那邊也挺忙的，就让我带来了。” “欸, 小段。”秦勉朝着走进来的段与安招了招手, “快来吃水果, 欣然买的哦。” “时间比較紧，秦老师您吃吧。”无视秦老师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一把夺过宋朗捏起来的草莓放回了盒子，将人拖了出去。 一直走到小会议室里段与安才松开手, 宋朗看了眼泛红的手腕，嗤笑一声。 “怪不得欣然说你幼稚, 真是个小屁孩。” 段与安勃然色变，回忆起了些不太愉快的经历。 宋朗见状笑得更欢快了：“怎么？不服气？有本事也让欣然给你送水果啊！” 段与冷冽的眼神盯在宋朗身上：“我不觉得送水果能说明什么，劝你不要太自恋。” “哈哈, 哪来的一股酸味啊。”宋朗作势在鼻子前扇了扇, “送水果不能说明什么, 那一起吃夜宵呢？就我们两个人哦。” “那又如何！”段与安把手中的本子一摔，“我和她……” 话到嘴邊，脑子里忽然闪过薑欣然刚刚警示的眼神, 他又咽了回去。 “你和她怎么？是她当众甩了你一巴掌，还是她把你的微信删了啊？” “你偷看我电脑！”段与安凑到近前，揪住了宋朗的衣领。 “放开！”宋朗扣住对方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最后只得以揚头的姿势解释，“哪用得着偷看，你电脑上微信和邮箱就明面摆着，路过稍微偏个头就看到了。” 段与安凝眸沉吟片刻，终于松了手。 “忙得很，说正事。”他坐到会议桌前，拿起笔打开本子準備记录。 宋朗整理好衣服，撇撇嘴坐到了段与安的对面。 一个小时候，两人出了会议室，宋朗习惯性走进秦勉的办公室，往门口的办公桌靠。 刚準備坐下，椅子忽然被人抽走了，回头一看，只见段与安斜挑着下巴。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位，你的在外面。” 秦老师的办公室里除了他自己的大办公桌外，还有一个给助理准备的小办公桌。 几个月前，原本的助理离职了，一直没有招到合适的人，段与安来了以后，他就担任了这个职位。 上周五他请假回去填志愿，刚来的宋朗就在这个工位上坐了两天，帮秦老师接电话、处理学员群消息等一系列事情。 宋朗回瞪一眼，站直了身子就往外走。 “等等。”段与安指了指桌上的纸巾、水杯等物件，“把你的东西拿走！” 等对方愤愤不平地走后，段与安的嘴角才微微有点上揚。 走到外面的储物柜里拿出一个手提袋，看了眼里面叠得规整的裙子，又把袋子放进了自己工位的抽屉里。 薑欣然落在公寓里的那条连衣裙彻底废了，因为不懂女生的衣服，他求堂姐买了同款，还洗了一遍才敢拿过来还她。 今天到公司的时间比較早，他就先放到了抽屉里，等秦勉让他去叫宋朗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件事。 看了眼宋朗不在工位后，他提着袋子下了楼，谁知刚出电梯就看到薑欣然对着宋朗笑得灿烂。 他心中一凛，却见转过头来的薑欣然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提袋，然后皱眉朝自己拼命摇头。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段与安落寞地垂下眼眸，喊了宋朗后又把衣服提上楼暂时放到了柜子里。 7月，中小学生都已经放暑假，学员群內越来越活跃，一上午都在回答群内的问题，只间或有时间刷新网页上的邮箱界面，但一直没新邮件提醒。 中午用餐时也只看到许薇提了几个打包盒从食堂往外走。 直到下午拍攝时，他才在搭好场景的教室里看到姜欣然。 她和小酷局长团队新的对接人一起靠在窗邊，两人对着文件板点点画画，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像这样？”对接人忽然抬起手臂，“老师，我知道！”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姜欣然抱着文件板捂嘴而笑。 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沐浴在盛夏的阳光里，投下一片凉爽的阴影。 姜欣然的整个人被树荫笼罩，缝隙里钻出的光线从她纤长眼睫上掠过，氤氲出柔和的色彩。 段与安似乎忘了如何移开视线，他只看见姜欣然将小臂笔直地举起，笑着对身边的人开口。 “我觉的还是这样吧，老师……” 话音未落，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转了过来，与自己四目相对，段与安心脏一跳，心虚地挪开了眼。 “欣然。”身边忽然闪过一道身影，宋朗径直走从他身边走过，站到姜欣然眼前，“今天是正式拍攝了吗？” “是啊，我和林霜正在……” “欣然姐，有几个拍摄的点我想和你确认一下。”段与安走过来挡在了宋朗身前。 “有什么细节，我可以跟你说，那天我们彩排了很多遍呢，是吧欣然？”宋朗挪到一旁，“你跟这位林经理应该还有事要沟通吧。” “你怎么来了？”段与安看着宋朗，“我回来了你就不需要来当替身了，学员群里还有消息要盯呢。” “是哦。”姜欣然接话，“还是学员群的消息回复比较重要，宋朗你先去忙吧，拍摄的事我跟段与安沟通就行。” 段与安转头，背对着姜欣然朝宋朗一挑眉，而后往门口的方向转了转眼珠。 宋朗瞪了段与安一眼，才说：“没事，我手机登着那个微信呢，在手机上回就可以了，这里有事我也能搭把手。” “也行吧。”姜欣然点点头，而后和段与安将那天的彩排流程过了一遍。 又确认了几个细节后，他才提高了声音开口：“还好提前顺了一次，有些细节跟我上午了解到的不一样。” 接受到眼神暗示的宋朗冷哼了一声：“是你自己记錯了吧，不过我周六的时候彩排了那么多次，你只是听了一次而已，记錯了也正常。” “是吗？”段与安翻开手中的本子，“我可是有记录的。” “好了好了。”姜欣然看着两个戳着大高个的男生在面前菜鸡互啄，感觉自己要变成小班的幼师了。 “段与安，我们刚刚商量了一下，准备加一个你講课的场景，你过来试一下？” “我？”段与安有些局促，“可是我没講过课。” “没事，具体的内容都定好了，你照着台詞说就行。” 他迟疑地看着递到眼前的几张纸，还没接过，就被人夺走了。 “让我看看。”宋朗照着上面的台詞演了一段，“怎么样？我的表现能力不错吧？” “是可以欸。”一旁的林霜接话，“我感觉这样表现确实很能带动观众的情绪，你觉得呢欣然？” 两双眼立刻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姜欣然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火药味。 这两人咋了？闹什么矛盾了互掐成这样？ “不错是不错啦。”她谨慎地开口，“可是我们这边定的是段与安出镜欸。” “那就再加一个角色嘛，你看他也不会。” “谁说我不会了！”段与安抢过对方手中的纸，开始看上面的台词。 第26章 “同学们。”段与安照着宋朗刚才的样子抬起自己的右手，“有谁知道编程的定义吗？” “对，很好，看来有些同学已经……”段与安说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抬着没有放下来，坐在面前的姜欣然则咬着下唇神色复杂。 而在她身后的宋朗正歪着头，笑得一脸得意。 他颇为尴尬地把手放下，拧眉又将那几张纸拿起来背台词。 “哎呀，没事没事。”姜欣然忽然走到身边，“你不要着急，台词只是一个基础，你只要把自己对编程的理解说出来就行，也不一定要刻意表现得熱情洋溢。” 他刚想接话，拍摄指导忽然开始喊要试拍摄一次，让大家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段与安只得看了眼姜欣然，然后朝自己该去的地方走。 才一转身，手臂忽然被人戳了两下，他回头，只见姜欣然朝他露齿而笑，压低了声音说：“加油！” 他瞪大了眼睛，对面之人的动作好像电影慢放一般缓缓变动，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只听见心脏越来越快地鼓动，震耳欲聋。 直到被人推了一把，他才如梦方醒般点头。 前面所有的步骤都走得有条不紊，最后就到了新設定的“新编程老师第一次上课”的环节。 走到讲台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开口之前，忽然想到了姜欣然说的那句话，于是，他放弃了去回忆那些台词，而是自顾自说了起来。 “同学们，提起编程你们会想起什么？在老师看来，编程是逻辑的体现，也是幻想的具现。” “编程是计算机的语言，和人的感性不同，计算机做出的所有行为都是被設定好的，输出什么内容，什么时候输出内容，它只会按照设定的程序一步步进行，因此，对我们的逻辑有比较高的要求。” “但人类却依靠这些死板的逻辑程序，将我们脑中的幻想具象化了，小到手机屏幕上自行跳动的时间数字，大到火箭升到空中后如何按照既定轨道运行，那些之前只存在人类神话想象中的事情，我们都依靠编程实现了。” 台上的人越讲越顺，虽不是激情昂扬，但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熱爱的向往却让台下所有人都忍不住凝神细听。 等段与安将心中所想都讲完后，整个教室忽然安静了，几秒钟后，热烈的掌声响起，他赧然地看向姜欣然，见对方看向自己的双眼有流光闪烁。 一直到六点半，本次的拍摄任务才算完成，段与安扬头喝水，就看到早应该下班了的宋朗又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没来得及投去警告的视线，眼角就瞥见姜欣然走了过来。 “欣然姐。” “欣然。” 两个身高差不了多少的男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转头。 姜欣然莫名感觉背后一凉，她踌躇着开口：“段与安，你过来一下？” 看着女生走开的背影，段与安嘴角上挑，挑衅地瞥了对方一眼。 “听到没，找我的。” ----------------------- 作者有话说：[小丑]是谁周六还要上班啊，哦，原来是我呀，那没事了 第21章 江畔再遇 “欣然姐，好巧啊。”…… 上午处理其他工作下午拍摄, 且基本加班到晚上9、10点的日子持續了一周。 周六上午进行补拍的时候，整个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比鬼还重的怨气。 “好了好了，辛苦大家了。”临近中午, 秦老师拍拍手, “剛跟吴总申请了, 今天下午所有参与拍摄的小伙伴可以放半天假。” 众牛马如闻纶音：“啊——万岁！” 薑欣然顶着俩黑眼圈踱到食堂打饭, 剛端起盘子就听见有人喊。 “欣然, 这里有位置。”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轉头, 她看到一个空位，腦子还没反应，脚就已经挪动了。 坐到位置上, 她才想起看一眼喊她的人。 “宋朗, 你亲自来吃饭啊？” “啊？”宋朗一愣, 隨后失笑，“不然还能找人替我吃啊？我看你这是……” 话音未落, 餐桌上忽然又出现一个餐盘，段与安忽然站到了旁边, 阴恻恻地盯着宋朗，一张嘴却是和薑欣然说话。 “欣然姐, 我能坐你旁边嗎？” “坐吧。”薑欣然迷蒙着眼，不假思索地开口。 “可以往那边一点嗎，这边坐不下了。” “哦。”薑欣然眼睛一扫, 果见段与安那边只有点边边了, 于是推着盘子往另一边挪。 “哎——”还没来、得及说话, 对面的宋朗就看着原本坐在对面的人移到了另一侧，段与安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就杵到了自己眼前。 “自己不会坐到那边嗎？”宋朗咬牙，用只有对面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段与安睨了他一眼, 并不答话，只动手把自己餐盘里的一个碗端到了姜欣然面前。 “欣然姐，那边窗口的新菜品，尝尝？” 宋朗瞪着眼珠，隨后也端了碗自己的菜过去：“欣然，我记得你喜欢吃酸辣口的，试试这个酸菜鱼。” 饿极了只管扒饭的姜欣然看看眼前多出来的两碗菜，又抬头看看满含期盼盯着自己的两双眼睛。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 “完了！許薇还等着我给她打饭呢！” 她三两口把自己的饭菜吃完，而后急匆匆起身：“谢谢你们的菜，我吃完了先走了，那个姑奶奶今天跟吃了炸药一样，我得赶紧给她打饭去。” “欣然姐。”看着人已经离席，段与安喊住她，“你今天下午有事吗？” “我要回去补觉，不是天要塌了的事不要喊我。”姜欣然飞快地摆了摆手，端着自己的餐盘走了。 段与安薄唇轻抿，眼中闪过些許失落。 “切！”宋朗把自己的酸菜鱼端了回来，“自作多情。” 段与安瞬间挂脸，居高临下地扫了对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端着自己的盘子走了。 * 给许薇送完餐，姜欣然打了个车回到出租房，匆匆洗了澡就滚到了床上。 拿出手机设了个18:30吃晚饭的闹鐘，她倒头就睡了过去。 睁眼时一看时间还不到下午五点，她躺到枕头上继續睡，怎奈腦子却清醒异常，怎么都睡不着了。 许薇还在公司没有下班，姜欣然捧着手机刷了会儿，终于还是点开了迷途。 这段时间忙得跟陀螺一样，她已经有十来天没有打开过这个app了，上線一看上次玩的“没有门的房间”界面显示对面已经给她发了许多条線索。 不仅如此，遊戏搭子还给她发了其他的双人遊戏邀请。 姜欣然心中升起一丝愧疚，点开好友列表一看对面剛好在线，她立刻开始打字。 红色小人：不好意思，我最近实在太忙了，没时间上线。 消息剛发出，对面就回复了。 蓝色小人：没事，我也挺忙的。 姜欣然有点疑惑，根据之前近一年的遊戏合作推测，她认为对面是个初中或者高中生，现在暑假期间，她应该正是有大把时间玩的时候吧。 但轉念又一想，也许她是准初三或者高三的学生呢，姜欣然晃晃脑袋，觉得这样的话对面没时间就说得通了。 又先聊了几句，她就退到游戏界面，同意了合作邀请，然后开始玩“没有门的房间”。 跟之前料想的一样，这是一个颇为无聊的游戏，全程就是从一个小房间出来，发现外面是一个大的房间，经过一些常规的解密操作打开门走出去，又是一个更大的房间。 玩了四十来分鐘，她实在是玩不下去了，恰好此时手机弹出一条私信。 [零零夭]：欣然晚上有空吗？我们寝室一起聚个餐呗。 [然也]：明天可以吗？ [零零夭]：我晚上11点的高铁，只有今晚有时间了。 [然也]：也行，地址发我，我就过来。 回完消息后，姜欣然匆匆和游戏搭子告别，然后起身去洗头化妆。 零零夭本名乔玲玲，是姜欣然的大学室友，一年前毕业后寝室里四个人各奔前程，上次聚餐已经是半年前的圣诞节了。 据乔玲玲的私信说，这次她和另一个室友于芸在隔壁市偶遇，想到姜欣然和邓忆晴都在江市，于是两人就准备叫上她俩在江市见一面。 等所有人都聚齐后，天已经黑了，四人点好菜就围在一起聊天说地，聊着聊着，话题就轉到了工作上。 姜欣然想起今晚小酷局长的自媒体账号会发第一期视頻，于是招呼她们一起过来看。 视頻一开始是一段看点镜头集锦，而后才到小酷局长说明做这一系列视频的原因用意等。 到三分之一的位置，画面里忽然出现了姜欣然的脸，乔玲玲忽然在一旁爆笑。 “哈哈哈，欣然，这是谁给你做的造型，也太装嫩了吧。” “笑个屁！”姜欣然面皮泛红，给了对方一锤，“我这是在扮演一名高中学生。” 第27章 话音刚落，镜头里的姜欣然端正举手说：“老师我知道。” 而后，镜头轉到段与安，他站在讲台上，抬手示意：“这位同学请说。” “欸——”乔玲玲忽然发出一声疑惑的长音，“这个男的怎么感觉有点面熟。” 姜欣然听了猛然想起，大三喝醉了缠着段与安要微信的时候，就是这几个室友走过来把自己拉走的，她该不会还记得吧？ “你说你看哪个长得好的男生不面熟？”姜欣然转移话题，开始和其他室友一起调侃乔玲玲见一个爱一个的海王行径。 点的菜陆陆续续端上桌，四人边吃边聊，乔玲玲忽然提出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一旁的于芸接口：“还玩呢，你不记得大三那年欣然做出的事了！” 乔玲玲愣了片刻，忽然拍桌：“哦，我想起来了，是她加微信，加到人中学生头上去了那件事吧！” “可不是！”邓忆晴将筷子一放，“人家都掏出电话手表了她还杵在那里，要不是我们去拉她，说不定还就真的扫码加上了！” “就是就是！”乔玲玲一巴掌按在姜欣然肩膀上，“欣然呐，这要是真加上了，你算不算是撩骚未成年儿童啊，人家家长不得闹到学校里来。” “欸——这也不能只怪欣然呐，虽说是欣然主动要的，但是他可以不给啊，小小年纪就能随便跟不认识的女孩子加微信，这个小男孩怕是也没那么单纯。” 听起来是在帮自己讲话，但于芸这一脸坏笑，让姜欣然怎么看都觉得是在揶揄自己。 三名室友依旧围绕这件事说笑不停，她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思考要怎么把话题跳过去，乔玲玲却忽然一拍巴掌。 “不行，我倒要看看那个小男生长什么样，竟然让我们欣然看到电话手表了都一定要去扫码添加。” 说着，她就掏出手机，去翻存在云盘里的相册，姜欣然好几次想去阻拦，都被另外两个室友死死按在椅子里。 “看！就是这个！”乔玲玲把手机往三人的面前一放。 姜欣然就看到江畔灯下，当时的自己走到靠着栏杆的白衣男生旁边，拿着手机戳了戳对方的手臂。 彼时的段与安回头，眉眼稚嫩，脸上的疑惑一望即知。 “这，这不是那个谁吗？”邓忆晴指着视频中的男生惊讶不已。 “是哦！”于芸也凑得更近了些，“跟刚才那个视频里的男生好像啊！” “什么？”乔玲玲把手机调转过去，然后瞪大了眼睛，“我就说！我就说怎么刚才觉得那个男生很眼熟，原来就是这个人啊！” 她转眼看向姜欣然，忽然大喊：“欣然，你不会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吧？” “怎么可能！”姜欣然腾地起身，“只是同事而已，而且他就是个实习生，9月份就要去上大学的！” “是吗？”三个人异口同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三名室友相信自己和段与安在一个公司纯属偶然，以及自己真的没有在瞒着她们偷偷谈恋爱。 