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夫人不想当首富太太了》 第1章 离婚,我成全你 隱婚三年,他们一直是这样履行夫妻义务的。 今天是农历初五,傅北宸如往常一样,让管家將顾星念接到了念心阁。 她一直喜欢念心阁里满园的纯白百合,香溢满园,如梦幻般唯美。 但是,三年之期已到,她不仅来赴这最后一次约。 而且,今天必须跟他把婚离了! 当她进入房间,傅北宸正从浴室走出来。 他赤著上身,宽肩窄腰,典型的倒三角身材,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腰间松松垮垮围了条浴巾,水珠沿著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淌,腹肌块垒分明,人鱼线深刻,没入浴巾的边缘,引人遐想。 他那张俊脸,简直是造物主呕心沥血的杰作。 此刻他薄唇紧抿著,带著点刚出浴的红润,却丝毫不见柔和,反而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 他一把將顾星念抱了起来,直接往床边走去。 她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傅北宸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然后伸手去拉扯她身上的小旗袍。 顾星念搂著他的脖子,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菸草味,混合著淡淡的酒气,让她有些晕乎乎的。 今天的他,如往常一样有些急,动作很粗鲁,也许是两人太久没见面的原因。 他吻得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肚子里去。 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空气中,瀰漫著曖昧的气息。 她与他融为一体…… 每月初五与二十五是霍北宸与她约定的同房之日。 每逢到日子,管家就会去接她过来念心阁,但他们並不住在一起。 是时候了,她想起包里的离婚协议书。 也许这就是她婚姻的宿命,她的一生,只借他三年。 夜半,顾星念被饿醒了。 身边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连床上的体温也没有了。 她全身酸痛,艰难地爬起床,穿了一件外袍下楼。 楼下,管家迎了上来。 “太太,您醒了,饿了吧,先生走之前吩咐下人给您燉了燕窝粥。” “好的,谢谢。” 顾星念坐下来,不紧不慢地喝著燕窝粥。 她隨手翻了一下手机,页面上突然跳出几条热搜。 #傅少为姜氏千金举办千万生日宴 #好事將近,傅北宸与姜可心情定f国。 她瞳孔一缩,显然被上面的消息嚇了一跳。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 姜可心! 原来,他的白月光叫姜可心。 他这唯美的念心阁呀,时时刻刻都在凌迟著她的感情。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盯著图上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正是她的丈夫傅北宸。 他怀抱美人,笑得很十分灿烂。 曾经,她以为他天生冷酷,不会笑。 原来,只是不喜欢对她笑而已。 姜可心脖子上戴著一条百合状火红的玉髓项炼,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放下勺子,然后上搂换衣服。 看著空荡的床,她眼底寒意更重。 这个男人真是精力无穷,下午还跟自己滚著床单,晚上竟跑到f国给红顏知己过生日去了。 十分钟之后,顾星念下楼让管家送她回家。 这里,她不会再来了。 回到家里,她將包里的离婚协议收拿出来,翻了翻。 这是她一个月前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在包里,本来今天要给傅北宸,没想到他跑了。 次日中午,她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闺蜜盛薇薇给她打了20几个夺命call,出什么大事了? 她赶紧回拨。 “小姐,你终於回话了,我以为你想不开呀,嚇死我了。” 对方开口抱怨,反倒让顾星念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放心吧,我热爱生活,很惜命。” 睡了一觉,倒觉得心里没那么堵了。 “你等著,我立马飞回来看你。” 盛薇薇迫切地说著。 “好的,等你!” 掛了电话,顾星念心底空落落的,她盯著天板,想起了这些年与傅北宸的点点滴滴。 初中时他跳级,自己跟著跳级;他去国外,自己跟著去了国外;他读医科,她也毫不犹豫地选了医科......甚至,他掉进大海,她也跳了...... 可他对自己还是没有印象! 三年前,他出了车祸,成了瞎子,听闻他的初恋跑去了国外。 她来了! 那时,厉奶奶临终,用自己的关係將她嫁入了傅家。 一开始,傅北宸很反感她,后来,由於傅爷爷的计谋,让他们成了真夫妻。后来便是不停地催生,於是,傅北宸才与她有了一月两约的夫妻生活。 她记得成婚第二年傅北宸的眼睛才治好,他看她时,浑身散著寒气,满脸是厌恶。 她以为自己会把他捂热。 原来,火种並不在她身上。 电话再一次响起,將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顾星念按了接听键,那边说了两句话,就掛掉了。 来见者正是傅夫人,让她立马回老宅一趟。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没来得及细想,赶紧爬起了床。 下午四点,顾星念已经回到了傅家老宅。 傅家是寧市首屈一指的豪门,傅家家大业大,傅老爷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傅北宸是大房的长孙,自然更受重视。 当顾星念走进大厅时,傅夫人立马站了起来。 她恶狠狠地瞟了顾星念一眼,“是你跟爸告状了吧?想不出你平时话不多,这次玩阴的?” 顾星念看著眼前恶意重重的婆婆,朱唇轻启,“傅夫人,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 “北宸在书房,被罚了。” 她一个眼神,管家將顾星念被带上了楼。 临近书房就听到了爭吵声。 “你这不孝子,还敢顶嘴?你想气死我?” 傅老爷关门教孙,气得差点吐血。 “爷爷,强扭的瓜不甜,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如果三年之內,顾星念都没怀孕,就准我休妻再娶吗?” “你这小混蛋,还想休妻?现在,你们还是夫妻,我不允许你再跟那个姜什么再传緋闻,马上发公关稿澄清。” “网上怎么传我控制不住,爷爷何必跟网络计较!” “我打死你。” 里面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顾星念理了理了心情,然后抬手敲门。 门开了,傅世宏看到顾星念的时候,明显有些意外。 “念念来了!” “爷爷,您可千万彆气坏了身子。” 顾星念伸手扶他回屋,给出一个温柔的笑。 “你愣在这干嘛,还不给念念道歉?”傅世宏狠狠地命令著傅北宸。 傅北宸紧抿薄唇,满脸是不屑。他就是掐著这三年期限才放出来的消息,相信这个女人会有自知之名。 “爷爷,我想跟北宸单独聊聊。” 顾星念说完,傅老爷子也识趣地离开了。 顾星念看了他一眼,“傅北宸,离婚吧,我成全你!” 傅北宸略显惊讶,像看怪物似看她。 他本以为她回来会大吵,至少也是让爷爷为她撑腰,没想到,她竟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离婚二字。 她竟肯主动让出傅太太的位置?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可以先办手续,等什么时候方便了,你再跟爷爷说。” 他沉默了几秒,终於开口,“想要什么补偿?” “不用了,好聚好散,这是我擬好的离婚协议书。”她说得洒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从包里拿出那份擬好的协议书,放到了桌上。 傅北宸嗤之以鼻,用冷眸揪著她,“既然你识趣,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明天上午公司找我签字,我会让法务擬好离婚协议。” 言外之意就是,离婚协议书上写什么,还轮不到她作主。 “好,我会去的!”顾星念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走出了书房。 对於她来说,好聚好散就是她给这段婚姻最好的体面。 顾星念留在傅宅吃了一顿晚饭,离开时,她主动抱了傅爷爷,准备驾车离开。 那时,天突然下起了雨,沥沥像悲鸣。 她走了几步,突然一阵腹痛,一股温热的血流了下来。 第2章 谁下的黑手? 顾星念心底一惊,怎么突然来月事了? 她赶紧去开车,车子开到半山腰,她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不行,太痛了! 她赶紧停住了车,然后拿出电话拔给了盛薇薇,“薇薇,你......回来了吗?你过来......接我一下。” “念念,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我在傅氏庄园的山路上......” 一阵救护车的轰鸣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盛薇薇幸好叫来了救护车。 等顾星念送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顾星念竟然……流產了,她已经怀孕六周了。 顾星念躺在病床上,眼角留下了一抹清泪。 可怜她那没见过面的孩子。 盛薇薇瞬间怒火中烧,嘴里吐著芬芳,“这个狗男人,他不知道你怀孕了吗?还让人接你去念心阁,还往死里折腾你。” 顾星念向来月事不太准,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怀孕了。 这个孩子应该是上个月怀上的,上个月她並没有被接去念心阁,而是去了a国。 那时他正在a国出差,他竟然將她接到了a国,她在a国陪了他整整三天,才回程。 那时,他还警告她,上个月已经把这个月的额度用完了。 没想到,这个月他还是让人按时来接她。 就在此时,一位女医生敲门进来,手里拿著一份报告。 “你实在太不小心了,明知道怀孕了,怎么还服避孕药?本来,这个孩子是可以留住的。” 避孕药? 此言一出,顾星念与盛薇薇都愣住了! 她跟傅北宸从来不做什么措施,她体內怎么会有避孕药? 盛薇薇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狗男人,为了姜可心那个贱人,竟还偷偷给你吃避孕药,他不想要孩子可以挑明,何必这样伤人?” 此刻,顾星念的心密密麻麻地痛著。 难道真的是傅北宸? 每一次完事,他都会让下人给她准备燕窝粥或鸡汤,难道药就是下在粥里? 而上个月,他们在a国,他没有机会下药,所以这个月,才又来折腾她?趁机下药?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 “你等著,我这就杀到傅家去,让他们给孩子赔命。” 盛薇薇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机就要走。 “薇薇。”顾星念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別去!” “念念!”盛薇薇猛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他害死了你的孩子啊!难道就这么算了?” 顾星念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决绝。 “我和他已经决定离婚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她顿了顿,看向盛薇薇,一字一句道,“但是,这个孩子是怎么没的,我会查清楚。谁下的黑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眼神太冷,太狠,让盛薇薇都打了个寒颤。 这才是她认识的顾星念,看似柔弱,实则骨子里比谁都硬。 盛薇薇放下手机,紧紧握住顾星念冰凉的手。 “你放心,这个仇咱们一起报,不管是谁,我肯定要他付出惨痛代价!” ...... 夜半,顾星念被雷声惊醒,辗转难眠。 她睁著眼,看著昏黄的小夜灯,思绪飘得很远。 她想起了10岁那年的事情......12岁她才来到海城。 她已经追隨了他整整12年,千辛万苦来到他身边,她能给他的都给了。 她只是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真的是......不小心! 不知不觉间,她泪流满面。 命运似是抽走了她最后一块盾甲,让她白天的坚强,瞬间溃不成军。 那是她与他三年婚姻,最后的念想。 可她的孩子,没了! 已经没了! 她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夜,深沉如墨。 窗外暴雨倾盆,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奏著狂乱的乐章。 傅北宸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又是那个梦。 冰冷刺骨的水將他完全包裹,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著自己不断下沉,坠入无边的黑暗,窒息感如此真实,让他心有余悸。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被雨幕笼罩的城市。 夜雨再大也洗刷不去他心头的阴霾。 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仰头灌下。 辛辣的酒液灼烧著喉咙,却无法麻痹那种莫名的恐慌和不安。 似是有某些事情发生了,扰乱著他的心神。 让他的心臟处,隱隱作痛......无所適从! 第二天清晨,顾星念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冰冷的金属仪器,刺目的灯光,还有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医生看著她的报告,眉头紧锁。 “你宫內还有残留,必须清宫。你应该知道你有基因缺陷,而且所有麻药都过敏,所以,这次手术,我们不能使用麻药。” 这意味著,她必须在近乎清醒的状態下,承受这场刮骨剔肉般的疼痛。 顾星念点了点头,她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她咬紧了牙关,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当冰冷的器械探入身体,那种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席捲了她。 “呃……” 她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痛。 好痛! 像是要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搅碎。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著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死死咬著下唇,唇瓣被咬出了血,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要记住这种痛。 记住是谁,让她承受这一切!记住她失去孩子的锥心之痛! 究竟是谁害了她的孩子,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疼痛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击著她的神经,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隨时可能被撕碎。 不多时,她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看著手机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已经是上午十点了,顾星念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关机! 这个女人,无踪玩失踪? 不是说好了,今天上来签离婚手续,难道她想放他鸽子?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他烦躁地將手机扔在桌上。 不知为何,从早上开始,他就心神不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是顾星念吗? 她能出什么事? 无非是又想用什么手段来博取他的同情,或者拖延离婚。 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玩什么把戏。 第3章 她住院了 手术室外,时间过得特別慢。 盛薇薇焦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终於,门开了。 顾星念被护士推了出来,她已经昏睡过去,但脸上还残留著未乾的泪痕,苍白的嘴唇上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牙印。 “念念!”盛薇薇赶紧迎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有些凝重:“手术很顺利,但病人身体太虚弱了,记住,她这种情况,必须要好好休养,不然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 盛薇薇的心猛地一沉,看向昏睡中的顾星念,眼泪又涌了上来。 多好的念念,怎么就摊上傅北宸这种渣男! 顾星念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盛薇薇的妈妈来了,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 “念念醒啦?快,趁热喝点粥,补补身子。”盛妈妈心疼地看著她苍白的脸。 “谢谢乾妈!”顾星念虚弱地笑了笑,挣扎著想坐起来。 “別动別动,躺著就好,我来餵你。”盛妈妈赶紧扶住她,舀起一勺粥,小心地吹凉,餵到她嘴边。 她心疼得一批,丫头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顾星念当年无家可归,作为同学的盛薇薇將她带回了家,盛家支持她完成了学业。 盛妈妈更把她当成另一个女儿来疼。 顾星念小口小口地喝著,胃里暖和了一些,眼眶却红了。 盛薇薇在一旁打著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却异常激动。 “顾少衡!我告诉你,你要是还跟傅北宸这种混蛋搅在一起,我们俩就立马分手!婚约取消,咱俩这辈子都別再见面了!” 说完,她啪地掛了电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顾星念看向她,“薇薇,別因为我……” “跟你没关係!”盛薇薇打断她,“我是受不了顾少衡那个拎不清的!傅北宸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他还跟人家称兄道弟,像话吗?他究竟站哪一边的?” 盛家与顾家是家族联姻,两人18岁便订了婚。 但是盛薇薇的公主病从来没改过,令顾少衡十分头疼。 彼时,海城最高级的私人会所夜宴包厢內。 靡靡的音乐流淌,空气中瀰漫著昂贵的酒气和香水味。 顾少衡拿著手机,一脸懵逼。 他无辜地望了一眼傅北宸,“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疯?说我要是再跟你混,就跟我分手?” 傅北宸端著酒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晃动著琥珀色的液体,闻言,只是挑了挑眉,没什么表情。 身旁的霍沉渊倒是乐了,“哟,顾二少,后院起火了?看来你家那位,对北宸怨念不小啊,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二选一。”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顾少衡烦躁地耙了耙头髮,“谁知道她抽什么风!別理她,喝酒。”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一个穿著性感吊带红裙,身姿摇曳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姜可心。 姜可心是姜家的千金,又是当红的一线旦。 昨天与傅北宸高调的庆生宴,已经让她粉丝涨到了两千万,她像天上的星辰般万眾瞩目。 若是让她嫁入傅家,那她將成为海市最尊贵的女人。 尊贵的首富太太!想想就开心! 她径直走到傅北宸身边,无视周围或惊艷或嫉妒的目光,直接坐到他身旁,手臂自然地环住了他的臂,头靠在他的肩头。 “北宸哥哥,周末的傅氏周年庆,我能不能做你的女伴?” 她再也不想躲在他身后了。 等了三年,足够久了! 傅北宸的眼神柔了起来,“明天,我让人给你订礼服。” 姜可心兴奋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霍沉渊提起了酒杯,“恭喜可心嫂子,快转正了。” 顾少衡也跟著起鬨,“看来三年之约就要满了,可心嫂子,你就要苦尽甘来了。” 不难看出,傅北宸的两个兄弟都是心向著姜可心,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傅北宸带那个顾星念出来过。 而且,他们的婚姻是隱婚,外界几乎一无所知。 有相当於无! 姜可心大方地拿起了酒杯,与他们一起碰杯,“谢谢顾少与霍少。” 海市四大家族,其中三大家族的公子哥都站到了她身旁,等傅北宸与顾星念的婚姻一结束,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嫁入傅家。 “叮”霍沉渊看了手机上弹跳的一条信息,他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臥槽!n神要回来了!” 他举著手机,屏幕上的加粗標题格外醒目——【青鸟科技创始人n神確认出席下月全球医疗峰会!】 霍少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狂喜,眼眶有些泛红,“我奶奶的命有救了!太好了!” 霍家老太太是肺癌,没有多少日子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碳。 周围的几个公子哥隨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n神?就是那个三年前搞出癌症治疗方程式,直接封神,然后就人间蒸发的那个n神?” “我的天!她终於肯露面了?我还以为她飞升了呢!” “青鸟科技啊!那可是医疗界的yyds!三年前那个方程式,直接把多少绝症病患拉回了生死线!” “没错!就是她!三年前她凭空出世,扔下那个方程式就消失了,谁都找不到。这次她重出江湖,绝对是王炸级別的!下个月的全球医疗峰会绝对是爆火。” 坐在不远处的傅北宸,深邃的眼眸中也瞬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 傅氏集团的医疗產业虽然已是国內首屈一指。 他开创了全国领先的智能医疗系统,仅用四年就登上了海城首富的位置。 傅氏在他的带领下,业务跨越全球80多个国家,他是名副其实的天子骄子。 然而......n神! 这个名字不仅代表著医学界的一个传奇,更是一种领袖力量。 n神,於他而言,更像是一座神秘岛,散发著神秘的力量,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若n神能与傅氏合作,那傅氏在全球医疗领域的地位,將是巔峰! 傅北宸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顾少衡也补充了一句,“听说,n神的『香疗法』!利用生物结合基因编辑技术,精准狙击癌细胞!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討论著,畅想著n神回归將带来的顛覆性变革,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端著托盘,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准备给客人添酒。 当她看到包厢里的三大豪门公子哥,由於太紧张突然一个趔趄,身体猛地向前倾倒! 托盘上的酒杯哗啦啦地摔落在地! “砰——哗啦——”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刺破了喧闹。 离得最近的姜可心根本来不及反应。 “啊!” 姜可心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傅北宸反应极快,几乎在玻璃碎裂的同时,直接將受惊的姜可心揽入怀中。 挡住了朝她脸上飞溅而来的玻璃渣子,但是玻璃碎片还是在姜可心雪白的手背上划出了两道血痕。 他皱紧眉头,看到她手背上那道明显的伤口和不断涌出的鲜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该死!” 傅北宸凌厉的目光扫向那个嚇得面无人色、呆立当场的服务员,语气冰冷刺骨。 “愣著干什么?还不快滚!” 服务员被他嚇得一个哆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北宸哥哥……我的手好疼……” 姜可心靠在傅北宸怀里,声音带著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別怕,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傅北宸的声音放柔了些,他小心地避开姜可心受伤的手,將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厢。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气中,走廊安静得只能听到脚步声。 傅北宸安顿好姜可心,让医生仔细处理了伤口,包扎妥当。 看著姜可心苍白著小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傅北宸耐著性子安抚了几句,让她在病房里好好休息。 他走出病房,刚走到走廊拐角,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旁边一间半开著门的病房。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傅北宸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的目光凝固在那张病床上,苍白的床单,苍白的面容。 女人静静地躺在那里,闭著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纤细的手臂上还插著输液管,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缓慢地注入她的身体。 顾星念!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躺在病床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傅北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傅北宸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第4章 谁给她升了病房 不错,顾星念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惨白的灯光打在她憔悴的小脸,那张曾经鲜活明媚的脸此刻毫无血色,纤细的手腕上扎著针,透明的液体正一点点滴入她的身体。 他心口的位置,竟然有点闷。 是胃病吧! 他记得,她一直有这个毛病,以前也因为这个住过院。 那时候…… 他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回忆,眼神落在她苍白的嘴唇上。 病床上的顾星念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轻轻蹙著,身体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被子滑落些许。 傅北宸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手,轻轻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露出的肩膀。 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皮肤,有点凉。 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迅速收回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乾了什么。 一阵烦躁感涌了上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环顾四周,狭窄的普通病房,空气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楼层很低,窗外嘈杂声传来。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她在这样的环境如何能养好病?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中心医院,302病房,顾星念。” “立刻,给她换到顶楼的vip套房。” 电话那头的助理明显愣了一下,但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是,傅总。” 傅北宸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去『拾味轩』,订一份蟹黄小笼包,还有白果粥。记住,要刚出炉的。” 那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又为什么会突然下这个指令。 或许,只是不想看到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错,一定是这样。 “送到vip病房。” “好的傅总,马上安排。” 掛了电话,傅北宸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顾星念,她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 他抿了抿唇,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步伐带著惯有的冷硬和疏离。 姜可心处理好手上的伤口,缠著一圈碍眼的纱布,心里憋著火。 刚走出处理室,就看到傅北宸从走廊尽头的一个病房里出来。 那个方向……好像是普通病房区? 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扬起恰到好处的柔弱笑容,快步迎上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北宸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一出来没看到你,嚇我一跳。” 她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傅北宸身后的病房门牌號——302。 傅北宸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缠著纱布的手上,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走错楼层了。” “走错了?”姜可心眨眨眼,声音甜腻,“你真是个糊涂蛋,这都能走错呀?” 她心里却冷笑,傅北宸这种人,怎么可能走错路? 这个302病房,一定有鬼! 傅北宸没接她的话,只是道:“手还疼吗?处理好了就送你回家。” “嗯嗯,不怎么疼了,谢谢北宸哥哥。”姜可心乖巧地点头,心里却已经將那个“302”牢牢记住。 她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著哪个狐狸精,能让傅北宸紆尊降贵地跑到这种地方来! 回到姜家別墅,灯火通明。 薑母王慧兰一看到两人进门,立刻夸张地迎了上来。 “哎呦喂!我的心肝宝贝女儿!这手怎么了?让妈妈看看!” 王慧兰拉著姜可心的手,满脸心疼,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瞟向傅北宸,堆满了諂媚的笑。 “傅少,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们家可心给您添麻烦了!” 姜父也跟著附和:“是啊是啊,傅少您太费心了,幸好有您,不然这丫头也不知道会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没事。”傅北宸语气平淡,没什么情绪起伏,他对姜可心叮嘱道,“按时上药,这几天別碰水。” “嗯,我知道了,谢谢北宸哥哥。”姜可心柔柔地应著。 傅北宸点点头,没什么留下来的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医院里,顾星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勾引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头还有点晕,胃里空空的,但那股尖锐的疼痛感消失了不少。 视线聚焦,她看到了床头柜上放著的几个精致的保温食盒。 一个印著『拾味轩』的logo。 蟹黄小笼包?白果粥? 这…… 她有点懵,这是谁送来的?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盛薇薇,但很快又否定了,因为她知道,她不能吃这些东西。 难道是…… 那个名字在她心头一闪而过,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在『拾味轩』吃午饭,然后被他看到了,点的就是这两样。 突然,她將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一点食慾都没有了。 那个男人的人情,她不需要!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著粉色护士服的护士走了进来,脸上带著標准的职业微笑。 “顾小姐,您醒啦?感觉怎么样?” 顾星念虚弱地点点头:“好多了,谢谢。” “哎呀,这么好的餐食,怎么扔了呀,那边有微波炉,可以加热一下。” 护士看到垃圾桶高级的餐盒,这好像是几个小时前才送来的。 “不吃了,已经坏了!”顾星念一语相关。 护士麻利地检查了一下输液瓶,然后笑著对她说:“那正好,我们现在给您换个病房。” “换病房?”顾星念茫然地看著她,“为什么要换?” 护士笑得更甜了:“是这样的,上面安排好了,给您换到楼上的vip套房去,那边环境更好,更安静,方便您休养。” “vip套房?”顾星念有点愣,声音都带著一丝不確定,“谁……谁安排的?” 住院还能隨机升级?开什么国际玩笑! 护士笑容不变,语气却带著几分理所当然,“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是上面直接通知下来的。您放心,手续都办好了,您跟我来就好。” “不用了,我不需要换,这里挺好!” 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病床上的蟹黄小笼包和白果粥。 现在又是这突如其来的vip套房。 除了傅北宸,还能有谁?但是,伤痛已经造成,她不需要他的施捨。 就在此时,盛薇薇走了进来,手里拿著汤与束。 “小念念,现在感觉好点没,饿不饿,妈妈给你的爱心鸡汤来了。” 一眨眼看到垃圾桶的外卖盒,“拾味轩,什么时候能送外卖了?” 顾星念冷冷回了一句,“不知道,反正不能吃了。” 盛薇薇冲她拋了一个媚眼,“看来,是某个暗恋的追求者,我就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个渣。” 某处,傅北宸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盛薇薇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她坐到床边,“你还没出院呢,怎么就宣布復出了?” 顾星念再度一脸懵,“復出?” 盛薇薇掏出手机给她看了一眼,前五个热搜討论的都是n神。 只是短短几个小时,n神出席峰会的信息已经火遍全球了。 顾星念心头一紧,敢那么高调宣布这个消息的,全球不过两个人。 是他! 她与傅北宸的三年之约才刚满。 这个疯子,真是一天都等不及! 第5章 开始新的生活 休息了好几天,顾星念终於可以出院了。 她不喜欢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薇薇有事出了一趟差,派了司机来接她。 顾星念拖著还有些虚软的身体,回到了她婚前自己买的那套公寓,不大,但每一寸都是她自己的,安全感满满。 这里一直有人打扫,整个房子明净舒適,连桌上的鲜都是新鲜的。 这套公寓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可谓寸金寸土,阳台的景致独好,抬眸就能看到那幢80多层的傅氏大厦,如巨人般屹立在城市的正中央。 没结婚前,她总喜欢站在这里眺望,只因那里有一个人,有著她的牵掛。 而此刻,她疏离的冷眸凝著寒霜,一切已是过眼云烟,她要开始自己的新的生活了。 她默默退回屋內,並拉上了窗纱。 小腹还是会传来一阵阵抽痛,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失去的那个小生命。 她深吸一口气,甩甩头,试图把那股子酸涩甩出去。 没时间沉溺在悲伤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打开许久未动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邮箱里果然躺著一封加了星標的未读邮件。 点开,她快速瀏览著,眼神越来越冷,然后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 “那就按计划进行。” 发送!合上电脑。 一气呵成,仿佛刚才那个虚弱的她已经消失不见。 她拿出医生开的药,就著温水吞下,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她却像是没尝到。 身体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助理林奇敲门进来匯报。 “傅总,太太今天出院了,没有回青园,而且直接搬去了她名下的一处公寓。” 傅北宸正在处理文件,闻言,笔尖顿了顿,也仅仅是顿了顿。 “嗯。” 一个单音节,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抬起眼,眸色深沉,像化不开的墨。 “她住哪儿,跟我没关係。” 本来他们就没有住在一起,一个月就见一两次面。他岂知道,后来自己一遍又一遍闯入她的公寓。 林奇不敢接话,只觉得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傅北宸將签好的文件丟到一边,语气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 “把离婚协议书给她送过去,让她儘快签了。” “是,傅总。”林奇怪应下,心里默默替那位从未真正得到过傅总关心的太太嘆了口气。 这对夫妻,怕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傅北宸重新低下头,看著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好像刚才谈论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合同。 只是,捏著钢笔的指节,微微泛白。殊不知,他现在有多冷漠,后面打脸就有多痛! 就在此时,姜可心走了进来。 林奇拿起离婚协议书,赶紧退了出去。 她今天打扮得明艷照人,不愧是当红大明星。 她今天心情极好,没想到呀,中心医院那个病房里,竟然是顾星念。更重要的是,她竟然是流產住院。 这个女人福薄,怀都怀不稳,直接就流產了,她还没出手呢,真是天助她也。 电视都不敢这么演,呵呵! 没了孩子,顾星念永远都別想再呆在北宸哥哥身边。 最主要的是,北宸哥哥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这无疑是给了自己更好的发挥机会。 傅北宸抬头,眸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丝柔情。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陪你一起吃饭呀,趁著我最近有空,我想多陪陪你,下周我要去竞爭一部很知名的剧。” 姜可心满脸堆笑,丝毫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感。 傅北宸看著她开心的样子,嘴角也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能让我们姜大明星看上的,绝对不是一般作品。” 姜可心迫不及待地揭晓了答案,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梨冢』,现在很火的一部小说,网上投票才能角逐女主,我上榜了,排第二。” 傅北宸当然知道这个作品,他上个月已启动了冠的收购计划,准备將她签约的公司送给她。 他向来不碰娱乐圈,但是,为了保障她的事业,他只有下了重金。 不过现下,姜可心还不知这个事情,他想將来给她一个惊喜。 傅北宸点了点头,拉过她的小手。 “不错,以你的实力,应该拿第一。” 姜可心顺势坐到了他的腿上,一双小手环上了他的颈脖,撒娇道: “北宸哥哥,有你真好,我知道你一直在后面帮我。谢谢你能支持我的事业。” 傅北宸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小脸,“你开心就行。” 是的,四年前,在f国的深蓝湾,若不是她救了自己,自己早已葬身大海。 但他却不知道,能潜入深海的,却不是眼前这个女人! 他觉得她配得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包括他的爱。 姜可心將额靠在他光洁的额上,慢慢向他靠近,准备献上甜蜜的一吻。 傅北宸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却是没有躲避的意思。 突然,电话声响起,姜可心的眉头皱了起来。 傅北宸笑了,隨手拿起电话,那头传来霍沉渊兴奋的声音: “北宸,陆冽回来了,听闻他在锦锈南榕会所宴请神秘客人,你觉得那位神秘嘉宾会不会是n神?” 傅北宸愕了一下,隨即眸中闪出一抹光,“我现在过去。” 掛上电话,他思考了几秒。 陆冽可是f国的大財阀的继承人,同时也是全球医疗峰会的发起人,四年前他们在f国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n神出席的消息才刚发布,他就秘密到了海城。 他为什么要选择海城? 这他必须要一探究竟,不管如何,他都必须爭取到n神与傅氏的合作。 姜可心疑惑地看著他,“北宸哥哥,你有事?” 傅北宸抚了一下她的秀髮,“没什么特別事,带你去吃好吃的。” 傅北宸拿了一下外套,牵著她走出了办公室。 ……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公寓里的寂静。 顾星念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 她趿拉著拖鞋,慢吞吞地走向门口,轻轻一拧。 门开了! 然而,门外站著的,却是一个男人。 一张熟悉而俊郎的面孔,还增加了一些成熟稳重的痕跡。 第6章 师兄弟们的回归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高订手工西服,每一寸布料都透著低调的奢华,完美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张脸帅得惊人,却也冷得嚇人。 鼻樑高挺,薄唇紧抿,下頜线如同刀刻般凌厉,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不带任何温度,只是淡淡地瞥过来,就带著一种生杀予夺的压迫感,一种久居高位的漠然与威严。 寻常人若是对上这样的目光,恐怕早就嚇得腿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此刻,那双足以冻结一切的眸子,在看到她的瞬间,却奇蹟般地融化了。 冰雪消融,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於……温柔的情绪。 是的,温柔!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它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她彻底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陆冽!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她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陆冽已经动了。 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不容置疑地將她整个人用力地、紧紧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砰”关门声隔绝了外界。 他的怀抱很宽阔,很结实,带著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淡淡的松木香气,瞬间將她包裹。 他的力道很大,勒得她骨头都有些疼,却又奇异地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地抚摸著她柔软的秀髮,从发顶滑到发梢,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他什么都没说。 可她却觉得,这无声的拥抱里,蕴含了千言万语。 那些压抑的思念,那些不为人知的等待,那些无法宣之於口的担忧。 三年了。 整整三年未见。 “念念,我回来了。”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著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三年好长。” 三年相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个世纪。 等她那个荒唐的、只是一纸契约的婚姻结束,然后他才敢慢慢靠近。 “以后,我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欺负你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承诺。 她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热了。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不是抗拒,只是需要一点空间来呼吸。 她低著头,转身走向厨房,“你……喝点什么?” “老样子。”陆冽的声音跟隨著她。 她熟练地找出咖啡豆,研磨,冲泡。 每一个动作都刻在了骨子里。这个咖啡也是傅北宸最喜欢喝的。 可惜,他却从没喝过她冲的咖啡。 很快,一杯香气四溢的手冲咖啡被递到了陆冽面前。 他接过,骨瓷杯的温度恰到好处。 他低头轻啜一口。 嗯,又苦又醇,带著微妙的回甘。 是她惯用的豆子,是她独有的冲泡手法,是刻在他记忆深处的,熟悉的味道。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终於抬起头,声音还有些不稳,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冽放下咖啡杯,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著几分戏謔,还有几分势在必得的霸气。 “怎么?三年就把我们的赌约忘得一乾二净了?” 赌约? 她心头猛地一跳,某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开始涌现。 “我当然是回来接你的。”陆冽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的眼睛,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她,“等你,重出江湖。” 重出江湖……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 “然后,”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上,“与我一起,重新携手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 她彻底愣住了。 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胀。 她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笑容,想说点什么俏皮话来掩饰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 比如,“大哥,你这中二病还没好呢?” 或者,“世界顶峰的风太大,我怕冷。” 可她失败了。 嘴角刚刚牵动,眼泪却先一步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大颗大颗的,砸在手背上。 滚烫! 陆冽是她的师哥。 当年她在国外读博,举目无亲,是他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处处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 他也是她最默契的合作伙伴。 是他们一起,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最终,她才推导出了那个足以改变世界的“方程式”。 可也就在那个时候,她选择了……退隱。 嫁给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不惜屈辱地同意了他三年的婚姻承诺。 没有人理解她。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 包括陆冽。 他当时气得差点掀了桌子,却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个三年的赌约,然后转身离开,远赴海外,开疆拓土。 而她,则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这三年,她过得……很平静,但也,很压抑。 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被困在金丝笼里。 如今,笼门开了。 而那个曾经与她並肩翱翔的人,回来了。 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要带她重新飞向天空。 只有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完成。 他没敢去拭她的眼泪,他怕自己忍不住......只是淡淡说了一句,“n神的眼泪很贵,別浪费了。换衣服,带你去吃饭,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顾星念点点头,走进了主臥。 十五分钟之后,陆冽与顾星念一起下楼。 楼下已经停了一个豪华车队,陆冽打开车门,与她共乘。 他喜欢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有她在身边,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南榕会所。 车门打开,露出一个俊郎的笑脸,“师姐。” 当顾星念下车时,小师弟与小师妹恭敬地鞠躬,“欢迎师姐回归。” 顾星念惊喜地看著他们,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与她一起奋斗的伙伴,“你们都回来了?” 封俊上前亲昵地挽起了顾星念的臂弯,“师姐,我们想死你了,幸得大师兄开恩让我们一同回来了,一来可以陪陪你,二来办好咱们的全球医疗峰会。” 程芯瑶也上前勾住了她的臂,报以一个甜甜的笑,“是呀,有师姐在,我们就不用天天牛马了,大师兄对我们可严了。” “小丫头,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不是当初那个爱哭鬼了。” 顾星念捏了一下她的小俏脸。 陆冽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封俊赶紧鬆开了手,心头一颤。 好嚇人! 陆冽薄唇轻启,“进去吧!” 第7章 谁才是N神 一行人往会所里走。 “锦锈南榕”坐落在城市最繁华地段的僻静一隅,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钢筋水泥的冰冷,只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步一景,皆是精心雕琢的江南园林风韵。 能踏入这里的,无一不是海城乃至全国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今夜,这里更是星光熠熠。 顾星念在一行人的簇拥下,穿过曲折的迴廊,走向预定好的“芙蓉”包厢。 她身著一袭简约而不失设计感的白色连衣裙,清冷的气质与周围的喧囂格格不入,却又偏偏吸引了所有目光。 陆冽走在她身侧,微微落后半步,姿態亲昵却不逾矩,眉眼间带著温和的笑意。 不远处的阴影里,傅北宸端著酒杯,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牢牢锁定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顾星念? 她怎么会和陆冽混在一起? 他眯起眼,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她的侧脸。 真是她。 那个名义上还是他傅北宸妻子的女人! 他的目光隨著他们移动,最终停留在“芙蓉”包厢门口。 包厢门並未完全关严,留了一条缝隙。 傅北宸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目光透过那道缝隙向內窥探。 陆冽坐在主位,身边坐著两个女人。 一个是顾星念。 呵,她那副清汤寡水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叱吒风云、神秘莫测的n神? 傅北宸心底冷嗤。 另一个女子看起来年纪更小,脸上还带著几分稚嫩和討好,更不可能是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难道…… 傅北宸的视线锐利地扫向顾星念身旁,那个一直爽朗却气场不俗的年轻男子。 是他吗?n神? n神与顾星念很熟?她之前为何从来没跟他提过? 傅北宸的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就在这时,顾星念的电话响起,她低声对陆冽说了句什么,便独自走了出来。 她走到廊下僻静处,准备接电话。 “餵……”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將她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间,顾星念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浓烈的酒气混合著熟悉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 是傅北宸! “顾星念,长本事了啊!” 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著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意。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迫不及待地出来找下家了?” 他的手臂如同铁钳,紧紧箍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揉碎。 顾星念只觉得一阵疼痛。 她用力挣扎,试图推开他,语气冰冷刺骨,“傅北宸,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傅北宸非但没松,反而箍得更紧,俊美的脸庞逼近她,眼底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占有欲。 “我发疯?” 他冷笑。 “看到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谈笑风生,你说我该不该疯?” “傅总真是健忘,难道你忘了我们正在办理离婚?” 顾星念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再说了,傅总什么时候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了?” 傅北宸的冷眸眯了一下,盯著她这俏丽的容顏,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幅香艷的画面, “你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对你欲罢不能。” 顾星念一愣,隨即小脸上染上了一层緋红。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耻了? “傅总,你今天把我堵在这里,不只是为了与我聚旧吧?” 傅北宸放开了她,恢復如往的冷漠,“你跟陆冽很熟?” “然后呢......” “那你一定知道谁是n神,对不对?”傅北宸终於將心底的疑问拋出。 顾星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原来,傅总对n神也有兴趣呀,喔,我忘了,傅氏也有涉足医疗的產业。” 傅北宸可不想跟她打哈哈,直接拋出价码,“只要你能告诉我谁是n神,我可以修改离婚协议,让你多分两亿。” 顾星念双手揽於胸前,像是欣赏一头怪兽地看著他。 “两亿?多谢傅总的施捨,本来,我是想告诉你,现在......突然不想说了!” 傅北宸第一次看清这个女人,胃口还真不小。 他伸手一推,直接將她抵在身后的粗柱上,一双明眸直勾勾盯著她,“你想要多少?” 顾星念一把將他推开,眸色冰凉!“傅总,你我三观不合,你除了在床上,其他的,我还真看不上!” 除了在床上?傅北宸的脸黑如墨,这个女人竟敢嘲讽他?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那么泼辣的一面?早知道,之前就折磨得更狠些...... “顾星念,你敢拒绝我?”傅北宸冷笑,语气中带著一丝威胁的味道。 “我就是拒绝了,傅总,又能耐我何?” 顾星念的目光变得清冷,丝豪不畏惧他那凶狠的目光,离婚后,她坚硬如铁,曾经的柔软早已一丝不剩! 这女人,永远有本事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傅北宸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突然,他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在她那鲜艷欲滴的红唇上一咬。 顾星念瞪大的眼睛,只觉唇边一痛,这男人属狗的。 她气极了,抬腿一顶,傅北宸预判了她的动作,另一大手,稳稳握住了她的膝盖。 “顾星念,离婚证还没到手呢,別激怒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一次哭著求饶!” 他那危险的语气洒在顾星念的耳边,眸中染著道不明的情慾。 顾星念:“……” 这男人还能更无耻些吗?顾星念低喝了一声,“放开我!傅总还要不要脸面?” 傅北宸终於还是放开了她,顺便说了一句,“傅氏周年庆,爷爷指定你出席,別给我出乱子。”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西装领口,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又是爷爷! 顾星念心底冷笑。 每次都拿爷爷来压她,不过,这也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脸上却掛著无懈可击的假笑。 “演戏嘛,谁不会!虽然没有別的戏子专业,但也不会给你丟人!” 说完,她甚至还微微頷首,姿態优雅,仿佛刚才的激烈衝突从未发生。 “对了,傅总,別白费心思,n神看不上你!” 留下一个深水小炸弹,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芙蓉”包厢,背影决绝而挺直。 傅北宸站在原地,看著那扇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他的视线。 他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该死的! 他怎么反被这个女人惹怒了,看看这囂张的模样,他真恨不得...... 他拿出电话,迅速拨了一个號码,“离婚协议书,先扣下来,周年庆以后再送。” 电话那头,林奇一头雾水,来不及多想,赶紧调转车头,把刚送出去的文件抢回来。 傅北宸回到包厢,脚步顿住。 里面空荡荡的,没有霍沉渊,也没有姜可心。 空气里还残留著食物和酒液混合的气息。 餐桌上,只孤零零地放著一台姜可心的手机,屏幕暗著。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他。 心跳漏了一拍。 “可心?” 他扬声喊。 “可心!”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傅北宸脸色骤变,猛地转身衝出包厢。 守在门口的几个黑衣保鏢见状,神色一凛。 “人呢?!”傅北宸声音冰冷,带著压抑的怒火。 保鏢们面面相覷,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去找!” 傅北宸低吼。 “封锁大门,把所有地方都给我翻过来!” 保鏢们立刻四散开来,行动迅速。 第8章 无声的战场 这边的动静太大,很快惊动了“锦锈南榕”的总经理。 总经理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傅总,这……” 傅北宸眼神锐利如刀,扫了他一眼。 “我朋友不见了。”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压。 “立刻清场。” “这……” 总经理嚇得腿肚子都在转筋,清场?这得损失多少?但眼前这位可是傅北宸,跺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他哪里敢说个不字。 他只能连连点头哈腰,“是,是,傅总,我马上去办!” 经理擦著汗,硬著头皮推开了顾星念所在的包厢门。 包厢內气氛原本有些微妙,陆冽正端著酒杯,眼神玩味地看著对面的霍沉渊,似乎在谈论著什么。 “各位贵客,实在抱歉,打扰了。” 经理脸上堆著歉意的笑,声音却有些发颤。 “会所里出了点突发状况,需要暂时清场,还请各位……”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顿饭,我们免单,实在是对不住。” 一桌人正吃得好好的,突然被赶,谁心里能舒服? 几个跟著陆冽来的人脸色已经有些不悦。 霍沉渊原本带著浅笑的俊脸,在听到“清场”两个字时,瞬间沉了下来,黑得能滴出墨。 傅北宸? 他想干什么?! 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种能耐,敢让会所清场? 坐在主位的陆冽,脸色更是阴鬱得可怕,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呵。” 他冷笑。他自然也猜到是谁的手笔,但这种手段有点劣。 “傅首富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他侧头,对身旁的封俊吩咐。 “去,把这家会所拿下来。” 语气轻描淡写,却带著十足的压迫感。 “以后,就当做我们陆氏的员工食堂。”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隔著空气向傅北宸宣战。 经理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陆总,陆总息怒!那个……就在刚才,傅总……傅总已经把餐厅併入傅氏集团了……” 空气瞬间凝滯。陆冽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锋利。 霍沉渊眉头紧锁,他站起身。 “陆总,抱歉,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需要知道傅北宸到底在搞什么鬼。 临走前,他特意叮嘱经理。 “这桌的客人,谁也不准打扰。” 经理连声应是!包厢门关上。 顾星念端著水杯,指尖微微泛白。 傅北宸……他发什么疯? 清场?买餐厅? 出来吃个饭,还遇到这男人发疯? 心口莫名有些发堵。 另一边,傅北宸几乎是踹开了一间员工休息室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猛地一缩,心臟都停跳了半拍。 姜可心被一个穿著服务员制服的陌生男人掐著脖子抵在墙上,那男人手里还拿著一把水果刀,眼神狂热又扭曲,嘴里念念有词。 是个私生饭! 傅北宸的脸瞬间惨白,但下一秒,滔天的怒火就淹没了他。 他几乎是化作一道残影冲了上去。 根本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抬脚!猛踹! “砰!” 男人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踹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水果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姜可心浑身发软,瘫坐在地,看到傅北宸,眼泪瞬间决堤。 她连滚带爬地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北宸哥哥……嚇死我了……我以为……” 她嚇得浑身都在抖,脸色苍白如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北宸紧紧抱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心臟一阵阵抽痛。 他轻轻拍著她的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著安抚的力量。 “没事了,可心,没事了,我来了。” 要是他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傅北宸眼底划过骇人的戾气。 他小心翼翼地將受惊过度的姜可心打横抱起。 她像只受惊的小猫,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寻求著安全感。 傅北宸抱著她走出休息室。 刚到走廊,就迎面撞上了赶过来的霍沉渊。 霍沉渊看到姜可心这副模样,也是一惊。 “怎么回事?” 傅北宸脚步未停,声音冷得像冰。 “可心被劫持了,受了惊。” 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这风景秀美的园林,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伐决断。 “那个浑蛋,让他在海城永远消失。这个会所,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说完,他抱著怀里的姜可心,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顾星念站在自己包厢的门口,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看著傅北宸將姜可心如同珍宝般护在怀里,小心翼翼,步履匆匆地离去,他的侧脸线条紧绷,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保护欲。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点酸,有点涩。 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感觉。 他宠那个女人,真的是宠到了骨子里! 离开会所,陆冽將顾星念带到了一幢崭新的摩天大厦前。 顾星念仰头,脖子都快断了。 “48层……”她喃喃自语,这楼也太高了点。 陆冽笑了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去看看。”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开阔的空间,绝佳的视野,几乎能俯瞰半个海城。 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但处处透著低调的奢华。 “师兄,你这也太壕了吧?”顾星念忍不住咂舌,“直接买下来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临时租个地方,办完峰会就会离开,这有点夸张!” 陆冽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兜,身姿挺拔。 他下頜线绷紧,目光投向远处,那里,另一幢同样气派非凡的大厦矗立著,楼顶的“傅氏集团”四个大字囂张醒目。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租?”他声音淡淡的,带著点不以为然,“那多没意思。” 顾星念看著他的侧影,阳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男人身上那股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场,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这得多少钱啊?”她打趣地问,“陆氏这是要常驻海城了?” 陆冽转过身,黑眸深邃,锁住她。 “既然战场转移到了这里,”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自然要存好粮,磨好枪,”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瞟向傅氏大厦的方向,带著一种猎人锁定猎物的锐利。 “才能对敌人,一击即杀。” 顾星念看他这认真的模样,不以为然地笑了,“你这才刚到海城,能有什么敌人?” 他用深情的目光锁著她,“有,而且很强大!” 顾星念又笑了,不再说话,目光不知不觉移到了对面那幢海城第一高楼,上面写著傅氏集团。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站在窗前,指间夹著一支烟,却没有点燃。 他眉头紧锁,思考著同样的问题。 陆冽。 这个来自f国的商业巨头,陆氏的掌权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海城,举办什么全球医疗峰会? 还如此高调地宣布n神的復出。 他到底想干什么? 敲门声响起,霍沉渊走了进来。 “还在想陆冽的事?” 傅北宸嗯了声,將烟放在桌上。 “陆氏主营业务根本不在这边,他来海城,太刻意了。” 霍沉渊走到他身边,顺著他的目光看出去。 “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霍沉渊若有所思,“他之前无意中提过一句,说有故人在海城。” 傅北宸猛地转头看向他。 “故人?”他的心跳快了几分,“什么故人?跟n神有关?” 霍沉渊表情也严肃起来:“不好说。但时间点太巧了,n神销声匿跡那么久,偏偏在陆冽来海城,高调宣布峰会的时候,传出復出的消息……” 一个荒谬却又极具可能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傅北宸。 他瞳孔微微收缩。 难道…… n神,就在海城?! 这个想法让他心头扬起一种莫大的震撼感! 第9章 他竟在想她 晚上十点整。 黑色的迈巴赫无声滑行,最终停靠在市中心铂悦府邸的公寓楼下。 路灯的光线透过车窗,勾勒出驾驶座男人的侧脸轮廓。 陆冽没有立刻熄火。他偏过头,视线落在副驾驶的女子身上。 顾星念靠著椅背,头微微歪向一边,呼吸均匀,似乎睡熟了。 长长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 车內暖气开得足。 她白皙的脸颊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粉。 陆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蜷缩了一下。 他想碰碰她,哪怕只是髮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死死摁了下去。 他喉结滚动。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车外偶尔传来的鸣笛。 顾星念动了动。 她並非真的睡著,只是闭目养神。 感觉到车停稳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还有些许未散尽的疲惫。 “到了?” 她的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种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陆冽的心跳漏了一声。 “我走了,谢谢。”她推开车门,动作没有停顿。 “念念!”他下了车,男人的声音低沉,穿过夜色,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顾星念转过身,“师兄,还有事?” 他伸出手。 顾星念身体一僵,几乎是本能地想要躲开。 他的指尖却只是轻轻拂过她肩上並不存在的一点灰尘。 动作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可指腹残留的温热触感,却真实地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带著一点微麻的电流。 顾星念的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闷闷的! 陆冽的手缓缓收回,插/进口袋。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像一个真正关心师妹的师兄。 “早点休息。” 这几个字,他说得缓慢,带著一种刻意的温柔。 顾星念沉默了两秒,抬起脸,对他露出了一个標准的、礼貌的笑容。 “嗯,你也是。” 笑意未达眼底。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进公寓大门。 回到家,玄关的灯应声而亮。 顾星念踢掉高跟鞋,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就径直走向书房。 她打开那台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內有乾坤的笔记本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瞬间跳出一串串复杂的代码和医学术语。 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和平日里那个安静怯懦的形象判若两人。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灭不定。 她在搜索框里,飞快地打下了一行字—— 霍家老夫人,肺癌中期,最新治疗方案及临床数据分析…… 第二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盛薇薇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人还没进门,声音先到了。 “念念!我回来了!妈妈燉的爱心午餐,赶紧来尝尝,飞机餐简直是反人类!” 顾星念放下手里的医书,无奈地看著已经衝到她面前,掛在她身上的盛薇薇。 “你刚回来也不休息一下,就往这跑。” 盛薇薇撒开手,棒著她的脸认真地看了看,“嗯,气色还好,恢復得不错,下午都能陪我去逛街了。” 顾星念笑了,“你就想著逛街了,这次出差顺不顺利,客户谈下来了?” 盛薇薇拍了拍胸膛,一副得意的模样,“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我这趟去的可是寧城,舅舅可是寧城的市长,哪有搞不定的客户。” 说完,她得意地眨了一下眼。 顾星念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希望你將来不要坑舅。” 盛薇薇扁了扁嘴,“都怪老头,不肯生个三胎,现在家族重担都在压我头上。” 顾星念白了她一眼,带她走往餐桌,“乾妈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菠萝骨、鸡丝球、小牛肉、还有菌菇汤。” 顾星念看著就胃口大开,乾妈的手艺可以征服整个世界,“还是乾妈最好。” 盛薇薇的情绪突然降了下来,突然提了一嘴,“等我准备好一切,我就去a国的马都里。” 顾星念顿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著她,“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嗯,喝汤喝汤。”盛薇薇点头笑了笑。 顾星念知道马都里是盛家的痛,五年前,薇薇的哥哥盛霆驍在马都里经歷了一场意外,那场意外发生了大爆炸,连盛霆驍的尸体都没找著。盛家这些年一直派人在马都里寻找,但是五年下来,音讯全无,大家也就没敢再提。 所以,盛家的商业帝国就压到了盛薇薇的头上,盛父给她安排了一个业务经理,让她先歷练一下。 两人一起喝著汤,顾星念突然问了一嘴,“对了,薇薇,我听说霍家的老夫人生病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霍老夫人?”盛薇薇放下勺子,眼神里多了点什么,“你说的是霍沉渊他奶奶?” “嗯,之前听霍沉渊提过,好像是肺上的毛病。” 盛薇薇回忆了一下,“老夫人人倒是顶好的,特別和蔼。我小时候,还去给她祝过寿呢。” 她脸上露出一丝怀念。 “不过,老太太这几年都在老宅养病,深居简出的,一般人根本见不著面。”盛薇薇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要不,你帮帮她。” 这正是顾星念心中所想,“那我也得见著她人呀,而且,还不能太过刻意。” “哎,对了!月末就是霍老夫人的寿辰,霍家怕老夫人劳累,不会大搞,但是私下会邀请一些好朋友去聚聚,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去!” 顾星念心里一动,看向盛薇薇,“好。” 两人愉快地吃著饭,突然,盛薇薇的手机响了,弹出一张照片,正是顾少衡与一位小明星的照片,两人拥吻,热火朝天。 盛薇薇冷冷地甩出两个字,“种马,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顾星念瞟了一眼,有些担心地看著她,“你没事吧?” 盛薇薇放下勺子,粲然一笑,“我像有事的人吗?你也太瞧得起他顾少衡了,在我盛薇薇这里,他除了是一个名字,屁都不是!” 她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明眸清澈,不起波澜。 虽说两人一起长大,两家人在他们十八岁时就让他们订了婚。 但是,这些年顾少衡天天出去拈惹草,早就被盛薇薇判了死刑。 她现在就是要努力工作,等有一天她掌握大权,再宣布退婚,现在还不是跟顾家撕破脸的时候。 顾星念看到她这模样,自然也就不必为她担心。 “谁发过来的?” “谁知道,每月一张,比大姨妈都准时,关键是张张不重样,之前的还好,都是些身材惹火的国际名模,现在都降到二线小明星,嘖嘖嘖。” 盛薇薇一边看著照片,一边摇头,嫌弃得不成样。 “要不,我们也找人去找一下傅北宸的黑料?” 顾星念顿了顿,“没这个必要。” 是的,当断则断! 晚上,傅北宸竟莫名其妙,回到了御园,看到佣人正在修剪新送来的百合。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连忙走了过来,“这是新送来的绿百合,太珍贵了,全世界不到十支,太太,看了,一定会很喜欢。” 傅北宸回眸,看著那支绿色的百合,面无表情地往主宅走。 一股莫名的难受堵在心头,当初,得知她喜欢百合,他从全世界搜罗了最珍贵的品种。 养在念心阁里。 只希望每一次,她来御园的时候,心身愉悦。 可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他站在阳台上,盯著这百合园,一种不適强烈的失落感笼了心头。 该死! 他竟在想她...... 第10章 十七號帅爆了 海城的生活很丰富,但顾星念却鲜少外出。 今晚,盛薇薇硬拉著顾星念出来炸一炸街。 她们的第一站,是一个拳馆,这里的帅哥,包强、包帅、包新鲜...... 铃声响起,现场人潮沸腾,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快看快看!十七號要上台了!” 盛薇薇说著,拿起纸巾,三两下折成一个心形,又对著上面印了个鲜艷的唇印,递给服务生。 “小哥,麻烦你,帮我送给十七號,就说一號包厢的姐姐送的,让他加油!” 服务生小哥显然也见惯不怪了,接过纸巾心就下去了。 十七號拳手正站在拳台边,做著热身,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纸巾心,眯起眼睛,朝著一號包厢的方向扫了一眼,眼神复杂,意味不明。 “鐺——!” 铃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十七號瞬间如同猎豹一般扑了上去,肌肉賁张,拳风呼啸,每一拳都带著雷霆万钧之势,看得人心跳加速。 “漂亮!漂亮!打他,打他。”盛薇薇激动得手舞足蹈,恨不得自己冲替十七號打两拳。 顾星念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了,肾上腺素开始飆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盯著拳台上的激烈搏斗。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拳拳到肉,听得人头皮发麻。 三分钟不到,对手就发出一声惨叫,轰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全场瞬间沸腾,欢呼声、尖叫声,震耳欲聋,气氛直接炸裂! “十七號!十七號!”盛薇薇带头尖叫,嗓子都快喊破了。 十七號面无表情,眼神冷酷,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紧接著,他又被主持人拉著打了一场表演赛,依旧是乾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对手。 在他的手下,没有人能撑得过3分钟,贏得满堂喝彩。 整个场子因为十七號彻底疯狂了! 观眾们衝到了擂台旁,纷纷往台上扔钱,钞票像雪一样在他身边飞舞。 “再来一场!再来一场!!” 只有盛薇薇,从包里掏出一条绣著小猫图案的丝绒毛巾,用力地扔了下去。 毛巾正好落在十七號的前方,他弯腰捡起毛巾,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径直走下了拳台,消失在后台通道。 “啊,他收了我的礼物,哈哈哈!”盛薇薇一脸痴样,兴奋得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看到没,这才是真男人,不为金钱折腰,只为姐姐的爱意停留,简直太man了!” 顾星念无奈地笑了笑,“薇薇,你这脑补能力,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 看完拳,两人转战会所,去了最豪华的夜宴。 此时,傅北宸与一眾贵公子正在包厢里喝著酒。 傅北宸端坐於主位之上,手中轻轻摇曳著一杯泛著琥珀光泽的液体,那色泽在灯光下更显深邃,而他的眼神,却如同窗外寒风中的冰凌,带著不容忽视的凉意。 今晚还是顾少、霍少还有季少陪在身边,几位男士风度翩翩,各自身旁依偎著佳人,场面既温馨又不失格调。 唯独是他,不染一尘,冷欲矜贵。 刚进门,盛薇薇与顾星念就被桌球区那边热闹的景象吸引了。 第11章 九球天后惊爆全场 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隨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臥槽!开球进三?” “这美女可以啊!” “蒙的吧?” 刚才还一脸轻鬆的衬衫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顾星念仿佛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她走到下一个击球点,再次弯腰,瞄准。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咚!”“咚!”“咚!”…… 剩下的彩球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沿著精准无误的路线,一颗接一颗滚入袋中。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六击完美清袋!当最后一个黄金9落袋的时候。 整个桌球区彻底安静了,只剩下音箱飘出的音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个清冷的美女,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几秒钟后,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和尖叫声几乎要衝破屋顶! “牛逼——!六桿清台!” “我靠!这是高手啊!” 气氛,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比刚才热烈了十倍不止! 二楼,视野开阔的尊贵vip包厢。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气场强大,一看就非富即贵。 为首的那个男人,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他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轻轻晃动,映著他深邃难测的眼眸。 他的目光穿透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楼下那个俯身打球的身影上。 看著她冷静专注的侧脸,看著她利落精准的动作,看著她引爆全场的瞬间。 傅北宸的眼神复杂,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和……惊艷。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张扬,自信,光芒四射。 跟他记忆里那个总是低眉顺眼、安静沉默的顾星念,简直判若两人。 是他从前,从来没有发现,还是她一直都隱藏得太好? 楼下,赌局还在继续。 衬衫男人额角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 这次轮到他先开球。 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瞄准,力求精准,不敢有丝毫大意。 “砰!” 开球不错,进了一颗。 他稳扎稳打,非常努力地把握著每一次击球的精准度,儘量不出任何差错。 然后一个个球推进了洞里。 最终,他用了8桿,清掉了桌面上的球。 虽然也算不错,但比起顾星念的六桿清台,高下立判。 盛薇薇抱著手臂,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咪。 “帅哥,输了哦,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她还特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旁边那个临时搭起来的小台子。 周围又是一阵起鬨。 “上台!上台!” “脱!脱!脱!” 衬衫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输,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依不饶。 当眾跳脱衣舞?这简直是社死现场! 他不服气,咬了咬牙。 “等一下!刚才是我大意了!我们再来一局!” 他指著顾星念,大声说道:“这一局,要是我再输了,今天晚上这里所有人的消费,我全包了!” 这话一出,全场更是沸腾! “我靠!老板大气!”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美女!答应他!为我们爭取点福利啊!” 大家纷纷喝彩,恨不得亲自下场替顾星念打。 盛薇薇看向顾星念,用眼神询问。 顾星念倒是无所谓,点了点头。 盛薇薇立刻拍板:“行!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这次,输了可不准耍赖了!” 顾星念抬手,示意了一下,“男士优先吧。” 这次,衬衫男人也没再假惺惺地谦让。 他走到球檯前,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 “砰!” 开球! 力道和角度都掌握得很好。 进了三颗! 围观群眾发出一阵惊嘆,看来这傢伙是拿出真本事了。 接著,第二桿! 他屏住呼吸,精准计算,出杆! 他做到了六击清台! 这一次,他是打出了美女第一回的水平,现场有些胶著。 大家都觉得这位大美女,不好贏了,如果她想贏,必须第一桿进四个球。 这无异难过登天。 男子的目光落在顾星念身上,带著几分得意,也带著一丝挑战。 轮到顾星念开球了,此刻,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走到球桿架旁,换了一根比较重的球桿。 她走到球檯边,拿起白球,指尖轻轻摩挲著光滑的球面,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不是一场万眾瞩目的赌局,而只是寻常的练习。 她没有立刻摆球,而是绕著球檯走了小半圈,似乎在寻找最佳的角度。 那份从容淡定,与周围喧闹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於,她停了下来,將白球放在开球区。 她微微俯身,身体的曲线优美而专注。 握杆的手稳定有力,另一只手架起標准的杆桥,搭在墨绿色的台布上。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瞄准。 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剩下她和眼前的球。 “咻——砰!” 球桿猛地击出,力道十足,却又控制得恰到好处! 白球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撞向菱形的球堆顶端!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彩色的球像是被施了魔法,轰然炸开! 它们没有像刚才那样四散滚动,而是划出诡异而精准的弧线。 一颗、两颗、三颗……足足九颗彩球,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接二连三地滚进了不同的袋口! “咚!”“咚!”“咚!” 落袋的声音密集而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桿! 九球进洞! 传说中的“黄金开球”! 整个会所,死一般的寂静,连音乐都骤然停了。 现场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刚才还在为男子两桿清台喝彩的人们,此刻像是被集体按下了暂停键。 三秒钟后。 “臥槽!!!” “我没看错吧?一桿!九个全进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九球天后!这绝对是九球天后啊!yyds!” “啊,太棒了,我是幻觉了吗?” “我人傻了,真的,我直接原地裂开!” 尖叫声、惊嘆声、难以置信的呼喊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几乎要掀翻会所的屋顶! 气氛比刚才热烈了十倍不止! 而此刻,二楼的vip包厢里。 那双一直隱藏在阴影中的锐利眼眸,也清晰地映出了楼下那石破天惊的一幕。 惊讶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看著那个刚刚创造了奇蹟的女子,看著她收杆时淡然的侧脸,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臥槽,那个女人真是……顾……嫂子?”顾少衡忍不住脱口而出。 要不是看到了盛薇薇,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傅北宸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子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隨即,他迈动长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著楼下走去。 顾少衡也跟著跑了下去。 第12章 傅总爱恨交加 楼下。 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衬衫,此刻彻底懵了。 他对著顾星念抱了抱拳,笑容带著几分无奈,却也坦荡,“美女,我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技术,简直了!哥们儿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转向围观的人群,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愿赌服输!今天哥们儿就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助助兴!今晚全场的消费,都算我的!大家放开了喝!” “好!!!” 人群再次沸腾,口哨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男人在舞台上,伴隨著动感的音乐,开始了精彩的表演,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顾星念的方向。 刚才被顾星念球技惊艷到的男粉,立刻围了上来。 “美女!签个名吧!” “女神!加个微信唄!” “小姐姐,你收徒弟吗?” 人群瞬间將盛薇薇和顾星念围得水泄不通。 盛薇薇还能应付几句,顾星念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现场一度有些混乱,不少人举起了手机,想拍下美女的样子,上传到网络平台,那绝对是爆火呀。 就在这时,一件带著淡淡冷冽气息和菸草味的大衣,突然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裹住了顾星念。 视野瞬间被深色的布料覆盖,令她心生恐惧。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温度偏低的大手,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她从拥挤的人群中猛地拽了出来。 顾星念踉蹌了一下,被人半搂半护著,快速地往外走。 几乎是同一时间,会所里面,另一波混乱也正在被强行终止。 “都给我让开!”一声极具穿透力、带著明显怒气的低吼响起。 顾少衡排开眾人,大步流星地走到盛薇薇面前,一把抓住盛薇薇的手臂,力道不小。 “跟我走!” 他的声音压抑著怒火,不给盛薇薇任何反应的机会,强硬地將她带离了包围圈,朝著另一个方向走去。 周围嘈杂的声音仿佛瞬间远去。 直到被带出会所大门,呼吸到外面微凉的空气,那件大衣才被轻轻掀开。 顾星念抬起头,对上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是傅北宸。 他身姿挺拔,脸色却不太好看,眼神里带著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慍怒。 他鬆开她的手腕,薄唇轻启,声音带著惯有的嘲讽。 “可以啊,顾星念。本事见长,都学会来这种地方玩了?” 他的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身上那件略显张扬的裙子,“看看你穿的什么,哪有一点傅家大少奶奶的样子?” 他往前逼近一步,气势迫人,继续往下说,“要是刚才被哪个不长眼的记者拍了照片,你觉得爷爷是会找你算帐,还是找我算帐?” 顾星念抬起眼,眸光清冷如水,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带著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决绝。 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像冰锥一样扎人,“傅北宸,我们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空气瞬间凝滯。 傅北宸眼底的怒火终於彻底爆发,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你说什么?现在,我连说你两句都不行了是吗?” 顾星念的声音冰凉彻骨,“你若没空,明天让人给我送离婚协议书也行。” 傅北宸怒极反笑,语气带著浓浓的嘲讽。 “当初是谁死缠烂打非要嫁进傅家?顾星念,难道这一切,不是你自己选的?” 他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这不就是她自己作茧自缚吗? “对,你说得没错。” 顾星念坦然承认,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是我当初瞎了眼,选错了路。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纠正这个错误。”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顾星念!” 傅北宸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生疼。 他的眼神阴鷙,“离开我,你將一无所有,你想好了?” 顾星念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笑似是自嘲,“三年婚姻,我何曾拥有过什么?” 一种窒息感传来,让她眼眶突然泛红。 傅北宸突然沉默了,因为两人並没有生活在一起,他確实对她关心太少。 旁边突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个醉汉,嘴里胡乱哼著歌,脚步虚浮,眼看就要撞到顾星念身上。 傅北宸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將顾星念往自己怀里一扯! 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包裹了她,带著他身上惯有的冷冽古龙香。 顾星念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头顶上的声音,“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顾星念用力推开他,眼神冰冷,语气疏离。 就在这时,刺眼的车灯划破夜色,一辆线条流畅奢华的黑色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高订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周身散发著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径直朝著他们走来。 傅北宸看到来人,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的怒意瞬间收敛了几分,换上了一种客套而疏离的表情。 “陆总?真巧。” 陆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顾星念身上,那冷硬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许。 他对顾星念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送你回家。” 顾星念几乎没有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薇薇还在里面。” “放心。” 陆冽言简意賅。 “我让人去找她。” 顾星念彻底放下心来,点了点头,不再看傅北宸一眼,径直走向那辆迈巴赫。 傅北宸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看著顾星念毫不留恋走向另一个男人的背影,一股无名火在他胸腔里疯狂燃烧。 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和陆冽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个完美的、却毫无温度的笑容。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陆总,送我夫人回家了。” 他特意加重了“我夫人”三个字,像是在宣示主权。 陆冽浑身散发著寒意,回头吩咐保鏢进去找人。 不多时,保鏢带著盛薇薇走出了会所,上了迈巴赫扬长而去。 傅北宸冷冷地打了一个电话,“你马上去太太家,盯著她进门,若那个陆冽留夜,速回报。” “是!” 第13章 周年庆的危险 接下来几天,顾星念都没怎么出门,泡在她的小型实验室里做著研究。 周六晚上,傅家的私人码头今夜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一艘庞大到令人咋舌的五层豪华游轮静静停靠,船体通体雪白,在射灯的照耀下散发著珍珠般的光泽。 这不仅仅是一艘船,这是傅氏集团权力和財富的象徵。 今天是傅氏成立五十周年的大日子,庆典就设在这艘名为“星星號”的游轮上。 码头上豪车络绎不绝,车门打开,走下的无一不是海城乃至全国都有头有脸的商界名流、社会贤达。 眾人凭著烫金的邀请函,有序上船。 “听说了吗?傅总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专门准备了五百万发的烟秀!” “五百万发?我的天呀,听说姜影后喜欢烟,傅总这是千金一挥为博红顏一笑!” “关键是,今晚傅总好像要官宣了,听说傅家老太爷也上船了,不知是哪家千金!” “我觉得,应该就是……姜可心。” “除了她还能有谁?前些日子,傅少可是亲赴国外给佳人过生日宴,这不就是妥妥的未来总裁夫人待遇啊!” 宾客们低声议论著,脸上带著兴奋与期待,在侍者的引领下,通过专属通道,踏上了“星星號”。 游轮內整个宴会厅布置得如同梦幻宫殿,每一处细节都彰显著主人的財力与品位。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天板垂下,光芒璀璨,映照著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 空气中瀰漫著高级香氛和新鲜卉的混合气息。 悠扬的古典乐在宽敞的宴会厅內流淌,侍者们端著盛满香檳和精致点心的托盘,穿梭於人群之中,身姿优雅,训练有素。 突然,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原本低语交谈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傅北宸出现了。 他穿著一身手工定製的白色西装,剪裁完美贴合他的身形,每一个线条都流畅而精准,多一分则显累赘,少一分则失气度。 俊美。 却不是那种温和无害的俊美,而是带著强烈侵略性和距离感的英俊,眉骨立体,墨黑的剑眉斜飞入鬢,自带一股凌厉气场。 而被他郑重地挽在臂弯里的,正是当红影后,姜可心。 姜可心一袭高定红色抹胸长裙,衬得她肤白胜雪,脖颈上价值不菲的钻石项炼熠熠生辉。 她妆容精致,嘴角噙著得体的微笑,眼神中却难掩得意与骄傲。 这一刻,她就是全场的女王。 “傅总好。” “傅总与姜小姐,真是般配呀!” “傅总真是好福气,姜小姐真是越来越明艷动人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恭维声、讚美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名流们纷纷上前问好,態度恭敬,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傅家女主人的认可。 姜可心优雅地回应著,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虚荣感。 今天的荣耀比她拿到任何一座奖项都尊贵。 就在姜可心沉浸在眾星捧月的喜悦中时,宴会厅內的音乐戛然而止,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又有人来了。 这次,甚至比傅北宸和姜可心的出场,更具轰动效应。 只见陆冽挽著一个身著金色露背礼服的绝色女子缓缓步入宴会厅。 一袭鎏金色的长裙,面料是那种流动的绸缎,泛著极高级的金属光泽。灯光下,裙摆如同融化的黄金,缓缓铺陈开来。 如果说姜可心是娇艷的红玫瑰,那么这个女子就是高贵的金色鬱金香。 她有著精美绝伦的五官,一双深邃的乌黑眼眸仿佛能摄人心魄,瀑布般的粽色长髮隨意披散在肩头,更衬托出她雪白的肌肤。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肩胛骨的形状优美得如同蝶翼,隨著她细微的动作,带起勾人的弧度。 礼服完美地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每一寸曲线都恰到好处,令人惊嘆。 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她颈间那条璀璨夺目的蓝宝石项炼,在灯光下闪耀著摄人心魄的光芒。 那不是普通的珠宝,那是f国皇室的珍藏,象徵著无上的荣耀与宠爱! “天啊,这位美女是谁?也太美了吧!” “这身材……简直绝了!” “我的妈呀,她戴的好像是f国的『帝王之心』!那可是有价无市的!” “她……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青鸟科技的陆总吧,太帅了,难道这位是陆总的未婚妻?” 现场一片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顾星念吸引,惊艷、羡慕、嫉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就连傅北宸,也不禁被顾星念的美貌所震撼。 他认识顾星念这么久,但美得如此夺目、美得如此具有侵略性的她,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她今天的盛装是为陆冽的面子,还是为自己的面子? 傅北宸迅速调整好情绪,脸上堆起笑容,主动迎了上去。 “陆总,欢迎光临。”他伸出手,热情地说道,眼眸紧锁著顾星念。 却未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姜可心也走了过来,脸上带著僵硬的笑容,礼貌地伸出手:“陆总,你好!” 陆冽瞥了她一眼,却没有伸手的意思,直接无视了她。 “饿了吗?我陪你去那边吃点东西。”陆冽温柔地问著顾星念,语气宠溺。 顾星念点了点头。 “失陪。”陆冽对傅北宸点了点头,挽著顾星念优雅地走了。 姜可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可是当红影后,未来的傅家总裁夫人! 竟然被人如此无视,简直是奇耻大辱! “北宸哥哥,这个陆总他什么意思?这个顾星念怎么跟他搅到了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姜可心压低声音,语气尖酸刻薄。 傅北宸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两个合作商走了过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傅总,您好。” “恭喜,傅总。” “可心,你去那边吃点东西,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他柔声对姜可心说道。 姜可心虽然心中不悦,但也只能强忍著,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点心区。 她一双明眸毒毒地锁住顾星念的身影。 陆冽的电话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顾星念点了点头,他便转身走开。 顾星念对周围的喧囂毫不在意,径直走到点心台前,拿起一块精致的马卡龙,轻轻咬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她自言自语道。 三十层的香檳塔,晶莹剔透的杯子堆叠,映照著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流光溢彩,简直是视觉盛宴。 顾星念站在离它不远的地方,手里端著一杯果汁,正百无聊赖地看著杯中晃动的液体。 突然。 没有任何预兆。 那座象徵著奢华与庆典的高塔,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倾斜声。 紧接著,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它轰然倒塌! 目標,正是她所在的方向! “啊——!” 尖叫声瞬间刺破了原本优雅的氛围。 无数玻璃杯如同冰雹般砸落,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死亡的寒芒,密密麻麻地朝著顾星念飞射而来! 太近了。 她距离那座死亡之塔实在太近了! 顾星念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姜可心兴奋的瞪大了眼睛,等待著看顾星念那张俏脸与雪白的玉背血肉模糊...... 一抹高大冷峻的身影,飞速闪过...... 第14章 白莲花的表演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人群中,两道挺拔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猛地衝破混乱,朝著她的方向疾速奔来! 时间被无限拉长。 预想中的剧痛並未降临。 就在玻璃雨落下的前一秒,她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然后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猛地撞上她的后背,將她紧紧圈入怀中。 沉重的衝击力几乎让她窒息,但隨之而来的是一种坚实的安全感。 耳边是玻璃碎裂落地的噼啪爆响,震耳欲聋,却又隔著一层屏障。 那个人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了一切。 混乱的声音渐渐平息,顾星念颤抖著睫毛,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陆冽稜角分明的下頜线,以及他深邃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急切与担忧。 他环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极紧,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礼服传来。 “有没有受伤?” 他的声音带著剧烈运动后的微喘,眼神快速地扫过她的全身,仔细检查著。 “哪里疼?告诉我。” 顾星念摇了摇头,还未从惊魂未定中完全抽离。 而就在此时,另一侧传来姜可心带著哭腔的惊呼。 “北宸哥哥!” 顾星念循声望去,心臟猛地一揪。 只见姜可心整个人扑在傅北宸怀里,哭得梨带雨,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你流血了!北宸哥哥,你的手受伤了!” 傅北宸的左手背和小臂上,几道清晰的划痕正汩汩渗出鲜血,染红了昂贵的白色西装布料。 玻璃碎片竟然锋利至此,轻易划破了衣物,若是直接划到她的皮肉,岂不血肉模糊。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呜呜呜……对不起,北宸哥哥……” 姜可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表演痕跡十足。 “都怪我,我不该站那么近的……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受伤呢……” 她一边哭诉,一边小心翼翼地捧著傅北宸受伤的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顾星念怔怔地看著两步之外的傅北宸。 他刚才……也是朝著这个方向飞奔过来的。 和陆冽一样快。 她甚至在那一瞬间,心底还升起过一丝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可现在,现实给了她最响亮的一巴掌。 所以……他刚才那般奋不顾身地衝过来,目標从来都不是她。 而是他心尖上的姜可心。 哪怕她也身处险境,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有姜可心一人。 心臟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针狠狠扎著,钝痛蔓延开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来,他的奋不顾身,从来与她无关。 傅北宸的目光越过姜可心的头顶,落在顾星念身上。 看到她安然无恙地被陆冽护在怀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悸迅速褪去,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句是否安好。 隨即,他低下头,语气是顾星念从未听过的温柔,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拍著姜可心的后背安抚道: “別哭,我没事。”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没事就好。” 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顾星念脸上。 火辣辣的疼。 林奇匆匆跑了过来,脸上带著焦急: “傅总,您受伤了,快跟我去医疗室处理一下。” 傅北宸点了点头,任由林奇小心地搀扶著他受伤的手臂。 在转身离开之前,他甚至没有再看顾星念一眼。 集团的总经理林总也赶紧跑了过来。 他一边指挥著工作人员迅速清理现场的狼藉,一边大声安抚著受惊的宾客。 “各位来宾,实在抱歉,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请大家不要惊慌!” “已经安排了处理,请大家移步休息区……” 顾星念的视线却还追隨著傅北宸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心口那股密密匝匝的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 她清楚地知道,有什么东西,隨著那座香檳塔的倒塌,也一起碎掉了。 碎得彻底。 好像再也拼不回来了。 不多时,现场已收拾乾净,丝毫看不出刚才意外的痕跡。 姜可心重新出现在宴会大厅上,她径直走到了顾星念身边。 “顾星念,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一个孤儿,你真以为凭这张脸就可以稳坐傅家少奶奶的位置,別痴心妄想了,北宸哥哥一直喜欢的人是我。” 姜可心说得义愤填膺,就是想激怒她,继续叫囂: “你应该清楚,破坏了我与北宸哥哥的感情,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不错,她搬出了自己的妈妈。 顾星念冷冷地看著她,眸子冷得结冰。 她的脑海隨即出现了一张久违的脸,就是那张脸让自己经歷了万劫不復。 姜可心继续烘火,说道: “顾星念,你应该认清现实,刚才那么惊险的场面,北宸哥哥却第一时间过来救我,你知道代表什么。” 顾星念看著这个女人,冷启朱唇:“姜可心,你真可怜!” 姜可心突然就炸毛了。 “顾星念,你说什么?现在是北宸哥哥不爱你,你才真可怜!你还不知道吧,你流產的时候,他正在我的床上。” 姜可心说完,掩著嘴笑了,她知道这句话的杀伤了。 顾星念的眸子沉了一秒,马上就恢復了顏色。 “那姜小姐可得加把劲,爭取快点转正。” 姜可心冷笑,信心十足说道:“顾星念,我有的是办法叫北宸哥哥让你净身出户。” 盛薇薇刚好走了过来,听到她如此刻薄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但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哟,这不是姜大影后吗?” 盛薇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今天这身行头可真够下本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走红毯呢。” 姜可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过身,看到是盛薇薇,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换上得体的假笑。 “盛小姐说笑了,今天是傅氏五十周年的大日子,我当然要穿得隆重些,以示尊重。” “尊重?呵!”盛薇薇轻嗤,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知三当三,还能当得这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姜小姐这心理素质,不去演谍战片真是屈才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可心脸色瞬间变了,声音也尖锐起来,差点失態地打翻手里的酒杯。 “盛薇薇,你別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盛薇薇挑眉,语气越发刻薄。 “刚刚还说自己在床上有多勇,怎么?被人说两句就破防了?嘖嘖,段位太低。”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投来好奇的目光。 第15章 盲弹,她惊艷全场 姜可心气得浑身发抖,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在这里闹大,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情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失陪了。” “別急著走啊。”盛薇薇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小,姜可心疼得蹙眉。 盛薇薇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著恶意的笑意说道: “姜小姐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不去顾少那边刷刷存在感?我可听说,mc最近可在物色代言人,初定人选是马瀟瀟哦。你要是再不加把劲,这块大饼可就飞了。” mc现在可是国际大牌,正是顾氏集团名下的化妆品品牌。 姜可心心头猛地一紧! 顾氏的代言?马瀟瀟? 那个女人最近风头正盛,要是真被她抢走了顾氏的代言,那自己在时尚圈的地位岂不是要被动摇?更重要的是,顾家那边……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用力甩开盛薇薇的手,眼神怨毒地瞪了她一眼,也顾不上维持什么影后风度了,急匆匆地朝著某个方向快步走去。 看著姜可心落荒而逃的背影,盛薇薇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她对著不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服务员立刻恭敬地走过来。 盛薇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神情轻鬆,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服务员认真听著,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在盛薇薇说完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开,融入了人群中。 盛薇薇这才转身,回到顾星念身边。 顾星念正小口啜饮著果汁,仿佛刚才的喧囂都与她无关。 “生气了?”盛薇薇坐下来,冲她眨了眨眼。 顾星念笑了,声音柔柔说道:“你是太小看我,还是太瞧得起她?” 盛薇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香肩,俏皮地笑了。 “刚才香檳塔肯定是姜可心的手笔,没事,有我呢,咱们有仇报仇!” 就在此时,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主舞台上。 主持人讲话,將傅北宸请上了台。 他换了一套黑色的礼服,手背上的伤口被纱布包扎著,却丝毫无损他的尊贵,深邃的目光扫过全场,带著淡淡的笑意。 “各位来宾,晚上好。”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 “刚才出了一点小插曲,让大家受惊了,我在此跟大家说一声抱歉。” 他说完,鞠了一下躬。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表示理解。 “非常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傅氏集团的五十周年庆典。五十载风雨兼程,离不开各位朋友、合作伙伴以及全体员工的支持与信任。 今晚,我们不仅回顾过去,更展望未来。傅氏准备了精彩的节目,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吃好、喝好,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傅北宸的讲话简洁有力,贏得了全场热烈的喝彩。 他下台后,主持人接著宣布晚宴的表演环节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赫然就是姜可心的小提琴独奏。 聚光灯再次亮起,姜可心换了一身白色的晚礼服,抱著小提琴优雅地走上舞台。 不得不承认,作为影后,她的舞台表现力极强。 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地展现著她的魅力。 悠扬的琴声响起,是一首技巧颇为复杂的古典名曲。 姜可心的演奏流畅而精准,贏得了在场不少宾客的讚嘆。 “哇,没想到姜影后小提琴拉得这么好!” “是啊,真是多才多艺,人美还有才华。” “这水平,可以开演奏会了吧?” “这姜影后可是傅氏未来的总裁夫人,果然很优秀。” 听著周围的议论和逐渐响起的掌声,姜可心脸上的笑容越发自信得意。 眼角的余光甚至还若有似无地瞟向顾星念和盛薇薇的方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盛薇薇撇撇嘴,小声对顾星念吐槽: “装模作样,拉得跟锯木头似的,也就在这儿糊弄糊弄外行。” 姜可心的表演结束后,主持人用激动人心的语调请上了下一位表演嘉宾。 第16章 她无时无刻不在吸引著他 他站在最前方,目光灼灼地盯著舞台上的顾星念,一颗心不受控制地骚动了起来。 他从来不知道,顾星念竟然会弹钢琴! 盲弹钢琴,即便国际级大师,也未来弹得出如此水平。 未必......如此动人心魄! 这无疑是音乐天才! 傅北宸感觉,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顾星念。 这个曾经被他忽略,被他轻视的女人,竟然有著如此耀眼的光芒! 台下,陆冽的双眸炙烧著,多少年,没有听过她的琴音了。 一曲终了,顾星念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美丽得令人窒息。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的歌声和琴声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各种讚美之词迴荡在上空。 玛丽安眼眶湿润,她走到顾星念面前,用法语激动地说道: “你,弹得真好!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表演。” 顾星念只是微微一笑。 玛丽安主动拉起顾星念的手,两人並肩走下舞台,接受全场的掌声和欢呼。 就在此时,玛丽安的丈夫与傅北宸一同走上前来。 贝里先生用法语对顾星念说了一句: “非常感谢您,帮助了我的太太。” 傅北宸正想要帮她翻译,不料顾星念用非常流利的法语回答道: “贝里先生,您客气了,我非常喜欢玛利安的歌曲,能与之同台表演,是我的荣幸。” 这个女人…… 傅北辰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流利標准的法语从她红润的唇间倾泻而出,带著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她竟然懂法语? 而且......她脱口而出贝里先生的名字,显然是知道贝里先生是f国的外交大使,对著傅氏有著举足轻重的作用。 她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她就像一本封面华丽的禁书,明知翻开可能万劫不復,却控制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动。 这该死的诱人! 玛利安与她相拥,非常感激地说道: “亲爱的,太感谢你了,希望將来你能到f国来,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顾星念淡淡一笑,“一定会有机会的,我很喜欢f国。” 贝里先生突然冒昧地对著傅北宸问了一句: “chase,难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尊贵的总裁夫人?” 傅北宸正想回答,一把冷冽的声音响起。 “她是我的女伴:顾小姐,贝里先生。” 陆冽適时走了过来,一只大手轻轻搂住了顾星念的香肩。 傅北宸像是在胜利之际,被突然將了一军还葬送了一个车的兀突感。 姜可心突然走过来,挽起了他的臂弯,说道: “北宸哥哥,咱们去甲板看烟。” 见陆冽与贝里先生聊得愉快,他们就退出了这个小局。 不多时,天上响起了轰鸣声。 烟已经开始燃放,宾客们慢慢移步至室外。 夜空中,“砰砰砰”一声声巨响,绚烂的烟如同巨大的彩色朵,在深邃的夜幕上怒放。 橘红,翠绿,亮紫,金黄……无数光点拖著长长的尾巴,交织、炸裂,將整片海域映照得如同白昼,又似梦境。 燃放烟的流船离傅氏主游船约莫三海里的地方。 这个距离,恰到好处,既能避开主船的喧囂,又能將那漫天华彩尽收眼底,如同欣赏一幅流动的、璀璨的巨幕画卷。 “哇,太美了!” “快拍快拍!这角度绝了!” 宾客们纷纷举起手机,快门声此起彼伏,试图定格这极致的浪漫与奢华。 空中,傅氏的无人机编队悄无声息地盘旋,如同忠诚的眼睛,从各个角度记录下这盛大而美好的瞬间。 姜可心像一只终於得以开屏的孔雀,整个人几乎要融化在傅北宸坚实的胸膛里。 她仰著脸,眼睛里闪烁著比烟更亮的光。 那是一种混合著激动、迷恋和得偿所愿的复杂情绪。 “北宸哥哥,你看,好美啊……”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刻意的娇媚与颤抖。 恰好一位侍者端著托盘经过,姜可心眼疾手快,顺势拿起两杯澄黄的香檳。 转身,將其中一杯递到傅北宸面前,眼神灼热地锁住他。 “北宸哥哥,”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无比真诚。 “以前……以前是我太傻,太不懂事了。 在你最难、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我却因为……因为所谓的狗屁事业离开了你。”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回忆那段並不光彩的过去。 “其实,我是想……只有我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站得足够高,才有资格、有能力回来帮你,而不是成为你的拖累。”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著哽咽。 “庆幸的是,老天爷还是疼我的,今天……能重新站在你身边的人,依旧是我。” 傅北宸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里深情依旧。 “我並不怪你,只要你够乖,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一切? 姜可心的情绪一下被点燃到最高点! 这算是他的承诺吗? 今晚,她就要將自己献给他,在这浪漫的海上。 她举起酒杯,目光坚定又充满期待。 “北宸哥哥,祝我们……天长地久。” “叮——” 清脆的碰杯声,在烟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同时仰头,將杯中的香檳一饮而尽。 姜可心放下酒杯,满足地再次靠向他,仿佛要將自己彻底嵌入他的生命里。 就在这时,傅北宸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他微微皱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姜可心说了句: “我离开一下。” 说完便转身走向船舷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 电话那头,是林奇的声音,语速很快地匯报著什么。 傅北宸静静地听著,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渐渐冷了下来,像淬了冰。 掛断电话,他站在原地,目光锐利地在甲板上的人群中有意地逡巡、扫射。 盛薇薇在不远处和几个名媛谈笑风生。 顾少衡端著酒杯,与另一位佳人在角落处低声交谈。 但……唯独不见了顾星念的身影。 那个总是能轻易挑动他情绪的女人,此刻竟然消失了。 不对,陆冽也不见了踪影。 这两个人……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窜入傅北宸的脑海。 他们在哪儿?难道趁著这热闹,躲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幽会? 第17章 手撕白莲花,如此之爽 一股无名火夹杂著烦躁,瞬间衝上他的心头。 他几乎是咬著牙,再次拨通了林奇的电话,声音低沉而冷硬: “找到太太,立刻!马上!带她来见我!” 掛了电话,傅北宸压下心头的烦躁,转身准备走回人群。 然而,刚迈出两步,他就察觉到甲板上的气氛不对劲。 原本分散在各处、欣赏烟的宾客们,此刻竟然都朝著一个方向围拢了过去,议论纷纷,像是在围观什么大事件。 “怎么回事?” “好像是盛家大小姐和姜影后吵起来了!” “不是吧?这种场合?” 傅北宸心头一凛,加快脚步拨开人群。 只见人群中央,盛薇薇正满脸怒容地与姜可心对峙著。 气氛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嘈杂。 紧接著,盛薇薇大手一指,几十张照片如同雪片般被狠狠撒向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照片上,赫然是姜可心与顾少衡亲昵的身影,两人靠得很近,姿態亲昵,姜可心几乎是贴到了顾少衡身上。 虽然明眼人能看出其中不少照片角度刁钻,存在明显的“错位”嫌疑。 但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足以引爆所有人的八卦神经。 “这姜影后不是傅总的准太太吗,怎么跟顾二少搅一起了?” “今天是傅家的主场,这姜可心也太大胆了。” 眾人纷纷议论起来。 盛薇薇的声音尖厉而刻薄,带著毫不掩饰的愤怒和鄙夷,说道: “姜可心,你还要不要脸?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傅家的周年庆晚宴!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动我盛薇薇的男人?” 姜可心明显有些慌乱,连忙辩解: “盛小姐,你误会了,我和顾少只是在谈品牌代言的事情,並不是照片所示的那样。” 盛薇薇冷笑,上前又是一个大巴掌,那巴掌又狠又响,直接把姜可心打懵了。 她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在海城谁不知道顾少衡是我盛薇薇的未婚夫,你特么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明目张胆地勾引他?你是觉得我盛家好欺负,不把我盛薇薇放在眼里?” 姜可心嚇坏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捂著脸拼命摇头。 “不是的!盛小姐,你听我解释!我对顾少没有意思!” 她慌乱地看向四周,试图寻求帮助,但接触到的都是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们……我们就是聊工作!真的!” 她急得口不择言,声音都在发抖。 此刻,她百口莫辨,那些照片就像是铁证,將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突然,她猛地衝到顾少衡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少,你快跟盛小姐解释一下!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就是在谈工作,对不对?你快说啊!” 顾少衡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皱著眉头,甩开了姜可心的手,语气带著一丝冷漠。 “盛薇薇,你別闹了,这么多人看著呢。” 盛薇薇走到他的面前,扬起那双杀红的美眸,冷笑道: “顾少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维护她?” 顾少衡:“......” “我真没想到,你们这些小明星,为了一个破代言,就能这么没皮没脸地去勾引品牌方?你的职业道德呢?你的底线呢?都被狗吃了吗?” 盛薇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插在姜可心的心上,也插在所有围观者的耳朵里。 姜可心彻底崩溃了,头髮凌乱,两边脸颊红肿,眼泪混著屈辱,狼狈不堪。 此时,她成了眾矢之的,经纪人也不在,家族背景也不强大。 现在她成了这场豪华派对上最劲爆的“瓜”,一个现场直播的“社死”案例。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嘖嘖,真是没想到啊,影后还要靠这个赚钱……”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为了资源也太拼了吧?” “盛家大小姐这脾气,也是真刚,直接就上手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一会傅少会怎么处理……” “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带著强大的气场,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是傅北宸。 傅北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著眼前这混乱不堪的一幕,看著哭得梨带雨、狼狈至极的姜可心,心底愤怒可想而知。 然而,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个更具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住手!” 傅世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严肃,目光沉稳地扫过全场。 周围宾客一下子都被封住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先是对著周围的宾客微微頷首,语气平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诸位,让大家见笑了。一点小误会,扰了大家的雅兴,实在抱歉。” 说完,他甚至没有多看姜可心一眼,只是对身后的保鏢使了个眼色,沉声道: “把姜小姐,送上岸。” “是,董事长!” 两个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不顾姜可心的挣扎和哭喊,半强制地將她架离了现场。 “我不走!放开我!北宸哥哥!救我!我没有……” 姜可心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之外。 傅世宏再次面向眾人,脸上恢復了沉稳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一点小插曲,大家继续,烟还没放完呢。” 虽然傅世宏处理得迅速果断,但这场风波显然不可能就此平息。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地討论著刚才那劲爆的一幕,猜测著其中的內情和后续。 “北宸,你扶我回休息室。” 傅世宏这一句明显就是不让傅北宸有机会去追姜可心。 傅北宸紧握著拳头,手上的青筋可见。 但他依然上前搀扶著爷爷往船舱走去。 突然,他踉蹌了一下,感觉有点晕,有些乏力,似是醉了。 “怎么了?” 傅世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看来,他还是被那个女人算计了,幸好他早有先见之明。 “没事,爷爷。”傅北宸努力地挤出几个字。 就在此时,林奇走了过来,赶紧伸手去搀扶老板。 傅世宏看了他一眼,威严说道:“扶大少去v8船舱休息,让少夫人照顾他。” “是。” 第18章 我现在,就想要你 林奇扶著傅北宸往船舱里走,然后小声地说了一句: “傅总,需要给您叫医生吗?” “她呢?” “少夫人就在v8休息室,刚才老太爷找她谈话来著。” 傅北宸的眉头稍舒展了一下,看来,她並没有跟陆冽幽会。 v8休息室內,顾星念正打著电话。 电话那头是盛薇薇得意的笑声: “怎么样,这招祸水东引可以吧,简直是一石三鸟,太爽了!可惜你不在现场,不过,我都让人录了下来,我要让她火遍全国!” 不错,这招確实是一石三鸟,一来没有破坏傅家的宴会,二来又重重敲打了顾少衡,最主要的是让姜可心顏面扫地。 顾星念的语气略带责备:“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回去乾妈绝对给你关小黑屋!” “哈哈,本小姐就是有仇当场报,绝不过夜。关小黑屋怕什么,你记得给我送饭。” 顾星念笑了:“好好好,保证不会让你饿著。” “心情舒畅,上来喝两杯庆祝一下,快快快!” “好!”顾星念掛了电话,正准备出门。 舱门打开,门前站著一个高大的男人,一张俊脸沉得能滴出水了。 见林奇搀扶著他,她猜想他今晚应该是应酬喝多了。 “太太,大少有些不舒服,麻烦您照顾他。” 林奇將傅北宸扶进套房,然后逃之夭夭。 顾星念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让人给你送解酒茶,你先休息一会。” 说完,她转身就走,傅北宸上前一扯,將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她身上那熟悉的体香传来,令他有些意乱情迷。 船舱內,空气逼仄得让人窒息。 顾星念嚇了一跳,想挣开他的怀抱,但却换来了更紧的禁錮。 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勒得她生疼,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傅北宸像一座沉重的山,將顾星念死死地压在怀里,那力道仿佛要將她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混合著一种陌生的、让她心惊肉跳的燥热气息。 突然,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隨即,一个带著侵略性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她的红唇上。 顾星念瞳孔骤然收缩,震惊和屈辱瞬间衝垮了理智。 她几乎是本能的用力一咬! “啪!” 口腔里瀰漫开淡淡的血腥味,伴隨著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迴荡。 顾星念甩开他的钳制,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著无法遏制的愤怒: “傅北宸,你疯了,你看清楚我是谁!” 傅北宸被她打得偏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被咬破了,渗出血珠。 他缓缓转回头,一双眼睛猩红得可怕,里面翻涌著疯狂的占有欲和被冒犯的怒火,死死地瞪著她。 他的声音沙哑,带著一股狠劲。 “顾星念,你敢拒绝我?这才勾搭上陆冽几天,就不准我碰你了?你这贞洁牌坊立得够快的啊!” 这侮辱性的言辞像刀子一样扎进顾星念的心里。 她气得浑身发抖,毫不示弱地回骂: “我们正在办离婚!你搞清楚状况!” “呵。”傅北宸低沉地笑了,那笑声里却淬满了冰碴子,透著一股不管不顾的偏执。 “离婚协议我还没签字,一天没签,你就一天还是我傅北宸的老婆!”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我现在,就想要你。” 这几个字,他说得缓慢而清晰,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喙的事实。 话音未落,他再度俯身,不容抗拒地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带著更强的掠夺意味。 顾星念挣扎不掉,只闻他灼热的气息伴隨著低哑的呢喃在她耳边响起: “帮我……宝贝……” 那一声“宝贝”,带著异样的渴求和痛苦,让顾星念心头猛地一跳。 她这才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身体烫得嚇人,眼神也涣散中带著强烈的欲望,完全不是平时的傅北宸。 难道……他吃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这个念头让她一阵恶寒。 不用说,肯定是姜可心的“杰作”。 她用力推拒著他不断靠近的胸膛,脑海里瞬间闪过姜可心之前那些噁心的言语: “你流產的时候,北宸哥哥正在我的床上......” 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心头,她咬著牙,字字清晰地说道:“让姜可心帮你!我嫌你脏!” 傅北宸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受伤,隨即又被更深的欲望覆盖。 他的眼神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地说: “我跟她,没有上过床。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念念,別拒绝我……” 顾星念彻底愣住了。 他说什么? 他和姜可心没有……这怎么可能? 就在她失神的剎那,傅北宸猛地將她转过身,重重地抵在了冰冷的舱壁上。 他从身后紧紧地贴著她,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烫得她一个激灵。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绕到前面,紧紧禁錮住她挣扎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压在墙上。 另一只手,已经开始粗暴地撕扯自己衬衣的纽扣,发出“噼啪”的声响。 冰凉的墙壁和身后滚烫的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无处可逃。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开始吻她雪白细腻的后背。 这个美丽的玉背,今晚早已让他惦记了千百回。 那湿热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她惊恐大叫: “傅北宸!放开我!我不想!” 但他却没有理会她的哭喊和挣扎,像是完全被本能操控的野兽。 她的叫喊反倒让他身体的亢奋加倍堆积。 由於顾星念挣扎得太用力,傅北宸的手背上的伤口被她撕扯到了,渗出了鲜血。 但他却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她,恨不得马上將她拆骨入腹。 一想起,今晚她与陆冽的种种曖昧,他快疯了。 “傅北宸!”顾星念的声音带著哭腔,绝望地喊道,“今天还不到日子,你清醒一点!” 这话似乎触动了什么。 傅北宸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第19章 让姜可心无路可走 他埋在她颈窝的头抬起少许,眼神迷离地看著墙壁,然后,语气竟然变得有些温柔,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以后……不管什么日子,只要你想,隨时都可以过来……我……都可以给你。”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顾星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根本不清醒! 趁他不备,顾星念猛地转过身,张口狠狠地往他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她用了极大的力气,几乎是立刻就尝到了血腥味。 傅北宸闷哼一声,却不怒反笑,那笑容带著一种病態的兴奋。 “呵……太太是想玩点新样?” 疼痛似乎刺激了他,让他更加兴奋。 他再度向她靠近,一手紧紧將她完全锁在怀里,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又要吻下来。 “傅北宸!不可以!”顾星念眼泪滑落,声音嘶哑地喊出最后的求救: “我生病了!求你……別碰我。” 傅北宸的动作又是一顿。 他低头看著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和迟疑。 他带著薄茧的指腹狎玩著她柔软的红唇,动作带著一种诡异的温柔。 换作以往,他早已欺身而下。 但此刻,看著她绝美的冰眸,他却......迟缓了。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那你……用別的方式帮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咚咚咚!” 清晰的敲门声响起,伴隨著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念念!你在里面吗?你有没有事?” 正是陆冽! 听到门外陆冽的声音。 傅北宸眼底的疯狂不减反增,甚至掠过一丝暴虐的兴奋。 仿佛猎物即將被抢走,激起了他更强的占有欲。 “放我出去!”顾星念压低了声音,带著哭腔和恳求。 傅北宸却像是被刺激到的狂兽,低头再度將她吻住。 他想做出些动静来,让门外知名而退。 “唔唔唔。” 门外的陆冽显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声音更加急切,甚至带上了撞门的趋势。 “念念!回答我!傅北宸,你他妈敢动她试试!” 顾星念混乱的大脑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脖颈间一直戴著的那条项链,大颗的蓝色宝石。 她手指用力,轻轻转动了那颗蓝宝石,一股极其清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特殊香气,从蓝宝石中丝丝缕缕地弥散开来。 傅北宸正埋首在她颈间,猝不及防地吸入了几缕香气。 他动作一僵,眼中的猩红和疯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和睏倦。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沉沉地倒在了顾星念的身上。 顾星念將他扶到床上,然后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裙和头髮。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復狂跳的心臟和颤抖的身体。 然后,她走到门边,打开了舱门。 门外,陆冽正一脸焦急,额头上全是汗,手还保持著要撞门的姿势。 当看到顾星念衣衫不整、眼眶泛红、嘴唇微肿的模样时,陆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燃起熊熊怒火。 他大概猜到了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的事情。 “傅北宸!”陆冽怒吼一声,越过顾星念就要衝进去,把那个胆敢伤害她的浑蛋揍扁! “別!”顾星念一把拉住了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带著劫后余生的疲惫。 “我没事,你送我下船。” 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陆冽看著她苍白的脸和强装镇定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復加。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她的肩上,遮住她雪肌上的红痕。 然后,他牵起她的手。 “好,我们走。” 夜已深,海上的烟依然绚丽燃放著,顾星念与陆冽已经坐上了回程的游艇。 她勇敢抬眸看著天上的美丽,眼眶却湿了! 一颗心淌著鲜血喘息著。 那一年,她才10岁,她被装进了木箱里,顺著河道一路飘下。 河水慢慢涌入,湿了她的衣裳,天很黑,她很冷。 她惊恐又绝望地哭喊著救命! 那天是除夕,透过箱子的缝隙,她看到了漫天燃放的美丽烟火。 那一场烟成了烙在她骨子里的痛。 而他,却用它犒赏天下! ...... 接近凌晨,顾星念才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 她將自己泡在浴缸里,双目紧闭,却带不走那份深入骨髓的倦意。 白皙的脖颈上,那抹曖昧的红痕格外刺眼。 是傅北宸留下的。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迴荡著他那句话——“我跟姜可心,没有上过床。” 她想不透,那他为何如此迷恋她、维护她? 突然,她又想起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想起他那冷漠的眸光与那血淋淋的左手。 心头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打湿的,沉甸甸,理不清。 算了! 她甩甩头,试图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 她迅速洗完,便爬上柔软的大床。 夜色深沉。 就在顾星念沉入梦乡时,海城的网络却彻底炸了锅。 【惊天大瓜!清纯影后姜可心疑似插足顾家二少!】 【盛家大小姐手撕小三?姜可心当眾被打视频流出!】 【姜可心人设崩塌,过往黑料被扒!】 无数的媒体帐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鱼,疯狂转发著图文並茂的新闻。 照片里,姜可心和顾少衡在昏暗角落拉扯,角度刁钻,引人遐想。 而那段盛薇薇动手的那段视频更是高清无码。 画面里,盛薇薇怒不可遏,巴掌甩得又脆又响,姜可心被打得眼冒金星,捂著脸哭得梨带雨,我见犹怜,却又透著一股子狼狈不堪。 吃瓜群眾看的那叫一个痛快淋漓! 姜可心团队已经迅速公关,想撤热搜,却发现根本无路可走。 傅北宸那边,电话打爆了也无人接听,如同石沉大海。 盛家和顾家的能量摆在那里,谁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女明星去得罪这两尊大佛? 於是,新闻如同滚雪球一般,持续发酵。 三个相关的热搜死死的钉在榜单前列,后面跟著一个鲜红的“爆”字,討论度轻轻鬆鬆突破千万。 姜可心彻底傻眼了。 她躲在公寓里,看著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评论和不断跳出的解约通知,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不,她不能倒下! 她要让盛薇薇与顾星念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20章 香檳塔的真相 翌日。 傅北宸睁开眼时,刺眼的阳光已经透过舷窗洒了进来。 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他拍了拍脑袋,脑海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顾星念那张美丽的小脸,还有她的哭喊与拒绝。 她竟然敢把他迷晕,自己跑了? 呵。 傅北宸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溢出低沉的轻哼。 有点意思。 他起身,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好一身熨帖的定製西装,他拉开舱门。 林奇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门外。 “傅总,早。” 林奇微微躬身,將一部手机递了过去。 “您的手机,昨晚到现在,一共七十三通未接来电,都是……姜小姐打来的。” 傅北宸接过手机,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记录,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他嗓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冰冷。 林奇不敢怠慢,立刻將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上。 屏幕上,正是关於姜可心的那几条爆炸性新闻。 【#姜可心顾少衡#】 【#盛薇薇掌摑姜可心#】 【#姜可心人设崩塌#】 每一个標题都触目惊心。 “新闻是半夜爆出来的,现在討论量已经过亿了。”林奇快速匯报,“相关的视频和照片……都很清晰。目前,至少有十家品牌方宣布与姜小姐单方面解约,她的工作室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对於一个靠脸和人设吃饭的女明星来说,这无疑是灭顶之灾。 姜可心的事业將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傅北宸的视线在那些不堪的標题和照片上扫过,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盛薇薇还真是下狠手,连他的人都敢动,这不是公开打他的脸? 目光下滑,屏幕下方还有一条热度不低的话题。 【#傅家周年庆神秘美女盲弹惊艷全场#】 配图是一张侧脸照,光线朦朧,勾勒出女子精致优美的下頜线和闭目弹琴的模样。 赫然是顾星念。 傅北宸的目光在那张照片上,多停留了两秒。 隨即,他移开视线,將平板还给林奇,语气淡漠地吩咐。 “让人把热搜都撤了!” “是。”林奇连忙应下,心里却有些打鼓,看来老板还是心软了。 只要傅氏出手,姜可心还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叮! 林奇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赶紧匯报,“半夜的时候,我收到了这一段视频。” 林奇再度將平板递了上去。 视频上,正是姜可心“不经意”碰撞桌子,导致香檳塔倒下,差点伤及顾星念的视频,拍得高清。 而后半段也清楚地拍下了,傅北宸与陆冽一同衝上去救顾星念,他著急地伸手挡住了最先飞向顾星念脸部的玻璃渣子。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后,陆冽赶到,將她拉入怀中...... 傅北宸的眸子骤然冷了下去,如同淬了冰。 姜可心是越来越大胆了,她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 若这个视频传出,她再无翻身之日。 若不是他挡得快,顾星念得毁容了吧? 虽然,他並不爱顾星念,但是,他也不能任由姜可心为所欲为。 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后怕。 看来,他得晾她一下!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市区的路上,车厢內的气压更低了。 林奇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老宅打来的。 他接听了几句,掛断电话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转向后座的傅北宸,一字一句地复述。 “傅总,老宅那边来电话,老爷子吩咐,您……不准插手姜小姐这次的事情。” 傅北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奇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老爷子让您和……太太,今晚回老宅吃饭。” “太太”两个字,林奇咬得格外清晰。 傅北宸终於睁开眼,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 他没回应老宅的命令。 就在这时,傅北宸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著“姜可心”三个字。 他盯著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微动,终究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北宸哥哥!你终於接电话了!”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姜可心带著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看到新闻了吗?是盛薇薇与顾星念他们陷害我!你帮帮我,北宸哥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不然,我的事业就全毁了。” 她的声音尖锐又急切,充满了恐惧和依赖。 “只要你出面,只要你告诉大家我是你的女人,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北宸哥哥,求求你……” 傅北宸听著她语无伦次的哭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决断。 “你先避避,这几天不要出门。” 说完,不等姜可心再说什么,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没过几秒,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依旧是姜可心。 傅北宸看都没看,直接按了静音,將手机扔到了一边。 换作以前,他早已第一时间就出手了,他护的人还轮不別人动手。 但看了她伤害顾星念的视频,他竟然动摇了! 就在傅北宸到达傅氏大厦楼下的时候,手机竟然收到了一张图片与一句话。 照片是姜可心浑身湿透,双目紧闭的样子,带著悽美之感。 “傅大少,求求你救救我的心儿,她自杀溺水了,她现在中心医院三楼,正在急救。” 傅北宸愣了两秒,用力一击车门。 “砰”一声,將司机与林奇嚇得一缩。 “去中心医院。” “是。” 他紧闭双目,拳头紧握著,他为什么要犹豫,他应该第一时间去帮她。 若不是她,四年前,自己已经葬身大海...... 一种深深的自责感袭来,让他瞬间恢復了理智。 他说了,要保护她一辈子,他不该食言。 十分钟后,尊贵的劳斯莱斯到达中心医院门口,傅北宸迈著长腿,快步走了进去。 来到病房前,却听到了里面细碎的哭声。 王慧兰捶著胸口,大声地哭喊著,嘴里叫著姜可心的名字。 “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能干这种蠢事,你让妈妈怎么办,你让姜家怎么办?有什么事情比命更重要?” “四年前,你跳海去救人,妈妈差点就失去了你,你怎么敢还来一次?” “你是要我这条老命吗?心儿,心儿!妈妈再也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了,妈妈错了!” ??? 傅北宸心头一紧,难道他来晚了? 第21章 她的恩情,他躲不了 林奇看到这一幕,赶紧走了过去,並故意咳了两声。 靠! 这姜小姐不是睁著眼吗? 这做母亲的怎么就哭上丧了?瞬间有点无语! “姜小姐,傅总来看你了。”林奇提高了声音。 傅北宸鬆了一口气,眸子顿时深了一个色。 王慧兰看到门口矜贵的男人,抹了一把眼泪,赶紧上前迎了一把。 “傅总,您终於来了,我们心儿差点就死了,医生说,再送迟两分钟,我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请您一定要好好劝劝她,千万別做傻事了,我心臟受不了。” 王慧兰边说边摇头,一脸苦相。 “我想单独跟可心聊聊。” 傅北宸盯著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过分的脸,冷冷开口道:“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 床上的人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看见是他,姜可心突然笑了,那笑意还没抵达眼底,眼泪就先爭先恐后地滚落下来。 “我的事业……全完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飘,带著一种绝望的破碎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我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活著……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著,眼泪流得更凶,哽咽著。 “我不想让你为难,我走了,对你,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她顿了顿,泪眼婆娑地望著他,声音低下去,带著无限的委屈和不舍。 “我只是……捨不得你。” 傅北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那点硬邦邦的稜角,瞬间就软化了。 他放缓了声音,带著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我说过,事情让我来处理。” 他看著她,强调。 “我什么时候没管你了?” 这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瞬间点燃了姜可心眼底熄灭的火焰。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急切地確认, “北宸哥哥,你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 本来湮灭的希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將她淹没。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样子,心里嘆了口气,“以后,別再做傻事了。” 他抽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算不上多温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餐厅,明晚,一起吃饭。” 姜可心立刻就懂了,这是要公开承认她,要为她澄清这次的风波。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的狂喜像是要炸开,脸上却努力维持著泫然欲泣的脆弱。 她点了点头,乖巧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太好了! 这次,她真的是死里逃生! 只要傅北宸肯站出来,那些骂名算什么?那些损失又算什么? 这次,她算是因祸得福了。 她重新拉住他的手,这次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北宸哥哥,你真好。我真庆幸,当年跳下了那片海,把你救了回来。” 她刻意停顿,观察著傅北宸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往下说,声音带著后怕的颤抖。 “你知道吗?当时,我都快沉下去了,但是,我脑子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必须要把你救上来......你不可以有事。 还好,你最终醒了过来,他们都笑话我,用初吻给你做了......人工呼吸!”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傅北宸的愧疚点上。 妥妥的,恩情绑架。 傅北宸的思绪確实飘回了当年。 冰冷刺骨的海水,濒临死亡的窒息感。然后,他被救起,费力地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姜可心那张被海水浸湿,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那一刻的心动,是真实的!他確实,在那时,就爱上了她。 这份救命之恩,这份初见的情愫,像无形的枷锁,將他牢牢困住。 他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重了些。 隨即,话锋一转,带上了警告的意味,“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针对顾星念。她很快,就不是傅家的人了。” 姜可心心里咯噔一下。 他真的要跟顾星念离婚了? 太好了! 她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副温顺乖巧的样子,用力点头。 “嗯,我知道了,北宸哥哥。只要她不招惹我,我绝对不会去动她。” 傅北宸满意地点点头,轻抚上了她脑袋。 “爷爷,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你,不过,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姜可心听懂了,她也不是非要马上嫁入傅家不可,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身上,她就不怕了。 她晃了晃他的大手,声音软糯,眼里满是祈求。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一晚。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傅北宸看著她苍白的脸,看著她眼里的依赖感。 他不想再让她失望,这四年,他们之间经歷了太多波折……可终究,还是走到了现在。 他也不想失去她。 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 “好!”一个字,沉甸甸的。 夜色渐浓。 傅北宸没有回老宅吃饭,然而顾星念也没有回去。 她隨便找了个藉口,就搪塞了过去。 其实,她只是不想看见傅北宸。 想到他,想起船舱里的一切,她就觉得心烦意乱。 盛薇薇回家后就被二老狠狠批了一顿,说她是名门千金,怎能当眾大打出手? 而顾家第一时间带著顾少衡到盛家去负荆请罪。 据说,顾家想敲定婚期,被盛薇薇一句就堵死了! 她表示,什么时候海城没有了顾少衡的桃色緋闻,她什么时候嫁! 现在,两家人正在吃著和头酒。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打著窗户。 阳台的风吹进来,带著深秋的凉意。 顾星念就站在阳台上,看著窗外的雨幕,城市的光影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 黑夜中的傅氏大厦,依然宏伟壮丽,却显得冰冷刺骨。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难道是薇薇又偷跑出来了?他趿拉著拖鞋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 站在门外的,並不是盛薇薇,而是一张她此刻最不想看见的脸。 傅北宸。 他站在门外,周身仿佛裹胁著外面的风雨寒意,一张俊脸冷得像是结了冰。 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带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顾星念准备关门,他一只大手撑住了她的门。 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顾星念,你躲不掉!” 第22章 求我,让我再留你三年 傅北宸高大的身躯直接闯了进来。 公寓的设计很简单,家私也是简约型,但是加上了紫色的线条显得很柔和,竟有些......温馨。 和他那冷冰冰的別墅截然不同。 空气里飘著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 这味道……他眯了眯眼,猛地想起昨晚在船舱里,就是一股特殊的香气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他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穿著睡衣,一脸戒备看著他的顾星念身上。 “不请我喝杯咖啡?”他嗓音带著点刚醒的沙哑,还有不容置疑的强势。 顾星念抱臂,神色冷淡,“没有!”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胸腔里那点不爽,竟然被一种奇异的趣味取代了。 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顾星念被迫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 “解释什么?” “比如,你昨晚用什么东西,把我弄晕了?” 他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她看穿。 她偏开头,语气更加冰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星念。” 傅北宸低声念著她的名字,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我发现,我一点都看不透你,你给我的惊喜太多了。你不打算跟我说道说道?” 顾星念眼神倔强,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 “傅总,三年已经过去了,看透看不透,咱们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她的態度冰凉得能冻死人。 “若你还想呆在我身边,我会考虑將期限延长一点。” 傅北宸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嚇了一跳。 顾星念突然笑了,眼神中带著挑衅:“傅总,不会是爱上我了?” 他一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將她拉近身旁。 他的视线滑落,落在她白皙脖颈上那抹曖昧的红痕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那是昨晚他失控时留下的。 傅北宸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翻涌著某种原始的欲望,低头至她的耳旁:“求我!让我再留你三年!” 求他! 顾星念猛地推开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眼里全是抗拒和厌恶。 “这么晚了,傅总,我要睡了,请回吧!” 她毫不掩饰地下逐客令。 傅北宸被她推得后退一步,心头火起,“顾星念,你究竟是谁?你来到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若是之前他问,她一定会告诉他。 但是现在,她不想说了!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大概……是你最討厌的那种人吧。” “傅总,我不知道你大半夜跑来发什么疯,还是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各走各的!” 她顿了顿,故意上下打量他,语气带著刺,“事到如今,追究我是谁,又有什么意义?” 他眼神沉沉地看著她,他逼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留恋?”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勾起她一缕髮丝,他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顾星念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决绝,像淬了冰。 “傅北宸,游戏结束了。”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砸在他心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他盯著她那张冷漠的脸,突然有种衝动,想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问她凭什么这么干脆。 可同时,又一股更强烈的念头涌上来,想把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两种极端的情绪撕扯著他,让他有些无所適从。 他用最后一丝尊严,强硬地说了一句:“即使离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嫁给陆冽,我傅北宸睡过的女人,谁都不能碰!” 在他心里,早已认为,这个女人是因为陆冽,才对他如此决绝。 要不然,谁会捨得放弃首富太太的头衔? 顾星念:“......” 这个傢伙莫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想来干涉她离婚后的生活?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偏执了? 不对,他这种霸道劲,不是应该用在姜可心身上吗? 她淡定地开口,“傅总,放心吧,我谁也不跟,保证一个人孤独终老,一个人老死,您可满意?” 傅北宸:“.......” 不是! 这个女人怎么就从原来的温顺,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她怎么就有底气......不对,她好像很有底气。 她懂弹琴、懂外语、还是“九球天后”...... 她隨时隨地散发著光芒,这种光芒將像磁石一样,吸著他的心尖。 让他產生了这该死的占有欲。 不想將她拱手相让! 一种烦躁爬上心头,这个女人让他有些头痛。 突然,一个报警声从另一个房间响起,整个房间泛出了一片红光,相当诡异。 这是? 顾星念猛地衝进房间,眼睛死死钉在电脑屏幕上。 【警告!检测到多个未知ip入侵!】 【防火墙第一层被突破!】 【数据流失中……】 鲜红的警告框疯狂跳动,像心臟一样抽搐。 她的数据包正在被围攻。 她来不及思考,手指已经条件反射般地敲打在键盘上。 代码一行行刷过屏幕,她试图加固防火墙,封堵漏洞。 但对方的人数太多了。 一个缺口刚补上,三个新的攻击点又冒了出来。 屏幕上的ip位址像是潮水般涌入,密密麻麻。 “该死!”她低骂一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竟然有人在这时候入侵她的资料库,看来,克里斯家族比她想像的还要著急。 傅北宸看著她的电脑,一大串数据一闪而过。 她在不停加固著防火墙,不停地输著02090630这串数字还有不少字母,不难看出是一个密钥。 她的手速很快,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对面至少有30个高手与她轮翻对战。 她寡不敌眾,有些应接不暇。 【防火墙第二层被突破!】 【核心数据访问权限被尝试获取!】 完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速度太快了,根本拦不住。 这样下去,她的系统迟早会被攻破。 就在此时,屏幕弹出了两个共享网络请求! 正是陆冽与封俊! 顾星念心头一惊,她自然知道,两人都是来帮她的。 只是她一接,对方一说话,那她n神的身份马上就包不住了。 那在傅北宸面前,她就成了一张白纸,但是,此刻,她確实无法一个人对抗对面的一群顶尖高手。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来!” 傅北宸的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镇定。 第23章 你想过,跟我生孩子吗?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此刻正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顾星念甚至来不及思考他为什么会懂这个,大脑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她侧身让开位置。 傅北宸坐下,目光沉静地扫过屏幕上混乱的战局。 “密钥。” 他言简意賅。 顾星念迅速在一张便签上写下一串复杂的字符递给他。 “02090630cnlfyams!” 傅北宸只是瞟了一眼,下一秒,他的手指落在了键盘上。 那不是打字。 那是快到无法形容的......幻影! 快到只能看见模糊的残影,键盘被敲击出密集的、如同暴雨般的声响。 屏幕上的代码如同瀑布般飞速刷新,一行行指令被精確无误地敲入。 他没有去修补顾星念的防火墙,而是直接编写了新的反击程序。 追踪。 定位。 反向渗透。 屏幕上,代码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刷新,之前还囂张无比的攻击路径,此刻像是遇到了克星。 被迅速掐断、清除、反噬! 大概过了五分钟,警报声停了。 对方显然被打懵了,攻击的势头瞬间瓦解,甚至开始出现溃逃的跡象。 傅北宸眼神冰冷,手指不停,不仅將所有入侵者踢了出去,甚至还顺著网线摸了过去,屏幕上跳出一个个被强制下线的提示。 屏幕上,那些原本囂张的攻击ip位址,一个接一个地变灰、消失。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 但傅北宸並没有停下。 手指继续敲击,又构建了一段新的程序。 “搞定!” 他把程序植入系统,手指在键盘上轻巧地敲击了几下。 一个泛著淡蓝色光泽的盾牌图標出现在顾星念的电脑桌面上。 “给你做了个密盾。有了这个,他们想再这么轻易攻进来,没那么容易。” 顾星念看著那个盾牌,又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心跳还有点没平復。 今天幸好得到他的帮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再一次做了她的英雄! 曾经她以为他离自己那么遥远,此刻,却是那么近。 “谢了。” 她吐出两个字,声音带著点刚经歷过紧张后的沙哑。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著“陆冽”的名字。 顾星念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 “餵?” “念念?你那边怎么样?怎么不接共享?”陆冽的声音透著焦急。 “没事了。”顾星念看向傅北宸的背影,语气儘量平稳,“已经解决了!放心,数据没丟,明天我会转移到新的地方。” 掛了电话,她转过身。 傅北宸已经站了起来,正看著她的电脑屏幕。 他的目光似乎停留在某个加密文件夹的名称上。 看来,里面是她与陆冽都相关的资料,那也许就是与全球医疗峰会有关的东西。 “你这电脑里,到底藏著什么宝贝?”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压迫感,“竟然引来了这么多高手来抢?” 顾星念沉默了一下,才默默地说了一句: “傅北宸,谢谢你今天帮我。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带著一种疏离的客气。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东西,不违法,不犯罪,更不会危害到任何人,你可以放心。” 傅北宸盯著她看了几秒,最终没有再追问下去。 “既然我帮了你,那你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我?” 顾星念心头一颤,努力压下心底的猜疑。 “行!你,想要什么报答?” 傅北宸走近她,双眸带著不怀好意的情慾,他伸出大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 她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傅北宸盯著她,眼底翻涌著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么討厌我碰你?” 他的声音带著嘲弄,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受伤,“以前,你可是很享受。” 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些旖旎的片段。 不得不说,他的身体比他的心,更喜欢她! 顾星念猛地转头,唇边勾起一抹冷到极致的笑。 “傅北宸,你记性真好,还记得『以前』。你搞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关係!” “什么关係?”傅北宸嗤笑,“顾星念,只要离婚证没拿到手,你就还是我傅北宸的妻子!就该履行妻子的义务!” 他的手又伸过来,想去碰她的脸,只是心血来潮想逗逗她。 顾星念猛地偏头躲开,眼神里全是戒备。 “傅北宸,何必纠缠,咱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看著她那个嫌弃的模样,他突然笑了。 “顾星念!”他用手轻扣著她的下巴,认真地说著,“你真不想要?” 三年来,她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 顾星念再次拍掉了他的大手,严肃地说道。 “傅北宸,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但我不会用自己来还!日后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行,记住你说过的话,这个人情,我以后会来取!” 他的语气中带著霸气与得意。 顾星念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小四方的蓝色便笺纸,写了四个字:人情一个。 下面还煞有介事地签上了英文名字!鬼画两笔,还看不到是什么字母。 “拿好,傅总,千万別弄丟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 傅北宸接过彩纸,看了看上面娟秀的字跡。 眸色深深! 什么时候,他这个首富,竟向一小女子討要人情了? 有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他並不那么討厌她。 顾星念明显感觉到他今晚心事重重,似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傅北宸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又喝了一口,才將杯子放下。 顾星念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傅北宸,三年了,你有想过,跟我生孩子吗?” 她一直想知道这个答案! 当然,更多的试探,她想知道,那个无辜的孩子是否与他有关? 傅北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但,他还从没想过两人有孩子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三年了,他们也努力了,只能怪她的肚子不爭气! 不过,他岂会给她这样的答案! 他不羈地扯了一下嘴角,冷漠的语言脱口而出: “你以为,谁都有资格生下傅家的继承人?” 这一句,无疑是將顾星念推入深渊。 “所以,哪怕我有孩子......你也......不会要他?” 她紧握著拳头,恨恨地看著他,带著一丝明显愤怒。 傅北宸看著她想要炸毛的模样,云淡风轻地笑了。 “我不会回答你这种假设的问题,没有意义!” 突然,傅北宸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急切: “你怀孕了?” 第24章 他与她的道別 是的! 可惜……没了! 顾星念如鯁在喉! 但她最终没有將这事情说出口,说了又能如何? 他还能替孩子“报仇”不成? 但看他的表现,似乎下药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堂堂傅氏总裁,即使再不堪,也不至於算计她的肚子! 顾星念眼眶红了,却故作轻鬆地吐出一句: “傅北宸,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你生孩子?你觉得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 他抽抽嘴角冷笑,“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共识,也不必在这个点上爭执。” 我知道爷爷在短时间內没办法接受可心,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不要......” 落井下石! 原来,他是为佳人求情来! “傅总,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我没有跟一个女人爭风吃醋的习惯。只要她安分,没人愿意招惹她。” 顾星念冷眸看他,语气带著坚定。 “你能这么想就好!” 傅北宸鬆了一口气,为何面对此刻她,竟有些......难受? “傅总,夜深了,我想睡了!”顾星念再次下了逐客令。 但是,傅北宸並没有想走的意思! 他烦燥的伸手扯鬆了领带,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吃的。”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向她提出这种要求。 顾星念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隨即,她恢復了那副冷淡的样子。 “这里没什么食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给你煮碗面。” “可以。” 他惜字如金。 顾星念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厨房。 傅北宸走到阳台。 夜风带著城市的喧囂吹拂著他。 远处,傅氏大厦的霓虹灯在黑夜中闪烁,像一把利剑直插入城市的心臟。 他的视线定格在大厦的某个方位。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办公室所在的方位。 可惜,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是哪一层,哪个位置。 她从没去过他的公司,一次都没有。 这三年,她好像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世界。 却又好像自己从未对她敞开过大门。 他眼神变得十分复杂,有烦躁,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 大约十分钟后。 顾星念端著一个白瓷碗走出来。 碗里是清汤寡水的青菜面,上面臥著一个金黄的煎蛋,旁边点缀著几缕细细的鸡丝。 看起来很简单,却意外的……诱人。 “卖相不错。” 傅北宸淡淡评价了一句,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小撮麵条送入口中。 味道意外地刚好,不咸不淡。 麵条劲道,汤头清爽。 也许是真饿了,他吃得很快,但动作依旧保持著良好的教养,透著骨子里的优雅。 顾星念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著他。 看著他低头吃麵的样子,眼前突然有些模糊。 她猛地想起,在f国留学的时候,她也常常这样,躲在图书馆的角落,或者隔著咖啡馆的玻璃窗,偷偷地看他吃饭。 那时候,他比她高两届,是万眾瞩目的天之骄子,身边永远围绕著各种各样的漂亮女孩。 而她,只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很快,一小碗面就被他吃得乾乾净净,连汤都没剩下多少。 傅北宸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这是她作为他的妻子,给他做过的唯一的晚餐。 他尝过了! 他抬眸看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明天十点,到公司找我签协议。” “另外,我会给你三个亿。” “算是这三年,我对你的补偿!你原来住的別墅,我也会过户到你名下,你不必住在这个小地方。” 他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一笔生意。 虽然,她有言在先,离婚后什么都不要。 可他......並不想亏欠她什么! 顾星念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抬起下巴,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 “谢谢傅总!” 终於,他开门离开。 空气中除了那阵淡淡的古龙香,就像他从没来过一样。 门关上的瞬间,顾星念似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缓缓滑坐到地上。 灯光下,她眼眶通红。 她终於知道,他今晚来的目的。 却是......道別! 三年。 三个亿!补偿? 其实,他什么都不用给! 十二年了,她要止步了! 他对她的恩情,她算是彻底还完了! 翌日,九点五十分。 顾星念踏入傅氏大厦那旋转玻璃门时,阳光刚好刺破云层,却没给她带来半分暖意。 林奇早已等候在大堂,一身標准的精英特助行头,脸上掛著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 “太太,这边请!” 没有预想中的前台盘问的狗血剧情,没有多余的打量,林奇直接引著她走向一部看起来就与眾不同的电梯。 【电梯运行】的提示音低沉悦耳。 內部空间宽敞,按下顶层按钮后,电梯安静无声地飞速上升。 七十九楼。 数字跳动停止时,电梯门滑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得过分的空间,经过总裁办,略眼一看,他竟有六位秘书,五男一女。 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林奇用胸卡开门。 推门入內,室內设计极简却处处透著高贵,空气里瀰漫著一种清洌的淡香,说不出具体是什么,但闻著就让人觉得安心,又或者,是疏离。 “太太,傅总还在开会,大约十分钟后结束。”林奇声音平稳,“您先请坐,这是协议,您可以先过目。” 顾星念点了点头,接过那份不算太厚的文件。 她走到沙发旁,將文件放在茶几上,翻开,直接找到最后一页需要签名的地方。 笔尖划过纸张,留下她的名字。 利落乾脆,没有丝毫犹豫。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条款,反正结果都一样,不是吗? 將签好字的协议拿在手里,她没有递还给林奇。 林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很快恢復常態,“太太,我去给您准备杯咖啡,总裁一会就过来,看他还有什么交代。” “谢谢。”她声音很轻。 林奇转身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第25章 太太要当场捉姦了 她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站在这里,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一览眾山小”。 视线越过鳞次櫛比的高楼,她竟然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栋公寓楼以及自己的阳台。 那个小小的,被她种满了草的地方。 心,猛地空了一下! 她想,傅北宸是不是也曾无数次站在这里,看过那个方向? 也许,在那些她毫不知情的日子里,他们的目光,就这样隔著遥远的距离,交匯过? 真是可笑!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办公室另一侧。 巨大的书柜占据了整面墙,摆满了各种精装书籍,大多是经济、管理类的,还有几本法文原版。 她的目光扫过书柜旁边的西侧墙壁,那里似乎……有些不同。 走近了,才发现墙面上有一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缝隙。 一道暗门。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轻轻一推。 【咔嗒】。 门应声而开,没有上锁。 她探头往里看。 里面別有洞天。 不是储藏室,而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小套间。 一张铺著深灰色床品的大床。 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洗漱间。 这里是傅北宸的私人休息室? 超大的黑色衣柜,掛著一排高订的西装、衬衣、裤子、还有领带...... 他一如既往喜沉色,不喜欢张扬的顏色。 一旁的开柜还摆了几十款手錶、袖扣等价值不菲的饰品、一应俱全。 她记得一年前,她也给他送过一对蓝宝石袖扣,那是她自己设计的,可惜他一次都没戴过。 她拉开那个小抽屉,里面放著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正是她送给他的那对袖扣。 崭新鋥亮! 突然,她像想到了什么,她拉开了自己的包包...... 她满意点点头,准备往外走。 突然办公室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 沉稳的脚步声与女生的娇嗔! 她心臟骤停,几乎是下意识的,整个人闪身躲进了这个暗门里,顺手將门轻轻带上,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 她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往外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傅北宸高大的身影出现,旁边亲密地挽著他手臂的,是姜可心。 姜可心穿著漂亮的裙子,脸上带著些许苍白,但更多的是恃宠而骄的娇媚。 “北宸哥哥,说好亲自去医院接我的,结果让司机来,人家好失望。” 姜可心摇晃著傅北宸的手臂,声音嗲得发腻。 傅北宸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倒是温和。 “早上临时有个跨国会议,耽误了。乖,先坐会儿。” 他抽回自己的手臂,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那你处理完事情,要陪我去吃上次说的那家日料哦。” 姜可心跟过去,语气带著不容拒绝的撒娇。 “好。”傅北宸隨口应著,打开了电脑。 “我就知道北宸哥哥最好了,我保证会很乖很乖的,不打扰你。” 姜可心说著,就想往他那边凑! 站在这里,她就在有一种总裁夫人的荣誉感。 这时,【敲门声】响起。 林奇端著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办公桌后坐著的傅北宸,以及几乎要掛在傅北宸身上的姜可心时,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太太呢? 刚才他出去时,太太明明还在! 难道……是看到姜小姐来了,所以藏起来了? 林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叫什么事! 万一,万一姜小姐和傅总在这里……那太太岂不是当场捉姦? 总之......辣眼睛! 这协议还能不能顺利交接了? 不行,必须提醒老板! 林奇定了定神,硬著头皮上前:“傅总,您和顾小姐约的十点会面,时间快到了。” 他特意加重了“顾小姐”三个字。 姜可心立刻不满地撅起嘴,伸手就去拿林奇手里的咖啡: “给我的?林助理,算你还有点眼力见。” 她得意地瞥了林奇一眼,好像这咖啡本就该是她的。 林奇:“……” 这咖啡是给太太的啊! 姜可心喝了一口,五官皱成了一团,“怎么不加,不加奶,怎么喝,太苦了!” 林奇:“......” 因为,太太不喜欢加加奶。 “姜小姐,我再给您冲一杯!” 傅北宸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扫了林奇一眼,那眼神很淡,却让林奇瞬间闭嘴。 然后,傅北宸对林奇说道: “你让人去楼下那家甜品店,买点可心爱吃的马卡龙和蛋糕,她早饭还没吃。” 完全无视了林奇刚才关於“十点会面”和“顾小姐”的提醒。 “北宸哥哥你真好!” 姜可心立刻眉开眼笑,当即凑过去在傅北宸脸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下。 林奇就是个透明人! 然后极其自然的、旁若无人地坐到了傅北宸的大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北宸哥哥,现在热搜都撤消了,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林奇眼皮狂跳,不停地给自家老板使眼色。 傅总!太太!太太可能在看啊! 傅北宸接收到了林奇的信號,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客人如果到了,直接带去三號会议室。” 客人。 不是“顾小姐”,而是“客人”。 意思再明显不过——顾星念没必要到他办公室来。 或者说,现在,她不適合出现在这里。 林奇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明白了。 老板这是在清场,或者说,是在刻意隔开。 暗门后,顾星念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一幕。 『客人』。 她握著门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原来,她只是一个需要被带去会议室的“客人”。 而那个女人,却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腿上,接受他的纵容和体贴。 刚才签下的那个名字,此刻仿佛带著灼人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她看著外面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看著傅北宸脸上那她从未见过的纵容。 一颗心似是慢慢被冰封,没有了以往的期待,只剩漠然! 林奇不敢再多说什么,低低应了声“是”! 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唉呀!” 姜可心尖叫声响起,她不小心碰翻了那杯咖啡,泼洒而出,准確无误地溅在傅北宸昂贵的衬衫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污渍。 她嚇得脸都白了,声音带著哭腔。 第26章 姜可心得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北宸哥哥!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忙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擦他胸前的湿痕,动作急切又笨拙。 傅北宸垂眸看了看衬衫,又抬眼看著她惊慌失措的脸。 “没关係。”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他转身,径直走向旁边的私人休息室。 顾星念心头猛跳。 换衣服?在这里? 她下意识想找地方躲起来,可这偌大的休息室,除了光洁的大床与掛满衣物的大衣柜,根本......藏无可藏! 连角落的淋浴间都是时髦的【全透明玻璃设计】。 情急之下,她只能闪身躲到巨大衣柜的右侧阴影里,紧紧贴著冰冷的柜门,屏住呼吸。 休息室的门没关严。 傅北宸走了进去,隨手脱掉了那件被咖啡玷污的衬衫,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紧实的背脊和臂膀。 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泽。 顾星念飞快地瞥了一眼,立刻扭开头,脸上像火烧一样。 心虚。 非常心虚。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崭新的黑色衬衫,慢条斯理地穿上。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姜可心走了进来,脸上还带著未褪的惊慌和一丝……刻意的羞怯。 她没说话,直接上前一步,从后面大胆地抱住了傅北宸的腰身,脸颊紧紧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北宸哥哥……”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著撒娇的意味。 “你爱我吗?” 傅北宸扣纽扣的手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 “当然。” 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著点理所当然。 姜可心收紧了手臂,將头埋得更深。 “那为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委屈和不解。 “你一直拒绝我?你……不想要我吗?” 空气凝滯了。 傅北宸沉默著,没有立刻回答。 顾星念躲在衣柜侧面,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只听见姜可心带著孤注一掷的决心说,“我想要成为你的女人!” 她甚至提起傅北宸垂在身侧的大手,引导著,环上了她自己纤细的腰肢。 傅北宸身体微僵。 他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过身面对她。 “我跟她的婚姻还没结束。” 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再等等。” 姜可心仰头看著他,眼圈微微泛红,却还是用力点头。 “好。”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著哽咽,“我会一直等你,北宸哥哥,多久我都等。” 顾星念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的耳朵要锈掉了! 她清晰地记得,不久前,傅北宸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他和姜可心,从来没有过任何关係。 从来没有。 呵。 也许……很快就有了。 “砰砰砰!” 一阵急促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休息室里的曖昧氛围。 “傅总?傅总,您在里面吗?” 是林奇的声音,透著一股子焦灼。 林奇推开外间办公室的门,发现里面没人,嚇得不轻。 赶紧响到这里来敲门,现时,三个人都在里头? 他更加用力地敲门,嚇得声音都变调了。 “傅总,客人到了!重要的客人已经到会议室了!她到了!她已经到了!” 傅北宸皱了皱眉,拉开休息室的门,快速將衬衫最后一颗纽扣扣好。 门口站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林奇。 林奇的目光越过傅北宸,落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姜可心身上。 只见姜可心微微低著头,脸颊緋红,眼神躲闪,一副【事后】的娇羞模样。 林奇:“……” 他大脑瞬间宕机。 臥槽? 什么情况? 姜可心.....得手了!! 自己出去吩咐秘书买东西,还倒了杯咖啡,最多也就五分钟。 傅总就进休息室……姜小姐跟著进去……然后现在……这幅样子? 林奇脑子里轰隆一声,一个惊天大瓜砸了下来。 不是吧? 总裁这……这也太快了吧? 几分钟就……完事了? 他猛然想到了傅总和太太闹离婚的事。 难道……难道是因为总裁他……满足不了太太? 所以太太才铁了心要离? 而总裁为了证明自己“雄风犹在”,或者只是单纯擦枪走火,就和姜小姐…… 太太不是躲在里头? 他们该不会是当著太太的面…… 林奇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 这信息量太大了,他cpu有点烧。 傅北宸没理会林奇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他侧头对姜可心说,“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然后便迈开长腿,径直朝外面走去,方向是3號会议室。 林奇赶紧回神,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切换到工作模式。 他不能让姜可心留在这里添乱,太太还在…… 他急中生智,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凑近姜可心。 “姜小姐。”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您知道吗?傅总为了能隨时看您的电影,特意让工程部给您单独装修了一个超豪华的【私人订製放映厅】!” 姜可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万分,“真的?” “当然是真的!” 林奇拍著胸脯保证,表情夸张。 “傅总对您可上心了!那个放映厅,设备全是顶级的!您要不要现在就去参观一下?感受一下傅总的心意?” “好啊好啊!快带我去。” 姜可心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连连点头。 林奇立刻对候在不远处的秘书招手,“陈秘书,快带姜小姐去78楼的放映厅参观。” “好的,林助。姜小姐,这边请。” 秘书恭敬地引著一脸雀跃的姜可心离开了。 咻—— 林奇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打了一场硬仗。 屁个私人订製放映厅!那不过是公司高层的娱乐休息室!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重新走到休息室门口,抬手,这次敲门的声音礼貌多了。 “太太?” “太太?您在里面吗?” 门从里面打开了,顾星念走了出来。 她脸上没有任何的愤怒,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將手上那份签过的离婚协议,拍在他胸膛处。 林奇下意识接过,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他本以为会看到伤心、愤怒、难堪,或者至少是一些激烈的情绪。 但是没有。 “太太,傅总在3號会议室,我带您过去。” “不用了,协议签过了,约好了去民政局的时间,通知我!” 说完,她迈腿就要走。 林奇赶紧衝上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太太,刚才在里面,你......” 顾星念瞟了他一眼,她的表情……意味深长? 就好像在说:真没什么好看的! 瀟洒地开门离去! 第27章 他们的爱丽丝计划 林奇脑子里的cpu又开始飞速运转。 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刚才里面其实啥也没发生? 可姜小姐那表情…… 等等! 林奇突然get到了一个点。 从傅总进去到出来,满打满算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还要脱衣服,穿衣服……那真正留给“办事”的时间…… 林奇倒吸一口凉气。 三分钟? 他瞬间“明白”了顾星念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那不是“没什么好看的”! 而是“根本不够看”! 臥槽! 难怪太太要离婚! 这谁受得了啊! 傅总他……他竟然是个“三分钟先生”? 难怪太太三年无子!靠,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个惊天秘密要是传出去……傅氏的股价都得雪崩! 林奇嚇得魂飞魄散,手脚冰凉。 不行!绝对不行! 为了傅总的“性福”,为了集团的稳定,为了他自己的饭碗! 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一个號码。 “餵?莫经理吗?是我,林奇!” 他压低声音,语气却急促得像机关枪。 “听著!十万火急!把你手头上最新最好的那批【保健品】给我送过来!有多少给我送多少!立刻!马上!送到总公司来!要快!” 掛了电话,林奇的身体还在抖。 他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在经歷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 走出傅氏大厦,顾星念直接打车前往陆氏集团。 海城只是陆氏集团的分部,陆冽將总部设在了f国,他已经三年没踏足华国了。 之前的全球医疗峰会一直是在f国举办。 这次,他因为顾星念回来了,他也是铁了心想把她“拐走”。 刚踏入大堂,陆冽便亲自迎了过来。 底下的员工都震惊了,老板回来这么久,从来没有亲自迎接过任何客人。 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子,果然与眾人不同! 难道是......未来老板娘? “念念,你来了。”他轻声说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的眸子,依旧是里那抹温柔的湖水。 “师兄!”顾星念灿烂一笑。 陆冽直接將她带到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落地窗外,海城的高楼大厦尽收眼底,像一幅巨大的城市拼图。 陆冽示意秘书倒了杯咖啡,淳厚的香气在空气中瀰漫开来。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克里斯家族找的人。”陆冽的语气沉了下来。 “他们贼心不死,竟然还同时入侵陆氏的网络,就是想让我们应接不暇!” “跟我猜想的一样。”顾星念柳眉微蹙,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看来,他们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回国前,最后治疗的一个病人,就是克里斯家族的族长。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世界真的有人可以治好脑癌。 一个被全球权威脑科专家判了无数死刑的87岁老人,竟然在60天內,奇蹟地康復了。 克里斯家族的人第一时间想要跟她合作,並表示要百亿买下她手上治疗方程式。 顾星念当然是不同意,然后克里斯又打著合作的旗帜,想將她捆绑在一起,永久获利。 但她丝毫不为所动。 最后克里斯家族就开始动歪心思,集合各方势力,打算暗抢。 在陆冽的保护下,顾星念是躲过一劫又一劫,但是,克里斯家族却从不死心。 后来,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主动出手,才將她护送回了华国。 听闻那个组织是西方洛斯大帝的部属,与克里斯是死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后来,傅北宸在国內出了车祸,为照顾他,她才嫁进了傅家。 作为n神的她,从此在f国销声匿跡! “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你,这段时间,儘量不要单独行动。” 陆冽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顾星念放下咖啡,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这座繁华的城市。 “这里是海城,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她语气平静,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不过,他们可能会在全球峰会上搞事情。” “我会做好防范,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进。”陆冽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程心瑶抱著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略带疲惫地说, “陆总,这次的招商会简直太火爆了!名额早就满了,现在还有一大堆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挤,后门都快被挤爆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一抬头,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顾星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师姐!你终於来了!” 程心瑶激动地扔下文件,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顾星念。 “我感觉这段时间,自己被榨乾了,师兄明明说,回来是帮你做副手,现在,把集团的事务都压在我身上了......” 一上来,就是一连串的告状。 顾星念笑著拍了拍她的背,语气里带著一丝歉意:“辛苦你了,心瑶。” “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吗?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好吃。”顾星念补充道。 “师姐,你最好了。” 程心瑶开心坏了,抱得她更紧了。 陆冽看著她们姐妹情深的模样,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酸意。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她们的敘旧: “心瑶,先出去吧,抓紧时间,把会议的事情安排好。” 程心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態了。 她吐了吐舌头,连忙捡起地上的文件,对著顾星念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念念,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陆冽走到顾星念身边,低声说道。 顾星念愣了一下,抬起头,正好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有个照应,我也比较放心。”陆冽继续说道,“昨天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万一他们再用什么下三烂的手段……” 男人沉默片刻,向前走了一步。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肩头的一缕髮丝,动作很轻,带著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顾星念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侧过脸,避开了他可能继续的触碰。 “师兄,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得来,[爱丽丝计划]要启动了,”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f国的官方与华国的官方,已经跟我联繫上了,必须捉到艾.尔文!”这句话她说得斩钉截铁。 “念念,开弓没有回头箭,被艾尔文盯上便是九死一生。那些官方是干什么吃的,世界存亡竟要依靠一个小女人去维护。” 陆冽此时,却是想要反对这项计划,因为,他不想让她再次陷入危机。 “试剂已经研製成功了。相信,他不久也会收到消息。为了不伤害f国与华国的民眾,按我们之前计划好的,將战场引去马都里!” 五年前,这项由青鸟与两国官方签署的绝密封计划,全球捉捕艾.尔文,她的试剂便是钓他的饵! 现在,她的婚姻也结束了,她无所畏惧! 男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自己袖口上那枚精致的【袖扣】。 “那就等峰会结束,我们立刻返回f国?”他的声音低沉,“但计划的实行,必须要与你的安全为前提。” “好,我听你的。师兄,我想在全球峰会上,先发布一组方程式。”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么快就发布方程式?”陆冽有些惊讶,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锐利了几分。 第28章 这个男人,她不要了 “你想先发哪一组?”他再次走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他身上那种清洌的、带著雪松味道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传来。 “主要是针对肺癌的治疗。”顾星念继续说道,“而且,我会开放所有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合作。” 陆冽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样……这样会有很多人抢著去用,这可是你的心血,也是青鸟的核心技术!这並不在……计划之內。” “发布方程式,是第一步,也是【鱼饵】。我要钓的,是最大的那条鱼。” “用你自己做饵?”男人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带著明显的不赞同。 “当初研究这个方程式,只是为了救一个人。”顾星念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现在,我希望它能救更多的人,这也是一个医者的初心。” 是的,她当初是为了救傅北宸的爷爷。 在她与傅北宸结婚的前一年,那时,厉奶奶还没走。 她已经从奶奶嘴里知道,傅世宏到了肺癌晚期阶段,最多就只剩一年的寿命。 傅北宸10岁时,发生过一起严重车祸,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当场就走了。 从此,他的母亲性情大变,觉得他是害人精,再也不理他。 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所以,傅北宸与母亲的关係很恶劣! 幸好爷爷护著,他才平安长大,爷爷就是他的命! 后来得知傅世宏得了肺癌,他还休学了一个月。等他再回到f国时,他硬是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了三年的学业,还顺利拿了双学位。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而她的第一个方程式,针对是肺癌的治疗。 在傅世宏病入膏肓时,厉奶奶去看他,两人抱著哭得稀里哗啦。 两个老人自青梅相识,相爱了一辈子,却是硬生生因家世拆散。 最后,两人订下了她与傅北宸的婚约,算是延续了两人今生的遗憾。 傅北宸愿意娶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完成爷爷的心愿。 两人结婚一年后,傅世宏竟然慢慢恢復了元气。 肺病竟然奇蹟的好了......傅北宸百思不得其解! 更加认真投入研究智能医疗! 其实,是她一直给爷爷用药治疗,爷爷的后园里,都是她亲手种下的半边莲...... 可惜,厉奶奶却看不到,这么美好的一幕。 想到,厉奶奶,顾星念的眼眶红了...... 她深了一口气,让情绪恢復了些。 “如果我只將它留在身边,或依靠它牟利,那我和克里斯家族,又有什么区別呢?” 她的一番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陆冽的心上。 他看著眼前的顾星念,仿佛看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好,都听你的。不过,第三阶段的核心数据,只能留给合作商。” 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好,那就这么定了。” 顾星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你好好准备一下峰会的演讲。”他眼中闪著对她的宠溺,隱藏的。 “放心吧,决不给你丟脸。” 陆冽的眼神带著炙热,她永远不会给自己丟脸。 因为,在他的心中,她就是神的存在。 “这次峰会,克里斯家族也会派人来吗?”她又问了一句。 “嗯,他们的代表是克里斯·李。”陆冽放下將一个文档给了她,“一个非常难缠的傢伙。” 顾星念接过文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那就更有意思了。”她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师兄,你带我去实验室看看。” “好!” ...... 夜色渐浓,新开的火锅城里热气腾腾。 顾星念、盛薇薇、程心瑶围坐一桌,红油锅底翻滚著诱人的浪。 “这家味道真不错!”程心瑶夹起一片毛肚,在滚烫的汤里七上八下,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跟你们一起吃火锅,简直是人生巔峰!” 桌上摆满了菜,肥牛、毛肚、脑……琳琅满目。 “幸福吧?跟著姐姐们有肉吃。”盛薇薇得意地挑眉。 “薇薇姐,你越来越漂亮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帮我照顾师姐,咱们干一个。” 程心瑶举起面前的红酒杯。 师姐在f国读博时,薇薇姐去过几次,还给她们带了很多好吃的。 “乾杯!”盛薇薇立刻响应。 顾星念端起旁边的果汁,唇角弯了弯,与她们碰了一下杯。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在喧闹的火锅城里显得格外悦耳。 顾星念突然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將它交给了盛薇薇,说是给霍老夫的寿礼,还叮嘱一定要让她戴上。 盛薇薇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霍家这回可是欠了她一大人情。 三个女人在餐桌上边吃边聊,突然,盛薇薇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疯狂亮起。 【叮咚——】【叮咚——】【叮咚——】几条信息提示音连珠炮般响起。 “谁啊,这么急?”盛薇薇皱著眉拿起手机。 只看了一眼,她脸色就变了,猛地將手机拍在桌上。 “靠!” 一声低骂,带著浓浓的不爽。 “怎么了?”程心瑶好奇地凑过去。 盛薇薇直接將手机屏幕转向她们,语气冲得不行: “姜可心那个白莲,居然死而復生,又上位了!看看这热搜,写的什么玩意儿,没眼看!” #傅北宸姜可心『遇』餐厅共舞# #傅总首次官宣恋情# #傅氏声明力挺影后姜可心# #姜可心晋级傅首富正牌女友# #姜影后將是未来的傅氏总裁夫人# 足足五条热搜,霸占了榜单前列,后面还跟著一个鲜红的“爆”字。 点开第一条,是几张高清照片:昏黄曖昧的灯光下,傅北宸一身高定西装,搂著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姜可心,正在翩翩起舞。 背景是装潢奢华的法式餐厅,巨大的水晶吊灯,铺满玫瑰瓣的地面。 照片拍得极其唯美,每一张都像是精心挑选过的角度,將两人之间的“深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遇』?那不是海城最顶级的法式餐厅吗?会员制的,普通人连门都摸不到,还能偷拍?”程心瑶咂舌。 盛薇薇冷笑,“可不是么?新闻里写了,傅北宸今晚把『遇』整个包下来了,就为了跟他的『佳人』共进晚餐,跳个舞。 嘖嘖,包场了还能偷拍出这么多角度刁钻、光线完美的照片,说不是摆拍都没人信!” 这一下,风向彻底变了! 网络上关於姜可心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緋闻,“勾引顾少”、“白莲影后”瞬间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通稿,夸讚姜可心人美心善、演技精湛,与傅北宸是天作之合。 之前那些爆料的媒体,此刻更是噤若寒蝉,纷纷调转枪口,拼命地为“傅太太”摇旗吶喊,生怕被傅氏秋后算帐。 海城的网络,因为这对“佳偶”再度沸腾,几近瘫痪。 媒体圈更是经歷了一场小型地震,人人自危。 “傅氏的公关亲自出手。”盛薇薇咬牙切齿,“傅北宸为了她,连脸都不要了!” 程心瑶看看新闻,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顾星念。 顾星念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也没听见一样。 她招手喊来服务员,“麻烦再加一份牛肉、一份虾滑。” 程心瑶:“……” 遇,终究是去不成了! 傅北宸,这个男人她不想要了! 第29章 她竟动手,打了他 这是刺激过度?还是离婚女人应有的反应? 只见顾星念慢条斯理地涮著牛肉片,蘸上自己调配的酱料,细嚼慢咽。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情绪。 傅北宸。 这个名字,曾经是她心口的一根刺,碰一下就疼。 可现在,听到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高调地官宣,不惜背叛一向敬畏的爷爷。 她的心湖,竟然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了。 看来,他对姜可心,是动了真格的。 死心塌地。 想想那段耗费了她三年时光的婚姻,不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念念……”盛薇薇看著她平静的样子,反而更担心了,语气软了下来。 “你……你没事吧?” 顾星念抬眸,对上她关切的眼神,笑了笑,笑容坦荡,“我能有什么事?怎么了,我还得为他要死要活,饭都不吃了?” “可是傅北宸这王八蛋……”盛薇薇在心里早已骂了他一千遍。 他们还没有去拿离婚证,他这么著急为姜可心正名,那是一点都不顾星念的感觉。 “他怎么样,都跟我没关係了。” 顾星念打断她,將涮好的牛肉塞进嘴里,“我现在,只想吃肉,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盛薇薇看著她故作轻鬆的样子,心里憋著一股火。 “真他妈没劲!”她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好不容易把姜可心那个白莲锤到泥里,眼看著就要永不翻身了!傅北宸这一手,直接把她洗白了!” 现在她是傅首富公开承认的女朋友,谁还敢提她跟顾少衡那点破事! 最后,这个聚餐吃得有点压抑,还没到九点便散了。 恰好,顾星念收到了爷爷的电话,於是她便打车前往老宅。 傅家的老宅气氛凝重。 客厅里灯火通明,却照得人心里发寒。 傅老爷子端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里的龙头拐杖一下下敲著地面,发出沉闷的【篤】声。 “岂有此理!”老爷子的吼声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跳。 他转向身旁安静坐著的孙媳顾星念,语气缓和不少。 “念念,別怕,有爷爷在。” 顾星念垂著眼,看不出情绪。 婆婆慕容嵐坐在另一边,慢条斯理地抚平裙角的褶皱,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扎心。 “爸,您也別太动气。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北宸。星念进门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没有。” “咱们傅家总不能绝后吧?” 她瞥了顾星念一眼,嘴角带著若有似无的嘲讽。 “再说了,北宸心里有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公开,说不定……是人家肚子里有货了呢?母凭子贵嘛,自古就是这个道理。” 这话像针,细细密密地扎向顾星念。 老爷子顿了一下,却丝毫不见有什么有得重孙的惊喜,他对孙媳妇说了一声,“念念,要不......你们去做个试管。” “爷爷,我不想去!”她平静地开了口。 以前,她一直希望与他有个自己的孩子,她也努力了三年。 但是,此刻,她不想了。那个孩子就是他们的.....结束语。 她与傅北宸已经签了协议,他们不再是......夫妻。 这个家,她不想要了! “这……”傅世宏一时有点语塞,是的,现在那混小子这么胆大妄为。 自己怎么还有脸要求她为傅家生孩子。唉,这好好一段的婚姻呀,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想到此处,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顾星念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车子的声音响起,不一会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傅北宸回来了。 