好在乔玲玲还需要赶高铁，到21:30的时候她终于脱离了三个人的轮番问阵。 送别室友后，看着不远处的江面，姜欣然长舒一口气抬脚往那边走。 室友们口中“缘分”之类的字眼不断在脑海中响起，让她一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个视频。 纵使拍摄的距离比较远，但在手机被乔玲玲转过去的前几秒，她仍旧清晰地看到段与安疑惑的神情慢慢转成了惊艳。 一见钟情？ 这四个字在脑中蹦出来的时候，姜欣然吓了一跳，使劲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了，她将注意力放到了路边的地攤上。 边走边看，某个攤位上的一个摆件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弯下腰仔细打量，终于确认这就是解谜游戏《走无常》的白无常周边。 将这个巴掌大的树脂摆件拿在手里，扫视一圈却没看到白无常，她只能开口问摊主。 “你说这个啊，我本来是有两黑一白三个的，但是刚刚被人买走了一对，欸——就是那个男生。” 循着摊主手指的方向去看，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男生正背对着自己站在江面的栏杆前，这个异常熟悉的场景让她心头一跳。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鬼使神差地朝着那个背影走过去，距离大约三米的时候，她刚想开口，那人忽然转过头来。 视线交汇时，她看到对方的眼中闪过惊疑，而后迅速转成惊艳，最后化成一湾柔和浅溪。 记忆中深藏的一段画面忽然清晰，和眼前的景象交叠在一起，姜欣然呼吸一滞，瞬间失神。 “欣然姐。”段与安弯起眼角，“好巧啊。” 第22章 可以加微信吗？ 你愿意再一次加我的微…… 远處霓虹靡艳, 江面波光粼粼，对面之人的身影被宽阔的江水笼罩，眼中的层层涟漪随着水上的浮光荡漾。 灼灼目光下, 薑欣然的寒暄之语突然哑在口中。 半晌, 她回神垂眸, 这才看见段与安手中握着黑白无常的树脂摆件。 “对了。”她雙手互相搓了搓, 尴尬一笑, “你也玩《走无常》啊？” “啊？”段与安头一歪, 顺着对方视線去找，这才后知后觉。 他掂了掂了手中的东西，往前走几步遞到薑欣然面前。 “给, 送你的。” 这回换薑欣然惊讶了。 “送给我？” 段与安点点头：“我在那邊的小摊上看到了, 想着你会喜欢, 就买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我就是知道。” 薑欣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段与安却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 把树脂摆件放到了她的掌心。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姜欣然一跳，条件反射地把手往回缩, 攥着她的那只手却不肯放鬆丝毫。 俄而，水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音乐, 循着声音看过去，江中心月光渚上的噴泉正随着乐曲的节拍错落起伏。 “这个音乐。”段与安喃喃出声。 忽然，他拉着姜欣然就往栏杆處跑。 “欸——”姜欣然惊慌地护住手中即将滑落的黑白无常, 跌跌撞撞地被拽着往前。 “你看, 欣然姐！”段与安指着音乐噴泉, “这个音乐，是十点半了。” “什么十点半。”姜欣然急切地晃动仍旧被拉着的那只手，“你先放开我。” “对不起！”段与安瞬间鬆手, 而后小心地望了过来，“欣然姐，你生气了？” “没有！”姜欣然轉过头去，一雙手捂着脸。 “真的吗？”段与安又站到面前，矮下身子将脸凑了过来。 两人挨得极近，春池一般的雙眸直直地看了过来，呼吸间，姜欣然隐约闻到了一丝夹杂着酒味地葡萄气味。 “你喝酒了？” 段与安眼眸向上一看，然后点头：“是喝了，葡萄酒。” “你，大半夜……”姜欣然左右望了望，接着后退几步，“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葡萄酒？” “不是一个人。”段与安直起身子，又慢慢走近，“今天是我生日，和家人朋友一起喝的。” “啊？”姜欣然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又说，“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们呢？” “他们回去了，我来这里……”他又轉过身子，往江面一指，“我来这里看噴泉。” 喷泉？ 姜欣然于是去看喷泉。 水柱起伏、音乐流轉、霓虹变幻，三种不同的东西组成一幅动态和谐的乐章，她看得有些呆了。 “三年前，也是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这个音乐。” 段与安垂眸深深看着姜欣然，接着说：“有个人忽然跑到我的面前，问我要微信。” 许是那雙眼睛里的光太过真诚，姜欣然竟一时忘记闪躲，对方明明没伸手，她却感觉自己好似被环绕其中。 “欣然姐，那天你说，三年前的偶遇和后面发生的事让我对我们之间的关联产生了浪漫的想象。” “我承认，我脑中闪过的种种确实可以被冠以浪漫二字。” “可是欣然姐，那天是我16岁的生日，在音乐喷泉下，一个帶着紫葡萄香味的女生问我要微信，还放话说我不加的话她就去找别人。” “那样的情景，你叫我如何不往缘分二字上联想。” 面前的男生步步逼近，姜欣然只能局促地退后，她咬咬下唇，刚想说什么，段与安却又开了口。 “就说此时，今天中午你说要回去补觉，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家里，或是仍旧在睡觉，或是在做些别的什么，但当我回头时，你却就站在我身后。这些，又叫我如何不联想？” “所以，欣然姐。”他垂了头问，“你愿意再一次加我的微信吗？” 姜欣然已经忘了呼吸，面前的人目光缱绻而坚定，周遭的光辉仿佛都被这双眸子吸纳了进去。 她微张着双唇，大脑一片空白，等对方再次恳求，她才迟钝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 第28章 “那……就加个微信吧。” 段与安粲然一笑，把手伸进口袋。而后，他的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 “怎么了？” 段与安神色慌张地转过视線，迟疑地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而他的手上，赫然拿着一块电话手表。 姜欣然：……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被我堂姐拿走了，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 才刚刚调出手表中的通讯录，一个手机忽然伸了过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滑动的绿色光线，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没事。”姜欣然莞尔，“可以先加上。” 段与安心脏加速，迅速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遞了过去。 随“滴”地一声，他将手表抬近，急切地点下了通过按钮，而后就一直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傻笑。 “段与安。” 段与安抬头，就见姜欣然指着水面，笑容璀璨。 “你看那里。” 他依言轉头，然后就听到音乐喷泉响起了《生日快乐》的曲调，他怔愣了片刻，又惊讶地转头。 姜欣然被他呆傻的样子逗乐，捂着嘴笑了几声。 “这个音乐喷泉是可以点歌的，你不知道吗？” 段与安搖搖头，刚想转向江面，忽然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段与安，你公司给你发的什么破手机，像素怎么这么低！” 走近以后，段与初才看到自己那个傻弟弟身邊还站了个女生，对着两张惊慌的脸，她眼珠骤然瞪大，而后又飞速眯起。 “嗨——”她高扬着手往前，还没走到面前，就被堂弟一把拽走了。 “干什么干什么！”段与初左搖右晃，等终于站稳才来得及叉腰数落，“你干啥呢？我就是打个招呼！” 说完又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几眼，而后挤眉弄眼地调侃：“你心上人？” “你别乱说话，我才又加到了她的微信。” “哇——”段与初捂住嘴，用肩头顶了顶段与安，“小子不错，有前途，让你姐姐我去和我未来弟媳……” 还没说完，她就被推了一巴掌。 “别瞎说，待会儿她又该把我拉黑了。” 看着堂弟那一脸惊恐的样子，段与初翻了个白眼道：“没出息！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给你下单了一个手机，自己记得接快递的电话，你公司这个手机太差了。” 说完，她又远远地朝姜欣然招了招手，然后才走了。 “你堂姐？”姜欣然问。 “嗯。” “她去哪儿？” “回家了。” “啊？她不等你一起回吗？” “我还想逛逛。” “哦。” “公司给你配了手机？” “没有，我骗她的。” “哦。” “她总是借我的手机去拍照，我就买了一个背着。” “哦。” 沉默半晌，段与安忽然看向江面。 “音乐已经过了。”姜欣然在一旁开口。 “是啊。”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半晌。 “对了！”耳边的语气忽然变得惊喜，而后他的手腕就被拉了起来。 “跟我来。” 前面的人拉着他左避右绕地躲着人群往前跑，段与安却只管盯着手腕处的那只手出神。 她拉我了！她主动拉我的手！反应了半天，他的嘴角才开始往上扬。 “到了！”姜欣然忽然停住指着眼前的一棵大树，转过身却看到对方正低着头。 “啊，不好意思！”她瞬间松手。 段与安另一只手覆上手腕，摇了摇头，又问：“这是？” “这是一颗许愿树，很靈的！今天又是你的生日，肯定会更靈的，你等着。” 片刻后，姜欣然从自动售卖机处买了两条红色的丝帶，将其中一条递给了段与安。 “生日快乐，我什么都没准备，就送你一个愿望吧。”说完她又摇摇头，“唔，这话感觉怪怪的，不管了，总之你先许愿吧。” 段与安接过丝带，茫然地看向姜欣然。 “哦，你以前没有用这种方式许过愿吧，我教你。” 说着，她将丝带捧在手心，而后面朝大树閉眼合十双掌。 “就像这样，在心里默念愿望就可以了，记得不要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 段与安侧头看着姜欣然，女生手指抵着双唇，正一脸虔诚地盍目。 鲜艳的丝带在她的脸颊处飘动，一下下撩拨着她那垂下来的流苏耳饰。 察觉到对方要转过来，他立刻心虚地收回视线，依样画葫芦地合掌閉目。 段与安此刻心中只能想到一个愿望，他不知是该对眼前的许愿树说还是对眼前的人说。 再次转头睁眼，正和一双晶莹的眸子对上，他心头一动，但那双眼睛却又立刻转了回去，被眼睑遮盖。 将要说出口的话生生被堵在喉咙，段与安无奈，只得再次闭眼，默默说与许愿树听。 各自回家以后，段与安被守在门口的堂姐缠着盘问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八卦的人打发了。 洗漱完，他拿起手机，就看到姜欣然给自己发了消息。 [欣然]：谢谢你送的黑白无常，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啊？ ----------------------- 作者有话说：卡文 第23章 计上心来 你愿意和我搭档吗？ 段与安捧着手机, 半天没有打出一个字。 他本来没想这么快就把摆件送出去的，印象里，薑欣然并没有在走自己面前谈论过《走无常》。 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 从第一次加上好友到现在, 段与安就没有看到她更新过内容。 在原本的设想里, 他会假装不经意在对方面前表示自己也玩过并且很喜欢《走无常》, 此后再寻个机会送出去。 只是他没料到薑欣然会突然出现, 酒精与惊喜的双重作用下, 他就这么直愣愣地将东西塞到了人家手里。 当时还说了什么来着？ “想着你会喜欢，就买了。” “我就是知道。” 回憶起这不知死活的话，段与安不由自主地将手指按在了太阳穴上。 但消息也不能不回, 纠结许久, 他最终还是编辑好一段文字发了过去。 [段与安]：有一次你跟许薇姐讨论的时候我刚好听见了。 [段与安]：你还说这个游戲工作室出了新作《折子戲》。 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 薑欣然抬头望天回憶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许薇在公司里聊过这件事。 但在《折子戲》相关消息推出的那段时间, 她确实十分激动，会时不时在许薇耳朵邊叨叨也不算稀奇。 薑欣然便不再多想。 [然也]：哦, 是这样啊，再次谢谢你送的一对摆件, 你不知道当年这个周邊刚出的时候我没有抢到是多么懊悔！ [段与安]：没事，你喜欢就好。 [然也]：确实很喜欢，只是今天你的生日反而送我东西, 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你有什么想要的, 我补给你一个礼物。 那邊的消息等了许久才发过来。 [段与安]：其实我也喜欢这个工作室的游戲，准备玩《折子戏》但是没有人一起，你愿意和我搭档吗？ 这……姜欣然蹙眉抿嘴,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然也]：不好意思哈，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段与安]：没事，你玩得开心就行。 [然也]：嗯。 退出微信，姜欣然打开了迷途，那个蓝色小人的图标是灰色的，游戏的进度也保持在自己下午退出的时候。 她便关掉手机打量起手边的两个树脂摆件。 两头身的q版黑白无常自帶一股子萌萌哒的气质，和游戏里阴冷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看着这两个小玩意儿，她又想起了以前玩这个游戏的日子。 游戏是两年前出的，为应景还挑了农历的7月15上线，当时她凌晨缩在宿舍的被窝里玩，因为被其中的某个场景吓得大喊了一声，还被室友锤了一頓。 为此她在微博超话里@了官方哭诉，被回复以后激动得睡不着觉，第二天妥妥地翘了早八。 不知道那條微博还在不在。 姜欣然点开微博，划拉了几下就找到了那條帖子，竟然还有不少点赞和评论，这个她倒是不记得了。 顺着这條微博往下翻，一条大一时发的帖子讓她停了下来。这条微博转发的那个链接已经显示不可见，但她自己发的内容却十分有意思。 [扎个小鬏鬏]：盛世需要美人点缀，乱世需要美人背锅！李隆基自己喜欢吃荔枝却说是杨贵妃喜欢，“一骑红尘妃子笑”讓玉环背了多少年的骂名！这么看来寿王说她喜欢吃石榴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喜欢，封建社会就是在吃女人！有没有影視或者游戏以这个为蓝本啊，出了我一定关注！ 第29章 看着这义愤填膺的内容，姜欣然不僅莞尔，没想到自己以前还是个“愤青”。 不过，她转念一想，先不说这条微博说的事真实与否，如果真有公司以此为基础出一个游戏，以李、杨二人爱情事件的知名度，想必是会有一波基本热度的。 “要是《走无常》的工作室能出一个就好了。”姜欣然嘟囔一句。 不过这种事想想就罢，困意袭来，她滚到床头熄灯入睡。 * 單休的周末稍纵即逝，一眨眼又到了痛苦的周一。 才迈进办公室的门，陈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欣然来了，还有许薇，快过来，尝尝陈姐自家种的黄瓜！” “哇——”姜欣然才惊喜地睁大了双眼，许薇就已经飞奔了过去。 “纯天然的黄瓜，陈姐你真的太好了，我可以挑一根大的吗？” “当然可以！”陈姐笑眯眯地拿了两根小臂长的递了过去，“分你两根大的，够吃了吧。” “不了不了，我拿一根就够了，您自己留着吃。”许薇手快摇出了残影。 “家里还有好多呢，这一袋就是拿来给大家分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们年輕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大馋丫头！” 周围頓时响起一阵哄笑声，直说陈姐够潮流，许薇也就扛着两根黄瓜走了。 等众人都散了以后，陈姐才从布袋子底部翻出一个玻璃瓶子递到姜欣然手里。 “我女儿做的酱黄瓜，没做多少也不好给大家分了，就只给你拿了一瓶。” “这怎么好意思呢！”姜欣然连忙推拒。 “就是特意给你拿的，你这孩子怎么还跟陈姐客气呢，你可是救过我的命！” 陈姐说着，拉开姜欣然工位的抽屉把瓶子放进去又迅速合上。 姜欣然无奈，只得再次解释：“您真的言重了，哪有您说得这么严重，就是急性肠胃炎。而且当时办公室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要是不帮忙那成什么了？就算是换做是别人也会这么做的。” “那我不管。”陈姐又摆出跟以往一样的姿态，“我只知道我当时都要疼死了，是你把我送去医院的，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吧好吧。”姜欣然叹气，每次到这个时候她都只有屈服的份，“那我就收下了，最后一次了啊！” “好好好。”陈姐一迭连声应下，兴高采烈地走了。 刚应付完这一位，许薇的私信就发了过来。 [微啊微]：讓我们猜猜，神奇的陈姐这次又给善良的欣然天使帶了什么！ 随着消息发来的还有一个坏笑的表情包，姜欣然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然也]：真是多少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这么八卦怎么不去当狗仔！ [微啊微]：我倒是想，就是没人找我去当。 [微啊微]：不过，她这次给你介绍对象了吗？有没有出现新的角色？ 说到这，姜欣然才是真的头痛，自从半年前她把突发急性肠胃炎的陈姐送到医院后，此人就把自己当成了救命恩人，不僅常常给自己的塞东西，还总是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介绍的对象从只见过一面的邻村大老板的儿子到自己的远房侄子，要不是她本人只生了两个女儿，说不定还想讓她做儿媳妇。 每次想到这，她都感觉背后发凉，然后感谢老天让自己逃过一劫。 她这边头大如斗，站干岸的许薇却乐得吃瓜，不仅不同情，还要一本正经地分析每个男生的优劣。 真是好大一只损友！ 姜欣然碾着后槽牙，给许薇发了一整屏的“打人”表情包。 * 中午时，姜欣然特地在食堂打了包，和许薇找了个小的招待室一起吃，毕竟那罐酱黄瓜是單独给她的，不好让别人看见。 两人边聊边吃，正哈哈大笑，门忽然打开了。 一只脚已经跨进来的段与安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 “没事，你吃完饭了？” 段与安的視线落到桌子上，眼睛扫过罐子时略停顿了片刻，而后才回答。 “我吃完了，打扰你们了，我去另一个房间。”说完就把门带上了。 姜欣然和许薇面面相觑。 下午又要配合小酷局长团队拍视频，姜欣然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宋朗。 “欸，你怎么在这儿？不要看着群里的消息吗？” “哦，今天的拍攝段与安不用出场，我暂时没有别的事，秦老师就让我过来当个路人甲。” “是吗？”姜欣然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不对呀，脚本上有他啊。” “是这样。”宋朗凑近压低了声音，“中午的时候有两个学员吵起来了，他刚好发现就想把两人拉开，不知怎么那两个人突然同时推了他一把。” “啊？” “他的后腰撞在栏杆上，秦老师让他回去他不肯，就买了点药擦。” “那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但是拍攝太累了，就让他先在群里回复消息。” 姜欣然皱眉，忽然明白为什么中午的时候他会推门而入，可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连微信都不发个消息。 心中不悦，她拿出手机私信了段与安，但一直到拍摄开始了对方都迟迟没回复，她只能先将手机静音放到了一边。 终于和一位学生家长语音聊完了以后，段与安才点亮了自己手机的屏幕。 看到姜欣然发的消息，他连回了几条，一直没等到回复，才想起对方现在应该在拍摄的地方，于是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拍摄的教室外，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姜欣然开怀大笑的侧脸，他嘴角輕轻上扬，刚想挥手打招呼，宋朗的身影忽然也出现在了窗户中。 原来姜欣然是在对着他笑，段与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个家伙着实烦人，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离欣然姐远远的？ 他垂下双眸，忽然回忆起了中午看到的那一罐酱黄瓜。上午的时候陈姐带了黄瓜分给了和她熟识的一些同事，据他所知，陈姐每次还会单独给姜欣然带点别的。 联系起一个多月以来的对陈姐的见闻，以及陈姐总是给姜欣然介绍对象的传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 作者有话说：[可怜]感谢各位宝宝的支持 第24章 得逞 万一他不是个好人呢？ “铛铛。” 敲玻璃的声响把段与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转过头，薑欣然正隔着一扇玻璃对他挥手，之后又指了指右边。 他走到门边, 薑欣然已经出来, 视线落到他的后腰上。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听宋朗说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 就是有点红肿, 不严重的。” “真不严重的话秦老师也不会不准你参与拍摄了, 不过補几个镜头罢了。” 看着对方一脸担忧, 段与安心中窃喜，面上却保持原样。 “秦老师也是过于担心了，真的没事, 你看我这不是上来了嗎？” “小段老师！”门后探出一个脑袋, 是小酷局长那边的导演, “你怎么样？受伤严重嗎？” 段与安摇摇头：“我没事的。” “那正好，你有几个镜头需要補拍一下, 既然没事，我们就不需要用替身了。” 导演边说边敞开门将两人让进来, 然后冲着里面招了招手。 “那个誰，小宋啊, 小段老师可以拍摄，还是让他自己补拍吧，你把衣服给他吧。” 为了更贴合人设, 小酷局长团队给出镜的比较重要的几个人安排了專门的服装。 宋朗身上的衬衫扣到了倒数第二颗, 听到这话,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利落地應了一声。 两位男生到隔间里换衣服，段与安隔着门缝看薑欣然和林霜湊在一起说笑。 “也就能看一个多月了！”宋朗将衣服扔到段与安手中, “别忘了，你可是要去上大学的，别高兴得太早！” 段与安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服，将手机往宋朗眼前一递。 “群里的消息记得及时回。”说完顺势将人推出隔间关上了门。 这个系列视频的跨度本来就只有一个星期，整体的内容在上周已经拍得差不多，要补拍的内容也不多，到下班的时候也就收工了。 拍摄的任务一结束，这升级过编程课也就准备正式开班，由于前期宣传到位，报名的学生比预期的还多了不少。 周二开会的时候，几个领导一致决定两天后的开班仪式也要更上档次一些。 仪式的各项工作都有專人負责，作为秦老师手下的实习生，段与安和宋朗負责核对学员的名单，文案组的薑欣然和往常一样承担了文字相关的工作。 散会以后，三人边走边说着工作上的事，身后忽然传来陈姐的声音。 “欣然，这是你的快递吧？” 第30章 姜欣然看了眼单子，说：“是我的，谢谢陈姐！” “跟陈姐客气啥！你们这是要开会吧，你先忙，我给你放到工位上。” 说着，她将快递盒又拿了回来，朝着姜欣然擺擺手就走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段与安觉得她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好像警告性地瞪了一眼，等他转头去看的时候，人却早已走远了。 找到一个小的接待室坐好，姜欣然翻开笔记本开始提自己的需求。 “之前你们已经提供过一部分学员的信息了，后面这几天报名的学员信息也按照原来的格式给我，你们俩誰负责？” “我来吧。”宋朗接话，“报名表都是我整理的，我比较清楚。” 姜欣然在本子上做好记录，接着说下一项。 “趣味游戏环节的会涉及专业知识，那相关的文案就由你来提供吧，我这边在进行加工润色。” 看到段与安点头，姜欣然记下一笔，然后往前翻了翻。 “啧，我这两天又想到了一些细节，但是好像写在另一本本子上了，我去拿一下。” “等等。”段与安喊住已经起身了的姜欣然。 “我帮你去拿吧，剛好我也有些资料要拿过来一起讨论，你的本子长什么样？放在哪儿？” “那好吧。”姜欣然交代清楚后又坐了回去。 段与安匆匆坐電梯到了三樓，一路小跑着走进了文案组的办公室，果然看见陈姐还在里面。 他顺了口气往姜欣然的工位走，还没靠近，就被一只手挡住了。 “干什么呢？”陈姐板着一张脸，不耐烦地盯着段与安。 因为“走出考场就冲到公司找姜欣然加微信”和“臭不要脸说自己是姜欣然男朋友”这两件事，段与安在陈姐这里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差。 除非是有其他人在，否则只要看见段与安想要接觸和姜欣然相关的事物，陈姐就会十分警惕地冲过来阻拦。 段与安无奈地开口：“陈姐，我过来帮欣然姐拿一下本子，我们赶着开会呢。” 陈姐眼珠一转，说：“什么本子，我来拿。” “一本蓝色的本子，封面上有蒲公英的。” “等着。”陈姐转身，又立刻转过头来直盯着段与安，“站那儿不准靠近。” 到工位上翻了翻资料，陈姐举起一个本子说：“是这个嗎？” 段与安点头，准备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本子。 “算了。”陈姐忽然把手缩了回去，“还是我拿过去吧。” 说着，她瞥了段与安一眼：“你在前面带路。” “我还要去拿自己的东西，您直接拿给她就好，就在7樓電梯左边的第三间接待室。” 陈姐走后，段与安才长吁了一口气，希望自己剛才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自从决定让陈姐去阻挡宋朗靠近姜欣然后，段与安就一直在找机会实施计划。 今天时机正好，以他的观察，宋朗这个人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向姜欣然献殷勤，姜欣然本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他作为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陈姐对姜欣然的事很上心，尤其是在给她介绍对象上，大有这个媒她做定了的感觉。 也因此，她对往姜欣然身边湊的异性很是警惕，何志高就不用说了，被她直接浇了水，段与安更是在她这里得不着好脸色。 偏偏姜欣然对陈姐态度很好，除了不理会对方介绍的对方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不怎么和她较真。 “就是农村里常见的阿姨，我从小到大见得多了，心底很好的，我们就当哄她开心了。” 姜欣然这么劝段与安，段与安也就听了。 也就是宋朗才来不久，跟姜欣然有限的几次接觸都没被陈姐发现，她才没盯上此人。 段与安相信，只要让陈姐知道宋朗对姜欣然的心思，她也一定会像阻扰自己一样盯着不让宋朗靠近姜欣然。 虽然陈姐和自己的立场不同，但有人能盯着减少宋朗和姜欣然的接触机会，段与安就觉得十分满意了。 到自己的工位上拿好资料，估算着陈姐應该已经到接待室门外看了有一会儿了，段与安这才往外走。 通过电梯来到七楼，剛走出电梯门，就听见了陈姐的喊声。 “欣然呐，原来你在这儿呢，我来给你送本子，哎哟，这个帅哥是谁啊，新来的同事吗？” 姜欣然对陈姐的突然出现有些惊讶，腹诽：十几分钟前不是刚见过吗？ 但还是介绍说：“这是秦老师手下的实习生宋朗，刚来没多久。” 又对着宋朗说：“这是公司的保洁，我们都喊陈姐。” 宋朗立刻起身打招呼：“陈姐好，您叫我小宋就好了。” “好。”陈姐笑笑，“小宋多大了？找女朋友没有？现在住公司还是在外面租房子啊？” 宋朗显然被这劈头盖脸的问题问懵了，姜欣然无奈地把人往外推。 “陈姐，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呢，等有时间我们再闲聊好吗？” 把人推出去以后，姜欣然才看到站在门外的段与安。 “陈姐说她给你拿上来，所以……”段与安低声开口。 “好，我知道了，我们先开会吧。” 终于把陈姐打发走以后，姜欣然坐回位置上松了口气。 段与安佯装无意地扫了眼对面的宋朗，见此人一脸的局促和疑惑，心中有些畅快。 “欣然。”宋朗犹豫着开口，“刚刚那位陈姐，是你的什么亲戚吗？” “啊？”姜欣然有些奇怪。 “我看她对我好像有些防备，是误会了些什么吗？” 姜欣然只感觉头大，她摆摆手：“就是要好的同事罢了，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是对你有意见。” 宋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段与安则垂了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开班仪式主要还是人事部门的工作，他们几个不过是做点辅助的工作罢了，因此这个会没开多久就散了。 三人一同去楼下，两名男生在四楼下了电梯，到三楼的时候，电梯门一打开，姜欣然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哎呀，陈姐！你这是干嘛，吓我一跳！”她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 等将人拉到一个角落，陈姐才低声发问：“你跟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关系很好呀？我看你们俩笑得好开心。” “是还行吧，他人挺好相处的，怎么了？” “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你的，你可要当心，万一他不是个好人呢？” “您多想了，他哪里就喜欢我了？” “这样的事陈姐还能看错？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普通朋友或同事。” 看着陈姐笃定的眼神，姜欣然突然有点拿不准了。 “哎呀，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说人家不是好人啊。”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想想今年遇到的人，一个何志高一个段与安，这两个都不是好人！” 姜欣然失笑：“何志高就算了，段与安怎么也是坏人了？” “满世界嚷着是你男朋友，还打人，怎么不算坏人！” 陈姐这斩钉截铁的态度把姜欣然都看楞了。 “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我这次回老家特地给你找仙娘算了一卦。”陈姐神秘兮兮地凑到姜欣然耳边。 “她说你今年红鸾星犯煞，遇到的都不会是好姻缘，你要注意了！” “陈姐！”姜欣然噗呲一笑，“您怎么还信这些呢？” “你这孩子，这个仙娘很灵的！来，这个你拿着。”她将一个红色的荷包塞到姜欣然手里，“特地给你求的，去煞气的！” 姜欣然看着手里做工简陋的荷包满脑袋黑线，下班回到出租房把事情给许薇一说，对方笑得直在床上滚。 “笑个屁！”她气得拍了室友一巴掌，然后就起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坐到床上打开迷途，一上线就看到有私信内容，她点开一看。 蓝色小人：对不起啊，我接下来一年都不会有什么时间登录了，应该不能跟你一起玩《折子戏》了。 第25章 英雄救美 她答得可快了，拔出的宝剑全…… 公寓内, 段与安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拿起书桌上的手機，习惯性地下拉刷新页面后, 他看到好友列表里的红色小人亮了。 顺手将毛巾搭在肩膀上, 他坐到床上反复地点进对话框又退出。 终于, 对面发来了消息。 红色小人：没事的, 现实生活更重要, 等你忙完再说。 yes！段与安捏紧拳头。 他点进主页, 浏览账号里和姜欣然一起通关的游戲，思绪万千。 历经一年多，这个账号圆满完成了它的使命。 段与安用顶卡针取出其中的手機卡放到堂姐送的新手機里, 将手機设置好后他点开了应用商城。 迷途app展现在商城的列表中,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点击“下载”的圖标。 第31章 * 转眼便到了开班仪式, 经过前面几项枯燥的領导讲话后，主持人宣布游戲环节开始的话音还未落, 整个教室里就響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好不容易让这群激情昂扬的半大孩子安静下来，主持人才有机会宣布游戲规则。 “同学们, 本次开班仪式的游戲一共分为三大关，所有的游戏都是通过电脑完成的。偷偷告诉大家, 咱们接下来用到的游戏都是我们新航的老师自己制作的哦！” “第一关龙舟竞渡，是由我们的小宋老师——宋朗带領大家一起。” 被点到名的宋朗站到台上挥了挥手，随着掌声響起来的还有“老师好帅啊！”的起哄声。 宋朗也配合着做了几个耍帅的姿势, 台下的学生们愈发激动, 鬧出的动静几乎要把天花板给掀了。 主持人借着话筒的优势, 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才压住了聒噪声。 “第二关同仇敌忾，由我们的小段老师——段与安带领大家一起。” 段与安顺势站上了台，台下的学生又开始哄鬧。 “这个老师也好帅！”“这个老师更帅了！”“小段老师你也擺几个pose呗！” 段与安只是局促地擺了摆手, 立刻有学生喊：“小段老师，不要害羞啊！” “哈哈哈，不要说了，我们小段老师耳朵都红了！” 坐在后排做记录的姜欣然听到这话，下意识将视线落在了段与安的耳朵上，果然看到一片嫣红。 不知为何，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低下头掩着口鼻弯了弯眉眼。 再次抬眸，忽然和台上之人四目相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得姜欣然心中发虚，她抿了抿双唇，礼貌性笑了笑，低头翻开了手里的笔记本。 台上的主持人此时也说到了第三关。 “第三关英雄救美，同学们是英雄，一起来拯救被恶龙绑架的公主，公主自然是由我们两位班助老师扮演啦！”