他穿著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姿挺拔,面色冷峻,仿佛刚从一场商业谈判中抽身。 “爷爷!”他开口,声音平稳。 老爷子猛地站起,举起拐杖就朝他腿上打去。 【啪!】 【啪!】 两下,又狠又重。傅北宸硬生生受了,身形晃都没晃一下。 “混帐东西!”老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还有没有傅家的规矩!” 枯槁的手指颤抖著指向傅北宸,浑浊的眼睛里燃烧著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家里有念念这么好的媳妇,你竟然敢在外面跟別的女人不清不楚,还闹得人尽皆知!” “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打傅家的脸!打我的脸!” 咆哮声在空旷的客厅里迴荡,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立刻,马上,给我发声明澄清!告诉所有人,谁才是傅氏集团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 你要是再敢跟那个不清不楚的女人来往,我饶不了你!” 傅北宸站在阴影里,俊朗的面容没什么表情,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他甚至没有看暴怒的爷爷,目光落在虚空某处,语调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爷爷,以后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老爷子眼前一黑,差点栽倒,管家连忙扶住他。 “你……你再说一遍!” “爷爷,让我跟他说吧。”顾星念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她走向傅北宸,两人之间隔著几步距离,气压低得嚇人。 “啪!”一大巴掌甩在他的俊脸上,这清跪一声响將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傅北宸没想到,这个小东西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用舌头顶了火辣辣的右脸,平静地说了一句,“上书房聊。” 顾星念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率先往楼上走。 老爷子看著他们的背影,还没从刚才的巴掌事件回过神来。 下一秒心里暗爽,早就应该这样招呼那个臭小子,也不至於,让他那么狂! 书房里,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傅北宸出奇地没有暴怒,俊美的脸庞依然留著一个红印子。 只见他鬆了松领带,靠在红木书桌边沿,姿態閒適,带著居高临下的审视。 “顾星念,打也打了,脸面我已经给你了。说说吧,你除了告状,还会做什么?” 顾星念突然就被他的话气笑了。 原来,他以为每次爷爷发脾气,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只是爱得卑微,得不到他的心,想不到人品在他这里……也是低劣的。 太可笑! 第30章 这个家,不再是她的 “傅北宸,你做什么决定,与谁官宣,我不在乎。”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是,请你考虑一下爷爷的身体。” 傅北宸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可笑。 “顾星念,你真当自己的傅家的大少奶奶了?你不会也想跟爷爷一样让我发什么澄清声明吗?” 他的语气带著一种预设的嘲弄。 顾星念神色淡漠,看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可怕。 “不需要,我没打算纠缠你,我有自知之明。” 三年都捂不热的石头,她不想再捂了。 “那就好,傅家的事,从今天起,跟你没关係了。你操心好你自己就行。” 他直起身,走到她面前,迫使她转过身。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別迟到。” 顾星念抬眼看他,那双总是带著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一片清冷,没有半分波澜,更別提什么伤心或者不舍。 “好。” 一个字,乾脆利落。 傅北宸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突然就堵在了喉咙里。 却没料想到,她如此乾脆利落。 她这反应……太平静了。 平静得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甚至设想过她可能会有的反应,纠缠,或是索要补偿。 傅北宸沉默了好一会,再度开口。 “我知道你喜欢念心阁,我也可以將它留给你!” 御园的念心阁,那是他们每个月温存的地方,管家告诉他,夫人很喜欢百合。 於是,他才让人在里面种满了百合。 而且各个品种都是从世界各地寻来,极其珍贵,他种的百合可以绽放9种顏色! 念心阁! 这个名字就像刀子一般,扎向顾星念的心,但她握紧了拳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愤怒。 那不是他为姜可心专门打理的园吗? 他还想噁心谁? 但既然他这么有心给她,她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她得好好照顾一下他的......正好,她也需要回去一趟,有些帐,得好好算算。 “谢谢!那就有劳傅总搬出去了!” 顾星念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几分钟后,她从主臥提著一个不大的行李袋从楼上下来。 里面的东西很少,都是她自己的,当初她来到傅家的时候,也就拿了这点东西。 爷爷送给她的首饰,她一件也没拿。 至少傅北宸......什么也没送过。 她走得很乾脆,经过客厅时,甚至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这个承载了三年“傅太太”身份的地方,对她而言,好像只是一处临时居所。 是时候离开了。 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留恋。 顾星念走出大门的时候,林奇赶紧迎了上来。 “太太,您要走了?” “嗯!” 林奇再度开口, “其实傅总,还是有救的,这並不是什么大事,公司的好產品很多。您可以耐心等等!毕竟,这也需要时间。” 他觉得,作为一个妻子,真应该给丈夫一点耐性。 才是对他最大的鼓励,他指的三分钟那个事情。 顾星念冷冷回答,“等不了。明天早上九点,记得提醒你们老板去民政局。” 说完,离开! 这就要离婚了? 林奇又追了两步,他迫切地说了一句,“太太,其实,傅总还是很在乎您的。” 顾星念顿了顿,像看外星人一样看著他。 是什么让他误以为,傅北宸很在乎她? 难道,他老板与姜可心表现得还不够热烈?还是他瞎? 这点眼力见,要是在她那,试用期都过不了! “我给您看一段视频。” 林奇打开车门,拿出平板电脑,刚要打开那个香檳塔的视频。 二楼一声咆哮怒喝声传来,“林奇,滚进来!” “来了!”林奇应了一声,“太太,要不您等我一会。” 顾星念可没时间跟他磨噌,叫了司机送她回家。 傅北宸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更重了。 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顾星念將行李袋隨手放在玄关。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一道清冷的白。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里面静静躺著一个【泛黄的纸飞机】。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纸飞机,轻轻展开。 纸张的边缘已经有些毛糙,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期。 日期从12年前开始写的,每一个都是他们见面的日子。 她拿起笔,在最后一个日期的旁边,写上了今天:xx年x月x日。 指尖拂过那些墨跡,心里有个声音在轻轻说。 小哥哥,对不起,这次......我要停下来了。 哪怕至今没有记起我是谁,但这条路,我走了很久,还是没能走到你身边。 以后,你要好好的,一路平安顺遂。 至於我……我也该去找我自己的路了。 那一点点涌上来的酸涩,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她重新將纸飞机叠好,放回抽屉。 很久之后,疲惫感袭来,她才沉沉睡去。 …… 离开老宅,傅北宸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御园】。 念心阁的香依然瀰漫在整个夜空中。 他一杯又一杯地灌著烈酒,直至有点醉意,他才往楼上走。 他推开主臥的门,巨大的双人床铺著深色床品,冰冷而空旷。 他躺了上去,床垫柔软,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顾星念的影子。 三年来,她就是与自己在这里承欢,虽然一个月只是见两次。 但每一次,他都会將她折腾得筋疲力尽。 她偶尔脸红的羞涩。 她被逗弄时,那带著点恼意的娇媚。 她认真看书时,安静的侧脸。 这些画面,清晰得让他心烦。 他竟然……有点怀念? 甚至,有点难过? 傅北宸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他一定是喝多了。 对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情绪? 他想要的,是自由!是和姜可心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现在目的达成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这心里空的厉害。 他盯著窗外漆黑的夜,第一次对自己產生了怀疑。 第31章 他失约,放她鸽子 次日清晨。 御园。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柔软的king size大床上。 傅北宸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眼底还带著明显的倦意。 然而,当他冲完澡,换好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走下旋转楼梯,站定在客厅中央时,那点残留的难过已经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平日里的霸道气场,眼神凛冽,下頜线绷紧,整个人透著生人勿近的疏离。 意气风发,又恢復成了那个掌控一切的傅氏总裁。 林奇早已等候在一旁,见他下楼,立刻恭敬地打招呼: “傅总,早。” 傅北宸微微頷首,算是回应。 他径直走向餐桌,长腿迈开,步履沉稳。 隨手端起手边的牛奶杯,仰头喝了两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让他清醒不少。 他放下杯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摊开的报纸,视线快速扫过头版財经新闻,不过几秒钟。 然后,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盘。 时间差不多了。 “去民政局。” 他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对著候在一旁的司机吩咐道。 林奇站在他身后,闻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气氛有些凝滯。 就在这时——“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客厅的安静。 傅北宸拿起餐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只简短地应了几句: “嗯。”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声音依旧是那种不容置喙的调子。 掛断电话。 转头,深邃的目光看向门外待命的司机,语气沉稳,命令简洁清晰: “去机场。” 林奇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鬆开了些。 他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轻鬆。 还好! ...... 次日,上午九点整,顾星念站在民政局门口。 阳光穿过稀疏的行道树叶片,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有初夏清晨特有的微凉气息。 她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九点零五分。 傅北宸还没来。 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大多成双成对,脸上带著或期待或郑重的表情。 顾星念独自站著,与周围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九点三十分。 傅北宸依然没有出现。 顾星念拿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拨出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车里。 “我在民政局,你什么时候来?” 顾星念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早上有很重要的事情,改天再约时间!” 傅北宸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缺乏温度。 没有解释,没有歉意,只有简单的通知。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顾星念站在原地,片刻后,对著空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骂了一句。 “狗男人!” 她转身,步履很快,离开了这个本该见证承诺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辆金色的劳斯莱斯正平稳地行驶在通往国际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傅北宸坐在宽敞的后座,目光落在窗外不断后退的城市轮廓上。 今天,他要去接一位对他而言意义非凡的客人。 法朗克教授。 他在f国攻读医学博士学位时的导师,也是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 更重要的是,傅北宸有理由相信,这位教授或许知道那个神秘的n神的下落。 根据他目前掌握的零碎信息,n神极有可能就是法朗克教授一手培养出来的。 如果能得到n神的助力,傅氏集团的智能医疗项目,將会突破现有的瓶颈,进入一个全新的纪元。 车辆抵达机场vip停机坪。 傅北宸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车。 不多时,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舱门打开,一位头髮白,但精神矍鑠,步履稳健的老者在家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老者穿著剪裁得体的休閒装,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 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傅北宸。 “北宸。” 法朗克教授的声音带著久別重逢的喜悦。 傅北宸快步上前,与教授礼节性地拥抱。 “教授,欢迎来到海城。” 隨后,车队直接驶向了傅氏集团总部大楼。 位於顶层的智能医疗展示厅,充满了未来科技感。 各种精密的仪器设备安静地陈列著,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上正展示著复杂的人体结构模型。 傅北宸亲自为法朗克教授介绍。 “教授,这是我们傅氏集团歷时三年研发的智能医疗系统。” 他走到一台仪器前,进行操作演示。 通过高解析度的生物信息採集,结合大数据分析模型,系统能够对超过三百种常见病和部分疑难杂症进行初步的影像解读与诊断。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份模擬的患者病歷,旁边是系统自动生成的诊断报告与治疗建议方案。 “我们对比了一万份病例,系统的诊断结果与三甲医院副主任级別以上医师的判断,符合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三。” 法朗克教授凑近屏幕,看得非常仔细,不时点头。 “这极大地提升了诊断效率,尤其是在医疗资源相对匱乏的地区,可以有效缓解医生不足的压力。” 傅北宸俊美的脸庞上,闪著智慧之光,他补充道, “目前,我们正在攻克小型化技术难题,计划在两个月后推出家用的微型医疗诊断系统。” “让每个家庭都能享受到便捷、精准的健康监测与初步诊断服务。” 法朗克教授转过身,看向傅北宸,眼中充满了讚赏。 “北宸,你做得非常出色。” “当初你选择回国发展,我还为你感到惋惜,现在看来,你的选择是正確的。” “这项技术,是真正能够造福人类的伟大成就,我很为你骄傲。” 傅北宸微微頷首,接受了老师的讚扬。 参观结束后,两人来到视野开阔的总裁办公室。 助理送上咖啡。 傅北宸端起杯子,似乎不经意地开口。 “教授,我最近一直在关注癌症领域的一些前沿进展,一个癌症患者几乎可以击垮一个家庭。” “您知道一位代號为n神的神秘人物吗?她在癌症治疗取得了巨大的突破。据说,她的芳香疗法,可以精准狙击癌症,让病人重拾生机。” 法朗克教授端著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傅北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哦?n神?” 傅北宸继续说道,语气显得很诚恳。 “傅氏的智能医疗系统,如果能在癌症领域与n神这样顶尖的人才进行深度合作,无疑將会开启一个全新的局面。 甚至可能攻克世界所有癌症难题,傅氏有这样的资金实力做它的后盾。” 他仔细观察著法朗克教授的表情变化。 法朗克教授放下咖啡杯,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n神啊……认识!” 第32章 N神是小学妹,加她 他的语气里,有怀念,有欣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 更重要的是,那小姑娘可是自己的同门师妹,两人相差50岁不止。 而他们106岁的师父rivo,为了她的天赋,竟然亲自上阵带她。 谁都无法想像,106岁老人与一个20岁小姑娘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情景,他这个大师兄只有端茶递水的份。 师父一辈子都没实现的理想,硬是让她给实现了...... 后来,她成立了青鸟科技公司,又组了一个实验班子,有几个关係不错的师兄弟妹,而陆家那小子一直在帮她管理公司。 青鸟科技仅用了一年半便在f国上市,市值千亿。 “说起来,北宸,如果你当初没有选择提前毕业回国,你或许能在学院里亲眼见证她的成名之路。” 傅北宸的心臟猛地收缩了一下。 教授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提前毕业……学院…… “不错,她是你的小学妹!”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法朗克教授看著傅北宸微微睁大的眼睛,缓缓说出了一个让傅北宸震惊的事实。 “只比你低两届。” 小学妹? 傅北宸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在f国求学期间,醉心研究,確实对周围的人和事关注不多,尤其是比他晚入学的学弟学妹们。 他提前完成了所有学业和研究项目,离开了学院。 难道那个传说中的n神,竟然是…… “她在学院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奇蹟。” 法朗克教授的声音带著感嘆。 “她的天赋,她的勤奋,她的创新思维,都是我生平仅见。” “很多人都说,她是上帝送给人类的礼物,是未来的救星。” 傅北宸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 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一个只比他低两届,从未在他记忆里留下清晰印象的学妹,成为了足以改变世界医学格局的n神?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有些荒谬,却又隱隱带著某种奇异的联繫感。 但为何,这些年,他派出的人寻遍了f国,却查不到她的痕跡。 他握著咖啡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几乎要脱口而出。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 “教授,您知道n神的真实身份?” 傅北宸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与紧绷。 教授笑了笑,一脸的自豪,“当然!” 突然,又收住了嘴,他答应过师父,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守好她的青鸟科技。 之前,克里斯家族可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教授,能不能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想邀请她......到傅氏作客。” 傅北宸连说话都有点颤抖。 因为,他寻了三年的神秘n神,马上就是呼之欲出! 教授咳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 “北宸,n神的身份有点特殊,出於对她的保护,我可能......没办法直接將她的身份告诉你。” 傅北宸像被人当头泼了一头冷水,连血液都冷了下来。 “不过,我有她的v信,我推给你,你试著加一下。如果她愿意加你,那你们再好好深入沟通。” 教授这神转折,又让他燃了一点希望。 老狐狸! 傅北宸心底暗骂了一句。 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他一定会让她通过的! “好的,那就麻烦教授了!” 教授条斯慢理地拿起v信,回復了两个语音,才慢悠悠地推了过去。 傅北宸看著那个可爱小兔子的头像,暱称就只有一个n。 他的心情还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在他的世界里,26个英文字母,n可是神秘不可侵犯的存在! 他快速地请求添加好友,还附上了真实的名字。 然后耐心等待! 他们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傅北宸才起身,带著教授去接风洗尘。 教授却是婉拒了,“北宸,中午已经有人安排了接风宴,要不然,你跟我走,一起聚聚?” 傅北宸愣了一下,隨即点头,“那好,我沾一下您的光。”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他手里抢人!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了梵星酒店,那是海城的地標,七星级的酒店,属於霍家的產业。 服务员指引他们来到一个高级的包间。 包间门被侍者推开,一股混合著食物香气与昂贵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 傅北宸跟在教授身后走了进去。 包间极大,一张能容纳二十人的圆桌占据了中心,桌上已经铺满了精致菜餚,热气氤氳。 里面坐了十几个人,见教授进来,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空出了最里面的两个主位。 “教授。” 眾人齐声问候,声音里透著明显的敬仰。 傅北宸扫视一圈,只认出了顾星念与陆冽。 其余十来个人,看著都相当年轻,衣著考究却不像商界人士,倒有几分学者的清贵气。 “都坐吧,別拘束。” 教授摆摆手,径直走向顾星念旁边的空位坐下。 他看著顾星念,眼里有长辈的关切。 “丫头,你瘦了。” 顾星念弯了弯唇角。 “教授,您倒是精神了不少。” 她这一声“教授”,便是不想在这里揭露他的其他身份了。 教授活了这把年纪,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立刻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陆冽端起茶杯,视线落在傅北宸身上,带著毫不掩饰的审视。 “没想到,我们陆氏內部的小聚,还能请动傅总大驾光临。” “真是稀客!” 这话听著客气,实则暗讽。 傅北宸是谁,堂堂海城首富,何时被人这样挤兑过,好像他是来蹭饭的不速之客。 他面色沉了沉。 傅北宸扯了扯嘴角,回敬道。 “陆总客气,只是恰好陪同教授过来。倒是没想到陆总跟教授渊源也这么深。” 两人你来我往,话里藏针,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无形的硝烟。 教授適时开口。 “好了,都是熟人,別站著了,快坐下吃饭。” 气氛这才稍有缓和。 傅北宸被安排在了教授另一侧,离顾星念隔了一个人。 不多时,酒菜上齐,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陆冽作为主人家,首先举杯。 “今天难得请到教授,在座都是陆氏的精英人才,举起杯来,为教授接风,敬老师一杯。” 眾人纷纷举杯响应。 顾星念面前放著的是一杯橙黄色的果汁,她並未动酒。 敬完酒后,她便侧头与教授低声交谈著,像是在討论什么学术问题。 傅北宸听不清具体內容,只隱约捕捉到几个植物学的名词。 隨后,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隨身携带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特殊材质包裹的东西,递给顾星念。 “这是老人家让我过来的,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顾星念接过,打开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难以言喻的惊喜。 第33章 找到下药的凶手了 【培养盒】里面是一株形態奇特的植物幼苗,叶片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淡紫色。 “他老人家真的找到了?” “太好了!” 她捧著那东西,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宝,连声音都带著兴奋的颤抖。 傅北宸看著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 他和顾星念结婚三年,从未见过她如此鲜活雀跃的模样。 她对著教授,那种全然的信任与依赖,刺痛了他的眼。 他又看向另一边。 陆冽正自然地拿起一只大虾,认真地剥去外壳,然后放进顾星念面前的碗里。 顾星念也没看是谁,直接夹起来就吃了,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已经习惯。 陆冽又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些她爱吃的菜。 时不时,还替她將喝空的果汁杯续满。 每一个动作都透著熟稔与亲昵。 傅北宸胸口像堵了一团火,烧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那是他的妻子。 凭什么別的男人可以对她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端起酒杯,转向陆冽,声音带著刻意的扬高。 “陆总真是体贴。对別人的老婆,都这么细心周到。” 话音刚落,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陆冽端著果汁杯的手顿在半空,他看向傅北宸,眼神冷冽。 顾星念像是没听到,继续低头研究著教授给她的那个植物样本。 她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写写划划,十分投入。 坐在陆冽身边的程心瑶看不下去了,她端起一杯满满的红酒,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对著傅北宸。 “傅总,昨天的新闻我都看到了。” “听说您跟姜影后好事將近,正式官宣了?” “恭喜恭喜呀!” “我可是姜影后的粉丝呢,特別喜欢看她的戏,演技精湛,人也通透,尤其是那份茶艺,够醇,够品。” 这话明著恭喜,暗地里却把姜可心讽刺了个彻底,“茶艺够精湛”更是直接打脸。 傅北宸的脸色更难看了。 程心瑶却不管他,自顾自地將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我干了,傅总您隨意。” 另一个年轻人,正是陆冽的师弟陆俊,自然也不甘落后,也端著酒杯凑了过来。 “傅总,第二次见面,我是陆俊。” “我敬您一杯,我们陆氏最新研发出了一种眼药水,师姐用过以后,果真是亮多了。傅总若不嫌弃,我也给您送一份。” “今天您是贵客,別客气,多吃点。” 言外之意,那几年,师姐要不是眼瞎,都嫁不了给你。 傅北宸压著火气,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乾脆利落地喝完。 “客气。” 他声音冷硬。 整场午宴,顾星念没有看过傅北宸一眼。 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教授和那个植物样本上,偶尔回应陆冽几句。 傅北宸坐在这里,如同一个局外人,被彻底地无视。 这比任何爭吵都让他感到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闷酒。 终於,顾星念起身,似乎是去洗手间,她不喜欢在包厢里,正好到外面走走。 傅北宸立刻放下酒杯,也跟著站了起来。 他脚步有些虚浮,酒意上涌,但意识还算清醒。 走廊里光线昏暗。 傅北宸几步追上顾星念,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带著一丝凉意。 顾星念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她蹙眉回头,看著他。 “傅北宸,你干什么?” 傅北宸盯著她,酒气混杂著怒意喷洒在她脸上。 “以后离陆冽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顾星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 “他是不是好人,跟你有什么关係?” “我交什么朋友,轮得到傅总来管?” “別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傅北宸收紧了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顾星念的脸色白了白,她想起了那晚对他说的话。 【傅总,放心吧,我谁也不跟,保证一个人孤独终老,一个人老死,您可满意?】 当时有多决绝,现在想来就有多讽刺。 她看著傅北宸,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凉薄。 “我是说过不嫁给他。” “但这並不影响我跟他谈个恋爱,或者……”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凑近傅北宸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做点別的什么……有情趣的事情。难道,傅总连这个也要管?” 傅北宸身体猛地一僵,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直衝头顶。 他几乎要气疯了,“顾星念,你敢?” 顾星念弄了弄头髮,看著他有些醉意的冷眸,“傅总,您喝多了,还是洗把脸醒醒酒吧。”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傅北宸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著【姜可心】三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姜可心带著哭腔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北宸哥哥,你快来……我被人欺负了……” 傅北宸皱紧眉头。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顾星念冷冷转身走进女厕,傅北宸压著火气,回到包厢与教授辞別。 等她回到包厢的时候,傅北宸已经英雄救美去了。 但他离开,反倒让她轻鬆了不少。 一顿饭结束,陆冽將教授接回了陆氏,同时,与他一同討论这次全球医疗峰会的新机遇与亮点。 晚上六点半,顾星念走出陆氏集团,她现在是陆冽的特別技术顾问。 反正她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就呆在那边帮助他一下。 等全球医疗峰会结束,那时她与傅北宸的离婚事宜应该也处理好了。 她就去f国,回归她的青鸟科技。 海城,也许,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回到公寓,洗了一个澡,自己煮了一个清汤麵,然后坐在餐桌旁,一边看资料,一边吃著面。 外面的繁华与喧囂,似乎与她没有半点关係。 突然,手机又弹出一个热搜。 【傅北宸衝冠一怒为红顏】 她稍稍看了一眼,大概是因为姜可心与马瀟瀟两个大明星为爭夺一个电视剧《梨冢》的女一。 姜可心表现不够马瀟瀟好,两人起了爭执。 於是,她就摇人了。 为了突显自己是傅总女朋友的尊贵身份,用权势去压影视公司。 真不要脸! 姜可心本来要贏了,但是作者不同意,坚持要以网上投票意愿竞选女主角。 姜可心气势汹汹地发布了声明,明天召开粉丝髮布会,打算號召千万粉丝为自己拉票! 顾星念懒得理会这一挡子破事。 继续吃她的麵条,突然,手机收到一份资料。 她放大图片,细细地看,手上的筷子滑落...... 她將图片转发给盛薇薇,然后,快速换了衣服出门。 下药的黑手找到了,胆敢伤害她孩子的凶手。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34章 她把念心阁烧了 晚上八点多,顾星念的车子到达了御园的大门口。 盛薇薇早已到达,看到她的车子,跟著开了进去。 顾星念再次踏入这片曾经短暂属於她的地方,空气里飘散著浓郁的百合香。 但她的心,此刻却是冰冷的。 再也没有曾经的悸动与留恋! 盛薇薇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拍了她的手,直至两人来到大宅前。 整座大宅通火通明,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夜明珠。 管家一看到是她,赶紧迎了上来。 “太太,您来了,我赶紧去通知少爷回家。” 顾星念冷冷启唇,“这里有一个叫朱咏梅的佣人?” “是的,太太,朱咏梅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管家赶紧搭话,回头一个眼色,“去,把人找过来。” 顾星念与盛薇薇坐在沙发上,一个佣人送来了热咖啡。 不一会儿,朱咏梅被带到了跟前,她一看到是顾星念,嚇得低下了头。 顾星念走到她面前,伸手捏著她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朱咏梅嚇得一缩,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顾星念却蹲了下来,一双如利刃的眼眸紧锁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尸万段。 这样强大的气压,让人糝得慌。 “就是你给我燉的补汤,一燉就是三年?” 朱咏梅强支起身体,吞吞吐吐地答,“太太,这是我们这些下人......应该......做的!” 盛薇薇衝上前,一脚將她踹翻,双眼满带怒意。 “你这个毒妇,还敢狡辩,说,幕后主使是谁?” 朱咏梅嚇坏了,爬起身,拼命地朝顾星念磕头, “太太,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了我,饶了我吧,我家有老母亲,还有生病的孩子。” 盛薇薇的眸子通红,又给她踹了一脚,破口大骂,“蠢货,这就是你坑害別人的理由?你真该死!” 朱咏梅再度磕头求饶,“我错了,太太,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的哭喊带著绝望。 管家看到这一幕,也是摸不著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咏梅怎么就跟太太结上仇了? 他只得偷偷退下,赶紧给大少打电话。 顾星念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眸色沉沉。 “朱咏梅,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可以保证,你会在牢里呆一辈子,一辈子都別想出来!你的老母亲与生病的孩子也別管了。” “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坐牢一辈子?朱咏梅嚇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太太,我说,我说!”她一边磕头,继续往下说, “是姜夫人!” “是她让我做的!她说只要我做了,就给我一大笔钱,让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说您不配拥有傅先生的孩子,她的女儿才配生下傅家的.....继承人!” 没想到......竟然是姜夫人王慧兰! 姜可心的母亲! 顾星念的养母!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几乎要將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顾星念六岁时走丟了,被孤儿园拣了去,是王慧兰將她从孤儿院带回姜家,给了她四年优渥生活。 她曾经以为这是救赎她的恩人。 后来,等她到10岁时,王慧兰寻到了走失的女儿,於是將她丟弃。 若只隨意丟弃,倒也罢。 可她偏偏让人將自己打晕,然后钉进了木箱里,让木箱隨著河水,一直流入大海。 这分明就是要她的命! 那一天,12岁的傅北宸趴在车子上,看到了那个漂流的大木箱,並让司机將她从河里捞了上来。 那时她全身湿透,发著高烧,他便央求附近的一处农家收留了她,並留下了钱买药。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会接她去海城。 可是,当晚,他们的车子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傅北宸的父亲当晚就走了。 她等了两年,也没等到他......於是,12岁的她跑到了海城,去寻他! ...... 悲愴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以为恩与仇,可以抵消。 但此刻......再也抵不了。 她不会再软弱。 孩子的这一命,姜家必须偿还! 盛薇薇也气得握紧了拳头,“一个小小的姜家,竟敢如此猖狂,明天,我就开始收拾她。” 就在此时,管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太太,需要帮忙吗?” “这个人,我要带走,你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 顾星念对管家吩咐道,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是,太太。” 管家应声,一个眼色,两个保鏢瞬间將朱咏梅架了起来。 朱咏梅嚇得大声哭喊,“太太,我错了,请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呜呜呜......” 盛薇薇上前,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闭嘴!毒妇!” 一个大抹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然后让保鏢带出去,她得亲自带她去警察局。 顾星念走出门,就在她路过那个馨香的念心阁时,她停了脚步。 圣洁的百合雪白无暇,散发著馥郁的香气。 但此刻,在她心底却是一阵厌恶寒。 “管家,这里有汽油吗?拿两桶过来。” 管家一愣,连忙摆手,“去搬两桶汽油过来!” 不一会儿,四个佣人抬来了两桶汽油。 她毫不犹豫地將汽油泼了到了那娇艷的百合上。 刺鼻的气味瞬间盖过了香。 “太太!这......” 管家惊呼了一句,太太不是最喜欢这个百合园吗? 这是少爷从世界各地搜罗而来的珍稀百合品种。 火柴划过,微小的火苗跳跃著,落在那片洁白之上。 轰—— 火光冲天而起。 娇嫩的瓣瞬间蜷曲焦黑,噼啪作响。 浓烟滚滚,呛得人无法呼吸。 顾星念站在熊熊燃烧的百合丛前,任由热浪扑面,火光映照著她苍白的脸,她的眸子里燃著比火焰更炽热的光。 火焰越烧越旺,將整个百合园吞噬。 浓烟滚滚,直衝云霄。 一幕幕曾与傅北宸交织的场景,支离破碎散开。 飘落在这场肆虐的大火中。 她勾唇笑了笑,转身,离开。 別人,只看她冰冷离开的背影!却不知,她早已泪流满面...... 为那夭折的小生命。 为那走不到终点的婚姻! 为了她这12年来的执著! 她一步步,走出这座伤痕累累的庄园,远离他的生命。 ...... 第35章 结婚证曝光了,爽 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刺耳。 傅北宸的车刚驶入御园大门,便看到了那片冲天的火光。 半边天空都被映得一片赤红。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车子疾驰到主楼前停下。 他推开车门,快步冲向那片火海。 当看清燃烧的是那片他为她精心栽种的百合园时,傅北宸的脚步顿住了。 那些洁白的朵,此刻在火焰中扭曲、挣扎、化为灰烬。 那是他一点点的心意,可她却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毁得如此彻底,如此决绝。 空气中瀰漫著焦糊的气味,混杂著百合残余的、垂死的香气,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味道。 怒火瞬间衝垮了傅北宸的理智。 她就那么恨他吗? 恨到要用这种方式来毁掉他送给她的东西? “大少!”管家赶紧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好像有个佣人犯了错,太太把她带走了,应该是带到警局去。念心阁也是太太.......” 傅北宸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个別墅我会转到她名下,她喜欢干什么,就隨她吧!” 管家又问,“可能是那个佣人做了什么事情,才令太太如此生气,要不要查一查?帮一下太太!” “不需要!” 说完,傅北宸决绝地转身离开! 她的事,他再也懒得管。 什么惩罚佣人、烧百合园,一切与他无关。 她竟然那么决绝,那就这样吧。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 夜色深沉,顾星念终於离开了警察局,那里的灯光刺眼得让她不適。 朱咏梅暂时被收押了。 若她肯认真交代,將是扯出王慧兰的关键。 王慧兰这次逃不掉了。 回到空荡荡的家,疲惫像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她。 她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连指尖都不想动弹。 窗外的弯月掛在墨蓝天幕,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地板上。 一层薄薄的水汽凝结在她的眼睫。 她感到一阵寒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 厉奶奶慈祥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又迅速消散。 她答应过奶奶的,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要好好生活。 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是她心头无法癒合的伤口。 十二年的执著,最后变成了一场吞噬一切的大火。 火焰的灼热似乎穿透了时间,再次舔舐著她的皮肤。 眼泪毫无徵兆地滑落,沿著脸颊,滴落在沙发柔软的布料上。 她哭了,为了逝去的亲人,为了失去的孩子,为了......那个不再值得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倦倦睡去! 第二天,梵星酒店。 最大的宴会厅被姜可心包下,正在举办千人粉丝答谢会。 名义上是感谢粉丝支持,实则是为她的新剧造势拉票。 全城的媒体几乎都到齐了。 未来的首富夫人,姜影后,这个名头足够响亮,无人敢怠慢。 宴会厅入口处人头攒动,气氛热烈。 心粉们挥舞著萤光棒,手里捧著礼物,或者攥著签名本。 “心心,我爱你!” “心心,永远支持你!” 呼喊声此起彼伏,热情几乎要掀翻屋顶,比演唱会现场还要喧囂。 安保与工作人员一刻也不敢怠慢,每一个进场的粉丝也是认真检查,生怕生出什么意外。 化妆间內,与外面的喧囂隔绝。 姜可心坐在镜前,化妆师正为她做最后的修饰。 她的妆容精致,眼影色彩斑斕,睫毛卷翘,整个人透著一股精心雕琢的美丽。 助理抱著一只半人高的胖熊玩偶与一些手作的小礼物走进来,兴奋地说著, “姜老师,宴会厅已经坐满了,上千人呢,黑压压一片,还有很多粉丝进不来,早知道就订个体育场馆。” “姜老师,这是粉丝送的,放在这里吗?” 姜可心瞥了一眼,脸上瞬间布满嫌恶。 “这种占地方的东西赶紧扔出去。” 她的声音尖锐,没有了面对镜头时的甜美。 “別放在这里碍我的眼。” 助理不敢多言,抱著胖熊匆匆离开。 姜可心整理了一下裙摆,起身走向通往舞台的侧门。 灯光匯聚,音乐响起。 她走上舞台中央,脸上立刻掛上了完美的笑容。 台下瞬间爆发出更猛烈的尖叫。 “大家好,我是可心,谢谢大家今天能来。” 她的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带著恰到好处的喜悦。 “看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与不离不弃。“今天这个答谢会,是为你们办的,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所以,我爱你们!谢谢你们!” 姜可心气场全开,然后鞠了一躬。 一句我爱你们,引来一阵尖叫,將全场的气氛点燃到制高点。 紧接著,她让工作人员放出竞选大屏,目前网络数据,支持马瀟瀟占比是53%,而她47%,只是低了一点点。 “大家想不想看到我亲自出演你们心中的夏梨?” 夏梨是小说中女主的名称,就是女一的名字。 “想!” 大家激动的回答! “那我今天能不能要大家一个小小的支持?能不能分享出去,让亲朋好友为心心加油?” 姜可心又鞠了一下躬。 “能!” 姜可心笑了,她让工作人员推出一个手机塔,上面摆了五百台最新款的手机。 “这有个数据大屏,等我的数据反超了马瀟瀟,现场就会进行幸运大抽奖,500台手机,送给大家,千万不要走开喔。” “哇!”现场气氛被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 拉票活动进行得很激烈,只是短短的十分钟,姜可心的支持率就上升到了51%,反超了马瀟瀟。 网络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 主持人马上开始现场抽奖,一个问题一台手机,粉丝们都沉浸在狂欢中。 舞台后方巨大的led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 滋啦一声,屏幕彻底黑了下去。 音乐戛然而止。 台下的喧譁声也跟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疑惑地望向舞台。 “没事,没事,可能是系统出了一点问题,大家稍等。”主持人赶紧呼叫后台场控。 几秒钟后,屏幕重新亮起。 但出现的不是姜可心甜美的宣传照与投票画面。 而是一张鲜红的【结婚证书】。 特写镜头清晰地展示著证书上的照片与名字。 【傅北宸】 【顾星念】 登记日期清晰可见!三年前的9月3號。 整个宴会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第36章 小三,滚下去 几秒后,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媒体席率先反应过来,闪光灯疯狂亮起,咔嚓声连成一片。 傅总已婚? 那站在台上的姜影后,算什么? 小三? “天啊!傅总结婚了?!他的太太叫顾星念!” “那姜可心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三!” “我的妈呀,惊天大瓜!原来傅氏的总裁夫人早就定了。” “这姜可心是第三者,她怎么敢这么高调与傅总秀恩爱?” “我不想,我们家心心成了小三?” “呜呜呜,心心不是三,她怎么就成三了?” ...... 沸腾了,整个现场彻底沸腾了。 “小三!滚下去!”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她是小三!” “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 “还敢开粉丝会?还敢这么高调!” “脱粉!脱粉!” 愤怒的粉丝將手中的萤光棒、礼物、矿泉水瓶狠狠砸向舞台。 “骗子!滚下去!” “贱人!” 现场瞬间失控,尖叫声、怒骂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保安试图维持秩序,但根本无济於事。 舞台上的姜可心,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她看著屏幕上的结婚证,看著台下混乱的人群,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记者们蜂拥到舞台边缘,將话筒和镜头懟向她。 “姜小姐,请问您知道傅总已婚吗?” “您和傅总是什么关係?算是婚外情吗?” “您插足別人婚姻是真的吗?傅家会接纳你吗?” “请您回应一下!” 姜可心彻底成为了全城乃至全国的笑话。 她的微博粉丝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跌,几分钟內就掉了几百万。 评论区被愤怒的网友攻陷,各种辱骂不堪入目。 多年经营的女神形象,瞬间崩塌。 前所未有的信誉危机,將她打入深渊。 助理和经纪人衝上台,护著失魂落魄的姜可心,狼狈地从侧门逃离。 身后是依旧混乱不堪的会场,和她彻底崩坏的事业。 同一时间,傅氏的官网也被愤怒的网友围攻。 直指傅北宸就是渣男,拋弃原配,与姜可心出轨,傅北宸不配为海城首富。 大家集体抵制傅氏的產品。 这一看就是竞爭对手在搞鬼呀! 傅氏股票跳崖般下跌,网友的攻击如潮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傅北宸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指尖夹著一根香菸,狭长的冷眸盯著不远处的公寓,盯著那个绿植环绕的阳台...... 此时,林奇敲门入內,手中拿著一个文件夹。 “傅总,管理层都到齐了,您是不是现在去会议室?” “另外,姜小姐那边,联繫这边很多遍,把我的电话都打爆了,需不需要为她启动应急公关?但是集团现在这种局面,若我们再为她出面......” 林奇突然沉默了。 “让时逸主持会议。” 傅北宸只留下一句,拿起他的外套就往外走。 他的眼中燃烧著怒火,此刻,他必须去要一个答案。 十五分钟后,傅北宸来到了顾星念的公寓门口。 “叮咚叮咚叮咚!” 铃声很急促,透露著傅北宸的不耐烦。 顾星念睁开惺忪的双眼,感觉到一阵晕眩,这才发现自己昨夜是缩在沙发上睡的。 她拍了拍脑袋,不行,还是好晕。 门铃一直在响,她伸手开门,整个人虚弱地靠在门上。 看到门外的男人,一张俊脸冷得能滴出水来。 傅北宸看著脸色萎靡的她,她这是刚睡醒? 双眼肿得厉害,不施妆粉的小脸,竟透了出几分红润。 “顾星念,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傅北宸带著一身寒气闯了进来,俊朗的脸上覆著一层冰霜,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 他开口质问。 顾星念疲倦地將头靠在门边,此刻正头痛欲裂,被他这没头没脑地一问,更是烦躁。 她以为他说的是昨晚烧掉念心阁的事,他不是说送给了她吗? 她怎么处理难道还得报备? 至於特意过来问责吗? 那火不大,但动静不小。 她扯了扯嘴角,眼神疲惫,懒得爭辩。 “对,我做的。” “你不都知道吗?” “这么多眼睛看著,我赖不掉。” 她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傅北宸胸口剧烈起伏,怒气值瞬间拉满。 “顾星念!” 他低吼,额角青筋跳动,“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毁了我跟可心的一切?” 顾星念一怔! 终於承认了,这个百合园就是他为姜可心建的。 那他还送给她? 想要噁心谁? 但凡有点格局,都干不出这种事.....狗男人! 顾星念被他吼得耳朵嗡嗡响,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带著几分嘲弄和疏离。 “心疼了?” “傅北宸,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她別开脸,声音透著虚弱,“你快走吧,我头晕,不想跟你吵。” 傅北宸却不肯走,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顾星念,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以为,你签离婚协议的时候那么爽快,是真的放下了,不会再纠缠!” 他咬牙切齿,“原来是在这里等著我!” “你就是想毁了可心,想看我痛苦,想让我付出代价,是不是?” 顾星念脑子更乱了,嗡嗡作响,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烧了百合园,就能让他痛苦? 完蛋......烧晚了! 她用力撑著沙发扶手,试图站稳。 “傅北宸,你在这发什么神经?” “赶紧走!” “你跟姜可心怎么样,结婚还是生孩子,都跟我没关係!” “没关係?”傅北宸冷笑,眼神锐利如刀,“顾星念,你装得可真像!” “顾星念,你的手段可真够低劣的!” “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报復,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 “我告诉你,你想毁了可心,没那么容易!”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顾星念的心里。 顾星念看著他的俊脸,变得有些模糊。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请你……离开。” 她指向门口。 傅北宸看著轻描淡写的模样,气得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顾星念,你……” 话音戛然而止。 掌心接触到的皮肤,滚烫得嚇人。 她生病了? 顾星念被他攥得生疼,加上身体的不適,情绪瞬间崩溃。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身体晃了晃。 “傅北宸,已经结束了。” 她声音沙哑,带著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大喊: “我不爱你了!” “真的,不再爱了!” “十二年了,已经够久了!” “现在,给我滚出去!”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第37章 她救过我的命 “顾星念!” 傅北宸瞳孔骤缩! 什么结婚证,什么姜可心,什么怒火,瞬间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想也没想,迅速脱下身上的高定西装外套,將她虚软的身体紧紧裹住,然后横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只有那惊人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他抱著她,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 刚到楼下大厅,就被蹲守的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闪光灯疯狂闪烁,刺得人睁不开眼。 “傅总,请问您怀里这位是傅太太吗?” “请问网上关於结婚证的消息是真的吗?” “傅总,您和姜可心小姐……是炒作吗?” 各种问题像潮水般涌来。 傅北宸脸色铁青,用西装外套紧紧遮掩住顾星念的小脸,不让镜头拍到她。 他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眼神冰冷地扫过眾人。 四个保鏢迅速上前,强行拦住不断往前挤的记者,开出一条通路。 傅北宸抱著顾星念,快步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车。 车门“砰”的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车內,顾星念双目紧闭,躺在他的臂弯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只有额头和脸颊还残留著不正常的红晕。 傅北宸低头看著她脆弱的模样,心中早已被担忧填满,之前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脑袋里回忆著她晕倒前的话。 她说的12年,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们婚前才第一次见面! 他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烫得惊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对著司机沉声命令: “开快点!” …… 车子到达中心医院,傅北宸抱著她冲了出去。 司机赶紧打电话联繫林奇,並让保鏢守好医院大门。 来到急诊室,四个医生著急地为她测温,並抽血检查。 “怎么这么晚才来医院,已经烧到了41.2度,赶紧降温。” 傅北宸守在一旁,丝毫不敢离开。 等她的情况稳定了些,办好了手续才能入病房。 傅北宸第一次,在家属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配偶两字看得他眼底有些红。 不多时,顾星念才被送到顶级的vip套房,他坐到床边守著她。 看著点滴一点点输入她的身体,他心里竟然有些难受。 她动了动,嘴里呢喃道: “小哥哥.......別走,別走!” “小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好像在做梦,她嘴里的小哥哥是谁? 难道是陆冽? 他弯著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大手轻抚著她的秀髮,轻唤:“顾星念!” 她轻皱眉,眼角突然滑落一串泪。 將傅北宸的心烫了一下。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林奇走了进来,手里提著精致的餐袋。 “傅总,老爷子到了公司,正在等您。” 傅北宸恢復了冰脸,“你在这照顾她,她醒了通知我。” 他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你让人查一下,她小时候的事情,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好的!” 门关上,林奇才鬆了一口气。 难得他开始关注太太。 难道两人感情有转机? 那个姜可心,还在那蹦躂呢,头痛! 不过,太太这个杀手鐧真是绝,一个大红结婚证砸上去。 直接让那些脑残粉闭嘴,这一回姜可心可算被拍到了泥里。 虽然傅氏也陷入了危机,傅总肯定不会先保她。 ...... 中午时分,傅北宸回到了公司。 傅氏集团顶层办公室,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依旧繁华,但办公室內,空气却冰冷刺骨。 “跌停!整整一百亿!你告诉我,这篓子怎么收场?” 傅老爷子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击著昂贵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人心头髮颤。 他胸口剧烈起伏,枯瘦的手指著桌面上刺目的股市 k线图。 傅北宸站在窗边,背影挺拔,却透著一股难言的萧索。 他没有回头,只是看著窗外的车水马龙。 “马上开记者会。”老爷子声音嘶哑,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宣布念念的身份,她是傅家的长孙媳,这个消息足以把股价拉回来!” 傅北宸猛地转过身,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爷爷,这样对可心太残忍,若我真的这么做,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疲惫。 “残忍?”老爷子冷笑,拐杖再次敲地。 “跟傅氏上百亿的损失比,跟傅家这么多年的声誉比,一个女人的名声算什么?” “你忘了,你出车祸成瞎子的时候,她直接跑到了国外,这样的女人,註定不配进我们傅家的门。” “此事与她无关,是我一直纵容她,我也想......给她一个名分!” 傅北宸提高了音量,额角青筋微跳。 “无关?现在外面怎么骂她的?骂她是小三!骂我们傅家藏污纳垢!你竟还想.....给她一个名分?” 老爷子气得鬍子都竖了起来,“她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汤?让你如此......欲罢不能?你这个逆子。” 他就是想不明白了,念念这么好的老婆,为何他就不懂珍惜? 以前,他可以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但是,现在已经火烧身了,他不能再坐视不管。 “爷爷,她救过我的命!我不能......” 傅北宸终於將心底隱藏了很久的话,脱口而出。 傅世宏:“......” 他收了一下脾气,沉默了几秒再缓缓开口。 “到底怎么回事?” 傅北宸点燃了一根香菸,脑子里翻滚著那段回忆。 四年前,他提前拿到了学位,他准备回国时,同学们为他准备了欢送宴。 那天天气很好,十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坐上游艇出了海。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就在他们返程的时候,突然乌云密布,然后颳起了大风。 海上的浪很急,下起了雨,同学们都往船舱里走,傅北宸也正要往里走。 突然,他不知道被什么碰了一下,紧接著,身体一阵麻木感,他直接栽进了海里。 那时,下起了大雨,同学们只躲雨,根本没注意少了一个人。 他在海里无力挣扎,然后沉了下去,越沉越深。 他感觉到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寒冷、绝望、恐惧......光线也越来越弱。 就在他闭眼之际,他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努力向他游来...... 当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姜可心漂亮的脸庞。 她全身湿透,髮丝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那天,在他们附近还有两艘游艇,他被救到了姜可心那艘船上。 傅世宏听完他的讲述,嚇得有些惊魂未定。 若不是姜可心,他可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孙子。 第38章 老板为你哭过 “既然......她对你有恩,那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报答她。她爱当明星,给她投资,给她钱,给她资源!” “但是,绝不可能是名份!” 傅世宏的態度柔和一些,接著往下说, “你別忘了,你们结婚的第一年,念念是怎么照顾你的,没有她,你的眼睛也不可能这么快康復。” 他希望这个小子,能记住这段恩情,虽然弱了点,但总归是夫妻之情。 傅北宸的眸子很冷。 那是f国的导师为他寻到的特效药,他才康復,这跟顾星念有什么关係? “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只有公布你们的婚讯,才能快速平息这次风波。至於姜小姐那边,我会让人把她送到国外去,助她东山再起。” 这已是傅世宏最大的让步。 “我不能……”傅北宸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宣布顾星念的身份,就是公开承认姜可心是插足者,等於亲手把她推向万劫不復的深渊。 这让他怎么做得到? “你必须这么做!”老爷子吼道,“傅家不能毁在你手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门被推开,陈秘书走了进来。 “傅总,发布会已经准备好了。” 傅北宸冷瞟了她一眼,“我现在没空!” 转身,离开! “这个孽障!”身后是一阵咆哮! 姜家別墅。 奢华的客厅里一片狼藉。 抱枕被撕扯开,絮飞得到处都是。 价值不菲的手机屏幕碎裂,被丟弃在角落。 姜可心披头散髮地缩在沙发上,眼睛红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掛著未乾的泪痕。 她一遍遍拨打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她猛地將话筒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经纪人尖酸的骂声。 “我的姑奶奶!你醒醒吧!现在全网都在黑你,代言掉了,戏也黄了!” “你还指望傅总?他要是真在乎你,早就出来给你澄清了!” “除非他公开承认你,给你名分,否则你就等著被彻底雪藏吧!懂不懂!” 雪藏……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姜可心的心臟。 她浑身发抖,抓起另一个备用手机,再次拨打傅北宸的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绝望如同潮水,瞬间將她淹没。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这个丧门星!” 王慧兰冲了过来,指著姜可心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你看看网上那些人怎么骂你的?不要脸的小三!狐狸精!” 她恨铁不成钢的跺脚,“我早就跟你说了,要抓住傅总!一定要抓住他!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给我闭嘴!”姜可心崩溃地尖叫,双手捂住了耳朵。 “我闭嘴?要不是你没用,抓不住男人的心,会被那个顾星念欺负成这样?” “这个小贱人,完全不顾那几年的养育之恩,竟然下死手,总有一天,我要好好的收拾她!” 王慧兰的声音更加刻薄,“你现在必须给我打起精神来!去找傅总!求他,缠著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帮你!不然你的事业就全完了!” 正吵嚷间,別墅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姜父一脸铁青地走进来,周身散发著骇人的怒气。 他一眼看到客厅的狼藉和缩在沙发上的女儿,怒火瞬间衝到了头顶。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姜可心脸上。 姜可心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立刻渗出血丝,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捂著脸,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亲。 “爸……” “你还有脸叫我爸!”姜父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她的鼻子骂道。 “都是因为你这个害人精!不知廉耻的东西!” 他將手里的公文包狠狠砸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刚才,所有合作商都打电话来要解约!解约!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公司资金链马上就要断了!用不了半个月,公司就要破產了!破產!” 姜成斌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追了傅北宸这么多年,结果呢?落得个小三的骂名!现在还连累整个家!” “你还有脸在这里哭?哭有什么用!废物!” 父亲的咒骂,母亲的指责,傅北宸的失联,网友的唾骂…… 一桩桩一件件,像无数把刀子,將姜可心凌迟。 她通红的眼睛里燃烧著疯狂的恨意。 她死死瞪著父亲,又扫过母亲。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衝上楼梯,背影充满了疯狂和怨毒。 顾星念,既然,你要逼死我。 那就……鱼死网破! …… 医院 傍晚六点左右,顾星念终於睁开了眼睛。 白色天板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心中一紧,脑海里闪过傅北宸的脸,她急忙坐起,四下寻找。 盛薇薇推门而入,脸上掛著一丝复杂的神情。 “你终於醒了,这才多久,又进了医院!” 盛薇薇的声音轻柔,伸手去將她扶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里?” 顾星念的声音有些颤抖,感觉有点乏力。 她明明记得,中午的时候,傅北宸去找她,两人还吵了一架。 “你自己不记得了?再晚一点送来,你都要烧熟了!” 盛薇薇夸张地说了一句。 林奇敲门入內,一看到清醒的顾星念,双眼立马亮了起来。 “太太,您终於醒了,您可是嚇死......老板了。” 嚇死傅北宸? 林奇从她狐疑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困惑。 “太太,您中午的时候发高烧了,直接烧到了41.2度呀,老板亲自送你来的医院,他一衝进医院就大喊救命,整个人都在颤抖!” “您不知道,他全程抱著你,还要防著那些媒体与狗仔,硬是没让人拍到您的照片。” “嘖嘖嘖,老板,这次可是真man。” 林奇一开口便滔滔不绝。 “当您在输液时,他就呆站在那里,眼睛红红的。” 他指了指病房的角落,然后將手放在嘴边,声线压了下来,“我估摸,他哭过!” “我跟了老板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如此紧张,失態。” 盛薇薇与顾星念对视了一眼。 她们觉得自己听了一个冷笑话! “林奇,你不去娱乐圈发展,真是一大损失。” 会演!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妥妥一马屁精。 “太太,您饿了吧,我去给您买点吃的。” 林奇摸摸头,笑了笑,退了出去。 一出门口,他赶紧给傅北宸打了个电话,“傅总,太太醒了,但她眼睛红红的,我估计是……想见您!” “我马上过来!” 林奇紧握拳头,做了一个yes的动作。 这个家,没他,肯定得散! 第39章 顾星念,你在偷著乐? 顾星念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盛薇薇却说得眉飞色舞。 “念念,这次姜可心死定了!真是天助我们!” “现在全网都知道她知三当三,插足別人婚姻!我看她以后还怎么装清纯玉女!” 顾星念刚退烧,人还有些虚弱,脑子也转得慢。 她看著盛薇薇,一脸懵,“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 盛薇薇凑近,压低声音,却难掩激动。 “今天早上姜可心开了粉丝答谢会,然后你和傅北宸的结婚证曝光,现在全网都知道她是小三!铁证如山!” “粉丝当场就翻脸了,那酸爽......”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跳,那就是……全网都知道了她与傅北宸的隱婚? 她拿过盛薇薇的手机,点开网页。 【傅氏股价跌停】 【姜可心人设崩塌】 【世纪最强小三】……各种刺眼的標题刷满了屏幕。 难怪……难怪傅北宸今天中午冲她发那么大火,质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他问的是这个。 自己当时以为他说的是百合院那场火,还嘴硬承认了! 顾星念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现在,剧情好像又走偏了,她与傅北宸的婚姻一旦泄露,后面的离婚,也许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她抬起头,一脸的疑惑,“不知是谁,曝光的结婚证?”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不知道,看来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势要让她身败名裂!” 顾星念心想,见过她结婚证的人,屈指可数!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和傅北宸的【结婚证】曝光出来? 这无疑就是拉自己下水!好像后面藏了一个躲在暗处的眼睛。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对了,”盛薇薇想起另一件事,“今天警察局给我打电话了。” “说那个朱咏梅,嘴巴跟蚌壳一样紧,什么都不肯说。” “估计啊,她还指望著王慧兰那个老妖婆去救她呢。”盛薇薇撇撇嘴,一脸不屑。 提到王慧兰,顾星念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像是淬了冰。 她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 “那她就好好在里面待著,一辈子给她主子做代罪羔羊吧。” “王慧兰……”她一字一顿,声音里透著刻骨的恨意,“我绝不会放过她!” 顾星念沉默著,心里却在飞快盘算,姜家破產是迟早的事,但王慧兰……必须付出代价。 还有那个曝光结婚证的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 “薇薇,我的手机没带过来,你帮我跟师兄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 顾星念將手机递迴给她。 “行,没问题。”盛薇薇爽快地应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操作。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傅北宸走了进来。 他身上还带著外面的寒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盛薇薇立刻收起手机,识趣地说道,“那个……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说完,她脚底抹油溜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顾星念和傅北宸两个人。 空气瞬间凝固,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星念抬眸,对上他冰冷的视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尷尬又沉重。 他走到床边,没有说话,眸子带著寒意,突然他伸了出手,想探探她的额头。 顾星念却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不想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碰触。 他天天抱著姜可心,她嫌脏! 此时屋內气压极低,彼此眼中藏著怒火后的灰烬。 傅北宸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她,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座冰雕,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星念,我之前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姜可心,我们的感情与他人无关。” 顾星念释怀,看来是打抱不平来了,他就篤定,结婚证就是她故意泄露的。 “听闻傅总有一个暗卫小队,不然派出去,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把结婚证曝光了,我现在很头痛。这个首富太太,谁稀罕就拿去,別靠博同情出位。” 傅北傅听到这一句,火气噌噌往上涨,“按你的说法,还有可能是可心在陷害你?可笑。” 现在,可心已经被全网黑了,惨不忍睹,谁会把自己不好的事情往外捅,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公眾人物。 “有傅总这棵大树,就算被雷劈了,也未必死得了,谁知,后面会不会有神反转?”她冷笑。 傅北宸从来不知道,他眼中三年柔顺的“妻”,竟是这般牙尖嘴利的泼妇,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顾星念,大家都是成年人,之前你也说过好聚好散,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他怒了,语气中带著威胁。 顾星念看著他的衝冠一怒为红顏,突然,有点悲凉。 她突然就明白了,无论一个男人曾经对你有渴求,但与爱没有一点关係。 她的语气也变得尖利,“傅总,感谢你送我来医院,住院费我会转给你的。” 不对,她没有他的微信,她之前加过很多遍,他一直都没通过,后来,她就不再加了! 没想到,现在是他天天追著她来加......报应不爽! 若他知道n就是她,会不会打脸很痛? “我会把钱给林助理,让他还给你。”总之,她不想欠他什么。 傅北宸看到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带著一种骇人的压迫感,“顾星念,你觉得自己没错?” 顾星念突然被气笑了,直接回敬,“若不是傅总太多情,也不至於出了这种桃色纷爭。” 股价跌停,对他来说,应该是个小小的惩罚。 傅北宸的寒眸似是要將人当场结成冰,“顾星念,你现在应该心里偷著乐吧?“ 原来......他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十恶不赦? “傅氏家大业大,不会跌一天,傅总就顶不住了吧?” 她轻描淡写的模样,让傅北宸心里有点捉狂。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傅北宸回答得很快,也很简洁,“再跌几个月,傅氏也垮不了。” 他的语气里带著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似乎並不把这点风波放在眼里。 顾星念看著他,还是缓缓开了口,“既然如此,傅总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她转过了头,不想再与他爭辩,因为,她对他不再有期待。 傅北宸看了她一眼,眼中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跟可心的事情,好自为之。” 他语气中带著毒!这个女人令他太失望! 主要是,昨晚那场大火,烧焦了他的心!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岂能置之不理……他要救姜可心。 谁能料,现在他心有多硬,后来,他跪求她原谅的时候,打脸就有多狠! 他不知道,后来,自己做了一城,她最爱的甜甜圈与纸飞机,却没能博她一笑。 就在这时—— “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盛薇薇举著手机冲了进来,脸上带著惊慌和难以置信。 “念念!快看!姜可心!姜可心开直播了!” 她把手机屏幕懟到顾星念面前,“她好像......要自杀!” 没错吧,反转就是那么快! 第40章 自杀现场,炸锅了 屏幕上,是姜可心泪流满面的脸,背景似乎是在某个天台上,风声呼啸。 旁边有一个透明的大水池,水龙头正往里面慢慢地注著水,水位慢慢往上涨。 在线人数已高达十万人,数字还有一直飆升。 傅北宸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他几乎是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没有丝毫犹豫! 仅过了十五分钟,姜可心的直播间已突破百人在线,数据还在噌噌噌往上涨。 姜可心穿著一套白色的长衫长裤,坐在別墅楼顶的边缘,双腿轻轻晃动。 她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池,水正哗哗地注入其中。 直播镜头对著她苍白的脸,夜风拂乱了她的长髮!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无声地流泪,眼神空洞地望著远方。 直播间里炸开了锅。 【姜可心又在作什么妖?】 【这是要自杀?博眼球也不是这么博的吧?】 【心心,別做傻事啊!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炒作!绝对是炒作!傅氏集团都快被她拖垮了,还有脸出来!】 谩骂和劝说像潮水一样涌来,但姜可心置若罔闻,她坐在天台的栏杆边沿,一双长腿 水渐渐漫过了水池的一半。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镜头前,声音哽咽,带著无尽的绝望。 “北宸哥哥,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 “如果三年前,我没有离开海城,是不是,我们今天的结局就不一样?” “对不起,我今天还连累了傅氏集团。” “希望,下一辈子,你別再遇到我。” “如果那天,我们不是在海里相遇,也许,我们会有各自的精彩。” “我真的累了!” “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是吗?” 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她飞快地抹掉脸上的泪水,似乎下定了决心。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走进了冰冷的水池。 水迅速没过她的腰,她的胸口,最后是她的头顶。 身上白色的礼服在水中散开,像一朵在黑暗中无声绽放又凋零的百合。 直播间彻底疯了。 【臥槽!她真跳了!】 【快报警啊!地址是哪里?】 【疯子!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呜呜呜,虽然她有很多黑料,但看著好可怜……】 【作秀也要有个限度吧!这可是人命!】 水面上,她吐出的气泡越来越少,最后完全消失。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身体无力地漂浮著。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猛地冲入镜头。 是傅北宸! 他脸上带著从未有过的惊惶和震怒,没有丝毫犹豫地跳进水池,將已经失去意识的姜可心打横抱起,快步放在池边的地上。 他检查她的呼吸,脸色铁青,隨即俯下身,毫不犹豫地进行急救,甚至亲自给她做......人工呼吸。 几下按压和渡气后,姜可心猛地咳出一口水,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傅北宸近在咫尺的脸,她积攒的所有委屈和绝望瞬间爆发,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北宸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当初我们相遇……是不是错了?” 傅北宸紧紧扶著她颤抖的身体,声音低沉而坚定:“別乱说。”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姜可心哭得更凶了:“我不想破坏你的婚姻……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爬过你的床……我尊重你,我不想你为难……可我,还是连累了傅氏……” 傅北宸打断她,语气带著心疼和自责:“傻瓜。” “你没有连累我!” “是我不好,没有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乖,別说话,我送你去医院!” 姜可心愣住了,隨即更紧地抱住他,泪水汹涌而出。 傅北宸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天台。 直播並未中断。 这一幕再次引爆了网络。 姜可心这一场的热度,直接拉到了千万在线。 黑红,也是红。 她才是当之无愧的流量之王。 即使镜头前没有了人,吃瓜的群眾还是捨不得离开。 字幕刷屏的速度,都得飆到五十码。 【我的天!傅总来了!英雄救美啊!】 【所以傅总和姜可心是真爱?刚才姜可心说她从没爬过傅总的床!】 【那傅总和顾星念的婚姻算什么?商业联姻?还是顾星念才是小三?】 【信息量太大,我cpu干烧了!】 【这瓜越来越大了,傅太太怎么办?】 【年度大戏!这反转,绝了!】 网络再一次彻底沸腾了,各种猜测和议论甚囂尘上。 另一边,盛薇薇与顾星念看完这齣戏,网络上的风向立马就变了。 “这简直就是莲精!” “就傅北宸那个蠢货才相信她。” “她绝对是掐著点跳的,但凡她跳早一分钟,都得去找阎王报导!” 盛薇薇愤愤地骂了一句,直接將手机扔到了一边。 顾星念倒是觉得没什么,也许是习以为常。 “薇薇,帮我办一下手续,我想回家了。” 盛薇薇伸手又去探了一下她的温度,確认没有再发热。 “好吧,省得冤家路窄!” 她正想走时,林奇提著餐袋走了进来,“太太,您的晚饭来了,老板让我给您送了最喜欢吃的蟹黄包子,还有白果粥。” 正是“拾味轩”的,难道上次就是他送的餐? 还给她升级了病房,那他知道她的情况吗? 知道那个孩子吗? 顾星念一下子就沉默了,眉头轻皱。 “傅北宸让你去订的?”盛薇薇眯起眼睛看著他。 “当然,老板心里无时无刻,不想著太太。”林奇笑了笑,细心地將餐食一样一样往外拿。 “扔出去,念念已经不喜欢吃了!你也......滚蛋!” 盛薇薇瞪著他,指了指门外。 林奇的笑容僵在半空,显得有点尷尬。 什么情况,太太发个烧,口味变了? 盛薇薇一看他这憨样,更怒了,“兄弟,你没看直播?” “直播,什么直播?” 林奇拿了手机刷了一下,傅北宸救姜可心的小视频,都快传成表情包了。 他的脸都绿了! 这老板真不让人省心,他怎么能......怎么可以..... 他感觉一口老痰卡在胸口。 闷! “赶紧滚,別在这碍眼,我们要出院了。” 盛薇薇毫不客气地轰人! 林奇赶紧献殷勤,“我去给太太办出院手续。” “不用了,你还是去楼下等著吧,一会你老板得叫你给那莲精办入院手续了。” 盛薇薇故意一把將他撞开,往门外走。 林奇上前两步,想为老板说一句好话。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来电真是老板。 顾星念淡淡地说了一句,“去忙吧。” 林奇点了点头,赶紧转身离开。 顾星念与盛薇薇是从地下停车场走的,小心地避开那些记者。 毕竟,姜可心这一波,又將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41章 傅氏的正式声明 天色彻底沉了下去,墨蓝的天幕上连颗星子都看不到。 顾星念回到家里,玄关的灯没开,她摸黑换了鞋。 客厅里一片漆黑。 本来薇薇要陪她一块回来,被她拒绝了。 有这丫头在,她明天估计还得躺床上。 她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著十几个来自陆冽的未接来电。 指尖划过屏幕,她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立刻被接通。 “念念?”陆冽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紧张。 “对不起。”顾星念的声音很轻,带著点刚退烧后的沙哑,“今天发了点烧,睡了一觉,已经退了。” “没事就好,吃晚饭了吗?我就在附近,顺道给你送点吃的。”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我不饿,师兄早点休息吧。”顾星念说完顿了顿,补充道:“明天我会去公司。” 掛了电话,她打开了阳台的一盏灯,径直走到阳台,抬头望天上那轮弯月。 晚风带著凉意吹拂著她的脸颊。 她抬眼望去,远处那幢灯火通明的高耸大厦,像一座沉默的巨兽,矗立在夜色里。 目光落在那里,渐渐失了焦距,变得空洞而暗淡。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有点猜不透,傅北宸是个怎样的人。 中午爭吵一幕还沥沥在目,下午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楼下。 一辆迈巴赫静静停在阴影里。 陆冽站在车旁,抬著头,视线牢牢锁住那个亮著微弱白光的阳台。 夜色模糊了他俊朗的轮廓,只余下一片深沉的阴影。 突然想起一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下看你。 说的,也许是这样的心情。 苦涩! ...... 夜色彻底吞没了城市。 中心医院,vip套间。 空气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却被房间里昂贵的香薰掩盖了大半。 医生刚刚给姜可心做完了全套的检查,对著站在一旁的傅北宸匯报。 “傅先生,姜小姐身体没有大碍,一切指標正常,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识趣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傅北宸和躺在病床上的姜可心。 姜可心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拉住傅北宸的衣袖。 “北宸哥哥,对不起……”她的声音带著哭腔,破碎又惹人怜爱。 “我不该给你添麻烦的,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顾星念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粉丝答谢会,那是,我的高光时刻,她恨我,可以私下跟我说,怎么能......” 傅北宸柔和地说了一句,“这个事情我会查。你別胡思乱想。” 姜可心愣了一下,难道不是顾星念?还是他有意包庇她? 那一定就是那个盛薇薇,她们都是一个鼻孔通气的。 “都怪我,是我忍不住,想要一直呆在你身边。若我自觉一点,就不会出现这个事情。” 她抽泣了两下,继续往下说, “爸爸的公司……快撑不住了,妈妈有个远方表姨,好像就在御园工作,就因为不小心衝撞了顾小姐,就被……就被送去了警察局……” “我知道她恨我,她衝著我就好,为什么要搞我的家人?”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也跟著发抖。 傅北宸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床边坐下。 他看著她,没有说话。 姜可心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小拳头都搼紧了。 傅北宸终於开口,声音很平静。 “別胡思乱想。” “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带著安抚。 “答应我,以后,別再做傻事。” 他的语气不重,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然,我真的会生气!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及时出现。”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怕,若是他去晚了一分钟。 会不会...... 姜可心怔怔地看著他,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用力点头。 “北宸哥哥,傅氏因为我都跌成这样了,怎么办?” 傅北宸抚了一下头,“没事,我会解决的。你休息一会,我让人给你带点吃的。” “嗯。” 姜可心乖乖躺下! 傅北宸走出门口,林奇就站在那,欲言又止! “你有话说?” 林奇赶紧开口,“太太已经出院了!” “嗯!” 他点了点头,没带任何情绪。確实,他不知道此刻还能说些什么! 但是,他的心里似乎有了抉择! 一天面对两个女人的生死,他似乎更清晰了自己的想法! ...... 第二天。 海城因为一条声明再次炸开了锅! 网络再次沸腾了! 【傅氏集团官方声明】 “关於近日网络流传涉及本集团总裁傅北宸先生与姜可心小姐的言论,特此声明:傅北宸先生与顾星念女士早已於【xxxx年x月x日】签署离婚协议,婚姻关係早已结束。傅北宸先生目前与姜可心小姐確係恋爱关係。请各位网友停止传播不实信息,切勿造谣传谣。傅氏集团將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声明下方,附上了一张图片。 图片是【离婚协议书】的部分截图,关键信息打了马赛克。 但最下方,【傅北宸】和【顾星念】的签名清晰可见。 一石激起千层浪。 #傅北宸確实早已离婚# #傅北宸姜可心正常恋爱# #心疼姜可心# #顾星念卸任首富太太# 几个词条迅速霸占热搜前排。 “臥槽!所以早就离婚了?那姜可心根本不是小三啊!” “我的天,这么快就反转了!所以傅总是单身状態下和姜可心谈恋爱的?” “难怪傅总第一时间去救姜可心,那是他正牌女友啊!” “之前骂姜可心的人出来道歉!” “顾星念什么情况?离婚了还抓著不放?” “细思极恐,该不会之前那些黑料都是这个前妻搞出来的吧?这女人真坏!” 网络的风向变得比翻书还快。 昨天还人人喊打的姜可心,瞬间成了被冤枉的受害者。 而顾星念,则被推到了一个新的、更难堪的位置。 不少网友,都骂她是个恶毒的女人,离婚了还想搞垮傅氏集团。 果然最毒妇人心! 而傅氏集团的股价,也隨著这则声明的发出,奇蹟般地止跌回升,逐渐恢復元气。 那些抵制和负面评论,如同被阳光碟机散的雾气,悄然散去。 傅氏的公关一出手,自然所有关於姜可心的黑幕便是消失不见。 再也没有人敢公开骂姜可心是小三了。 毕竟,傅总亲自下场,盖章了“早已离婚”。 这个反转再反转,让吃瓜群眾,表示有点晕! 但爽! 这回,傅总对姜影后绝对是真爱。 真真切切! 次日,顾星念走出公寓大楼。 记者就像闻著味儿的苍蝇,嗡一下全围了上来。 闪光灯噼里啪啦,几乎要闪瞎人眼…… 第42章 找到了她的资料 “顾星念!请问你和傅总是协议婚姻吗?” “你是不是故意买水军黑姜可心的?” “顾小姐,你是傅总有没实际的夫妻关係?” “顾小姐,请回答一下!”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话筒都快懟到她脸上了。 人越围越多,黑压压一片。 “不好意思,这些问题,你们还是去问傅总吧。”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双手扒开人群,准备衝出包围圈。 人群外围,突然衝出来几个情绪激动的人,看打扮像是姜可心的粉丝。 “就是这个贱人!一次次害我们心心!” “她才是不要脸的小三,霸占了心心总裁夫人的位置三年。” 为首的女生举起手里的奶茶,眼神淬毒:“扔她!给她点教训!” 话音刚落,一杯奶茶杯和矿泉水瓶,劈头盖脸地朝著顾星念砸了过来。 “啊!”顾星念尖叫,下意识去挡。 但自己肩头还是被一杯冰美式砸中,冷咖啡顺著她的白衬衫流下,狼狈不堪。 黏腻的液体沾湿了头髮,空气中瀰漫著甜腻和咖啡的混合气味。 记者们更兴奋了,快门按得飞起。 就在场面彻底失控时—— “嘀——嘀——” 刺耳的鸣笛声强行撕开混乱。 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巴赫蛮横地挤开人群,停在她们面前。 紧接著,后面一辆同色系的豪车上也下来几个黑衣保鏢,动作迅速地隔开记者和疯狂的粉丝。 车门打开。 陆冽逆著光,快步走了下来。 他高大的身影带著迫人的气势,径直衝向被围在中间的顾星念,一把將她紧紧搂进怀里。 外套罩在她身上,隔绝了所有窥探的视线和冰冷的液体。 “让开!”陆冽的声音冰冷,带著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保鏢们训练有素地护著他们,强行清出一条路。 陆冽半抱著顾星念,几乎是將她整个人护在自己羽翼之下,快步走向迈巴赫。 记者们不死心,还在后面追著喊,闪光灯依旧闪烁不停。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车內光线柔和。 陆冽立刻从储物格里拿出乾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去擦拭顾星念额角和头髮上沾著的果汁。 黏腻的液体,狼狈的髮丝,还有她苍白的脸色。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紧,疼得厉害。 他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放她一个人回国,他应该把她牢牢看在身边。 这段所谓的婚姻,把她折磨成了什么鬼样子! 她明明是那个拯救了无数癌症病患的天使,冷静、果决、受人万人尊敬。 现在却在这里,被一群无知的人用污言秽语和垃圾攻击。 陆冽眼底翻涌著怒火和心疼,动作却越发轻柔。 顾星念看著他紧绷的下頜线,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师兄,別担心。” 她说完,报以灿烂一笑,眼神明亮。 倔强得令人心疼! “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声音有些沙哑,却带著奇异的安抚力量,陆冽堵在胸口的气慢慢消散。 顾星念在陆氏的实验室里整整呆了三天。 谁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只有她不停地捣鼓著那颗淡紫色的植物,一遍又一遍地提取著它的元素。 一遍遍地记录著数据。 只有陆冽清楚,他的n神回来了! 从此......百毒不侵! …… 就是几天的光景,姜家就彻底翻身了。 不然,为什么说,大树底下好乘凉! 傅氏丟给了姜家一个小项目,解决了姜成斌的燃眉之急,还小赚了两个亿。 傅北宸这么明显的爱屋及乌,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出来。 这个姜成斌很有可能,成为傅首富的未来岳丈,所以,之前纷纷跟姜氏解约的合作商,上赶子道歉,有的甚至让利,也要保住这个合作关係。 姜成斌一下子就体验到了人上人的荣耀。 还是生个女儿好,一不小心就鸡犬升天! 姜可心与马瀟瀟的女一之爭,正式进入白热化阶段。 双方粉丝急吵不休,撕个你死我活。 姜可心现在可不在意什么女一的事,她现在的身份,无数名导过来找她约片。 可她为什么要便宜马瀟瀟呢。 所以,该撕的时候,还得撕! 姜可心当时出院的时候,粉丝铺天盖地来送,她瞬间又恢復了以往的风光。 当她上了车,她冲经纪人林芸笑了笑。 “芸姐,这回轮到咱们反击了!” “必须来个精彩的!”这是一把阴险的声音。 …… 过去了好几天,傅氏的股价终於恢復了正常。 傅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象。 傅北宸站在窗前,修长的指尖捏著一要香菸。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某个方向,那个他曾经熟悉的阳台。 眼神冷淡。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姜可心。 或者说,他选择了最有利於傅氏,也最符合他当下心境的解决方案。 此时,她在做什么? 看到这样的声明,她会开心,还是难过? 突然一阵烦躁从心底袭来,他为什么会猜测她的心情。 她的一切,跟他有什么关係? 但当他看到视频,顾星念被记者和人群包围,各种尖锐的问题拋向她,隨后是饮料和水瓶砸过来的混乱场面。 她穿著简单的白衬衫,此刻沾染了深色的污渍,头髮凌乱地贴在脸颊,有几分脆弱。 直至她被那个衝出来的男人护进怀里,带上车。 他的心情又被破坏了! 他走近办公桌,按下內线电话。 “林奇,进来一下。” 很快,穿著西装,一丝不苟的特助林奇推门而入。 “傅总。” 傅北宸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发通稿,若有人敢再抹黑或伤害傅氏的......前总裁夫人,傅氏绝不会坐视不管。” “是。”林奇一惊,他这是在维护太太? “让法务部擬一份补充协议。”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给顾星念,在原有基础上,加十亿,房子多给她几套。” 林奇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復常態。 “好的,傅总。” 也许,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后的补偿! 这些钱,足以让她半辈子衣食无忧。 “过户这些手续可能需要一些时日。” 林奇顿了顿,继续说,“得全部签好,才能去办离婚证。” 傅北宸掀动薄唇,“那就全部办好,再去......民政局。” “好。”林奇心里莫明的失落。 看来,老板是摆烂了,也不想挽回了。 他发誓以后得好好吃饭,好好健身,绝不让女人以任何理由,將他刷下来。 “叩叩叩!” 秘书带著一名如风般的男子入內,男子留著披肩的长髮,身穿一件白色风衣,瀟洒俊逸,却是一副老练不羈的模样。 “老傅,这次你得好好感谢我,我可给你挖了一个大秘密。” 陆青林將文件夹一把拍到傅北宸的胸膛上,接著说, “你这回可是拣到了一个大宝贝,没想到前嫂子,那么牛!” “美女,麻烦给我一杯咖啡,三颗。”他回头冲秘书笑了笑,这副媚態,隨时隨地勾人。 “好的,请稍等!” 傅北宸疑惑地將文件打开,里面的內容,瞬间震惊了他的瞳孔。 第43章 她竟是他的小学妹 文件袋里面的白纸黑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眼睛。 【顾星念个人资料】 性別:女 年龄:24 履歷: 孤儿。 六岁,被姜家收养。十岁,走失,与姜家失联。十二岁,独自一人抵达海城。 同年,曾两次前往傅家老宅,原因不详。 后流浪三个月。於海城第一中学门口,帮助了被校园霸凌的同学盛薇薇。 受盛家资助,进入海城市第六小学,插班就读五年级。 因基础过差,学习吃力,常受同学排挤欺辱。 傅北宸的手指顿住。 五年级?她十二岁才读五年级?还被欺负? 他继续往下看。 十三岁,用一年时间修完小学六年级课程,以全市第一成绩考入海城市第一中学。 十五岁,完成初一学业后,直接参加中考升学考试,再次以全市第一成绩,连跳两级,考入海城第一中学(高中)。就读高一。 傅北宸呼吸停了一瞬。 一中?他当年也读一中。 她竟然只用了一年,读完了初中?还考了全市第一? 这怎么可能! 十六岁,完成高一学业后,直接参加高考升学考试,以省状元成绩,再次跳级,被f国皇家斯顿理工大学录取。这是比他还厉害的天才! 傅北宸猛地抬头,看向对面气定神閒的陆青林。 皇家斯顿理工大学?那不是他的母校吗!他压下心头的巨浪,视线回到文件上。 十七岁秋,入学f国皇家理工大学,比同届学生小四岁,成为了比自己小四届的直系师妹。自己己也跳得厉害,所以,那时,已经在读博。 她竟然主攻生物医学工程专业! 自十九岁,她再次跳级,完成大二学业后,直接修读大四课程,实际与他的差距缩短为两届。 傅北宸脑子里“嗡”的一声。 法朗克教授好像带著讚嘆的语气提起过。 那个被大家称为【n神】的天才少女。 比他小两届。 是他的小师妹……十九岁……跳级…… 所有的线索,此刻都指向了一个名字。 顾星念。 那个在傅家,陪他走过三年春秋的女人,不爭不抢,温驯可人的女人。 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少女?那个连跳六级的学习怪物? 她会不会就是比他只小两届的……n神? 荒谬! 太荒谬了! 傅北宸捏著纸张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纸页在他指尖微微抖动。 他从不知道,她有这样惊心动魄的过去。 更不知道,他们曾经在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擦肩而过。 资料上写,她十二岁去过傅家两次。 为什么?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林奇像只好奇的猫,按捺不住,一点点蹭到傅北宸身边。 脑袋偷偷探过去,瞄【文件】上的字。 只看了一眼,他就差点原地跳起来。 “臥槽!” 林奇赶紧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阻止惊呼出口。他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 太太……这么牛逼的吗? 这履歷,简直闪瞎他的鈦合金狗眼! 等等! 小时候来过傅家?还来了两次?难道老板和小时候的太太认识? 什么情况这是? 豪门秘辛?青梅竹马?失忆梗? 傅北宸此刻脑子里也只剩下那个问题。 为什么是两次? 她十二岁,孤身一人,流浪街头,为什么会去傅家老宅? 去找谁?去做什么? 他仔细回想,他当时十四岁,应该还在念高中,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周末偶尔回家。 他对这个年龄段的顾星念,毫无印象。 这件事,必须回去问爷爷。爷爷肯定知道些什么。 他翻到最后一页。资料在她进入大学后,就戛然而止。后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后面的呢?” 傅北宸抬头,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紧绷,问陆青林。 陆青林双手一摊,脸上掛著职业化的笑容。 “后面的,被人为抹掉了。手法很乾净,也很专业。暂时查不到。” 他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篤篤的声响。 “不过,有意思的是时间线。她十九岁跳级到大四,理论上二十一岁应该在读研了。” “而她,也是二十一岁那年,嫁进了傅家。连学校都查不到她的学籍了!” 陆青林看著傅北宸,眼神里多了些探究。 “中间,刚好空了两年。” “这两年,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资料上完全是空白。” “再后来嘛……” 陆青林拖长了调子,语气带著几分戏謔。 “她就成了你的妻子,和你生活在一起了!至於你们这婚后生活过得怎么样嘛……”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这个……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外人来查了吧?傅总?” 傅北宸的思绪还停留在顾星念那份惊人的履歷,和那空白的两年上。 她到底经歷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信息会被抹去? 谁抹去的?事实上,她本人应该比简歷上的更精彩。 因为,她还会钢琴、黑客、还是九球天后......她永远散发光芒! 傅北宸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吊著一样,悬得难受! 他拿起手机,又加了两遍那个n神的v信,还是没有音讯。 石沉大海!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对著陆青林说了一句,“她跟那个陆冽是什么关係?上面怎么没写?” 陆青林愣了一下,放下咖啡,“原来,你是想捉姦呀!” 傅北宸瞬间黑了,嚷了一声“我觉得这个陆冽没有那么简单!” 他觉得他就是一个蛰伏的野兽,在黑暗中盯著所有人。 陆青林一脸的无奈,“行,那这次我得收贵点!我就不明白了,那个拍电影的,怎么能比得上学霸?” 意味学长往他眼睛上瞧了瞧,“你也没瞎呀!” 林奇:他瞎过! “滚!”傅北宸直接朝他踹了一脚,幸好他闪得快。 “记得付钱!”陆青林识趣转身就走,脚步很快,带著一股压抑的风。 办公室的门被他拉开,又重重关上。 …… 与此同时,陆冽正躲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他头疼欲裂,双眼泛红。 程心瑶小心地走了进去,手上拿著一个碗,里面是一碗蓝色的药汁。 “师兄,你还好吗?我给你送药来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进房內,房里没有光,几乎是摸著前行。 突然,听到砰一声,药碗被打破了。紧接著,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颈脖。 他狂怒,“说过多少次,別进我的房间,蠢货。” “啊!我......”程心瑶拼命挣扎,她感觉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 …… 第44章 她小时候寻了他两回 下午,傅北宸给顾星念打了电话,但顾星念並没有接他的电话,於是,他直接回了老宅。 有些事情,他想亲自弄清楚。 还没进去10分钟就被老爷子轰了出来。 傅世宏直接嚷著,没有他这个孙子,让人將他扫地出门。 但他並没有真正离开,而是找到了在园里指挥著干活的管家王叔。 王叔在傅家已经三十年了,他一看到傅北宸便跑了过来, “少爷,最近老爷子咳症犯了,您可千万別再气他!等他心情好些的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傅北宸点了点头,“那就劳烦王叔照看好爷爷,我就是回来看看。”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王叔,我想问你个情况。少夫人……小时候,是不是跟爷爷就认识?” 王叔愣了一下,仔细回想。 “小时候?”他摇摇头,突然就笑了,“少爷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记得是四年前,厉老夫人第一次带她上门拜访。不错,老爷子那时候也是头回见她,还夸她长得漂亮,名字也好听。” 傅北宸眉头微蹙。四年前……那时间对不上! 他又问,语气里带著不易察觉的急切。 “那你再想想,十二年前,有没有一个小姑娘,来过老宅找过什么人?” 他盯著王叔,问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王叔被问得有点懵。十二年前?太久远了。 好在王叔马上打开回忆模式,他皱著眉头,努力在记忆的长河里搜寻。 他点头了,不错,十二年前是有一个小姑娘来过老宅,还来过两次。 第一次,她来的时候,穿得很破烂,连鞋子都没有,大家以为她是小乞丐,想混进来占便宜,没理她,就把她打发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她又来了,她手上还拿了一张纸条,纸上还写了字。 “什么字?”傅北宸问,语气中带著一丝迫不及待。 王叔拍了拍额头,“对!写的是——【我要找北辰哥哥】。” “特別的是,她那个『辰』字写成了星辰的辰。” 王叔看了傅北宸一眼。 “我当时就觉得,这丫头八成是认识少爷您的。不然怎么会知道您的名字,还写了纸条。” “我就想著,別是什么重要的事,或者您认识的人家孩子走丟了。我就给您当时在的那个寄宿学校去了个电话。” 傅北宸的心臟猛地一沉,电话……打到学校了? “我……我怎么说的?”他的声音有些乾涩。 王叔嘆了口气,“您当时在电话里说……说不认识什么找你的女孩子。说可能是弄错了,或者是恶作剧。我就把您的话跟那丫头说了。” 傅北宸闭了闭眼。他说了不认识!他亲口否认了! “她听了以后,怎么......反应?”他哑著嗓子问。 王叔摇摇头,脸上也带著点惋惜。 那丫头可是哭了好久,蹲在门口哭了一个上午。最后,自己还给她拿了点钱,让她去买吃的。可是,她死活不要钱,就跑开了,后来就没有再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傅北宸的心上。 闷疼。 原来,当年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孩来找过他。 而且还是两次,还了带著那样一张写错字的纸条。 而他,却因为一个该死的电话,一句“不认识”,就彻底將她拒之门外。 那个女孩真的是小时候的顾星念吗?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完全没有印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他错过了一个可能对他至关重要的人? 王叔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跟他说,也许是车祸后,丟失了部分的记忆,毕竟那时昏迷了好久,勉强捡回一条命。 傅北宸再次沉默了,肯定是这样! 对! 那场车祸!父亲在那场车祸中丧生。 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在医院躺了多几个月? 醒来后,关於车祸前后的很多细节,他確实是模糊的。 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反应,伴隨部分记忆缺失。 难道…… 他真的忘记了什么重要的片段?忘记了……认识那个女孩的片段? 傅北宸眼中迸发出一种急切,“那……有什么办法,能找回那段记忆吗?” 王叔沉吟片刻。 “当年出事的时候,给您开车的司机是阿德。那孩子也倒霉,在那场车祸里断了条腿,残疾了。后来拿了傅家一笔补偿金,就回老家去了,一直没怎么联繫。” 王叔脑瓜子一亮,“要不然……我找人去把他找来?您亲自问问他,也许他能记起点什么当时的细节?” 傅北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找到阿德,或许就能知道车祸前后发生了什么。或许就能解开他失去的那段记忆。 解开顾星念的谜团。 “好!那就有劳王叔了!”他看著王叔,郑重地说,“儘快找到他。” “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王叔点头应下。 傅北宸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然后上了车离开。 坐在车上,他紧闭著双眼,细细地回忆著有关顾星念的一切。 他至今忘不了,第一次將她接来御园同房时,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长裙,走过百合丛里,看了好久,还伸手摘了一朵。 后来,他让人把那片小山坡全种满百合,搜罗全球最珍稀的品种,打理得唯美馨香。 管家问他小园改什么名字,他隨口说了一句:念心阁。 她怎么能一把火把它烧了? 那么狠心? 说什么追逐了12年,难道,她要放弃了吗? 一种烦躁爬上心头,让他不得不睁开了双眼。 他拨通林奇的电话,语气急躁,“找到顾星念,看她在做什么,马上告诉我。” 林奇咽下嘴里的半口饭,赶紧回答,“好的!” 他又说了一句,“让人修復念心阁,把百合重新种回去。” 林奇努力咽了一口水,“若是太太……再烧怎么办?” “那就再种!” 傅北宸语气带著不容侵犯的强硬! 他就不信了,她还能跟过不去。 林奇:真狗! “好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执著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因为那是曾经的美好,也是他与她唯一关联的东西。 对,要烧也是自己烧,还轮不到她动手! 他是这样想的...... 顾星念这个名字在他这里,没有分量!他再一次跟自己强调! 不多时,林奇回了电话。 “傅总,打探清楚了,太太一直都在陆氏集团,好像......三天没有出来了。” “整整三天三夜没有离开陆氏集团!” 傅北宸一听这个话,脸立马黑了。 三天三夜,她吃住都跟那个陆冽在一起。 她想干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一片绿,瞬间心情就不好了。 第45章 难道不是图我这个人? 陆冽的私人別墅,安保森严得像个堡垒。几名黑衣保鏢目不斜视,站得笔挺。 突然,侧门衝出一道身影。 封俊怀里紧紧抱著一个女孩,脚步快得带风。 女孩脸色惨白,了无生气,脖颈处一片扎眼的紫红掐痕,触目惊心。 封俊把人塞进早已等候的车里,油门轰鸣,车子箭一般射了出去,绝尘而去。 二楼的落地窗后,陆冽静静站著。 直到车影消失,他才慢悠悠地,伸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窗帘合拢的瞬间,他眼底的浑浊散去,恢復了一片冷漠的清明。 脸上甚至看不到半点波澜,更別提什么愧疚了。 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室內的安静。 陆冽垂眸,瞥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几乎是瞬间,他眼底的冰层悄然融化了一角。 划开接听键,动作快得没有半点犹豫。 “师兄!成功了!我做出来了!” 电话那头,顾星念的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雀跃,还有几分疲惫后的沙哑。 “这次真的成了,没有任何排异反应!一点都没有!” 陆冽原本挺直的背脊,似乎都放鬆了几分。 眼底那点残存的冷意彻底被温和取代,声音也跟著放软。 “恭喜你,念念。太棒了!” “你等著,我现在回公司,晚上陪你庆功!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不了师兄,改天吧。”顾星念的声音透著明显的疲惫。 “我……有点顶不住了,在实验室连轴转了三天三夜,现在只想回家睡个昏天黑地。” “好。”陆冽立刻应下,“那你赶紧回家休息,別硬撑著。” 他对她的要求,几乎从不说不! “嗯,你这两天不在,是不是头疾又犯了,我给你做一管试剂,在9號保温室,你试试。” 她语言中是对他的关心。 “嗯。好。” 掛上电话,他仿佛还在回味她的温柔。 ……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 盛薇薇急得团团转,还是联繫不上顾星念,她咬咬牙,直接拨通了傅北宸的电话。 电话刚接通,她的火气就衝破天际: “傅北宸!你把念念藏到哪里去了?!” 听筒那端传来男人冰冷的嗤笑,“她是你闺蜜,你都找不到,跑来问我?盛薇薇,你是不是有点太搞笑了?” 盛薇薇气得口不择言: “搞笑?我看你才搞笑!你这个老公当得可真『称职』!除了床上那点破事,你他妈还能算个男人吗?啊?她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你关心过她的安危吗?” “嘟——” 电话被猛地掛断。 傅北宸握著手机,手背青筋暴起。 周身气压低得嚇人,脸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来。 ...... 晚上七点,顾星念走出陆氏大厦,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因为,她做出来了,最重要的一管试剂。 这管试剂將会拯救,很多很多人。 晚上八点,傅北宸来到了顾星念的公寓门口。 他本来让林奇订了餐厅,但是,顾星念直接拒绝了与他见面。 就留了一句,有什么事情,让他来找她! 很好,所以,他就杀了上去! 顾星念去开门,门外站著的人,让她皱紧了眉头。 傅北宸?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跟这个小小的公寓格格不入。 “傅总,有何贵干?”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傅北宸没回答,视线越过她,看向屋里。 “顾星念,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说著,手已经推开了门,自顾自走了进去,动作流畅自然,好像这是他家。 他的脚步停在小小的餐桌旁。 桌上摆著两碟菜,一碗白米饭。 番茄炒蛋色泽鲜亮,牛肉炒口菇还冒著热气。 筷子搭在碗边,显然还没动过。 “你还没吃饭?”他问。 “不然呢。”顾星念关上门,语气带著不易察觉的嘲讽。 傅北宸厚著脸皮,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也没吃。”他顿了顿,补充道,“本来想请你出去吃,你不肯出来,我只有过来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打算蹭这顿饭。 顾星念走到桌边,没看他。 “有什么事快说,不然我的饭要凉了。” 她只想快点打发他走。 傅北宸却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他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放进嘴里。 咀嚼了几下。 “味道不错。”他评价道,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动作快得让顾星念都来不及阻止。 他咽下嘴里的菜,抬起头看她,“要不,你再装一碗饭,咱们边吃边聊。” 顾星念简直要气笑了。 这个男人怎么变得那么不要脸了?这根本就没准备他的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在他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赶紧说。”她的声音冷硬。 傅北宸放下碗,用餐巾擦了擦嘴,慢条斯理。 他打量著她,那探究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我听说,你是个孤儿。”他开口,语气平常,內容却尖锐,“十来岁就来到了海城。” 他像是在閒聊,又像是在试探什么。 顾星念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只是静静看著他。他今天吃错药了? 离婚了的前夫,跑到前妻家里,吃著前妻的晚饭,然后跟她閒话家常? 这算哪门子的操作? “如果傅总今天是来拉家常的,那请回吧。” 她的声音更冷了,“我一会还有工作。” 傅北宸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逐客令。 他身体微微前倾,紧紧盯著她的眼睛。 “顾星念,你当初为什么要嫁入傅家?” 她愣了一下,有点无语,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图你们傅家的钱,不然呢?” 这个反问令他有点不满,傅北宸明显就听出了她的敷衍。 他反驳:“难道不是图我这个人?” 顾星念:“……” “顾星念,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认识?” 他终於问出了这句话。 “不认识!” 她吐出三个字,声音有些发颤,但语气是决绝的。 都过去了。 那条充满荆棘和血泪的路,她不想再回头看了。 她与他相处了三年,他都没有想要了解她。 若是之前他来问她,她一定会跟他讲这个故事。 但是现在......没有必要了! “铃铃铃。”电话声响起,打破了此时平静。 顾星念拿起电话,接听了盛薇薇的来电。 听完电话,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掛了电话,她整个人呆呆地捏著电话,怕是要將它捏碎。 傅北宸明显感觉她情绪的变化,“发生什么事?”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落下,印在傅北宸的俊脸上! 第46章 残酷的真相 顾星念的手还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麻。 傅北宸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几秒后,他才缓缓转回来,脸颊上迅速浮起一个红印。 他盯著她,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顾星念,你发什么神经?”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愤怒而泛红。 “那个朱咏梅,是不是你让傅氏的律师团去保出来的?” 她的声音带著颤抖,是气的。 傅北宸皱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下午可心打过电话,哭哭啼啼说她一个表姨就因为得罪了顾星念被抓了,求他帮忙。 他当时没多想,让林奇去处理了。 “是。”他应了,带著几分不耐,“怎么了?” “怎么了?”顾星念重复著,突然冷笑了起来,眼角结出的泪珠子,瞬间滚落。 “姜可心,就让你如此疯狂,不惜一切要帮助她?” 傅北宸:“......” 她用力一抹眼泪,尾音拔高,带著尖锐的恨意,“傅北宸!” “你给我滚!”她猛地扑过去,用力推他。 傅北宸被她推得踉蹌后退,完全没搞懂状况,“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非得搞得双方那么难堪吗?” 他想认真地跟她讲讲道理来著。 “小事?”顾星念眸中淬著恨意,咬得牙齿咯咯直响。 傅北宸看著她这难过的模样,声线柔和了一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顾星念抬眸看他,眸子结了一大颗珠子,只要稍皱眉,就会跌落。 一张明丽的俏脸,夹杂著怒与痛,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你想知道她做了什么,好,我告诉你......” “铃铃铃!”傅北宸的电话声,打破了此刻的静默。 傅北宸皱了一下眉,看到是姜可心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按掉。 “你接著说!”他想听她说完。但是,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直响个不停,他隨手划开。 “好的,我马上过来!”他按掉了电话,回过头看著她,“我有点事,要不然......” 顾星念冷笑了一下,眸中那颗大珠子崩不住了,直接砸下。 “你给我......滚出去!” 她用尽全身力气將他推出门外,然后【砰】地甩上门,落锁。 傅北宸站在门外,额角青筋跳动。 一个御园的下人而已。 犯了点错,教训一下就行了,至於关进警察局不放人?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向来懒得管。 她今天这反应,简直......莫名其妙。 “顾星念,你发什么神经,打开门,说清楚。” 门內,顾星念背靠著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压抑的呜咽声终於忍不住,变成了放声大哭。 哭声穿透门板,带著绝望和痛苦。 傅北宸心头一缩,抬手敲门。 “顾星念!开门!”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门內只有哭声,没有回答。 傅北宸的耐心告罄,怒火中烧。 他猛地转身,拿出手机,拨通林奇的號码。 “给我查!”电话一接通,他便低吼,“那个叫朱咏梅的!查清楚她到底犯了什么事!” 掛了电话,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夜色渐深。 【夜宴】会所,顶级包厢。 傅北宸独自喝著闷酒,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被颳了一巴掌的俊脸还有点微红。 顾少衡和霍沉渊坐在对面,也没多话,气氛压抑。 这离婚事宜也公布了,集团的股价也稳住了,怎么这兄弟反倒......变得忧愁起来了? “姜嫂子出差了?要不,我安排两个美女过来助助兴?” 顾少衡上前,用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没话找话! 三个大男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霍沉渊瞟了冷笑,毒舌冷启,“顾少,一天没有美女,你都坐不住......小心铁柱磨成针。” “霍沉渊,你倒是坐怀不乱,怎么不直接出家?”顾少衡驳了一句。 包厢门突然被人【哐当】一声暴力踹开。 几人同时抬头看去。 盛薇薇像一阵旋风冲了进来,手里赫然握著一根【棒球桿】。 她二话不说,对著桌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名酒一通狂扫。 【噼里啪啦——】 玻璃碎裂声,酒液飞溅声,响成一片。 “薇薇!”顾少衡反应最快,扑上去抱住她,“盛薇薇,你疯了!” 他试图夺下球桿。 “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闹回家闹!” 盛薇薇挣扎著,眼睛通红。 “放开我!顾少衡你给我滚!” 她反手一挥,球桿【咚】的一声砸在顾少衡胳膊上。 顾少衡吃痛,动作一顿,却没鬆手。 至於吗?他们……好像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一直都是各玩各的,自从第一次被发现。 她早已对他心若死灰、冷若冰霜! 傅北宸和霍沉渊皱眉看著,没插手。 他们都清楚盛薇薇的脾气,也觉得这是顾少衡的家务事。 肯定是顾少跟哪个小模特去约会,被盛大小姐捉住了。 不过,貌似,她今天的火气有点大。 可惜了桌上的名酒。 服务员听到响声冲了进来,傅北宸挥挥手,他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不料,盛薇薇挣脱不开,却將矛头猛地指向了傅北宸。 她握著棒球桿,手臂因为用力而颤抖,桿头直指傅北宸的脸。 “傅北宸!你个王八蛋!” 她声音嘶哑,带著哭腔,继续开骂: “你乾的什么好事!你居然让人把朱咏梅那个贱人给放了!” 傅北宸眉头拧得更紧。 又是朱咏梅! “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念念吗?啊?” 盛薇薇的质问像刀子一样。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顾少衡和霍沉渊都愣住了。 朱咏梅?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值得盛家大小姐拿著棒球桿来砸场子? 怎么又扯上顾星念与傅北宸? 傅北宸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问盛薇薇,声音冷得掉冰渣。 “这个朱咏梅,究竟犯了什么事?值得你们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 他还在为这个事情鬱闷呢。 顾星念今晚还给了他一巴掌,还......將他赶出门。 盛薇薇猛地抬头。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她脸上全是泪水,妆都了。 这棵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辣椒,竟然哭了? “她犯了什么事?”盛薇薇重复著,声音哽咽,却带著滔天的愤怒,“就是那个女人!那个披著人皮的毒妇!” “她让念念!吃了整整三年的【避孕药】!” 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傅北宸脑子里炸开。 他瞳孔骤缩。 顾少衡和霍沉渊也是一脸震惊。 盛薇薇的控诉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绝望。 “这个月初,她还下药,害死了你们的孩子!念念的孩子!” “你!傅北宸!”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居然把害死你亲生骨肉的凶手给放了!” “你这个浑蛋!你对得起念念吗?你对得起那个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吗?” 她哭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念念为了那个孩子,有多难过吗?你知道她躺在手术台上,疼得晕过去了吗?你怎么能放了她!”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针落可闻。 傅北宸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向后刮出刺耳的声响。 第47章 太太出了车祸,失踪了 他终於懂了。 懂了顾星念那一巴掌,懂了她那句“滚”,懂了她躲在门后的痛哭的悲痛。 不是无理取闹,不是小题大做。 是血海深仇! 三年的避孕药…… 害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那个他隨口让林奇放掉的下人…… 原来,她月初那次住院......不是胃病......却是因为流產! 她曾怀过......他的孩子! 一股冰冷、暴戾的杀意从他身上瀰漫开来。 她一定很努力地追查凶手,却让他......將人给放了? 而且用的还是傅氏的律师团。 怎么会那么混帐?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林奇拿著一份文件焦急地走了进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尤其是傅北宸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息。 傅北宸甚至没看他,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把那个朱咏梅,给我抓回来。”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活的。” 林奇心头剧震,立刻垂首。 “是,傅总。” 傅北宸抬腿往外走,此刻,他只想走到她面前。 他迫不及待......想见她! ..... 公寓门口。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傅北宸的手指死死按在门铃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没人开门。 他又掏出手机,拨打那个备註成了顾星念的號码。 一遍。 两遍。 “嘟——嘟——”的忙音,像锤子砸在他的心上。 没人接。 他把耳朵用力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屏住呼吸。 里面,死一般的寂静。 她出去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更让他抓狂的念头紧隨其后。 她去哪了? 去找陆冽那个浑蛋?去那找安慰?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从胸腔炸开,烧得他眼睛都红了。 林奇站在一旁,看著傅北宸阴沉得能滴水的脸,大气不敢出。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傅总,要不,我立刻派人……去找太太?” 傅北宸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姜可心呢?” 林奇愣了一下,赶紧回答 “姜小姐今天下午飞去寧城了,说今晚有个重要的活动要出席。” “活动?”傅北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通知冠,取消她的一切活动。” “明天,让她过来见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个字都透著寒气。 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都敢利用他了? 林奇心头一凛,连忙低头,“是,傅总。” 就在这时,傅北宸的手机骤然响起。 是陆青林的电话。 傅北宸迅速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陆青林急促的声音,“傅总,顾小姐的车……在环城高速上发现了!” “出了严重车祸,车子都烧了……但是……” 陆青林顿了顿,声音带著一丝颤抖,“人不在车上!” 轰——! 傅北宸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脚下踉蹌,差点站立不稳。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让他无法呼吸。 半晌。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找人!” 声音嘶哑,带著从未有过的恐惧。 说完,他像疯了一样,转身就朝著电梯口衝去。 凌晨一点半。 环城高速事故现场,刺鼻的焦糊味瀰漫在空气中。 顾星念那辆熟悉的轿车,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扭曲焦黑的废铁架子。 消防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处理。 万幸的是,经过仔细检查,车里確实没有人。 傅北宸站在警戒线外,目光死死盯著那堆废铁,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厉害。 现场还有另一拨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傅北宸有印象,叫封俊。 是陆冽身边的人。 他们比他到得更早。 这意味著,陆冽也知道了,並且已经在行动了。 傅北宸环顾四周,高速路段,一片漆黑,附近根本没有什么监控探头。 她开著车,跑到远离海城三十多公里的高速上…… 她一定是在追什么人! 这个认知让傅北宸心底的不安急剧扩大。 “傅总。”林奇快步走过来,递上手机,“收到一段监控视频。” 屏幕上,正是顾星念的车,紧紧追著前面一辆黑色轿车,两车一前一后衝上了高速入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远处的封俊接了个电话。 他低沉地应了句什么,然后迅速收起手机,招呼手下,上车,疾驰而去。 傅北宸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顾星念的车被毁,人却不在车上。 最大的可能……人被对方绑走了! 他脑子飞速运转,立刻追问,“查!那个朱咏梅现在在什么地方?” “还有,视频里那辆黑色轿车,查它的去向!” 没过几分钟,陆青林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傅总,查到了!那辆黑色轿车上,带走的人就是朱咏梅!” “他们的路线,是去往川城!” 傅北宸的眼中瞬间迸射出骇人的杀气。 朱咏梅! 果然是她! 难怪刚才封俊接了电话就走,肯定是也收到了这个消息,追过去了! 傅北宸抬头,看著高速公路两旁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当机立断,对著电话下了句话,“你立刻带人,全力去追朱咏梅那条线!一定要......保证星念的安全。” “好的!”那边掛上了电话,立马安排追踪。 傅北宸又转向林奇,“你,现在马上带上所有能调动的人,以这里为中心,方圆二十公里,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尤其是附近的村庄,留意所有进村的可疑车辆!一个都不能放过!” 林奇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会找到太太!” 傅北宸也迅速上了自己的车。 他指著前方,对司机沉声说道,“下高速!” 直觉告诉他,顾星念一定就在这附近! 那些人就算绑了她,也不可能就放到那辆那么大目標的车上,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跑远! 此刻,傅北宸早已心急如焚。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 他对她从不有过此刻的担忧与害怕,自从知道她小时候便来到他身边那一刻。 他的感情早已在慢慢地变化,只是当局者迷。 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顾星念,你千万不能有事! 千万不能! ...... 第48章 变態的绑匪(三更了,来波票票) 顾星念费力地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可能是因为不久前撞车的原因。 有轻微的脑震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噁心感直衝喉咙。 她的手脚被牢牢绑住,右脚裸也传来阵痛,整个人坐在地上,嘴巴也被胶布封得死死的。 房间不大,收拾得倒是乾净。 两台【摄影机】架在旁边。 一台正对她。 一台在她左侧。 镜头黑洞洞的,像两只窥视的眼睛。 碎窗帘遮著一个小窗户,透不进多少光,只能勉强辨认出这里像个农舍,偶尔还能听到两声狗叫。 空气中还混杂著一种动物的腥臭味。 门开了。 一个男人走进来,他留著长发与满腮鬍子,个子很高,至少190。 一双凹陷而深层的眼睛,不说话的时候,看著倒有几分落魄艺术家的颓废感。 他在她面前蹲下,声音沙哑。 “別喊,我给你撕开胶布。” 顾星念眼睛瞪大,拼命点头。 男人伸手,动作不算粗鲁,但胶布扯下皮肤还是带来刺痛。 她顾不上疼,立刻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带著颤抖。 “是姜可心让你绑我的?你想要什么?” “只要你不伤害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多少钱都可以谈,他们马上能给你打过去!” 长发男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嘖。”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打量著她。 “长得確实漂亮,脑子也转得快,可惜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灰。 “钱?” “那玩意儿对我来说,没意思。” “你老实配合我,我保证,不会真的伤害你。” 配合? 配合什么? 顾星念心沉下去,隱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男人走到摄影机前,摆弄了几下,调整了一下角度和焦距。 然后,他又走回来,重新蹲在她面前。 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 动作带著一种诡异的欣赏。 “別碰我!”顾星念浑身僵硬,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现在呢,我们来拍个小短剧。放心,不是那种色情的,那种庸俗的东西,怎能称得上艺术?” 男人的语气平淡,像在討论天气。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美女动物世界】。” 他说完,猛地掀开旁边地上蒙著的一块布。 布下是一个铁笼子里面挤满了东西。 蠕动的四脚蛇,鼓著肚皮的蟾蜍,还有几只吱吱乱窜的灰毛老鼠。 各种黏腻、滑溜、毛茸茸的小动物挤在一起。 视觉衝击力极强。 顾星念只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开,胃里搅得更厉害了。 不行。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她告诉自己,越是害怕,对方就越得意。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他伸手直接探入笼中,动作快准狠,捉出一条滑腻的四脚蛇。 那四脚蛇在他手里扭动挣扎。 男人却毫不在意,將它举到顾星念面前。 “第一幕,开始了。” 他把四脚蛇轻轻放在了顾星念的腿上。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顾星念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 她想尖叫,想挣扎,但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她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那个冰冷、会动的东西,开始缓慢地向上爬,经过她的小腿,大腿,腰侧…… 每移动一寸,都让她汗毛倒竖,神经紧绷到极致。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鳞片摩擦皮肤的触感。 黏腻,湿冷。 这个变態! 他不是要钱,也不是要色。 他是想从精神上彻底摧毁她! 让她崩溃,让她发狂。 一旦人的精神防线垮掉,那就真的成了行尸走肉。 男人看著她的表现,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很好,非常好。你比我想像的,要能扛。” “说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不像別的女人,尖叫哭喊,真的吵死人,我一般都会割下她们的舌头餵给我这些宝贝。” 男人说得轻描淡写,但不难看出,是个血腥的变態。 “继续保持,只要你表现得好,我说了不会伤害你。” 顾星念紧咬著牙关,强迫自己不去想那爬行的触感。 她努力调整呼吸。 吸气…… 呼气…… 尝试著放鬆紧绷的肌肉,然后,她开始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四脚蛇,就是壁虎,没毒的。 它不会咬人,只是看著噁心。 没什么好怕的,没什么好怕的…… 一遍又一遍。 似乎是她的心理建设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四脚蛇真的只是漫无目的地爬行。 它顺著她的胳膊,爬到肩膀。 停留片刻。 然后,从另一侧手臂滑了下去,掉在地上,迅速钻进了角落。 顾星念紧绷的身体微微一松。 但心跳依旧快得像要炸开。 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多了几分意外。 他盯著顾星念。 “居然没哭?也没叫?” “嘖嘖,真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站起身,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冷光。 他拿著匕首,又蹲了下来,冰冷的刀面贴上顾星念的脸颊上。 轻轻滑动。 “看来刚才那个,对你来说不够刺激。” “那咱们……玩个更刺激点的?” 冰冷的触感和男人危险的语气,让顾星念刚刚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你想干什么?” 她失控地喊了出来,声音尖锐,带著无法遏制的恐惧。 只见男人用匕首熟练地向下划,將她衬衫上的纽扣划开,一颗、两颗......粉色的蕾丝边跃然於眼前。 看到了那半片饱满起伏的雪白风光,简直就是一大视觉盛宴。 男人愣了一下,准备在胸部横切一刀,突然,他犹豫了。 “要是划在这里,有点可惜了。” 他思考了几秒! 紧接著,他锋利的匕首瞬间將她左臂的布料划破,她雪白的藕臂露了出来。 “你.......別碰我!”顾星念声音有些颤抖,她瞪大了眼睛,稍稍向后移。 嘘! 男人拿来胶纸,重新將她的嘴封上。 然后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快狠地一划。 顾星念感觉到一阵疼感,一道20多厘米长的大口子瞬间涌出鲜红的血..... 血液如泉般顺著小臂流下。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寻找另一种吸血的动物...... 第49章 別碰我,她的抗拒 与此同时。 一辆金色的劳斯莱斯正在国道上疾驰。 傅北宸坐在后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从来没有这般的心急如焚。 手机刚刚响过,林奇的声音带著急促。 “傅总,查到了!” “东头村,今天凌晨有一辆陌生的麵包车进去!” “我们的人已经追踪到具体位置了!” 一个定位信息发送到傅北宸的手机上。 【位置共享:东头村废弃养殖场】 距离他现在的位置,不到两公里。 “开快点!”傅北宸对著司机低吼。 司机直接一个油门踩到底。 ......男人从笼子捉出两只黑色的,类似血蝙蝠的动物,动物两只尖厉的牙齿吡了出来。 他慢慢地靠近顾星念,一边安抚,“它很乖,別怕,刚才的表现就很好。人类是可以跟动物共存的。” 顾星念拼命摇头,下意识地往后退,心中涌著一阵噁心感,此时,鲜血已流了一地,她脸白如纸。 汪汪汪! 窗外射来一束微弱的光,然后就是凶猛的狗叫声。 男人的脸突然一暗,顿时有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感。 目標不是往川城去了吗?怎么还有人能找到这里? 他收回血蝙蝠,迅速拿起相机,提上笼子,往外就跑! 出去前,他还將灯熄了,还把门关上了。 现在已是夜深,一般人不会发现这么一间小屋子,而且,她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顾星念摸著黑,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她一点一点往门边挪动。 门猛地被撞开。 然后听到“啪”一声,房间的灯亮了,光线刺眼。 顾星念嚇得往后瑟缩。 傅北宸的脸出现在门口,逆著光,轮廓分明。 眼前的情景让他心臟骤停。 顾星念外衣扯掉了几颗扣子,左臂上全是血,地上也有一大滩血。 红得扎眼,触目惊心。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窒息,自责,铺天盖地,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他动作极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大步上前,將瑟瑟发抖的她紧紧裹住。 体温透过布料传递过去。 他看到她嘴上的胶布,伸手,小心翼翼地撕掉。 她的嘴唇红肿,带著被胶布撕扯的痕跡。 她双手双脚被粗绳束缚著,他轻轻解开时,一条血红的火龙刺痛了他的眼眸。 “別怕,我来了!”他的声音乾涩,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对不起,顾星念,我来晚了。” 他不停地重复著,试图安抚她,也试图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別……碰……我!”顾星念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脸色惨白如纸,大颗的眼泪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灼热。 傅北宸此时,才知道什么是心疼的滋味,他打横將她抱起,转身往外冲。 她很轻,像一片羽毛。 经过门口时,他脚步未停,头也未回,声音却冷得掉冰渣。 “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车子像离弦的箭,冲向最近的医院。 车厢里瀰漫著浓重的血腥气,刺鼻。 傅北宸从车內的急救箱里找出纱布和药水,动作迅速地为她处理胳膊上很深的那道伤口。 他的手指与衣服上都沾染了她的血,黏腻温热。 他仔细地清理,包扎,动作儘量放轻,却还是引得她身体微颤。 包扎好一处,他又去检查別的地方。 “还有哪里痛?”他问,声音压抑。 顾星念脑子混沌一片,像是隔著一层厚厚的,此时,她脸白如纸,晕晕乎乎的。 傅北宸伸出手,指尖微颤,帮她扣了一下外衣的纽扣,指腹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让他心头那股暴戾的怒火烧得更旺。 动他的人? 他要让那些杂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顾星念虚弱地闭著眼靠在他怀里,浑身脱力,近乎休克的状態。 “开快点!”傅北宸怒吼,收紧手臂將她更紧地圈在怀中。 从找到她那一刻起,他紧绷的神经就没敢放鬆过分毫,他怕自己一鬆手,她就会消失。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炙热的感情,也许是因为那个流掉了孩子。 一直以来,她独自承受了这样的痛,现在又受了伤,让他悔疚难当! 终於,车子到达医院,稳稳停在医院急诊门口。 傅北宸抱著顾星念,几乎是踹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 “医生!快!”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急诊大厅里迴荡。 立刻有医生和护士推著平车围拢过来,“怎么回事?” “外伤,左臂是刀伤,失血过多,之前还出过车祸。”傅北宸言简意賅,小心地將顾星念放在平车上。 医生迅速进行检查,掀开她身上的外套,看到那些伤口,经验丰富的医生也皱紧了眉头。 “伤口很深,马上准备清创缝合!” “病人失血,测血压,准备输血!” 指令一道道下达,护士们立刻忙碌起来。 顾星念被推进了急诊处置室。 傅北宸守在门口,看著那扇门关上,將他和她隔开。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上还残留著她的血腥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里面传来医生和护士忙碌的声音,器械碰撞的声音,还有……顾星念压抑的抽气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匆匆走出来。 “先生,病人对麻药过敏,她说不用麻药,直接缝合。” 傅北宸猛地站直身体,“你说什么?” 他几步衝到处置室门口,推开门。 医生正拿著持针钳,准备开始缝合她胳膊上最长的那道口子。 顾星念靠在椅子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她看著医生,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直接缝吧,我能忍。” 傅北宸心臟又是一缩,她竟然麻药过敏。 他突然回想起盛薇薇那一句,“她在做手术的时候,都痛得晕了过去。” 他的心被压得有点难受,上前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麻药,可以减轻......她的痛感!” 医生面露难色,“先生,她確实有麻药过敏史记录,强行使用风险很大。” 顾星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一片平静,或者说是麻木,“医生,开始吧。” 医生不再多言,“好,我会儘量轻点。如果实在受不了,你就喊出来。” 伤口太长太深,针尖刺入皮肉。 顾星念身体猛地绷紧,她死死低著头,下唇被她用力咬住,很快就渗出了血珠。 另一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硬是没吭一声。 第50章 他真实地心疼了 傅北宸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轻將她的头按向自己。 让她靠在他的腰腹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因为剧痛而控制不住地颤抖。 细微的,却持续不断。汗水浸湿了她的头髮,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可她,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深的齿痕。 下唇的血从嘴角处流了下来,留下一道痕。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倔强地在里面打转,始终不肯掉落。 这一幕,比任何尖叫和哭喊都更让傅北宸心痛。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扎穿,密密麻麻的疼。 他只能更用力地抱住她的头,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一点支撑。 他曾经的女人,怎么能受这种苦? 那些伤了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绝对! 他恨自己,若是他没有放掉那个朱咏梅,她也不会受这种妄之灾。 此时的自责愧疚,就像一条沾了盐的毒鞭,在不停抽打,抽打......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终於缝好,医生鬆了一口气,但是顾星念已经晕了过去。 傅北宸迅速將她抱到床上,眸中布满血丝。 医生赶紧將她送去做其他检查。 ..... 天微亮,顾星念突然醒了,头没有这么晕了。 但是感觉到左臂是一阵剧痛,她的右脚裸传来阵痛,还绑上了绷带。 傅北宸一只手支撑著头,靠在床边睡著了,他的大手一直紧握著她的小手。 她想起了昨夜遭遇的一切,仍然是后怕。 若是傅北宸没有及时找过来,她真不敢想像自己会被那个变態虐待成什么样子! 但,若不是傅北宸放了朱咏梅,她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想著想著,她眸中的后怕变成了冷漠。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只是那么一动,傅北宸睁开了眼。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他的语气很柔,轻轻的! 顾星念冷冷的偏过头,“我没事,你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鲁莽放了那个......朱咏梅,都是我的错,我已经派人去追踪她了。” 傅北宸第一时间就是开口道歉。 顾星念没有说话,只是不想搭理他。 “如果我知道是她让你失去了孩子......我定然將她千刀万剐!” 傅北宸的声线带著怒意。 见他提及孩子! 顾星念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他都知道了! 可惜......晚了!此时无论做什么,都晚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生下傅家的继承人,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是的,她与他早就该结束了。 她在自嘲,笑自己的天真!也许,当年,她就不应该回国,更不应该嫁入傅家! 哪怕她装作再坚强,心底还是密密的痛!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顾星念闭上眼,不想再看他。 “滚。”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傅北宸身体僵了一下。 他沉默地看著她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颊,他想伸手碰碰她,又怕她更加反感。 “我问过医生了。” 他艰难地开口,试图找一个能让她情绪稍微平復的话题。 “医生说,只要你好好休养,身体恢復了,以后……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顾星念猛地睁开眼,看向傅北宸,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一声短促的冷笑。 “是啊,我以后还会有孩子。”她看著傅北宸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但,一定不是你傅北宸的。”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穿了傅北宸的心臟。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看著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决绝和恨意,他感到一阵灭顶般的不安。 傅北宸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开口。 “没关係。”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 顾星念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开心? 她怎么可能开心。 她的孩子没了,她的身体也垮了,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站在她面前,惺惺作態。 “傅北宸,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在这里,只会让我觉得噁心。”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傅北宸身上。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叩叩——” 敲门声响起。 林奇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顾星念,脸上露出些许宽慰。 “太太,您总算醒了。” “傅总昨天担心坏了,守了您一夜。” 他说著场面话,试图缓和一下病房里凝重的气氛。 傅北宸却没理会这些,他直接问林奇:“人呢?捉到了?” 林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看了看顾星念,又看了看傅北宸,欲言又止。 傅北宸看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再多问,转身就往病房外走。 林奇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病房,林奇压低声音快速匯报: “傅总,昨天那个绑匪……他跳水逃跑了。” “我们的人搜寻了很久,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已经溺亡了。” 傅北宸脚步没停,死了也好,省得脏了他的手。 林奇继续说:“不过,我们在现场抢到了一台【摄影机】。” 傅北宸脚步顿住。 摄影机?里面会拍到什么? 林奇又补充了一句,语气更加凝重。 “另外……朱咏梅那边,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陆冽的人先把她带走了,现在应该正在回城的路上。” 陆冽! 傅北宸眼神骤然变暗。 朱咏梅落到陆冽手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陆冽肯定会想尽办法从她嘴里撬出东西,甚至可能……用她来换顾星念的同情。 “他人呢?” 林奇赶紧说:“我们已经做好了保密工作,但是,他还是知道您救了太太。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傅北宸眸色深深,想跟他抢人?想得太天真! “调直升机过来。” 傅北宸对林奇下令,声音冷硬,“我要带她回岭江庄园养伤,对外保密。” 林奇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是,傅总。” 他立刻掏出手机安排。 傅北宸觉得烦燥,然后转身出去抽菸。 林奇看到两人好像水火不容,再这样下去,两个人刚燃起的火苗,又要熄了。 他转身,往病房区走去。 他敲门进入病房,顾星念背靠在门,只是冷冷甩出一句。 “傅北宸,我说了不想看见你!” “太太!”林奇轻声叫了一声。 顾星念这才回过头,看到是林奇,怒气降低了不少,她开口,“他叫你来的?” 林奇上前了两步,认真地看著顾星念。 今天,他决定豁出去了! 第51章 原来,他衝过来是救她的(三更,票票来) “太太,您身体还好吧?昨天傅总看到您又晕又烧,真的担心了一夜,我从没见过他......” “林助理,不要替他说好话,他心里爱的是谁,你比我更清楚。我应该感激他......昨夜救了我,但是,相比他带给我伤害......” 顾星念深吸了一口气,眸子通红,结上了一层寒霜,突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力气。 她身体微微颤,不知是因为昨夜的恐惧,还是伤口的疼。 还是因为......心痛! 林奇赶紧当然知道她心里难受,赶紧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昨晚,盛小姐到夜宴大骂傅总,他才知道,您流產的事情,他当即下令要追到凶手,要为您討回一个公道。其实,他也很心疼,我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当看他看到您的车子烧成了焦架,他快疯了。也是他坚信,您一定在附近,连夜派人地毯式搜救,搜了三十三个村子,才有幸……及时救回了您!” 这一切林奇都看在眼里,也许是旁观者清。 顾星念愣了一下,心底的恨意似是轻了几分,若不是他,也许自己真的会......死! 但是,她依然不能原谅,他亲手放了伤害孩子的仇人。 “放了朱咏梅,是因为姜可心说,这佣人只是犯了一点小错,傅总才没有深究。 他已经派人去川城,追捕朱咏梅,即使天涯海角,她也跑不掉,老板一定不会放过伤害过您的仇人!” 顾星念没有再说什么,心里依然难受得很。 林奇拿出了平板,打开之前一直想打开,却又没有被她看到的视频。 “太太,您看看这个视频!” 顾星念接过平板,看到了上面那段视频,正是傅氏的周年庆,画面聚焦,是那个高高堆起的香檳塔。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画面里,香檳塔轰然倒塌,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伴隨著酒水飞溅,混乱瞬间爆发。 她看到了。 在所有人尖叫躲闪的时候,有两个身影,逆著人群,朝她冲了过来。 一个是傅北宸,他离得最近。 他伸出了手.......不是推开,不是躲避,是伸出手,挡在了她的脸前方。 她看到了玻璃碎片【砰砰砰】地打在他的手臂上,溅起血。那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白西装。 另一个是陆冽。他几乎紧隨其后,动作利索,一把將她拉入怀里,用身体护住了她。 画面摇晃,然后定格在傅北宸的怀抱。 姜可心第一时间,衝到傅北宸身边,躲进他怀里,哭得梨带雨,赚足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短短的十来秒。 顾星念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闷闷的疼。 原来……原来那一刻,他衝过来是救她的! 傅北宸,那个对她没有感情的男人,那个在她最危险的时候,竟伸出手为她挡住致命伤害的碎片! 她死死盯著屏幕上傅北宸伸出的手,那血跡斑斑的画面,像是烙印一样刻进了她脑子里。 她一直觉得,他冷漠,从来不顾她死活,觉得他眼里只有姜可心。 可视频里的画面,彻底撕碎了她自以为是的“真相”。 那他后来的冷漠呢?那他眼底的疏离呢?那他毫不犹豫选择姜可心呢? “太太,您看。”林奇的声音响起,带著一丝小心翼翼,“傅总,一直都很关心太太,只是嘴里不说。” 顾星念没说话,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著傅北宸受伤的地方。 那血,是真的。那痛,也是真的。 “看到您出事,他比任何人都难受。”林奇继续说,声音低沉, “您知道他当时伤得不轻,可他却没让人告诉您。” 没让人告诉她?为什么? 顾星念脑子里一片混乱,为什么他自己知道真相,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维护姜可心。 “若不是姜可心以恩情要胁,傅总绝不会再帮助她。” 林奇说出这句话,像是一块石头扔进了顾星念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 “恩情?什么恩情?”顾星念终於开口,声音乾涩,她抬起头,看著林奇,眼里充满了困惑和探究。 “那是因为......”林奇正在启齿,敲门声突然响起,林奇赶紧收回平板,认真地站到了一边。 重新推开病房的门,傅北宸走到床边,没有说话。 他弯腰,伸手,直接將顾星念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起来。 顾星念猝不及防,身体腾空,心头猛地一惊。 “你干什么!” 她扭头,对上傅北宸冷峻的脸。 “放开我!”她开始挣扎,手臂的伤口被牵扯到,传来剧痛,她倒吸了一口气。 但傅北宸儘量避开她的伤口,紧紧抱著她,完全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別动,一会拉扯到伤口,又得缝一回!” “傅北宸!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她的声音带著气急败坏的尖锐。 傅北宸充耳不闻,抱著她大步往外走。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养伤,这里不安全,你的仇家可真不少!” 他只丟下这么一句解释。 顾星念愣了一下,难道是克里斯家族的人找来了? 全球医疗峰会就在下周,他们早就入境。 昨天的绑匪也是克里斯的人? 不对,那个变態,怎么可能是克里斯的人,若克里斯家族出手,至少也得一队僱佣军。 难道,傅北宸知道了她n神的身份? “安不安全跟你有什么关係!放我下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顾星念在他怀里扭动,试图用脚去踹他。 但她的力气在傅北宸面前,微不足道。 男人抱著她,脚步沉稳,穿过走廊,直接走向医院顶楼的停机坪。 林奇已经在那边等著了。 十五分钟后。 傅北宸抱著顾星念,踏上了直升机的舷梯。 他將她放在座位上,俯身给她系好安全带。 顾星念还在骂他,挣扎著想推开他,傅北宸动作不停,给她系好之后,自己才在对面的位置坐下。 舱门关闭。 直升机缓缓升空,朝著海城西效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黑色的迈巴赫到达医院门口。 陆冽眸色深深地看著天上轰鸣声巨响的直升机,他一拳击在车门上。 他知道自己来晚了! 可恶的傅北宸! 顾星念看著窗外越来越小的医院,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转过头,看向对面的傅北宸。 男人正看著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直升机向右倾斜,顾星念嚇了一跳,惊叫了一声。 “咔嚓”一声响,傅北宸已经衝到她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顾星念惊魂未定,一个吻直接啵在他俊美的左脸上。 傅北宸眉心一跳,“还挺自觉!” 顾星念的小脸“咻”一下红了,她乾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林奇眼光一闪:回到就给机师加工资,加鸡腿。 第52章 泠江庄园养伤 二十分钟后,直升机稳稳降落在泠江庄园。 这里距离海城市区不过二十公里,山清水秀,视野开阔。 傅北宸回公司处理起公司事务,也十分方便。 这本是他早年买下的一座山,原计划开发成顶级度假村。 后来爷爷身体欠佳,他便让人依山傍水建了这座庄园。 里面有精心打理的名贵园,有机的蔬果园,甚至还有马场,处处透著疗养的静謐与奢华。 可惜,老爷子念旧,住不惯这里,寧愿守著老宅。 这偌大的庄园,便一直空著。 舱门“哗”地打开。 傅北宸俯身,修长的手指解开顾星念身上的安全带。 他手臂一揽,就要將她抱起。 顾星念猛地推了他一把,语气生硬:“我自己能走!” 傅北宸挑眉,也不说话,就那么看著她。 顾星念咬著唇,挣扎著站起来。 右脚脚踝刚一落地,钻心的疼痛袭来,她身体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傅北宸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將她接入怀中。 他低头,嘴角勾起抹戏謔的弧度:“哦?原来,你想自己投怀送抱?”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顾星念脸上瞬间涨红,又气又恼。 “你放开!让林助理来扶我!”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站在一旁的林奇默默伸长脖子,刚想上前。 一接触到傅北宸那冷颼颼的眼神,他立刻缩了回去,脸上堆起標准的职业笑容: “太太,真不巧,我昨天搬东西手腕受伤了,现在使不上劲。这扶人的力气活,还是得傅总亲自来,我给您开路!” 傅北宸不再理会她的挣扎,打横抱起她,大步走下直升机,径直朝著別墅主楼走去。 別墅门口,佣人们早已得到消息,恭敬地排成两列,低头垂首。 “少爷好!太太好!”整齐划一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响起。 顾星念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自在,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跟这个狗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傅北宸抱著她,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上楼,进了一间面积大得惊人的臥室。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顾星念不悦地盯著他,“傅北宸,你想囚禁我?我要回公寓住!” “这里环境很好,適合养伤,什么时候,你自己能下地跑了,我送你回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行,那太久了!”顾星念想了想,“我最多在这呆几天,什么时候回去,我说了算!” 她確实得避一下克里斯家族的人,至少得让峰会顺利结束。 看来,峰会,她是出席不了了。 傅北宸怕她再生气,於是点了点头,“行!” 他转身从衣帽间取出一套崭新的质家居服。 他把衣服放在她手边,声音低沉:“自己能换吗?” 顿了顿,又补充:“或者,我叫佣人进来帮你。” 顾星念立刻抓紧了衣服,警惕地看著他:“我可以!” 傅北宸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但他没有走远,就靠在门外的墙边,安静地等著。 里面静悄悄的。 突然,“哐当”一声脆响打破了寧静! 傅北宸脸色微变,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第53章 他看到了摄影机的画面(求票票) 血。 刺目的红。 屏幕里的画面夸张得如同劣质恐怖片。 可傅北宸清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发生在她身上。 他搁在桌沿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虬结狰狞。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色。 林奇站在他身后几步远,垂著头,眼角的余光却不敢离开傅北宸紧绷的背影。 空气像是凝固了。 只有屏幕里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和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傅北宸的视线死死钉在屏幕上。 他看见了。 那条令人作呕的四脚蛇,黏腻地爬过地面,爬到她的身上,慢慢地爬行著。 她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仅此而已。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傅北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用力拧紧。 疼。 密密麻麻的疼。 画面转换。 那个变態的狂徒,手里拿著匕首,先抵在她的脸上,然后移动到她胸前。 一颗扣子。 被挑开。 第二颗。 也被挑开。 动作缓慢,带著戏謔,充满了侮辱。 傅北宸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一股冰冷的、毁灭性的怒意从脚底直衝天灵盖。 屏幕上,她裸露出的一片雪肌。 可她的脸,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屈辱,更没有眼泪。 那双眼睛,空洞地望著某个不知名的方向,仿佛灵魂早已抽离。 直至,凶徒往她手臂划下那一刀,鲜红的血从她身上流出来。 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傅北宸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能感受到自己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疼。 自始至终。 她没有哭。 她没有求饶。 哪怕被那样对待,哪怕鲜血淋漓,她脊梁骨挺得笔直。 这份该死的倔强! 像一把最钝的刀子,反覆切割著傅北宸的心臟。 他寧愿她哭,寧愿她求饶,寧愿她像个正常人一样崩溃! 也好过那样的忍隱,用沉默对抗一切,用一身傲骨承受所有。 这让他更心疼! 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啪!” 傅北宸再也看不下去。 他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 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屏幕都跟著震动了一下。 他霍地起身,椅子被他带得往后滑出老远,【刺啦】一声划破了书房的死寂。 他胸膛剧烈起伏。 眼底翻涌著滔天巨浪,是毁天灭地的风暴。 理智? 早就在看到她流血的那一刻,被烧得一乾二净了! 现在占据他身心的,只有暴戾! 只有杀意! 只有要把那些伤害她的人挫骨扬灰的疯狂念头! 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彻底燃没了他的理智。 “查到幕后之人,我要他.....死!” 林奇连忙应声,上前说了一句,“姜小姐已经到公司了,她嚷著要见您。” 傅北傅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了一句,“备车!” 十点左右,傅北宸踏入办公室。 姜可心正在吃著早点,茶几摆满了丰盛的点心。 看到他,她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脸上掛著甜腻的笑,声音娇嗲。 “北宸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她快步上前,手臂自然地就要缠上他的胳膊。 “我等了你整整一个小时呢,罚你,必须罚你陪我吃早饭!” 傅北宸脚步顿住,周身气压骤降。 他侧头,视线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带著审视。 手臂一振,毫不留情地甩开她试图攀附的小手。 他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 “姜可心,我问你。” 他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 “那个朱咏梅,你是不是早就清楚她干了什么好事?所以,才特意跑到我这里,求我放人?” 姜可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 “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呢。就是那个……御园的佣人!” 傅北宸的脸色更难看了。 姜可心继续解释,语速不紧不慢。 她说,这个佣人是她表姨,以前救过她母亲。这次出事,也就是因为偷了主人三万多块,后来家人天天跑来哭著来帮忙。 她也是太烦了,才跟他提了一嘴。 如果他在意这个事情,她將人给他还回去就是。 还回去! 傅北宸见她说得煞有介事,难道……她真的对朱咏梅犯下的真正罪行一无所知? 他认识姜可心这么多年,她娇纵任性是真的,偶尔耍小脾气也是家常便饭。 但要说她心思歹毒,能策划或者参与那种事情……似乎又不太像。 至少,她没有那个脑子,也没有那个胆量。 见他脸色难看,姜可心又贴了上去,“要不,我亲亲赔罪,你別生气了!” 说完,姜可心將脸凑了上来! 傅北宸垂眸,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脸。 他却后退了一步,心中莫名泛起一丝厌恶感。 他对她从来不会这样,但今天自己却有点反常。 姜可心睁开眼,有些惊讶地问,“怎么了?” “没事,我抽根烟。” 傅北宸点燃一根香菸,走往落地窗前,抽了起来,眼神依然落在不远处那个公寓的绿色阳台处。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 怎么突然就想起顾星念了,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他甩甩了头,想將她甩出自己的脑海。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林奇推门进来。 “傅总,盛小姐来了。” 傅北宸回头看了看姜可心,“你还想进那个梨的剧组吗?” 姜可心眼前一亮,“当然,可是那个马瀟瀟一直在那纠缠,编剧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也有点不满意,所以,还没確定用谁。” 他的语气坚定,“放心,你会得偿所愿的!” 姜可心开心坏了,“真的,我就知道北宸哥哥对我最好了。” 他从来不插手她的事情,这次他竟然主动帮忙,那应当十拿九稳了。 “嗯,我叫人送你回去,迟些,我忙完再找你。” 姜可心满意地笑了,“好,那你记得吃早饭,不准饿著。” 她像只蝴蝶,飞了出去。 林奇看著她这般模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她......这就过关了? 英雄果然过不了美人关。 林奇还没出去开门,被就被推开了,盛薇薇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傅北宸,念念呢,你將人藏哪了?她伤哪了?” 傅北宸皱眉看著这个女人,哪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以后顾少的日子可不好过!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等她伤好,自然会送她回去。” 盛薇薇恶狠狠地盯著他,冷笑。 “傅北宸,她在你身边整整三年。你没陪她吃过一顿饭,没陪她看过一次医生,没陪她过过一次生日......你凭什么说自己现在能照顾好她?” 傅北宸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盛薇薇继续加注,恶言相向,“傅北宸,你没有机会了。” 傅北宸烦燥地摆了摆手,“扔出去。” “傅北宸,你连她唯一的姐妹都要伤害,我咒你以后......不举!”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成了碳! 林奇捂著嘴,嚇得不敢动,这盛小姐的嘴……挺毒的! 第54章 气不死他,算我输(三更) “念念最喜欢的『遇』,最喜欢的百合,都被你的莲精弄脏了,你这个......” 盛薇薇口不择言,林奇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盛薇薇被两保鏢架著往外走,一边踢脚,恨不得踢掉他的...... 小姑奶奶,这火力不得將宇宙轰炸出一个大窟窿。 將盛薇薇弄出去之后,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 但她的话语却是久久迴荡在傅北宸的耳边。 她最喜欢的餐厅是『遇』,他一次都没跟她去过,却在那包场与姜可心官宣了。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亏欠了她太多。 哪怕是流產,他也没给她一点关心,希望以后自己能...... 他在想什么? “林奇!” 傅北宸的声音不高,却带著穿透力。 林奇几乎是立刻推门进来,步子迈得又快又稳。 “老板。” 傅北宸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你找人,立刻去建一所新的餐厅。” “格调要比『遇』更高,钱不是问题,设备、装修、厨师团队,全都要最好的。” 他停顿了一下,视线投向窗外,那里空无一物,但他好像能看见別的。 “打造成全海城独一份的顶级餐厅。” 这命令来得突然,但林奇的脸上略露惊讶,认真地记著。 老板要转行做餐饮? 傅北宸的语气里透著一股近乎偏执的味道。 “餐厅周围,给我种满百合。要那种……香气最浓郁的品种。” 他似乎在回忆什么,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林奇迅速点头应下,老板这棵铁树,好像有点要开的跡象了。 虽然这方式……有点儿用力过猛。 “明白!那餐厅的名字……” 傅北宸几乎没有犹豫,“就叫……重遇!” 这两个字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林奇脸上努力维持著专业,但眼神里那点儿“我懂”的光芒,藏不住。 “重遇好!” 他竖起了大拇指,语气诚恳得有些刻意,“重新再遇一次,这名字,嘖,有意境!” 傅北宸抬眼,冷冷地扫了过去。 这傢伙……绝对是在阴阳怪气! “算了。那就叫……星语!”他重新开口,这次语速慢了些,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感。 林奇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 “星语?这个名字好,低调又有內涵!” 林奇再次竖起大拇指,这次的讚嘆明显真诚多了。 傅北宸没接话,他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缓缓吐出,繚绕在他面前,让他那张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更添了几分阴鷙。 烟雾短暂地掩盖了他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不知道,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她喜欢的东西,或者,他只是觉得,作为他曾经的......女人,首富的夫人,连个喜欢吃饭的餐厅都没有,真tm丟人! 他也丟不起那个人!对,就是这样! 烟雾散去一些,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之前给姜家的所有项目,立刻,全部给我停掉,抽回来。” 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他不会再给姜家任何庇护,若这个事情真与薑母有关。 那他也会让姜可心与姜家切割! “是!”林奇认真回应。 现在朱咏梅就在陆冽手上,他也一定会著手查这个真相。 但是,他自己孩子的仇,还不至假手他人来报。 这时,陈秘书来敲门,说陆总到访。 傅北宸一个眼神,陈秘书便將陆冽请了进来,林奇走了出去。 傅北宸站在落地窗前,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什么风,把陆总给吹来了?真是稀客。”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以为峰会举办在即,陆总会忙得焦头烂额。” 陆冽懒得跟他绕弯子,他走上前,深冷的视线直直锁住傅北宸。 “星念的伤怎么样?我要见她。” 他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强硬。 傅北宸扯了下唇角,弧度极浅。 “我太太受伤了,我自然会照顾好。就不劳陆总担心了。” 他刻意加重了『我太太』三个字,虽然离婚了,但他也允许別的男人染指他的女人。 陆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傅北宸,你还要点脸面吗?” 他的声音压抑著怒气。 “你跟星念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是个男人,就该瀟洒一点,还她自由!” “別他妈吃著碗里的,看著锅里的,恶不噁心!” 傅北宸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扣,动作优雅,眼神却冷。 “噁心,那也比一些覬覦人妻的偽君子要好,要是我乐意,我可以將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傅北宸可容不得別人染指他的妻子。 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得不到......自己的妻! “你这个小人!” 陆冽往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空气都变得紧绷。 林奇端著咖啡进来,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莫名有点心慌。 “陆总,您的咖啡!” 不料,傅北宸不慌不忙地对著林奇说了一句,“太太想吃蟹黄包,你让人去订。对了,再送几套內衣,她脚受伤了不方便,我晚上还要回去......帮她洗澡!” 帮!她!洗!澡! 这四个字,足以震碎林奇的三观,陆冽的五官! 杀人,诛心! 陆冽忍无可忍,积攒的怒火在这一刻全然爆发! 他猛地一拳挥了过去,拳风凌厉! 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傅北宸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被打得头偏向一边,嘴角迅速渗出血丝。 他抬手,用拇指隨意地抹去血跡,舌尖顶了顶被打肿的腮帮。 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勾起一个冰冷的笑。 “既然想动手,那真的太好了!” 他低沉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抬手,动作不见丝毫慌乱,扯开了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眼中都燃著足以燎原的怒火。 昂贵的办公室,瞬间变成了原始的角斗场。 火力全开。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交流方式。 林奇急得一筹莫展! “唉呀,两位老板,快別打了!” 两位都是资產千亿、手指动一动都要让股市震盪的大佬,此时,却在为同一个女人大把出手。 成何体统? 突然,他急中生智...... “別打了,太太来电话了,傅总,太太来电话了!” 两个男人一听这叫喊,果然停住了手。 林奇捏著手机,朝傅北宸挥了挥。 傅北宸的戾气一下子就减弱了,他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的眼神闪了一下,突然开口,“好,你乖乖躺好,脚受伤了別乱跑,等我回来。嗯......我也想你!” 林奇:“......” 陆冽:“......” 诛心+2! 陆冽衝上前,想抢夺手机,不料,傅北宸隨手一按,將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晚了!!! 林奇: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老板创业前其实就是......影帝? 简直了,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陆冽听著他们电话的內容,眼中爬上一丝失落,隨即大喝: “傅北宸,你最好把人给我送回来,不然,你会知道......最终的惩罚是什么!” 傅北宸笑笑,“陆总,要不改天再约一架?我太太正在等我吃午餐,看不见我得闹脾气,而且还要抱著我午睡,实在太粘人,请恕今天不奉陪了!” 诛心+3! 陆冽狠狠瞪了他一眼,开门,离开! 林奇看著陆冽远离的背景,对自家老板,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腹黑! 傅北宸理了一下凌乱的髮丝,“回庄园!对了,让人將蟹黄包和衣服也送过去,包括內衣!” 林奇:...... (这回,我心里没什么想发表的!) 正午时分,傅北宸的车驶入庄园。 管家立刻迎了上来。 “少爷,您回来了!午餐已经备好,现在开饭吗?” 傅北宸点了下头,脚步未停,径直朝著楼上走去,带著几分迫不及待。 来到二楼臥室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 没等里面回应,他便推门而入。 顾星念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身上盖著薄毯,听到动静转过头。 一看到进来的人是傅北宸,她扶著躺椅的扶手,挣扎著想要站起来。 动作有些笨拙,牵动了受伤的脚踝。 “別动!” 傅北宸怕她摔倒,三两步就衝到了她面前,伸手想去扶她。 当她看到他眼角的紫青,眉心跳了一下,“怎么……受伤了?” 傅北宸將俊脸凑近她,冷笑道,“心疼了?要不,你给我吹吹?” “滚开。”顾星念用力一把將他推开。 不料,傅北宸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后倒,而顾星念想“救”他,整个人向前扑。 她的脸就落在他的双腿之间......硬实的触感让她的小红瞬间泛红。 一直连带烧到了耳根…… 第55章 直接把她扔掉了 傅北宸愣了一下,脑袋一片空白,这个姿势也太...... 他赶紧將她扶了起来,低声问,“有没摔著?” 看著她这脸红的模样,心底竟有点春风荡漾! 顾星念的脚指都能抠出一座庄园了! 她刻意提高声音,用以掩盖此刻的尷尬,怒气冲冲地质问: “傅北宸你什么意思?你是真的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里?” 她扶著扶手,勉强站稳,儘管脚踝处传来阵痛,气势却一点不减。 “为什么要屏弊整个庄园的信號?你觉得,就凭这个破庄园,就能困得住我?!” 傅北宸看著她炸毛的样子,反而像是鬆了口气。 “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庄园的网络系统很强大,甚至可以连接到天上的卫星。” 他抬手指了指远处云雾繚绕的山顶。 “看到了吗?山顶上那三个像大伞一样的【信號塔】?那是我们傅家的私人卫星地面站。” 顾星念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確实能隱约看到三个巨大的白色碟状建筑。 顾星念拔高声音,“那为什么我给薇薇打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我问了管家!他说整个庄园的对外信號都被屏蔽了!是你乾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死死盯著他,要一个解释。 傅北宸走到她身边,放缓了语速,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只是暂时的,只是为了你的安全著想。” “我不想让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追踪到你的位置,尤其是在绑匪还没有落网的情况下。” 他刻意强调了“绑匪还没抓到”,而不是说他已经溺亡。 顾星念的唇瓣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傅北宸观察著她的反应,又补充了一句: “那伙绑匪慌不择路逃跑的时候,连【摄影机】都丟进了河里。” “东西后来被打捞上来了,可惜里面的设备和数据都彻底报废了,什么都恢復不了。” 听到这里,顾星念紧绷的神经才稍微鬆懈下来。 她確实担心那个摄影机里的內容。 如果里面的东西泄露出去……实在难堪。 傅北宸將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你可以用我的手机打给盛薇薇,给她报个平安。” 顾星念看著那部最新款的手机,心里嘀咕:他的手机就有豁免权?特权阶级? 她没有犹豫,接了过来,快速拨通了盛薇薇的號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薇薇,是我。” “嗯,我没事,別担心。” “就是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手臂和脚受了点轻伤,养几天就好。” “嗯嗯,你放心吧。我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过几天稳定了我再去找你。” 她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鬆自然。 掛断电话,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这丫头,昨天肯定担心坏了,听那语气,估计真打算去报警查失踪人口了。 她將手机递还给傅北宸。 傅北宸接过来,顺势又问了一句:“还想打给谁?都可以打。” 顾星念摇头:“不用了。” 顿了顿,她又开口:“但我需要网络,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 傅北宸冷冷开口:“书房的电脑你可以用,里面的东西別乱动就行。” 带著一丝警告的意味。 不一会儿,管家上来通知饭菜准备好了。 “吃饭吧!”傅北宸对她说了一句。 顾星念慢慢地跳向房门口。 傅北宸看得眉头直皱,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轻鬆,仿佛怀里的人轻若无物。 “啊!你干什么!” 顾星念惊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傅北宸被她的挣扎弄得有些恼火,又觉得好笑。 “你那叫走?我看你那叫跳!” 他低头看著怀里不安分的人。 “再让你跳两下,这只好脚也得给你摔崴了,到时候拐杖都省了,直接轮椅吧!” 顾星念被他气得不行,捶了他一下,虽然没什么力道。 “傅北宸!跟你说了多少次!別动不动就抱我!” 她真的很討厌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而且想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傅北宸冰冷的声音压过来, “顾星念,要不是你受伤了,还流產过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会將你留在这里养伤?” 顿了顿,他又说:“你可千万別存什么不该存的心思,你应该清楚我们什么关係。” 他刻意提醒了一句,提醒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的关係。 顾星念一听,心里自然也有火。 “傅北宸,你我放下来,现在就让人送我回公寓。我不需要你傅大总裁的保护,我交不起保护费。” 傅北宸作状就要將她扔出去,她嚇得一下子抱住了他的颈脖。 “呱躁,嘴给我闭上,不然,下次真的扔你!” 他又补了一句,顾星念心里给他骂了一百句。 他抱著她,转身稳步下楼。 来到楼下餐厅,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餚。 清蒸鱸鱼、白灼菜心、鸡腿肉口菇、莲藕排骨汤……菜品看起来都很清淡,营养搭配均衡,显然是根据她的身体状况特別准备的。 管家安静地侍立一旁。 傅北宸小心地將她放在靠近桌边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见她没动,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右手也伤了?难不成,要我餵你?” “啊,不需要!”顾星念赶紧拿起了筷子。 可顾星念没什么食慾,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 对面的傅北宸也吃得不多,主要是,气氛有点那个……大写的尷尬。 他俩真不熟(除了在床上),他们也没在生活中相处过。 他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是不是该给她夹个菜什么的。 顾星念偷偷抬眼瞄他,他怎么就回来了?还陪她吃饭?真是见了鬼了。 没多久,管家端著一个黑漆漆的碗走过来。 碗里是浓稠的中药,散发著一股难以言喻的苦味。 “顾小姐,药熬好了,温度刚刚好,医生吩咐这个药,得隨餐服用。” 管家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手边。 傅北宸抬起眼皮,声音没什么温度。 “喝了。” 命令式的语气。 顾星念头皮发麻,她最最最討厌喝中药了!那味道,简直是童年阴影plus。 但看著傅北宸那张冷脸,她怂了。 端起碗,屏住呼吸,眼睛一闭,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药汁又苦又涩,滑过喉咙,直衝胃里。 一股强烈的噁心感猛地翻涌上来。 糟了! 顾星念脸色一白,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跌跌撞撞跳到墙角的垃圾桶旁。 “呕——” 刚才勉强吃下的那点东西,混著难闻的药味,全吐了出来。 管家嚇得不轻,“顾小姐!” 傅北宸眉心瞬间拧紧,沉著脸,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换医生,换配方。” “是,是,傅总。”管家连声应著,赶紧退下处理。 傅北宸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到顾星念身边。 他很高,站在她旁边,带著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显得他更加冷峻。 他垂眸看著她狼狈的样子,语气依旧冰冷。 “饭还吃不吃?” 顾星念用纸巾擦著嘴,胃里还在难受地抽搐,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点虚。 他没再说什么。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面前,托起了她没受伤的右臂。 “我扶你上楼休息。” 门口处,突然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北宸哥哥!” 傅北宸嚇了一跳,隨手一扔。 “啊!”顾星念整个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第56章 场面不好看 进门的正是傅家二房的小女儿,傅兰芝。 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喜欢跑到庄园里来写生。 手里还提著一个画架,她轻步走了进来。 “这是……嫂子?” 傅北宸看清来人,这才赶紧伸手想將顾星念扶起。 顾星念却猛地一把推开他。 “傅北宸,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又冷又硬。 “你都怕成这样了,就別碰我了!”顾星念咬牙切齿地喝了一句,眼神里全是抗拒。 傅兰芝见状,赶紧放下画架走过来。 “嫂子受伤了?”她关切地问,目光落在顾星念不自然的脚踝上,还有左手的两块小夹板。 “要不,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谢谢芝芝!”顾星念的语气明显平和了许多,带著一丝感激。 她知道傅兰芝,二房那个文静的小女儿,才十八岁,看著挺乖巧。 傅兰芝小心翼翼地扶起顾星念,让她靠著自己。 顾星念单脚著地,在傅兰芝的搀扶下,一跳一跳地慢慢往楼梯挪。 “嫂子,你这样跳挺辛苦的,”傅兰芝一边扶著她,一边轻快地说,“我要是个男人,绝对二话不说把你抱起来跑,就是那种公主抱,想想都觉得特別浪漫。” 她说完,还回头俏皮地看了看站在原地、脸色依旧冰冷的堂哥傅北宸。 傅北宸正下意识地想跟上前去。 不料顾星念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语气却带著刺:“你记住,只有王子给的,那才叫公主抱。”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 “像那个冷麵神,最好別惹。”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沉下去。 他脚步一顿,再也无法在那里多待片刻,转身抬步就往屋外走去。 这个女人,脾气差得要命,嘴巴还这么毒! 他心里有点庆幸,之前跟她不过是一个月见两次面。 原来女人在床上和床下,真的是两个样子。 他是脑子进水了吗?怎么会想著把这么个麻烦精带回庄园来养伤? 就应该直接把她扔回老宅去! …… 顾星念和傅兰芝两人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没想到,她们俩还挺投缘,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傅兰芝则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画架前,拿著画笔,专注地画著。 而顾星念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著,屏幕上不断跳动著字符。 她迅速打开网页,输入一个隱藏的网址,然后往里面输了好几段字符......输入了很多不同的指令...... 她刻意將速度减缓了些,大概忙了半个多小时,她终於完成了。 她又给师兄发了一个邮件,大概意思就是自己受伤了,但没大碍,医疗峰会会如期出席,峰会全球瞩目,她可不能掉链子。 陆冽收到她的邮件,仿佛满血復活。 他只用了一分钟,就將邮件回復了,生怕她会下线。 言简意賅只有一句话,“念念,你在哪里,我去接你,那个姓朱的已经捉到了,等你回来处理。” 顾星念思考了几秒,然后回復了邮件,意思是现在脚有伤没办法隨便走动,峰会她会准时参加,人给她留著! 陆冽看到回復,一张俊脸越发深寒。 他走到窗边,抽了一支烟,他此刻正思考一个问题。 是傅北宸强迫她留在身边,还是她自己愿意留下? 想起傅北宸那句:帮她洗澡! 那该死的嫉妒感爬上他的胸口,压迫到他喘不过气。 “叩叩叩!” 封俊敲门入內,看到他阴鬱的脸,“找到师姐了?” 陆冽吐出一口烟雾,“她没事,她会按时出席峰会,安保这边儘量多派人手,再確认一遍宾客名单。” “好的!” “今天,我们的人追踪到,杜鲁诺入境了。” 这一个名字明显刺激了陆冽的神经,他记得杜鲁诺是个变態......他一直对n神没有意思。 那他这个时间入境是为了什么? 封俊將手上的一份文件递给他,“他好像在找什么人,听说,杜鲁诺之前有一个养女,后来成了情妇,最后跑了!” 陆冽打开文件,里面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清洌的脸庞。 “那就帮他好好找找!” …… 夜色沉沉。 庄园里一片静謐,傅北宸没有回来吃晚饭。 十点多,门口传来车子的声音。 傅北宸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隨意扔在沙发上,脚步带著几分不稳,空气里瀰漫开浓重的酒气。 他扯了扯领带,径直往楼上走。 经过顾星念房间门口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很突兀。 傅北宸脚步顿住,酒精麻痹的神经似乎清醒了些许。 他皱著眉,抬手敲了敲门。 “顾星念?” 无人应答。他又喊了一声,“顾星念,你在里面?” 还是没声音。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房间里猛地爆发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尖锐,短促,带著惊恐。 傅北宸心头一跳,顾不上多想,直接拧动门把手,用力推开了房门。 “顾星念!”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床头灯亮著。 没人。 他的视线扫过凌乱的床铺,最后定格在紧闭的浴室门上。 刚才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他几步走过去,手刚搭上浴室门把,就听到里面细微的抽气声。 他猛地推开浴室,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骤然紧缩。 浴室地板上湿漉漉的,一片雪白的人影蜷缩在那里,乌黑的长髮湿噠噠地贴在脸颊和肩头,狼狈不堪。 顾星念也没想到他会闯进来。 她刚洗完澡,脚下一滑,就这么摔了个结实。 正疼得齜牙咧嘴,门就被推开了,傅北宸那张冷峻的脸闯入视线。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 顾星念慌乱地护在胸前,大喊了一声:“出去”。 傅北宸反应极快,他大步上前,一把扯过旁边掛著的浴巾,动作有些粗鲁地裹在她身上,遮住了那片晃眼的白皙。 下一秒,他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背脊,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流畅,没有半分犹豫。 顾星念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冰凉的肌肤紧贴著他滚烫的胸膛。 隔著薄薄的衬衫布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砰砰砰】的心跳声。 强劲有力,一声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她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脸颊瞬间烧得通红!不活了! 第57章 马惊了,狂跑 靠,太丟人了!都怪这只死腿......怎么就摔了? 活了二十多年,从没这么尷尬过,怎么还就让他撞上了! 傅北宸將她轻轻放在臥室的大床上。 他身上浓烈的酒气混合著沐浴露的清香,形成一种奇怪又有些危险的气息,縈绕在两人之间。 顾星念赶紧拉紧身上的浴巾,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他们是夫妻,之前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但那都是在特定情境下,带著某种目的性的。 他从没帮她洗过澡,他们之间也缺少寻常夫妻那种温情脉脉的亲昵感。 此刻,这种突发的、赤诚相待的状况,让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尷尬境地。 傅北宸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咳,你,出去吧,我没事!”顾星念清冷地说了一句。 他看著她泛红的脸颊,湿漉漉的头髮,还有浴巾下若隱若现的曲线。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沉默半晌,他突然开口,声音带著一种莫名的冷意,“顾星念,你在勾引我?” 语气平铺直敘,却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顾星念的头上。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著他,刚才的羞窘、尷尬瞬间被愤怒取代。 “傅北宸!”她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眼睛瞎了吗?你没看到我摔倒了吗?”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她刚才都差点摔断骨头了,他居然说她在勾引他? 还有没有天理了! 傅北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紧紧锁著她。 “没瞎。”他淡淡开口,语气篤定,“看得很清楚。” 浴室里的那一幕,白得晃眼,衝击力十足,甚至勾起了他某处的反应。 他甚至能回忆起她皮肤的触感,冰凉细腻。 所以,他才更觉得,这像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表演。 顾星念被他这句“看得很清楚”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故意摔倒在他面前,就为了演这么一出?她顾星念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出去!”声音不大,却带著决绝的怒意。 傅北宸深深看了她一眼,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 他没再说什么废话,冷著脸,转身就走。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隔绝了两个世界。 傅北宸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酒意似乎上涌得更厉害了。 他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的画面。 那片雪白,那湿漉漉的黑髮,还有她惊慌失措又带著羞愤的眼神。 身体里窜起一股燥热。 该死。 他低咒一声,烦躁地扯开领带,扔在地上。 刚才那一幕,像是点燃了他身体深处的引线。 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慾念,翻涌上来,他好像好久没与她亲热了。 他无法入眠。 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眼睛睁著,毫无睡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她的影子。 后来,他似乎睡著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御园。那个时候,他对她予取予求,肆意放纵。 梦里的场景混乱又缠绵。 她的喘息,她的迎合,她的挣扎……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碎片,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曾经有多放纵,此刻就有多折磨,身体的渴望和理智的抗拒在拉扯。 这一夜,註定难熬。 次日清晨 傅北宸顶著一个黑眼圈下楼,周身还散发著冷峻的气息。 顾星念与傅兰芝在吃著早点,两个女孩嘰嘰喳喳的。 “北宸哥哥。”傅兰芝回头叫了一声。 顾星念一看到他那冰块脸,瞬间就不说话,多少还有一点昨天的尷尬。 她低头喝粥,像没看到他一样。 傅兰芝好像看到了一点异样,然后跟他说了一句。 “哥哥,今天是周末,又是庄园採摘日,不然,你带我和嫂子去骑马吧。” 她提议。 顾星念一听,头摇著像拨浪鼓似的,“我不会骑马,我不去。” 傅兰芝摇了摇她的手,“嫂子。” “別碰她的左手。”傅北宸睨了她一眼,严厉的声音响起。 傅兰芝嚇得小脸有点白,“对不起,嫂子,我忘记了。以后,我坐你右边。” 顾星念连忙安慰她,“没事,不痛!” “那你陪我去骑马吧,庄园的採摘日很热闹的,一年才一回。那边果园的果子都熟了。” 顾星念听著感觉不错,但一想到自己一身伤。 “那就去!”傅北宸开口了,她不想去,他就偏让她去。 吃完早饭,傅兰芝扶她走到门外,门外三个佣人牵著三匹骏马早已在一旁等候。 两黑一白。 顾星念盯著眼前那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神骏非凡。 眼神都快被吸进去了,脸上的惊喜藏也藏不住。 太漂亮了! 油亮的毛皮,流畅的线条,充满力量感。 “嫂子喜欢这匹呀,那我就选黑色的吧!”傅兰芝说完,一个帅气跨上了马背,轻车熟路。 “我不会骑,我还是不去了吧。”顾星念再度摇了摇头。 心里有点可惜! 傅北宸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將她托起,稳稳地安置在宽阔的马背上。 马鞍柔软舒適,她坐上去,还有点摇晃。 傅北宸牵过韁绳,动作熟练。 “扶好了。”他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力量,“左手不要用力,受伤的脚別乱踢。” 他细致地嘱咐,每一个细节都替她想到。 顾星念抓紧了马鞍前方的把手,点了点头,不经意地笑了! 这个笑容,纯粹,带著久违的轻鬆。 傅北宸牵著马韁,动作顿了一下,他有多久没见过她这样笑了? 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份温柔。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转身去接电话。 傅兰芝教顾星念拉好韁绳,两匹马儿,慢慢地往前走。 傅兰芝回头,瞥了眼还在打电话的傅北宸。 她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突然,她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顾星念那匹马的屁股上。 “啪——” 马儿受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猛地向前衝去。 “啊!芝芝!救命!我不会骑马!” 顾星念的尖叫声破空而来,带著浓浓的恐惧。 第58章 双双,坠马落水 傅兰芝勒住自己的马,看著那匹失控的马载著顾星念冲远,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 她心里冷哼。 可心姐姐,这个女人最好摔死,新手骑这种烈马,不死也得残废。 到时候,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嫂子。 有个大明星的嫂子,多有面子。 “噠噠噠——” 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追来。 一匹纯黑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向著顾星念消失的方向飞驰。 顾星念早已嚇得魂飞魄散。 马儿完全不受控制,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树林,沿著一条模糊的小路疯狂前奔。 她只能死死攥著韁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绝对不能掉下去!绝对不能!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粗糙的韁绳磨得她手心火辣辣地疼,渗出血丝,可她根本不敢鬆开分毫。 傅北宸策马衝进树林。 他看到前方那个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身影,心臟几乎跳出胸腔。 “顾星念!別怕!”他大声喊,“抓紧韁绳!別怕!”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星念下意识回头。 傅北宸的身影在晃动的树影中越来越近。 她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鬆动了一点点。 “傅北宸!救命!啊——” 话音未落,马儿又是一个顛簸,差点將她甩飞。 马儿猛地衝出了树林,前方豁然开朗,却已无路可走。 眼前是一个陡峭的草坡,下方是一条奔腾的长河。 受惊的马儿大概也察觉到危险,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扬起。 顾星念死命拉著韁绳,整个身体却因为惯性向后仰倒。 完了! 她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下一秒就要从马背上坠落。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她的腰。 天旋地转。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顺著陡峭的草坡向下翻滚。 傅北宸始终用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牢牢护住她的后脑。 滚落的速度太快,衝击力巨大。 扑通! 他们根本无法停下,直接滚入了冰冷的河水里。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傅北宸!救命!” 顾星念双手在水里胡乱扑腾著,试图浮出水面。 “我怕水……咳,傅……北宸……” 她呛了好几口水,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难受得她双眼紧闭。 “別怕!我在!”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在!睁开眼,看著我!”傅北宸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两人都在冰冷的河水里沉浮,湍急的水流推著他们不断向下游漂去。 傅北宸一只大手托著她的腰,让她能够將头完全露出水面呼吸。 顾星念浑身湿透,冷得发抖,惊魂未定。 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惊嚇出的泪水。 “別怕,我在!”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河水太急,他抱著她,根本无法靠岸,他的视线快速扫过两岸。 “看到前面那个伸出来的树枝了吗?” 他指向下游不远处河岸边一棵老树垂下的粗壮枝干。 “等我们漂过去的时候,你抓紧它,稳稳地抓住!” “我会放开你,我先上岸,然后拉你上来。” 顾星念下意识摇头,眼中全是恐惧。 放开?她不敢。 “別怕。”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坚定。 “我会救你上去的。但你记住,抓住了就绝对不能鬆手,听到了吗?” 那个树丛越来越近了,水流推著他们快速靠近。 顾星念看著那截在水面上晃动的树枝,终於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向上伸出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 就在身体与树枝接触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抓住了那根救命树枝。 几乎是同时,她感觉到腰间的手臂鬆开了。 巨大的恐惧再次袭来,她只能更用力地抱紧树枝,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也不敢想。 过了一会,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腕。 “顾星念!”是傅北宸的声音,近在咫尺。 她猛地睁开眼。 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將她奋力向上拉扯。 她被拽离了冰冷的河水,重重地摔在岸边的草地上。 傅北宸也跟著脱力地倒在她旁边,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顾星念趴在他的胸膛上,贪婪地呼吸著岸上带著泥土气息的空气,心臟还在疯狂地跳动。 过了好一会儿,傅北宸才撑起身体,顾不上自己,紧张地检查她的状况。 “顾星念?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哪里疼?” 他的声音里带著后怕的沙哑。 被他一问,劫后余生的委屈和恐惧瞬间爆发。 顾星念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带著哭腔,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手……手痛……” 傅北宸立刻小心翼翼地挽起她湿透的衣袖。 手臂上,之前受伤包扎的地方,纱布已经被水浸透,边缘有暗红的血跡渗出。 幸好之前医生给上了小夹板固定,不然刚才那番折腾,伤口恐怕早就完全撕裂了。 傅北宸看著那渗血的伤口,还有双手的伤痕,脸色沉了下来。 “伤口裂开了一点。”他沉声说,“其他地方呢?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星念摇了摇头,只是不住地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刚才真的太可怕了,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傅北宸站起身,环顾四周,河岸边不远处,草坡上方有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山洞。 “那边有个山洞,我带你过去,先生火休息一下。” 他弯腰,再次將她打横抱起。 两个湿透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隔著湿衣服,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竟奇异地带来一丝灼热感。 他抱著她,快步走向那个小山洞,山洞不大,但足以遮风。 傅北宸將她小心放下,让她靠著相对乾燥的石壁。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 手机早就在刚才的翻滚和落水中不知所踪。 还好,口袋里还有一个防水的打火机。 他在山洞附近快速拾了些枯树枝,回到洞里。 “咔噠——” 打火机擦出火苗,很快点燃了枯枝。 一小簇火堆渐渐燃烧起来,发出噼啪的声响,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小小的山洞,也驱散了些许寒意。 顾星念抱著膝盖,蜷缩在火堆旁,身体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 傅北宸看著她缩成一小团的可怜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默默地往火堆里添著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她盯著那堆火,眸子红红的,但,她清楚是谁害自己。 “傅北宸,咱们扯平了!”她淡淡地说,是的,说的是救命之恩。 自己跳入深海那一次,九死一生,差点就成了植物人,这回,他救了自己,就当扯平了。从此,可以了无牵掛。 “扯平?”傅北宸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第59章 好看了火裙舞呀(来一波票呀) 突然,他好像反应过来了,语气中带著戏謔,“救命之恩,在你这里如此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整整报了十二年了,还搭了一段婚姻,半条命。 该够了! 顾星念抬眸看他,“你知道,在深海30米处,是什么感觉吗?” 傅北宸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那是挥之不去的噩梦,那是恐惧与窒息。 “顾星念,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瞳眸锁著她,带著一点不耐烦。 她淡然一笑,“没什么,忘了就忘了吧。” 他对她的一切,都毫不在乎,她又刻意提起,忘了,挺好! “顾星念,你连游泳都不会,你是怎么长大的?”他以一种轻鬆的形式取笑著她。 顾星念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淡淡的,“本来......是会的!” “本来?”他勾了勾唇,难道她还能忘了游泳不成。 “少爷,少爷。”叫喊声响起。 傅北宸向外走了几步,看到陆上有三匹马驰来,河里有两艘快船。 …… 顾星念醒来时,头还有点沉,她不知道自己回来时,就发起了烧,睡了好几个小时。 身上穿著乾净柔软的睡衣,手背上还贴著输液后的胶布。 房间里很安静。 她动了动,守在一旁的佣人立刻察觉。 “太太,您醒了?” 佣人快步上前,语气带著关切。 顾星念“嗯”了一声,嗓子有点干。 “我去叫医生,还有先生。”佣人说完,赶紧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脚步声由远及近。 傅北宸走了进来,身后跟著低著头、眼睛红肿的傅兰芝。 傅兰芝一看到床上的顾星念,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她往前挪了两步,声音带著浓重的哭腔。 “嫂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我不该去抽马屁股。” “我真的不知道它会跑那么快,差点……差点害了你。” “嫂子,你打我骂我都行,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傅兰芝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顾星念看著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演技,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她心底冷笑。 傅兰芝还在继续表演:“哥哥已经罚我跪了很久了,嫂子,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星念扯了扯嘴角,声音还有些虚弱。 “芝芝,你別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你看,有你哥在,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她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嘲讽。 傅北宸站在旁边,没说话,只是看著顾星念。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劲。 顾星念又开了口,这次是对著傅兰芝,“芝芝,你会做烤肉吗?” 傅兰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 顾星念继续说:“我有点饿了,想吃烤肉。如果你能亲自给我烤一次,嫂子就原谅你了。” 傅兰芝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 “会!我会!嫂子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准备!” “牛肉,鸡肉,隨便什么都行”顾星念淡淡地说。 “好好好,我马上去!”傅兰芝抹了把眼泪,“嫂子你等著,我烤好了给你端上来!” “不用。”顾星念打断她,“烤肉嘛,当然是现烤现吃才有意思。” 傅兰芝赶紧应道:“好!都听嫂子的!那……那我去园准备?” “去吧。” 傅兰芝如蒙大赦,转身就跑了出去,脚步都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傅北宸看著傅兰芝跑开的背影,又看向顾星念。 她脸上带著一种捉摸不透的浅笑。 半小时后。 园里果然飘来了烤肉的香气。 傅北宸扶著顾星念,这是她坚决的要求,她想试著慢慢下地走。 顾星念跳得点慢。 但是,她大部份的重力压在他的身上,身体一跳一晃的,淡薄的衣物传来一阵柔软。 还挺......刺激! 傅北宸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胸中翻涌,令他受不了。 楼梯不长。 每一步,都伴隨著那种磨人的触感。 每一步,都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傅北宸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臂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他在抗拒。 也在……沉溺? 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烦躁。 他直接將人抱回了怀中,那样实在太折磨了,“你跳那么慢,一会烤肉要凉了。” 顾星念:“……” 来到小园的小桌旁,傅兰芝她立刻殷勤地端过来一盘烤好的肉。 “滋啦——” 肉片在盘子里还冒著热油,顏色焦黄诱人。 “嫂子,哥,快尝尝!这是烤好的安格斯牛肉,还有这个,是奥尔良烤翅!” 傅兰芝献宝似的把盘子往前推了推。 顾星念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牛肉。 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嗯,好吃。”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看向傅兰芝。 傅兰芝鬆了一口气,脸上也堆起了笑:“嫂子喜欢就好!” 顾星念又吃了一块,放下叉子。 “味道很好。”顾星念说,“就是觉得,光有美食,没有音乐,有点干。” 