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里更是鬼喊鬼叫，主持人拼尽全力才把后面的部分说完。 “大家注意哦，最后一关虽然是合作，但也是有个人排名的，游戏结束后排名靠前的三名同学可以自行在两位老师的战队中选择一方加入哦。” 本次为期42天的课程共招收了36名学生，由秦老师主讲，段与安和宋朗作为班助各管一半的学员。 规则介绍完毕，学生们被引导着坐到了电脑面前，第一关的游戏界面就出现在屏幕上：像素风，整体算不上多么精美，但观感也绝不劣质。 宽阔的河流里有一条龙舟，宋朗是舵手，学员们则是划手，他们需要于湍急的河流里驾驶龙舟逆流而上，穿过重重障碍，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终点。 游戏整体并不难，但因为有被水浪击中三次就会掉下船的设计，所有的学员都不敢懈怠，最终也是全员幸存地顺利过关。 第二关是横版通关游戏，扮演将军的段与安拥有给全员加护盾和回血的技能，学员扮演的小兵则人手一把弓箭用以攻击前后来临的敌人，同时还得保证自己不脱离护盾和回血的范围。 顺利通过后，学员们摩拳擦掌地等着开启第三关，个别促狭的已经嚷嚷着调侃起两位助理老师来。 等第三关正式开启以后，每名学员的电脑屏幕上都是一样的画面：一柄劍的劍鞘上有三颗红色的寶石圖标，点击寶石会随机出现題目或者小游戏。 每过一关，寶石就会变成蓝色，等三颗寶石都变成蓝色以后，劍就可以拔出来赠送给被陆续走近的怪物困住的两位公主。 游戏开始没多久，就有学员拔出了宝劍，段与安和宋朗也陆续被赠送了宝剑。 姜欣然看着大幅幕布上像素公主砍怪物的画面捂嘴偷笑，身前忽然凑过来一个脑袋。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想去洗手间。”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 “你去吧，洗手间在哪里知道吗？” 小姑娘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打开后门出去了。 姜欣然转头看向空了的那个座位，宝剑上的宝石两蓝一红，再看向左上角，显示拔出宝剑的数量为零。 不应该呀，为了保证学员们的体验，前面几把剑的題目和小游戏都特别简单，不至于到现在一把剑都拔不出来吧？ 正疑惑间，主持人说话了。 “时间不多了，我们小宋公主这边还有三个怪物，小段公主这边还有七个怪物，各位英雄加油呀！” 姜欣然抬头看着幕布，左边的段与安操控的公主快要被最近的一只怪物咬到了，右边宋朗操控的公主则离怪物还有一段距离，而他手中还握着一把宝剑。 这…… 眼看那只怪物离段与安越来越近，姜欣然轻啧一声，三两步迈到那个空着的座位前坐下，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剩下的一个題目将宝剑递给了段与安。 “哇——我们的小段公主拿到了宝剑，他举起剑除掉了怪物，让我们感谢这位英雄！” 主持人的发言十分激动，姜欣然昂起头看着不错眼地看着幕布，怪物依旧在逼近，但段与安始终没有拿到下一把剑。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埋起头来继续解谜。 前面的几个谜題还好，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拼图游戏和常识性的编程题目，再又拔出了两把剑以后，所有的谜题都变成了编程的题目，且有一定难度。 好在她在收集这些题目的时候都浏览了一遍，多少有些印象，没多久又拔出了两把剑，她全部赠送给了段与安。 就在她点击第六把剑上的宝石图标时，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变成了两名像素公主开心跳跃的样子。 “恭喜！恭喜两位公主打败怪物获得了胜利，同时也感谢各位英雄的帮助！” 趁着主持人串场的间隙，姜欣然起身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那名去洗手间的女生剛好也回来了。 “接下来，我将公布在第三关中获得分数最多、最快的三名同学，他们可以自己决定加入哪一名班助老师的战队。” “那么，第三名是——我们的27号，梁诗巧同学。” 主持人又念了两遍名字后，那名中途去洗手间的女生迟疑着站了起来。 “老师，我不可能有这么多分的，我剛才去洗手间了，连一把剑都没有拔出来。” 主持人有些茫然，姜欣然还在犹豫，旁边的一名学生就站了起来。 “老师，我看到是那位老师坐在这个位置上答题的，她答得可快了，拔出的宝剑全给了小段公主！” 哦—— 话音未落，整个教室的人开始起哄。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姜欣然把臉埋进掌心，后悔自己之后怎么没有关注幕布上的变化了。 “我看到小段公……呃——”姜欣然起身，顶着发烫的一张臉开始解释，“小段老师扮演的公主快被怪物咬到了，所以就去答了题。” 陆续响起的哄笑声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声冗长的九曲十八弯的人声合唱。 然后，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少年们开始异口同声地喊起“英雄救美”来。 姜欣然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朝段与安那边瞟，只一眼就被那双含情凝睇的眸子惊了一跳，瞬间颔首坐了回去。 在主持人的控场下，现场的情况终于回到了正轨，梁诗巧的成绩去掉以后，原本的第四名成了第三名，被引导起身开始选择自己的战队。 但这些情况已经不是姜欣然所关注的了，她的手机开始猛弹私信。 [薇啊薇]：看不出来啊大英雄，还有这个实力呢？ [薇啊薇]：大英雄，美丽的小段公主终于俘获了你的芳心吗？ [薇啊薇]：哎呀呀，小段也是厉害啊，一个来月的时间就让我们的欣然大冰山从厌恶变成了倾心。 姜欣然朝许薇所在的位置剜了一眼，收获了对方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 只恨现在的场合不能冲上去拧她的脸，姜欣然狠磨了两下牙齿，指尖在手机上按得飞快。 [然也]：再胡说八道看我下班以后怎么收拾你！ [薇啊薇]：哟，大英雄生气了，我好怕怕呀。 [薇啊薇]：害怕.jpg [然也]：下班以后不要走，我们林间小道一决生死！ [然也]：拔刀.jpg [薇啊薇]：下班以后有集体生日会，那么多好吃的，傻子才跟你去林间小道喝西北风。 姜欣然一愣，对哦，前几天的开会的时候领导们说过，这个月的员工集体生日会就安排在开班仪式以后，场地也不用额外布置了。 这次的生日会段与安也是寿星的一员，而自己買的生日礼物前几天就到了，本来想着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出去。 只是—— 她点开了手机上的购買记录，图片上是一柄巴掌长的黑色宝剑。 这也是《走无常》的周边，不同于树脂的黑白无常摆件，这款宝剑购买的人少很多，至今还能在官方旗舰店买到全新正品，价格也不贵。 第32章 原本这是一个十分合适送给段与安的礼物，但经过刚刚这个插曲，她有些不太确定了。 第26章 游戏搭子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说！你…… 新航的集体生日会向来大同小异, 但忙得团团轉的众人趁着这个机会也算是好好放松了一把。 哄闹的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9：00，散场以后，薑欣然瞅着没人的空档把手里的礼盒递到了段与安眼前。 “这是？” “生日礼物。”薑欣然挠挠头, “也可以是上次黑白无常的回礼。” “谢谢。”段与安伸手接过。 “打开看看。” 段与安看向薑欣然, 对方正仰着头, 一双透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小心地撕开外层的包装纸, 打开里面的盒子, 只看见两块貼合在一起的泡沫。 再次往对面瞄了一眼, 只见薑欣然緊盯着盒子。 在对方眼神的催促下，段与安将泡沫抽了出来，拿开上层的泡沫, 一柄手掌长的黑劍出现在眼前。 “无常劍？”段与安抬眸。 “是！”姜欣然雀跃开口, “你还记得？” “当然。主角最后战胜敌人用的就是它, 这柄平平无奇的剑便因此成了无常剑，有了神力。” “对对对！这个设定真是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因为这一点, 我当时就买了这个周边。当然，你这个是我前几天下单的。” “你也有一把？” 姜欣然嗯了一声, 又忽而垂下头，眼珠渐渐往下移动，恼恨自己怎么嘴这么快, 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了。 段与安嘴角上勾, 手指摩挲着剑身, 开口：“我也觉得这个设定很巧妙，下个月《折子戲》就要出了，希望能做得更好。” “嗯嗯, 我也希望。”姜欣然点点头，迟疑片刻，最終还是开口。 “那个……你找到搭子一起玩《折子戲》了吗？” “没有！”段与安瞬间回话，“哦，我身边没有喜欢玩这类游戏的人。” “那到时候我们组队玩怎么样？” “好啊！” 对方清澈明亮的眼睛望了过来，段与安呼吸停滞，心尖好似被撞了一下，极力克制才没露出破绽。 “答得这么快，看来是真的没人陪你玩了。”姜欣然笑得眉弯如月，“对了，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不和之前那个搭子玩了。” “啊，我没想这么多。”段与安心虚地移开视线，手上快速地将黑色长剑收进盒子。 “她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空玩游戏了。”姜欣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异常，只自顧自地叹了口气，一轉眼就看到不遠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左顧右盼。 “薇薇！” 听到声音的许薇轉过头，视线锁定以后，愤怒的眼神穿过眼镜的镜片砸了过来。 “姜欣然你干什么呢？微信回电话不接的！” “是吗？”姜欣然掏出手机，“哎呀，手机静音了没有听见。” 话说到此，许薇已经走近了，一抬手捶在姜欣然肩膀上：“我看你是故意听不到吧，重色輕友！” 见着许薇对怒目圆睁地盯了自己一眼，段与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不錯眼地看着姜欣然张牙舞爪地去捂许薇的嘴。 “看什么看！”许薇没好气地又瞪了过来，段与安看向姜欣然，见对方面颊绯红地朝自己使眼色，便识相地打个招呼离开了。 瞧着男生遠去的背影，许薇勾着姜欣然的脖子，眯起眼睛质问：“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说！你们在干啥！” “能干啥！”姜欣然挣脱桎梏，甩了甩被弄乱的头发，“一天天的别那么八卦，走了，回去了！” 许薇追上去，依旧不死心地各种追问，两人嬉闹着走出了新航的大门。 * 包括新升级的python课程在內的各类编程课都已陆续开课，姜欣然手头的工作也都告一段落，不用再像之前一样连轴转了。 但要做的事情也并不少，日常的一些工作她都分给了组內的成员，自己则盯着小酷局长的视频更新，她得及时安排刷一些弹幕和评论，公司各大账号上的推文和精彩片段剪辑也得跟上。 以上这些事情的具体操都不需姜欣然亲自来，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跟进python升级课程班的动向。 开班仪式的推文和视频一经发出就引来了不少的关注，广大网友最关心的莫过于两方阵营之间的比拚。 为了接住这波不大不小的流量，周彤拉了个会议，想要讨论一下后续学员比拚的安排。 “周主管，我不是说你这个想法不好，但是学员间的比拚是和课程是配套的，而且一早就定下了，随意增加会破坏整体结构，还会打乱我们的工作节奏。”秦勉捏着手头的方案大皱眉头。 “当然不是随意增加啦。”周彤笑着开口，“课程质量是最大的前提，只是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我们还是要抓住机会扩大课程的知名度，秦老师辛苦这么久升级的课程，肯定也想帮助到更多对编程感兴趣的学员。” “话是这样没錯，但三天就比拼一次还是太频繁了，我这也是怕现有的学员体验不好到网上去差评，这对我们的后续发展不利。” 双方揪着多久比拼一次的点你来我往地拉扯，口水仗打了一个小时也没达成共识。 正赶上行政部门的同事过来分发这周的下午茶茶点，会议室外的动静不小，周彤便提议先吃点东西，挥手让姜欣然直接把东西拿进来。 “我也一起去吧。”姜欣然起身后，段与安随即发话。 “我也去。”宋朗緊跟着也走出了会议室。 开会的拢共五个人，姜欣然拿了周彤的，段与安拿了秦勉的，宋朗从负责分发的人手里接过自己的那一份，表情有些尴尬。 刚准备折返，又一队人走了进来。 “怎么还有？”姜欣然发问。 “吴总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他亲自掏腰包请大家再喝一杯奶茶。” 话音未落，周围就响起一片叫好声，姜欣然看着手上的两大盒，思索着要不要先拿过去再出来一趟。 “给我吧。”开口的是宋朗，他眉眼弯弯地凑到近前，“我给你拿着，你去提一下奶茶。” “哦，也行。”姜欣然把两个盒子递了过去，一转身就看到了段与安。 “五杯奶茶太重了，我也一起吧。”段与安边说边把盒子也垒到了宋朗怀里，后者眼角的笑瞬间转成了恼怒。 段与安只当没看见，又添了一句：“这五盒也挺重的，要不你先拿过去吧，奶茶我们俩拿就好了。” 宋朗还没来得及反驳，姜欣然就应和着开口：“是啊，你先过去吧。”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宋朗笑着回了一句，转而瞪了段与安一眼。 段与安眉毛輕挑，又不着痕迹地压下了嘴角。 两人领了奶茶后，姜欣然边走边问：“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更倾向于秦老师的意见，不能影响课程的质量砸了自己的招牌。” 觑着对方的神色，他又说：“当然，宣传肯定也很重要，但是这个我不太了解。” 姜欣然点点头，忽然貼近了压低声音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想问问你的意见。” 为了听清內容，段与安稍微低下了头，胸前忽然贴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对方发圈上的水晶葡萄装饰刮过下巴，鼻翼间充盈着淡淡的葡萄香味。 他条件反射般后撤一步，生怕突然加速的心跳声传入对方的耳朵。 姜欣然疑惑抬头：“怎么了？” “呃，没事，你说。” “团体之间的比拼太频繁了确实不太好，那能不能引导学员自发地进行一对一的比拼呢？” 以开班仪式的排名为基准，学员可以从对方阵营里指定一名排名比自己高的学员进行一对一pk，胜利的话可以获得一定的积分，排名也会因此上升。 “等课程结束以后，可以凭借积分换取礼品，最終的前三名还能得到神秘的礼品。”姜欣然说得兴致勃勃。 “听起来不错，我感觉学员们会想要参与的。”段与安赞同开口。 “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还有很多细节要完善，而且我一直没说也是怕增加你们工作量，毕竟要提供比拼的内容。” “没事，我可以来出内容。” “你会忙不过来吧，本来事情就够多了。” “也还好，我们有现成的题库，做一个自动抓取的程序就好了。” “真的可行吗？”眼看会议室的已经近在咫尺，姜欣然紧急问了句。 “可以的，你直接说就行。” “好，那我就提了。” 后续的会上，姜欣然就提了自己的想法，周彤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她：“不错呀欣然，这个想法很好。” “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她转而又问秦勉。 “是比之前的更有可行性，就是这个比拼的内容……” 第33章 秦勉还没说完，段与安就开了口：“内容我这边可搞定。” “你哪有那么多时间？”秦勉皱眉看了过来，“那么多学员要管理呢，家长群里的消息也要盯着。” “先试试嘛，不会耽误工作的。” “哎呀，年轻人精力旺盛，既然这个方案你也认可，那就放手让他们去做嘛，实在达不到效果再说。”周彤一番劝说，秦勉最终点了头。 事情比较简单，后续又花了一个小时将一些细节的问题定了下来。 “好了，也聊得差不多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会议结束后，周彤合上笔记本，满意地打量着两人。 “好的，我们会努力完成任务的！”姜欣然握着拳头，朝周彤调皮一笑。 “嗯！”段与安依样画葫芦，局促地捏了捏拳头，而后头也不抬地站起了身。 等众人都走出去以后，他又喊住了姜欣然。 “欣然姐，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讨论一下。” 第27章 针锋相对 更何况姜欣然身边还有个陈姐…… 话刚说完, 段与安眼角余光瞟到门口的宋朗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还好被秦老师有事叫出去了。 段与安松了口气，薑欣然已经凑了过来。 “要商量什么事？” “哦, 也没什么, 就是我们刚刚讨论的这个, 我觉得不仅要出个通知, 其实也可以在我们的新媒体号上出一篇文章的, 毕竟網友也比较关注。” “确实, 我本来还愁怎么及时保持住这件事的流量呢！”薑欣然揉着太阳穴，“真是最近事情太多脑子混乱了。” “嗯，不会增加你的工作量就行。” 薑欣然噗呲一声, 举起手指戳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压低了声音说：“怎么学我说话, 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单独跟我提的吧？” 她仰着头，俏皮地眨眼, 细长的睫毛轻微颤动，落在段与安眼中, 仿若蝶翅翕动。 对方一直未回话，薑欣然凝神去看, 才发现那双眼睛里快溢出的柔情。 快速拉开距离，她嘟囔着事情多该去工作了，转身就跑出了会议室。 段与安紧跟了上去, 一只脚刚跨出门, 就听见了陈姐的声音。 “哎哟, 吓死我了，你这是咋了欣然……” “段与安！”陈姐脸上的关切瞬间变成了警惕，“你怎么也在这儿, 你是不是……” “陈姐！”姜欣然赶忙截住话头，“没什么事，就是我想起有个文件还没发，所以着急赶回工位。” “真的嗎？”陈姐眼珠转了转，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跳转。 “是真的！哎哟不说了，我真得赶过去发了。” 姜欣然往前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喊：“对了段与安，我看秦老师刚刚在群里发消息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还比较着急。” “是嗎？”段与安说着就準備去拿手机，然后就发现姜欣然冲自己挤了挤眼睛，他瞬间福至心灵。 “哦，真的在找我。”他嘀咕了一句，而后头也不抬地越过陈姐往电梯的方向走，路过姜欣然时看到她暗戳戳地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他尴尬地咧了下嘴。 坐到工位上后，手机跳出了弹窗消息。 [欣然]：陈姐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往心里去，找机会躲开就好。 段与安心中的烦闷一掃而空，手指轻快地在屏幕上敲击着。 [&]：没事，之前的事本来也是我的错。 [欣然]：害，都过去了。 正想着要回复什么内容，门外忽然伸进来一只脑袋，宋朗开口就问：“你刚刚和欣然讨论什么呢？” 段与安怫然不悦：“关你什么事？” “刚刚说的那个事，秦老师已经交给我负责了。”宋朗跨进办公室，挑衅地扬起下巴。 “为什么？”段与安噌地站起身，原本居高临下的宋朗瞬间矮了半个头，条件反射般往后撤了一步。 “因为给你安排了别的事。”宋朗将一份文件遞到段与安眼前，“今年江市青少年编程锦标賽的日期定了，秦老师要重点培训几个学員，你要盯着这件事。” 段与安皱起了眉头：“那现在的课程怎么办？秦老师可是主讲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等秦老师回来直接问他吧，我现在问的是前面那个事，既然交给我了，那我總该知道之后又商量了些什么。” 宋朗一脸得意，段与安却并不搭理，拿起文件快速浏览了起来。 “切，不说算了，我直接去找欣然。” 段与安抬头，欲言又止。 编程賽事确实更重要，他也不可能放弃这个带队的机会。 反正姜欣然出推文的事跟宋朗也不会有什么接触，身处一个公司，他也不可能杜绝两人的接触。 更何况姜欣然身边还有个陈姐呢。 段与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朗溜溜达达地走出了大办公室的门。 此时他才想起还没有微信，点开手机一看，对话框里姜欣然说自己有事情要忙先不聊了。 姜欣然确实很忙，说好的微信推文才写了个标题，她就被周彤喊了过去。 说的也是市区编程大赛这个事，新航有四名学員有资格参赛，她的小组要负责出宣传文案。 从周彤的办公室一出来，刚好碰上来找她的宋朗。 “欣然。” “宋朗，有什么事嗎？” 宋朗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我过来主要是想问你和小段后面又商量了些什么，毕竟是我接手这件事了，我问段与安他也不跟我说。” “也没什么。”姜欣然边说边往工位走，“就是说出一篇推文把这个事跟網友们同步一下，也算是保持这件事的热度。” 宋朗一愣，转瞬又恢复了正常，跟着边走边说：“也对，现在网上的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确实要用心去经营。欣然，关于一对一比拼的事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姜欣然摇摇头：“暂时只想到这么多。” “哦，也行，后续要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再沟通。” “好的。”姜欣然此时已经坐到了工位上，準備把手上的事理一理，等下和小组成员分摊一下，抬头却见宋朗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还有事嗎？” “哦，没事，那我先走了。” 宋朗走后，一直暗戳戳扒在门边的許薇凑了过来。 “这个人最近怎么老往你跟前凑，不会是……” 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戏谑，姜欣然立刻打断：“有事就说事，没事就闭嘴回去，我现在没工夫陪你说闲话。” “好啦好啦。”許薇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旁边，“这个板子可能要重做。” 姜欣然看向許薇的手机，上面是一张新课程介绍的设计版面。 “是内容要改？” “画面和内容都要改，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許薇苦着一张脸。 “这个内容不是半个月前就定好了吗？怎么忽然又要改了？” “就是说咯。”许薇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忽然压低了声音，“这都第几次了，以前可没有这样，我怀疑是吳總在和周主管较劲。” “不能吧？”姜欣然惊讶地看了过去。 “怎么不可能，上次你那件事，周主管算是掃了吳總的面子，他还是领导呢，不得挣回来？” “那也不带这样的吧，工作进度这样拖延，对他自己也没好处。” “他肯定有自己的应付手段咯，我反正觉得他不是啥好人。” 姜欣然又看了看那张设计稿，想了想才说：“你跟周主管说了吗？” “还没呢，正准备去汇报。” “走，我们一起去说。” 两人走进了周彤的办公室先将事情说了，姜欣然才又补充。 “周主管，最近这样的事已经发生几次了，可能是我们和吳总在一些内容的理解上没有达成一致，您看是不是我们开个会沟通一下。” 周彤没有立刻接话，她先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小姑娘，然后才说：“没多大事，我待会去找一下吴总就好了，这个图先放着吧，你们先忙其他的。” 姜欣然和许薇对视一眼，迟疑着应了一声。 周彤见她们要走不走的样子，忽然笑了：“怎么，舍不得出去，我这里有糖吃呀？” “不是，”姜欣然思绪翻涌，片刻后憋出话来。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我们定了的东西，吴总那边基本不会打回来，最近这段时间要返工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本来大家都忙，这样太拖进度了。” 对上周彤含笑的眼神，姜欣然越说越心虚，到最后头都要埋进胸口了。 “好啦！”周彤拍了怕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事情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听我的，先去忙其他的事吧。” 两人一头雾水地被赶了出来。 “彤姐这是什么意思？”许薇皱紧了眉头。 第34章 “我也不知道，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没事的，我们还是别多想了，安心做事吧。” 许薇却不肯善罢甘休，伸手挽上对方的手臂，小声地咬耳朵。 “你说她是不是猜到了我们怀疑吴总在针对她？” 姜欣然只顾着摇头，许薇依旧坚持不懈地脑补：“她心态那么稳，难道是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她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把姜欣然扯到一边，一脸震惊地开口。 “你说彤姐不会是上面有人吧？或者她已经手握吴总的把柄了？难不成她是老板的亲戚！” 看着对方眉飞色舞的样子，姜欣然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你的绿江还没卸载吗？工作这么忙就少看两篇网文好吗。”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一把夺回自己的手就往工位走。 繁忙的一天结束，许薇的工作还在收尾，姜欣然就去了一趟卫生间，返回时正好撞上宋朗从楼梯走了下来。 “下班了？” “是啊。”宋朗笑逐颜开，“你也下班了。” 姜欣然点头回应的工夫，宋朗已经三两步走到了面前，遞过来一个盒子。 “我这有提子，尝尝？” “不用了，你拿回去吃吧。” “害，本来就是买来和大家一起吃的，结果外卖小哥有点事耽搁了，现在大家都下班了，我好不容易逮到个人帮我分担呢。” 姜欣然被他的佯装苦恼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去摘了一颗。 “那我就大发慈悲帮帮忙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快多吃一些。”宋朗立刻捧场。 陈姐刚把打扫的工具收好，从杂物间里出来就看到姜欣然和宋朗两人倚着栏杆有说有笑。 她赶忙往那边走，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宋朗看了过来还朝自己招了招手。 “陈姐，还买下班呀。” 小伙子长得不赖，又这么大方有礼貌，她心中的警惕不自觉消了大半。 “正准备下班呢，你们还没下班吗？” “正准备走呢。”陈姐越走越近，宋朗顺势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来，“陈姐也帮我吃一些吧。” “哟，这提子可真好看，在哪儿买的？”陈姐说着，拿了一颗扔进嘴里，“嗯，味道也好。” “在网上买的。” 陈姐就感叹：“还是你们年轻人聪明，在手机上买了就能直接送到手了，我们这种年紀大的连手机都不会用。” “陈姐您的年紀哪里大了，你想买什么我来教你，保管你学会。”宋朗立刻开口 “那我可学不会，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来。” “都说了您年纪不大，再大能有我奶奶年纪大吗，她都快70了也被我教会了，现在在家没事干就是在手机上买东西，天天坐在家里等快递呢。” 宋朗又说了几个关于他奶奶网购的趣事，陈姐和姜欣然在一旁听得纷纷笑开了。 段与安从楼梯走下来，就看到面前的三人笑成一团。 第28章 醋意 “欣然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 时间迈入7月下旬, 隔着窗户的玻璃都能体会到那股子燥熱的气息，把空调降到24度，段与安才觉得空气中有凉意。 忙活了一个中午, 终于将堆积的事情做完, 才伸了个懒腰, 微信就跳出来信息。 [欣然]：有空嗎？有些事情要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有空的。 [欣然]：能到三樓的会议室来一下嗎？ [&]：好。 回完消息, 段与安站直伸了个懒腰就走了出去, 到了三樓会议室没见到人, 他就去了薑欣然的办公室，工位上也没见到人。 “是来找欣然姐的嗎？” 段与安回头，依稀认出是薑欣然带的一个文案实习生。 “哦对, 请问她去哪儿了？” “她剛剛被周主管叫走了, 你在这儿等一下吧。” “好, 谢谢。” 段与安四处看了看，找了个无人的工位坐了下来, 漫无目的地刷了会儿手机后，依稀听到身后传来了自己的声音。 转头去看, 原来是有两个同事凑在一起看小酷局长账号的视频，电腦屏幕上正是自己在讲台上解释编程相关基础知识的镜头。 画面里自己的神态动作等无一不僵硬, 段与安皱起眉头、脚趾紧扣地把头转了回来。 身后的两位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如何剪辑、突出哪一点的话题，内容也有一句没一句地传到段与安的耳中。 过了有15分钟，还不见薑欣然出来, 剛点开微信对话框, 就听见身后其中一个人語气激动地喊了一声。 “哇！这个角度怎么拍到的, 好有cp感。” “小声点！”另一个声音響起。 段与安好奇地回头，只看见电腦屏幕上薑欣然右手挡在嘴前，側身抬着下巴笑得眉眼弯弯。在她身側, 宋朗身子朝□□斜，正听着身邊人说话。 随着播放键被按下，被定格的人动了起来，或许是姜欣然说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宋朗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看着这样的画面，段与安后槽牙不由自主地碾在了一起，电腦前两名同事仍在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你看，是不是很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尤其是相视一笑的时候。” “有一说一，确实。” “你看这些嗑到了的弹幕，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啧，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是叫什么宋朗？是课程组那邊的。” “估计小酷局长那边的人也觉得很有cp感，不然怎么特意放到了花絮里面。” “讲道理，我也觉得两人挺般配的，两人颜值都高，欣然熱情大方，这个人的人缘也不錯，我很……”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东西掉地上的声音，两人瞬间回头，然后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眸子。 看清眼前的人后，前一秒还开心吃瓜的两个姑娘，这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在这里。”其中咬着牙齿低声问。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捧着臉，头快贴到桌子上了。 段与安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皱着眉头又往身后的电脑上看了一眼，屏幕定在姜欣然发现镜头张开手掌遮住臉的时刻，一旁的宋朗侧身颔首对着姜欣然，笑得恣意。 但最刺眼的当属此刻飘在两人头顶的几段相同的字符：kswl。 纵然不太主动接触这类“互联网暗語”，段与安也清楚地知道这四个字母代表的意思，更明白打出这串字符的网友是什么心态。 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下。 “段与安。”一个熟悉的声音響起。 “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姜欣然一臉歉意地匆匆走近。 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段与安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梗在喉头的那股气忽然散了。 “没事，我也才来不久。” “那我们就去会议室吧。”姜欣然抬了抬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好。” * 剛到会议室坐下，姜欣然就打开了笔记本。 “一共是两件事，第一件和这次市区的编程赛有关，听说参加这次竞赛的学员里面有几个是资质不錯的？” 段与安点点头，报出了两个名字，“这两个人是有机会参加国家级青少年编程大赛的。” “这么厉害！国家级的赛事很难吧？” “还可以吧。”段与安视线从姜欣然脸上滑过，“也确实有点难度……” “我记得你高二的时候得过银奖哦。” “是。” “厉害！” 看着对方竖起的大拇指，段与安挠了挠额头：“还行吧，你问这个是？” “哦，差点忘了，我觉得这个素材可以利用起来，可以追踪报道一下这两名学员，要是以后他们真能参加国家级赛事，甚至还能得奖的话，到时候就可以造一波势了。” “确实不错，我可以提供什么帮助嗎？” “那可就多了，我们要体现他们学习的进步，尤其是在新航老师指导下的进步，我需要知道一些更细节上的知识，这样文案上就会更有可信度了。” “这个可以。” “还有就是另一件事了，你平时有关注过一些跟编程相关的自媒体博主吗？” “有倒是有，是还要合作吗？” 看着姜欣然点了点头，段与安垂下眼睑，忽觉喉头发干。 他身子往前移动了些许，双手交叉着问：“这件事也让你来负责吗？” “哦，那倒没有。”姜欣然揉了揉眉心，“刚才去周主管汇报想法的时候，她说接了吴总的电话，意思是希望能继续找同类型的博主合作，我刚好就来问问你。” “好，那我挑一些推给你。” “行！那你先跟我说说这两名学员的大致情況吧。” 一人介绍，一人打字记录，姜欣然时不时追问几句。还没说上几句，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第35章 “喂，宋朗，有什么事吗？” 话音未落，段与安的嘴角瞬间压了下来，面前姜欣然明媚的笑容更是和电脑画面里的那一幕重合在一起。