傅兰芝立刻接话:“有!音乐有!” 她转身就往客厅跑。 没一会儿,別墅大厅的方向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声,透过树丛飘散过来,和烤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 傅兰芝跑回来,带著点邀功的意味,“嫂子,这样可以吗?” 顾星念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点点头:“不错,这样的气氛,美食,音乐……如果再配上一段火裙舞,那就更完美了。” 火裙舞? 傅兰芝懵了。 “嫂子……我,我不会跳舞啊。”她有点慌。 顾星念笑了,“你会的。” 她的语气很肯定。 “你站到那边去。”顾星念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是靠近草坪中央的一块空地。 傅兰芝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对,再往后退三步。”顾星念指挥著。 傅兰芝又退了三步。 “对,就是那里。”顾星念满意地点头。 傅兰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穿著一条浅色的麻长裙,风一吹,裙摆轻轻飘动。 顾星念的目光冰冷地落在她身上,唇边呢喃著细微的数数声,宛如轻柔的风拂过心田。 “三。” “二。” “一。”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 “呼——!” 没有任何徵兆,傅兰芝身上的长裙,像是被瞬间泼上了火油,猛地燃烧起来! 火焰【腾】地一下躥起老高,瞬间將她整个人包裹! 裙子变成了一个燃烧的锥形! “啊——!!!” 傅兰芝迸发出一声惊骇至极的尖叫,那声音仿佛瞬间撕裂了周遭的寧静,震颤著空气,令人心头一紧。 她完全嚇傻了,本能地开始乱蹦乱跳,双手胡乱拍打著身上的火焰。 “救命!救命啊!哥!救命!” 她一边尖叫,一边在草坪上疯狂地跳动、旋转,试图摆脱那恐怖的火焰。 那样子,还真有点像某种狂乱的舞蹈。 傅北宸瞳孔骤缩!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顾星念。 她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明明一直和她在一起! 而顾星念,却像没事人一样,她又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烤鸡翅,慢悠悠地放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看著在火中挣扎尖叫的傅兰芝。 嘴里还点评著:“不错,跳得真不错。” 旁边的佣人们早就嚇得面无人色,有人捂住了嘴,有人差点瘫软在地。 管家反应最快,抓起旁边备用的【灭火筒】就要衝过去。 “管家。” 顾星念清冷的声音响起。 “別浪费那个灭火筒。”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装饰喷水池,“那边不是有水吗?” 傅兰芝像是听到了指引,也可能是求生的本能,尖叫著,连滚带爬地朝著喷水池冲了过去。 “噗通!” 她像一颗燃烧的炮弹,一下子跳进了水池里。 水四溅。 第60章 有本事,你跳(三更,来票) 水四溅。 然后,火焰熄灭,人也没了动静,只剩下水面上漂浮的一些裙子碎片。 园里瀰漫著一股焦糊味和水汽。 顾星念吃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 戏也看完了。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心满意足的小模样,眼神复杂。 这个小女人,有仇必报,还报得这么干脆利落,手段也出人意料。 有点意思! 管家已经指挥著两个男佣,手忙脚乱地把傅兰芝从喷水池里捞了上来。 傅兰芝浑身湿透,裙子已经烧没了,只剩下一条三角裤头,头髮眉毛都烧焦了不少,双腿上也有多处烫伤的痕跡。整个人狼狈不堪,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神涣散,显然是嚇坏了。 顾星念低下头,看著地上如同落汤鸡般的傅兰芝。 声音轻柔,带著歉意。 “抱歉啊,妹妹。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了个小玩笑。” “你没事吧?” 傅兰芝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和恐惧填满! 她死死地瞪著顾星念,像是要扑上来撕碎她! “顾星念!你就是故意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尖厉刺耳! “你是故意的!你想烧死我!” 她转向傅北宸,哭喊著控诉:“哥!她想谋杀我!她要杀了我啊!” 谋杀! 这两个字,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傅北宸的某个点。 他原本复杂难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对比顾星念从马上摔下来,或掉到河里溺亡,九死一生! 傅兰芝现在这点“玩笑”造成的皮外伤,也好意思喊谋杀? 傅北宸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管家。” “少爷。”管家立刻躬身。 “把她送回老宅。”傅北宸的语气不容置喙,“关半年禁闭。” “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许再踏入庄园半步。” 傅兰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了,“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是她要害我!哥!” 管家已经领命:“是,少爷。” 他示意两个男佣,上前架起还在挣扎哭喊的傅兰芝。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哥!我是你妹妹啊!哥——!” 傅兰芝的哭喊声越来越远,管家动作利落,拖著傅兰芝就往外走。 满足了! 这一夜,顾星念睡得特別香甜。 次日清晨,顾星念试探著动了动脚踝,没那么痛了。 她慢慢下地,走了两步。 嗯,恢復得还行。 吃完早点,閒著也是閒著。顾星念想出去透透气。 她推开门,打算在附近溜达溜达。阳光正好,空气也新鲜。 刚走没几步,一阵若有若无的音乐声飘了过来。 嗯?什么声音? 挺特別的调子,有点空灵,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好奇,循著声音找过去,声音是从庄园的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啊!” 她嚇得尖叫,心臟差点跳出嗓子眼。 一抬头,对上傅北宸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傅北宸!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顾星念手脚並用挣扎,拳头捶在他肩膀上。 这傢伙是石头做的吗?打著还挺硬。 傅北宸不理她,抱著她大步流星往前走,步伐稳健。 “別乱动。”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自己能走!”顾星念气急败坏。这人是不是有那个什么……那个抱人癖? 傅北宸没停步,直接把她塞进旁边一辆【电动代步车】的座位里。 动作不算温柔,顾星念差点被他懟进去。 “你有完没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瞪著他。 傅北宸自己也坐了上来,就坐在她旁边,空间不大,两人胳膊几乎挨著,顾星念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车子缓缓启动! “你要带我去哪儿?”顾星念扭头问他。 傅北宸不说话,看著前方,侧脸线条冷硬。 “傅北宸,你再不说话我跳车了!”她威胁道。 虽然这车开得不快,但跳下去估计也得摔个跟头。 傅北宸终於有了反应。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波澜,就只是平静地看著她。 仿佛在说:有本事,你跳。 顾星念:“……” 行,算你狠。 她扭回头,气鼓鼓地看著前面。 不多时,车子停在一个菜园子前面。 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吉他声,伴著一个苍老沙哑的男声哼唱。 小屋的烟囱里冒出细细的炊烟,蜿蜒著飘散。 一个老妇人端著两个菜碗,脚步缓慢,放在院子中间的小方桌上。 绿色的菜地被规整得极好,各种蔬菜精神抖擞。 旁边搭著几个小棚子,里面传来兔子啃食、鸽子咕咕、小猫喵呜的动静,混杂著,倒也不嫌吵闹。 顾星念站在那里,看著这一切。 很熟悉,太熟悉了。 记忆的闸门被这幅景象撞开。 她也曾有过两年这样的日子,守著一片农田,陪著两位老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那两位老人已经不在了。 歌声还在继续,带著岁月的沧桑,偶尔夹杂著几声压抑的咳嗽。 顾星念鼻尖一酸,眼眶迅速泛红了。 弹唱的老人看见了他们,停下了拨弦的手,也停下了哼唱。 他放下那把旧吉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老妇人也走了过来。 “傅先生,傅太太,你们好!”方伯的声音带著明显的沙哑。 老妇人脸上带著淳朴的笑意,眼神温和,“早饭刚做好,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 顾星念轻轻摇头,声音有些低,“谢谢您,不用了。” 她顿了顿,视线投向那些活跃的小动物。 “我……可以去喂喂小兔子吗?” 老妇人立刻笑了,“当然可以,它们最喜欢胡萝卜了。” 她转身快步走回屋子,很快拿出一个小篮子,里面装著切好的胡萝卜条。 “给,拿著。” 顾星念拿起一根胡萝卜条,递向一只胆子最大的白兔。 兔子凑过来,小小的三瓣嘴快速啃食起来。 她又拿起一根,餵给另一只灰兔,动作很慢,很认真。 周围很安静,只剩下兔子咀嚼的声音和远处棚子里其他小动物的细碎声响。 她餵著兔子,头也没抬,突然开口问。 “方伯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不確定,又带著某种瞭然。 可她,真的看见了! 看见了老人起身时不易察觉的迟缓,看见了他蜡黄的脸色,听见了他歌声里掩饰不住的虚弱和那几声咳嗽,那不是普通的老迈。 傅北宸没有隱瞒,声音平静。 “方伯是管家的父亲。” “肝癌,最后阶段了。” 第61章 想陪你一起睡 他看著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地,看著那对相互搀扶著往屋里走的老夫妇背影。 “他们喜欢田园生活,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我就把这个地方给了他们。” “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他们亲手一点点弄起来的。” 空气里瀰漫开一种沉重。 顾星念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又继续拿起一根胡萝卜。 兔子们毫不知情,依旧爭抢著她手里的食物。 生命的脆弱和顽强,在此刻形成一种奇异的对照。 “你想救他吗?”顾星念问,依旧没看傅北宸。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 “想。” 一个字,简单直接。 “但,我不是神。” 他又补充了一句,带著一种近乎冷酷的现实感。 “医学有它的边界。” 顾星念低头,看著兔子。“是啊,边界……” 她想起了很多事,很多无能为力的瞬间。 “这世上,只有一个n神。”傅北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就算n神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n神只有一个人,一双手,能救多少人?” 他的话语里,没有崇拜,只有一种理性的剖析,甚至带著挑战的意味。 顾星念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傅北宸。 夜色下,他的轮廓分明,眼神深邃。 “如果你是n神呢?你会怎么做?”她问,这个问题突兀,却又顺理成章。 傅北宸迎上她的视线,没有丝毫犹豫。 “公开配方。”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筛选有资质的药厂,授权生產。” “让所有符合条件的医院参与临床试用。” “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没有丝毫敝帚自珍的想法,没有考虑独占带来的名誉和利益。 只有最简单,最直接,也最大程度的普惠。 顾星念心头微动。 这个男人,和她想像中的,似乎很不一样。 她以为的傅北宸,是站在资本顶端,冷漠、逐利的商人。 但此刻,他说出的这番话,带著一种超越个人利益的温度,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大爱。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或者,这只是他理想化的状態? “傅北宸,记住你今天所说的一切,你会实现的!” 这像是她对他的鼓励,更像是她的某种......承诺。 她看著他笑了,眼中泛著泪光。 她是如此单纯而美好,像风,像云,像床前明月光! 该死的!他竟然有一种想抱著她往死里亲的衝动......然后狠狠地...... 她只是看著他,眼神平静,却带著某种穿透力,轻轻问了一句。 “傅北宸,你当初读医的初衷是什么?” 他以为她对他不了解,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他沉默了几秒,喉结滚动了一下。 其实,他是为了救天下的苦难苍生,为了拯救一个个被病魔击碎的家庭。 父亲,儿时的梦想就是读医,只是,为了承担家族大业,最后被迫放弃了。 但他薄唇轻启,违心道,“只是为了救一个人!” “你呢,你读医的初衷是什么?”他反问。 他可知道了,她是小师妹。 至於是不是n神,他还在找……找答案! 她似乎顿了一下,眼睫轻颤。 然后,她迎上他的目光,清澈坦荡。其实,她读医,只是为了救一个人! 但她却违心说道,“当然,是为了救天下所有病苦的人!” 说得轻描淡写,但眼里带出的,却是毫不掩饰的纯粹! 天下苍生,与卿共行之! 他死死盯著她,眼神灼热又夹杂著难以察觉的温柔。 难得的美好,又被电话打破了。 傅北宸接完电话,就將她扶上了车,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回到主宅,顾星念去了书房,医生给她清洗伤口和换药。 她拿起一支笔,在本子上写著什么东西。 晚上的时候,她就收到盛薇薇发过来的一封邮件。 邮件上姜可心坐在傅北宸的腿上,两人一起喝酒的图片。 看起来浪漫又狗血! 她隨手回一句:以后別给我发这些,我垃圾桶满了。 那边就回她回了一句,“嘻嘻,我觉得愤怒是一种向上而生的力量!” 顾星念什么也没回。 陆冽也给她发了一个邮件,邮件上是一幅星空的照片,照片是一轮弯月。 只有一句话,“照顾好自己,等我来接你!”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句,她心里酸酸的。 但她什么也没回,直接关上了电脑。 晚上十一点,她正在熟睡中,突然感觉一阵异样。 似有一只小狗在舔著她的脸和耳朵,她睁开眼,看到傅北宸的俊脸,她嚇了一跳。 顾星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想推开他。 空气中泛著酒味,他似是喝多了。 他的大手却先一步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力道不容抗拒。 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里面翻涌著复杂的情绪,占有欲,挣扎,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炽热。 然后,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著惩罚般的掠夺。 他的唇舌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將她吞没。 顾星念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传来的痛感和酥麻。 他吻得很深,很用力,仿佛要將她揉碎,吞入腹中。 这一切就像曾经......与他交欢的信號,久违又熟悉! 他的吻技很好,顾星念几乎是忘了反抗,便被他带著走,他一边深吻,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扣子,一颗,两颗...... 顾星念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红著脸,对他嚷了一句,“傅北宸,你要干什么,我……要睡了!” 他低头,温热的带磁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边,“我陪你一起睡!” 顾星念的瞳孔猛缩,她直接抗拒,“谁要跟你一起睡,出去!” 此时,傅北宸的扣子已经解完了,露出精壮的胸膛与六块腹肌,让顾星念再度面红耳赤,她迅速偏开了头。 他却伸手將她头扶正,让他正视著自己。 “顾星念,我想要你……给我!” 他盯著她,指腹摩挲著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眼中儘是欲色。 第62章 他很生气,跑了 “傅北宸,我们已经签过字了,出去。” 她再度轻过头,其实她很在意这个事情。 “就算签了字,只要我不想放手,你就还是我的。” 他的语气很淡,却透著让人心惊的掌控欲,他再度吻她。 她挣扎,他直接將她双手往上提,直接禁錮起来,她將他咬了一口,腥味的血跡涌入口腔,他依然没有停。 隨著浴袍的带子被扯开,里面露出迷人的风景。 此时,他体內热血沸腾,他的每个细胞都叫囂著要她,只要......她! “傅北宸,你是想要……强迫我吗?”她的一声怒喝,这才拉回他的理智。 傅北宸这才停住了那个深入的吻,双手撑著床边,锁视著她。 “你不愿意?”他不解。 “是的,我不愿意,请你出去。”顾星念迅速將浴袍拉好,遮住那旖旎的风光。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为什么?” 顾星念颤动著双唇,“我不爱你了!” 不爱!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浇冷了他刚刚点燃的火苗,將他才开始萌芽的喜欢敲碎。 下一刻,他怒了,重重一拳击在床上,將她嚇了一跳。 “换个理由!” 顾星念眼角滑落一抹冰凉的液体,但,她却笑了,“不想再爱了!” 傅北宸看著她,狭长的眼梢全是血红,脸上的怒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痛楚,失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他起身,然后往门外走。 “砰!” 房门被轻轻合上。 却隔绝了两个世界。 顾星念將食指弯曲在嘴边,死死咬住,以免哭出声来。 她只是害怕,再一次踏入深渊。 …… 次日,顾星念醒来的时候,傅北宸已经出门了。 她动了动,腿上传来钝痛,提醒她昨天发生过什么。 她自己坐起来,动作笨拙又缓慢。 佣人敲门,端著早餐进来,放到阳台那个桌子上。 “太太,少爷吩咐,让您在房间用早餐。” 顾星念没说话,点了点头。 佣人退下后,她慢慢跳去梳洗,才又慢慢挪到阳台的藤椅上坐下。 庄园的风景確实好,视野开阔,绿意盎然。 她拿起勺子,小口吃著粥。 温热的食物滑入胃里,却暖不了心口那点凉意。 吃著吃著,眼睛就酸了。 他的温柔,果然是有期限的。 就那么……2天! 她居然还傻乎乎地以为,他开始对她好了。 真是可笑。 顾星念放下勺子,没什么胃口了。 ...... 傅氏顶层总裁办公室。 一点多了,傅北宸也没有吃饭,一直板著脸在看报表,周身散发著“別惹我”的气场。 室內的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秘书送咖啡的时候,嚇出一身冷汗。 冠娱乐的周总进来匯报情况,说错了一句话,直接被轰了出去,嚇得假髮都掉了。 周林看到林奇像看到了救星似的,直接躬身。 “林特助,快救命呀!” 林奇问他什么事,他说了两位影后爭夺角色一事,实在头疼。 编剧现在让步,不管了,问题是现在两个影后也是爭得难分难捨,各不让步。 林奇想了一下,最后给他出了一个点子。 周林听完,脸上终于洋溢出笑容,屁顛屁顛地走了。 不管如何,这个是姜可心必须要弄走的。 林奇提著高级便当盒,敲门入內。 他清了清嗓子,硬著头皮找话题。 “傅总,刚才姜小姐又打电话过来了。” 傅北宸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奇继续说:“估计是为了姜家项目的事,您前几天停了他们的合作,他们一家都慌了……” “不用理。”傅北宸打断他,声音没什么起伏。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带著明显的不耐烦:“今天爭取把那个剧本给她拿下,让她儘快进组。” 他好像对姜可心是越来越没有耐性。 她总是用恩情来绑架他,而且,这次朱咏梅的事件肯定跟姜家脱不了关係。 涉及他的底线,他绝不能再姑息。 “好的,傅总。”林奇赶紧应下。 搞定了姜可心的事,林奇又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后视镜里老板的脸色。 他斟酌著开口:“傅总,您今天……这么早就从庄园出来,太太有伤在身,心情一失落,可能就不想吃东西了。这要是影响了身子……” “她?”傅北宸终於开口,语气里带著嘲弄, “她说,她不爱我了,见不见我,都一样!” 林奇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癥结在这儿!老板这是钻牛角尖了啊。 林奇忍不住笑了。 傅北宸冷冷瞥了他一眼。 林奇连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跟他分析。 女人嘴里说的不爱,有时候恰恰是爱得深沉。太太从12岁就开始来寻你了,除了你,还能爱谁?就算是一颗小树苗,十二年也能长成参天大树了,根都扎那么深了,能轻易拔掉吗? 傅北宸握著手机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心口某个地方,被林奇的话轻轻撞了一下。 不痛,但有点异样。 他没吭声,但表情明显鬆动了些,林奇知道有戏,继续乘胜追击。 “太太这绝对是在跟您闹小脾气呢!” “您想啊,如果太太真的不爱您,她会允许您抱她下楼?” “会让您亲她?” “会陪了您三年?” 林奇:这排比句用得就是溜!(还不赞我?) “这些亲密举动,要是不爱,能做得出来吗?太太是那种隨便的女孩子吗?她对那个陆冽看都没看一眼,难道不是对您情有独钟?您难道要把她往外推......” “闭嘴。”傅北宸低声打断,脸色却缓和了大半,之前的冰冷几乎消失殆尽。 动摇了。 他明显动摇了!这样说来,她好像......真的很爱很爱自己!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林奇心里偷笑,面上却依旧严肃认真。 “傅总,我觉得吧,您还是得给太太弄个拐杖,或者轮椅也行。” “您想啊,她那腿脚不方便,万一在房间里跳来跳去,没人看著,摔了怎么办?万一从楼梯上滚下来……嘖!” “回庄园!”傅北宸猛地坐直身体,语气急促,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第63章 那个女人终於被捉走了 就这样,傅北宸被自己哄好了! 林奇强忍著笑意,迅速应道:“是,傅总!”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专业情感分析师,拿捏!) 林奇的电话突然响起。 林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赶紧接起电话。 “喂,方管家……嗯……太太!” 听到是顾星念的声音,他的姿势瞬间就立正了。 “好的,好的,知道了,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掛了电话,赶紧答话,“太太,想让我去给盛小姐打电话,让她准备点东西,让我带回庄园。” “什么东西?” “书架上的第三本书,多拉魔盒,手机卡,还有云朵麵包!” 林奇將原话托出。 傅北宸的眼神闪了闪,都是一些女孩子的小东西,这个云朵麵包倒没听过,她爱吃的? “你去办,拿到东西再回庄园,那个什么麵包多买一些,让厨师学学,天天给她做。” “是!”林奇突然又开口,“傅总,要不把小d也带回去,给太太解解闷。” “嗯!”傅北宸点了点头,给她点东西打发时间也好,省得她觉得无聊。 昨天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下午,姜可心便顺利拿下了《梨冢》的女主合同,但她却开心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太招摇,到处说自己是傅北宸未来的岳父大人,所以,傅北宸生气了,抽掉了给姜家的项目。 那些商人太势利,直接见风使舵,纷纷对姜成斌敬而远之。 姜成斌直接骂女儿没用,要是懂爬床,早就是总裁夫人了。 姜可心今天给傅北宸打了一天电话,他都没接。 於是,她直接到傅氏集团外面蹲守,最后却被告知,傅总已经离开了。 她气得骂人,然后直接打电话给顾少与霍少,两人都不知道傅北宸的行踪。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傅北宸在躲她?不对,那个顾星念好像出了车祸,人也失踪了。 也许,他去寻她了? 她越想心越慌。 车子驶往七星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今晚她在那边有应酬。 下车时,突然,她就被身后不知什么人捂住了口嘴,晕了过去! 然后整个人被抬走了。 …… 五点多,车子已经回到了庄园。 傅北宸刚走进大厅,管家便迎了进来。 跟他报告太太的情况,说她午餐吃得很少,但药膳服完了,陆医生来给伤口消毒,一切还好。 “嗯!” 傅北宸点点头便往楼上走,敲了敲门,没有应答。 他推开门,房间里窗纱摇曳,但是房內无人,他又走往书房。 顾星念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头歪向右边,睡得很沉,嘴角还带著点笑意,看著特別乖。 她怀里紧紧抱著那个相框,相框上是他十二岁的照片,稚气未退。 傅北宸的眼神沉了沉,果然,她很在意这张照片。 他心里更確定了,他们小时候一定认识,至少,她心里一直记著那个时候的他。 他走到躺椅旁边,轻轻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横抱起。 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她。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像是梦囈,嘴里含糊不清地唤了一声。 “小哥哥……” 傅北宸的心臟猛地被撞了一下。 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地透出几分温柔。 他抱著她,脚步放得很轻,走回臥室,將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几缕碎发落在她光洁的额前,他抬手,指尖温柔地將髮丝撩开。 灯光下,他才发现,她睡著的样子,是那么好看,皮肤白皙,睫毛长长的。 顾星念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阳台外面隱隱约约传来热闹的说话声和音乐声。 咦? 她怎么睡在床上了?她记得下午明明是在书房的躺椅上睡著的。 她慢慢撑著身体坐起来,试著活动了一下右脚。 脚踝处还能感觉到一点点疼,但已经可以稍微用上力了,肿也消了很多。 她慢慢挪到阳台边,扶著栏杆往外看。 庄园的草坪上,燃起了熊熊的篝火,好多穿得清爽风,戴著草木帽的人群围著篝火,又唱又跳,气氛热烈极了。 她的心像是被那跳跃的火焰点燃了,一下子也跟著雀跃起来。 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安静又规矩的庄园,竟然还有这么充满活力的一面。 她忍不住想,如果过去那三年,她生活在这里,一定会多姿多彩! “叩叩。”敲门声响起。 傅北宸推门进来。 顾星念回头看他,脸上有点不自在,毕竟昨天两人才闹得不欢而散。 “醒了?”他开口,声音听起来很平静,“饿不饿?我带你下去吃东西。” 听他这语气,好像气消了? 顾星念指了指外面,“那边是在做什么?” 傅北宸走过来,顺著她的目光看去,跟她解释。 那是庄园的丰收节。昨天是採摘日,收成不错,按惯例就会办个篝火晚会庆祝一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吃点烧烤,唱唱歌。 他看向她,眼底带著询问:“想不想去看看?” 她眼睛亮了亮,用力点了点头。 傅北宸很自然地弯腰,想把她抱起来。 “不用不用,”她赶紧摆手,“我自己能走。” 说著,她试探著往前走了几步,不是特別痛,虽然还是有点一瘸一拐,但確实比昨天强多了。 傅北宸看著她自己拿了乾净的衣服,慢慢走向浴室,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她就这么不想让他抱? 磨蹭了一会儿,顾星念换好衣服,扶著墙慢慢走出臥室。 刚到门口,傅北宸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一把將她横抱起来。 “哎你……”顾星念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 “我饿了。”傅北宸言简意賅,抱著她大步往外走,“等你走到,晚会都要散场了。” 理由很强大,她无法反驳。 只好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鼻尖縈绕著他身上熟悉的、乾净好闻的气息,她有片刻的失神。 终於到了篝火晚会现场。 远远看到他们过来,原本围坐或站著的佣人们纷纷站起来,恭敬地问好。 “少爷!太太!” “晚上好!” 大家脸上都带著惊讶和喜悦。 要知道,以前这种员工的庆祝活动,大少爷是从来不参加的。 没想到,太太来了之后,冰山一样的大少爷,竟然也多了不少人情味儿。 负责晚会的庄园主管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他特意让人在离篝火不远,但又相对安静的位置,布置了一个铺著漂亮桌布的小桌子。 “大少,太太,这边请。” 长条的自助餐桌上,摆满了各种新鲜的水果、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海鲜刺身、精致诱人的小点心,还有各色酒水饮料,琳琅满目,光看著就让人胃口大开。 傅北宸將顾星念放在椅子上坐好,柔声问:“想吃什么?” 顾星念看著满桌的好吃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哇,看著都好好吃,我都想尝尝,不要海鲜。” 突然,一条小白狗窜了出来,顾星念脸色一变,直接跳到了傅北宸身上。 第64章 她叫星儿,又让他失眠了 “啊,有狗,赶走,快赶走。”她嚇得闭上了双眼,都要变成表情包了。 原来,还怕狗。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轻拍著她的背,温柔地安抚著,“不怕,它不咬人,已经让人带走了,乖,睁开眼看看。” 顾星念睁开眼,不见了小狗的影子,有点尷尬地从傅北宸的身上跳下来。 傅北宸安抚好她,然后起身走向餐檯,很快端著两个盘子回来。 盘子里有几块烤好的鸡肉与牛肉、小羊排,看著很嫩,一份色彩鲜艷的蔬菜沙拉,还有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慕斯小蛋糕和巧克力。 顾星念看著那蛋糕,眼神动了动,有点想吃,又有点犹豫。 傅北宸捕捉到她的表情,笑著解释:“放心吃,厨房特別注意了,庄园里所有的食物,都没有加牛奶的成分。” 她眼睛一亮,开心地拿起小叉子,先挖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唔,好吃!” 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吃得津津有味。 傅北宸看著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仓鼠,自己的胃口也跟著好了起来。 她吃得太香了。 嘴角不小心沾上了一点白色的慕斯,傅北宸很自然地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帮她擦掉。 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因为吃了蛋糕而显得更加莹润饱满的唇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真想……亲口尝尝那香甜的味道。 顾星念愣了一下,赶紧拿起餐巾擦嘴。 “哟!少爷和太太来了!” 一个里胡哨的身影飘了过来。 林奇穿著一件骚包的衬衫,头上还戴了个格格不入的草帽,手里拎著个透明酒壶,笑嘻嘻地凑近。 “太太,您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送到房间啦。” 顾星念点点头,“嗯,谢谢。” 林奇晃了晃手里的酒壶,献宝似的说:“太太,这是庄园珍藏的葡萄酒,口感超好,度数很低,要不要尝尝?我特意问过医生了,说您现在的情况,喝一点点,有助於气血运行,不会有影响!” 傅北宸立刻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林奇!別瞎捣乱!” “哎呀老板,真没事,就一点点,果酒差不多。”林奇嬉皮笑脸。 顾星念倒是来了兴趣,笑了笑,“好呀,我尝尝。” 林奇赶紧给她倒了一杯。 酒液是漂亮的浅粉色,闻起来有淡淡的果香。 她抿了一口,果然度数很低,甜甜的,一点也不苦涩,確实很好喝。 她又要一杯! 这时,一个梳著羊角辫,头上戴著小环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她走到顾星念面前,仰著小脸,手里还捧著一个同样漂亮的环。 “太太好,我叫晴晴。”小女孩声音清脆,“妈咪说,太太是整个庄园最漂亮的大公主,让我来邀请您一起跳舞!” “大公主?”顾星念被这个称呼逗笑了。 小女孩用力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对呀!因为我是小公主呀!” 顾星念笑著弯下腰,小女孩很认真地將环戴她的头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踝,无奈地说:“谢谢你呀小公主,不过姐姐的脚受伤了,暂时跳不了舞。” 晴晴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写满了失落。 “可以跳。” 清冷的男声响起。 下一秒,顾星念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又被傅北宸抱了起来。 他抱著她,大步走向篝火旁跳舞的人群。 音乐正欢快,人们手拉著手,围著篝火跳著简单的舞步。 傅北宸身材高大挺拔,抱著娇小的她加入其中,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他隨著音乐的旋律,抱著她一起转圈,脚步稳健......温热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有力的手臂环绕著她。 晚风吹拂,篝火噼啪作响,周围是欢声笑语。 顾星念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就被现场热烈的气氛感染了。 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开心极了。 不远处的林奇看著自家老板抱著太太,舞步虽然简单,但动作流畅自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嘖嘖,老板这恋爱技能,简直是无师自通啊,开了窍就是不一样。 晚会一直持续到十点半左右才渐渐散去。 顾星念喝了不少葡萄酒,脸颊泛著好看的红晕。 热闹的气氛烘托下,她眼神亮晶晶的,带著点迷濛。 似醉非醉的小模样,像雨后初绽的姬百合,湿润,芬芳欲滴。 傅北宸再次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与背脊,稳稳將她打横抱起。 她轻哼了一声,小手却自觉地勾住他的颈脖。 夜风吹过,带著篝火晚会后的微凉。 她瑟缩了一下,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主动在他坚实的胸膛里噌了噌,寻找更舒適的位置。 傅北宸脚步不停,抱著她穿过草坪,走向灯火通明的主宅。 怀里的人儿忽然开始喃喃自语,声音细细软软,带著酒后的含糊。 “小哥哥……” 傅北宸的脚步顿了一下,垂眸看她。 她眼睛闭著,长睫轻颤。 “你迟到了好久……” “我等你……等了……两年……” 断断续续的,像是从遥远的记忆深处捞起的碎片。 “可是……你却忘记星儿了……” “你怎么能……忘了星儿?” 说到最后,她鼻音浓重,细细碎碎地哭了起来,眼角滑下温热的泪珠,蹭湿了他的衬衫。 “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傅北宸抱著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墨色的瞳孔里情绪翻涌。 星儿? 是她以前的名字?跟餐厅的名字,还真是般配! 那个约定,又是什么? 他心头涌上一种陌生的烦躁与探究欲。 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 “傅北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眼神一亮,低头试探:“什么秘密?” 突然,她毫无预兆地扬起小脸,张嘴,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下巴,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 不疼,带著点湿意和酒香。 傅北宸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线条分明的下頜线愈发冷硬。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她是醉了。 他很確定。 清醒的时候,她绝不敢这样放肆大胆。 终於回到了主宅的臥室,將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似乎安静了一些。 但那份安静並未持续多久。 睡梦中的她,依然不安稳。 眉头轻轻蹙著,小手无意识地挥动,踢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 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她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外套的领口被她扯得歪斜。 傅北宸立刻上前,按住她乱动的手。 他注意到她那只受伤还缠著纱布的手臂,动作更加轻柔。 他怕她胡乱动作,再次弄伤自己。 他耐著性子,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了那件碍事的小外套,只留下里面的贴身衣物。 做完这一切,他也没敢立刻离开。 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带著温热。 刚一躺下,身边的人就像找到了依靠。 她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一条腿也毫不客气地压了过来,整个人几乎都缠到了他身上。 温香软玉在怀,带著清甜的酒气和她身上独特的馨香。 傅北宸身体僵住,没敢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和柔软的曲线。 他一直睁著眼,看著天板,脑子里反覆迴响著她刚才的醉话。 小哥哥……星儿……约定…… 不知道什么,他也想要找回那段空白的记忆,他觉得那个很重要。 这个女人,总能撩动他心弦! 烦燥! 夜色渐深。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似乎睡熟了。 但她的小动作依然没停,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动,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每一次磨蹭,都像羽毛撩拨,点燃他身体里压抑的火焰。 傅北宸身体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他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无法忍受。 半夜,他动作极轻地起身下床,他走进浴室,打开冷水阀。 然后离开了她的床,没法睡! …… 第65章 35天,没过夫妻生活了 第二天,顾星念醒来,感觉今天的精神状態不错。 但她早已忘了自己喝醉的事情,也不知道傅北宸被她折磨了一夜。 她扶著墙壁,一步步挪到楼梯口。 刚站定,一道身影就出现在楼梯下方。 傅北宸,他抬头看她。 几步跨上楼梯,来到她面前。 他弯腰,习惯性地將她轻鬆抱起。 这次,顾星念没有挣扎。 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著下楼。熟悉的气息包裹著她,带著一种让她无法言说的复杂感。 客厅里,林奇已经在了。 “太太,早上好。” 林奇笑著打招呼,態度恭敬。 他身后,跟著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大约六十厘米高。 黑白配色,q版熊猫造型。脖子和肚子连接处,闪烁著幽幽的蓝色光束,科技感十足。 顾星念的视线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这就是傅氏的【family doctor】? 家庭式疾病检测智能设备,简称,【小d】。 “这是小d?”她惊呼,之前只在资料上看过概念图,没想到实物这么……萌。 完全不像医疗设备,倒像个儿童早教机器人。 傅北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著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將她轻轻放在小d面前,“你还关注公司的事?” 顾星念脸颊微热,移开视线,“傅氏的新產品,財经新闻上提过。” 她確实留意过。 傅氏在智能医疗领域的投入巨大,这款【小d】可以说是划时代的產品。 傅北宸拿起一个遥控器,对著熊猫机器人按了一下。 “內部储存了三百多种基础病例模型,可以通过面部扫描、舌苔分析,甚至血液样本进行初步检测。” 顾星念眼睛亮了,“这么厉害?我,我可以试试吗?” 她凑近了些,好奇地打量著那个圆滚滚的【小d】。 傅北宸挑眉,“当然可以。” 他再次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 【小d】圆溜溜的眼睛亮起蓝光,转向顾星念。 【面容扫描启动……】 一道温和的蓝色光线从它眼中射出,缓缓扫过顾星念的脸。 过程很快,大约三十秒。 【扫描完成。】 【小d】突然发出一声电子合成的惊呼。 【唉呀!是总裁夫人呀!您真是太漂亮了!好喜欢你!】 【我,我有点小激动。我是【fd001】號,很高兴为您服务!】 【快夸我是个大聪明!】 顾星念:“……” 她惊讶地捂住了嘴!这机器人……还会拍马屁?甚至有点……话癆? 林奇適时上前,脸上带著得意的神色。 “太太,【小d】具备网络实时抓取功能。” “它的知识库模块超过三亿个。可以说是建立在庞大医疗资料库基础上的强大ai机器人。” “网罗了中外一万多种不同的病症信息。” 顾星念听得咋舌,三亿个知识模块?一万多种病症? 这简直是个移动的医疗资料库。 “太强大了。” 她对著【小d】说:“你好呀,【小d】,快给我看看身体。” 【小d】的电子音立刻回应。 【好的,太太!现在为您进行身体状態分析。为了更精准地评估您的健康状况,可以提供一滴指尖血吗?】 话音刚落。 【小d】圆滚滚的肚子【咔嗒】一声打开。 一个精巧的机械臂伸了出来,末端是一支细小的採血针。 顾星念没有犹豫,伸出食指,轻轻按在採血针的指定区域。 【嘀】。 一声轻响,指尖传来微不足道的刺痛,一滴饱满的血珠渗出, 机械臂精准地吸取了血样,然后缩回体內。 肚子【咔噠】一声合上。 【血液样本分析中……请稍候。】 【小d】的蓝色光束开始快速闪烁。 客厅里一时间很安静,只有【小d】內部运转的轻微电子音。 顾星念的心跳莫名有些快,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紧张。 大概一分钟后。 【小d】再次开口。 【分析完毕。】 【太太,您的身体状態具体分析如下:】 【一、轻度贫血,血红蛋白检测值为90g/l。】 【二、检测到您曾有流產史,目前气血运行不足、宫寒】 【三、身体存在两处未完全癒合的外伤。】 【四、根据消化酶谱分析,您有长达十三年的轻微胃病史。】 【五、基因序列比对显示,身体机能对牛奶蛋白过敏。】 【小d】每报出一条,顾星念的心跳加速一次,到最后,她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这准確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太惊人了。 【小d】还在继续。 【根据以上分析,为您开具具体的身体调整方案。方案包含饮食建议、作息调整以及运动指导。详细內容已发送至连接设备。】 【请问是否需要启动高级服务?】 【小d】胸前的显示屏上,出现了【是】和【否】两个选项。 顾星念还在消化刚才的诊断结果,听到【高级服务】,她下意识地看向傅北宸。 傅北宸没有表示,顾星念鬼使神差地点了点【是】。 【高级服务启动中……】 【小d】的蓝色光束再次快速闪烁,它似乎在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 大概过了十五秒。 【小d】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的声音带著一种电子合成的……八卦? 【唉呀!根据生理数据和行为模式分析,您和总裁已经35天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合理的性生活是保持身心健康的重要一环,建议您……】 “闭嘴!” “闭嘴!”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是傅北宸的,低沉有力。 一道是顾星念的,又急又恼。 林奇嚇了一跳,他一个箭步衝上前,双手死死捂住【小d】正在喋喋不休的嘴。 林奇抱著还在挣扎的【小d】,转身就跑,“兄弟!你再乱说,就要被肢解了!” 但是电子音並不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小音箱发出来的,小d还在继续说著, 【建议您一周过三至四次夫妻生活,而且夫人的排卵期在20號,在这个日期更容易孕育小生命】 电子音越来越远,林奇早已跑得无影了。 客厅里安静下,傅北宸看著顾星念。 她的脸颊红得像要滴血,眼睛里带著羞涩,脚指头快要抠出了两室一厅。 这小d还能测算排卵期,简直神了! 他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35天,確实够久了。 若不是她流產不久,身体还没恢復,而且又受了外伤。 他必定將她狠狠折腾一番.....就像之前在御园一样,让她在他身下哭著求饶! 一阵燥动突然便灌满了全身...... 第66章 准备了星光晚餐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心情。 “有了【小d】,確实能帮助很多家庭。” 她开口,打破沉默。 “尤其是一些偏远地区,就医不便。它也能缓解国家的医疗系统压力。” 她顿了顿,她看向傅北宸。“但是,它的资料库……感觉还是不太完整。我能不能进它的资料库看看?” 因为小d並没检查出她身体上的基因缺失,与对麻药过敏。 傅北宸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几秒。 顾星念心里一沉,“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她赶紧说。 “我只是觉得,它还有点欠缺,虽然刚才的诊断已经很准了,或者我可以提供一些罕见的案例。” “如果能结合更全面的病例库,或许能提供更个性化,甚至更深层次的方案。” 傅北宸看著她,小d下个月就要全球发布了,这是集团了几年心血开发的產品,他做不到尽善尽美,但是根据测试数据反馈,好评率已经到达97%。 “可以。” 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色u盘,递给顾星念。 “这就是【小d】的核心数据。还有傅氏医疗的最高权限。” 顾星念接过u盘,指尖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 最高权限? 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数据接口。 “是的,【小d】並不完美。” 傅北宸的声音有些低沉。 “它能读取癌症的早期信號。却没办法出示具体的治疗方案,这就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我一直那么渴望与n神合作。” 顾星念攥紧手中的u盘。 原来如此! 【小d】是傅氏医疗的成果。 n神,则是她隱藏的身份。 她看向傅北宸。 “谢谢。我一会好好看看,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地方。” 傅北宸没有说话,心里闷闷的,这个n神,一直不肯加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看来,只有在峰会上堵他了。 此时,离峰会还在四天时间。 “先吃早饭吧!”傅北宸的声音带著少有的温柔,將一个小圆盘放到她跟前,上面有七款不同造型与顏色的小麵包,看起来质量舒芙厘一样柔软。 “这是点心师专门研究的云朵麵包,你尝尝......” “噗!” 顾星念突然一口果汁喷出,脸上强忍著笑意。 傅北宸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反常,“怎么了?做法不对?” “没有,没有,我尝尝。”她拿起一块粉色的,咬了一口。 鬆柔可口,不甜不腻,出奇的好吃。 “好吃,谢谢你特意为我做的......云朵麵包!”她报以灿烂一笑,內心竟有丝暖意! 傅北宸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他说不出来! 吃完早饭,傅北宸去公司后,顾星念就一头扎进了书房。 她坐在傅北宸那台配置顶级的超级电脑前,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进入了小d的超级资料库。 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和精密复杂的程序代码,让她看得瞠目结舌。 傅氏集团,歷时四年,投入近四百多亿的巨额资金。联合了国內外三所顶尖研究院,在超过一万三千所医院进行试运行。 这不仅仅是一个商业项目。 顾星念仿佛能透过这些冰冷的数据,感受到傅北宸那份对世人的悲悯与关怀,那种温暖的、想要改变世界的大爱。 医院的智能系统已经稳定运行,小d一旦正式上线,將给无数病患家庭带来福音。 她的心被深深触动。 指尖微动,她在庞大的资料库深处,悄无声息地创建了一个隱藏文件。 设置了极其复杂的触发口令。 然后,她开始一行行地输入那些繁复的方程式。 这是一个浩瀚且精密的工程,每一个字符都不能有丝毫差错。 她全神贯注,时间在指尖流逝。 整整七个多小时,她沉浸其中。 佣人送来的午餐,放在一旁,她竟然一口未动,早已凉透。 直到她终於完成最后一个字符的输入,长长地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才发现窗外已是黄昏。 晚上七点多,顾星念感觉身体有些疲惫而且饿了,她慢慢扶著雕楼梯的扶手下楼。 林奇眼尖,立刻迎了上来,“太太,您当心脚下。”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虚环在她身体周围,既想保护,又不敢有丝毫触碰。 顾星念走到楼下,却发现宽大的餐桌上空空如也,管家並没有准备晚餐。 林奇脸上带著点神秘的笑意,“太太,傅总今晚为您准备了特別的星光晚餐。” 他微微躬身,“请隨我上车。”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夜幕低垂。 林奇小心地扶著顾星念坐上一辆敞篷的庄园代步车,车辆缓缓启动,朝著庄园西边的河堤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一个灯光昏暗却极尽奢华的包间內。 姜可心被人粗暴地扔在地上,她晕眩著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脸上还蒙著什么东西。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她尖叫起来,声音因害怕而颤抖。 “放开我!快放我走!” 一双粗糙的大手猛地扯掉了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条。 骤然亮起的刺眼灯光让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適应了光线。 当她看清坐在对面宽大座椅上的人时,整个人如同被冰水浇透,瞬间僵住。 那是一张严肃而又无比熟悉的老脸。 她嚇得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最基本的求饶都忘了。 坐在那里的男人,看起来大约六十岁上下,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唐装,头上还戴著一顶精致的缎面瓜皮帽,举手投足间透著一股旧式的威严与不凡。 他的双手交叠,拄著一根沉重的拐杖。 拐杖的顶端,镶嵌著一颗硕大无比的黄钻,目测至少有100克拉,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男人看著她惊恐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的小依拉,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缓慢而沙哑,带著一种诡异的怀念。 姜可心嚇坏了,求生的本能让她硬著头皮哭喊起来。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依拉!我是大明星姜可心!你要钱是不是?我可以叫人给你送过来!多少都可以!求你放我走!请你放我走!” 杜鲁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大明星姜可心?” 他玩味地重复著这个名字。 “呵呵,洗得可真白啊。” 他站起身,踱步到姜可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可惜,洗得再白,也洗不掉你骨子里那股味儿。” 他俯下身,凑近她,深深吸了口气,表情陶醉又嫌恶。 “实在太令人怀念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玩味的残忍。 他享受她的恐惧,她的痛苦。 隨即,他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腰间的皮带,那皮带一看就价值不菲,质地精良。 “不!”姜可心嚇得瞪大了眸子,身体拼命往后退。 “啪!啪!”两下,狠狠抽在姜可心裸露的胳膊上。 姜可心痛得尖叫出声,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两道刺目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不是!真的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她拼命摇头。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一个亿!两个亿都行!只要你放我走!” 她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地哭喊著。 杜鲁诺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阴森可怖。 “真不乖呀,小依拉。” 他的语气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宠物。 “你知道的,你只有乖乖听话,才不会受苦。”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手,一把揪住姜可心的头髮,巨大的力道让她头皮剧痛,惨叫著被他从地上拖拽起来。 他用力一甩,將她整个人狠狠地甩到旁边那张宽大的软床上。 “让我找了那么多年,你可是真不乖,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 第67章 他又失约了 姜可心挣扎著想爬起来,想逃离。 但已经晚了。 他扯开领带,將她死死地绑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可怕的场景冲入脑海,令她头髮发麻,她歇斯底里尖叫,“放开我,你这个疯子,你若敢伤我,傅北宸不会放过你。” 衬衫扣子被他扯开了两颗,露出结实的胸膛。 但此刻,这副躯体带给姜可心的只有无边的恐惧。 他低头,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像看一件玩物般,打量著她。 他的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布料破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不……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杜鲁诺便狞笑著,脱了裤子,就要欺身而下。 突然,“砰!”一声响,门被踹开,出现一张冷峻矜贵的面庞...... 庄园內 河堤旁的小山坡上,星光点点。代步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眼前的景象让顾星念有些惊喜,整个小山坡都被精心布置过,美得像童话场景。 无数闪烁的彩色小灯串缠绕在树木和灌木丛上,如同坠落凡间的星辰。 空地中央,搭著一个漂亮的白色露营帐篷。 周围簇拥著各种顏色的新鲜束,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香。 旁边甚至还贴心地安置了一个小巧的移动洗浴间。 一张铺著白色桌布的方桌摆放在空地正中央,上面点著摇曳的蜡烛,放著精致的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抬头望去,是深邃的夜空,一弯上弦月掛在天边,周围是漫天的繁星。 这样唯美浪漫的星光晚餐,嘖嘖嘖! 这傅北宸是良心发现了,整这一出想做什么?想让姜可心快点转正?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林奇的鬼点子。 这时,林奇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说了几句。 掛断后,他对顾星念说:“太太,傅总的车子就快到庄园了。” “您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吩咐后厨把晚餐送过来。” 说完,林奇便快步跑开了。 顾星念走到一张舒適的躺椅旁,坐了下来。 她仰头看著满天星斗,耳边流淌著轻鬆舒缓的音乐,白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心情出奇地寧静和愉悦。 另一边,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庄园的路上。 后座上,傅北宸修长的手指把玩著一个精致的粉色天鹅绒首饰盒。 他轻轻打开盒盖。 里面静静躺著一条专门为顾星念定製的项链。 铂金的链条纤细雅致,吊坠是三颗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星星,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星星上镶满了细碎的粉色钻石,在车內幽暗的光线下,闪烁著温柔的光泽,简约而不失设计感,漂亮极了。 傅北宸的目光落在项链上,眼神柔和了几分。 他记得,有一次,顾星念无意中翻看一本时尚杂誌,目光停留在一款红玉髓镶嵌的百合项链上,看得有些出神。 他当时就记在了心里,立刻联繫品牌方订购。 只是,那条项链做好后,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就被姜可心偶然看到,硬是撒娇耍赖地抢了去,当作了她的生日礼物。 傅北宸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惦记著。 他重新找了设计师,亲自参与设计,订製了这条独一无二的粉钻星星项链。 项链今天才刚刚送到他手上。 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傅北宸皱了下眉,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姜可心带著哭腔的、惊恐万状的声音。 “北宸哥哥!救我!我被人绑架了!” “北宸哥哥,我在一號码头!呜呜呜……我好怕……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后,电话似乎被什么人抢了过去。 紧接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狠厉,带著浓浓的威胁。 “傅总?不想你的女人出事,现在、立刻、马上滚过来一號码头!” “不然,就等著给她收尸吧!” 傅北宸握著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俊朗的脸庞瞬间覆上一层寒霜。 他沉默了两秒,那两秒钟,车內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然后,他对著司机,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语调,简洁地命令道: “去一號码头。” 说完,他掛断了电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打了陆青林的號码。 电话接通,他只言简意賅地说了一句: “姜可心被绑架了,在一號码头。调派人手,立刻过去。” …… 大概三十分钟后,晚餐送来了。 每一份餐点都用精致的钢盖盖著,保温又神秘。 厨师摆好餐盘,微微躬身。 “太太请慢用,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他便安静地退了下去。 顾星念是真的饿了,胃里空得发慌。但是,看著这满桌的菜,还有空荡荡的对面,她实在没法一个人心安理得地开动。 她坐到了躺椅上,慢慢等著。等待的滋味不好受,曾经那两年,她就蹲在村口,眼巴巴地等著他,可是,他一直都没来...... 夜风带著凉意,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和手臂。 等著等著,眼皮越来越沉,她竟然就那样靠著椅背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硬生生將她从浅眠中拽醒。 天色更暗了,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周围只剩下不知名小昆虫细碎的鸣叫,还有隱约传来的背景音乐。 她难受地按住小腹,感觉到一股不妙的温热液体正在涌出。 她脸色变了变,挣扎著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向洗浴间。 等她扶著墙壁,脚步虚浮地走出来时,空地上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傅北宸人呢,连个鬼影都没有。 “傅北宸?”她试探地喊了两声。 回应她的,只有空旷的寂静和风声。 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忍不住蜷缩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额发。 突然,那一直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也停了。 音乐停止,通常意味著庄园的作息时间到了,该入睡了。 至少是晚上十一点了。 周围一下子静得可怕,只有虫鸣声在黑暗里无限放大,听得人心慌。 她身上没有电话,这偌大的庄园,此刻对她来说,像个孤岛,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找不到。 心急如焚。 身下的血流得更凶了,这里也没有任何可以应急的东西。 她只能白著脸,一次又一次地往返洗手间处理。 最后,她实在痛得受不了,整个人缩在冰凉的椅子上,眼前阵阵发黑。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无助和恐惧紧紧攫住了她。 与此同时,在离海城最近的一处海岛上,傅北宸单枪匹马闯进了匪徒的窝,七、八个穿著黑衣的高大男人,正围著傅北宸。 而姜可心嘴里被贴著胶布,双手捆绑就吊在两米高的地方,她雪白的双臂与双腿都是血跡,看来是受到了虐打。 她一看到傅北宸,整个人就挣扎了起来。 傅北宸的眸色沾上了狠厉的凶光,只见他鬆了松领带,然后朝著那一排人衝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伙人便被他狠狠击倒,躺在地上挣扎。突然,门被撞开,又一伙人冲了进来...... 夜色更深,秋风更凉。 顾星念不能就这么干待著,她扶著椅子站起来,慢慢地,一步步挪到空地下方的小路上。 脚下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斜坡,她没站稳,身体猛地向前栽去。 “啊!” 滚了好几个跟斗,左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摔倒在地。 温热的液体迅速渗透出来,染红了左臂的衣衫,是之前未癒合的伤口重新裂开了。 还好,不远处,一盏昏黄的路灯旁,立著一个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著这边。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用尽力气爬起来,朝著那个冰冷的镜头呼救。 “傅北宸!”声音带著怒意与绝望。“你这个王八蛋!” “傅北宸!你在哪里?这还有个人,你忘了?” 她的眸子熬得通红,此时的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浑身都是痛! 她就不应该相信那个混蛋,吃什么晚餐? 突然,她低下头,在地上摸索著,抄起两块尖锐的石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著那个摄像头砸了上去! “砰!砰!” 主宅里,总管急匆匆地跑来向林奇报告,“林特助,小河堤那边的监控突然就坏了一个。” 林奇正在刷著手机,享受著咖啡,闻言低笑:“那肯定是人为的,估计是老板吧,不想被人偷窥他和太太……” “不是,”总管打断他,语气透著焦急,“少爷的车,一直没有回来,监控显示他根本没进入庄园大门。” 林奇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脑袋,嗡一声。 第68章 她离开了庄园 他猛地瞪大眼睛,大叫出来:“不好!太太又被放鸽子了!” 太太......一个人在那儿等了整整五个小时! “快!快!”他一边朝著外面狂奔,一边掏出手机给傅北宸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冰冷的提示音传来。 他又赶紧拨给司机老王。 电话很快接通了,老王的声音也带著火急火燎:“林特助!我正要向您报告!傅总去救姜小姐了!情况紧急,他刚坐了一艘快艇出海了!还好……陆先生也派人跟上去了!” 林奇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我的天爷啊!”他一路惊叫著,和管家一起跳上车,油门踩到底,以最快的马力冲向河堤边。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河堤路边那个蜷缩的身影。 顾星念靠坐在路边的石墩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左臂的衣袖被鲜血浸透,暗红一片,触目惊心。 林奇心跳都漏了一拍,赶紧剎车跳了下来。 “太太!太太您怎么样?”他衝上前,声音里全是懊悔和歉意,“对不起太太!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地將几乎失去意识的顾星念扶起来,搀上了车后座。 第二天,顾星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左臂被妥善地处理过,用夹板固定了起来。 她动了动,能感觉到是昨天那一跤,让原本快要癒合的伤口彻底裂开了。 林奇一直守在旁边,看到她醒了,立刻凑过来,脸上写满了內疚。 “太太,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您失血有点多,加上劳累和受凉……” 顾星念没听他后面的话,只哑著嗓子问:“傅北宸呢?” 林奇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说: “傅总……昨天公司临时出了点紧急状况,他赶回去处理了。” 顾星念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睫颤了颤。 “是关於姜可心吧。”她用的是陈述句。 林奇被噎了一下,知道瞒不住,只好硬著头皮说: “是……是姜小姐,她被人绑架了,傅总……傅总是去救她了。情况很复杂,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傅总的確切消息……”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信息突然响起。 林奇看了一眼,嚇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 顾星念地敏捷地捕捉到了那条娱乐快讯。 標题十分醒目——#傅北宸深夜抱姜影后现身中心医院,浑身染血疑遭袭击# 配图正是傅北宸抱著脸色苍白的姜可心,快步衝进中心医院的场景,他自己身上的白衬衫也沾染了大片的血跡。 顾星念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然后,她突然轻轻地笑了。 那笑声很低,却带著浓重的嘲讽,还有无法言说的无奈,以及一种……彻底死心的平静。 她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层灰,再没有之前的光亮。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嚇人。 “林奇。麻烦你让人送我回家。” 林奇愣住了:“太太,您的伤……” “送我回去!”顾星念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林奇犹豫著:“可是傅总那边……” 顾星念转过头,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冷淡却带著一种决绝: “如果不想我再出什么意外,让你不好向他交代,最好现在就安排车,送我出去。” 林奇看著她苍白却坚定的脸,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低下头:“是,太太,我马上去安排。” 来到楼下大厅。 管家带著一眾佣人,都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著顾星念,眼神里满是不舍。 顾星念停下脚步,从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管家。 她轻声说:“麻烦把这个链子交给方伯,让他戴在身上。” 顿了顿,她补充道:“这条链子,是被上帝祝福过的,希望能保佑他老人家平安长寿。” 管家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盒子,眼眶泛红,感动地对著顾星念说了一长串真挚的祝福语。 车子缓缓驶离了这座华丽却冰冷的庄园。 当车子开到庄园气派的大门口时,顾星念透过车窗,看到了一辆无比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以及车旁那个挺拔熟悉的身影。 顾星念心口猛地一缩。 “停车。”她对司机说。 车停稳后,她推开车门,忍著手臂和腿上的疼痛,一瘸一瘸地朝著那个身影走去。 际冽几乎是在她下车的同时就看到了她,他快步迎了上来。 当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的夹板,还有那蹣跚的脚步时,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痛得厉害。 他几步衝到她面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伸出双臂,动作无比珍重地將她紧紧搂进了怀里。那力道,像是要將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怕弄疼了她。 下一秒,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横抱起,稳步走向他的迈巴赫。 车子绝尘远去,载著顾星念的满身伤痕,甚至比她来的时候,伤得更重…… 下午。 姜可心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 傅北宸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手机,好像在昨晚跟那帮孙子干架的时候,摔得支离破离了。 他顺手拿起旁边保鏢的手机,拨通了林奇的號码。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问。 “顾星念,她还好吗?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林奇,声音听起来都快碎了,带著浓重的鼻音。 “老板……对不起……是我没用……” 林奇开始语无伦次地懺悔,说自己太大意,让太太一个人在河堤上吹了五个小时的冷风。 最后,还是她自己跑出来找人求救,结果不小心摔了,原本就没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医生给她重新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人已经彻底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傅北宸听著林奇断断续续的匯报,心臟猛地缩紧。 疼。 是那种钝钝的,带著尖锐倒刺的疼。 一股浓重的,几乎让他窒息的愧疚感,铺天盖地涌了上来。 昨天衝去救姜可心的时候,他只有焦急和滔天的愤怒,哪里有过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她人呢?”他的声音乾涩沙哑。 林奇在那头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唉,太太好不容易积存的一点好感,估计得烟消云散了。 “被陆冽接走了,现在……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傅北宸捏著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对她牵肠掛肠,但她跟谁走,也不能是陆冽! 他没说话,直接掛了电话。 然后,他尝试拨打顾星念的號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第69章 全球峰会开幕了 他又给林奇回拨过去,声音沉得嚇人。 “盛薇薇的电话。” 林奇不敢耽搁,立刻报了一串號码。 傅北宸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 不等傅北宸开口,那边就传来盛薇薇噼里啪啦的怒骂声。 “傅北宸!你他妈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盛薇薇的声音带著哭腔,尖锐又愤怒。 “你说你能照顾好念念!结果呢?她现在伤得比上次还重!你要当姜心可的护使者,就不要再招惹念念!” “你就是个王八蛋!我呸!” 她胡乱地骂著,情绪激动,完全不给傅北宸插话的机会。 骂了好一阵,才狠狠地掛断了电话。 傅北宸握著手机,听著里面的忙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奇发来的消息,一个地址。 陆冽的私人別墅。 傅北宸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抬脚就往外走,步子又快又急。 帝景一號。 海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之一,寸土寸金。他自己在这里,也留了两套楼王。 傅北宸的车,疾驰而来,一个急剎停在其中一栋別墅的雕铁门外。 门口的保鏢直接拦住了他,“先生,请问您找谁?” 傅北宸根本没理会,直接对著里面大喊。 “顾星念!” “顾星念!你在里面吗?”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我要见你!” 他的声音带著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在空旷的庭院里迴荡。 “顾星念!你回答我!” 喊声未落,別墅的大门开了,陆冽走了出来。 他穿著一身休閒的家居服,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浑身上下却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势。 “哟,什么风把傅总吹来了?” 傅北宸看到他,眼底瞬间燃起怒火,二话不说,一个箭步衝上前,伸手就揪住了陆冽的衣领。 “陆冽!” 旁边的保鏢见状,立刻想上前。 陆冽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低头,看著傅北宸攥紧自己衣领的手,轻笑出声。 “傅总,这么大火气?” “把顾星念还给我!”傅北宸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担心顾星念的伤,反正顾星念去哪里,也不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这男人就是一头披著儿狼皮的羊......一直覬覦她。 陆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著毫不掩饰的嘲讽。 “傅总,你昨天晚上去当你的盖世英雄,救你的心上人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嗯?”他微微偏头,靠近傅北宸,“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选了你的白月光,那就別再来纠缠念念了。” “除非……”陆冽的眼神骤然变冷,“你想让她再伤一次。” 傅北宸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他猛地推开陆冽,再次朝著別墅里面大喊。 “顾星念!你出来!” “我有话跟你说!顾星念!” 他的声音,穿透了厚重的墙壁,隱隱约约传到了二楼的臥室。 臥室的大床上,顾星念原本睡得正沉。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那个熟悉又让她心悸的声音。 她身体僵了一下,愣住了。 下一秒,她猛地翻了个身,拉起厚厚的羽绒被,直接蒙住了自己的头。 將那扰人的声音,彻底隔绝在外。 耳不听,心不烦。 陆冽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哪里还有首富的沉稳。 “傅总,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念念的,包括......帮她洗澡!” 傅北宸听到这一句,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陆冽才走大厅。 他衣衫凌乱,嘴角与眼角还带著一点不易察觉的淤青,显然,刚才在外面,他又跟傅北宸“友好交流”了一番。 谁也没占到绝对上风。 但是,陆冽的心情却很不错。 他走到吧檯边,拿起水晶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 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快感。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著几分野性的笑。 傅北宸…… 一切才刚刚开始! ...... 次日,傅北宸又来到了帝景一號。 还有两天峰会就要开始,陆冽肯定有很多接待事务。 果不其然,陆冽的车早上八点半就驶出了帝景一號。 三辆豪车来到別墅前,四个保鏢拦住了他,傅北宸的八个保鏢衝上前,一下子就制服了他们。 他快步进屋。 “顾星念。”他焦急地上二楼寻找,可寻遍了所有的房间,却不见她的身影。 “陆冽!”傅北宸的眸子带著愤怒,一拳击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陆冽早料到他有这一招,早已偷龙转凤。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就站在落地窗前,盯著不远处的公寓,似乎要將它盯出血来。 他不停地吐著烟圈,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这两天,他感觉自己已经乱了。 除了想那个女人,他什么都不想干,就连姜可心那里,他也没再过去。 网络上緋闻早已处理乾净。 傅氏律师团直接起诉了最新发布那条快讯的媒体,令圈內人人自危。 林奇敲门入內,“傅总,该出发了。” 傅北宸没有动,本来一直期待见n神的日子。 但此刻,他却不为所动。 “今天是全球医疗峰会开幕的日子,也许,太太也会去!” 傅北宸终於恢復了元气,他走进休息室,整理了一下仪容,一下子就恢復俊美尊贵! 林奇:“……” 全球医疗峰会终於拉开帷幕。 海城最大的展馆外,人潮涌动,堪比春运现场。 入口处安保严密,警察们维持著秩序,闪烁的警灯无声地昭示著这场盛会的规格。 能进入主会场的,都是手持vip贵宾票的大佬,据说一张票难求,每个企业仅限两张。 六千人的演讲会场座无虚席。 外围,两圈巨大的环形展区,展位鳞次櫛比,风格统一。 这些都是竞標成功的企业,展示著自家最前沿的產品和技术。 据说,一个不起眼的18平米展位,价格已经被炒到了百万天价。 而傅氏集团的展位,更是壕无人性。 位置在最显眼的入口处,足足360平,是全场的標王,气派非凡。 傅北宸独自一人,在场馆的vip员工通道附近踱步。 他英挺的眉宇间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躁,目光时不时扫过通道入口。 突然,他脚步一顿。 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又让他心跳加速的身影。 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顾星念正和陆冽並肩走来…… 第70章 掌声请出我们的N神 顾星念正和陆冽並肩走来…… 她身后跟著五六名穿著统一制服的员工,应该是陆氏技术骨干。 今天的顾星念,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职业西装,利落的v领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脑后,显得干练。 耳朵上点缀著小巧的珍珠耳钉,温润的光泽映衬著她白皙的皮肤。 妆容精致而不张扬,美得很有攻击性,却又带著职业女性特有的稳重气场。 她步伐平稳,穿著微根的鱼嘴鞋,看来脚伤差不多好了。 傅北宸看到她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迎了上去。 “星念!” 他的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急切。 陆冽脚步停下,看了傅北宸一眼,然后侧头对顾星念低声说:“我在里面等你。” 说完,他便带著其他人先进去了。 通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顾星念抬眸看向傅北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淡漠,像蒙著一层薄冰,看不出喜怒。 只有那份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离感,清晰得让人心口发堵。 傅北宸喉咙有些发紧。 “顾星念,对不起。”他开口,声音有些乾涩,“那天晚上……我失约了,还让你受了伤。你的伤,怎么样了?” 顾星念的目光平静无波。 “多谢傅总关心。” 她的声音清冷,带著刻意的客气,“已经好了。” 这声“傅总”,像根针,扎得傅北宸心头髮麻。 他看著她冷淡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等会议结束,你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他拭探。 顾星念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 “傅总。” 她看著他,“我们现在的关係,除了民政局,好像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一起去了吧?”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插进傅北宸的心口。 他心头剧烈一颤,脸色都白了几分。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他连忙解释,语气急促,“我只是想……想跟你好好聊聊。” “聊什么?”顾星念反问,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聊傅总您贵人事忙,还是聊我顾星念不识抬举?” 她顿了顿,继续道:“对不起,我很忙,没时间跟傅总敘旧。” “参会企业请从正门出入口。” “失陪。”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和他划清界限。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动作乾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傅北宸心口猛地一缩,想也没想,直接上前一步。 顾星念直接伸出一只食指,抵住了他的硬实的胸膛。 “傅北宸,別靠近我。”她的嫌弃的语气很明显。 不料,傅北宸直接握住她的小指,將她拉入怀中。 顾星念身体瞬间僵硬,嚇了一跳。 温热的男性气息將她包围,带著他身上特有的清洌味道。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开,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傅北宸!”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的怒气,“你放开我!你別逼我动手扇你!今天是什么场合,你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勾了勾唇,声音闷闷的,带著耍赖的意味。 “那你扇吧。”他抱得更紧了些。 顾星念气得浑身发抖,抬起右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 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他精准地捉住。 他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动弹不得。 “我说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只想跟你心平气和地聊聊,没有別的意思!” 顾星念一堵气压在胸口,“傅北宸,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离了你不行?” 傅北宸却是瀟洒放话,“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別人,否则心里就舒服。那天的饭没吃成,今晚必须补回来。” 原来是这样! “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介意!放开!”她的態度很强硬。 “除非你答应我,晚上赴约。” 他微微侧头,扯出一个俊美又带著点痞气的笑容,眼神却紧紧锁著她,带著赤裸裸的威胁。 那副无赖的样子,简直让人牙痒痒。 顾星念气得胸口起伏。 “傅北宸!”她低喝,“你放开!” “不放。”他继续威胁,“除非你答应我。”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顾星念咬牙切齿,“堂堂傅氏集团的总裁,居然是个无赖!” 他低低地笑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惹得她一阵战慄。 他闻著她发间和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那是他熟悉的味道。 “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你一直都很清楚。” “我还可以……更无赖一点。” “傅北宸,我的伤差不多好了,我们已经互不相欠,就不要再联繫了。” 他那得寸进尺的带磁声音再度响起,“在海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別想著躲我,你不敢赴约,就证明......你还爱我!” 顾星念:“......” 这是什么歪逻辑? 傅北宸低头在她耳边轻喃,“我不喜欢你跟陆冽接触,你最好搬回自己的公寓,或搬去我那。” 顾星念重重一脚踩在他的脚上,“傅北宸,別再多管閒事,放开我。” 傅北宸一声闷痛,终於鬆了手,但他脸上没有怒意,只是认真地看著她, “顾星念,你在害怕什么?” “傅北宸,是不是吃完饭,我们就可以一刀两断?”她认真地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至少在我这里,事情已经了了。”他答得很认真。 “行,”她沉默了一下,“地址给我,我会赴约。” 顾星念不想在这里跟他纠缠,狠狠瞪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疯子!” 转身就走。 傅北宸眸色深深地看著她的背影,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傅北宸回到会场的时候,大会已经开始了。 陆冽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风度翩翩地走上台。 他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展望了医疗行业的未来。 一番发言滴水不漏,引得掌声不断。 致辞完毕,陆冽却没有下台的意思,反而神秘地笑了笑。 “各位来宾,我知道大家今天最期待的是什么。” 他提高了音量。 “接下来,將是本次峰会最令人期待的环节!请大家把掌声再提高三倍!让我们有请闻名世界的——n神!” 轰! 全场彻底沸腾了! 时间似乎停止了,现场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傅北宸站在阶梯上,停往了脚步,生怕惊扰了n神的出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目光灼灼地盯著舞台的出口方向。 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背景音乐。 然而,聚光灯下,走出来的並非眾人想像中的权威老者。 而是一个小姑娘…… 第71章 顾星念,你是N神? 她看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紧张。 全场:“???” 什么情况?n神是个小姑娘?开什么国际玩笑! 大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只见那小姑娘快步走到陆冽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陆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神色沉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语气带著明显的歉意。 “非常抱歉,各位来宾。刚刚接到通知,n神因为一些突发的私人原因,今天无法来到峰会现场。” “什么?!” “搞什么啊!” “耍我们玩呢?”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一片譁然。 期待值拉满,结果被放了鸽子?负面情绪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 傅北宸眸色深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扶手。 果然。 他就怀疑,这个陆冽根本就没请到n神本尊,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峰会造势放出的烟雾弹。 旁边的霍沉渊脸黑得像锅底。 “靠!我就知道!”他低声咒骂,“这个陆冽,胆子也太肥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全球大佬的鸽子!” 陆冽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请大家冷静一下,听我说完。” 他努力保持著镇定。 “虽然n神本人无法到场,但,他托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n神决定——”陆冽加重了语气,“公开她研发的肝癌靶向治疗方程式!” 什么?! 现场的喧囂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公开方程式? 陆冽继续说道:“n神希望这项技术能够造福更多患者,所以,他决定邀请全球有实力的医疗机构进行合作开发与临床应用!而陆氏集团,將作为n神本次技术授权的独家代理方,欢迎各位会后到陆氏洽谈合作事宜!”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 开放授权!这意味著,在场的所有机构,都有机会获得这个足以改变世界的肝癌治疗配方! 拥有一个能治癒肝癌的配方,对任何一家医院或医药公司来说,都意味著无可估量的价值和声望! 这个消息,比见到n神本人,更让人激动,更让人疯狂!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猛烈、更加持久的掌声! 几乎要掀翻整个会场的屋顶! 傅北宸深邃的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激盪。 他的心,竟然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n神而加速跳动。 公开方程式,让技术普惠大眾……这个想法,竟然和他一直以来的理念,不谋而合! 霍沉渊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抓住傅北宸的胳膊。 “北宸!听到了吗!公开!奶奶有救了!奶奶真的遇到福星了!”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陆冽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掌。 身后的大屏幕再次亮起。 画面中央,一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青鸟振翅飞翔,姿態优雅而神秘。 最终,青鸟化作一只眼睛的形状,瞳孔中闪烁著四个字——【青鸟科技】。 “是n神的logo!”有人认了出来。 紧接著,屏幕上,一行行复杂的方程式如同流星雨般飞速划过,深奥而迷人。 隨后,是对合作方的要求描述。 条件极其严苛,不仅要求合作方有绝对的科研实力,並且在一个城市,只会选择一家机构进行授权。 真正的万里挑一! 台下的人们再也顾不上鼓掌,纷纷掏出手机,对准大屏幕,疯狂拍摄记录。 与此同时,后台某个偏僻的休息室里。 “砰!砰!砰!” 顾星念用力地拍打著厚重的门板,手心都拍红了。 “有人吗?开门!有没有人啊!” 她急得快哭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她锁在了这里! 刚才,她收到一张匿名纸条,上面用列印体写著:“师姐,速往13號vip休息室,急事。” 她不疑有他,以为是封俊或心瑶找她,急匆匆赶了过去。 谁知道,刚一踏进房间,身后的门“咔噠”一声就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她拍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哑了,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更让她绝望的是,这个房间似乎屏蔽了信號,手机完全没有网络! 会场內,峰会流程继续。下一轮,是高新科技企业的演讲环节。 傅氏集团作为本次峰会最大的合作赞助商,年轻有为的副总裁季时逸,代表傅氏上台介绍他们最新研发的智能医疗辅助设备。 陆冽在台上完成了n神的发布环节后,便匆匆走下台,脸色凝重地快步走向后台。 傅北宸眼神微动,也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陆冽几乎是小跑著来到v13休息室门外。 他拿出备用钥匙,迅速打开了门。 门刚一开,一个身影就猛地冲了出来,差点撞进他怀里。 “师兄!你总算来了!” 顾星念看到陆冽,眼泪差点掉下来,声音带著哭腔。 陆冽连忙扶住她,轻轻拍著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没事了,我来了。”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她全身,检查著,“有没有受伤?是谁干的?” 顾星念摇摇头,脸上还带著惊魂未定。 “我没事,就是被锁住了。师兄,是不是该我上台了?”她急切地问,语气里满是焦虑。 陆冽嘆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刚才到处找不到你,时间来不及,我已经替你把方程式发布了。” 他顿了顿,看著女孩失落的眼神,又补充道。 “没事,效果一样很好。下次我再找机会,安排你跟大家正式见面。” “而且,”陆冽压低了声音,“克里斯的人也一直盯著这边,你暂时不露面更安全。別担心,合作商的最终审核权在你手上,接下来有你忙的。” 顾星念听完,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嗯,那就辛苦师兄了。” “呵。” 一个低沉的冷笑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傅北宸就斜靠在门框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表情晦暗不明。 他一直在这里?他听到了多少? 顾星念的心猛地一跳。 傅北宸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了顾星念。 他缓缓站直身体,一步步走了过来,周身散发著强大的压迫感。 刚才那句“该我上台了”…… 还有陆冽说的“替你发布”…… 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型,让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血液似乎都在逆流。 他走到顾星念面前,停下脚步,声音因为激动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星念。” “你就是n神?” 第72章 当年的真相 “顾星念。” “你就是n神?” “师姐,n神不会怪你的,她离开之前委託你上台发布的方程式,刚才场控一直找不到你,师兄已经帮你发布了。”程心瑶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说著將手机递给了陆冽,“师兄,n神有话要跟你说!” 陆冽眸色一闪,接过电话,“嗯,好,这边会不会鬆懈,会严格审核代理商资格。” 说完,把电话掛了! 这一通操作,將傅北宸刚才激动的心情,完全打散了。 “傅总,贵宾休息室在1-8號。”陆冽转向程心瑶,“你带傅总过去。” 傅北宸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一句,“顾星念,別忘了答应我的事。” 陆冽眸色深深,倒是顾星念心生的疑虑,看似一切都是设计好。 “师兄,你们这是?” “傅北宸一直想跟n神合作,若他发现你的身份,你就离不开海城了!” 陆冽心中自有盘算,等代理商一事选定,大概一个月后,他就会带著她离开海城。 她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傅北宸这个傢伙,完全不按本出牌。 顾星念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確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傅北宸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司,前来谈合作的各地商家早已將傅氏挤得水泄不通。 商务总监,让销售员带他们分批进入参观,然后分批签约。 林奇敲门入內,身后跟了一个中年的男人,右脚有点跛。 那男人穿著朴素,身形有些佝僂,右脚走起路来明显不太利索,一步深一步浅地跟了进来。 “这是阿德,以前是老爷的司机。”林奇介绍道。 傅北宸抬眼看去,阿德这个名字,这张脸,在他的记忆里搜索不到任何痕跡。 一片空白。 然而,阿德在看清办公桌后坐著的傅北宸时,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汽。 “少爷!” 他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 “没想到……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您……” 阿德说著,情绪更加激动。 “感谢傅家这么多年还照顾著我这个废人。” 他哽咽著。 “要不是我这腿脚不爭气……我阿德这条命,早就该给傅家当牛做马了!” 话音未落,热泪滚滚而下。 他猛地朝傅北宸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傅北宸立刻站起身,快步绕过办公桌,伸手去扶他。 “阿德,起来说话。” 他的语气平静,但动作不容拒绝。 將人扶起来,又示意林奇搬了张椅子过来让阿德坐下。 傅北宸回到自己的座位,身体微微前倾,看著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男人。 “跟我说说当年的事。” 阿德闻言,先是一愣。 隨即,他露出瞭然的神色,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王叔跟我提过……少爷您因为那场车祸,忘了一些事。” 他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翻涌的情绪,开始回忆。 “那是十二年前了,除夕夜,天特別冷。” 阿德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回忆的沙哑。 “您在河边……捞上来一个挺小的木箱子。” “箱子里……有个七、八岁小丫头,冻得不行了,还发著高烧,人都快烧糊涂了。” “我们看她病得太重,就赶紧把她送到了附近一户农家,托老人家先照顾著养病。” 阿德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沉重。 “后来……我们送老爷回城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的声音艰涩。 “老爷……当场就……您也……昏迷了好几个月才醒过来。” 傅北宸静静地听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这段被遗忘的过去,通过別人的敘述拼凑起来,带著血淋淋的悲伤和无法弥补的遗憾。 心口闷闷的。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开口。 “那个女孩……是不是叫星儿?” 阿德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 “对!对!就是叫星儿!” 他记起来了。 “您当时还承诺她,等过完年就回来接她。” 傅北宸听到这句话,心臟猛地一抽。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过完年就回来接她,可是,他没有。 他因为车祸,因为昏迷,因为遗忘……他食言了。 他终於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知道了,为什么她会说自己追隨了他12年,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嫁入傅家,那是因为......她一直爱著她的“小哥哥”! 想到这里,那股刺痛感越发清晰,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 夜幕低垂。 高级餐厅里,灯光柔和,音乐舒缓。 靠窗的位置,傅北宸安静地坐著。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高脚杯的杯壁,视线时不时飘向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墙上的掛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九点,他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那个说好了会来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傅北宸靠著椅背,原本带著些许期待的眼底,只剩下沉静。 他想解释的。关於那场事故,关於丟失的记忆,关於为什么没有早点认回她。 很多话堵在心里。 可她没来。 手机屏幕亮起,震动打破了桌面的寧静。 来电显示:林奇。 傅北宸拿起手机,接通。 “餵。”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电话那头,林奇语速很快地说了些什么。 傅北宸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眼底的平静被打破,染上寒意。 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知道了。” 他掛断电话,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人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餐厅外走去,带著不容置疑的急迫。 与此同时, 全球峰会的商业酒会正在梵星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里举行。 宴会厅里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医疗界的精英大佬们,此刻几乎都簇拥在陆冽与顾星念周围。 顾星念身著一袭长袖曳地的金色长裙。 裙子的剪裁极为得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高挑玲瓏的身材曲线。 浓密的长髮被一个简约的蝴蝶髮夹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平添几分慵懒,却更显优雅端庄。 毫无疑问,她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她选择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图个清静。 即便如此,身边也迅速围拢了六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言笑晏晏。 傅北宸踏入会场时,悠扬的舞曲刚好奏响。 他目光锐利,只扫了一眼,便定格在那被眾星捧月般围在中央的身影。 六位男士,姿態优雅,竟是同时向她伸出了邀请的手。 他墨色的眸子沉了下去。 脚步加快,径直穿过人群,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抱歉,我不会跳舞。” 顾星念带著歉意的微笑,正要婉拒。 “我可以教你。”一道低沉而霸道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下一秒。 她的右手手腕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整个人被猛地从沙发上拉起,重心不稳,直接跌入一个坚硬温热的怀抱。 第73章 摊牌了,不想再纠缠 淡淡的菸草混合著冷冽的松木香气,瞬间將她包裹。 周围的人看清来人是傅北宸,脸上显出惊惧,纷纷后退,瞬间空出一片场地。 “傅北宸!你干什么?” 顾星念又惊又气,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试图推开他。 他却纹丝不动,手臂反而收得更紧,牢牢箍住了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晚上,你失约了。”声音压得很低,带著某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顾星念身体僵了一下,隨即若无其事地別开脸。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男人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他凑得更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跟我走。” 他有很多话,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跟她说清楚。 “放开我!” 顾星念挣扎起来。 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好奇的、探究的、带著揣测的,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身上。 令她窘迫难当,脸颊也染上红晕。 “傅总。”一道清洌的男声插了进来。 陆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两人面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著明显的冷意。 “一来就抢走我的女伴,这样不好吧?” 傅北宸闻言,嗤笑一声。 他稍稍鬆开了对顾星念的钳制,但一只手仍搭在她腰间,宣示著主权。 他看向陆冽,眼神冰冷。 “陆总这种夺人所爱的习惯,也需要改改。” “所爱?” 陆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起来,眼神却锐利地扫向傅北宸。 “难道傅总的『所爱』,不是另有其人?” 这话里的阴阳味儿,谁都听得出来。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陆冽不再看傅北宸,转而温柔地对顾星念说,“念念,你先过去,去找心瑶。” 顾星念如蒙大赦,立刻挣脱傅北宸的手臂。 几乎是转身就跑,快步匯入人群,去找小师妹。 傅北宸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追隨著她仓皇逃离的背影。 直到那抹金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他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转身,径直走向了宴会厅外的吸菸区。 指尖夹著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晚会终於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场。 一辆黑色的宾利低调地停在酒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傅北宸靠在车门上,指间的烟已经燃尽。 他看著酒店旋转门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当顾星念和心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 他猛地掐灭菸蒂,大步上前,在顾星念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痛呼。 “傅……” 她的话没能说完。傅北宸动作强势,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拉开车门,直接將她整个人塞进了后座。 “砰”地关上车门。 车子引擎发动,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匯入车流,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 “师姐!” 心瑶嚇得脸色惨白,追了两步,车子早已远去。 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著,赶紧拨通了陆冽的电话。 “师兄!不好了!师姐被傅总……被傅总强行带走了!” 陆冽掛掉电话后,眸子散出一阵阴森的狠光,他拨了一个陌生的號码。 “我只给你十五分钟,若你再办不好,你知道我会做些什么,我这里不需要废物!” …… 车子在陌生的公路上狂飆。 后座,傅北宸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著她。 “傅北宸!你要干什么!停车!你放我下车!” 顾星念挣扎著,身体扭动。 伤口处传来锐痛,她眉头紧紧皱起。 “碰到伤口了?”傅北宸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心疼, “別乱动,我就放开你。”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但手臂並未鬆开。 “停车!司机停车!”顾星念不理他,衝著前面大喊。 车內陷入了几秒钟的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 最终,傅北宸低沉的声音响起:“前面的海湾,停车。” 车子驶上一个可以俯瞰大海的山坡,缓缓停下。 司机很识趣,熄火下车,快步跑开,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傅北宸,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星念推开车门,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她靠在车门边,海风猛烈地吹著,扬起她的长髮,糊了满脸。 “你知道吗?你这种纠缠,真的让我很困扰,很难受!”她的声音带著疲惫。 傅北宸跟著下了车,海风吹得他昂贵的西装猎猎作响。 他脱下外套,动作自然地披在顾星念单薄的肩上。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道谢,只是看著远处翻涌的黑色海浪。 “对不起!”傅北宸开口,“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是你一直没给我机会。” 顾星念侧过头,目光落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樑和紧抿的薄唇。 他很高,身形挺拔,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带著迫人的气场。 “傅北宸”她突然问,“懂爱过人吗?” 海风呼啸,仿佛要吞噬她的声音。 他看著她,眼神复杂,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比海风更让人心冷。 他不確定,他不敢回答。 顾星念从他的沉默里读懂了一切,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平静得近乎残酷的笑容。 “傅北宸,別再纠缠了。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让曾经那么爱你的一个女人,轻易走掉而已。” 她看著他,眼神清澈又带著绝望,却清晰地陈述著事实。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慢慢就习惯了,以往一个月见两回的人,其实並不那么重要!” 她轻皱眉,突然自嘲地勾了勾唇。 傅北宸猛地转头看她,黑眸紧紧锁住她的脸。 “顾星念,”他的声音有些哑,“我最近觉得有点乱,我只有看到你才会安心。”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 她定定地看著他。 “傅北宸,失去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並不可怕。” 这同时也是她一直在安慰自己的话。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听起来,却足以令人心碎!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模样,心口的位置,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去拂开她被风吹乱的头髮。 指尖快要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他顿住了。 “顾星念,你听我说……”他急切地开口,“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他像是在懺悔,语气里带著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顾星念抬起眼眸,迎上他的视线,“傅北宸,你说什么?” “其实……”他深吸一口气,想告诉她,他知道了十二年前的事情,他不是故意忘了她。 刺耳的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划破了海边的寧静。 第74章 我给过你机会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划破了海边的寧静。 傅北宸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掉了。可没过几秒,铃声再次固执地响起。 他终於还是接了起来。 “说!” 只听了片刻,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 “怎么会这样?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蠢货!” “我马上过来!” 他猛地掛断电话,眉宇间是压不住的烦躁和戾气。 他望向顾星念,眼神里带著歉意和挣扎。 顾星念看懂了。 又是姜可心!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能这样隨时隨地,一个电话就把他从自己身边叫走。 自己算什么呢?永远的后备选项?plan b?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平静无波:“傅北宸,你不是要跟我说什么吗?” “我给你机会,现在就说。” 他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出了一点急事,我必须马上赶过去一趟。” “星念,对不起。”他快速地说,“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明天,明天我一定去找你。” 说完,他转身就要朝路边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顾星念却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她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抬起的眼眸里,水光瀲灩,映著远处的点点灯火。 “傅北宸。”她的声音很轻,带著孤注一掷的卑微,“可以不走么?”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明確地向他提出要求。 其实,她很清醒!只是......她很想试一次,能不能挽留他一回,一辈子唯一的一次! 傅北宸的脚步顿住了,心也顿住了,他不敢回头。 “傅北宸,可以不走么?” 她又问了一次。 此刻的她,已经彻底清醒了,她知道即要自己失去的什么。 她只是,好像还在尝试。 “对不起!”他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 他没有回头,只是对著司机消失的方向喊了一声:“老路!送太太回家!” “是,少爷。”老路应著,很快从小树林那边跑了过来,拉开了后座车门。 傅北宸走到路边,对著某个方向招了招手。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停在他面前。 保鏢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他弯腰坐了进去,车门“砰”地一声关上。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还固执地站在海风里,靠著车门。 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个小点。 车子绝尘而去。 海风吹乾了顾星念眼角的湿意。 她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嘴里喃喃地重复著:“傅北宸,我给过你机会的……” “真的给过的,只是......你不要!” 她笑了笑,缓缓抬起头,闭上眼睛。 一滴滚烫的泪,顺著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车身上。 那颗曾经为他跳动不已的心,此刻像是被摔碎的玻璃,片片凋零。 …… 傅北宸推开別墅大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 碎玻璃,翻倒的椅子,还有散落一地的装饰品碎片。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尘土和不安的气息。 他快步上楼,拧开可心房间的门。 姜可心缩在墙角,身上披著薄毯,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她抬头,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哭了,声音带著极度的恐惧。 “北宸哥哥……” “我不敢一个人待在这里。呜呜……我好害怕……那些坏人找上来了。”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我能不能……去你的別墅?” 傅北宸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著怀里的人。 “派来保护你的人呢?”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都……都被抓走了……” 姜可心泣不成声。 “他们突然衝进来,好多人……我躲在衣柜里才……” 她的话断断续续,显然是嚇坏了。 傅北宸扫视了一眼房间,窗户玻璃碎裂,窗帘被扯下一半。 確实不像是一场小意外,他没再多问细节,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 “走吧。” 他扶著她的胳膊,將她从地上拉起来。 姜可心几乎是掛在他身上,一步步跟著他下楼,离开了这座让她恐惧的別墅。 第二天一早。 晨光熹微。 顾星念坐在餐桌前,面前放著一杯冷掉的咖啡和一台平板。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 【姜影后留宿傅总別墅,一夜未归】 巨大的黑色標题占据了娱乐版块的头条。 配图是一张略显模糊的侧影照片。 照片里,傅北宸高大的身影半搂著一个娇小的女人,正走进他那栋安保严密的私人別墅大门。 那个女人的侧脸,是姜可心。 顾星念盯著那张照片看了几秒。 然后,手指一划,翻到了財经新闻版块。 呵! 心死了,免疫力果然会提高。 她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没什么特別的感觉。 她关掉平板,起身去换衣服,今天要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谈。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中午,城南商务会所。 高档,安静,空气中漂浮著咖啡和雪茄混合的味道。 陆氏集团早就人满为患,所以將一部分客商分流了这。 顾星念坐在长桌一侧,面前摆著几份文件。 对面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挺著啤酒肚,是张氏药业的代表,姓张。 张总显然对谈判的进展很不满意。 他用手指敲著桌上的文件,声音拔高。 “顾小姐,我们张氏的资质摆在这里!各项指標,完全符合n神的要求!” 他身体前倾,试图用气势压人。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凭什么说我们审核不过?” “你懂技术吗?懂新药研发的门道吗?啊?” 他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带著一股子老油条的傲慢。 “別以为你是陆总派来的,就能对我们指手画脚!” 顾星念没看他那张写满不屑的脸。 她视线落在文件数据上,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说明书。 “张总。你们提交的这款新药,【瑞博拉】。” 她点了点文件上的名称。 “它的核心专利,是十年前,从当时破產清算的卡兹公司手里,低价收购的吧?” 张总脸上的得意凝固了。 顾星念继续说。 “卡兹公司当年为什么破產,张总应该比我清楚。核心技术存在瓶颈,临床试验中发现的副作用始终无法有效解决。” “十年过去了,你们张氏药业,攻克这个技术难题了?” 她抬起眼,看向对方。 张总的脸色开始难看,“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星念没理会他的反驳,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另外,上个月,贵公司在城西大学城搞的那个小型推广活动。投入三十万,覆盖人群不到五千,现场转化率低於百分之一。” “恕我直言,张总,贵公司市场推广的执行力,堪忧。” 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n神的新项目,要求的是强大的研发实力和市场掌控力。”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们张氏药业有足够的优势,能拿下榕城的代理权?” 张总的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 被一个年轻女人当著他下属的面,把底裤都快扒乾净了! 这比打他脸还难受! 他猛地站起来,肥胖的身体撞得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你他妈说谁堪忧!” 他指著顾星念的鼻子,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 “小贱人!给你脸了是不是!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说著,他那只肥厚的手就朝著顾星念的胳膊抓来。 顾星念下意识想躲。 但一只更有力的手更快地出现,像铁钳一样,死死攥住了张总挥过来的手腕。 “咔嚓。” 骨头错位的轻响! 第75章 护妻狂魔,上线了 张总发出一声痛呼,整张脸都扭曲了。 傅北宸不知何时出现在顾星念的身侧。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面无表情,周身散发著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 傅总,他什么时候来的?眾人嚇得纷纷站了起来。 傅北宸甩开张总的手,像丟开什么脏东西。 他看著那个因为剧痛而弯下腰的男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你不配碰她!” 张总踉蹌著退后两步,捂著自己变形的手腕,冷汗涔涔而下,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一个眼神,保鏢就將这个人扔了出去。 顾星念抬起头,正好对上傅北宸冷硬的侧脸轮廓。 他的出现,太突然了。 “顾星念,我们聊聊。” 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星念头都没抬,红唇勾起一抹嘲讽。 “聊聊?” 她环顾四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的人都听见。 “傅总,这里这么多代理商排队等著呢,您是大老板,也要插队?” “傅氏如果真有诚意想和n神合作,可以。先把资质审核材料提交上来,按流程走。” 她语气公事公办,带著疏离。 傅北宸显然没耐心听这些。 他伸出手,动作快且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直接抓向她的手腕。 “跟我走。”他高大的身躯带著压迫感靠近。 顾星念猛地转身,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他的身体踉蹌了一下,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一个杯子摔下来。 碰!碎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空气瞬间凝固。 傅北宸的眸色沉下来,这女人力气这么大的? 几个黑衣保鏢立刻冲了过来,挡在傅北宸身前,气氛剑拔弩张。 傅北宸气场强大上前一步,眾人看来那是要掐死她的戏码,嚇得大气都不敢喘! “气消没,不然……再来一次?”他语气很平和,丝毫没有生气的跡象! 换作以前,他肯定让这女人永远消失!但现在,他竟没捨得为难她!怪了! 也许是那晚,他令她难过了,他不想再伤她! 顾星念:…… 眾人:…… 顾星念也没料到,他整这一出,反倒把自已搞鬱闷了! 隨即,她对著目瞪口呆的眾人微微一笑,声音清亮。 “抱歉各位,看来这里的环境不太適合谈工作,太糟了。” “后续的合作细节,改天我们到陆氏再进行。”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篤定而从容。 转头望向傅北宸,目光冰冷,出言威肋,“別跟著我!不然,我……报警!” 眾人:“……” 原来插队要挨揍,早知道,都把队让出来,让傅总先谈了! 她径直离开,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傅北宸耸耸肩,也走了!留下眾人一脸惊。 “臥槽!这女人也太刚了吧!” “连傅首富都敢推?牛逼!” “刚才那个想占便宜的死胖子,跟她一比,简直就是个弟弟,活该被收拾!” “傅总居然没发火?真是活久见……” “难道是傅总心上人?不带这么宠的!” …… 三个小时之后,张总被人打得像猪头一样,脱光扔到了海边。 企业还破產了! 嘖嘖嘖,这下场实在太惨,谁都不敢猜是谁干的。 只知道,那是得罪了那位顾小姐的下场。 晚上六点半,盛家的別墅灯火通明。 长长的餐桌上,菜餚丰盛得像满汉全席。 顾星念刚坐下没多久,盛妈妈的筷子就没停过,一个劲儿往她碗里夹菜。 “念念,你看看你,这才多久没回来,又瘦了一圈!” 盛妈妈语气里全是心疼。 “这小脸蜡黄的,得赶紧补补,不然身体底子都垮了!” 顾星念拿起筷子,脸上掛著笑,声音温和,“乾妈,最近確实忙昏头了。” “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常回来陪您。” “那可说好了!”盛妈妈拍板,“这次回来,就在家多住几天,不准拒绝。” 顾星念点头,“好。” 盛爸戴著一次性手套,正慢条斯理地剥著虾。 他把剥好的虾仁,仔细地分到两个女儿的碗里。 顾星念碗里不多不少,五个。 盛薇薇碗里,四个。 盛薇薇立刻瞪圆了眼睛,不满地嚷嚷,“喂!老头!你搞偏心!” “凭什么她五个,我才四个?我是捡来的吗?” 盛爸抬了抬眼皮,看她一眼,“有本事,你也给我跳一级啊。” 读书跳级这事,在盛爸这里,永远过不去了。顾星念可是他的大骄傲! “你要是能跳级,以后家里的虾都归你,我保证!” 顾星念被逗笑了。 气氛正好时,盛爸忽然看向顾星念。 “念念,你跟傅家那小子……”他顿了顿,语气沉稳,“真的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盛薇薇先炸了,“老头!你什么意思啊!” “还想把念念往火坑里推?傅北宸那个渣男!他都跟姜可心住一块儿了!脏死了!” 顾星念放下筷子,神色平静,“离婚协议签了,就差最后一步,去民政局盖个章。” “但他一直拖著。” 盛爸看著她,目光深沉,“那……心里难受吗?” “毕竟这么久了,还......爱他吗?” 顾星念微微怔了一下。 隨即,她轻轻摇头,语气坦然,“不难受了,我现在已经习惯了。” 盛爸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对嘍!这才像我们盛家的女儿!” 他说著,意味深长地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盛妈妈。 盛妈妈心领神会,立马从旁边拿出一叠厚厚的照片,“哗啦”一下摊在顾星念面前。 “念念,快!看看这些!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我可都给你搜罗来了!保你看眼!” “喏,这个,帝都白家的太子爷!家世人品都没得说,咱们盛家也配得上!” 顾星念和盛薇薇对视一眼。 好傢伙,原来是鸿门宴! 盛薇薇冲盛妈妈竖起大拇指,“妈,您这业务能力,绝了!在名媛圈,您绝对是top级別的!” “你也得挑!顾家那破婚事,我会帮你退了!”盛爸態度坚决。 盛薇薇眼睛一亮,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到盛爸身边,抱著他的胳膊撒娇。 “爸!您真是我的亲爸!太懂我了!” 她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放心!您会做,我也会做!” 转头对盛妈妈说,“妈,这样,你把照片分成两沓,编上號。” “单號给念念,双號给我!” “咱们每周安排相一个,保证完成任务,让您二老满意!” 盛爸盛妈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问號。 他们生了个啥玩意? ...... 另一边,傅北宸心情阴鬱地回到別墅,就看到的穿著围裙的姜可心。 她端著一盘菜,冲他笑了笑,一副贤妻的模样。 傅北宸突然怔住了,因为,他眼中看到的却是顾星念甜美灿烂的笑容。 “北宸哥哥,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她放下菜碟,就贴了上来,一袭柔软压著他的手臂! 第76章 不如,我们结婚吧 灯光柔和,饭菜冒著热气。 “你手臂的伤还没好。”傅北宸的声音带著些疲惫,“让保姆做就行了。” 他情绪不高。 姜可心几步上前,踮起脚尖,柔软的身子几乎要掛在他身上,声音又甜又软。 “那不一样,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她躲在他怀里,像只撒娇的猫儿。 “北宸哥哥,你快尝尝嘛。” 傅北宸被她拉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味道確实还行。 他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好吃。” 姜可心绕到他身侧,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侧脸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 “北宸哥哥,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做。” 她的声音带著期待。 “不如……我们结婚吧。” 傅北宸拿著筷子的手顿住了。 他沉默了几秒,缓缓放下筷子。 “公司还有事,我先去处理。” 他起身,径直走向书房。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色。 傅北宸陷在宽大的皮质椅子里,闭上了眼睛。 脑袋里,是顾星念抓著他的衣角,乞求他不要离开的场景。 那双总是清澈倔强的眼睛里,盛满了卑微的乞求。 他记得,那一刻,他是心疼的。 如果不是他再一次让她失望,她今天,又怎么会对自己那样冷漠?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 庄园里,她笨拙地在浴室摔倒,眼圈红红的样子。 马场上,她惊慌失措地坠马,他飞身救她,两人一起跌入冰冷的河水中,她瑟瑟发抖地靠在他怀里大喊救命。 还有,她吃著烤肉,盯著傅兰芝跳火红舞的得意模样...... 她就像一颗种子,不知不觉,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 可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推开她,不肯为她停留? 傅北宸眉头紧锁,胸口闷得难受。 ...... 盛家,二百平的公主大臥室里。 盛薇薇和顾星念穿著同款卡通睡衣,舒服地趴著。 一堆男人的照片铺满了床单。 “念念你看!这个白家大公子也太可了吧!神顏啊!帅起来还硬刚。” 盛薇薇举起一张照片,嘖嘖称讚。 “誒,等等,我怎么觉得他眉眼跟你还有点像?” 她拿著照片,凑到顾星念脸旁边,左看右看,真的像呢! 顾星念抬手,没好气地拍掉她的爪子。 “打住。白家军政背景太深,水太浑,你把握不住。” 她指了指另外几张,“喏,这几个,家里有矿,人傻钱多,还不心,適合你。” 盛薇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是,这种绝色,要么被本小姐拿下,要么就地销毁!” 她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眼神凶狠。 顾星念看著她这副样子,忍不住吐槽:“你土匪劲儿到底隨了谁?” 隔壁房间,熟睡中的盛妈猛地抬腿,一脚將旁边的盛爸踹到了地上。 “狂徒!敢挡本小姐的路?!” 盛爸一脸懵逼地抱著枕头,连滚带爬地溜了。 …… 夜深人静。 傅北宸臥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姜可心穿著一身布料极少的性感睡裙,赤著脚,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了傅北宸的身侧。 然后,她伸出胳膊,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温热的身体。 几乎在她碰到他的瞬间,傅北宸就醒了。 他身体瞬间绷紧,警觉地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姜可心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和委屈,贴著他的后背响起。 “北宸哥哥,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不敢睡。” 她声音又软又糯,带著刻意的颤抖。 “啪嗒。” 床头灯被打开,刺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黑暗。 傅北宸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动作利落地下了床。 他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压迫性的阴影。 他只穿著一条平角裤,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 他皱著眉,居高临下地看著还赖在床上的姜可心,眼神冰冷。 “出去。” 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姜可心非但没走,反而膝行著爬到床边,仰起脸看他。 她伸出白皙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大手。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仰视他,而他只需一低头,就能將她此刻的风景尽收眼底。 她咬著下唇,声音带著哭腔。 “北宸哥哥,別再拒绝我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想……想留在你身边。” “我想给你做饭,想照顾你,做你的贤妻良母,为你生儿育女……” “北宸哥哥,不要赶我走,求你了。” 她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水汽,灯光下波光瀲灩,那副又娇又媚,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心软。 然而,傅北宸不是“任何”男人,他面无表情,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姜可心的手被甩开,指尖掠过他带著薄茧的掌心,带来一阵短暂的刺痛。 傅北宸转过身,背对著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著什么。 “可心,现在,立刻出去。”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姜可心却像是没听见,猛地从床上扑下来,从后面死死抱住了他伟岸的身躯。 她的脸颊紧贴著他滚烫的后背,感受著他肌肉的賁张。 “北宸哥哥!別拒绝我!你明明说过……你说过的!你说要我以身相许的!” 她带著哭腔喊道,手臂收得更紧。 “虽然……虽然晚了很多年,但我的人,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啊!” 是的,他说过。 那是四年前,在他刚刚確认自己爱上这个女孩的时候,情到浓时,他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 可后来呢? 三年前,他出了严重的车祸,成了瞎子。 他躺在病床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他让人去找她,告诉她,他要娶她。 她答应了。 可第二天,她却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那些曾经的悸动和承诺,都成了笑话。 傅北宸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他没有试图挣开她,只是平静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地上。 “可心,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明確的,不留余地地拒绝。也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內心。 无论他对她有多怜爱,都夹著报恩的成分,而不是纯粹地爱她。 曾经的那些心动,早已不知所踪。 姜可心抱著他的手臂猛地一僵。 她脸上的娇媚和委屈瞬间褪去,只剩下惊慌和恐惧。 她鬆开手,后退了两步,眼泪真的掉了下来。 “北宸哥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不逼你了,真的,我再也不逼你了……” 她语无伦次,声音颤抖。 “你別赶我走……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他冰冷的目光,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间。 房门被“砰”地带上。 走廊里,姜可心靠著冰冷的墙壁,抬手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刚才的楚楚可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狠。 她眼神凶恶地盯著紧闭的房门,咬牙切齿。 “顾星念……都是因为你!” 房间內,傅北宸重新躺回床上,却再无睡意。 黑暗中,他睁著眼睛,望著天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倦意袭来,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梦中,是熟悉而动情的缠绵,她浑身散发著馨香,像只猫儿啃咬著他。 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嘴里发出了低低的囈语。 “念念……” 第77章 我们暂时不分开 次日清晨,傅北宸下楼,没有看到姜可心的身影,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轻鬆。 林奇走过来,“傅总,早,餐厅快装修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傅北宸心情不错,看来是昨夜那个梦,將自己治癒了。 “今天先不去,你去盯著。下周选个好日子开业,安排所有媒体,搞出全城轰动的效应。” 林奇眼神突然亮了,赶紧开口“傅总,那就选下周三吧,是个好日子。” 傅北宸疑惑地看著他,“下周三?” “是的,下周三......”他警觉地用那小眼神扫视了一圈,才敢大声说,“太太的生日,正好双喜临门。” 顾星念的生日?傅北宸显然有些惊讶,他从没陪她过过生日。 “那就下周三,你去安排,我还要一个盛大的仪式。” 他看清了自己的心,顾星念......很重要! 他確定了,他要在开业当天,宴请所有的名流,顺便道个歉,也许她会原谅自己! 那些他跟她从没经歷过的事情,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表白......他都想跟她一一尝试! 想想,就有点小兴奋! 中午,陆氏集团楼下的餐厅。 顾星念和程心瑶正吃著饭,聊著下午的工作安排。 突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戴著宽檐帽和墨镜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形高挑,气质出眾。 有人低呼:“那是姜可心吧?” “天吶,真的是大明星!” 没等眾人反应过来,几个黑衣保鏢迅速上前,客气又强硬地清出了一条通道,將周围几桌食客“请”离。 姜可心径直走到顾星念桌旁,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却带著几分傲气的脸。 她红艷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顾星念,我们单独聊聊。” 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程心瑶一看这架势,赶紧找藉口:“师姐,我先上去了啊!” 说完,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顾星念抬眸,平静地看了姜可心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腕錶。 “你有五分钟。我下午还有工作。” 姜可心撩开颈边的秀髮,刻意露出几点曖昧的红痕。 顾星念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 “我跟北宸哥哥,已经同居了。”姜可心语气带著炫耀,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他啊,真的一点都不懂温柔,而且特別用力……” 她顿了顿,观察著顾星念的表情,继续添油加醋:“一夜要了五六次呢,真的快把我折腾死了。” 顾星念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表情没什么变化。 “说重点!” 姜可心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隨即化为刻薄。 “重点就是,北宸哥哥已经不爱你了!你还死缠著他不放,你要不要脸?” “你身边不是已经有陆冽了吗?我劝你识趣点,离北宸哥哥远点!” “赶紧去把离婚证领了!別碍著我们结婚!” 顾星念放下水杯,唇边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那就麻烦你,快点让傅北宸跟我去民政局。不然,你永远都转不了正。” “顶多算个见不得人的三儿。” “你!”姜可心被噎得脸色发青,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怒火。 她换了个话题,试图找回场子。 “北宸哥哥为我建了一所餐厅,你知道吗?就叫『星语』,听说,仅装修就了三个亿,还种满了我喜欢的百合,就像人间仙境一般。” “那是专门我们这些明星、名流聚会的地方。” 她抬高下巴,带著囂张的语气:“希望开业的时候,你可千万別来。” “因为,你不配!” 顾星念听到“心语”两个字,眸光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心语? 念心阁? 呵,这狗男人,玩浪漫还一套一套的!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个情种? 她抬手又看了眼腕錶,“时间到了。” 顾星念拿起旁边的包包,起身就走,动作乾脆利落。 姜可心看著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愣了一下,隨即又得意地笑了。 傅北宸为她建餐厅,这可千真万確,林奇最近一直在盯著装修! 他一定是心疼她这个大明星,在外面吃饭不方便。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肯定是这样! 顾星念回到集团,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真是累。 下午还要接待一波代理商。 忙完这一段,她也该动身去f国了。 海城……將成为回忆。 下午两点半,陆氏集团,会客室。 顾星念推门进去,看到坐在会议桌前的矜贵男人时,脚步顿了一下。 傅北宸? 他怎么来了? 看他样子,西装革履,气色相当不错,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呵!看来,夜里吃得挺饱! 顾星念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语气带著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淡和嘲讽。 “傅氏没人了?交个资料还得傅大总裁亲自跑一趟?”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正式的商务场合碰面。 傅北宸看著她,嘴角噙著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些事,还是得亲力亲为,才显得有诚意。” 他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林奇,林奇赶紧將一份文件递了上去。 顾星念接过文件,没有看傅北宸,逕自翻开,认真审阅起来。 傅北宸的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头,看著她纤长的手指划过纸面。 这女人认真工作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赏心悦目! 突然,顾星念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红笔,在文件上划了两下。 “这里,有两个错误。”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这个生產批號填错了,和上一批次重复。” “另外,这个还原反应的化学方程式,配平也有问题。”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傅北宸,將文件合上,轻轻推了回去。 “抱歉,傅总。请先修改,再重新提交。” 傅北宸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欣赏,因为这两处错误,是他故意留下的。 没想到,她真的看出来了,而且如此精准。 n神看中的人,果然不一般。 他脸色一沉,转向林奇,语气严厉。 “还不拿回去修改!下次再这么粗心大意,就给我滚蛋!” 林奇:“……” “是,傅总!” 他又躺枪了! 他赶紧上前拿起文件,灰溜溜地准备退下。 顾星念看著傅北宸,下了逐客令。 “后面还有不少代理商排队等著,傅总请便。” 傅北宸站了起来,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著压迫感,眸色深深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顾星念。”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莫名的情绪。 “若你捨不得我,我们可以暂时不分开。” 第78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若你捨不得我,我们可以暂时不分开。” 捨不得?暂时不分开? 顾星念愣住,什么意思?这男人哪来的自信? 他拉住了正准备起身的她。 “顾星念,可以原谅我吗?以后,我不会再丟下你!” 她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傅总,您这想法挺別致啊,真打算后宫三千,百齐放?” 傅北宸看著她,眸中带著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深情,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顾星念突然就笑了。那笑声清脆,却带著明显的嘲讽。 “傅总,千万別这样。您这深情人设,容易崩。” 傅北宸皱眉,“什么意思?” 顾星念收敛了笑,眼神认真地看著他,语气却更加玩味。 “我是觉得,傅总您这一瓢……嗯,瓢得挺带感!” 他不解地看著她,她越说自己越糊涂了。 顾星念没再多说,直接解锁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清晰的女声从手机里飘了出来,带著炫耀和娇嗔。 “我跟北宸哥哥,已经同居了。他啊,真的一点都不懂温柔,而且特別用力……” “一夜要了五六次呢,真的快把我折腾死了。” 是姜可心。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傅北宸的神经上。 他的血压瞬间飆升,脸色比泼了墨还要黑。 旁边的林奇惊得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妈呀,老板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猛了?一夜五六次? 傅北宸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不是我!” 顾星念脸上的嘲讽更甚,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不是你?”她拖长了语调,视线在他和林奇之间转了一圈。 “那是你?”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林奇身上。 林奇浑身一抖,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看看傅北宸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又看看顾星念那看好戏的表情,心一横,脱口而出。 “是我!是我!” 声音都带著颤。 “是我迷恋姜小姐!一时……情不自禁……我……我瓢的!” 林奇豁出去一般,拼命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顾星念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她突然捂著嘴,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嘖,林助理这演技可以啊。” “跟明星混久了,就是不一样,还挺能演!” 她不再看他们,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走。 “顾星念!”傅北宸喊住了她,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 顾星念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她声音冷冷的,飘过来一句。 “希望傅总注意身体。” “毕竟,n神什么病都能治,但救不了精尽人亡的男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北宸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林奇魂不守舍地跟在后面,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剧情……怎么是这个走向? 他这小心臟,快承受不住了啊! …… 接近四点的时候,傅北宸带著一身戾气,走进了別墅的大厅。 客厅里,姜可心正悠閒地躺在沙发上。脸上敷著面膜,手里拿著平板,津津有味地刷著剧。 听到巨大的开门声,她嚇了一跳。 看到傅北宸那张阴沉得能滴水的脸,她心里咯噔一下。 傅北宸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压著滔天的怒火,声音像是淬了冰。 “你去找顾星念了?” 姜可心慌忙扯下面膜,眼神闪烁。这女人……去告状了?这么快? 她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小声辩解。 “没……没有啊,就是去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而已。” 傅北宸根本不想听她这些废话。 他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明天,搬出去。” 姜可心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傅北宸面无表情地继续说。 “两条路给你选。一是进组,拍你的剧。二是出国深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隨手扔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里的钱,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姜可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北宸哥哥,你......不要我了吗?”这句话很有杀伤力,无论何时,都能將他牢牢拿捏。 傅北宸的眉头皱得很深,但他不想再纵容她了。 “可心,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试著向前走,无论將来,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声音带著哭腔,却异常乾脆。 “好,那明天就搬出去。” 这一次,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卑微的乞求。 因为她知道,傅北宸做了决定,一切都没用了。 傅北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对她已经没有爱了!因为,她再一次触及了他的底线。 但姜可心还是上前,小心地拉了一拉他的衣角, “北宸哥哥,你別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气她,但她说得实在过分。我就是忍不住……” 她楚楚可怜地吸了一下鼻子。 “她说了什么?” 姜可心抹了一把眸中的泪光,“她说我是垃圾回收站,专收她扔的垃圾男人。还说我是三儿,等我新剧上映的时候,她还来……收拾我!” 垃圾男人?她就这么恨他? 傅北宸拳头搼得紧,牙齿咬得咯咯响。 姜可心看他那愤怒的模样,戏份再加几分, “我就是气不过,她这么说你,北宸哥哥是人中龙凤,她怎么可以这样詆毁?难道不爱了,就非要这样抹黑吗?” “够了!” 一声怒喝,傅北宸听不下去了。 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当晚,傅北宸没有回来,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姜可心一个人。 臥室里一片狼藉,能摔的东西,都被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她喘著粗气,头髮凌乱,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不甘。 凭什么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让顾星念抢去?这个女人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她要让顾星念身败名裂,在海城再无立足之地。 发泄过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投向了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 那是傅北宸的书房。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手颤抖著,最终还是拧开了书房的门把手。 …… 第79章 你这小身板,受得了? 次日中午。 傅北宸正在应酬。 包厢里烟雾繚绕,他坐在主位,旁边围坐著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个个脸上堆著笑,轮番向他敬酒。 他面色淡淡,情绪很不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杯子刚放下,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端著菜进来。 就在门开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一晃而过。 傅北宸眼神微凝。 林奇快步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 “傅总,太太和盛小姐就在隔壁包间,看那架势,是相亲。” 傅北宸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往后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周遭的敬酒声、奉承声仿佛瞬间静止。 他抬手,一把推开了隔壁包厢的门。 “砰”的一声。 门內,两女三男。 盛薇薇和顾星念坐在一边,对面是三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 盛薇薇和顾少衡有婚约,那这相亲的对象,显然是顾星念。 一个人,看三个? 对面的三个男人显然没料到这突发状况,一看来人,嚇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这不是海城那位傅首富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几个人面面相覷,大气不敢出。 顾星念抬眼,看著门口面色冰冷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傅总,走错包间了吧。”她的声音不高,却带著明显的疏离,“麻烦出去,把门带上。” 傅北宸没动,视线扫过那三个明显坐立不安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听说,顾小姐在相亲。”他踱步进来,语气带著嘲弄,“我这个前夫,不得过来替你掌掌眼?” 前夫?! 三个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顾小姐是傅首富的前妻?离过婚的? 这信息量有点大,几个人嚇得更不淡定了,眼神躲闪。 盛薇薇噗嗤笑了出来,打破了僵局。 “傅总,您日理万机的,这点小事就不用您费心了。” 她靠向顾星念,一副“有我罩著”的架势。 “这不是有我这闺蜜在吗?你不会想连我的活也抢了吧?”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著几分挑衅。 “不过,既然傅总来了,就顺便帮我们念念好好看看。” 她依次指著对面的三个男人。 “这位是龙少,这位是连少,这位是莫少,个个都是青年才俊。” 盛薇薇故意拉长了语调。 “最重要的是,年轻呀,体力好,个个都是一夜六次的,不比傅总差吧?” 龙少、连少、莫少三人脸都白了,恨不得当场隱形,谁敢接这话茬。 “一夜六次?” 傅北宸冷笑出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眼神沉沉地落在顾星念脸上,带著侵略性。 “顾星念,过去一夜三次,你都哭著求饶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还六次?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 这反击,够狠,够直接! 他甚至还低低地笑了一下,仿佛在回味什么。 顾星念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手里的筷子几乎要被捏断。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三位贵公子,赶紧起身告辞,逃离了战场,太嚇人了! “傅北宸!”盛薇薇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自己吃不到嘴里,就想把碗给砸了是不是?” 傅北宸眼神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我就是砸了,又如何?” 他转头,看向一直低眉顺眼站在旁边的林奇。 “以后,凡是跟顾星念相亲的男人,名字、公司,都记下来。”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把他们的企业,都给我封杀。”他顿了顿,补充道,“就从刚刚那三只开始。” 他用了“只”这个量词! 林奇心里一惊,想劝,却在接触到老板冰冷眼神的瞬间,把话咽了回去。 “是,傅总。” 顾星念反而笑了,是气极反笑。 “傅北宸,你就这点能耐?”她站起身,直视著他,“是个男人的话,现在就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从此断个乾乾净净!” 她在激他! 果然,傅北宸眼中怒火更盛,几乎是立刻就要开口。 “好……” “去不了!”林奇一步上前,急忙打断,“傅总,您下午三点还有海外视频会议,关於小d项目全球布局的,您忘了?这个会非常重要,不能缺席!” 林奇赶紧將差点又被带跑偏的老板拉回正轨。 老板昨天还情绪稳定地计划著下周三找机会给太太过生日跟道歉呢,怎么今天受点刺激就要去民政局了? 这情绪过山车坐得也太快了。 傅北宸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盯著顾星念看了几秒,眼中的暴戾渐渐被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恢復了惯有的冷静。 “明天早上九点。”他丟下这句话,“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再看任何人。 林奇鬆了口气,赶紧对著她们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 “这里的芙蓉虾味道很不错,你们慢用,单我已经买了。” 说完,也快步跟了出去。 包厢里,气氛一时有些尷尬。 盛薇薇气得咬牙切齿,“还玩封杀,这傅北宸,就不是个东西!” 但隨即,她又有点解气。 “不过,这顿相亲也算值了,起码逼得他鬆口,同意去民政局了!” “不过,这几个,我都不喜欢,太怂了!”盛薇薇摇了摇头。 顾星念却显得异常平静,她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芙蓉虾放进嘴里,慢慢地吃著。 眸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吃完饭,顾星念和盛薇薇直接去了附近的最高级的商场,云mall里的奢侈品礼服店。 “下周三我们俩一起过生日,妈说了,这次生日宴保证给我们办得漂漂亮亮,全场帅哥管够,一个女的都不请!看看他傅北宸还能封杀谁!” 盛薇薇一边瀏览著衣架上的礼服,一边兴奋地说。 顾星念被她逗笑,开始挑选礼服。 盛薇薇拿起一套粉紫色的长裙在她身上比了比,然后將她赶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顾星念走了出来。 礼服是抹胸设计,上半身紧窄,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下半身则是层层叠叠的蓬鬆朵裙摆,如云似雾。 粉紫色衬得她皮肤雪白,整个人既有少女的甜美,又不失女人的柔媚。 “哇塞,念念,这件也太美了吧!”盛薇薇眼睛都亮了,“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拿起手机就是一顿拍!还发了个朋友圈。 顾星念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不错。 就在这时,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噹作响。 姜可心在一眾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身后跟著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鏢,旁边还有一个提著包的小助理,派头十足。 盛薇薇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嘖,真晦气。”她低声抱怨,“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姜可心打量了一下顾星念身上那件礼服,真不错,kk最新限量版,自己穿一定更好看。 她对导购员说了一句,“就要她身上那件,让她把裙子脱下来。” 第80章 他的温柔给了谁? 盛薇薇都气笑了,“姜可心,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觉得你配得起这件礼服吗?” 姜可心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直接交到了导购员手上。 “凭什么?就凭这里是云mall,傅氏的產业,凭我是未来的总裁夫人,凭北宸哥哥这张无限额的黑卡,够不够格?” 无限额黑卡,就是傅北宸的副卡,竟然给了她? 过去,傅北宸每个月都给她打一百万的零钱,但相对这张黑卡而言,那些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导购员一听到这些,赶紧躬身行礼,“原来是未来的总裁夫人,您稍等。” 她走到顾星念身旁,冷漠开口,“麻烦把这件裙子脱下来,我们不卖了。” “不卖了?让客人把裙子脱下来,难道这就是云mall导购员的素质?” 顾星念冷冷地开口,这一句无疑是让导购员有些犹豫了。 不料,姜可心直接掏出了电话,拨通了傅北宸的电话,还打开了免提。 那边响了好一会,才接通。 “北宸哥哥,有个很討厌的女人,跟我抢一件裙子,还说云mall的导购员素质差。” “找董经理把她列入傅氏產业的黑名单,我还要开会,先这样!” 电话掛断了! “听见了?”姜可心对著大伙得意地说了一句,“一会我就去找董经理,把她们都列入黑名单。” 盛薇薇一听就炸毛了,“这狗男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简直是个昏君!” 列入傅氏產业的黑名单,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傅氏產业遍布全国,涉及医疗、房地產、娱乐、餐饮.......意味著她们都进不去了。 后来,傅北宸才知道自己要为这一句话,付出多大的代价! 顾星念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往更衣室! …… 掛了电话,傅北宸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烦躁。 他还在为今天顾星念相亲的事烦心。这女人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 她不是有陆冽了吗?还相亲?咦,看来,她並不喜欢陆冽。 这么一想,他心里一震,气消了点。 他向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打著扶手,闭上眼。 安静没持续多久,手机嗡嗡震动。 微信群里消息“叮咚叮咚”响个不停,一下子刷了几十条,炸了锅。 傅北宸皱著眉,拿起手机。 屏幕最上方,一张照片赫然在目。 顾星念。 穿著那件他没见过的粉紫礼服,站在试衣镜前,微微侧身,唇角噙著一抹浅淡的笑意。灯光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线,皮肤白得晃眼。 傅北宸的目光像是被黏住了。 呼吸都停了一瞬。 这腰身,这锁骨,还有那张脸…… 越看,心跳越不受控制。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星念这女人,该死的有料,还这么勾人。 手指下意识地在屏幕上摩挲著她的影像。 群里已经聊嗨了。 霍沉渊:臥槽!顾星念这顏值身材,绝了![强][强] 季时逸:有一说一,这气质,绝对秒了姜影后,可惜了,真是可惜。 傅北宸眼神沉了沉。 还没等他细想,霍沉渊又甩出一张截图——盛薇薇的朋友圈。 配图正是顾星念那张照片。 配文:“家里漂亮妹子一枚,可盐可甜,目前单身,优质男士速来滴滴,先到先得!” 下面评论区已经盖了几十层楼。 “薇薇姐介绍的,必须靠谱!求微信!” “面基面基!什么时候安排?” 我我我!单身贵族在此! 发言的全是圈子里叫得上名字的公子哥。 傅北宸的脸彻底黑了。 大家@顾少衡出来善后,不料,他摊了摊手,表示与盛家婚约已经解约,无能为力,潜水去了。一堆人开始起鬨…… 傅北宸没心情看他们聊骚,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胸口那股气却越憋越旺。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进。”傅北宸声音冷得掉渣。 林奇推门进来,手里拿著个平板。 “傅总,医疗协会那边刚发来通知,晚上临时加了个慈善酒会,您看……” 傅北宸不耐烦地摆摆手。 “不去。” 林奇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看了名单,陆冽会出席,还有女伴......” 傅北宸动作停住,陆冽女伴不用想都知道,还能是谁? 他沉默了几秒,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那就去。” 林奇点头:“好的,我马上安排。” “对了。”傅北宸叫住他,语气没什么起伏,眼神却深不见底,“把姜可心叫上,让她做我的女伴。” “是!”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海城一家普通的五星酒店內,中型会议厅灯火通明。 医学协会的慈善酒会正在进行。主题清晰直接:扶持三四线城市的医疗体系。 到场的都是医疗界及相关领域的人士,个个衣著光鲜,举止得体。 当傅北宸挽著姜可心步入会场时,几乎是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问好声、寒暄声此起彼伏,將两人团团围住。 不远处的角落,陆冽正陪著顾星念看宣传画册。 顾星念低著头,看得格外认真,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 陆冽站在她身侧,低声跟她解说著什么,偶尔引得她弯起嘴角,低低地笑。 会场前方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著捐款企业和个人的名字。 “陆氏集团,5000万”的字样醒目地排在第一位。 不多时,会长走上发言台,拿起话筒,声音激动。 “各位来宾,让我们特別感谢傅氏集团的傅总!傅总慷慨解囊,为本次活动,直接捐赠一亿!” 话音刚落,现场掌声雷动。 屏幕上,“傅氏集团,1亿”的名字噌噌噌地往上跳,瞬间压过了陆氏,占据了榜首。 顾星念抬眼,恰好看到傅北宸携著姜可心朝这边走来。 陆冽率先抬手打了个招呼,“傅总,真是个大慈善家。” 语气里听不出是真心还是调侃。 傅北宸勾了勾唇角,目光扫过顾星念,回敬道:“彼此彼此,陆总也不差。” 姜可心顺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红酒,正要送到唇边。 傅北宸却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动作很轻,语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温柔。 “今晚第三杯了,不能再喝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一会要醉了,听话,嗯?” 尾音带著宠溺。 说完,他伸出手指,极其自然地撩了一下她散落的髮丝,眼神里满是深情,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第81章 克里斯家族动手了 这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看不出半点刻意。 姜可心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隨即化作了十足的乖巧,点了点头。 “我听北宸哥哥的。” 顾星念站在一旁,看著这番“恩爱”表演,胃里有点不舒服,默默移开了视线。 陆冽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看来,傅总跟姜小姐是好事將近了,提前恭喜。” 说完,他侧头对顾星念道: “我去跟王教授打个招呼,很快回来,然后我们就回去。” 顾星念点了点头,也转身走开了。 姜可心仰头看著傅北宸,声音娇软: “北宸哥哥,我下周就要进组了,开机仪式在榕城,到时……你会来看我吗?” 傅北宸的目光並未停留在她脸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当然。” 刚才那副温柔繾綣的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正紧紧追隨著远处那个倩影。 他说去抽支烟,放开了姜可心,然后快步跟在顾星念身后,视线黏在她纤细的背影上。 她正慢慢走向那个小小的露天园。 突然。 顾星念的身影就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傅北宸心臟猛地一缩,脚步顿住。 他是不是喝多了?可他明明只喝了两杯香檳。 不是幻觉。 他几步衝进园,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草的影子在晃动。 “顾星念!” 他喊著她的名字,声音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她出事了? 上次她受伤的样子还歷歷在目,他绝不能让她再出事。 “顾星念!你在哪里?” 此刻,顾星念就在他附近。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臂像铁钳一样锁住她的腰和手。 她动弹不得,发不出半点声音。 更诡异的是,她看著傅北宸焦急地从她面前走过,距离不过一米。 他却像完全看不到她。 这就是克里斯家族的诡隱术。 一种利用特殊物质扭曲光线,欺骗视觉的逃亡伎俩。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被捂得严严实实。 傅北宸!我在这里! 就在这时,前方十几米外,一个茂密的丛“轰”地一下冒起了火光。 火势不大,但足够引人注目。 一般人看到火,第一反应肯定是衝过去查看。 但傅北宸却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动,只是沉著脸,冷静地看著那团跳跃的火焰。 脑海里,瞬间闪过不久前在庄园烤肉的情景。 顾星念当时对著傅兰芝说:“往后走三步。” 她们的距离,大概也是二十米左右。 然后,傅兰芝裙子就莫名著了火。 他迅速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那团火的距离。 然后,他极其缓慢的,往后退了两步。 一步。 两步。 正好停下。 他现在的位置,恰恰就在顾星念的正前方。 顾星念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 她想喊他的名字,嘴巴却被捂得更紧。 傅北宸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神锐利如刀。 强壮的右臂肌肉賁张,朝著右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狠狠挥出一拳! “砰!” 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空气扭曲了一下。 被歹徒挟持著的顾星念,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电光石火间,傅北宸欺身而上,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精准地扣住歹徒的手腕,用力一拧。 “咔嚓!”骨头错位的声音。 歹徒吃痛鬆手。 傅北宸顺势將顾星念拉入自己怀中,同时一脚踹向歹徒的胸口。 那歹徒闷哼一声,被踹得倒退几步,撞在后面的矮墙上。 可就在傅北宸准备追击时,那歹徒的身影又变得模糊,再次消失在空气里。 “傅北宸。”顾星念带著哭腔喊出他的名字。 “没事了,不怕,不怕!” 傅北宸紧紧抱著怀里微微发抖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安抚。 顾星念鼻尖縈绕著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心跳得飞快。 就在这时,“砰”一声,园的入口处衝进来两个人。 是陆冽和封俊。 封俊眼神锐利,几乎没有停顿,直接扑向一个空旷的角落。 他手里拿著一个小喷瓶,对著空气用力一按。 “滋啦——” 一种透明的药剂喷洒出来。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那个隱形的歹徒瞬间现出了身形,正捂著被踹的胸口想要溜走。 封俊动作更快,一把揪住歹徒的后领,反手一扭,將人制服在地,动作乾脆利落。 “带走。”封俊冷冷地说了一声,保鏢立马上前將歹徒押走。 陆冽快步走到顾星念身旁。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著明显的担忧和歉意。 “念念,伤著没?”他的声音温和,“对不起,我来晚了。” 被他这么一喊,顾星念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还紧紧靠在傅北宸的怀里。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连忙轻轻推开傅北宸,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她看向陆冽,摇了摇头:“我没事,师兄。” 然后,她顿了顿,直接说道:“送我回家吧。”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送她回家?非得要陆冽送? 他刚才救了她,难道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鬱气堵在胸口。 另一边,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车內气氛有些凝重。 车內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陆冽俊朗的轮廓,眼神深邃,此刻看向顾星念的目光里,带著难以言喻的温柔。 他转头看了沉默的顾星念,薄唇轻启,“你继续留在海城太危险了。” 声音带著担忧,“克里斯的人已经动手,这次没得手,他们绝不会罢休,只会源源不断派人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我们在会前已经清理掉了三个『影子』,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陆冽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 顾星念靠在座椅上,沉默地看著窗外飞逝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师兄,再给我两周时间。” “等我把这边的工作交接完,我们就走。” 陆冽握著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紧,心头震动。 她……真的愿意走了? 这么干脆? 看来,她是真的决定放下傅北宸了。 “好!”他的声音平静,但心头在雀跃。 只要离开海城,她终將属於他! …… 夜色渐浓,此时,傅北宸就守在盛家的大门外。 第82章 我生病了,挺严重的 电话响起,是陆青林的回电。 傅北宸言简意賅地描述了晚上发生的一切,特別是凭空消失又出现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陆青林语气凝重:“能做到这种视觉欺骗效果的,只有克里斯家族的诡隱术。” 克里斯家族。 听到这个名字,傅北宸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克里斯家族那个疯子对n神的执念,纠缠了好几年,最后还下了追杀令。那时自己才出了手…… 现在,他们对顾星念下手……难道是为了她手里关於n神的方程式? 他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绝不允许。 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把青昭调回来。”他对著电话那头,语气不容置疑。 寒眸静静地盯著二楼一个房间的白色灯光..... 第二天。 早上九点整,顾星念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阳光有点晒,她抬手挡了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十分!九点二十分!九点半! 还是没见人影。 顾星念的耐心彻底告罄,拿出手机,直接拨了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她积攒的怒气瞬间爆发,劈头盖脸就骂了过去。 “傅北宸,你是专业养鸽子的吗?说好的九点,现在都几点了?人呢!” “耍我很好玩?” 那头沉默了几秒,接著传来一把明显虚弱,还带著刻意压抑的咳嗽声。 “顾星念……我生病了。咳咳……咳……感觉……挺严重的……” 顾星念骂人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愣了一下。 生病了? 明明昨天救自己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 不过昨夜下了一场夜雨。 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带著点狐疑,“哪里不舒服?” 傅北宸的声音更虚弱了,气若游丝。 “感觉浑身没力气……头也晕……不知道是不是著凉了……” 他当然知道。 昨天晚上,他被雨淋了,回来还衝了冷水澡,不著凉才怪。 顾星念听著他那快断气的调调,心里莫名烦躁。 她吸了口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你等著。” 说完,她直接掛了电话。 傅北宸握著手机,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浅笑。 半个小时后,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靠在门后,酝酿情绪,想著等下怎么才能显得更可怜,更惨一点。 门铃声突然响起。 来了! 傅北宸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虚弱又无助的表情,伸手拉开了门。 门口站著的人,西装革履,一脸严肃。 是林奇! 傅北宸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准备好的演技无处安放。 “怎么是你?” 林奇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傅总,太太打电话说您不舒服,让我过来送您去医院。” 傅北宸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眼里的温度降到冰点。 他靠著门框,声音沙哑,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不用了。” 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心?明明昨晚自己才救了她! 他脸色阴鬱得能滴出水来! “新的资料准备好了吗?”他突然问了一句。 资料? “好了,好了,一直在包里。”林奇赶紧回了一句。 “我换个衣服,去陆氏!”傅北宸健步如风往楼上走,这哪有什么病得起不来的影子? 原来是装病,不想去民政局,这boss.......有点小心机! 等等,他刚才说......去陆氏?还瓢? 林奇突然有点心慌! …… 车內气氛压抑。 傅北宸正靠著椅背闭目,指尖无意识地敲打著膝盖,眉心微蹙。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是霍沉渊。 “宸哥,你猜我在榕城看到了谁?是顾星念,她和盛薇薇往山上去了,好像是去长生园。 我让人跟著她们,你要不要过来?” 傅北宸一愣,怎么跑榕城去了? 这里离榕城大概80公里,不过一个小时车程。 霍沉渊加重了语气,声音里透著一股子狠劲儿, “直接把她拐走,明白不?在你的地盘,哪怕她的心再硬,你也得给她磨软了!” 霍沉渊扯了扯嘴角,眼神冷得嚇人,“让那个姓陆的,挖地三尺都找不到她!” “嗯,就这么定了,我等你,我先让人跟著她们。” 掛了电话,傅北宸让司机转道去了榕城。 榕城,长生园。 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排排墓碑整齐地排列在山腰上,肃穆安静。 今天是厉奶奶的忌日。 顾星念和盛薇薇穿著及膝的黑色裙子,静静站在墓碑前。 墓前摆放著新鲜的白色雏菊与白合,还有好几碟精致的点心,那是奶奶生前最爱吃的点心。 顾星念弯下腰,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镶嵌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笑得慈祥。 “奶奶,我和薇薇来看您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三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我很快就要离开海城了,去f国,以后可能就不常回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眼泪憋回去。 “您放心,傅爷爷身体挺好的,硬朗著呢。不过,他上山不便,他让我给您带了您最爱的桂糕、梨酥、饼,都是您爱吃的,您呀,在那边得耐心地等等他。” 顾星念絮絮叨叨地说著,眼眶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 与厉奶奶相识是一场意外,但自己却被当作亲孙女一般护著。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回来太晚,没能亲手治好厉奶奶。 旁边的盛薇薇也凑近一步,对著墓碑认真地说:“厉奶奶,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星念的,不让她被人欺负。” 顾星念抬手抹了下眼角,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著郑重。 突然,一个女子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慢慢往这边走。 她怀中抱著一束白百合,当她看清奶奶墓前还站著两个人,她赶紧转身就跑。 “清寧,是清寧!”顾星念抬腿追了上去。 “清寧,別跑,別跑。”顾星念在她身后叫喊著,但女子就像老鼠见著猫,拼了命地往下跑。 盛薇薇不知从哪窜出来,一把抱住了她,“小丫头,哪里跑!” “啊,啊!”女子不停地挣扎,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只会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顾星念跑了过来,一只手制止,“薇薇,別......別伤著她。” “別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別怕。”顾星念一边安慰著她,一边摸著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四个人的合照,厉奶奶,厉奶奶的养子厉叔叔,还有清寧与自己。 清寧就是厉叔叔的女儿。四年前,一场事故让厉叔叔身故,14岁的清寧也不知所踪,这些年,顾星念也一直在找她,这也是奶奶的遗愿。 “看到了吗,我,我是星念姐姐,清寧,我是姐姐,姐姐!” 厉清寧安静了下来,她盯著顾星念,激动得手舞足蹈。 想喊她,却是喊不出来,眼泪如珠子般掉落! 顾星念知道,她认出了自己,她上前一把將她抱住。 两人相拥而泣! 不多时,一行人下山,乌云翻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匯成雨幕。 殊不知,危险正在渐渐靠近...... 第83章 他,从天而降 雨刮器疯狂地摆动,也只是在模糊的玻璃上划出短暂清晰的扇形。 车子在泥泞的山路上行驶得异常艰难,速度慢得像蜗牛。 “操,这雨也太大了!”司机骂了一句,紧紧握著方向盘。 突然,车轮猛地一沉,伴隨著发动机的空转声,车子彻底不动了。 “坏了,陷进去了!”司机尝试著踩了几下油门,轮胎只是徒劳地打滑。 “小姐,你们在车上等一下,我下去看看,试著推一下。”司机说著,推开车门,披上雨衣就跳了下去。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了上来。 她侧头对盛薇薇和厉清寧说:“我下去看看,你们呆在这里!” “念念,外面雨那么大!” “没事。”顾星念没多解释,推开车门也下了车。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裙子,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司机正冒著倾盆大雨,使出吃奶的劲在后面推车,但沉重的越野车纹丝不动。 顾星念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山坡。 瞳孔猛地收缩。 原本翠绿的山体,此刻像是被泼上了一层浓稠的黄泥,那片浑浊的顏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蔓延,裹胁著断裂的树木和石块,目標直指她们所在的位置! “不好!山泥滑坡!” 顾星念头皮发麻,心臟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猛地拉开后座车门,对著里面发懵的盛薇薇和清寧大吼: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薇薇,清寧,快出来!快跑!” 她几乎是粗暴地將两个女子从车里拽了出来。 “怎么了?”盛薇薇被嚇了一跳。 “別问了!快跑!”顾星念拉著她们,用尽全身力气向著侧前方地势稍高的地方衝去。 司机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扔下车子跟著她们跑。 几乎就在她们跑开的瞬间,汹涌的泥石流轰然衝下,巨大的衝击力瞬间將那辆越野车吞没、掀翻、掩埋。 短短几秒钟,原地只剩下一片翻滚的黄泥,连车顶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幸好附近有这么一个小亭子,不然,都得淋死。 三人连滚带爬地躲进了路边一个简陋的小凉亭里。司机怕危险,往山上爬去了。 三人瘫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惊魂未定地看著外面。 黄褐色的泥浆像愤怒的巨兽,咆哮著冲向山下的河道,硬生生將河岸衝垮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河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几人浑身湿透,雨水混著泥点,狼狈不堪。 山里的气温骤降,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 顾星念拿出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按了几下都没反应,彻底报废了。 盛薇薇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是进水关机。问了问厉清寧,她表示自己没手机! “完了完了,”盛薇薇抱著胳膊,牙齿都在打颤,声音带著哭腔,“手机都掛了,这下彻底芭比q了。” “啊,啊!”厉清寧手在比画著什么,顾星念过去轻抚著她的头。 “別担心,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顾星念像大姐姐一般,一左一右搂住了她们。 雨势渐渐小了,但天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暮色四合。 “我们……我们不会要在这个鬼地方过夜吧?”盛薇薇环顾著四周荒凉的景象,快要哭了,“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顾星念也心头髮沉,但还是安慰道:“別怕,总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嗡嗡嗡——” 三人同时抬头。 一架直升机越过墨色的山顶,庞大的机身出现在视野里。 “啊!有人来了!有救了!”盛薇薇激动地跳了起来,拼命朝著直升机的方向挥手大喊,“喂!这里!看这里啊!” 但直升机的轰鸣声太大了,她的喊声被完全盖过。 顾星念紧紧盯著那架直升机。 只见绳梯被缓缓放下,紧接著,三道身影顺著绳梯迅速滑降下来。 他们的动作敏捷而专业。 最先落地的那个人,穿著黑色的作战服,身形挺拔。 他落地的瞬间,甚至没有片刻停留,就朝著之前车辆被掩埋的方向衝去。 顾星念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身影,太熟悉了。 是傅北宸! 只见傅北宸扑到那片泥泞前,找到那个车子的位置,几乎是疯了一样,徒手就开始挖著厚厚的泥浆,一边挖一边拍打著可能存在的车身位置。 嘶哑的大喊著:“顾星念!回答我!顾星念,你在里面吗?” 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形,透著绝望。 另外两个穿著同样制服的男人也迅速跟上,一个拿出工具开始挖掘,另一个则焦急地拿著对讲机不停地呼叫著什么。 雨后的泥土湿滑粘腻,挖掘异常困难。 傅北宸根本不管不顾,泥浆溅满了他的脸庞和衣服,他只是机械地、疯狂地挖著,仿佛要將整座山都刨开。 “顾星念!” 看著那道在泥泞中奋不顾身的身影,看著他被泥污覆盖却依然挺直的背脊,看著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恐慌和绝望。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再也忍不住,抬脚就朝著傅北宸的方向冲了过去。 冰冷的雨水和泥泞都无法阻止她。 “傅北宸!”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穿透了雨声和直升机的轰鸣。 还在疯狂挖掘的傅北宸动作猛地一顿。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硬地抬起头。 泥水顺著他稜角分明的脸颊滑落,露出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那个跌跌撞撞向他跑来的身影时,瞳孔骤然放大。 下一秒,他扔掉了手里的东西,像离弦的箭一样,不顾一切地朝著顾星念冲了过去。 沉重的作战靴踩在泥泞里,溅起片片污浊。 他衝到她面前,带著一身的寒气和泥土的气息,不由分说,一把將她死死地搂进怀里。 那力道极大,勒得顾星念几乎喘不过气,骨头都在疼。 但这个怀抱,却带著滚烫的温度,驱散了她所有的寒冷和恐惧。 …… 等他们回到酒店,已是晚上九点多。 傅北宸换上乾净的衣服,敲开了顾星念的房门。 他给顾星念订的是总统套房,至於盛薇薇和清寧,早就被霍沉渊带回了海城。 顾星念拉开房门,门口站著那个俊美无双的男人。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男人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將她拉入怀中,堵住了她的唇。 一个带著侵略性的吻,带著霸道与久违的怀念。 今晚,是属於他与她......的晚上! 第84章 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顾星念脑子瞬间空白,隨即涌上怒火。 她用力推开他,“傅北宸,你发什么神经!” 傅北宸后退一步,站稳,脸上带著点痞气,甚至有点无赖。 “我救了你,难道,你不该以吻相许?”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理所当然。 顾星念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她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废话,伸手就要关门。 “砰——” 门没关上。 傅北宸的手更快,一把抵住了门板,接著,大手一捞,直接將她从门里拽了出来。 力道不小。 顾星念踉蹌一下,被他牢牢抓住手腕。 “跟我走。” 男人的语气不容拒绝。 顾星念挣扎,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傅北宸!放开!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想干什么!” 她又气又急。 傅北宸拉著她往电梯走,回头冲她挑眉。 “当然是吃饭。难道你还有別的想法?” 他尾音拖长,带著调侃。 顾星念甩给他一个白眼,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但手腕被他钳制著,根本挣脱不开。 电梯门打开,傅北宸拉著她走进去,他按下了顶楼空中园的按钮。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间密闭。 气氛有些凝滯。 顾星念別开脸,看著电梯壁上映出的模糊人影,不想看他。 傅北宸倒是很自在,侧头打量她。 她穿著他让人准备的白色连衣裙,尺寸合身,只是脸色不太好,带著疲惫和抗拒。 电梯缓缓上升。 叮—— 顶层到了。 电梯门滑开,一股清新的香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 酒店的空中园,被精心布置过,四周簇拥著盛开的鲜,品种繁多,色彩艷丽。 空气里瀰漫著浓郁又清甜的香气,悠扬的音乐在丛间流淌,若有似无。 正前方不远处,正中央那张方桌上,放著红酒、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和点燃的烛台。 烛光摇曳,映照著周围的一切,显得格外浪漫。 傅北宸终於鬆开了她的手腕,很绅士地为她拉开了其中一张椅子。 顾星念手腕得到解放,揉了揉被捏红的地方。 她看都没看傅北宸那张含笑的脸,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管他搞什么名堂,她確实饿了。 傅北宸看她这么“配合”,嘴角勾起弧度,心情不错。 他在她对面坐下。 很快,侍者推著餐车过来,將精致的美味佳肴陆续摆上桌。 牛扒、沙拉、浓汤……香气四溢。 顾星念拿起刀叉,低头就开始切牛扒。 她饿坏了,现在只想填饱肚子,没心思应付对面那个男人。 她吃得很专注,几乎无视了他的存在。 傅北宸也不打扰她,只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摇晃著。 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他看著她吃东西的样子,安静,乖巧,不像平时那样总是带著刺。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正式地共进晚餐。 傅北宸適时地向她端起了酒杯。 “星念,我又救了你一次。”他声音带著笑意,“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说声谢谢?” 顾星念拿起旁边的水杯,大方地喝了一口,“傅总,谢谢你,救了我。” 这句感谢,说得漫不经心,更像是完成任务。 傅北宸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继续说,“以后,但凡我救你一次,你就送我一个吻。” 他的语气变得强势起来,带著不容置疑的霸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来取。” 一次救命之恩,换一个吻。这买卖听起来不亏,但却让顾星念皱起了眉。 这男人,好像脸皮越来越厚!她抬眼,认真地看著对面的男人。 “傅北宸。”她的声音很平静,“你昨天怎么知道我就在离火20米的地方?” 这个问题,她憋了一天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地找到她?除非……他见过克里斯家族的【诡隱术】? 傅北宸端著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左边胸口的位置。 隔著衬衫,他感受著那里的跳动。 “因为你在这里。”他看著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跳在哪里。” 这回答,深情款款,却又像是在迴避。 顾星念再次翻了个白眼,別开脸,不想再搭理他这套说辞。 油嘴滑舌。 不过,她心里依然还是对他存著感激。 这是事实。 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昨天,她早被人拐走了!今天,自己可能真的被困在那人小凉亭里。 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这一点,让她无法否认。 她突然感觉,眼前的傅北宸,似乎真的有点变了。 但也更难懂了。 与此同时,观光电梯,一袭蓝色的身影,正慢慢上升,离他们越来越近。 女子在在接著电话,语气坚决而肯定,放心吧,今晚一定成事! 傅北宸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和……恳切? “顾星念,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凝视著她,眼神专注。 顾星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隨即又迅速冷硬下来。 她的眼神冷冷的,像淬了冰。 “机会?”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讽,“我早就给过你了,只是你不要。”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在傅北宸心上。 傅北宸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清楚她指的是哪一次机会,那一次,是他拋下了她。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烛光跳动,映著两人脸上变幻的神情。 傅北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喉结滚动。 他放下酒杯,似乎下定了决心。 “星念,我知道,过去是我做了很多事情,令你寒心。” “但是,我可以保证……” “傅北宸。”顾星念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 “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晚餐!” 她不想听他的保证,更不想给他任何虚假的希望。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傅北宸动作更快,在她起身的瞬间,也跟著站起,上前一步,再次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又是同样的位置。 顾星念猛地甩手,这次却没甩开。 她彻底失去了耐心,声音也冷了下来。 “傅北宸,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直视著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决绝。 傅北宸攥著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指节泛白。 他沉默地看著她,眼底翻涌著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不甘,还有一丝……哀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有些乾涩。 “你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 就一支。 顾星念看著他,忽然淡淡地笑了,那笑容很浅,却比冰还冷。 “傅北宸,没有意义了,別再我身上心思,回不去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刀,扎进傅北宸的心里。 傅北宸看著她冷漠的侧脸,心口一阵阵发紧。 他不肯放手,“顾星念,只是一支舞,你在害怕什么?” 浪漫的舞曲还在空中飘荡。 傅北宸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手,伸向顾星念。 他的动作带著不容拒绝的意味! 第85章 他夜半敲门 顾星念看著他。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挺拔的身影几乎將她完全笼罩。 还有十几天,她就要离开海城了。 这次走了,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他救了自己这么多回,跳支舞,就当还人情? 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心里快速盘算著。 就在她即將抬手的那一刻。 “北宸哥哥。”一把娇滴滴,甜腻得发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顾星念抬眼看去。 一个穿著【冰蓝色抹胸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妆容精致,长发微卷,正用一种惊喜又依赖的眼神看著傅北宸。 是姜可心。 傅北宸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他缓缓直起身,脸上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姜可心却毫无所觉,她踩著高跟鞋,嗒嗒嗒地快步走过来。 裙摆摇曳生姿。 她径直走到傅北宸身边,非常自然地,甚至带著点炫耀的意味,伸手挽住了傅北宸的手臂。 身体紧紧贴了上去。 “我就知道北宸哥哥答应我的,一定会来!” 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带著十足的兴奋。 “明天就是《梨冢》新剧的开机仪式,你能来我真的太开心了!” 她仰著脸,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傅北宸,完全无视了旁边的顾星念。 “他们都在楼下会所喝酒呢,北宸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庆祝吧!” 顾星念扯了扯嘴角,声音没什么起伏。 “傅总。谢谢你的晚餐,我先走了。” 傅北宸脸色很沉。 他看著顾星念疏离淡漠的样子,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在她转身的瞬间,他猛地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小。 顾星念被迫停下脚步,她皱眉,想甩开。 “顾星念。”傅北宸的声音低沉,带著压抑的怒意,“我跟她,没有任何关係。” 他的解释,生硬,直接。 顾星念只觉得可笑。 她用力,【啪】的一下,甩开了傅北宸的手。 动作乾脆利落。 “傅总的私事,我没兴趣听。”她的声音冷淡,带著明显的不耐烦,“解释就不必了。” “告辞!” 说完,她头也不回,径直朝著门口走去,背影挺直,没有丝毫留恋。 傅北宸看著她决绝离去的背影,手还停留在半空。 一股强烈的烦躁和怒意在他胸腔里横衝直撞。 他想追上去,可姜可心还站在旁边。 他猛地转头,盯著姜可心。 那眼神,阴鷙得可怕。 姜可心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脸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北宸哥哥,我……先回房了,如果你有空,一会去找我。” 赶紧跑了! 凌晨时分,酒店套间里,姜可心瘫坐在地毯上,看著地毯上那一滩刺目的血跡,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她拿起手机,声音带著哭腔和无法置信的颤抖。 “他,他跑了……” 话音未落,她捂住脸,崩溃地痛哭起来。 深夜。 “咚咚咚!” 急促又用力的敲门声,像是要將门板拆掉,粗暴地搅碎了房间里的寧静。 顾星念烦躁地拧著眉,从床上坐起,不情不愿地走向门口。 门刚一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闯了进来。 是傅北宸! 他不由分说,一把將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星念死死搂进怀里,滚烫的唇就压了下来。 这个吻又急又狠,带著一种不容拒绝的掠夺意味,像是压抑了几个世纪的岩浆,找到了唯一的出口,即將喷薄而出。 顾星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侵袭嚇了一大跳。 她用力挣扎,手下意识地去推他的胸膛,却摸到了他的手臂。 一种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传来,鼻尖縈绕著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猛地低头。 触目惊心! 他那件质感很好的蓝色衬衫,此刻大片大片地被鲜血染透,深红得发黑。 “你受伤了!”她惊呼。 傅北宸却置若罔闻,身体的温度高得嚇人,根本不在乎手臂上的伤,只是更加用力地吻著她,仿佛要將她整个人吞下去。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猩红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滚烫的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颈窝。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他用一种极致沙哑、带著痛苦呻吟的喃喃。 “星念,给我……” “给我……” 他的大手探向她的睡衣纽扣,急切地想要剥离。 顾星念脑子里嗡一下。 这熟悉的失控感……难道,又被姜可心那个女人下药了? 可他被下药,不去找姜可心解决,跑到她这里来发什么疯? “走开!”她屈起膝盖,用力抵著他,手也拼命推拒著。 傅北宸却像是没听见,吻没有停下,强硬地將她抱起,几步就將她压在了身后柔软的大床上。 他完全没有给她任何挣脱的机会。 理智?那是什么?早就被药物烧没了。 他现在,只想要她,只想狠狠地占有她! 他用身体的重量压制著她,双手被他牢牢禁錮在头顶,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傅北宸!”顾星念尖叫起来,声音带著哭腔。 “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我是顾星念啊!” 恐惧像潮水般將她淹没,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 “別这样……傅北宸……求你了……別让我恨你!我真的会恨你的!” “傅北宸!你醒醒啊!” 哭喊声带著绝望的颤抖。 傅北宸的动作猛地顿住,他低下头,看著身下泪水涟涟的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哀求。 心臟的位置,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双被情慾染红的眸子,终於有了一点点清明。 看著她满脸泪痕,惊恐万分的样子,他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 “对不起……”沙哑的声音带著无尽的挣扎。 他猛地从她身上撑起来,踉蹌著衝进了浴室。 “哗啦——” 冰冷的水声响起。 顾星念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她从隨身的小包里,摸出一颗红色的药丸,攥在手心,也跟著走进了浴室。 傅北宸低著头,站在洒下。 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落,打湿了他凌乱的黑髮,顺著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滑下。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隱忍著什么。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鲜红的血混著水流,在地上晕开一片淡红。 顾星念走到他身边。 “傅北宸,把药吃了。”她的声音很轻,带著安抚,“吃了就没事了。” 她將那颗红色的药丸,小心地送进他冰冷的唇里。 他一把拉过她,紧紧抱住,两人就站在洒下共同浇著冷水...... 第86章 车祸后,都想起来了 顾星念知道,他依然在强忍,所以,她没有再推开他。 大概五分钟后,他慢慢放开了她。 她关掉洒,扶著他几乎脱力的身体,走出了浴室。 將他安置在沙发上,拿著大毛巾给他擦了擦头髮。 傅北宸靠著沙发背,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掛著水珠,脸色苍白得嚇人。 顾星念找出医药箱,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她小心剪开他湿透的衬衫衣袖,三道深深的划痕赫然出现,皮肉外翻,血跡斑斑,看得人心惊肉跳。 她拿著签的手,都有些发抖。 空气里只有消毒水的气味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许久。 他才缓缓睁开眼,声音低沉沙哑,却带著一种奇异的坚定。 “我没有碰她。” “我忍住了。” “星念,我没有对不起你!” 顾星念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她震惊地抬起头,看著他。 所以,这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是姜可心弄的,而是他……自己划的? 只为了,在被下药的情况下,为她守住…… “咚咚咚!” 又一阵急促到几乎要破门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房间里凝滯的气氛。 顾星念回过神,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是陆冽。 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看到开门的顾星念,上下打量著她。 “念念!你没事吧?” 他的目光越过顾星念,看到了沙发上虽然狼狈、但衣衫还算完好的傅北宸,紧绷的神情才稍稍鬆弛下来。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顾星念单薄的睡衣外面,將她裹住。 “跟我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拉起她的手腕就要带她离开。 “不准走!”沙发上的傅北宸猛地站起,想要衝过来。 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四个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顾星念被陆冽护在身后,有些茫然地问。 “我听说你这边遇到泥石流,联繫不上你,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陆冽的声音温柔下来,带著后怕,“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你没事就好!” 他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那颗悬著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顾星念感受著头顶的温度和师兄语气里的关切,心里涌上一阵暖意。 与此同时。 酒店的另一间套房。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 一个气质冰冷、眼神阴鷙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壮硕男人。 姜可心惊恐地缩在墙角。 冰冷男人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好好享受吧!可別爆体而亡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留下那个壮硕的男人,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的姜可心,然后一把將她抱起,扔到了凌乱的大床上…… 次日清晨,榕城通往海城的国道上。 傅北宸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眉宇间带著一丝疲惫,却又隱隱有些急切。 “嘭——” 一声巨响! 一辆失控的泥头车闯过红灯,像一头髮疯的野兽,狠狠撞上了傅北宸乘坐的黑色轿车! 巨大的衝击力將轿车直接撞飞出去! 车身在空中翻滚了两圈,如同断线的风箏,最后“哐当”一声砸进了路边的树丛里。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玻璃碎片四溅。 紧隨其后的保鏢车辆急剎停下,保鏢们脸色煞白地冲了过来。 “傅总!” 他们手忙脚乱地拉开车门,只见傅北宸歪倒在后座,额头被撞破,鲜血顺著稜角分明的脸颊滑落,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 好黑。 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冬天的夜晚。 破旧的农户土坯房里,油灯的光芒昏黄微弱。 床上躺著一个小小的身影,小脸烧得通红,嘴唇乾裂。 “小哥哥……”小丫头虚弱地拉著他的手,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你不要丟下星儿……” 他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小手,“星儿妹妹,你放心。” 他的声音还带著少年的清澈,“你现在发烧了,不能跟我走远路。等你病好了,过完年,我就回来接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好的纸飞机,小心翼翼地放到她滚烫的手心。 小丫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北辰哥哥……你一定要回来……” “嗯。”他重重点头,语气是少年人特有的郑重,“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用铅笔慢慢写下一串地址。 “这是我家的地址,你收好,千万別弄丟了。” 他把纸条塞进她手里,又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旁边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麻烦爷爷……照顾好她。” 说完,他狠心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他忍不住回头。 小小的身影就站在昏暗的门边,手里紧紧攥著纸飞机和地址,眼泪汪汪地看著他离开的方向,哭得无声无息。 “星儿!” 傅北宸猛地睁开眼睛,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闷痛。 他大口喘著气,额头上布满冷汗。 那个梦……那个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夜晚……还有星儿! 他终於想起来了,此时,他浑身透著亢奋。 “傅总!您终於醒了!”林奇惊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马上去叫医生!” 傅北宸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白色墙壁,消毒水味。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因为刚醒来而有些沙哑。 “榕城的中心医院。”林奇快速回答,“您昨天回程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一天一夜。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说您身体机能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脑震盪和皮外伤。” 傅北宸没有听林奇后面的话,他猛地抬手,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林奇嚇了一跳:“傅总,您这是干什么!” 傅北宸掀开被子,坐起身,眼神坚定得可怕,语气不容置疑。 “回海城。” 立刻,马上! 他迫不及待,他要去见她:他的星儿妹妹。 他將她忘了整整十二年,他要將欠她的,统统补回来。 第87章 准备全球直播,来个表白 晚上。 海城,盛家別墅。 餐厅里灯火通明,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香气四溢。 顾星念给坐在身边的清寧夹了一块肉,然后抬头对主位的盛妈妈温声说: “乾妈,我想让清寧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等她嗓子好些了,我再给她安排住处。” 盛妈妈笑得慈爱:“说什么安排不安排的,有缘来到咱们盛家,那就是咱们盛家的女儿,放心吧,亏待不了她。” 盛爸爸也点头,看向清寧,关切地问:“念念,这孩子的嗓子……是天生的吗?” 顾星念摇摇头,柔声解释:“我替她检查过声带了,没有器质性损伤。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心理原因导致的失语。” “哦,那就好,那就好。”盛爸爸鬆了口气,“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要是不能说话,那太可惜了。” 说著,他夹起一只色泽诱人的鸡腿,放进清寧碗里,“清寧啊,多吃点,就当自己家一样,太瘦了!” 清寧感激地看著盛爸爸,然后双手比画起来,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似乎想表达什么。 可惜,在座的没一个懂手语。 盛妈妈看著干著急:“哎呀,这孩子说啥呢?明天我得赶紧请个手语老师回来教教大家。” 盛爸爸乐呵呵地猜测:“肯定是说谢谢唄,或者说很开心。” 一直埋头乾饭的盛薇薇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她说她想要您给她剥虾,还要整整一大盘!” 眾人“……” 夜色深沉,傅北宸的车停在盛家別墅外。 他下车,抽了一支烟,然后去按门铃。 “抱歉傅先生,小姐们都睡了,过了十点,先生不让见客。”盛家管家直接拒绝了他。 傅北宸眸色深深,自己都车祸了,这小东西也不去看看他。 看来,是真的铁石心肠! 事实是,林奇打的电话转到陆氏留言,陆冽又怎么可能会让顾星念知道这个消息呢。 傅北宸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熟悉的號码。 无人接听。 再拨。依旧无人接听。 很好。 她连电话都不接了。 他驱车离开,轮胎摩擦地面,带起一阵沉闷的声响。 第二天,傅北宸直接去了陆氏集团。 前台想拦,被他周身的气压逼退。 他径直闯入总裁办公室。 陆冽正坐在办公桌后,看见他,挑了挑眉,並不意外。 “傅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陆冽放下手中的文件。 “顾星念呢?”傅北宸开门见山。 “念念?”陆冽摊手,“不在公司。” “她去哪了?”傅北宸逼近一步。 “傅总,这是念念的私事,我好像没义务向你匯报吧?”陆冽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姿態閒適,话语却带著刺。 “你让她出来见我。”傅北宸盯著他。 “都说了,人不在。”陆冽耸耸肩,“傅总要是没事,可以去楼下咖啡厅坐坐,或者,我让秘书送客?” 傅北宸没动,两个男人对峙著,空气里瀰漫著无声的硝烟。 最终,傅北宸转身离开。 他能感觉到陆冽那带著审视和些许嘲弄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背上。 接下来的几天,傅北宸用尽了方法。 都没见到顾星念,发了信息,也是石沉大海。 顾星念这个人,就好像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不。 不是蒸发。 是她主动切断了所有联繫。 