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到椅背上，他的左脚往外挪了挪，刚起身姜欣然就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 “哦，没事，我看你在打电话……嗯，是有急事要处理吗？” “没有，宋朗给我发了这次自主pk的情况，看我一直没有回复就打电话给我了。” 段与安抿了抿唇，才说：“你手中的事这么多忙得过来吗？是不是又要加班呀？” “现在还好啦，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是一些日常的工作而已。再说这些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们文案组其他成员也会分担的。” “那就好。” “好了，我们接着说那两个学员的事吧。” …… 等姜欣然觉得想要的资料都收集全，她才活动手指伸了个懒腰。 “好了，就先到这吧，后续有想到什么我再找你。” 段与安点点头，跟着走出了会议室，爬了半截楼梯，一转弯就看到宋朗往下走。 方才电脑上的画面再次从眼前闪过，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刀子一样从对方脸上刮过。 忽然接到恶意的宋朗眉头一跳，但转瞬就抬起了下巴，居高临下地回了个白眼，三两步走下楼梯，路过时还故意用肩头撞了上去。 “你！”段与安捂着被撞疼的地方回头，对方却早已走远了。 呼出一口恶气，他才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忙完手头的事情后，时间已临近下班。 起身走近玻璃隔断墙拨开百叶帘，宋朗的工位上没有人，段与安垂眸，眼角瞥见工位上的文件夹。 翻找片刻后，他拿起其中一个文件夹就往外走。 刚走下楼梯，路过方才那间会议室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陈姐的声音。 “哎呀，确实舒服，小宋你的手法不错啊，在哪里学的？” 通过会议室半开的门缝，他看到陈姐正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宋朗正在为她捏肩。 “没学过，在家没事的时候也会给我爸妈按一按。” “那你真的很有天分了，谁要是给你做女朋友那真是有福了！” 陈姐上挑的尾音，听得段与安眉头越皱越紧，捏着文件夹的指尖开始泛白。 “陈姐你就别捧我了，哪有女孩子会喜欢我啊！” “怎么不会有！”陈姐声音拔高，“你长得又高又帅，还会体贴人，又有这么好的手艺，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你说是吧欣然。” 欣然姐？ 段与安眼睛陡然睁大，挪动步子开始观察会议室里不同的位置，终于在往前走了几步后看到了坐在内侧的姜欣然。 或许是感觉到有视线传了过来，姜欣然头忽然往这边转动，段与安顿时退回了原本的位置。 “小宋这捏肩的手法真的很不错，不信欣然你来试试！” 陈姐起身带动椅子移动的声音响起时，段与安已经冲了过去将门撞开了。 “段与安？” 迎着三人惊愕的眼神，段与安急中生智将手中的文件夹扬了扬。 “那个……欣然姐，那两名学员的资料，这里还有一些，你要吗？” “啊？” 姜欣然怔愣片刻，才开口：“哦，好，给我吧。” “哎哟，真是吓我一跳。”陈姐总算回过神来，抚着胸口缓气。 段与安只得尴尬地道歉：“抱歉陈姐，我下次会记得敲门的。” “要记得才好哦。”陈姐眉头紧皱，一脸不快。 段与安还没开口，宋朗就接过话头：“年轻人的精力就是旺盛，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工作热情高涨嘛。” 看着那张写满了“看好戏”的脸，段与安攥紧了拳头。 “瞧你这话说的，你才多大就说人家是年轻人了，你难道七老八十了嘛？”陈姐的又恢复了打趣的语气。 “那也比小段这个高中刚毕业的小年轻老嘛，哈哈哈。” 宋朗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大，段与安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 察觉到这山雨欲来的氛围，姜欣然立刻凑过来挽住了陈姐的手。 “好啦好啦，我们已经休闲够久了，该投入工作了，陈姐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两个地方没有拖地么？” “哎呀！”陈姐整个人一弹，“瞧我这记性，我得赶快走了。” 说罢，她拍了拍宋朗的肩膀：“今天多谢你了小宋。” 路过段与安时却只是抿嘴扫了一眼。 “那我也走了。”宋朗神色轻快地摆摆手，迈步走出了会议室。 “段与安，我们来说说这个吧。” 段与安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开口提了件毫不相关的事。 “欣然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 第29章 明朗 “所以，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薑欣然抬眸, 眉心攒成一团，眼神锐利地盯着对面的人。 段与安肩头一缩，下一秒又瞬间站直了身子, 凝眉开口：“她们都说宋朗很好, 是个很优秀的人,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薑欣然脸色更沉了几分, 她将手中的東西一放。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问, 你觉得他这个人很优秀吗？他喜欢你, 你会……喜欢他吗？” “他很优秀我就要喜欢他吗？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吗？” 段与安雙眼睁大，瞳孔中的震惊慢慢转化成了喜悦。 “所以，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薑欣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忽然癫狂的男生, 颇为嫌弃地挪开了一点。 许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段与安揉揉鼻子, 手忙脚乱地将椅子往外抽了抽。 “欣然姐，坐。”说着就翻开了手中的文件夹, 然后就见上面赫然夹着两张电玩城的抵扣券。 “额……”段与安呼啦一声合上文件夹，“不好意思我拿错了。” 才走出会议室没两步, 他又折返。 薑欣然就看到，门外探出一个腦袋, 轮廓清晰的脸上带着些许可疑的绯红。 “那个，欣然姐，你最近有空吗？附近开了一家新的电玩城, 你要一起去……抓娃娃吗？” “啊？”姜欣然愣了一秒后忽然笑出声, 她捂着嘴, 另一只手挥了挥记录本：“你觉得我有时间吗？” 说罢也不等回应，径直走出会议室，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希望落空, 段与安的嘴角却怎么都壓不住，满脸兴奋地大跨步往前，伸手拽着樓梯扶手往上奔。 转过一个拐角，剛好和下樓的宋朗迎面撞上。 “你好！ 段与安神采飞揚地打了声招呼，而后不管不顾地继续爬楼。 * 暑假本就是事情繁杂的时候，今年更是忙得脚打后腦勺。 姜欣然从会议室出来，身后的小组成员随之而出。 “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大家放好東西就去食堂吧，中午好好休息，下午就按照剛剛分配好的任务开动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了，而后各自散开。 “大忙人，今天有空赏脸和我一起吃饭了吗？”许薇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 “哎哟！”姜欣然捂着胸口，揚起手中的文件夹拍了过去。 “走吧，外卖确实也吃腻了。”两人携手往食堂走。 剛打好饭坐下，姜欣然的手機就响了一声。 [段与安]：欣然姐，《折子戏》今晚八点就开始了，要一起玩吗？ “哟，小奶狗邀请你一起玩遊戏呢。”许薇一把勾住姜欣然的脖子，“不错呀欣然，这魅力，说，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不要瞎说。” 推开缠着自己的损友，姜欣然捧着手機开始打字。 [然也]：再看吧，最近太忙了，有时间就玩。 刚发过去，那边就迅速回了个“嗯嗯”的表情包，姜欣然脑子里划过对方做这个表情的样子，一股恶寒瞬间从脚底板冲到头顶。 下班到家就已经九点了，打开手機，《折子戏》的开服通知刚好跳了出来。 换鞋、把脖子上的斜挎包取下，下拉屏幕清除掉所有的通知信息，等坐到椅子上时，遊戏已经打开了。 一段戏腔的念白随着水袖起落的粉彩畫面响起，看过开場动畫后，她点击屏幕的手指忽然顿住。 上划屏幕切到微信界面，找到段与安的对话框开始打字。 [然也]：现在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玩遊戏？ 发送、息屏，姜欣然把手機一扔就拿起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等洗漱完出后，拿起手机一看，微信通知一条条跳了出来。 [段与安]：有的。 [段与安]：现在开始吗？ [段与安]：我已经打开游戏了？ [段与安]：这个动画好看。 第36章 [段与安]：欣然姐，你想選哪个角色啊？ [段与安]：欣然姐？ 姜欣然打开风扇坐到桌前开始打字：不好意思，我刚刚去…… “洗澡”两个字在待選框里出现，手指在其上停留了半秒，而后移开点了删除键。 [然也]：不要意思，我刚刚有点事。 那边迅速弹出了回复。 [段与安]：没事，事情处理好了吗？ [然也]：嗯，现在开始吧。 [段与安]：好。 点开游戏，界面上果然出现了选择角色的画面，点击左边戏曲旦角装扮的角色，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人物介绍：风拂柳，庆丰班顶流男旦。 再点击右边的人物：月季，孙府丫鬟。 角色一男一女，姜欣然自然选择了月季，然后告诉了段与安。 回到游戏，npc开始做一些简单的设定介绍，姜欣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角色一男一女，之后的剧情不会有暧昧甚至恋爱的发展吧。 嘶——这可不太妙啊。 没等多想，手机里传来一个壓低了的女声：“月季，月季——风拂柳上台了，一起去看看吗？” 话音刚落，屏幕上出现了两个选项：“去看看”和“不去，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姜欣然犹豫片刻就选了“去看看”的选项。 画面转到戏台处，水磨腔的昆曲响起，周围不断响起叫好声。 “哎呀，这几个月没听，风拂柳的戏更精进了，这唱腔这身段，真的绝了！” “对，真的越发好了！” “欸？我听说三个月前他不是大病一場吗？我还当他彻底唱不了了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那个搭话的人立马压低了声音，“可不能在这里提这件事……” 话音未落，人群又爆发出叫好声，原来是这一折已经唱完，众人喊着叫返场呢。 “月季——月季，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阵开门的声音响起。 “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欢快的脚步越凑越近，姜欣然回头就见门口探出一个头，许薇雙手背在身后，正一脸狡黠地看着自己。 但那股辛香的味道还是暴露了她的小秘密。 “哇，是我爱的那家烤串！”姜欣然蹦了起来。 “没劲！”许薇转身把袋子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真是狗鼻子！” “我们薇薇最好了，么么！”姜欣然冲出房间，路过时不忘给许薇来了个飞吻。 后者立刻将双手拢在一起快速搓了几下手臂。 “咦——” 姜欣然已顾不了许多，拿起一根烤串就往嘴里送。 “哎呀——”手机里响起痛呼声。 “这是什么？”许薇俯身去看，“欸，是你一直说的那个游戏吗？” “唔唔，素的——”姜欣然嘟嘟囔囔，艰难开口。 “哦呵，双人游戏哦，跟小奶狗一起玩的吗？” 姜欣然忽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捂着嘴三两步走过来把手机收了回去。 “欸欸欸，你小心点。” 姜欣然往卫生间跑，许薇的声音在后面追。 终于缓解了以后，她掏出手机退出游戏，而后打开了微信。 [然也]：时间很晚了，我该睡觉了，下次再玩吧。 看着对话框里弹出来的消息，段与安打字的手指停顿在半空，而后将编辑好的句子删掉，重新输入。 [&]：好，晚安。 [欣然]：晚安 出神地盯着屏幕上“晚安”两个字，良久，段与安的嘴角逐渐勾了起来。 他摸了下额头，切出手机地记事簿。 “欣然说她不喜欢宋朗，她说的有道理。” “《折子戏》开服了，和欣然姐一起玩，虽然不是联机，但后续肯定会有合作解谜的部分。” “是不是可以拉近我们的距离？”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她会喜欢……” “我”字还没有输入完，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暴呵。 “段与安！你怎么洗了衣服不晾！” 话音刚落，门就被撞开了，段与初头上裹着干发帽、嘴里叼着牙刷，大跨步杀了过来。 “欸欸欸。”段与安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息屏，猱身一滚避开利爪犯下了床。 “我错了姐，我这就晾衣服，这就去。” 一溜烟奔到洗衣机前，他把衣服取出来习惯性地抖了抖，然后就看到衣服上纷纷扬扬地飘下来几片絮絮。 还没等他细看，后脖颈就被一只手捏住了。 “怎么回事！口袋里的东西都没清理，段与安你是不是皮痒！” 段与安却只盯着地上的一团皱巴巴的纸皱眉，弯腰捡起来打卡，他啧了一声。 “姐，那个电玩城的代金券你还有吗？” “什么代金券？”段与初凑过去看，辨认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哦，你说这个，没有了。”说完，抬脚就往卫生间走。 “真没有了？”段与安赶忙追上去问。 “骗你干嘛。”段与初擦掉唇边的水渍，白了一眼，“怎么你这么穷了吗，没有代金券就不能打电玩了？” “不是，拿着这个代金券可以送一个玩偶，万一没有抓到的话……” “哦~我想起来了——”段与初声音拉长，眯起眼睛看向自家堂弟，“你要和那个女孩子一起是吗，你追到了？” 段与安被眼神闪躲地连连后退，最后用肩膀撞开堂姐闪到阳台晾衣服了。 晾好转身，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什么东西，他退后一步才看清原来是两张代金券。 “去吧，去追求你的爱情吧，少年！” 第30章 电玩城 欣然姐，真的是你 工作上的事情有条不紊却依旧繁忙, 薑欣然每天忙得团团轉，每周日的休息时间几乎全用来补覺了。 就这么连轴轉了二十几天后，终于又盼来了一个休息日。 “啊, 好无聊, 好无聊好无聊——”她把手机一扔, 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 “无聊就跟着我一起去参加漫展啊。”隔壁传来許薇的声音。 “我真是佩服你, 连上六天班还有精力出cos。” “热爱就会有无穷的精力！” 听这语气, 薑欣然就能脑补出此时的許薇一定是雙手捂着胸口, 抬起下巴45度仰望天空，然后还要眨巴两下眼睛。 “不想出门就玩你的游戏咯，反正小奶狗肯定隨时恭候的。” 薑欣然耸了耸鼻子, 长叹一口气：“上班也对着屏幕, 下班也对着屏幕, 那和上班有什么区别！” 隔壁顿时爆出一声大笑：“怎么，你最近是被那个电视剧洗脑了？” “好！我决定了！”薑欣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你还有多久好，我跟你一起出去。 此次要去的漫展離得并不远, 公交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进到商场，姜欣然跟着許薇在漫展的场地里逛了一圈, 没看到感兴趣的。 “我到其他地方看看吧，你这邊结束了跟我说一下，到时候一起吃饭。” 许薇比了个ok 的手势, 就接着和身邊的小姐姐们集邮拍照了。 商城位于繁华的地段, 纵使姜欣然只隔了一个多月没来, 里面许多地方就已经换了新的店铺。 逛过熟悉的地方，又看过几家新开的店，她乘扶梯一直到了4楼, 一眼就看到了新开的一家电玩城。 走进去看了一圈，和其他的电玩城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那几样项目，但来都来了稍微玩一会儿吧。 “你好，我买30……” “欣然姐！” 姜欣然回头，隔着人群，一只線条流畅、五指纤长的手高举着挥动。 视線往下，段与安怀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红色篮子，满臉惊讶兴奋地看了过来。 等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欣然姐，真的是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呃……”姜欣然的关注点依旧落在此人胸前抱着的篮子上，这么多币，他是要玩多久？ 段与安却好像会错了意，捧着篮子往前一递。 “欣然姐，你还没买币吧，用我的，我们一起！” “啊？”姜欣然下意识伸手，而后整个身子便猝不及防地往前倒。 “欸——” 下意识地一声长呼，下一刻，她的头就撞到了一个结实却又有弹性的地方。 隨着哗啦一声，篮子里的游戏币洒了出来不少，劈里啪啦地跌落在地。 