这个认知让傅北宸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夹著一支烟。 烟雾繚绕,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的视线越过鳞次櫛比的高楼,落在远处那个小小的,却无比熟悉的阳台上。 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躲著他?就因为那天晚上,他的衝动冒犯了她? 烦躁感像蚂蚁一样啃噬著他的神经。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將菸蒂碾灭在菸灰缸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那菸灰缸捏碎。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进。”傅北宸的声音冷得掉渣。 林奇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观察著老板的脸色。 嗯,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傅总。”林奇站定。 傅北宸没回头,依旧看著窗外。 “说。”一个字,简洁,冰冷。 林奇定了定神,开口:“明天是星语餐厅正式开张的日子了,盛典已经安排好了,要是再找不到太太,那......” 傅北宸没什么反应。 林奇继续:“而且,明天……也是太太的生日。” 傅北宸的背影僵了一下。 生日? 他居然忘了这事! 林奇看老板有反应了,连忙趁热打铁:“傅总,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傅北宸终於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机会?” “给太太一个惊喜啊!”林奇语气激动起来,“您想想,星语装修得这么漂亮,如果她知道,这是您送给她的餐厅,她一定很开心!到时,您直接空降现场,给她一个盛大的表白,或者……道歉!让所有人都见证您的诚意,再安排全球直播,真是太绝了!” 傅北宸皱眉。 全球直播?表白? 听起来像个笑话,他现在连人都见不到。 林奇看他不为所动,赶紧拋出杀手鐧: “傅总,您不是已经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吗?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激动的!” 小时候的事…… 傅北宸的眼神终於动了动。 是啊!他都记起来了。到时,他在现场喊她一句星儿,会不会让她感动得流涕? 他让她追逐了自己12年,是时候给她一个结果了! 从此,他会让她停步,自己去追她! 他看著林奇,眼神里那点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些,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 “全球直播?”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评估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对!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看到您的诚意!”林奇用力点头,“到时候,万眾瞩目之下,太太就算想拒绝,也得掂量掂量!第二天,傅氏再发一个声明,就说您要和太太復婚了,从此,就没有那个陆冽什么事了。这叫破釜沉舟,也叫……绝地反击!”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停下来,听他说话的机会。 既然她选择躲避,那他就把她逼到无处可躲。 “你去办。”傅北宸终於开口,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把排场搞大点。” 林奇眼睛一亮:“好嘞!傅总您就瞧好吧!” “等等。”傅北宸叫住他。 “去银行,把那颗【天使之心】取出来,明天要用!” 林奇:“……”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林奇咽了口唾沫,压下心头的震惊。 【天使之心】? 那颗两年前老板在f国拍卖会上,十亿天价拍下的粉钻戒指? 足足三十三克拉!寓意三生三世,鸽子蛋那么大! 拍回来之后就一直锁在银行的顶级保险箱里,从没见天日。 现在老板要取出来?明天用? 林奇的心跳漏了一拍。 老板这是……太大气了! “是,傅总!我马上去办!” 林奇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脚步都有点虚浮。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北宸一个人,他眉头舒展了许多! 顾星念。 明天。 他倒要看看,她还能往哪里躲! 第88章 他要,求婚了? 次日晚上,盛家灯火辉煌。 盛薇薇的生日宴办得极其隆重,邀请了一百多位各界青年才俊。 当盛薇薇与顾星念牵手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时,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灯光下,两人如同两颗璀璨的明珠,耀眼夺目。 眾人这才惊觉,原来盛家还有一位大小姐,跟隨盛夫人姓顾,是盛家的养女。 而且,长得这么漂亮! 人群中央,霍沉渊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他举起手机,对准楼梯方向。 镜头里,顾星念穿著水蓝色的小礼裙,眉眼精致,气质清冷,与盛薇薇的热情明艷相得益彰。 他勾了勾唇,隨手將视频分享到了那个几人的小群里。 【霍沉渊:看看,盛家的公主们。】 【霍沉渊:惊艷吧?】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都开始@傅北宸与顾少衡。 此次盛宴,傅家与顾家都未在邀请之列,这更让群里的討论热度爆表。 傅北宸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点开群消息,一眼就看到了视频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正是顾星念。 她今天很美,美得让他心头猛地一震。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小女人拐回家! 傅北宸拿起外套,眸色深沉,直接驱车前往星语餐厅。 宴会厅內。 霍沉渊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隨著那个在甜点区流连的小身影。 厉清寧像只小仓鼠,捏著一块小蛋糕,小口小口吃著,眉眼弯弯,一副心满意足的小模样。 霍沉渊看著,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她很漂亮,笑容很灿烂,可惜......不会讲话。 这时,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突然拦住了厉清寧,指著自己西装上一点不明显的污渍,大声嚷嚷著,似乎女孩不小心蹭脏了他的衣服,態度囂张。 厉清寧有点无措,小脸微白,只能摆手,嘴里发出著急的“啊啊”声。 霍沉渊眉头一皱,长腿一迈,几步上前,將厉清寧拉到自己身后。 他眼神冰冷地扫了那个男人一眼,对旁边的保鏢使了个眼色。 “扔出去。” 男人还想叫囂,已经被两个保鏢架著拖走了。 厉清寧扯了扯霍沉渊的衣袖,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他,双手合十做了个感谢的动作,嘴里依旧是“啊啊”的声音。 霍沉渊看著她急切比画的小模样,低低地笑了。 他刚想说话,厉清寧却转身从甜点桌上拿起一个粉色的马卡龙,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吃。 霍沉渊挑眉:“我不吃甜的。” 厉清寧不依,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地把那枚小巧精致的马卡龙,塞进了他的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 霍沉渊微微一怔,看著她得逞后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咀嚼起来。 另一边, 星语餐厅,今天开业已占据了海城的头条。 它坐立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黄金地段,简直壕无人性。 占地5000平独幢的三层圆型楼体,象牙白的外墙在灯光下泛著温润的光,线条流畅又大气。 还没走近,就能闻到空气里飘来的淡淡香, 这哪是餐厅,分明是一座精心雕琢的园宫殿,隨处可见造型別致的鞦韆椅、月亮喷泉、心型水晶灯...... 真正的重头戏,在三楼的区域,走进去的人,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真的绝了。 抬头望去,整片天板被打造成了深邃逼真的星空。 不是那种廉价的灯光效果,是能看到星云流动,星座变幻的动態景象。 深邃,浩瀚,美得让人词穷。 中央的位置,特別设计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圆形舞台,不算大,但足够聚焦所有目光。 舞台两侧簇拥著成片的新鲜束,白的、粉的、香檳色的玫瑰和桔梗,层层叠叠,空气里全是馥郁的甜香。 通往舞台的唯一入口,是一个巨大的月亮造型拱门。 拱门通体泛著珍珠般柔和的光泽,边缘镶嵌著细碎的晶石,在星空顶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设计得唯美又浪漫。 一看就是为了某个重要场合精心准备的。 求婚? 绝对是。 这感觉,这手笔,这审美,这砸钱的程度…… 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极致浪漫,竟然可以这么直接,这么震撼人心。 前来用餐的客人,大多被吸引到了三楼。 “嘖嘖,这阵仗,是要求婚吧?” “太隆重了!这得多少心思啊?” “听说,星语餐厅是傅总投资的,能在这里搞第一场求婚的,肯定也是非富则贵。” 眾人围在警戒线外,议论纷纷,好奇心爆棚。 突然,星空天顶如星球大战的大船,切割成了六边菱形,然后慢慢开启,露出真实的天际,夜风灌进来,一个无人机编队飞落在上方,开始科技感的灯光表演。 大家都惊呆了! 不多时,一位服务员恭敬地將一名女子引到了小舞台上。 她是从另一侧的vip通道上来的,身穿一套粉紫色的抹胸礼服,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她背对著眾人,正抬眸仰望著前方天空中无人机的表演。 就在这时,顾星念也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她挤在人群里,看到眼前精心布置的场景,也不由得在心里惊嘆。 现场设计得太美了。 相信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这样的浪漫攻势。 时间倒回半小时前,盛家宴会厅。 顾星念正和盛薇薇吃著蛋糕,霍沉渊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递给她一张摺叠的纸条。 顾星念疑惑的打开。 上面是傅北宸那熟悉的、带著锋芒的字跡: 【晚上九点,星语餐厅。想离婚,就来陪我吃这顿散伙饭。否则,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別想脱离傅家。】 “砰”! 顾星念感觉自己的血压瞬间飆升! 傅北宸这个浑蛋! 她气得指尖发抖,找了个藉口,衣服都没换,直接跑了出来。 打车来到星语餐厅,发现所有人都往三楼涌。 听旁边的人说:“楼上太美了!好像有人要求婚!” 於是,她便也跟著人群走了上来。 思绪拉回。 就在眾人翘首以盼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傅北宸走了出来。 他身著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手捧著一大束象徵纯洁爱恋的白百合,俊美得如同神祇降临。 他目光精准地落在舞台中央那个穿著粉紫色礼服的背影上。 那件礼服,他再熟悉不过,他之前在群里见过,她穿上美得惊心动魄。 他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弧度。 现场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 “天啊!是傅北宸!傅首富!” “所以,准备求婚的是傅总?!” “女主角是谁?不会是姜影后吧?!” “这也太浪漫了吧!王子和公主的现实版啊!” “我早就听说,这座星语餐厅,就是傅首富特意打造送给姜影后的定情信物,所以才叫『星语』!” 早已就位的媒体记者们立刻激动起来,各种长枪短炮对准了傅北宸,各大平台的直播间也瞬间涌入大量观眾。 顾星念站在人群中,看著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傅北宸……他要……求婚了? 她脑子“嗡”一下,有点空白! 第89章 不好,表错白了 所以,他约她来吃所谓的“散伙饭”,就是为了让她亲眼见证他的幸福? 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压得她有点闷痛。 万眾瞩目下,傅北宸一步步走向舞台。 走到舞台前,他突然单膝跪下。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目光深情地望著那个背影,开始了酝酿已久的表白: “星儿,对不起!。” “请原谅我,晚了这么多年,才真正走到你身边。” “过去的三年,我没能好好珍惜你,没能真正走进你的生命,那是我的遗憾。” “我做过很多错事,也伤过你的心,请你原谅我,好吗?重新回到我身边!” 深情的告白与道歉响彻整个三楼。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一枚硕大的粉色钻石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足足有三十几克拉! 与此同时,天上的无人机编队,变成了一颗巨大的心形图案。 紧接著,无数粉色的玫瑰瓣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如同下了一场浪漫至极的瓣雨。 现场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啊啊啊!太美了!太浪漫了!” “这道歉谁顶得住啊!” “首富这道歉真逼格,诚意十足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眾人纷纷拿出手机疯狂拍摄,媒体的闪光灯更是闪成一片。 林奇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盯著现场,不断示意直播团队:“拍!全方位直播!一定要把这最美的一刻记录下来!” 顾星念在远处听著他字字句句饱含“深情”的表白与道歉,看著他精心打造的这场世纪浪漫,突然,眼睛涩得厉害。 舞台上的女子,在万眾期待中,慢慢地转过身来。 她脸上早已热泪盈眶,激动得不能自己。 然而,当看清那张脸时—— 不是顾星念! 是姜可心! 傅北宸脸上的深情和嘴角的弧度瞬间僵住,隨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黑得像锅底。 怎么是她?! 顾星念呢?! 他猛地起身,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全场,却根本没有捕捉到那个他以为会在这里的身影!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衝头顶! “清场!” 他冰冷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打破了现场的浪漫氛围。 姜可心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她提著裙摆衝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傅北宸的腰,哭著喊道:“北宸哥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早已待命的保鏢迅速围了上来,开始驱散人群,並且强行掐断了所有媒体的直播信號。 林奇嚇得腿都软了,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 女主角怎么变成了姜可心? 太太呢? 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明明他看见太太来了,还让助理去將她请了上来。 完了完了,这回彻底完蛋了! 顾星念隨著吃瓜的人群一起,被保鏢“请”出了三楼。 身边的人还在兴奋地討论著。 “估计是傅总和姜影后要亲热了,所以才清场的吧?” “姜影后也太幸福了!我说什么来著,她才是名副其实的首富夫人!” “真没想到傅首富私下是这么深情浪漫的男人,道个歉都得轰动全球,爱了爱了!” 三楼现场,气氛冷得掉渣。 傅北宸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此刻黑得能滴出墨来。 搞错了道歉对象?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姜可心还傻乎乎地沉浸在刚才的幸福泡泡里,嘴角甚至还掛著没来得及收起的甜笑。 她仰著脸,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北宸哥哥,你还没给我戴戒指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傅北宸的炸药桶。 “啪嗒。” 他猛地合上了精致的首饰盒,动作又快又狠,不带一点犹豫。 “姜可心!” 傅北宸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个字都砸在姜可心心上。 他眼神锐利,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狂怒。 “你那晚敢给我下药?从你动这个念头开始,就该知道,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说完,他看也不看瘫软下去的女人。 转身,迈步,决绝离开!背影冷硬得像块石头。 姜可心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她“扑通”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刚才的美梦碎得彻底,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糊了满脸。 她死死攥著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嫩肉里,带来尖锐的刺痛。 可这点痛,怎么比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抬起泪眼,望著傅北宸消失的方向,那眼神,从最初的震惊、不敢置信,迅速转为刻骨的恨意。 姜可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 顾星念……我得不到的。 你也休想得到! 绝不! 顾星念默默地走出餐厅大门,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三楼露台上,粉色的瓣依然在空中飞舞,无人机组成的“星辉”依旧璀璨。 真美啊。 电话响起,一直在闪,是傅北宸的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顾星念,你在哪里?”声音急切又著急。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了一句,“傅北宸,我看到了,真的很美,祝你……幸福。” 掛掉电话,顺带將手机也关了! 她努力扬起嘴角,想挤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眼角却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滑落。 顾星念迅速低下头,快步混入人群中,再也不让任何人看见她此刻的情绪。 傅北宸再打的时候,那头已经打不通了。 此时的他就像热蜗上的蚂蚁,他抬步往外走,看到林奇,一个杀人的眼神过去。 “找不到顾星念,你就给我滚去马都里!” 马都里这个人间地狱,属於世界三不管地带,连狗过去都得丟个肾,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是,马上找,马上找。”林奇赶紧掏出电话。 今天要收拾烂摊子太大了,处理不好,小命休已! 与此同时,正在快速行驶的迈巴赫车厢里,陆冽盯星语餐厅表白刚被掐断的直播画面。 当看到傅北宸那张错愕又铁青的脸时,他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傅北宸,你也有今天!” 他拿起电话,吩咐助理: “既然傅大总裁这么喜欢高调示爱,我们怎么能不鼎力支持?” “马上联繫全球所有合作的媒体渠道,把傅总深情表白姜影后的新闻给我转发出去!” “热搜!给我买!买足十天!” 掛了电话,他眼底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这齣戏,越唱越有意思了! “陆总,顾小姐就在前面!”司机突然喊了一声。 第90章 陆总,情定摩天轮 夜风有点凉。 顾星念漫无目的地沿著街道慢慢走。 路灯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孤单。 突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侧。 车门打开。 陆冽从驾驶座下来。 他很高,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肩宽腰窄。 夜色勾勒著他分明的轮廓,下頜线绷紧。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眼睛怎么红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疑的语气。 顾星念下意识地別开脸。 “走。”陆冽言简意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看著她,补充道:“今天你生日,陪你过。” 顾星念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轻轻握住,带著她走向后座。 他的掌心乾燥温热,力道不容拒绝。 一路无话。 车子最终停在海城地標建筑——那座最高的摩天轮下。 霓虹闪烁,巨大的轮盘缓缓转动,如同一个梦幻的邀请。 陆冽领著她,直接走向了vip通道。坐进透明的轿厢,隨著摩天轮缓缓升高,整个海城的璀璨夜景在脚下铺展开来,万家灯火,流光溢彩。 真的很美。 但也真的很高,顾星念手心冒汗,忍不住抓紧了座椅边缘。 陆冽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他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动作很自然,带著安抚的力量。 “別怕高。”他侧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更远。” 他的声音很近,很清晰。 “在我这里,你可以笑,也可以哭,可以任性,可以无所畏惧,做你自己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情绪的闸门。 一直强忍的委屈和酸涩,瞬间汹涌而出。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以为自己已经毫不在乎,她以为自己的鎧甲已经很坚硬,但事实......不堪一击! 她此刻才明白,12年刻下的烙印有多深!之前强制自己说不在乎,只不过是粉饰太平! 陆冽没再说话,只是將她更紧地搂进怀里,轻轻抚著她的脑袋。三年了,该跳出这个坑了! 他的胸膛宽厚坚实,隔著薄薄的衬衫,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顾星念把脸埋在他带著温度的衬衫上,眼泪浸湿了一小片布料。 他就那样抱著她,任由她哭。 轿厢升到最高点,俯瞰著整座不夜城。 不知过了多久。 网络上,一条新的热搜悄然爬升。 #陆氏总裁陆冽与顾星念小姐情定摩天轮# 这条热搜的位置很微妙,正好排在#傅北宸表白姜影后#那条的下方。 配图是摩天轮轿厢里的剪影,男人温柔地拥著怀里的女孩,背景是海城无敌的夜景,氛围感拉满。 不得不说,陆冽,这一仗,贏得漂亮! 傅北宸看到这一条热搜,气得浑身发抖。 他打了一个电话,傅氏立即启动应急公关,並动用全球媒渠资源,將陆冽的热搜压下去!而且还开始全面清除,关於他跟姜可心的一切新闻! 陆冽与傅北宸,这一捧一压的操作,將媒体圈搞得风起云涌,人心惶惶! …… 凌晨时分,夜色浓得化不开。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过,停在盛家別墅外。 车门打开,傅北宸走了下来,寒气侵人。 十分钟前,林奇的报告简洁明了:陆冽亲自將顾星念送回了这里。 盛家別墅的园不算大,傅北宸抬头看了看二楼,大部分房间都暗著,只有一间透著灯光。 他没打算按门铃。 “顾星念!”他直接朝著別墅喊,“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格外远。 “顾星念,我想见你,別躲我!” 他连喊了几遍,带著不容置疑的执拗。 二楼,东侧的主臥没有亮灯,窗帘缝隙里挤出两颗脑袋。 “我就说他肯定会来,”盛妈压低声音,带著点小得意,“你输了,这个月你下我上,不准赖帐!” 这是什么狼虎赌局,一般人看不懂。 盛爸眉头拧成了疙瘩:“我们家墙头是不是加高了?应该没事吧?” 盛爸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经利落地翻过围墙,稳稳落地。 动作乾净,没半点拖泥带水。 盛妈倒吸一口凉气:“嘿,身手不错啊这小子。” 盛爸:“……”这脸打得真快。 傅北宸几步衝到別墅前,抬头,锁定二楼那唯一亮著灯的房间窗户。 “顾星念!我知道你在!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再次喊道,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些。 突然【咔嗒】一声开了,走出来的不是顾星念。 是盛薇薇,旁边还跟著一脸紧张的清寧,两个女孩站在阳台边,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盛薇薇双手抱胸,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傅总,你这脸皮是城墙拐角加钢筋混凝土做的吧?” “前脚刚跟姜可心演完那出感天动地的深情告白大戏,后脚就火急火燎地摸到念念家门口?” “这无缝衔接,您不嫌膈应,我都觉得脏!” 她上下打量他,毫不掩饰眼里的鄙夷。 盛薇薇的嘴皮子利索得能刮掉一层墙皮,毒舌功力全开,连旁边的清寧都缩了缩脖子。 傅北宸额角青筋跳了跳,但他没跟她吵,声音沉了几分。 “晚上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会亲自跟她解释,麻烦帮我叫一下星念!” “解释?”盛薇薇嗤笑出声,“解释有用的话,还要我盛薇薇干嘛?” 她用胳膊肘撞了下旁边的清寧,怂恿道:“快,骂他!就是这个渣男欺负念念!” 清寧立刻反应过来,对著傅北宸用力地【啊啊啊】比画起来,小脸因为气愤涨得通红。 她比画得又快又急,手指翻飞。 盛薇薇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开始她的“同声传译”。 “听见没?说你,大、种、马!大渣男!黑脸精!” 盛薇薇顿了顿,笑得更坏了,“床下准备一年功,床上也就三分钟!” 清寧嚇得伸出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连一丝“啊”的声音都不敢再发出来。 她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地看著盛薇薇。 她可没说那个! 傅北宸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是锅底本色。 但他不宵跟盛薇薇这种战斗力爆表的女人斗嘴,纯属自討苦吃。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顾星念!你不下来是吧?行,那我上去找你!” 他说著,擼起了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看那架势,是真的准备徒手爬上去。 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確实不算什么挑战。 盛薇薇急了。 “傅北宸!你敢!” “你敢爬一下试试!我立刻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傅北宸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往后退了两步,似乎在估算距离和寻找著力点,准备借力起跳。 第91章 昨晚,是个误会 盛薇薇见状,彻底慌了,扯开嗓子就朝屋里喊。 “老头!爸!” “家里进贼啦!快出来抓贼啊!有人要爬我们家楼啦!” 就在傅北宸屈膝,即將发力的瞬间。 別墅大厅的灯【啪】的一声,全都亮了,光线驱散了门口的昏暗。 盛成军披著一件深色睡袍,从里面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傅北宸竟然乖乖离开了。 盛薇薇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早知道他那么厉害,刚才就省点口水! 不过,骂得挺爽。 …… 次日,早上9点半,傅北宸直接杀上了陆氏集团。 傅北宸怒气冲冲地闯了进了陆冽的总裁办公室。 “陆冽!” 他咬牙切齿。 陆冽正坐在办公桌后,闻声抬眸,神色平静。 傅北宸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揪住陆冽的衣领,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咚!” 一拳结结实实砸在陆冽脸上。 陆冽这孙子,今天怎么这么弱鸡?平时那股狠劲儿呢?格斗技巧呢? 竟然硬生生吃了他一拳,陆冽依然面不改色。 “你给我离顾星念远点,她不是你能肖想的!”傅北宸又一拳招呼了过去,陆冽闷哼一声,嘴角迅速泛起血丝。 没还手?傅北宸看著他这副样子,更疑惑了。 “住手!”顾星念尖锐的声音传来,她从外面冲了出来。 她快步跑到陆冽身边,看清他嘴角的血跡,眉头都皱了起来,急忙抽了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 那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转头,怒视傅北宸:“傅北宸,你跑上来发什么疯,陆氏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傅北宸看著她护犊子的模样,心头火烧得更旺。 顾星念又紧张地问陆冽:“师兄,你没事吧?” 陆冽摇了摇头,声音带著几分虚弱,“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可能刚才被打了两拳。” 那语气,那姿態,活脱脱一朵需要呵护的小白。 顾星念赶紧扶著他,小心翼翼地引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你先休息一下。” 傅北宸看著陆冽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再看看顾星念紧张兮兮的样子,脑子里“嗡”一下,可算明白了。 好傢伙!还装上了!影帝级別的演技啊! 顾星念安顿好陆冽,再次转向傅北宸,眼神里全是冰冷的敌视。 “傅总,你还想干什么?” 傅北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 “我有话想跟你说。” 顾星念冷著脸:“好,跟我来。” 三號会议室。 顾星念带他进来,自己则双手抱臂,斜倚在会议桌旁,態度冷漠得像是面对一个不相干的推销员。 “傅总,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时间宝贵。”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他开口,声音有些乾涩:“昨晚……昨晚是个误会。” “我不是要跟姜可心告白,我以为那个是你。” 顾星念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那笑声清脆,却带著浓浓的讥讽,像是在听一个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傅总的意思是,你想跟我告白?跟我道歉?” 她挑眉,眼神里全是戏謔。 “所以,那颗bling bling的大粉钻,其实是要送给我的?”她像是怕自己听错了,又確认了一遍。 傅北宸,当她是瞎子,还是聋子? 那句“心儿”,喊得全场都听见了! 还有那句深情款款的“我们错失了三年”,演给谁看呢? 傅北宸看著她嘲讽的笑,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是的。那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只是……出了点意外。” 顾星念脸上的笑意未减,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拖长了语调:“哦——好的,我知道了。” 她歪著头,眼神玩味地看著他。 “傅总不会还想说,那座费尽心思打造的星语餐厅,也是为我所建的吧?” 傅北宸再次认真地点头。 “是的!” 斩钉截铁,不带半分犹豫。 顾星念的笑意更浓了,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她突然觉得,现在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她站直身体,收敛了笑容,脸上只剩下不耐烦。 “好的,都明白了,傅总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就请回吧。” “我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逐客令下得乾脆利落。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油盐不进、满不在乎的样子,心火噌噌往上涨。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顾星念!”他有些失控地拔高了声音,“你不相信我?” 他激动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带著一丝凉意。 顾星念被他抓住,眉头轻轻蹙起,却没有立刻甩开。 她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瀰漫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息。 然后,她抬起眼,直视著傅北宸的眼睛,缓缓开口。 “傅北宸。”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如果下次,我跟姜可心起衝突,你站我这边,我就信你,怎么样?” 这个提议,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傅北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坚决地点了点头。 “可以!我一定帮你!” 他觉得这个要求简直太简单了。 他对姜可心,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了,剩下的,不过是曾经的那个恩情。 顾星念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陆氏总裁办公室里。 陆冽斜倚在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著三號会议室里的一切。 他看著屏幕里顾星念和傅北宸的对话,特別是听到顾星念那个“要求”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有意思! 回到傅氏集团。 傅北宸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心里依然堵得慌。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陆青林推门而入,脸色凝重。 “老傅,查到了。” 傅北宸抬眸:“说。” 陆青林递上一份文件:“陆冽的背景,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得多。他竟然曾经是a国黑手党的二號人物,道上人称『夜梟』,手段狠辣,行事诡秘。” “千万別让顾星念靠近他,会有危险!” 第92章 有秘密,准备反击(求好评,求票票) “夜梟?”傅北宸眸色一闪,那可是“老熟人”了,但他怎么也没办法將这个人模狗样的陆冽跟那个杀人如麻的疯子,画上等號! 陆青林继续往下说,“他隱藏得很深,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金盆洗手,开始做正经生意,才逐渐洗白了身份。” “之后,他將大部分產业都转移到了f国,要不是我有人在安q局,根本查不到这些资料。” 傅北宸接过文件,快速瀏览著。 当看到陆冽那些过往的“光辉事跡”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笑了。 那笑容,带著几分冰冷,几分瞭然。 “呵。” “昨天,他倒是下了重本,给我买了那么大一个热搜。” “这回,我不得『礼尚往来』一下!”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著,眼神里闪动著危险的光。 那就投个石,问个路!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 仅仅过了一天,两对男女主的热搜就被清得乾乾净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却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姜可心凭藉傅北宸那场轰动全球的表白,人气直接坐上了火箭。 她的新剧,全网预约观看人数直接飆升到了一百多万,简直是贏麻了。 而傅北宸,早被顾星念拉进了黑名单,电话打过去,永远是冰冷的女声提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夜幕降临,傅北宸的心情依旧糟糕透顶。 他鬼使神差地,车子竟然开回了御园。 御园的念心阁,经过重新修復,那片百合园比记忆中更加繁盛,空气里满是浓郁的、甜腻的香,美得不像话。 明明不久前才被大火吞噬,如今却找不到半点被烧过的痕跡。 但它確实被焚过,一丝不剩。 傅北宸独自站在二楼的阳台,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猩红的眸子死死盯著园中小径的入口。 每一次,她都是从那里走来,一步步走向他,走向他的床……然后,与他一同沉沦,坠入深渊。 以后,她再也不会来了!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个他曾经无比厌恶、恨不得亲手掐死的女人,此刻,却密密麻麻地占据了他整个心臟。 酒意上涌,他醉了。 逆光中,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从百合丛深处走来。 他瞳孔骤缩,疯了一样衝下楼,衝进丛,一把將那道身影紧紧搂进怀里,滚烫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炙热而绵长,带著绝望的占有。 第二天,一则重磅新闻直接引爆了整个医学界,不,是整个华国上流社会。 陆氏集团总裁,医学界泰斗陆冽,被曝曾是a国的黑手党核心成员,手上沾满鲜血,干过无数非法勾当,走私、贩卖qg……每一条都触目惊心。 这种指控,对於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更何况是陆冽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上市企业掌舵者。 新闻一出,陆氏股价应声暴跌,几乎快要跌停。 整个陆氏集团人心惶惶,风雨飘摇。 没错,傅北宸的反击,来了。 又快又狠,直击要害。 陆冽修长的手指夹著平板,屏幕上正是那则把他钉在耻辱柱上的新闻。 他盯著看了许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下死手? 很好,傅北宸,那我也不必客气了。 希望你,能招架得住!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號码,电话接通的瞬间,只冷冷吐出三个字: “开始吧!” 电话刚掛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顾星念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担忧。 “师兄,你还好吗?那个新闻……”她欲言又止,眼底是藏不住的焦急。 “现在整个陆氏都炸开锅了,不少签约的代理商都打来电话,要陆氏给一个解释。还有,明年的医学峰会,好几个重要的参展商也临时变卦,说要退展……” 陆冽闻言,却轻轻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放心吧,念念。”他的声音沉稳依旧,带著让人安心的力量,“这些都是假的。我陆冽行得端,坐得正,根本不怕任何人的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他指的是......傅北宸? 顾星念咬了咬唇,“那……我们要不要立刻发个公关稿澄清?或者,开个记者会,把事情说清楚?” 陆冽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眸里闪烁著运筹帷幄的自信。 “不需要。”他说,“让子弹先飞一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过几天,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大眾。” “相信我,谣言止於智者,更会止於绝对的真相。” 顾星念看著他篤定的神情,心中的慌乱奇异般地平復了不少。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她走了出去。 一整天泡在办公室里,情绪有点低落,n神代理的事情也签得差不多了。 快下班的时候,盛薇薇电话打了进来。 “快下来,我在楼下,咱们去吃大餐,看帅哥!” 顾星念收拾了东西,就往楼下走。 楼下,盛薇薇开著她那红色超跑,戴著墨镜,身穿白色的露背吊肩长裙,明艷而张扬。 顾星念看她这打扮,就知道,她要去哪了,“走吧,一会得开场了!” 盛薇薇笑了笑,“还是你懂我!” 不一会,盛薇薇与顾星念来到了熟悉的拳馆,今天是周三,十七號上场的日子。 虽然她们来得比较早,但现场早已席无虚位。 盛薇薇对著顾星念说了一句上洗手间,然后一个人跑去了后台! 拳馆的后台,热浪裹胁著汗味,荷尔蒙几乎要凝成实质。 放眼望去,全是賁张的肌肉,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著油光。 拳手们各自占据一方,做著热身,关节发出咔咔的轻响,空气中瀰漫著一种野性的张力。 盛薇薇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水珠。 高跟鞋踩在沾著汗渍的地板上,发出“叩叩”的声响,突兀又勾人。 “哟,美女!” 两个正对著沙袋猛击的男人停了下来,毫不掩饰地吹起了口哨,目光黏在她玲瓏有致的曲线上。 好几个拳手,更是直接展示著自己引以为傲的胸肌,上下抖动,带著赤裸裸的炫耀。 盛薇薇却目不斜视,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像雷达一样快速搜索著。 突然,两个拳手的对话钻进了她的耳朵。 “那个姜可心,嘖嘖,看著清纯得能掐出水来,其实啊,骨子里骚得很,够欲,够浪!”一个声音压低了,带著炫耀。 “我跟你说,前几天,我在榕城,还跟她来了一发,那滋味……” 另一个男人明显不信,嗤笑一声:“那可是傅首富的女人,身价千万的大明星,你就吹牛逼吧!” “嘿,你还別不信!”先前的男人得意扬扬,“明晚她还约了我去她的私家別墅开泳池趴,点名让我多带两个兄弟,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儿去。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真的假的?” 盛薇薇眸色深了深,嘴角却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嘻嘻!真是不枉此行!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把带磁的,略显沙哑的男声自身后响起,“出去。” 盛薇薇回眸。心跳,漏了一拍。 第93章 真相呼出,秋后算帐 盛薇薇回眸。心跳,漏了一拍。 那个令她几番辗转,心驰神往的十七號,就那么毫无预兆地站在她面前。 他依然戴著那半边银色的金属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凌厉的下頜和紧抿的薄唇,神秘感拉满。 此刻,他赤裸著上身,汗珠顺著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没入紧实的腹肌。 那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充满了爆发力,却又不像其他拳手那样夸张得嚇人,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养眼至极。 盛薇薇感觉口有点干,忍不住伸出小指,想去戳一戳那泛著健康光泽的皮肤。 男人却在她指尖即將触碰到的前一秒,倏然后退了一步,完美避开了她的“咸猪手”。 眼神,冰冷,带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离。 盛薇薇也不恼,反而笑了,眉眼弯弯:“帅哥,別这么高冷嘛,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她顿了顿,声音带上了几分蛊惑:“下个月,我要去一趟马都里,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鏢。” 十七號戴著面具,看不清他完整的表情,但盛薇薇捕捉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马都里。 那可是个九死一生,有去无回的鬼地方。 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送人头吗? “不去。”他冷冷地拒绝,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乾脆利落。 “哎,先別著急拒绝嘛。”盛薇薇笑得更甜了,“我出五百万,你要是想好了,就打我电话。” 她从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早已折好的爱心纸巾,上面赫然写著一串电话號码。 她踮起脚,將那颗“心”轻轻放进了他旁边半开的储物柜里。 就在此时,一名穿著拳馆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了过来,语气还算客气: “小姐,这里是后台重地,客人不能进入的,请您出去。” 盛薇薇没看那工作人员,目光依旧胶著在十七號身上。 她突然转头问那工作人员:“你是可以代为转交礼物的,是吧?”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啊?哦,是的。” 盛薇薇满意地勾了勾唇,突然一个旋身,凑近那年轻的工作人员。 在那小男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带著馥郁香气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唇边。 一个鲜艷的大红唇印,就那么明晃晃地烙在了那个小男生的嘴边。 “麻烦帮我把这个吻,送给十七號。”盛薇薇的声音娇媚,眼神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送不到,我拆了你们的拳馆。” 工作人员当场石化,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盛薇薇,又看看旁边那个周身散发著骇人低气压的十七號,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凉颼颼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操!” 十七號低低地咒骂了一句,声音压抑著某种情绪。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隨著那个扭著小腰,扬长而去的囂张背影。 內心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像被投下石子的湖面,一圈圈荡漾开来,根本无法抵制。 这女人,真是……欠收拾! ...... 两个女人看完拳、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 盛薇薇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觉得这个姜可心很有问题,要不,明晚咱们也去玩玩?” 顾星念白了她一眼,“没兴趣!” 他与姜可心的一切,她漠不关心,谁叫那个男人,一直眼瞎! 盛薇薇,突然心血来潮拿起手机,好一个简讯,“那我去找帮手,要是让我看到限制级表演......” 想想都兴奋! 次日,傅北宸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姜可心带著哭腔的尖叫。 “北宸哥哥!你快来姜宅!顾星念要杀人了!她带了好多人!” 傅北宸心头猛地揪紧。 “掉头!去姜宅!”他厉声命令司机,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紧绷。 姜宅外,气氛肃杀。 三辆黑色豪车堵在门口,打头那辆迈巴赫,车牌囂张,一看就是陆冽的手笔。 六个穿著黑色西装、戴著墨镜的保鏢呈扇形散开,將姜宅围得水泄不通,那阵仗,谁看了都得心里打鼓。 傅北宸的车刚停稳,就看到两个保鏢正架著王慧兰往外拖。 王慧兰披头散髮,哪里还有平日贵妇的模样,她拼命挣扎,两条腿乱蹬,嘴里发出惊惶的尖叫。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我未来女婿是傅北宸!傅氏集团的傅北宸!你们敢动我,他饶不了你们!” 姜可心冲了出来,她眼圈通红,看到不远处的顾星念,立刻冲她嘶吼。 “顾星念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抓我妈妈!” “谁允许你在这里撒野?” 被拖拽的王慧兰也看到了顾星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破口大骂。 “你个白眼狼!你怎么能对我动手?我可是你养母!我养了你整整四年!四年啊!”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这个不孝女!” 顾星念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著这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冷到骨子里的弧度。 她环抱双臂,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四年?”她轻轻呵了一声,带著无尽的嘲讽。 她时刻不敢忘记她的四年恩情,更忘不了,是这个女人亲手將她绑起来,命人將她钉进箱子里,扔进了河里...... “你就等著在牢里好好过吧。放心,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就当还你那四年的恩情。” 王慧兰气得浑身发抖,骂得更凶了。 “你这个不孝女!我真是白养你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冻死在川城!就不该发善心把你捡回家!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带著不容置疑气势的声音响起。 傅北宸缓步走近,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 姜可心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 “北宸哥哥!你可算来了!” 她红著眼,指著顾星念,“是顾星念!她联合那个陆冽,要抓走妈妈!还要让妈妈去坐牢! 你快救救妈妈!求求你了北宸哥哥!” 顾星念冷眼看著姜可心表演,此刻,傅北宸確实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傅北宸拨开姜可心的手,走到顾星念面前,语气还算平和。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她?” 顾星念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眼神坚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傅北宸,你听好了。朱咏梅已经承认了,而且同意去自首。” “幕后指使,就是王慧兰。” “就是她!让我喝了整整三年的避孕药!害我流掉了那个孩子!” “她就是罪魁祸首!”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双眼赤红,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恨意。 傅北宸身体猛地一震。 避孕药?流掉的孩子?王慧兰? 原来,让顾星念受那么多苦的,竟是这个女人!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胸腔直衝头顶。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被保鏢架著的王慧兰,眼神冰冷得嚇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是你乾的?” 那眼神,恨不得当场將王慧兰撕碎。 第94章 以傅氏为敌 姜可心嚇坏了,赶紧衝过来挡在王慧兰身前,急切地辩解。 “不是的!北宸哥哥!不是妈妈做的!” “是他们屈打成招!朱咏梅被他们抓走了半个月!肯定是屈打成招!” “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不要让他们带走妈妈!” 傅北宸胸膛剧烈起伏,眼底是骇人的风暴。 “不管是谁,敢动我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猛地一把推开挡路的姜可心,愤怒如山火爆发。 这个公道,他要亲自替顾星念討回来! 王慧兰见傅北宸动了真怒,嚇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形象了,尖声叫嚷。 “不是我!傅总!是他们冤枉我!” “他们就是挑拨可心跟您的关係!是这个顾星念,她嫉妒!她不想您娶我们可心,所以才存心搞垮我们姜家!” 姜可心又扑上来,拉住傅北宸的衣袖,泪眼婆娑地哀求。 “北宸哥哥,这肯定不是妈妈做的,你相信她,好不好?” 她转头看向顾星念,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顾星念,你真要这么狠心吗?姜家养了你四年,你真的要恩將仇报吗?” “要是……要是为了北宸哥哥,我可以让给你……我把他让给你,求你別带走我妈妈,行不行?” 说完,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哭得梨带雨。 “呵。” 顾星念冷笑出声,看著姜可心的表演,只觉得无比噁心。 “收起你那鱷鱼的眼泪,对我没用。將她带走!” 她懒得再废话,直接下令。 保鏢不再犹豫,再次用力拖拽王慧兰。 王慧兰的哭喊和咒骂更加悽厉。 就在这时—— 傅北宸的手机响了。 他皱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一条信息,附带了一段视频和一张照片。 他点开视频,只看了几秒钟。 整张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变得铁青。 他握著手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 “等等!” 他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带著一种无法形容的震动和急切。 “人,你不能带走!” 话音落下,全场皆惊。 风向,猝不及防地变了。 一直站在旁边,如同局外人般冷眼旁观的陆冽,终於上前一步。 他身材挺拔,气场强大,目光冷冽地落在傅北宸脸上。 “傅总,你这是要保王慧兰?” 他没给傅北宸解释的机会,直接对保鏢下令。 “带走,直接送警局。把朱咏梅也一同押过去。” 保鏢得到指令,立刻就要將王慧兰押上车。 “我看谁敢动她!” 傅北宸突然暴喝,声震四野,带著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上前一步,挡在了王慧兰身前。 他身后的林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板这是搞什么飞机? 那可是伤害了太太、让太太流產的凶手啊! 他怎么能……怎么能临时倒戈去护著那个老妖婆?! 疯了,疯了! 顾星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死死盯著傅北宸,他刚才临时变卦,阻止她处罚王慧兰,这算什么意思? 那股子要杀人、要给她报仇的气势呢? 怎么说没就没了? 她一步步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声音冰冷,带著压抑不住的颤抖。 “傅北宸,你……要阻止我?你要阻止我惩罚这个凶手?” “这个害了我们孩子的凶手?” 傅北宸迎上她充满恨意的目光。 眸子里翻滚著隱忍和怒火,搅在一起,比刀子割在心上还难受。 天知道他多想亲手宰了王慧兰,给她,给那个没来得及看一眼世界的孩子一个交代! 但是,现在不行。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 他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裂开。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翻涌,声音冷得像冰。 “星念,我知道你恨她。但这个事情,你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她现在不能被带去警局!”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傅北宸脸上。 顾星念的手都在抖,眼眶红得嚇人。 “傅北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女人!她就是害死你孩子的凶手!你还向著她说话,你是失心疯了吗?”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傅北宸脸上浮现清晰的五指印,眼神却依旧冷硬。 “星念,把她交给我,好吗?” 顾星念早已失去了理智。 “我今天必须要將她带走!我看你怎么拦我!” 她猛地一挥手。 六个黑衣保鏢立刻围了上来,目標直指瘫在地上的王慧兰。 傅北宸脸色骤然一沉。 “林奇!”他喊了一声,“调人过来!” “今天,谁敢带走王慧兰,就是以傅氏为敌!” 傅氏为敌… 顾星念听到这几个字,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动用整个傅氏的力量……就为了保这个伤害了她三年,杀害了她孩子的凶手? 是傅北宸! 她身体晃了晃,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心口某个地方,好像真的碎掉了。 “傅北宸,你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你是不是忘了?” 他答应过她的,若是她与姜可心再有爭执,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可现实,再一次打脸! 傅北宸无言以对,一颗心滋滋地痛著。 陆冽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念念,別难受。” 他的声音温柔,却带著不易察觉的挑拨。 “也许傅总这样做,有自己的主张呢?王慧兰毕竟是姜小姐的母亲,他大概也是不想让姜小姐难做。”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把傅北宸死死架在火上烤。 顾星念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稳,再次抬眼看向傅北宸。 “傅北宸,你就那么喜欢她?” “为了她的母亲,寧愿放过……杀害了我们孩子的凶手?” 傅北宸看著她那双破碎的、结了冰的眸子,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厉害。 但他依然狠心地回了一句,字字如刀。 最后,他还是冷漠地开了口。 “那个胚胎,只不过一个多月,不能算是个孩子。” “人,今天,谁带不走!” 字字诛心! 第95章 他不敢赌(求好评) 旁边的林奇听得心惊肉跳,急得快跳起来了。 老板是疯了吗?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胚胎?” 顾星念重复著这两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悽厉,充满了绝望。 笑著笑著,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她的心像是被他亲手剖出来了一般,疼得无以復加,然后又当著所有人的面,被千刀万剐。 傅北宸看著她难过的样子,心抽痛得难以言喻。 他多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他恨不得將王慧兰碎尸万段。 但是,此刻,他不得不保王慧兰。 他在心底疯狂吶喊:星儿,別哭了,求你了,別哭……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一只手,想去抹掉她脸上的泪。 下一秒,顾星念猛地抓住了他的大手, 然后,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死死地盯著他,沾满泪水的眼睛里燃烧著疯狂的恨意。 傅北宸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却没有推开她。 他就那么站著,由著她发泄。 鲜血很快从她的嘴角溢出,顺著往下流淌,红得刺眼。 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想要杀人的仇恨。 “北宸哥哥!”姜可心尖叫起来,脸上全是心疼和惊恐。 “你快推开她啊!她疯了!” 顾星念终於鬆开了口。 她的嘴唇沾满了他的鲜血,像涂了最艷的口脂。 她抬眼,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道: “傅北宸。” “我不会原谅你的。” “永远不会!” 话音刚落,她眼前猛地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念念!” 陆冽反应极快,立刻將她接住,紧紧抱在怀里。 看著怀中面无人色、气若游丝的顾星念,他眼中满是紧张和疼惜。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横抱起,转身,目光冰冷地射向傅北宸。 “傅北宸,陆氏想要的人,你保不了!” “咱们走著瞧。” 说完,他抱著顾星念大步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 六个保鏢迅速跟上,一行人很快撤离了现场。 人走了,傅北宸还僵硬地站在原地。 手腕上被咬出的深深齿痕还在不断渗出血液,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他感觉更疼的地方,是在胸腔里。 那里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个大洞,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痛得他快要死了。 “北宸哥哥,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姜可心怯生生地走上前,试图靠近他,脸上带著担忧。 “滚开!” 傅北宸猛地一把將她推开,力道之大,让她踉蹌著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姜家人,现已是令他无比憎恨。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还瘫在地上的王慧兰,只对著旁边的保鏢冷声下令。 “看好这里!” “没我的允许,王慧兰哪儿都不准去!” 说完,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跑车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著地面,扬长而去,转瞬消失在路的尽头。 姜可心站在原地,看著他远去的车影,脸上的担忧和害怕渐渐褪去。 她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痛快! …… 傅氏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像一座隨时能冻裂的冰雕。 陆青林手指颤抖地划过傅北宸手机上的信息和照片,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可能!” 他猛地抬头,声音都劈了叉。 “这绝对不可能!” “顾星念是杜鲁诺的情妇?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杜鲁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批!虐待死了七个老婆!七个啊!” “这种鬼话你也信?” 傅北宸的脸色阴鬱得能滴出水来,下頜线绷得死紧。 他开口,嗓音哑得厉害。 “我也不信。但是,我不敢赌。” 手机屏幕上,是那段她上次被绑架的视频,但是机位明显不同。还有那张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照片,五官轮廓,確確实实是顾星念小时候。 那条信息,字字诛心: 【顾星念曾是杜鲁诺情妇,珍藏限制级短片无数,若不保王慧兰,全球同步欣赏。】 “发过来的是真视频,照片也是真的。” 傅北宸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不敢赌!” 那条信息的杀伤力有多强,他都清楚,一旦曝光,顾星念这辈子就毁了。 陆青林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面,若有所思。 “顾星念的资料里有两年是空白的。查不到任何记录……” “难道……难道那两年,她是被那个疯子给囚禁了?” 这个猜测,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傅北宸心上。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囚禁?两年? 他不敢往下想,那个画面太残忍,太黑暗。 他怕自己会疯掉。 就在这时,“叩叩”两下,办公室门被推开。 林奇拿著一份文件快步走进来。 “傅总,查到了!杜鲁诺,半个月前就到了海城。” “时间点……就在太太被绑架的前一天。” “目前,还查不到他的离境记录。” 傅北宸猛地抬眼,瞳孔剧烈收缩。 难道…… 顾星念那次被绑架,真是杜鲁诺乾的?这个念头让他再次浑身发冷。 突然,傅北宸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点。 “不对。” 他眼神锐利起来。 “一个女人,如果真的受过那种程度的伤害,心理上不可能没有创伤。” “更不可能……轻易接受和男人的亲密行为。” 他想起他和顾星念的第一次。 虽然当时他意识不太清醒,但她的羞涩和紧张,他感受得清清楚楚。 还有……落在他床单上的那抹红。 她分明是第一次。 这和“杜鲁诺情妇”“珍藏短片无数”的说法,根本对不上! “既然杜鲁诺还没出境,那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陆青林眼神也狠厉起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带著一股子狠劲。 办公室里只剩下傅北宸和林奇。 林奇犹豫了一下,低声补充。 “傅总,太太……现在在盛家。” 傅北宸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让青昭在那边看著点。” 他现在不敢去见她。她正在气头上,他过去,只会火上浇油,刺激到她。 等她火气消一点…… 他再去……请罪。 林奇看著他这个模样,心里有点敬佩! 原来,他违心保下王慧兰这颗雷,却是为了保护太太! 但,太太,这次真的被伤透了心! …… 另一边。 一个阴暗潮湿的密室里,散发著铁锈和血腥混合的难闻气味。 一个男人被粗大的铁链捆绑在特製的刑架上。 他低垂著头,头髮被汗水和血水粘连在一起,看不清面容。 早前还算精壮的身躯,此刻已经瘦得脱了形,几乎只剩下骨头架子。 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有些地方还在渗著血珠。 “啪!啪!” 声声清脆的鞭响,在密闭的空间里迴荡。 男人闷哼了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著精致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女人走了进来。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红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渗人的寒意。 她盯著男人看了几秒,然后侧过头,对旁边拿著鞭子的下人吩咐道。 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给他输点营养液。吊著命,可千万別让他现在就死了。” “那样……可就太便宜他了。” …… 第96章 你不配(求票,求好评) 中午,顾星念收了陆冽发来的消息,朱咏梅在押去警局的路人,遭遇了车祸,当场死亡! 从此,再无人能指证王慧兰,她將逍遥法外。 顾星念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血红,她紧紧搼著拳头,尖厉的指甲將掌心掐出了血。 若不是傅北宸的阻拦,两个凶手早已入狱。 盛薇薇看著她掌心滴落的血,愤愤地走了出去。 …… 晚上,傅家老宅灯火通明。 顾星念接到电话,便回了一趟老宅,本来,她计划周末过来,因为她快要离开,自然要陪爷爷吃个饭。 餐桌上,傅世宏不停地往顾星念碗里夹菜, “念念啊,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顾星念弯了弯唇角,陪著老人家聊些日常琐事,气氛还算温馨。 突然。 餐厅门口传来脚步声,管家恭敬地迎上前:“大少爷,您回来了。” 傅北宸穿著深色西装,身形挺拔,眉眼深邃。 他点点头,径直走到傅世宏右侧的空位坐下,正好在顾星念的对面。 空气,瞬间凝滯了几分。 傅世宏像是没看见他,继续乐呵呵地给顾星念夹菜:“念念,尝尝这个香橙骨,你最喜欢的。” 顾星念看著碗里橙黄的排骨,道了谢,她夹起一块,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隨即,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好酸呀!爷爷,是不是醋放多了?” 傅世宏“咦”了一声:“不会呀。我记得两个月前,你不是特別喜欢吃酸的吗?那天一大盘都被你吃光了,晚上还吵著要吃,我这次是特意让厨房多放了些醋呢!” 顾星念拿著筷子的手,顿住了,两个月前...... 傅北宸的目光,沉了下来,像淬了冰,两个月前……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帮傅世宏夹了一块鱼肉,声音儘量平稳: “爷爷,您尝尝这个鱼,清蒸的,对您身体好。” 傅世宏被转移了注意力,乐呵呵地吃鱼。 她又细细叮嘱:“爷爷,我给您的小绿丸,可要记得按时吃。以后……我,可能不常来了,您可千万別偷懒。” 傅世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嘆了口气,突然说: “丫头,虽然你无缘再做我傅家的媳妇,要不,你做我的孙女吧。这样,你也能名正言顺,常常回来看我。” 顾星念心头一暖,正要开口。 “不可以!” 傅北宸斩钉截铁的声音,打破了温情,他眼神锐利,语气不容置喙。 傅世宏一看见他就来气,拐杖重重一顿地:“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顾星念连忙握住傅世宏的手,轻轻拍了拍:“爷爷,那些都是个形式。您放心,我会……常常……给您打电话的。” 她將回来两字,换成了打电话三个字。 傅世宏嘆了口气:“好,好,只要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就行!” 他也没什么胃口了。 “念念,陪我去偏厅下盘棋。” “好。”顾星念扶著傅世宏,慢慢往偏厅走去。 餐厅里,只剩下傅北宸。 他盯著桌上那盘几乎没怎么动的香橙骨,橙黄的色泽刺眼。 心口某个地方,钝钝地发痛。 蔓延四肢百骸。 將近十一点,顾星念才从偏厅走出来,准备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接。 一道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傅北宸。 他身上带著淡淡的酒气,眼神复杂地看著她。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星念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更是冷淡得像淬了冰:“不劳烦傅总了,以前我也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习惯了。” 傅总。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傅北宸心上。 他喉咙有点发紧:“星念,今天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你可以……等我几天吗?等我……” “不必了。”顾星念打断他。 她抬起眼,直视著他,眼神平静无波,却透著刺骨的寒意。 “朱咏梅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指证王慧兰了。” 傅北宸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瞳孔收缩:“死了?”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愕。 顾星念看著他这副模样,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却全是嘲讽。 “傅北宸,你如愿了。” 他看著她冰冷陌生的样子,心头涌起巨大的慌乱。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星念!不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查清楚!你相信我!” 顾星念用力甩开他的手,她的动作决绝,没有半分迟疑。 “已经不重要了。” 她轻声说,然后,话锋一转,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不过是颗『胚胎』而已。不值得傅总耿耿於怀。” 『胚胎』两个字,她咬得云淡风轻。 可她的眼神,却淬著浓烈的毒,带著无边无际的恨意。 傅北宸的心,更慌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他快要窒息。 他猛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將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星念……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別恨我……求你,別恨我……”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顾星念任由他抱著,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片刻后,她伸出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將他推开。 她看著他,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近乎悲悯的表情。 “恨你?” “傅北宸,你不配。”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而这一次,她却没有哭! 傅北宸僵在原地,看著她决绝离去的背影,纤细却挺直。 明明,他那么想將她留在身边,他却没有追; 明明,他那么想唤她一句“星儿”,他却没有喊; “你不配”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不断迴响。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將他凌迟。 千刀万剐! 突然,一缕湿意滑过脸庞,他不敢碰触,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泰戈尔曾有一句名言:眼睛为她下著雨,心却为她打著伞,这就是爱情! 只是,当局者迷! …… 另一边,在一座灯火辉煌的大別墅园里。 盛薇薇屏住呼吸,猫著腰,熟练地闪避开別墅外的监控探头。 她今天这身行头,普通得像个刚下班的保洁,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更是其貌不扬,怀里紧紧抱著的小摄影机,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姜可心的私人別墅,安保不算顶级,但也足够森严。 两人有惊无险地潜入了姜可心的主臥,空气里还残留著派对奢靡的香水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盛薇薇蹲在巨大的落地窗帘后,腿都麻了。 旁边的男人比她还紧张,额角渗著细汗。 “薇薇姐,能行吗?”他压低声音,带著颤。 “闭嘴!等著!”盛薇薇低斥,眼神锐利如鹰,紧盯房门。 將近凌晨,楼下喧囂的音乐终於停歇,派对看来是散场了。 就是现在! 臥室门“咔噠”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著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所有人都戴著华丽的面具,看不清脸。 那女人,无疑就是姜可心。 她慵懒地走到床边,直接躺了上去,姿態像个发號施令的女王。 紧接著,便是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 镜头后的盛薇薇,眼睛瞪得溜圆。 刺激。 太刺激了。 靠,还能这样玩? 第97章 他的情妇……姜可心? 也许是动作太过激烈,也许是气氛太过火热,姜可心脸上的面具,突然鬆动,滑落了下来。 露出那张在酒精和情慾中沉醉的脸。 盛薇薇精神陡然一振。 “快!拍特写!就是现在!”她压著嗓子,催促旁边的男人。 男人手忙脚乱,镜头死死对准了姜可心那张毫无防备的脸。 这瓜,保熟! …… 发酵了三天,陆氏集团的股价如同断了线的风箏,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跌停板。 办公室里,陆冽却稳如泰山,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处理著海外的公务,时不时起身,接待几位重要的客人。 昨天,相关部门的人都找上门来,对他进行了严肃的约谈。 这事儿闹得,官方都高度重视起来了。 顾星念是真的有点坐不住了,她走到陆冽办公桌前,眉头微蹙。 “师兄,这样下去不行啊。股价天天这么自由落体,真要把公司拖垮了!” 她深吸一口气。 “要不,我们开个新闻发布会,好好说明一下情况?” 陆冽从文件中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带著温和的笑意。 “可以啊。”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我都听你的。” 顿了顿,他补充道:“不过,得在三天后。” “还要等三天?” 顾星念有点无语,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这么淡定。 但转念一想,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节奏和深意,或许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安排。 陆冽看著她紧锁的眉头,嘴角勾起。 “怎么,担心我啊?”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姿態閒適。 “万一我真破產了,我就去青鸟报到,怎么样,顾总,收不收留我这个失业人士?” 他一直掛著青鸟科技总经理的职位,这三年,青鸟科技能有今天的蓬勃发展,他確实功不可没,付出了不少心血。 顾星念被他逗笑了,眉宇间的忧虑也散了些。 “行啊,只要你陆大少爷肯来给我做牛马,我何乐而不为?” 她语气轻鬆,带著几分调侃。 就在这时,陆冽的私人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 “餵。”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陆冽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 “你们自己收拾!” 他只简短地说了这几个字,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然后“啪”地掛断了电话。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顾星念看著他瞬间阴沉下去的脸,心头一紧。 “出什么事了?”她轻声问,语气里带著掩饰不住的关切。 陆冽將手机隨意地丟在桌上,脸上的寒意已经收敛了些,但眼底深处依旧翻滚著莫名的情绪。 “没什么,总部的一些锁事。”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惫,“晚上,陪我一起吃饭?” 他抬眼看向顾星念,眼神恢復了平日的温和,仿佛刚才的骤变只是错觉。 顾星念点了点头,“好。” 她没有再追问,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问了也白问。 “那我先出去忙了。”她转身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刚合上,陆冽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殆尽。 他迅速拿起桌上的另一部加密电话,拨出一个號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一丝温度。 “处理乾净!必要时,弃车保帅!” 他的眸底,翻涌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 另一边。 东郊,一所荒废已久的宅院,空气中瀰漫著腐朽和潮湿的气息。 傅北宸和陆青林带著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里。 陆青林的情报显示,杜鲁诺就藏匿在此。 “行动!”隨著一声令下,几人破门而入。 屋子里空荡荡的,积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常住了。 然而,角落的一张旧木桌上,一套茶具却摆放得整整齐齐。 陆青林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茶壶的壶身。 “还是热的。”他眉头一紧,“刚走不久,分头去追!” 话音未落,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若有似无地从某个方向飘了过来。 傅北宸鼻子动了动,脸色微变,“等等!” 几人循著血腥味,在宅院后方寻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下室入口。 门被暴力踹开。 一股更加浓烈、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几乎要窒息。 地下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光从通风口透进来。 陆青林率先走了进去,適应了一下光线,然后目光定格在地下室中央。 那里,赫然吊著一个血肉模糊的躯体,浑身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他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 “死了!”声音低沉,带著几分凝重。 傅北宸紧隨其后,看到眼前的惨状,瞳孔猛地一缩,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人,难道就是杜鲁诺? 陆青林伸手,拨开那人垂落的、沾满血污的头髮,露出了扭曲的五官,他又检查了一下尸体后肩的位置。 那里,一条狰狞的黑蛇刺青,在破碎的皮肉间若隱若现。 “是他,杜鲁诺。”陆青林语气十分肯定。 傅北宸的眸色深沉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杜鲁诺,死了? 而且是被人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虐杀,他被谁捉了?又是谁,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陆青林站起身,环顾著这个简陋又血腥的地下室。 “看这手法,绑架他的人,对他应该有极深的恨意。会不会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那个一直被杜鲁诺囚禁、虐待的情妇?也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恨,才会让人用上这样惨无人道的酷刑。 傅北宸沉默了片刻,声音冷冽。 “那我们就,守株待兔。”他看向陆青林,“你去查一下这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车辆或者人物出现过。” 两人並肩往外走,空气中那股血腥味依旧浓得化不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四个小时后,夜色渐深,废宅外那条荒僻的小路上,突然亮起了两道车灯。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地开了进来,停在了废宅的院门外。 一直隱蔽在暗处的傅北宸,目光锐利地扫向那辆车。 当看清车牌號码的瞬间,他高大的身躯,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车牌……太熟悉了! 车门打开。 一只踩著精致高跟鞋的脚先探了出来,接著,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下车。 隨即,一张明艷动人、却又带著几分清冷孤傲的脸庞,清晰地落入了他的视线。 是姜可心! 第98章 峰迴路转 姜可心刚下车,两个保鏢跑了上来,在前面开路。 突然,她的电话喊了起来,她隨手接听。 她一句没话,当她掛了电话,脸色突然煞白,双脚似是这被钉在原地一般。 不,她决不能慌,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保鏢此时已將门推开,最终,她还是抬腿进屋。 无论如何,这一关,她得靠自己度过,要淡定! 突然,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姜可心!” “啊,別杀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嚇得容失色,立刻蹲地,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那张俏脸。 “保鏢!”她大喊了一声。 两保鏢立马护到她的跟前,“姜小姐,不用怕,是傅先生。” 姜可心慢慢地將手移开,当他看清眼前冷峻挺拔的男人,她惊喜地冲了过去。 “北宸哥哥!”一把狠狠抱住了他的腰,身体微微发抖,似是受惊过度。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傅北宸脸色阴暗,语气中带著质问与坚硬,他双手低垂,並没有抱她。 “我就不该来!”姜可心扬起那水晶眸,声音带著颤抖,“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一个匿名信,说之前绑架我的凶徒捉到了,让我来认人,我才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已经捉到人了?” 她抬眸看他,抱著他的手微微收紧,看著冷漠的模样,看来,还得加点力。 就在此时,陆青林走了过来,身后两人扶著一个东西。 “那姜小姐,好好认认,是不是这个人!” 姜可心转过头,当她看到那骨瘦嶙峋、浑身是血的人,再次嚇得尖叫。 “啊,什么东西,北宸哥哥,让他们走,我不认了,呜呜呜。” 她声泪俱下,瑟瑟发抖,鬆开抱在他腰间的手,就要瘫软。 傅北宸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了她將要滑落的身体,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保鏢將人抬走了。 一切切刚好!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封信在哪?”他的声线柔了下来。 但依然心存疑虑。 “在……家里,北宸哥哥,你送我回去,我害怕。万一家里还有另一帮凶徒……” 姜可心泪光泛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傅北宸看著她,即使,他对她的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恩情犹在,他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 “我送你回去。”傅北宸扶著她往外走,出门前对陆青林说了一声,“你们再查看一下,如果没发现,就收队!” “好!” 姜可心得意地靠在他的怀中,眸光微微一闪,当日一幕再度在她脑海中浮现。 当时,就在她快被杜鲁诺侵犯的时候,门被踹开。 几道黑影迅猛地衝进来,將压在她身上的杜鲁诺狠狠拽开,拳脚相加的声音沉闷又骇人。 杜鲁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逆著光,缓缓走了进来。 姜可心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身形,那迫人的气场,熟悉得让她心悸。 陆冽。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脱下质地精良的西装外套,动作优雅却不容置喙,亲自披在她裸露的身躯上,遮挡住一室的狼藉和她破碎的尊严。 “姜小姐,受惊了。”他声音低沉,带著奇异的安抚力量。 “还好,我也没迟到。” 姜可心紧紧攥著外套的衣襟,指尖冰凉,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惊魂未定,但一脸困惑。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深沉莫测的男人,“陆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冽不急不缓地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烟雾繚绕中,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姜小姐,不必害怕。”他吐出一口烟圈,“我们可以成为盟友,要不要聊聊?” 姜可心猛地抬头,眼中戒备未消,反而多了几分冷峭。 “盟友?”她冷笑,“陆总,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是盟友?” 她咬著唇,倔强地迎视著他的目光。 “別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让我伤害北宸哥哥!” 陆冽闻言,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顶好笑的段子。 烟雾从他薄唇间逸出,模糊了他英俊的轮廓。 “伤害傅北宸?”他弹了弹菸灰,语气带著几分漫不经心,“我怎么可能让你伤害傅北宸,相反,我可以帮你得到他。” 姜可心倒是不笨。 电光石火间,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因为顾星念?” 她语气带著几分瞭然,又有些嘲讽,“没想到,这世上还有陆总搞不定的女人,真是稀奇!” 陆冽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神扫过一旁被制服、还在不乾不净骂咧的杜鲁诺。 “怎么?”他声音不高,却带著冰冷的穿透力,“姜影后是打算继续留下来,跟这个男人好好『玩玩』?” 姜可心浑身一个激灵,刚刚压下去的恐惧再次席捲。 杜鲁诺那张脸,她怕了。 那是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带著颤,“我跟你合作!” 陆冽满意地点头。 然后,他们一起,重新布置了另一个“完美”的绑架现场。 只等著傅北宸,前来“英雄救美”! 谁也不知道,杜鲁诺之所以能那么精准地找到姜可心,甚至知道她当晚身旁暂无保鏢…… 正是陆冽,“不经意间”透露的线索。 至於真正的罪魁祸首杜鲁诺……他被陆冽的人锁在了这个废弃旧宅最深处的地牢里。 暗无天日。 陆冽將一把冰冷的钥匙交到姜可心手中,语气平淡。 “姜小姐,这个人,隨你处置。” 供她,慢慢“玩乐”。 …… 夜色渐浓。 高级餐厅內,水晶灯光芒璀璨,映照著满桌精致的菜餚与醇香的美酒。 顾星念却没什么胃口,手里的小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著盘中的鹅肝。 陆冽端著酒杯,姿態閒適,他嗓音带著笑意:“怎么了,我的小师妹,还在为公司那点事儿愁眉不展?” 顾星念抬眸,送了他一个白眼。 “几百亿的窟窿,在你眼里就是『那点事儿』?陆冽,你是怎么做到还能吃得香,睡得著的?” 他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庞在灯光下愈发显得轮廓分明,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只要一想到过几天就能跟你一起回f国,眼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顾星念拿著刀叉的手顿了顿。 这话……她听著怎么有点不对味儿? 陆冽像是没察觉她的异样,举起酒杯,眉梢轻挑:“怎么,一回f国,就打算把我这个师兄给甩了?” “那肯定不会啊!”顾星念立刻回神,也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师兄,可別多想。” 酒液入喉,带著一丝甘甜。 陆冽放下酒杯,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我们可能得改道了。上个礼拜,有人在f国那边瞅见『大鱼』的影子了,但最新消息,那傢伙又窜到a国去了。所以,我们先去a国一趟。” 顾星念闻言,神色平静,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 “行。” 她语气淡淡的,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管他游到天涯海角,这次,必须把他捞上来。” 晚餐散场,陆冽不出意外地“喝多了”。 顾星念费力地架著他,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都倚在她身上。 他似乎有意控制著力道,沉甸甸的,却又不至於让她完全垮掉。 他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间带著温热的酒气,喷洒在她的颈窝。 那双平日里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迷离而慵懒,专注地凝视著顾星念的侧脸,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不远处的车內,一双鹰眸幽幽地看著这一幕,拳头搼出了青筋…… 第99章 当年救自己的人,是陆冽? 將近11点,顾星念从陆家別墅的大门走了出来。 一道身影立在路灯的阴影下,脚边散落著三四个菸蒂。 是傅北宸。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跟了过来,就是一股邪火往上冒,一想到她可能和陆冽…… 直到此刻,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那颗在胸腔里横衝直撞的心,才算勉强落回了原处。 他掐灭指间的烟,嗓音有些沙哑:“我送你。” 顾星念脚步一顿,淡淡道:“不用麻烦。”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无声地滑了过来,稳稳停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顾星念弯腰坐了进去,车辆隨即匯入夜色。 別墅二楼的窗边,陆冽手里端著一杯红酒,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 他看著楼下傅北宸落寞的身影,以及那辆迅速消失的迈巴赫,深邃的眼眸中翻涌著骇人的戾气。 “傅北宸。”他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好日子吧。 “你离地狱,只剩下三天了!” …… 另一边,陆青林在废宅守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守到前来的“大鱼”,於是,他默默收队,將调查对象瞄准了姜可心。 直觉告诉他,她的出现太过离奇,绝非偶然! 这两天,傅北宸一直呆在公司,开著各种大小会议,重点还是落在小d全球发布会上。 距离小d全球发布,倒计时五天。全球的战略布局已经铺好,所有宣传预热也相当火热,他要让这个產品一炮而红,从而走进千家万户,从此造福千家万户。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他当初选择医学的初衷! 两天后 陆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终於在万眾瞩目下拉开帷幕。 距离那个几乎要將陆氏拖垮的谣言,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一周时间,陆氏的股价在全球范围內缩水超过1200亿,这个天文数字,足以让任何一家巨头企业伤筋动骨。 陆冽却硬生生撑了这么久,才选择在今天,站出来澄清。 没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发布会地点设在集团內部的大礼堂,邀请的媒体不多,堪堪五十多家,导致后排空出了大片位置。 但这不重要。 陆氏自有的全球媒体渠道,足以將这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画面,精准无误地传递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聚光灯下,陆冽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古井,更让人探不到底。 他薄唇轻启,嗓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也传到每一个屏幕前。 “首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 客套话之后,他直入主题。 “关於前段时间,针对我个人以及陆氏集团的恶意谣言,对集团造成的巨大损失,以及因此对各位股民、对市场信心造成的动摇,我深表遗憾。” 他微微頷首,动作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紧接著,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份文件的高清扫描件。 来自a国的官方文件,上面盖著鲜红的、极具权威性的印章。 “如各位所见,”陆冽的声音平稳有力,“我確实曾与所谓的『黑手党』有过交集。但这並非传言中的同流合污,而是一项特殊任务。” “任务的目的,是为了营救一位非常重要的人。任务完成之后,我便回到了f国,致力於陆氏的重振与发展。” “至於那位重要人士的身份,以及任务的具体细节,恕我暂时无法公开。各位若对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存疑,大可以前往a国相关部门进行核实。” 他语气坦荡,没有丝毫闪躲。 屏幕前的顾星念,端著水杯的手猛地一抖,水洒了些许出来,她却毫无察觉。 瞳孔骤然收缩。 a国……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克里斯家族曾不惜与a国黑手党勾结,就是为了抢夺她的方程式…… 那一年,她被困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 难道……秘密將自己从那片泥沼中救出来的人,是他? 陆冽? 怎么可能!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臟却擂鼓般狂跳起来。 发布会现场,早已炸开了锅。 “我的天!居然是臥底任务?” “我就说陆总怎么可能跟黑社会有牵扯!” “a国官方文件啊!这还能有假?” “太刺激了!这反转,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记者们交头接耳,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紧紧捏著高脚杯,骨节泛白,屏幕上,陆冽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此刻在他看来,无比刺眼。 救人? a国臥底? 他怎么那么不信! 陆冽这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除非,那个“重要的人”,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就在眾人还在消化这惊天反转时,陆冽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力量。 “今天,借著这个机会,也借著这么多媒体朋友的见证,我们陆氏將正式向全球发布一款划时代的產品。” 他侧过身,指向身后。 “有请,我们的家庭式智慧医疗设备——disease conqueror,疾病徵服者!简称,小c!隆重登场!” 话音刚落,一身职业套装,干练利落的封俊,小心翼翼地抱著一个外形酷似小熊的智能设备走上了台。 那小熊通体雪白,点缀著淡蓝色的纹路,大眼睛忽闪忽闪,萌態可掬。 与此同时,陆冽身后的大屏幕骤然亮起。 一段製作精良、科技感十足的高质量宣传视频开始播放。 激昂的背景音乐中,旁白清晰地介绍著: “小c,內置超过12000多种已知病徵资料库,拥有3亿多个独立运算的智能模块,能够精准诊断並辅助治疗目前人类已知的几乎所有常见疾病及500多种罕见疾病。” “它,不仅仅是一台医疗设备。” “它,將是您最贴心的健康管家,是未来每一个家庭的守护神,是人类对抗疾病的终极伙伴!” 视频画面震撼,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轰——!” 整个礼堂,不,是整个通过网络观看直播的世界,都仿佛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能治所有常见病和罕见病?” “能检测12000多种病徵?3亿智能模块?这是什么概念?” “家庭式智慧医疗?这是要革了医院的命吗?” 短暂的死寂之后,记者们像是被打了鸡血,疯了一样涌向台前,手里的长枪短炮恨不得懟到陆冽脸上。 “陆总!陆总!这个小c,和傅氏集团即將发布的那个小d,有什么区別吗?” “陆总,陆氏这款新品,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啊!今天这样横空出世,是不是意味著要和傅氏集团正面硬刚?” “陆总,请问小c的定价策略是怎样的?什么时候能够正式上市?” “陆总……” 各种问题如同潮水般涌来,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陆冽將一切的问题都拋给了走上台的副总裁,然后在一片期待的目光中,挥手离去。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砰!” 傅北宸手中的高脚杯,应声碎裂,猩红的酒液混合著玻璃碴,溅了他一手。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只憨態可掬的小熊,以及陆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操!” 他低咒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陆冽在憋著什么坏,没想到,他妈的报復在这儿等著呢! 陆冽抢先发布了与小d相同的產品? 第100章 兵不厌诈,他中招了 小c? 疾病徵服者? 这设备还囊括12000多种病症,3亿个智能模块,能治所有常见罕见病? 一股强烈的不安,却如同藤蔓般紧紧缠住了他的心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因为,这些数据竟与小d高度重合,那是傅氏三大实验室,了四年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成果。 今天,陆冽竟然抢先发布了同类的產品。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林奇几乎第一时间,衝进了办公室,副总裁季时逸也迈步入內,神色带著不淡定。 傅北宸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立刻!马上!召集所有核心部门,开会!” 另一边,陆氏的发布会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著,技术人员,一一向记者们展示诊断结果与治疗方案,精准度非常高,把有人都惊住了。 记者们,恨不得当场就抱走一个。 小c的发布无疑取得空前成功,一是陆凭藉自证清白办的这个新闻说明会,锁住了全球的目光,热度极高。二是,小c的功能一下子就震惊了医学界,无疑將成为全球智慧医疗的新焦点。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幅落地窗將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却驱不散室內的低气压。 顾星念攥紧了手心,指尖都有些发白。 她盯著办公桌后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师兄,小c的数据……为什么跟傅氏的小d,那么像?这些数据,是不是……从傅氏那边得来的?” 陆冽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了敲,发出规律的轻响。 然后,他笑了。 那笑容,带著点邪气,又有点儿玩世不恭,偏偏又透著运筹帷幄的篤定。 “念念,商业竞爭嘛,向来都是兵不厌诈!” 他微微向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姿態慵懒。 “当然,我们陆氏的实力也不弱,按部就班,再过一两年,也能做出这么优质的產品。” 他顿了顿,语调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 “我只不过,就是让它稍稍提前罢了。” 顾星念倒抽一口冷气,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这样,傅氏会垮的!” 话音未落,她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要替傅北宸担心? 陆冽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却依旧锐利。 “傅氏不会垮。”他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篤定,“傅北宸比你想像中的要强大很多。” 他起身,缓步走到顾星念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念念,你们已经没有关係了,还有几天,我们就要去a国。傅北宸不再是你的责任,他更不需要你的同情。”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蛊惑。 顾星念沉默! 良久,她才艰涩地开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师兄……这个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能不能……停止小c的上市?” 她抬起头,看向陆冽,眼底带著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乞求。 这话问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像个天真的傻子,妄图用三言两语改变一个商业帝国的既定航向。 她知道现在这样问,那无疑就是让陆氏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她还是问了。 陆冽眸色深沉地注视著她,那眼神复杂难辨。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她的脸颊,却被顾星念下意识地避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隨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念念。”他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冷意。 “想想那个流掉的孩子,想想傅北宸对凶手的姑息,想想他这三年对你的薄情寡义。” 陆冽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窝。 “他不值得你为他求情,哪怕是一个字!” 顾星念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胸口闷得发疼。 “我先出去了!”她狼狈地別开眼,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走出了办公室。 陆冽脸上的淡漠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 他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折射出迷离的色泽。 他之前一直不举行发布会,就是在等,等小c的生產与检测全部完成。 现在的傅北宸,无疑就是被他架在火上烤。 一旦三天后他选择发布与陆氏功能几乎完全相同的小d,那么,抄袭的帽子扣下来,傅北宸在医疗界將不再有立足之地。 一旦他不发布,那傅氏投入了四年心血的项目,就此打了水漂,毁於一旦。 无论哪一个结果,都会让傅氏陷入死局! 这,便是傅北宸挑战自己的结果! 陆冽仰头,將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快感,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掌控欲。 心里,极度舒適! …… 傅氏集团的会议室,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三天,就差三天!”市场部总监的嗓门都劈了叉。 “三天后就是我们的新品发布会!现在陆氏那个小c,简直就是把我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如果我们按原计划发布,那就是明晃晃的抄袭,等著被全网群嘲吧!” “可要是不发……” 另一个高管声音艰涩,“四年的心血,几千號兄弟的心血,全特么打水漂了!”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技术总监推开门,脸色惨白地走了进来,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数据对比刺眼。 “傅总,各位总监……陆氏的小c,里面的核心数据,跟我们……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简直就是复製粘贴。而且,他们还加了点料,有几个新技术点,是我们实验室刚有雏形,还没来得及应用的,他们……他们进行了革新。” “啪!” 不知是谁的钢笔掉在了地上。 冰点,彻底凝固。 副总裁季时逸,一个戴著金丝眼镜,向来斯文的男人,此刻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人心。 “我们的数据怎么可能泄露?”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千斤的重量,“掌管u盾最高权限的一共就三个人。傅总,我,还有技术总监……” 傅北宸猛地抬眼,瞳孔收缩。 u盾!他心头剧震。 他想起了,在庄园的时候,他曾亲自將那个u盾交到顾星念手上,还特意叮嘱她小心保管,在她那里,足足留了一天一夜! “唰——” 傅北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的气息骤然冰冷。 他什么都没说,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衝出了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高管,和愈发凝重的空气,老大知道偷盗者是谁? 第101章 我们完了 夜。 盛家別墅灯火通明。 傅北宸的车像一头髮怒的野兽,咆哮著衝进盛家大门,一个急剎停在別墅门口,轮胎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尖叫。 他几乎是踹开车门下来的,周身裹胁著骇人的怒气,直衝冲地往里走。 顾星念站在客厅中央,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这次没有躲。 