姜欣然只感覺热闹的电玩城忽然一静，四面八方的视线好像全部聚集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立刻蹲下，飞速地捡着地上的游戏币，根本不敢抬头。 “没事欣然姐，我来吧。” 手忽然被牵住，姜欣然抬头，段与安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自己的身前，臉颊上帶着一层薄红。 第37章 “那邊的娃娃机里面有《折子戏》的周边玩偶，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说完，手中就被塞了一把冰冰凉凉凉的东西，浑身的燥热仿佛被这扁平圆形的东西驱散不少。 那人的臉離自己这么近，近得能看到对方眸子里自己的倒影。 不知是不是自己愣神得有点久，那雙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浓密的上下睫毛逐渐收拢，彼此间隔的空气中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气息在弥漫。 姜欣然本能地想逃。 “那我先走了。” 扭轉身子準备起身，拽着自己手背的力道却忽然加重。 疑惑轉头，却被段与安眼中的进攻性吓到，下意识地就要往后缩。 “啊，对不起。” 段与安松开手，周身的侵略气息顿时一收，开始不安地想解释些什么。 “欣然姐，我……” “我先过去了！”姜欣然不再看对方，话音未落就跑了。 走到娃娃机附近，她才停下来平复心绪。 手背除隐约还帶有那人手心的触感，那一瞬蓄满情欲的眸光一再从脑海中閃过。 姜欣然眉头紧蹙，手指慢慢附上嘴唇，稍一用力，齿尖慢慢从指节上碾过。 转手盖在脸颊处，温热的触感昭示着她此刻的慌乱。 怎么回事？ “欣然姐！”段与安的声音忽然传来。 “没有找到地方吗？就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玻璃柜里的躺着的一排小人分明就是《折子戏》里风拂柳和月季的形象。 “哇，真的有！” 姜欣然兴奋地快步上前，隔着玻璃双眼放光地看向那一个个棉花娃娃。 刚想往里投币，忽然又转头看向段与安：“那个，你先来吧。” “没事没事。”段与安连连摆手，“你来吧，我看着你抓。” 对方一再表态，姜欣然便不再坚持，投完币以后就开始操控机器。 摆动摇杆，抓夹在横杆上移动，找準机会眼疾手快地按下按钮，娃娃机上的五彩灯光开始閃烁，抓夹向下探，钩住了一个棉花娃娃的头。 姜欣然的视线随着棉花娃娃的移动缓慢向上，手指紧紧地攥入掌心。 玩偶越来越高，她的手也越攥越紧，连呼吸都被屏住。 就在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抓夹撞上横杆，棉花娃娃瞬间跌落了下来。 “呼——” “再来！”姜欣然十指交叉扭动了几下，再次投入游戏币。 众所周知，抓娃娃机的抓夹就像是没有骨头又患了重症肌无力的手指。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棉娃娃以各种姿势被抓夹抓住，紧接着又因为各种原因跌回原地。 “不着急，再来。” 姜欣然手中的币早就消耗殆尽，段与安第五次往投币口投进了三个币。 “我就不信了！”姜欣然磨拳擦掌，咬牙切齿地盯着玻璃柜里俯身倒在出口的棉花娃娃。 屏气凝神，她一手握着摇杆，一手盖在按钮上，瞅准时机下手。 抓夹再次下落，却落在了棉花娃娃的右边，挂住了另一个。 正在失望之际，被钩住的另一个娃娃被带着上升，刚好将原本的那个往左推了一下。 这个风拂柳的棉花娃娃就这样跌进出口，在随之而起的闪烁灯光和嘈杂音乐中从玻璃柜里出来了。 不过片刻讶然，下一刻姜欣然就惊喜地拿起这个“风拂柳”手舞足蹈起来。 “抓住了，你看我抓住了！” 灿若星辰的眸子就这样撞入了段与安的眼睛，酡红晕染在脸颊处，仿佛要从白皙的皮肤下透出来。 见对方仿佛愣在原地，姜欣然脸上的笑顿时尬住。 她讪讪地又晃动了两下“风拂柳”，嗫嚅着：“嘻嘻，抓到了。” 段与安快速眨眼，喉头滚动了几下，才接话：“是，抓住了，恭喜。” “呃，你，你也来。”姜欣然侧身一步示意。 “哦，好。”段与安走到机子面前，投币以后摇动杆子。 一开始他的注意力还停留在身后的姜欣然身上，等棉花娃娃无数次从抓夹上掉下来以后，他的胜负欲被一点点被激起。 最终眼睛直勾勾地就挂在那只逃脱了无数次的娃娃身上。 他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但一旁的姜欣然就是觉得周围的温度好像低了下去。 等娃娃再次被抓起来，两人的视线都紧紧地跟随着，好不容易快到出口上方了，抓夹再次犯病将棉花娃娃脱了手。 段与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身边忽然响起声音。 “没事，就差一点了，继续加油！” 他转头 ，姜欣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身边，几乎要贴着自己。 那一瞬的心猿意马又被对方脸上坚定的神色打散，心中陡然被激起士气。 “好！” 再次启动，他移动摇杆。 忽然。 “快按快按！” 没来得及反应，盖在按钮上的那只手就被一股力量压了下去，段与安瞪圆了眼珠转头。 姜欣然拿着“风拂柳”棉花娃娃的手激动挥舞着，整张脸神采奕奕。 “我就知道这样能抓到，你看你看！” 段与安的手臂忽然感觉有股略带冰凉的柔软事物贴了上来，他垂眸，见姜欣然握住了他的小臂在晃动。 俄而，那股晃动停止了，手掌也快速抽离。 周围陡然响起嘈杂的音乐，他回头，果然看到那个“月季”模样的棉花娃娃正躺在出口处。 “姜欣然，怎么打电话不接！” 不远处，一个黄色双马尾，手拿魔杖的白衣魔女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循声转头的姜欣然倒吸一口凉气，她掏出手机一看，五个未接电话。 “啊——薇薇，对不起我错了，我没开声音。” 姜欣然抱头绕着娃娃机跑了一圈，路过时朝段与安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段与安会意，沉吟了一会儿便开口：“许薇姐，你们一起来的呀？” 正跑到拐弯处的许薇差点一脑袋转到娃娃机上，回头才发现那里还站着个大活人呢。 “呃——是小段啊，好巧你也在这里啊，我和欣然还有事就先走了哈哈哈哈——” 说着就拽住姜欣然的手腕火速逃离了。 “姜欣然，你死定了！” 依旧杵在原地的段与安听到她如此说。 第31章 语音通话 我可以和你语音通话吗？…… 夜晚。 薑欣然靠在床头, 一脸别扭地盯着屏幕，手機里传出风拂柳的声音。 “你没事吧？” 紧接着是月季的声音。 “我没事，多谢。” 这才刚开始没多久两人就有亲密的互动了？薑欣然五官拧在一起, 伸手把手機拿远了点。 屏幕里是风拂柳扶着月季的画面。 好在这么尴尬的场面只持續了半分钟不到, 剧情就继續往前发展了。 跟着遊戏指引, 薑欣然随着月季到了孙老爺的书房, 在经过了一系列的解密后, 她发现了一个密室。 画面里的月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忽然门口就传来了有人靠近的声音，月季只得躲进了密室。 在遊戏的设定里，这个密室有一个可以看到外面的洞口, 通过这个小孔, 月季发现风拂柳溜进了书房。 等风拂柳走后, 月季捡起了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的“覃风”二字正是风拂柳的本名。 遊戏进入第二章 , 画面一开始就是一轮弯月挂在枝头。 这场堂会要唱足三天，月季趁着无人来到了风拂柳留宿的院子, 正巧看到对方在寻找着什么。 “风公子，是在找荷包吗？” “在下不明白月季姑娘的意思。” “今日午后, 风公子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半晌。 “月季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做的？”风拂柳开口。 “你就不问问原因？” “姑娘既然没有到老爺夫人面前揭发在下，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考量，需要这样寻求帮助的, 肯定不是轻易能与他人说的。” “风公子倒是爽快, 那我也就直说了。” 月季和风拂柳说了什么, 这一段被隐去了，一段过场动画之后，遊戏继续往前推进。 但时间已经晚了, 薑欣然打了声招呼以后就下線了。 等再次有时间同时玩这个游戏，时间已经到了8月中旬。 此时工作上很多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其余的事情也已经在收尾，牛马们終于得到了喘息的機会。 姜欣然窝在床上点开了《折子戏》。 在游戏的剧情里，月季和风拂柳合作吓了孙大少爺一跳，让孙大少爺以为自己被厉鬼缠上了。 “这位名叫茉莉的丫鬟是你的好姐妹吧，她是被孙大少爷害死的？” 画面中的月季没有说话，但是回忆带出了她和茉莉相处的过往，以及她亲眼看到孙大少爷将人拖进房间的画面。 第38章 七天后，遍体鳞伤的茉莉被抬出了孙府，孙家配了一笔银子了事。 但月季没有放弃给自己的好姐妹报仇。 在故事里，孙老爷是个十足的汉奸，平常的手段报不了仇，他们需要伪造孙老爷是地下党的证据，让日本人杀了他。 为了更好地伪造，两人一起摸进了孙老爷的书房。 风拂柳走进了密室里，月季则待在外面望风，游戏的模式也就此变成了两人合作解谜。 姜欣然借着月季的视角在书房里轉了几圈，刚收集了几条線索，就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是书房里那个老式电话的响了起来，月季接起来后，里面传来了风拂柳的声音。 “月季姑娘，你那邊能看到象棋残局的线索吗？我这里需要象和帅的摆放点。” 象棋？姜欣然点击挂断电话，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在书房的靠窗的案几上看到了棋盘和棋子。 记住黑象和红马的位置后，姜欣然轉到了电话的位置。 点击电话以后，画面上显示出“你已经将棋子的位置告知对方”的字样。 对哦，这不是个实时联機的游戏，姜欣然切出微信。 [然也]：你玩到哪儿了，需要象棋的位置吗？ [然也]：象在将的上面那一格，帅在仕的左邊。 后面那条刚发出去，就有消息弹了出来。 [段与安]：我刚想问呢，谢了，欣然姐。 姜欣然切回游戏，不一会儿，屏幕上方有消息弹了出来。 [段与安]：欣然姐，你那邊应該需要一个密码，是乙甲丁丙戊。 [然也]：好，我找找。 最終她在一个抽屉上看到了一把密码锁，打开以后里面是孙老爷的私章。 两人又互相传递了几次线索以后，段与安那邊再次发来了消息。 [段与安]：欣然姐，我现在需要八个音符的顺序，就是古代的那个宫商角徵羽的那些。 [然也]：好，你等一下。 [然也]：顺序是徵宫角商宫羽角徵 [段与安]：不行，錯了。 [然也]：徵宫角商宫羽角徵，我确认了，没錯。 [段与安]：那我再试试。 [段与安]：不行，还是错的，是不是卡bug了？ [然也]：等等，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然也]：我仔细看了看，每个音之间的间隔好像是不同的，可能需要有间隔。 [段与安]：这样啊？ [然也]：只有长短两种间隔，你等我记一下。 发完这一段，姜欣然又准备切到游戏，对话框里忽然出现三个字。 [段与安]：欣然姐。 姜欣然不知为何心头一跳。 [然也]：嗯，怎么了？ [段与安]：我可以和你语音通话吗？ 姜欣然呼吸一窒，瞳孔微微放大，她的大拇指搓了搓食指的第二指节。 回头看了看卧室门口，许薇早就出门了，她今天和二次元同好们有约。 犹豫片刻，她最终在对话框里输入了一个“好”字发了出去。 “主要是游戏的进度和感受会有影响，你如果不想的话……” 字还没打完，“好”字就跳了出来。段与安手指一抖，差点按到了“发送”。 手忙脚乱地把这一串文字删除，他点出语音通话的界面，清清嗓子后按了下去。 “喂。” 手机里传来略显低沉的声音，姜欣然抿了抿嘴唇。 “喂。” “昂，那个，你现在可以操作了吗？” “哦——可以，可以了。” “好，那我来说开始，然后我说一个你就按一下。” “好。” “徵” “徵” “宫” “宫” “角” “角” …… 八个音节都说完以后，耳机里传来段与安的声音。 “打开了，里面出现了一封信，是日本人的布防图。” “好，我再看看我这边，我这里有几块七巧板，应該是要摆成不同的样子。” “是，我看到了，第一个像是一只鸭子或者一只鹅。” “那块红色的大三角是放在黄色三角的上面吗？” “是的，直角边在左边和下边，右下角的斜边挨着鹅的脖子。” “好。” …… “可以，打开了，上面说这应该是包过药材的一张纸，右下角还有一个像飘带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新线索吗？” “呃，这个，欣然姐，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不然会破坏你的游戏体验。” “那好吧。” 姜欣然点击屏幕换到另外的场景，那张纸的下面是一本线装书，翻开书页，其中一页都是一些神秘的符号，有几个符号还被圈了起来。 “我看到了一些符号，你需要吗？” “符号？哦，看到了，我需要五个符号。” “好，最左边的一个像是一个月亮的月倒过来写了，这个符号右边的下边一点是一个像數字8一样的。” “是很像与的那个吗？” “羽？什么？你是说羽毛吗？” “不是，就是我的微信名。” 姜欣然歪着头转了转眼珠，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段与安的微信名是什么。 好在那边又传来了声音：“就是一个數学逻辑符号，你说像数字8的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你说下一个吧欣然姐。” “哦，好。” 这一段的互动解谜结束以后，游戏开始进入一段过场动画。 缺失了可供对话的要素，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姜欣然只覺得喉头发干。 或许是刚才说太多话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水杯，含着吸管一抿，才发现水已经喝完了。 蹑手蹑脚地往客厅走，那边没有开灯，借着卧室的光亮，她来到饮水机处。 接好水刚凑到嘴边。 “我回来啦！” “噗——”姜欣然一口水喷出来，然后咳嗽不止。 “怎么了欣然姐，你没事吧？” “嗯？谁在说话？” 许薇摁亮客厅的灯，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 “没……没有谁，语……语音。”姜欣然晃了晃手机，艰难开口。 “语音？”许薇眯起眼睛打量着姜欣然手中的手机，画面还停留在游戏的界面。 没等她开口。 “是许薇姐吗？” “哟！”许薇往后一仰，“是——段与安？” “是，许薇姐你好。” “哎呀，你好你好，跟欣然一起玩游戏呀，你们一直都是打语音玩……” “今天就到这吧，再见！” 姜欣然摁掉语言，转身就要往卧室走。 “跑什么！”许薇紧追了上来，“怎么还害羞了，这有什么的。”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覺了。” “砰——” 被关在门外的许薇摸摸被撞到的额头。 “姜欣然你给我等着，等我洗了澡过来削你！” 等门外的声音传远了，姜欣然才卸下了抵住门的力气，她仰天躺到床上，一看手机，自己竟然和段与安语音了两个小时。 叹了口气后默默点了一下对方的头像，备注的“段与安”三个字下面，有一串小字写着“昵称：&” 是哦，“&”这个符号确实表示“与”，不仅贴合他的名字，还贴合他的爱好。 姜欣然心中琢磨着，手指不自觉就点进了段与安的朋友圈。 上一条朋友圈的内容是一张《折子戏》里月季的棉花娃娃图片，文字只有两个字——“喜欢”。 姜欣然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再度找回呼吸后，她转头看向床头。 那里放着那只他们那天一起抓到的“风拂柳”。 第32章 线下活动 我可以去的，欣然姐要一起吗…… 8月底, 新航上半年的工作算是全部有了个收尾，薑欣然和许薇得到了十天的长假，段与安也因为要预备开学而结束了暑假工的兼职。 狠狠在床上瘫了两天后, 薑欣然和段与安把《折子戲》过完, 又和许薇在外疯玩了几天, 終于过渡到哀嚎无聊的那一步。 “薇薇, 你有啥好玩的能和我一起玩不。” “能有啥好玩的, 漫展啥的你又不去, 我已经放弃喊你了。” 薑欣然翻了个身，继续哀嚎。 百无聊赖地翻出手机，顶部弹出的一条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明天《折子戲》官方会出现在漫展, 看地址就在江市。 薑欣然快速将具体内容大致浏览了一遍, 然后冲到许薇的房间把手机往对方眼前一推。 “这个漫展你去不去？” “漫展？”许薇一臉狐疑地接过手机翻了翻, “萤星漫展？这个我知道啊，哦——有《折子戲》啊, 你想去？” “你去不去，你去我就跟着去。” “那我要是不去呢？”许薇往椅背上一靠, 狡黠地笑。 第39章 “哎呀——”姜欣然靠过去蹭了蹭许薇的肩头，“好薇薇, 我知道你会去的，对不对。” 许薇被她蹭得噗呲一声笑开了：“好好好，我陪你去。” “耶！薇薇你最好了！”姜欣然用力地抱了许薇一下, “参与活动可以得限量周邊, 我再仔细看看要求。” 捧着手机回到自己的房间, 许薇的声音响起：“你要不要叫小段一起呀？” “不了吧。”回答以后，姜欣然低头盯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活动内容不停上下移动着。 “那你要跟他说一下这个活动吗？我看他也挺喜欢这个游戲的，可能也想去参加。” “哦……”姜欣然一头倒在床上，最終还是点开了微信。 [然也]：【活动链接】 [然也]：这个活动你知道吗？ [段与安]：《折子戏》的活动吗？我看看。 [段与安]：我可以去的，欣然姐要一起吗？ 片刻后，姜欣然把“我和许薇一起去”几个字删掉，重新打了一个字。 [欣然]：好。 段与安看着蹦出来的这个字，拳头顿时攥紧。 [&]：好，那明天见。 [欣然]：明天见。 段与安抓着手机，一步三台阶地跨上楼梯。 “姐，姐，你明天去漫展吗？”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走到楼上段与初的门口伸手敲了起来。 “干嘛呀，一直敲！”段与初打开门，抬起手中的衣架作势往下劈。 段与安侧身躲过，抓紧开口：“姐，有正事！” 听堂弟解释了一通，段与初用衣架敲着对方的肩膀，轻轻眯起眼睛调侃。 “哎呀呀，不容易啊，你这一片痴心终于等到正式的回应了。” “我该准备些什么？”段与安眨巴着两个大眼睛问。 段与初毫不留情地大笑，笑到对方脖子都要红了才大发慈悲地停了下来。 “你放心吧，都交给姐了，姐保管给你安排得妥妥貼貼的。” * “欸，你等一下，我还没想好呢。”姜欣然急切起身，许薇一只手拿着手机高高扬起，另一只手阻挡对方伸过来的手。 “好了好了，我已经付款了，你可以不用纠结了！” 姜欣然一跺腳：“哎呀，你怎么这么着急，我真的没做好准备！” “大姐！”许薇把手机怼到对方臉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还是找到最近的店家，加了钱好说歹说才讓他们同意加紧给我们发最快的快遞的，你再思考下去，明天就来不及了！” “唔——”姜欣然嘟囔着，“真的不会很奇怪吗？”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现在玩cos的人那么多，你又是在漫展上，没人会覺得你奇怪的。” 许薇安抚好忐忑的室友，转身用手机开始搜《折子戏》的角色图。 “你好好护个肤，我得研究一下这个妆造，明天势必讓你一出场就亮瞎所有人的眼睛，尤其是某个……” “干嘛呀！”她从椅子上弹起来，闪身躲过挥来的巴掌，三步并两步地跑向自己的卧室，还不忘顺便拿着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是阿薇大人哒]：搞定！ [初夕太太]：ok，我这邊也搞定了！ 看着对话框里的回复，许薇瞬间勾起了嘴角。 第二天上午，在姜欣然的妆化好以后，快遞员终于把衣服送到了。 “来来来，赶紧试试。” 两人配合着将衣服穿好，站在镜子面前，姜欣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哇，真的好像游戏里的月季，我都怀疑站在这里的是不是我自己。” “多謝夸奖！”许薇调整着她的发饰，“你这是出cos，当然不能像你自己啦。” 看着对方依旧对着镜子目不转睛，许薇不由得戳了戳姜欣然的头：“好啦，你自己在这里慢慢欣赏吧，我去穿自己的cos服了。” 姜欣然哦哦两声，然后就听见手机响了。 [段与安]：欣然姐，你什么时候出发呀？ 捏着手机的指尖开始变得湿润，一想到待会儿会以“月季”的模样见到对方，姜欣然的心脏跳动得异常欢快，好似将血液都往臉上泵。 否则，她的臉颊怎么会这么热、这么烫。 [然也]：许薇还在化妆，等她化好了我们就出发了。 或许是错覺吧，她感觉这一次等了很久对方才回复。 [段与安]：好，你们出发的时候跟我说一下，我们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到那里。 [然也]：好。 姜欣然不是第一次逛漫展了，但出cos还是第一次，她紧跟在许薇后面，时不时舉起手机看自己的裝扮。 “哇，这里也有一个月季！小姐姐，可以集邮合照吗？” 一转身，她就看到一大群裝扮一样的“月季”站在面前，这仿佛复制粘贴的画面让她愣在当场。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身子被人一推，等反应过来，姜欣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月季大军”包围了。 等她笑得脸都要僵了，这群“月季”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活动活动脸颊，刚想拉着许薇往前走，余光忽然捕捉到远处的走廊上迎面走过来一个模样熟悉的人。 那是——风拂柳？ 《折子戏》里的风拂柳！ “风拂柳”越走越近，姜欣然眉头微蹙，觉得那张脸好似在哪里见过。 就在她脑子里闪过那个名字的时候，“风拂柳”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欣然姐！” 段与安！果然是他！ 姜欣然本能地想逃，可腳却死死地定在原地。 迎面快步走来的人粲然一笑，脸上所有刻意模仿的装扮仿佛在一点点消失，露出底下最原本的样貌。 他走向了自己，姜欣然的眼睛不可控制地停留在对方脸上，连呼吸都放慢了。 “欣然姐。”段与安走到了面前，“真的是你！” 姜欣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对方的眼里是“月季”的样子。 “是，薇薇给我做的，我没想到你也会——” 后面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用手上上下下地比划着。 “我也是我姐给我弄的。” 两人对视着，忽然福至心灵，同时转头看向早就凑在一起拍照的人。 察觉到有视线传递过来，二人同时将手在脸侧小幅度挥了挥。 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眼神，暴露了她们想说但没说的话。 “是的，就是我们安排的，不用謝。” 面对这两个“捣蛋”的人，姜欣然和段与安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两人无奈地对视了片刻，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姜欣然捂着嘴，凑过去小声说：“你怎么会答应的，我感觉你不像是会穿cos服的人。” “万一你的心上人出了月季的cos呢，漫展上可是会有好多风拂柳的，肯定会找她集邮拍照的，到那个时候你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段与初是这样说的，但段与安肯定不会这样告诉对方。 “我姐硬拉着我穿这个，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姜欣然歪头，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那只青蛙吗？” 段与安点点头，姜欣然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说：“其实，你那个青蛙还挺有意思的，双手舉起来的话，像是青蛙跳起来的样子。” “这样吗？”段与安将双手高高举起，引得四周许多人看了过来。 “哎呀哎呀，快放下。”姜欣然赶紧上去拉他的手，“你这个装扮这样做好奇怪呀。” “欸，那边那两个。” 两人抬头去看，段与初正指着某个方向示意他们：“你们的《折子戏》在那边，拍好长的队了，再不抓紧就赶不及了！” 姜欣然顺着那个方向望去，视线却被一堵墙挡住。 再转头时，正对上许薇笑得贼兮兮的一双眼。一低头，自己的手握在段与安的手腕上。 姜欣然赶紧把手一抬，手指却被拉住了。 “欣然姐，我们快过去吧。” “哦。”她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抽出来，“走吧。” 走到许薇和段与初的身边，这两人直接摆摆手：“我们不玩这个游戏，去了也看不懂，你们一起去吧，我们要去自己的场子了。” 说罢也不等回应就跑了。 姜欣然和段与安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局促。 然而。 “要报名的朋友们抓紧了，只剩最后十分钟了！” “赶紧！” 第33章 表白 段与安拿出了一块电…… 十分钟的时间其实足够富裕, 薑欣然和段与安并不是最后报名的。 时间到了以后，主持人开始宣布比赛的规则和内容，和其他类似的比赛活动大差不差。 前面两轮单人赛淘汰了一大半的选手, 接下来就是团队赛了。 团队赛的第一轮是“你说我猜”, 薑欣然伸手点了点段与安的肩膀：“你来猜还是我来猜？” 第40章 “我都可以, 欣然姐你来选吧。” 薑欣然摸摸臉颊说“那我来猜吧。” “好。” 等轮到他们这一组, 薑欣然背对着站到了题词板的前面。 第一块板子被抽掉, 她看向对面的段与安, 只见他指了指自己。 “风拂柳？” 段与安摇摇头，伸出了两根指头。 两个字？ “覃风？” “答对了，下一题！”身后的主持人开口。 第二块板子被抽掉, 段与安又指了指自己, 然后双手捏着兰花指摆在臉侧, 敛目低眉很是娇羞地勾起了嘴角。 这一幕看得姜欣然笑出了声，脑子也不忘想着可能的答案。 “杜丽娘？” 这是风拂柳戲台上扮演的角色。 “对了, 下一题！” 板子被抽掉以后，再看过去, 就见段与安先是将两根食指靠在一起比了个“十”，然后右手身處四个指头。 十四个字？ 姜欣然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猜？ 皱紧了眉头去看段与安，就见他伸手往上指了指，双手合在一起后又展开双臂, 接着又指了指地, 停顿了一会儿右手虚握成拳凑到嘴边, 做出了喝水的动作。 姜欣然看得一头雾水，段与安也面露難色地开始挠头。 紧接着，段与安伸出双手快速摆了摆, 又双臂交叉做出一个“x”的动作。 下一刻，段与安又开始朝着自己身上指，而后抬头挺胸，端着架子迈腿走了几步，左手做出捋胡须的动作，右手从侧边展开手掌往回勾，像是做搂肩的动作，然后嘴开始无声地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一臉期待看向自己的人，姜欣然只能摊开手，为難地摇了摇头。 此时，主持人已经开始提醒时间剩余不多了。 姜欣然正想喊一句pass，忽然见段与安伸出指头朝他自己点了点，然后又将指头移到自己的笔尖往上一推。 紧接着，他双手捧心，抬头做出一脸忧愁的模样。 看着这些动作，姜欣然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她兴奋地喊了起来了！ “猪八戒！我知道了！是他的那句台词，此恨绵绵无絕期！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絕期！” 段与安着急地摆了摆手，主持人大声说着：“哎呀，对了一半，能不能想起来！”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恭喜！答对了！” “耶！”姜欣然激动地跑到段与安的身，扯着对方的手臂，“你怎么想到的，你怎么这么聪明！” “忽然想起了我们一起玩游戲时候 ，你说过这个事情。” 那是《折子戏》进行到最后一章的时候，台上的风拂柳扮演杨玉环，演李隆基的老生唱歌《长恨歌》里那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姜欣然听着听着忽然就笑了，耳機听筒里传来段与安的询问，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始解释。 由于她太喜歡tvb版本的《西游記》，尤其对里面猪八戒那句“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印象十分深，导致她总是記错这句诗。 “我跟你说，上高中的时候，有次语文考试考到这一句，我真在试卷上写了，多情自古空余恨，后面被老师点名批评！” 跟段与安吐槽的时候，她无比懊悔地说着。 “你竟然还记得！”姜欣然目光闪闪。 “你说的我都记得。”这句话脱口而出，段与安自己都覺得尴尬，但看着面前人脸上迅速染上的绯红，他却一点都挪不开眼。 姜欣然本就被这句话吓到，对着那灼灼的目光，心脏跳得更快了。 好在主持人及时解围：“有请我们刚刚五组小伙伴一同上台，我们要宣布这一轮的得分情况了！” 姜欣然转过脸，开口：“走，走吧。” 两人并肩站在指定的位置各有心思，主持人串场的词他们一句都没听进去，知道最终支持人走到他们身边提醒他们才反應过来。 “真是太巧合了，这一轮的第一名是我们的风拂柳和月季两位主角，请问二位是特地cos成角色来参加我们活动的嗎？” 两人对视，然后一起点了点头。 “那两位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嗎” “不是。” “还不是。” 姜欣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自己幻听了？ 没等她回忆，周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哇声。 “还——不是。这位风拂柳帅哥看来是有话要说啊。”主持人将话筒递到段与安嘴边，“今天是准备借此机会说些什么吗？” 段与安看了看身边的人，而后清了清嗓子说：“没有要说什么。” 姜欣然惊愕转头，却见段与安已经礼貌地朝主持人点了点头，遠离和话筒。 没有得到期待的回答，支持人也只好按照流程往下走。 过了许久，游戏结束，两人从场上下来，正好撞见段与初和许薇走了过来。 “你们结束了吗怎么样，拿到大奖了吗？” 姜欣然和段与安同时挥了挥手中的战利品。 许薇在一旁打趣：“哟哟哟，这么有默契，怎么脸还这么红！”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姜欣然迅速闪身，用目光把人上上下下凌迟了一遍，逼得对方连连告饶。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段与初指了指旁边的建筑，“我在附近的餐厅定了包间。” 吃过晚餐，段与初和许薇忙着补妆，姜欣然去了一趟卫生间。 出来以后，她走到了餐厅后面自带的庭院里面。 树影婆娑，霓虹闪烁。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这一處小院竟然难得静谧。 她走到前面的栏杆處，往下一看，是二十多层的高楼；极目遠眺，远处灯影重重，是万家灯火。 她深吸一口气，享受着此时此刻平缓流淌的时光。 俄而，身后传来平稳庄重的脚步声。 姜欣然回头，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光影中缓步走来。 “欣然姐。” 这一声，才让她看清来人。 竹青长衫，剑眉星目，一步一步仿佛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 “段与安？”她有些迟疑的开口。 “是我，欣然姐。” 他走到近前，忽然矮身单膝下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束花来。 姜欣然听见他说。 “欣然，我喜歡你，从三年前我就喜欢你，或许你认为当时的我是一时冲动，但此时此刻，我十分清晰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远处不知哪里忽然爆开烟火，姜欣然垂眸，那一簇簇火树银花的灿烂景象在眼前之人眸中绽开。 但却怎么也比不过那双眼中蕴藏的深情绚烂。 “段与安。”开口以后，姜欣然才发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牵起对方的手将他拉起来，“你在我们比赛的时候是不是就想说这些话了？” 段与安眼中波光流转，他诚恳地点头：“是，我很想。” “那为什么又停下来了？” “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围观，因为我不想你局促，因为我怕你会不高兴。” 姜欣然忽然笑了，她想起了两个月前对方当中说是她男朋友的事。 “你笑了。”段与安说，“证明我没有做错。” “是，我很高兴。” “那……” “我愿意。” 段与安脑袋一空，嘴唇颤抖着立在原地。 “你说什么？你答應了？欣然姐，你真的答应了？” “我只听你说一遍，那么当然我也只回答一遍，没听见的话，那就算了！” 姜欣然撅起嘴，作势就要离开。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段与安伸手将人拉住，“我听见了你说愿意。” “那你还不把花给我，舍不得呀？” “给！”段与安手忙脚乱地把花塞到对方怀里。 姜欣然捧着花笑地合不拢嘴：“你怎么呆呆的。” 段与安并不回话，双手将姜欣然握着花束的手圈在当中，目光坦诚而炽热地凝在对方的眼眸处。 而后，那双眼转动了起来，视线一寸寸下移，最终胶着在那唇瓣之上。 他喉头发紧，又抬眼看向姜欣然的眼眸，生涩地发问：“我可以亲你吗？” 夏天，连夜风都是燥热的，姜欣然只觉得对方眼角的那丝微红变作实体的火焰，正灼烧着自己。 她好似被蛊惑了一般，点点头，唇齿间轻轻逸出一个字。 “好。” 下一瞬，两片柔软冰凉印在自己唇上，姜欣然不受控制地紧闭双眼。 慢慢地，唇瓣相帖处越来越灼热，姜欣然眼睫轻颤，眩晕感即将把她吞噬。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那两片唇移开了，段与安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开口。 第41章 “欣然，谢谢你也喜欢我。” 她想回应，却发现自己嘴唇在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微信的消息提醒适时响起，并且一声接着一声，催促着她去查看。 段与安退后一步，姜欣然掏出手機，无奈地笑了笑：“这个许薇。” “怎么了？” “没事，她在抢福利，让我给她扫个二维码。” “欸，怎么不能通过相册的图片识别，我把截图发给你然后我再通过你的手机扫吧。” “哦，好。” 段与安在身上摸索许久，最后掏出了一块电子手表。 “不好意思欣然，我手机被我姐姐借走拍照了，你扫这个吧。” ----------------------- 作者有话说：啊，以后再写感情流我就是狗！[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