她跟著傅北宸走到了园外面,夜风吹过,拂乱了她的髮丝,並带来一点冰凉。 傅北宸死死地盯著她,高大的身影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他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星念,陆氏小c的数据与傅氏的一模一样,是不是你给陆冽的?” 顾星念愣了一下,隨后,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带著几分嘲弄。 “傅北宸,你真看得起我,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她的平静,像一桶油,瞬间浇在了傅北宸心头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呵。”傅北宸怒极反笑,胸膛剧烈起伏,“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出卖一切?” 顾星念突然恢復了冰冷,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想与他逞什么口舌之爭! “我的感情生活,轮不到傅总来指手画脚。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傅氏,接下来打算怎么收场吧。” 傅北宸咬牙切齿,“你就那么恨我?毫不留情地毁掉我的一切?” 他的语气带著歇斯底里的质问,气得浑身发抖,他心中篤定,她就是泄密者! “你知不知道,小d对我来说,代表了什么?” 那是他用傅氏的千亿財富为天下病苦之人修的希望之路,那是父亲一生的理想,那是自己学医的初心....... 顾星念心里明白,这对傅氏是致命的一击,但是,她现在暂时没有解救之法。 偏偏冰冷无情的语言再从她嘴里滑出,“傅氏的一切,与我无关!” “你!” 傅北宸的理智彻底崩断!他猛地伸出手,狠狠捏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似是硬生生要將她的骨头捏碎。 “嘶……你放开我,痛!” 顾星念挣扎了一下,却是甩不掉! “傅北宸,难道,我从来就不值得你信任吗?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她抬眸质问他,眼中儘是凉意。 “顾星念,你知道被背叛的滋味吗?”傅北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与狂怒。 顾星念怒了,“傅北宸,背叛你的人,不是我!”可他,从来都不信! “傅北宸!你个王八蛋!放开念念!” 盛薇薇尖叫著从楼上衝下来,手里还举著一根棒球棍。 清寧也跟著扑了过来,像只护崽的小兽。 “砰!”盛薇薇抡起球棒,用尽全力砸在了傅北宸的肩膀上。 “啊!啊!”清寧则不管不顾,张口就狠狠咬上了他捉住顾星念的那只手臂。 傅北宸吃痛,手臂下意识一松。 他甩开清寧,看著眼眶泛红的顾星念,眼神复杂了一瞬,刚才的衝动確实有点过了。 他没想真的伤害她,只是那股被背叛的怒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后退一步,甩了甩被咬出血痕的手臂,眼神冰冷地盯著顾星念,一字一句,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顾星念,我们完了!” 说完,他转身,带著一身的戾气,决绝地离开。 “我靠!这狗男人是来大姨夫了吗?这么凶!” 盛薇薇气得直跺脚,丟开球棒,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星念。 “念念,你没事吧?嚇死我了!” 顾星念的手腕上火辣辣的疼,指印清晰可见。 为什么? 他凭什么就认定是自己泄露了数据?难道,失误出在他自己身上? 她用力地呼吸,试图平復狂跳的心臟和翻涌的情绪。 不对。 她好像漏算了点什么。 陆冽……陆冽怎么可能从傅北宸身上取得那个u盾? 那傅北宸身边,他的內线,到底是谁?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难道是她! 顾星念眼神骤变,她抓住盛薇薇的手,急切地开口。 “薇薇,帮我一个忙!” …… 次日。 顾星念的公寓,三个女人的修罗场,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姜可心,你是属藕的吗?怎么浑身都是心眼儿?”盛薇薇双手抱胸,下巴微扬,火力全开,每一个字都砸向对面的姜可心。 “傅北宸餵不饱你吗?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陆冽身上!你不知道他是谁的男人?” 姜可心今天穿了件香奈儿的新款,妆容精致,听到这话,她先是捂嘴轻笑,眼神却淬著毒。 “顾星念,你终於承认了?”她看向顾星念,带著挑衅,“陆冽就是你的野男人!是你,先背叛了北宸哥哥!” 顾星念倚在沙发扶手上,姿態慵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 “別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她声音不高,却带著十足的压迫感,“陆冽,不是你能碰的。” 顿了顿,她眼神扫过姜可心,带著几分戏謔。 “至於傅北宸,你想要?拿走,我不要了!不过嘛……” 顾星念尾音拖长,慢悠悠地补充。 “他似乎,也看不上你。怎么,你的大粉钻呢?傅北宸没给你戴上吗?” 依她的性格,若得了那颗十亿的粉钻,不得第一时间就戴出来炫耀一番。 提到粉钻,姜可心精心维持的笑容瞬间崩裂,脸都气得有些扭曲。 “顾星念!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北宸哥哥!” 她尖声叫道。 “要不是他一直护著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上次就应该.......” 姜可心突然收住了嘴。 顾星念眼神微微一凝,捕捉到姜可心话语中的异样,她顺著杆子往上爬,语气平静无波。 “哦?你以为,派个把变態绑匪就能伤到我?” “可惜啊,那人已经被抓进去了。嘖嘖,你给的价钱也不高嘛,他嘴不严,什么都招了,你就等著看明天的新闻头条吧。” 姜可心脸色骤然惨白,脱口而出。 “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 话一出口,她猛地捂住嘴,眼神惊惶,知道自己中了顾星念的套。 “好啊!姜可心!” 盛薇薇像是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衝上前,指著姜可心的鼻子。 “原来真是你!绑架念念的事,是你乾的!” 姜可心定了定神,反而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透著几分阴冷。 “是我又怎么样?”她破罐子破摔,“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凭你们三言两语,警察能定我的罪?” 顾星念突然笑了,慢慢站直身体。 第102章 你竟敢动她? 顾星念突然笑了,慢慢站直身体。 “是的,我们是入不了你的罪,但是——” “我们现在,就能收拾你!”盛薇薇恶狠狠地接上话,捏了捏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话音未落,盛薇薇已经动了手! 她一把薅住姜可心的头髮,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打得那叫一个清脆响亮。 姜可心被打得眼冒金星,尖叫起来。 “你敢打我!” 什么名媛淑女形象,此刻全被她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三个女人瞬间撕扯成一团。 公寓客厅里,包包散落在地,高跟鞋也踢飞了一只,场面颇为壮观。 混乱中,姜可心的指甲狠狠划过顾星念的额头,一道血痕瞬间显现,鲜血爭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有点严重。 “念念!” 盛薇薇看到血,眼睛都红了,彻底被激怒。 她发了疯似的,直接將姜可心按在沙发上,骑在她身上,巴掌雨点般落下。 “我让你划她!我让你划她!你这不要脸的,敢在本小姐面前横?” “啊!疯子!你们都是疯子!救命呀!”姜可心惨叫连连,后悔没带保鏢出来。 没想到这个女人战斗力那么强! 幸好,顾星念及时拉开了盛薇薇,“薇薇,住手。” 再打下去,姜可心怕是真的要被打晕过去。 盛薇薇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被顾星念拉开了。 她甩了甩髮麻的手,抓起茶几上的手机,迅速拨了一个號码。 “陆冽!念念被欺负了!被姜可心那个贱人给毁容了!你快点过来!我们在公寓!” 掛了电话,她手指一划,又拨了另一个號码。 “傅北宸!你养的那个白莲精把念念给打了!脸都了,快滚过来赔医药费!” 姜可心披头散髮地瘫在沙发上,嘴角带著血丝,看著盛薇薇这波操作,彻底懵了。 自己摇人就算了,还好心帮她摇人?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傅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林奇掛了电话,额角渗著细汗,急匆匆地走进总裁办公室。 “傅总,太太跟姜小姐,在公寓那边起了衝突,打起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傅北宸正低头审阅文件,闻言,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不用理她!” “以后,她不再是傅太太。” 林奇喉咙一紧,一个字都不敢多说,赶紧应了一声,麻溜地退了出去。 看来,总裁这次是铁了心呀!不对,他连姜小姐都没管了,这倒是活久见! 公寓里。 没过多久,门被猛地推开。 陆冽带著一身寒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一眼扫过客厅里的狼藉,当他看到顾星念额头上那道刺目的血痕时,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骇人的怒意,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剥。 他只递了一个眼神。 身后跟著的两个黑衣保鏢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在沙发上的姜可心。 “以后,不准这个女人再靠近这间公寓半步。” 陆冽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姜可心尖叫著,挣扎著,却被保鏢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背影狼狈至极。 “陆冽,是她们先动的手,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姜可心竟然还敢他在面前告状? 陆冽快步走到顾星念面前,小心翼翼地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水和签。 他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地帮她处理额上的伤口。 消毒水触碰到伤口,顾星念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蹙。 盛薇薇站在一旁,眼圈都红了,声音带著哭腔。 “念念,一定很痛吧……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我真没用,怎么就让你流血了?” 顾星念看著她这夸张的表演,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点想笑。 她摇摇头,声音平静,“不怪你。不痛。” “都怪我!”盛薇薇立刻接过话头,愤愤不平地说道,“不对,都怪傅北宸那个瞎了眼的!老是宠著姜可心那个小妖精,才让她这么无法无天,蹬鼻子上脸,现在都敢上门来打人了!” 她端详著顾星念的额头,后怕不已。 “幸好伤的只是额头,不是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她刚刚都想拿水果刀了!要是真划到脸上……”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著盛薇薇的脸颊滑落。 顾星念抬手,轻轻拍了拍盛薇薇的手背,语气依旧平静。 “別难过了,这点小伤,过两天就好了,贴上创可贴,也无损我的美貌,对不?” 她转向陆冽,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师兄,我没事,不用担心。姜可心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下次,我一定不让她进来,或者……看见她我就绕道走。” 陆冽的眉头拧得更紧,怒意勃发。 “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你绕著她走?” 隨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语气放柔了些,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说完,他带著一身未消的怒意,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盛薇薇看著陆冽离开的背影,转头对顾星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真的,奥斯卡欠她们一座小金人! 好吧,鱼儿上鉤了! …… 会所幽暗的包厢里,空气凝滯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陆冽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直直地钉在姜可心身上。 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將姜可心完全笼罩。 “我说没说过,”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你竟敢伤她?” 话音未落,陆冽的手已经迅猛地掐住了姜可心的脖子。 力道之大,让姜可心的脸瞬间涨红。 “呃……”她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双手胡乱地拍打著陆冽坚实的手臂,“是她……她先动的手……” 氧气越来越稀薄,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陆冽看著她因为缺氧而痛苦扭曲的脸,只要他再加一分力,这个女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但是,不行。 这颗棋子,他还不能弃。 他要让傅北宸,继续痛苦下去。 想到这里,陆冽眼中戾气更甚,猛地用力一甩。 姜可心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狠狠甩到了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咳咳咳……”她蜷缩在地上,贪婪地呼吸著空气,喉咙火辣辣地疼。 陆冽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眼神冷酷,带著赤裸裸的威胁。 “以后,若你再敢伤她一根头髮,我剁了你的手。你知道,我言出必行!” 姜可心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起初的恐惧,在剧烈的咳嗽和窒息感后,奇异地转化为一股汹涌的愤恨。 她扶著冰凉的地面,慢慢撑起身体,头髮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突然,她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尖锐,带著鱼死网破的疯狂。 第103章 二选一,你看著办 “陆冽,”她抬起头,眼神淬毒,“顾星念根本不爱你!她心里爱的人,从来都只是傅北宸!” “你若真有能耐,你就把她从傅北宸身边带走啊!你对付我算什么本事?” 陆冽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冷漠到极致的表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冷冷开口,“做好你自己的事!你知道,一颗弃子,意味著什么?” 姜可心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叫囂起来,眼神冰冷得嚇人。 “陆冽,你想卸磨杀驴?” “你怎么不知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脏事,手上难道没有留著你的把柄?” 她以为这番话能让陆冽有所忌惮。 谁知,陆冽突然半蹲下身子,平视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笑了。 “敢威胁我?”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动作优雅,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杜鲁诺,那个可怜虫,被你关在地下室虐待了整整半个月,前几天才咽气。” 姜可心的瞳孔骤然收缩。 陆冽继续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你觉得,这件事若是捅出去,被查起来,谁才应该害怕?” “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那个疯子,还珍藏了不少视频,拍得真不错。画面清晰,角度绝佳。” “不然,我改天邀姜大影后,一同欣赏欣赏?” “不!!”姜可心疯了一样尖叫起来,声音悽厉,“陆冽!你说过的!只要我把u盾给你,你就把那些视频全部交给我!你想出尔反尔?” 她挣扎著想扑过去,却被陆冽轻描淡写地避开。 陆冽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仰起头。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带著恶劣的趣味。 “我要教你的第二件事,”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却让她如坠冰窟,“永远不要相信一个恶魔说的话。” 姜可心绝望地看著他。 陆冽鬆开手,站起身,又恢復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不过,”他话锋一转,“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只要你乖乖听话,伺候好傅北宸,让他没空去烦星念,我自然会將东西还给你。”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阴狠。 “但,若你敢再招惹星念一次……我不介意,让姜影后凭藉那些『精彩作品』,全球成名。” “到时候,你猜猜,你的粉丝,你的家人,还有傅北宸,会怎么看你?” 姜可心彻底怕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浑身发抖。 她知道陆冽说得出做得到。 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是个魔鬼! 刚才那点囂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连忙摇头,声音带著哭腔:“不,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去招惹她了……” “我现在就去找她道歉!我马上去!” 她慌不择路地想要爬起来。 就在这时—— “吱呀——”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带著不容置喙的寒意。 “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 门,应声而开。 顾星念走了进来,眸若冰霜,目光落在陆冽的身上。 陆冽眼皮猛地一跳,心口咯噔一下,她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了多少? 他视线扫过门口,两个保鏢捂著胳膊,嘴角掛著彩,狼狈地跟在她身后。 看样子,她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陆冽递了个眼色。保鏢立刻会意,强行將还在哭闹的姜可心拖了出去,门被重新关上。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念念。” 陆冽开口,喉咙乾涩得厉害,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心虚。 顾星念的眼神冷得像冰,声音更是没有半分温度。 “师兄,你跟姜可心怎么勾结,背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我不想管,也没兴趣管。” “但是,小c的项目,你要么现在、立刻宣布放弃。要么,无条件还给傅氏。” “二选一,你自己看著办。”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带著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陆冽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傅北宸那个浑蛋,想翻身?做梦!他绝不会给傅北宸任何喘息的机会! 顾星念眼底的失望,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几乎要將她淹没。 “钱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陆氏的家底,够你躺平几辈子了,非要为了这点东西,剑走偏锋?” 她的声音里,带著浓浓的疲惫和不解。 陆冽嗤笑。 “財富?老子缺那点钱吗?”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疯狂。 “傅北宸,这次,他必须付出代价!他该死!他伤害了你,辜负了你,这些你都忘了?!” 顾星念猛地拔高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用不著你……多管閒事!” 话音未落,陆冽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狠狠地拽进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的骨头捏碎。 “念念……” 他的声音带著颤抖,胸膛剧烈起伏。 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恐惧,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他害怕,害怕会失去她。 顾星念没有挣扎。 她任由他抱著,身体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师兄,我们学的是医学。我们走的是人间正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 “我们见惯了世间的生老病死,可那些活生生的人,他们不应该沦为你们商业斗爭的牺牲品。” 她顿了顿,眼神清明。 她很清楚,傅氏极有可能在最后一刻对陆氏发起侵权起诉,届时,无论是小c还是小d都会陷入僵局,至少在五年內,不会再重新上市,结局便是......两败俱伤! 而那些真正需要用到小d的家庭,將遥遥无期! “我会给你一天时间。” 顾星念轻轻推开了他,眼神里没有半分留恋,只有警告。 “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门被“砰”地关上,震得陆冽心口发麻。 他瞬间慌了,她想干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该死! 陆冽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手背青筋暴起。 突然,他眼底的慌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惊的狠厉。 他要將她绑走,绑到国外去!他绝不会再让她待在傅北宸身边! 傅北宸,你不配再拥有她! …… 第104章 念念,別逼我动手 盛宅。 盛薇薇惊讶得嘴巴张大,简直能塞下一颗鸡蛋。 “我去!陆冽他疯了吧?居然跟姜可心那女人勾结到一块儿了!” 这剧情发展,有点出乎意料。 她扭头问顾星念:“念念,你打算怎么办?帮傅北宸,还是……帮陆冽?” 顾星念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选择,此刻,她却只是沉默。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一个小巧的金色u盘,里面,存放著姜可心亲口承认自己是绑架案主谋的录音,还有她承认將u盾交给陆冽的证据。 之前公寓里那场三个女人的“大战”,不过是顾星念设下的一个局。 不闹得鸡飞狗跳,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將窃听器放到姜可心身上? 不让自己出点血,又怎么能让陆冽愤怒地去找姜可心算帐? 傅氏如今的处境很不利,她只希望师兄可以回心转意,放过傅氏。 而她自己,也会按原计划跟他一同离开。 突然,管家走了进来,“外面有一位叫林奇的先生,想见顾小姐。” “好的。”顾星念点点头,走了出去。 林奇站在门外,头髮凌乱,眼下一片乌青,声音嘶哑得厉害。 “太太,您快去看看老板吧!” 他喘著粗气,“老板他……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也没合眼了!今天早上,直接晕过去了,医生说再晚一点……就,就可能猝死了!” “我把他送回了御园,可管家说,他醒过来之后,还是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叫都不理。” 顾星念眉头微蹙,问道:“小d的发布会,打算怎么处理?” 林奇急道:“公司上下都急疯了,还没敢对外宣布取消发布会,毕竟那么多合作伙伴,大家都了这么长时间去筹备……”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办。”顾星念沉默片刻,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顿了顿,补充道:“对了,明天的发布会,按时举行。傅氏,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信於人,你帮我去办一个事情。” 她又凑近林奇,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林奇重重地点了点头,又迟疑地开口,“太太,之前傅总力保王慧兰,其实是为了……”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直接打断了林奇未完的话。 是程心瑶的来电。 “师姐!不好了!师兄他……他受伤了!你快来一趟公司!”那边的语气透著十万火急。 顾星念心头一跳,沉声应道:“好,我现在过去。” 掛上电话,她转身又对林奇叮嘱了一句, “我有急事要去一趟陆氏。记住,明天的发布会,谁也不准取消。” 林奇担心地看著她:“那傅总他……” “放心吧,他会出席的!”她的语气坚定,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顾星念很快便来到了陆氏集团。 踏入陆冽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他背对著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不到他的情绪。 顾星念快步走近,却见他身形稳健,气息平稳,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她心头一沉,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骗我?”顾星念声音冷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保鏢不知何时出现,像两堵墙一样,拦住了她的去路。 陆冽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总是含著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多了一点不容置喙的决绝。 “念念,我们离开吧,今天就走。”他的语气很轻,却带著一丝压抑的期待。 顾星念猜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冷声问道,“师兄这是想通了?愿意將小c还给傅氏了?” 陆冽几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她的头髮,却被她不著痕跡地避开。 他也不恼,手停在半空,轻轻嘆了口气, “傻瓜,你总是那么伟大,但是,傅北宸根本不会领你的情。” “三年前,你拋下一切,为了他回国,我拦不住你。但是,现在,我不会让你再为他做任何傻事。” 陆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顾星念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远处,一架直升机正朝著陆氏大楼的顶层飞了过来,那里,赫然是一个私人停机坪。 陆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几分蛊惑人心的温柔,“念念,跟我走吧,忘记这里的一切,忘记傅北宸,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既然师兄已经有了决定,那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我不会跟你走了。” 顾星念的眸中泛起森冷的寒意,回答得相当决绝。 陆冽听到这一句,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 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 “顾星念,你醒醒吧!”他声音拔高了几分,带著一丝绝望,“你还想做什么?让傅北宸回心转意?重新爱上你?没用的!” “因为,他与姜可心之间有割不掉的恩情,他永远不会伤害姜可心,他唯一能伤害的,只有你!” 顾星念不想跟他再纠缠,“不管他爱不爱我,这些都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说完就要走。 陆冽猛地衝上前,从身后一把紧紧抱住了她。 他坚实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將她灼伤。 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带著不容抗拒的强势:“这一次,我不允许你再任性。” 这几年,他努力打造自己的商业王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傅北宸叫板,有足够的条件,將她留在身边! 顾星念心头一颤,奋力想挣脱,但他將她抱得很紧,紧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臟,正激烈地跳动著,炙热而急促,一下,又一下,撞击著她的背。 “师兄,放开我!”她低吼。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危险的哄诱,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念念,跟我走,別逼我动手。” 顾星念的心猛地一沉,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忽然放柔了些,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 “师兄,太突然了,我怕乾妈会担心。让我回去跟她们告个別,明天,我们再出发,行吗?” 陆冽抱著她的手臂似乎鬆动了一下。就在他迟疑的剎那,顾星念猛地挣脱出来!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衝到办公桌旁,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把美工刀,“唰”地一下抵住了自己白皙的颈脖! 冰冷的刀锋紧贴著她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念念!你要干什么?!”陆冽嚇得魂飞魄散,失声大喊,脸都白了。 第105章 她选择了他的大爱 顾星念握著刀柄的手稳稳的,眸子里泛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光。 “师兄,你清楚,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我。”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著玉石俱焚的决绝,“我知道,怎样的伤害会让一个人最快死去,若你不想我血洒当场,就放我走。” 陆冽彻底慌了,他看著她脖子上那道被刀锋压出的浅浅红痕,心臟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好!好!我让你走!我不逼你!”他急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念念,你先把刀放下!乖,先把刀放下!” 顾星念眼神依旧冰冷,没有半分动摇,“让心瑶,把13號试剂给我送过来。” “好!好!我马上叫她送过来!” 陆冽隨即拿起內线电话,吩咐了一声,声音都在发抖。 不一会儿,程心瑶抱著一个小型医用保温盒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的景象,嚇得脸色惨白。 盒子里,一支紫红色的试剂在低温下散发著幽幽的冷光,正是13號试剂。 “师姐!你怎么了?你……你小心,別伤著自己啊!”程心瑶担心地喊道,声音都带著哭腔。 顾星念没有看她,目光始终死死锁定在陆冽身上。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个保温盒。 然后,她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直到门口,才猛地转身,拉开门冲了出去。 陆冽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得嚇人,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 他怒火焚烧,“派人盯著她!明天,明天无论如何,必须將她带走!” 程心瑶迅速点了点头,也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顾星念几乎是衝出陆氏大厦的。 她的脚步又快又急,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噠噠的声响,透著一股慌不择路。 她飞快地拦下一辆计程车,钻了进去,“师傅,去御园,麻烦快点!” 车子驶出,她仍然有些不放心地频频回头张望,怀里紧紧抱著一个银色的金属保温盒。里面的试剂太重要了,她甚至怕陆冽追出来抢夺。 陆氏大门口,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保鏢神色匆匆地冲了出来,看样子是要上车追赶。 突然,一道身影不快不慢地走了过来。 那是个女人,一身利落的黑色皮衣,衬得身形修长,头上绑著一个高高的长马尾,隨著她的动作在空中划过冷冽的弧度。 只是三拳两脚,那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个保鏢,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像是两滩烂泥。 女人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身影便消失在街角。 她就是陆青昭-傅北宸派来保护顾星念的影子! 车子平稳地停在御园门口,顾星念付了车费,快步走了进去。 一踏入这片熟悉的领域,她紧绷了一路的神经,才慢慢地,一点点地鬆弛下来。 她沿著鹅卵石铺就的熟悉小道往前走。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转过一个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馨香洁白的念心阁,跃然眼前。 顾星念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她愣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 这念心阁…… 她不是被他一把火烧了吗?他又重新种回来了? 而且,打理得比之前更加漂亮,更加用心。 那一片纯洁无瑕的白百合,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著沁人心脾的幽香。 圃两侧,还立了两个巨大的扇形雕木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著许多不同顏色、不同品种的卉,都栽种在绘製著精美图案的手绘盆中。 艷丽的紫,娇嫩的粉,明亮的黄,还有那珍稀的间紫色…… 每一盆,都看得出是名贵品种,价值不菲。 他对姜可心,果真是......一往情深! 顾星念的眸色,瞬间一片清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太太,您回来了。” 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小跑了过来,恭敬地站在一旁,声音里带著几分小心翼翼。 “少爷正在臥房。” 顾星念回过神,將手上一直紧抱著的保温盒递给他。 “这个,麻烦帮我立刻放到冷藏室。”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亲自看著,任何人不得靠近,明白吗?” “是,太太。”管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保温盒,郑重地点头,然后快步转身离开。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主宅那边走。 百合的馨香,浓郁地钻入鼻腔。 明明是她曾经最爱的味道,此刻却让她眼睛有点涩,有点想流泪。 这条路,她曾经走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怀揣著雀跃和期待。 只是这一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烧红的钉子上。 尖锐的疼痛,从脚底直窜心臟,密密麻麻,无休无止。 她的脑海里,翻滚著的,不再是曾经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 取而代之的,是她对他刻骨的恨。 记忆里浮现的,是他向姜可心表白时,那深情款款的模样,那漫天飞舞的粉色瓣,唯美又刺眼。 浮现的是他为了维护王慧兰,一副要以天下为敌、冷酷绝情的面孔;还有是他双目赤红,恶狠狠地质问她是不是泄露了公司数据时,那如同恶魔般的狰狞…… 一幕幕,一桩桩。 不经意间,他们之间的恨意已经积累了那么多,那么深……深到,快要將她吞噬。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了,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分毫,这个男人……她恨呀! 她好像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站著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交叠,无力地抵在额头上,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灼热的酸涩感直衝鼻腔。 就在她快要被那灭顶的绝望和恨意淹没时,脑海里,突然冲入了另一幕场景:那是方伯的菜园。 晨曦中,傅北宸看著那对相互搀扶的老夫妇,看著那片生机勃勃的菜地。 她问他:“你想救他吗?” 他答:“想,但自己不是神,医学有自己的边界,哪怕是n神,也救不了所有人。” 她又问:“如果你是n神,你会怎么做?”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公开配方!筛选有资质的药厂,授权生產。让所有符合条件的医院参与临床试用。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那些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在耳边迴响。 顾星念慢慢扬起脸,眼角的湿润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是啊! 那是他的大爱。 小d……小d是他给这世间所有在病痛中苦苦挣扎的家庭的希望和爱。 这份爱,不应该因为她顾星念个人的恩怨情仇,而止步。 她深吸一口气,那股几乎要將她压垮的沉重,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些。 她重新站了起来,抬步,继续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推开主臥的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阳台透过淡蓝的窗纱,射入的一丝光影。 她看到了,那个坐在墙角、埋著头的身影...... 第106章 她的救赎(求票,求好评) 顾星念走了进来。 臥室內,瞬间被一种特殊的香气盈满。这香气很特別,不同於任何香,却奇异地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据说,嗅觉是人类最原始的感知,情绪反应在先,认知评价在后,悲伤的时候,闻一下香,能最快调整情绪。 “傅北宸。”她轻唤。 他却没有抬头,但她清晰感觉到他身体几不可察的微颤。 顾星念从没想过,傅北宸会有这样颓废狼狈的一面,看来,陆冽这次给他带来的打击不小。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冽,再次出言刺激他。 “傅北宸,你要认输吗?” “向陆冽认输?” “向这个世界认输?” “然后,彻底滚出医疗圈,当个缩头乌龟?” 他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倏地凝聚了强烈的恨意,猛地抬眸瞪著她。 那眼神,像要將她吞噬。 顾星念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充满毁灭气息的傅北宸,心口驀地一紧。 但她面上依旧平静,毒舌模式全开。 “其实,我挺喜欢小d的,可惜了,它还是逃不过胎死腹中的命运。” “傅氏,嘖,看来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 “曾经那个把天下病苦放在心上、充满大爱的傅北宸,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差一点就信了!” 傅北宸的拳头,一寸寸收紧,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顾星念没有停顿,继续用言语的刀子,一刀刀扎向他最痛的地方。 “这才一天,陆氏的小c已经拿下了全球92%的市场份额。订单排到了十年后,十年!” “傅北宸,剩下的8%,你是不是看不上眼?” “也对,那只不过才一千六百万个家庭!你傅北宸自然看不上!” 她將“只不过”三个字咬得很重! “但是,哪怕小d只能救一个人,那也是它存在的意义,谁也没有资格否定它!不是吗?医学之所以伟大,不是因为它能带来多少金钱,多少利益,更无关什么狗屁国界、种族、贫富!” “而是它最有效的那味药,源自於医者的初心!你的初心呢?” 傅北宸的心,被狠狠撞击,眸中,瞬间风起云涌,情绪翻腾。 “傅北宸,別让我看不起你!明天发布会,如果你出席,我会去捧场。若你想继续躲在这里当蘑菇,那就悉听尊便!” 说完,她转身,径直走向阳台,带著力量的话语脱口而出: “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唰——” 她一把將厚重的窗纱与窗帘一同拉开,耀眼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进来,瞬间驱散了满室的阴霾。 顾星念就站在那片灿烂的光影里,身姿挺拔。 那一刻,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光环,让他感到自己渺小,难以企及。 他的心,在沉寂许久后,慢慢地,恢復了跃动。 她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了悠扬的钢琴声。 是《卡农》! 琴音飘荡在空气中,由舒缓逐渐变得激昂,每一个按键都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冰凉的液体,从傅北宸的眼角滑落,迅速隱没。 不知过了多久,傅北宸站了起,他走进浴室,將鬍子颳得乾乾净净,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 他又恢復了往日那个冷峻矜贵的傅北宸。 他下楼,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餐桌上,却放著一碗冒著裊裊热气的鸡丝麵,旁边还有一碟翠绿的小菜。 他默默地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 一口,又一口! …… 次日清晨。 顾星念站在镜子前,她穿了一套蓝色的职业西装,剪裁得体,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脸上化了淡妆,明艷漂亮。 盛薇薇走了进来,身上穿著同款的衣服,连髮型都刻意模仿得有几分相似。 她上下打量著顾星念,撇了撇嘴,“死女人,穿蓝色比我还好看。” 隨即,她又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自我欣赏,“但我这一身也不错,是不是?” 顾星念弯了弯唇,“你最漂亮。”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突然將第三个蓝色的身影扯了进门,她们都戴上了款式相近的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还是我们清寧最好看,主要是......嫩!”盛薇薇掐了一把她水嫩的小脸。 “啊!”厉清寧的小脸突然就红了。 顾星念伸手將盛薇薇与厉清寧紧紧搂住,“答应我,照顾好爸妈!薇薇,你不能总是欺负清寧。” 厉清寧抬起头看著她,眼眶红红的,她比画了两句手语,想问她要去哪里,做什么? 顾星念笑了,“姐姐要去钓一条大鱼,这个大鱼可狡猾了,等捉住了我就回来!” 她没想到,小d的数据会泄露,更想不到自己今天要去挺傅北宸,一旦n神身份泄露,將是危险重重。 那个原本在秘密筹备的“爱丽丝计划”,不得不提前启动。 眼下,对她而言,最大的、最直接的危险,源自那个叫艾尔文的男人。 那傢伙之前胆大包天,盗取了人类的核心基因数据,不小心中了实验室的防护剧毒。 而这种毒,普天之下,只有她能解。 所以,艾尔文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此番定是一番恶战,但是,她不能退缩,这个恶魔,必须捉住,否则日后可能掀起很可怕的基因之战! 只是,她从没想过,原来艾尔文並不止一个人,最锋利的那把刀,一直都悬在她头上! 她更没想到,傅北宸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盛薇薇眼眶也红了,“答应我,一定保护好自己,多带点保鏢,不准一个人行动!” “好!”顾星念点头,將她们抱得更紧! 不一会儿,一黑一白两辆轿车从盛家车库一前一后驶出。 两辆车上,各坐著一位穿著蓝色西装、戴著帽子的女子。 不远处监视的两辆车里,人顿时就懵了。 “靠!一模一样,哪个才是顾星念?” 其中一个保鏢指著前面一辆,“跟这辆!这才是去傅氏的路线!” 另一个人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这个蠢货!敌人就知道你会有这种心態,所以才声东击西!” 他恶狠狠地命令。 “追那辆后车!再派一队人去拦截前面那辆,绝不能让顾星念去到傅氏的发布会现场!” “老板说了,绑到人,立马带回陆氏!” “是!” 两辆黑色轿车分別朝著不同方向驶离后,车库的门再次缓缓升起。 一辆骚红色的敞篷跑车,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才慢悠悠地驶出。 车上,同样坐著一位蓝色西装的美女,戴著大大的墨镜,头上是一顶精致的礼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躲在更暗处的封俊,嘴角扬了扬,发动车子,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心里暗道:果然,师姐的点子就是多。 红色跑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了一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突然,引擎轰鸣,车子猛地加速! 一个急弯,便是瀟洒利落的漂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上的盛妈顾明曦透过后视镜,看著后面有些手忙脚乱跟上来的车,得意地笑了笑。 (盛妈:艾妈呀,一百章,我终於拥有自己的名字了,有点小激动!) “想追我?哼,老娘玩车的时候,你还是颗受精卵!” 她猛地一踩油门,跑车如离弦之箭,几乎快要甩掉后面的尾巴,很快就只剩下一个小红点。 封俊脸色一变,快速追了上去,同时迅速拨通了电话。 “目標车辆突然加速驶向海湾路,安排拦截!” 三波追踪的人马都被成功调开后。 第四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才从盛宅的车库缓缓驶出。 驾驶座上的盛成军,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副驾驶座上女子的手背。 他声音温和,“走,女儿,今天就让老爸为你保驾护航。” 顾星念取下墨镜,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眸,她笑了,“谢谢爸!” 傅北宸,我来了! …… 第107章 大家唤我N神(高光,求票) 傅氏的小d全球发布会现场。 足以容纳五千人的大礼堂,此刻却显得空空荡荡,稀稀拉拉坐著的,也就二百多號人。 这还包括霍沉渊带来的五十人,以及顾少衡也亲自带队坐了八十多个位置撑场面。 媒体席更是冷清,只有零星十几家媒体到场。 不过,傅氏接通了全球的直播渠道,与联网的国外数百家知名媒体同步。 这里发生的一切,可以通过网络触达全世界。 陆冽早就放出话了,谁若敢去傅氏参会,就休想再拿到陆氏的任何订单。 这道威胁,將很多医疗圈的代理商和合作伙伴,都犹豫著挡在了傅氏门外。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冽看著秘书投屏的实时画面,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映出傅氏发布会那惨澹的景象。 他端著酒杯,轻轻晃动著杯中红色的液体,笑了。 “傅北宸,你还真有勇气。” 这样的场面,可谓“全球瞩目”。 这个发布会,绝对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將会让傅氏集团顏面扫地。 不多时,发布会正式开始,在主持人的介绍后,傅北宸穿著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地走上演讲台。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空荡荡的会场,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恢復了沉稳。 他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准备好的演讲稿,將创建小d的初衷,那个激奋人心的故事,完整地讲完。 演讲结束。 现场响起了寥寥的掌声,在这偌大的礼堂里,显得更加清冷和尷尬。 他还是保持著风度,深深鞠了一躬。 “现在,有请我们的產品总监,请出小d,给大家介绍一下小d的功能!” 然而,预想中的產品总监並没有上台。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从阶梯处由远及近地响起。 嗒、嗒、嗒。 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 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逆光处,轮廓被勾勒得有些模糊,却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就像天神降临。 她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向灯光聚焦的舞台中央。 在眾人的注视下,她径直走到了傅北宸面前,嘴角噙著一抹自信从容的笑意,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掌,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 “感谢傅总的邀请。”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也传向了全球的直播端。 “接下来,交给我!” 傅北宸彻底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走上台。 他有些茫然地走到了主席台下,目光紧紧锁在台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子身上,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 顾星念鬆开手,转身面向台下和镜头,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感谢大家蒞临傅氏的新品发布会。” “同时,也感谢傅总的盛情邀请,让我能够亲自站在这里,向大家演示和讲解这款划时代的家庭智能诊疗系统——『family doctor』,简称小d。”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台下的傅北宸身上,眼中闪过一抹自信。 “在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是顾星念,青鸟科技的创始人。” “当然,圈子里的朋友和一些粉丝,可能更熟悉我的另一个绰號。” 她微微扬起下巴,笑容自信而耀眼。 “大家给我起了个绰號,唤我——n神。” “轰!” 傅北宸只觉得脑中有什么炸开了,他眼神骤然一缩,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惊讶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n神? 青鸟科技的创始人,那个被称为人类救世主,研究出了治癌方程式,却从未公开露面,神秘至极的n神,竟然就是顾星念? 在场所有知晓“n神”名號的人,无论是在现场,还是在屏幕前,全都惊得猛地站了起来!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会场,不,是整个网络,都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惊嘆! “哗——” 紧接著,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整个礼堂,经久不息! 霍沉渊直接嚇得声音颤抖,“宸哥,我是幻听了吗?顾星念……是n神?本尊?” 发布会现场的激动氛围,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代理商,本来只是想偷偷溜进来,蹭杯免费咖啡,顺便开开眼界,没想到竟然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n神本人! 季时逸反应极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点,迅速打开了n神的官方微博。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都震住了。 “她是n神!真的是n神!”他低声惊呼,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此刻,n神的官方微博,赫然正在直播这场发布会。 青鸟科技的主站也同步了这场直播,標题醒目刺眼——【n神亲临傅氏集团小d发布现场】。 与此同时,官网还弹出了一个置顶通告:【关於解除陆冽先生青鸟科技总经理职务的决定】。 字字千钧。 紧接著,顾星念朝台下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编號001的小d机器人,闪著蓝色的光圈,迅速滑到了她的脚边。 小d用它那特有的电子音,奶声奶气地说道:“哟,顾姐姐今天真漂亮!要抱抱,要抱抱!” 傅北宸站在不远处,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死嘴! 上次不都改口喊“总裁夫人”了么?谁手贱修改了它的记忆程序! 顾星念並不知道某人的小心思,她半蹲在地上,柔声问小d:“小d,你最喜欢吃什么?” 小d歪了歪圆滚滚的脑袋,乾脆地回答:“我最喜欢吃甜甜圈!” 系统提示音响起:“回答正確。” 顾星念又问:“小d,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小d毫不犹豫:“我最喜欢总裁大人傅北宸!” 系统提示音:“回答正確。” “小d,你的使命是什么?” 小d的声音陡然变得庄重起来:“『傅予万家,天下无疾!』” 系统提示音:“回答正確。” 话音刚落,小d腹部那圈原本幽蓝色的金属条,突然闪烁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圈耀眼的金色的光环。 系统提示:“系统自动更新升级中,请稍等。” 傅北宸彻底愣住了。 他完全不记得小d的程序里,还设置了什么升级环节。 季时逸眼疾手快,赶紧將手提电脑凑到傅北宸身旁,压低声音道:“傅总,系统触发了自动升级程序!” 屏幕上,一个文件名清晰地显示出来——【6种恶性肿瘤的诊断与治疗方案】。 傅北宸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头窜到脚,惊得浑身都在发抖。 是她! 一定是在庄园的那天!她帮他创建了这个程序,刚才她的三个问题触发自动升级! 管家说她在书房待了一整天,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原来,她是在做这个! 发布台上,顾星念拿起遥控笔,轻轻一点大屏幕。 一群栩栩如生的青鸟从屏幕中央飞旋而出,最终定格成一个极具设计感的眼睛形状的logo,那是青鸟科技的標誌。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展示她的ppt,每一页的页眉处,都带著那个独特的眼睛標誌。 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 “相信很多朋友都会有疑问,今天傅氏发布的小d,与陆氏集团前几天发布的医疗智慧设备小c,究竟有什么区別。” “现在,我可以给大家答案。” “最基本的区別在於,傅氏的小d系统,植入了由我本人亲自设计的癌症诊疗方案。” “通过小d的智诊系统,使用者可以检测出自身可能存在的癌症疾病,並且能够获得有效的癌症治疗方案。” “系统里面,一共创建了六个核心治癌治疗模块,包括脑癌、食道癌、肝癌、胃癌、乳腺癌、宫颈癌……” 她特意將肺癌的方案剥离开来,是因为那个方程式之前已经公开发布过,而陆氏围绕该方案的招標工作,已经进行到后期阶段。 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陷入疯狂! 人群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各个入口涌入会场,想要挤到更靠前的位置。 现场的闪光灯疯了似的闪烁,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直线飆升,直接突破了千万大关! 傅北宸感觉自己的心臟又一次被重重地锤击著。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女人,看著ppt上清晰列出的六种癌症名称。 她竟然……她竟然把这六种癌症的完整方程式,毫无保留地放到了小d的资料库里! 季时逸激动地和身旁的技术总监低声交流了几句,然后转向傅北宸,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傅总,系统正在快速升级,很快……很快我们就能看到全部的数据了!” 另一边,陆氏总裁办公室。 陆冽死死盯著屏幕上顾星念的身影,当听到她公布六个癌症植入到了小d的系统时,他眼中的血丝瞬间爆开,猛地將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墙壁! “砰——” 手机屏幕应声碎裂,四分五裂。 这个蠢女人! 为了傅北宸,她竟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將自己置於极大的危险之中! 竟然还將那六个无价之宝的癌症方程式,拱手送给了傅氏集团! 不,她没有时间去创建这一切,这一定是假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东西意味著什么!那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財富和权力! 若傅氏的小d有这六个治癌配方的加持,陆氏的小c无疑黯淡无光,败局已定! 他拿起外套,急匆匆往外走,他必须將她抢回来! …… 第108章 她与小D惊艷全球 路上,另一辆疾驰的轿车內,傅世宏看著手机上传来的直播画面,也是震惊得久久无法言语。 那个丫头……竟然就是n神? 他傅家的孙媳妇,竟然是那个神秘莫测、被无数人奉若神明的n神?! “快,开快点,再快点!” 发布台上,顾星念无视了台下的骚动,继续著她精彩绝伦的演讲: “在不久的將来,癌症將不再是我们人类的天敌。小d,將会给更多在绝望中挣扎的癌症患者,点燃生的希望。” “而且,我还將我独创的芳香治疗方法,也一併写入了系统程序之中。” “最主要的是,芳香疗法並不需要患者付出高昂的费用,小d的目標,是让所有普通家庭,都能病有所诊,病有所治!” 又一轮掌声响起,小d此时不再是某一款產品,有了n神的加持,儼然已成为全人类的希望之光! “与此同时,青鸟科技將联合傅氏集团,共同建立一个千亿的癌症专项基金,用以对部分经济困难的癌症患者家庭,进行人道主义扶助!” 话音落下,又一轮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经久不息。 傅北宸觉得,台上的这个女人浑身散发著光,是他生命中的光! 他依然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那是极致的兴奋与骄傲。 季时逸站在他身旁,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崇拜,“n神!人类救世主这个名字,她当之无愧!咱们傅氏真是幸运,关键时候竟能得她的助力!” 霍沉渊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撞了撞傅北宸的胳膊,压低声音道:“我去!顾星念真的是n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宸哥,你这三年,是与神同行呀!” 傅北宸无视他,眼神继续追著那抹美丽的身影。 此时,他才明白昨天她说的那句话: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他的眼睛突然有些泛红,他的神,正在搭救他! 他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有放弃小d! 就在这时,台上的小d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欢快: “升级完成!主人,我升级完成啦!求抱抱!求抚摸!” 它一边喊著,滑著小短腿向顾星念奔了过去,圆滚滚的身体微微晃动。 那憨態可掬的样子,瞬间把全场紧张肃穆的气氛给逗乐了。 聚光灯下,顾星念清冷却带著安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別调皮,一会再抱。” 她半弯腰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眼神无意掠过傅北宸的方向。 台下,傅北宸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在看他?! 顾星念很快转回正题。 “现在,我想现场测试一下,癌症的诊治系统。” “请问现场有没有志愿者?” 话音刚落。 刷—— 全场,所有的手臂都举了起来,密密麻麻,像一片渴望被雨露滋润的森林。 会场里已经坐了四分之三的人,入口处还不停有人涌进来,热情高涨得几乎要掀翻屋顶。 顾星念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她选了一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激动得满脸通红,几乎是小跑著上了台。 顾星念示意小d。 小d伸出细小的机械臂,取了小姑娘指尖的一滴血。 然后,一道柔和的光束从小d身上发出,对小姑娘进行了全身扫描。 几秒钟后,大屏幕上显示出诊断结果:乳腺癌一期。 “正在调取治疗方案……”电子音提示。 不一会儿,屏幕上就显示了几个复杂的方程式,与针对患者的就医用药方案。 顾星念开口:“这是你的治疗方案。若有不明之处,请联繫傅氏的智疗团队。” 小姑娘看著屏幕,先是愣住,隨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她“扑通”一声,当场跪下了,“呜呜呜……n神!谢谢n神救我一命!” 她泣不成声。 “我是三个月前查出的乳腺癌,医生说……说要儘快手术化疗,我一直不敢……” 顾星念连忙將她扶了起来,声音温和:“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示意工作人员扶小姑娘下台休息。 傅北宸坐在台下,看著台上那个从容淡定,却散发著神明般光辉的女人,眼眶都湿了。 他上辈子究竟修了什么样的福缘,才能让这样的女人来到他身边? 另一边,市中心某高端访谈间,一个知名媒体正在给姜可心做专访。 主持人正问著她未来的规划!会不会到海外发展? 突然,助理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也顾不上直播镜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急促地说了一句。 “快!傅氏那边出大事了!n神在台上演讲!台长让所有人,必须赶过去。” 姜可心脸上的得体笑容僵住。 主持人也愣了。 三人顾不上其他,抱著设备就往外跑。 姜可心急忙拿出手机,n神在傅氏? 当她点开热搜第一的直播连结,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到让她嫉妒的身影——顾星念,再看到右上角那突破三亿的在线观看人数时,她嚇得脸色煞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顾星念怎么可能是n神?!那个被北宸哥哥厌弃、被她认为一无是处的顾星念?! 发布会台上,顾星念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有力。 “也许,很多人对这套治疗方案还有疑问。现在,我想请出,我亲自治疗的两名患者,看看他们现在的状態。” 灯光聚焦处,一道精神矍鑠的身影走了下来。 傅世宏老爷子,步履稳健,甚至都不用人扶。 现场一片抽气声。 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他三年前肺癌末期的医疗报告,那一片片阴影触目惊心。 紧接著,是他现在的肺部ct影像——乾净如新,甚至比许多年轻人的肺部还要健康。 傅世宏拿起话筒,声音洪亮。 “大家好,相信大家都认识我这张老脸。”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三年前,我以为自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导了,没想到啊,这末期肺癌,它离奇地好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顾星念,带著宠溺和一丝愧疚。 “原来,是你这个丫头给我治的!难怪之前一直哄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还对你发脾气来著。” “丫头,苦了你了。” 傅北宸站在台下,再一次惊得几乎站立不稳。 爷爷的肺癌……是她治好的? 他之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竟然悄无声息地治好了! 他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误解和伤害,甚至还怀疑她盗取了小d的数据,心口一阵阵地抽痛。 “爷爷,您请回座。”顾星念轻声说。 林奇赶紧上前,將傅老爷子扶下了台。 老爷子一坐到傅北宸身边,就瞥了他一眼,哼了声,傲娇地说了一句:“这样的媳妇,你小子是无福消受了。现在不用你休,也轮不到你!” 傅北宸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乾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台上,顾星念又开口:“接下来,有请另一位患者。” 灯光再次亮起,优雅的盛薇薇扶著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缓缓走上台。 竟是霍老夫人! 傅北宸瞳孔猛地一缩,再一次被巨大的震惊淹没。 霍沉渊更是激动地“蹭”一下站了起来,失声喊道:“奶奶?!” “n神什么时候帮我奶奶治病了?她、她都没进过我们霍家啊!”他满脸不可置信。 顾星念在台上,调出霍老夫人的病例。 “霍老夫人患的是肺癌中期,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目前肺部的癌细胞基本清除,正在康復阶段,只要慢慢调养,就可以完全恢復健康。” 她详细分析了霍老夫人从之前的中期状態,到现在的癌细胞显著减少,各项指標趋於正常的报告。 现场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此时工作人员已经禁止观眾入场,因为,已经席无虚座。 霍老夫人对著顾星念深深鞠了一躬,眼神里满是感激,“老身感谢顾小姐救了我这把老骨头。” 她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傅北宸的方向,朗声道: “傅家那个小子配不上你!我孙子,沉渊,你可以尝尝!” 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秒,隨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顾星念的脸有点泛红,“扶奶奶下台休息。” 傅北宸的脸当场就绿了。 霍沉渊的脸也绿了。 尝尝?当我是什么菜市场的果子吗?!霍沉渊內心咆哮。 傅北宸咬牙,尝尝?敢尝,我打碎他! 傅世宏在台下急得“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好你个老太婆!你还真好意思在台上抢人啊!” 说著他就要往台上冲。 傅北宸一把按住了他,眼神坚定,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她抢不走。” 然后又补了一句,“谁也抢不走!” 傅氏这场发布会,无疑是空前绝后的。 会场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全球三大直播平台的在线观看人数,最终直接飆升到了七亿! 网络上,关於“n神”“傅氏智疗小d”、“癌症攻克”的討论热度直接爆表,屠了所有媒体的版面。 发布会在热烈到几乎失控的討论中,完美落幕, 现在,没有人不知道傅氏的小d可以治疗癌症了。 傅氏集团的销售部电话被打爆,全球订单如雪,纷至沓来! 发布会结束,顾星念刚走下台,就被媒体和工作人员团团包围。 她就站在那一片闪烁的光影里,明艷动人。 一顰一笑,无不牵动著傅北宸的心。 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到她身边,若换作从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衝上去,霸道吻住她。 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连伸出手碰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地狱处盛开的那支曼珠沙华;是千万人敬仰的神;是他心中不可褻瀆的光。 神圣而不可侵犯。 他站在人群外,痴痴地望著她,心口酸涩又滚烫。 就在此时,林奇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傅总,陆冽来了,带了很多人。” 傅北宸的目光从顾星念身上收回,凌厉地扫向出口方向。 他看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的顾星念,对林奇沉声吩咐:“多派点人,护好她。”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迈开长腿,自己走了出去。 陆冽,还敢到他的地盘来抢人? 第109章 太太不见了 顾星念抬眸,只看到傅北宸走出礼堂的高大身影,她看了几秒,直至他消失在光影处! 突然,电话响起,她將採访席交还给了傅氏的宣传部,转身走往僻静的地方。 电话里是一把稳重的声音:“大鱼出动,要去下网了,安排了人接应该你!” “好!”她转身离开。 大堂外,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一样。傅北宸带来的人,个个身形挺拔,眼神锐利。 对面,陆冽的手下也不遑多让,气场全开。双方就这么对峙著,谁也不退让。 陆冽往前一步,嘴角带著挑衅,“傅北宸,把念念交出来。” 傅北宸站得笔直,目光冷峻,“我们傅氏的总裁夫人,陆总还是不要惦记了。她今天愿意为我站台,就代表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陆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声音里带著怒火。 “傅北宸,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泄露,意味著什么?那是你和我都承受不了的结果!你会让她万劫不復!” 傅北宸冷笑一声,但每个字都带著力量,“我拼了命,也会保护好她,不需要陆总担心。” 陆冽眼神一厉,一个手势就要往里冲。 “拦住他!”傅北宸一声令下。 两边的人马瞬间衝撞在一起,拳脚相加的声音,闷响不断。场面混乱,紧张到爆炸。 就在这时,林奇突然从后面冲了过来,声音带著焦急,“傅总!太太不见了!找了所有地方都不见!” 傅北宸和陆冽的动作同时停住,两人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傅北宸的声音有些发紧。 陆冽的脸色也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两人顾不上纠缠,立刻转身往大礼堂的方向跑,此时礼堂的人群未散,黑压压的一片。 后台乱糟糟的,工作人员都在忙,但顾星念的身影,真的没看到。 “查监控!”傅北宸几乎是吼出来的。 监控很快调了出来,所有能拍到的角落都看了,但是,就是没有顾星念离开的画面。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么可能!”陆冽低声说。 傅北宸脸色铁青,他找到了盛薇薇。 盛薇薇正急得团团转,“人是在你这丟的!你问我要人?毛病啊!还不赶紧派人守著机场、高铁、车站!若她被掳走,也不能让人撤出海城!” 盛薇薇气得直跺脚。 陆冽眸色深深,视线落在某个点上,能在傅氏,神不知鬼不觉將人带走,莫非是那伙人……他的心带著一种沉重的忌惮。 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来得那么快。 他来不及多想,抬脚走了出去! 另一边,顾星念正坐在私人专机的真皮座椅上,看著窗外,海城的高楼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模糊成一片。 她看著那片渐渐远去的土地,心里说了一句,“再见。”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名身穿黑色的行动服的俊秀男子,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台手提电脑。 电脑屏幕上,是两个闪动的星標。 “念姐,目前,在这两个地区都发现了大鱼的踪跡,”男子的声音平静,“我们按计划先回安q屋修整,等目標锁定,再行动。” 她点了点头,接过电脑。 手机震动了一下,邮箱收到一封新邮件。是盛薇薇发来的。 点开。 “傅北宸为了找你翻遍了海城,近乎疯狂,爽。” 下面还有一句。 “陆冽也离开海城了,不知道去哪里。” 顾星念看著那几行字,没有说话。 傅氏总裁办公室。 小d的危机已经解除,应该说,它已经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蹟。但是,傅北宸却是愁眉不展,因为,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顾星念!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眉心紧锁。他连亲口跟她说一句谢谢的机会都没有。 陈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著一个快递信封。 “傅总,您的快递。”信封上写著“傅北宸收”。 傅北宸接过,若有所思地拆开,他不知道,那里面正是姜可心与陆冽的勾结证据。顾星念昨天就邮寄了。 “傅总!”突然,林奇大喊了一声,冲了进来。 “怎么了?”傅北宸抬头。 “对面公寓!太太的房子!好像还亮著灯!”林奇气喘吁吁地说。 傅北宸整个人一震,手里的信封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猛地站起身,眼中亮起最后一丝希望。 “备车!”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不一会,陈秘书走过来,为他收拾桌面。她看到了地面上的信封,看到已经拆封,想著总裁已经看过了,她隨手將它归纳到了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 来到顾星念的公寓楼下,傅北宸抬头看著亮著灯的阳台,心跳得很快。 他快步上楼,来到门口。 他敲了好几下,“念念?顾星念!” 没有人应答。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保鏢,“把门砸开。” 保鏢得令,上前几脚,又拿著工具锯了一下,防盗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切割声,不一会儿,就被打开了。 傅北宸走了进去,公寓里很安静。阳台处亮著一盏灯,那是她特意留的,因为,入夜后,他的办公室可以看得见。 他看到客厅的家具,茶几、沙发,都铺了白色的布条。 所以,她是有预谋地离开海城,离开他? 他走进书房,里面收拾得很乾净,书架上的书整整齐齐,除了书,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进了她的主臥,也是收拾得很乾净,正对著床的那面墙上,掛了一张蓝色幕布! 傅北宸走过去,用力扯下,蓝色幕布后面,竟是一幅巨大的油画。 黑色的背景占据了整幅墙,画中,一个小女孩穿著红舞裙,跌坐在地上,她眸中带著泪,悲伤地看著天上那个白色的纸飞机,那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旁边,留了两行字: 我缝补过你生命最的每一道裂缝,却没想到自己比你碎得更早,线用完了,伤口便晾著吧! 署上的日期是两个月前的一天,他认真想了想,不错,是她住院的日子,那时的她……流產了! 傅北宸伸出手,指尖颤抖著,轻轻抚摸著画中小女孩眼角的那抹泪。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心,在剧痛。 悲伤,像是从画中流淌出来,瞬间將他淹没,他知道,这是她给他的告別。 突然,他的眼神落在梳妆檯那个小小的首饰盒上。 他走过去,打开。 里面的一幕,直接刺痛了他的眼睛...... 第110章 她无声的告別 里面並不是首饰,而是一架泛黄的纸飞机。 这是……十二年前,他將她留在农家养病,从口袋里拿出来哄她的那一个纸飞机。 纸已经泛黄,带著岁月的痕跡。 他轻轻展开,里面写满了日期。 他一看便知,那是,他们每次见面的日子,但並不多。 明明三年多一千多个日子,但上面,却只记录一百多的日期。 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那些没有记录的日期,都是他在错失她。 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日子,02090630(她密钥的数字),前面那个带著的年份,就是他12年前救起她的那个除夕夜,而后面那个0630带著的年份,正是姜可心救自己的日子,为何也在她的记录中,难道那天她也在现场? 他若有所思地思考著什么,继续翻看了盒子里的其他东西。 里面装著的竟然都是他的照片与剪纸。那些照片,从他少年时的青涩到现在的成熟,一张张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获奖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上財经新闻时冷峻的侧脸;甚至还有他眼睛出问题时,静静地坐在园里,她给他偷偷拍下的照片。 他的心像被人捏住,又揉又拧。 原来,她的生命里,充满的都是他,只有他。现在,她这一切都留在这里,一样都没带走,这是她……无声的告別。 他的眼眶红了。 他抱著那个沉甸甸的盒子。不是重量,是十二年的光阴,是她无声的爱。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骨骼的形状清晰可见。眼眶里泛著潮意,那种感觉像有砂子磨著眼球,又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勒紧。 最后,他抱著盒子离开公寓。 “把门修好。”他哑著声音吩咐。 林奇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傅总,太太会不会回f国了?那是青鸟的总部。” 傅北宸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准备专机。”他当即说了一句,“去f国。” 夜色降临,a国的青鸟分部,显得格外显眼。 陆冽眼底猩红,直接闯入大厦。 “顾星念在哪儿?” 他声音嘶哑,带著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分部负责人战战兢兢:“陆总,顾总......顾总没来过a国分部。” 陆冽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眸色危险:“最好別撒谎。” 负责人嚇得脸色苍白:“真的……真的没有,我们……我们没接到顾总要回来的通知。” 陆冽一时慌了神,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不管用什么方法,找到顾星念,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要快!查清楚克里斯.马克的踪跡,还有那个疯子的位置。” “是!” ...... 另一边, 凌晨四点,傅北宸的专机抵达f国。当然,他离开海城之前,他已安排將姜可心送到国外深造,又將姜父偷税漏税、还有王慧兰教唆杀人的证据一併交给了相关部门! 王慧兰杀害了他的孩子,这个仇,怎可不报? 傅北宸並没有回酒店休息,风尘僕僕赶到了青鸟科技总部大楼,此时,整座大厦灯火通明。林奇紧紧跟著,连一个哈欠都不敢打。 傅北宸站在大堂中央,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夏鳶顶著黑眼圈,强打起精神,迎了上来:“傅总,欢迎您大驾光临,我是青鸟负责人夏鳶。” 傅北宸的目光像冰刀一样扫过她:“顾星念呢?” 夏鳶堆起笑容:“顾总事务繁忙,並没有返回总部。” “她在哪里?”傅北宸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抱歉,顾总的行踪,我们无权过问。”夏鳶保持著职业微笑,滴水不漏,“不过,给傅氏集团的方程式授权文件,还有基金会的合作书,都准备好了。” 是的,她都安排好了,所以,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离开。 傅北宸的耐心告罄,一把抓住夏鳶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说!她到底在哪里!” 林奇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傅总,冷静!” 夏鳶吃痛,脸色微变:“傅总,您这样,我很为难,我真不知道顾总的行踪。” 林奇收到一条信息,脸色微变,凑到傅北宸耳边低语:“陆冽去了a国。” 傅北宸的眸光闪了闪:“a国分部?”他又转头问这个女人,“她会不会在a国分部。” 夏鳶赶紧摇头,“顾总,也没有在分部!” 傅北宸眸色一闪,这个女人这肯定的语气,足以证明,她知道人在哪! 傅北宸鬆开夏鳶,语气冰冷:“带我去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极简的风格,乾净得像她的为人。 墙上那幅白百合,孤傲而独立。 办公桌上,一张稚嫩的照片,瞬间击中了他。 那是她的学士毕业照。 她笑得明媚张扬,站在母校的宣传栏前。 而宣传栏上,赫然贴著他的一张照片,旁边写著“傅北宸”三个字。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傅北宸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涩得难受。 照片上的她,眼里闪著光,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而他,却辜负了这份憧憬。 他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摩挲著照片上她的笑脸。 “念念,等著我,別跑太远!” …… 晨曦正好。 顾星念推开窗户,咸咸的海风带著清晨独有的微凉拂面而来,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蔚蓝,点缀著几艘远行的渔船,构成一幅绝美的海景图。 她心情不错。 这里是f国一个名为“凤石镇”的地方,她目前被安置在一幢面朝大海的別墅里,算是个安全屋。 別墅不大,但精致温馨,院子里种满了当地特有的绚烂朵,红的、黄的、紫的,在晨光下开得热烈奔放。 凤石镇民风古朴,远离尘囂,三面环海,地势险要,天然形成了易守难攻的屏障。 所以,这里號称f国最安全的地方。 自从她的身份突然曝光,华国和f国的官方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此时,她已是全球的焦点,躲在黑暗处的影子早已瞄准了她,恨不得將她撕碎入腹。 与此同时,在一个遥远而黑暗的森林里,一张腐烂而狰狞的脸,正盯著视频上那张漂亮的脸,露出一个丧心病狂的笑。 四年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顾星念手上的水杯突然滑落,碎片散了一地! 第111章 追踪到她的位置了 安保人员听到响声,冲了进来,发现只是打碎了个杯子,清理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桌上的电脑“叮”的轻响。邮箱自动弹出,一封加密邮件静静躺在那里。 发件人:青鸟夏鳶。 顾星念走过去,点开邮件。 內容简短扼要:傅北宸,昨夜抵达青鸟总部,在你办公室逗留了半夜,清晨方离开。 另,陆冽已於昨日抵达a国分部,一切顺利。 顾星念指尖在键盘上轻点,回復了一个字:好。 然后关闭了邮件。 f国六星酒店的总统套房內,傅北宸的私人电脑屏幕骤然亮起,一个极小的提示框弹出,无声无息。 他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了那个信號,原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眸中锐利尽显。 修长的手指在特製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残影,追踪的是一个与夏鳶有过短暂数据交换的ip位址。 空气中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噼啪声,急促而富有节奏。 几秒后,ip定位成功。 傅北宸盯著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呵。 总算让他逮到了。他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都重新滚烫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叫囂著兴奋。 他又活过来了! …… 正午,盛家餐厅里,气氛有点微妙。 长长的餐桌旁,霍沉渊和霍老夫人並肩坐著,对面是盛家的主人。 今天这顿饭,名义上是霍老夫人特意登门,感谢顾星念的救命之恩。 可人算不如天算。 顾明曦一脸歉意地解释:“真不巧,星念她……出门旅游去了。” “旅游?”霍老夫人眉梢轻轻一挑。 “对,说是要去环游世界,短时间內怕是回不来。”顾明曦硬著头皮补充。 霍老夫人的目光在餐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身上。 那姑娘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这位是?”老夫人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忽视的探究。 顾明曦连忙笑著接话:“哦,这是清寧,我新认的义女。” 她拉了拉厉清寧的衣袖,示意她打个招呼。 霍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真水灵,模样、身段,都挑不出错,要是能做她霍家的孙媳妇,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老太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啪响。 盛薇薇是什么人? 火眼金睛! 老太太那点心思,她一眼就瞧明白了。她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厉清寧,压低声音,带著点促狭的笑意:“清寧,快,跟霍奶奶问好呀。” 厉清寧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紧张地抬起手,对著霍老夫人比画了几个手势,嘴里发出轻轻的“啊……啊……”声。 她想说:老夫人好。 霍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她眼底原本的热络迅速冷却,沉了下来。 “这孩子……不会说话?”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霍沉渊立刻察觉到奶奶情绪的变化,连忙开口打圆场:“奶奶,清寧是在向您问好呢。” 他温和地看著厉清寧,试图缓解她的窘迫。 盛薇薇可不买帐,直接给了霍沉渊一个大大的白眼。 “切,霍沉渊,论手语翻译,你还嫩了点!”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著霍老夫人“翻译”起来:“霍奶奶,清寧妹妹说了,这红烧肉味道绝了,您和霍大少可得多吃几块,別客气!” “噗——” 厉清寧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拼命摇头,手忙脚乱地比画著:不是的!不是的! 盛薇薇促狭地眨了眨眼,继续她的“专业翻译”:“哎呀,清寧妹妹又说了,红烧肉她一个人吃都不够呢,太好吃了!要不,您二位还是尝尝旁边的玫瑰鸡腿,那个肉也多,別跟她抢红烧肉了!” 厉清寧急得眼圈都红了,赶紧伸出小手,一把捂住了盛薇薇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太丟人了!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小姑娘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烧起来了。 霍沉渊看著厉清寧那副又羞又急,脸蛋憋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小模样,再也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盛薇薇,真是个活宝,欺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他目光落在厉清寧气鼓鼓又无奈的小脸上,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趣味。 …… 傅北宸眸色深沉看著凤石镇的地图,一天前,镇上的海上通道已被封锁,禁止外来不明人口入镇,也关闭了旅游的通道,由官方严密监管。 这就更证实了傅北宸的想法,顾星念就是在里面,他激动得身体有点微颤。 但这镇子三面环海,直升机目標太大,船只不能放行,西面的极限旅游点,蹦极也停止了,后面的山是峭壁,有探照灯,攀爬不现实。 “我记得,凤石镇的镇长,好像是亨利那个老傢伙。” 傅北宸突然说了一句,修长的手指拿著一个打火机转了几下。 “没错!对了,过两天就是凤石镇的供食节,到时会有盛大的庆典,全镇共庆!肯定会有一些特定的来宾入镇,到时可是个好时机。” 林奇一言惊醒梦中人,这的確是个好机会。 “联繫一下亨利,我今天就要入镇!” 他是一刻也不能等! “好的,我先准备专机。”林奇知道老板心急,转身又问,“这次要带谁?” “把青昭带上。”他想起陆冽的话,他知道她一定是陷入了危险困境,而他一点也不敢鬆懈。 “把克里斯家族那些东西,给贝里送去,他知道怎么做。” 这些年,他收集了很多克里斯家族的黑幕,早在上一次,他们公然来抢顾星念,他就已经准备动手了,一个家族过於庞大或锋芒太露,註定不会有好下场。 “好的!”林奇点点头。 入夜后,凤石镇的气温特別低,此时已近深秋,夜风夹著凉意,窗纱被吹得跟跳舞似的,一盪一盪的。 月光跟不要钱似的,洒了一窗台。一个黑影,动作快得像只猫,三两下就躥上了別墅二楼的阳台。 他熟门熟路地避开了所有监控探头,身手矫健得不像话。 没惊动任何人,连条狗都没叫。 臥室里,一盏小小的夜灯发出昏黄的光晕。 大床上,一名女子睡得正沉,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显得特別乖。 男人一步步走近,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眸色一闪,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闪著寒光…… 第112章 他竟,夜半偷香 不错,床上的人儿,四周都布满了红外线,若不是他戴了夜视镜,根本看不见。 只见他快速找到红外发射器,用刀锋將其螺丝拧开,不一会,落在她左侧的红外消失。 他站在床边,目光贪婪地描摹著她的睡顏。 这张脸,他脑海里想了千百回,清丽又带著点倔强,睡著的时候,却像个孩子。 男人喉咙里像是堵了团,又干又涩,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淌出来。 他伸出手,指尖带著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拨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 髮丝柔软,带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然后,他俯下身,一个带著珍视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呜——呜——呜——!” 突然!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別墅,简直能把人耳膜给震破!那声音,是从楼下传过来的,像是某人触发了红外线!这个房间里红光爆闪,频率快得晃眼! 顾星念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因惊嚇而骤然收缩…… 黑衣男人迅速躲进了窗帘中,果然,她並不安全,还有別的入侵者。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直接往顾星念的床上扑。 “啊!”顾星念嚇得跳下床,还绊了一跤,整个身体往后倒。 就在那个傢伙扑上来之际,另一个身影竟从窗帘后翻出,他一手抱住柔软的人儿,一个漂亮的旋身,一把匕首精准扎在那只黑手上,然后他抬起长腿用力一踹。 男人闷痛一声,握著刺痛的手,被踢飞到两米远的地方。 “放开我!”顾星念嚇得用力挣扎,此时,她正被另一个男衣人抱著。这男人戴了一个眼罩,身形高大,身上还残留著鬱金香的香气,他是从园过来。 与前面那个黑衣人,难道是两伙人? 不料,男人一低头,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用力一个『啵』的声响! 顾星念脑子“嗡”一声炸开,脑子里全是空白。 眼前的黑衣人看到这骚操作,明显也愣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任务是有这一环? 门再度被踹开,三个安保人员冲了进来,对著另一个黑衣人直接出手。 抱著顾星念的那道黑影快速跨出阳台,向下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一会儿,房里的黑衣人被捉了,灯光亮起,顾星念脸色有些苍白,还没回魂。 “念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夏唐迅速上前,双手板著她的双肩,快速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我......没事。”顾星念有点不知所措,刚才那个衝击力太大了。 夏唐当她是受到了惊嚇,“对不起,是我工作的疏忽,一会我会守在门外,你可以放心睡。” 他检查著红外装置,然后疑惑地说了一句,“怎么坏了一个?” 不一会,他將那个松的螺丝拧上,才关上了门。 顾星念瞪著大眼睛,哪里还有睡意,想著那个诡异的男衣人,难道凤石镇还有採贼?她打一个寒战…… 夜,很沉。 今晚的星光却异常明亮,一颗颗,像是要砸下来。 傅北宸端著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荡。他站在窗前,挺拔的背影对著房间,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大海。 海风吹过,带著咸湿的气息,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眼中,看不出是喜是愁。 林奇轻手轻脚地走近,大气不敢出,他试探著问:“傅总,您……看到太太了?” 傅北宸没有回头,声音冷冽,像淬了冰。 “让青昭寸步不离,守好13號別墅。”顿了顿,他补充道:“今晚,有外人闯入。” 林奇心头一凛。 傅北宸捏紧了酒杯,他脑海里闪过刚才的惊险,心臟还在紧缩。不是他恰好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她可能会受伤! 这个念头让他周身寒气更甚,这个破镇子,看著与世隔绝,封锁了又怎样?依然不得安寧。 他必须儘快带她离开这里。 必须! 林奇赶紧躬身:“是,傅总,我马上去安排。” 他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那……太太她,认出您了吗?” 傅北宸终於缓缓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摇了摇头,神色莫测。 林奇眼珠子一转,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傅总,过两日就是这儿的供食节了。我打听过了,这可是个大日子!” 他越说越兴奋:“听闻啊,镇上所有的单身男女,都会在那天参加一个盛大的化妆舞会! “不仅如此,还会在舞会上向心爱的人表白呢!最后,大家还会一起放天灯祈愿!” 林奇搓著手,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傅总,您想啊,这样的良辰美景,若您向太太表白……肯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傅北宸终於有了反应。 “喔。” 他微微挑眉,尾音上扬,带著几分审视,几分戏謔,就那么定定地看著林奇。 林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后背瞬间有点凉。 他猛地想起了上次那个轰动全球的直播表白……最后搞成了什么鬼样子。那场面,简直是社死现场中的战斗机。 太太差点就被表没了! 想到这里,林奇赶紧挺直了胸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傅总!这次,这次我用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万无一失!”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若这次再不成……我,我自请调去马都里!” 傅北宸嘴角扯动,似笑非笑,他声音不高,却带著刺骨的寒意。 “何必浪费机票,直接扔下去餵鱼,岂不更省事?” 林奇:“……” 他想將刚才的话,撤回! 次日。 阳光明媚得有些晃眼。 顾星念的心情也跟著放晴,她与夏唐一起逛起了当地的市集,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各种色彩鲜艷的当地工艺品琳琅满目,空气中瀰漫著各种美食的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哇,小唐你看这个!好可爱!”顾星念拿起一个手工编织的小玩意儿,眼睛亮晶晶的。 夏唐跟在她身旁,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时不时回应几句。 不远处,一道頎长的身影如同幽灵般缀在他们身后,男人戴著鸭舌帽,刻意遮挡那绝世的容顏。 当傅北宸看到顾星念对著那个年轻的男人笑靨如,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得刺眼时,他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 那笑容,多久没对他展露过了? 一股无明火“噌”地一下窜了上来,瞬间將他点燃。 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人群中,青昭接收到指令,不动声色地脱离了暗处,径直朝著夏唐和顾星念的方向走去。 她脚步轻快,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游客。 就在她与夏唐擦肩而过的瞬间—— “哎呀!”青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身子一软,直直地就往夏唐身上倒去。 夏唐反应迅速,下意识地伸手將人扶住。 “小姐,您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青昭脸色苍白,额上渗著细密的汗珠,手捂著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的柔弱模样。 她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有点晕……心臟……心臟跳得好快……”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著夏唐:“你……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夏唐眉头微蹙,顾星念也有些担心地看著青昭:“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对夏唐说:“你快送这位小姐去医院吧,別耽误了。我没事的,就在前面那条街逛逛,一会儿你处理完了过来找我就行。” 夏唐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点。”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电话,低声交代了几句,应该是安排了新的安保人员过来接替。 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地扶著“虚弱不堪”的青昭,慢慢离开了喧闹的市集。 顾星念目送他们走远,才继续往前逛。 夏唐扶著青昭,刚走到一个僻静的转角处,前一秒还摇摇欲坠的青昭,突然间眼神一凛,动作快如闪电。 她手肘后撤,精准地一拳击向夏唐的后颈! “砰!” 夏唐只来得及发出一句含糊的:“你……”眼前一黑,便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青昭稳稳地扶住他高大的身体,將他拖到路边的一张长椅上放好,还细心地帮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看起来像是逛累了在熟睡。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看著晕倒的夏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就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保护別人?” “菜鸡!” 她低声吐槽了一句,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街角。 顾星念慢慢往前走,她轻轻抬头,闭著眼,空气里是那种甜丝丝的香气,她深吸一口。 她循著那味道,进了一间店,等她出来时,手上便多了一束紫色的鲜,顏色很浓郁,很夺目。 她弯了弯嘴角,小小的,很满足。 傅北宸站在不远处,就这么看著她,她那个愉悦的小模样,让他心底像被猫爪挠了一下。痒!想衝上前,想把她圈进怀里,狠狠抱住! 他努力克制著,手不自觉地握著,眼神炙热得能把人烧穿。长腿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扎根的松,就这么看著她,一动不动。 突然。 旁边一幢老旧的小楼上,三楼阳台上两个小孩正闹得欢,你推我搡,打闹声刺耳。 阳台边沿,放著两盆鲜,盆剧烈摇晃,带著泥土,摇摇欲坠。 马上,就要砸到顾星念的头上。 而她却浑然不知,她正低头闻著手里的紫色朵,嘴角还带著笑意。 危险,近在咫尺!盆突然倾倒,坠落…… 第113章 他来了,宠妻开启 傅北宸整个人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下一秒,他整个人弹射出去,速度快到惊人,几乎是一道残影。 “砰!” 就在盆坠落的电光火石间,一股强大到让人眩晕的力量猛地將顾星念抱住,带著她朝旁边旋移了两三步。 刺耳的“啪啦”一声巨响,盆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炸开,泥土和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顾星念脑子嗡的一下,直到这声巨响才回过神。她被抱得有点懵,身体还有点软,那怀抱结实有力,带著一股乾净的气息。 她猛地抬头,想看清救她的人,想说句“谢谢,你没事吧?” 可那个男人已经鬆开了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几步。他背对著她,右手像是无意识地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遇到一个麵包店,顾星念走进去,买了一个甜甜圈,坐在路边吃著,满脸幸福感,將刚才的惊险完全拋之脑后。 微风吹拂著她柔软的长髮,阳光下,她的笑容比手中的甜甜圈还要甜美。 傅北宸的目光,胶著在她手中的那个甜甜圈上。 他突然想起了发布会上的那一幕,她和小d的对话。 她问小d:“小d,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呀?” 小d的电子音回答,“我最喜欢吃的是甜甜圈。” 当时他並未在意。 现在想来……原来,喜欢吃甜甜圈的,是她自己。 那小d的回答最喜欢的人是,总裁大人傅北宸。 那一刻,傅北宸感觉自己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瞬间满血恢復,原地復活! 原来……原来小d那些脱口而出的“真心话”,竟然都是她潜意识的投射! 这个认知,让他原本阴鬱的心情,如同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他看著她,眼神灼热,几乎要將她融化。 与此同时,a国一栋豪华別墅內。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陆冽暴躁地將手中的雪茄狠狠摁灭在菸灰缸里,额上青筋暴起。 “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找不到!” 房间里的手下们个个噤若寒蝉,低著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发泄了一通,胸中的鬱气稍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滚出去。 手下们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陆冽疲惫地靠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闭上眼睛,揉著发痛的太阳穴。 念念,你到底在哪里?现在还安全吗?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声音沙哑。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封俊推门而入,手中拿著一个小巧的快递盒子,“师兄,您的快递。” 陆冽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显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东西?” “不知道,没有寄件人信息。”封俊將快递盒子递上。 陆冽接过盒子,隨手撕开,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枚戒指。 一枚造型诡异的黑色骷髏头戒指,骷髏的眼窝深陷,仿佛带著某种邪恶的诅咒。 当陆冽的目光触及到那枚戒指时,他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中一般,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一把抓起那枚戒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这个標记……是他! 他死死盯著那枚戒指,眼神瞬间变得狠戾无比,浓重的杀意从他眼中迸射而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不行,他要主动出击,绝不能让那疯子,先找到她。 ...... 眨眼间,便到了凤石镇盛大的供食节。 凤石镇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数千年前的一场洪水將要灭世。是一只神鸟凤凰將巨石一颗颗衔过来,放到这个高山上,建了这座凤石镇。 因此,每年一度的供食节,是后辈在感恩神鸟凤凰,给她供食。 晚上,镇上的俊男美丽女都戴上了鸟儿的面具或眼罩,准备去参加庆典舞会。 此时,每家每户门前都摆了各种美食,路过的游客可以隨意取食,还放上了鸟儿喜欢的粟米,意为供食。 这么热闹的日子,顾星念自然不能错过。 她穿著水蓝色的连衣裙,戴著孔雀造型的深蓝眼罩,走在街道上,儼然一道美丽的风景。 夏唐就跟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没敢靠太近,但他眸光凌厉,不停地瞟著周围,排除一切危险的因素。 突然,顾星念的眼神亮了,因为家家户户的供食盘上,都摆了甜甜圈。 有原味的、粉色香味的、还有绿色抹茶味……各色口味,而且都还標註了:甜甜圈不含牛奶成分。 空气中儘是香甜的味道,她拿起一枚粉色草莓味的,咬了一口,满足地笑了,跟著人群往神凤广场走去。 夏唐突然停下了。他面前站著一个高挑的女人,她戴著一个简单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不错,正是昨天那个女人。 夏唐眉毛皱起来,“你还敢出现?”他声音压得很低。 青昭笑了,“怎么?不应该来吗?” 夏唐觉得麻烦来了,“你想干什么?” “切磋一下?”青昭说,“这次我不偷袭。” 夏唐心里骂了一句,调虎离山?他看了一眼顾星念的背影,她正专心致志地看路边的供食摊,他不能被缠住。 “我不打女人。”夏唐丟下这句话,绕过她,想快步跟上顾星念。 一股力量从身后袭来,风声?他身体向旁边一偏,躲开了那用力的一脚,这个女人,难缠! “你不是说不偷袭?”夏唐生气地看著她。 青昭耸了耸肩。“兵不厌诈,没听过?” 夏唐烦躁,他只想回去顾星念身边,这女人像块狗皮膏药,他不想纠缠。 青昭已经衝过来了,速度很快,拳头直接朝他脸上挥来,夏唐不得不出手,他抬手挡了一下,然后顺势抓向她的手腕。 青昭顺著他的力道,身体突然一软,竟然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夏唐懵了!这是什么招数?他下意识地抱住她。 然后,一股电流一样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开,麻麻的!他感觉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 “你……”他想说话,舌头却不听使唤,夏唐的身体软了下去。 结局很悲,夏唐又被干倒,被支开了! “睡吧。”她看著他,面罩下的眼睛没什么情绪,转身融入了狂欢的人群。 夏唐躺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他像个被遗弃的玩偶。 来到神凤广场,顾星念就被眼前景象震住了。 那里立著一个巨型甜甜圈,足足三层楼高,通体雪白,是巧克力做成的。 一只白凤凰棲息在上面,同样是巧克力雕成。灯光打下来,凤凰身上流光溢彩,五彩斑斕,简直像活的一样。 白色的巧克力从甜甜圈顶端缓缓流下,像泉水一样在下方滚动,宏伟而甜蜜。 岂不知,这正是傅北宸动用了七架专机,才从国外运来的巧克力,了一城力量去建,只为她一人的甜! 她惊讶地捂住了嘴。 这是供食节?还是甜甜圈开放日? 若薇薇与清寧在这里,亲眼看到这个巨大的甜甜圈,一定开心到飞起。 此时的盛薇薇正在看著视频,手机响起,她打开手机邮箱,看到一个邮件,邮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哥哥! 突然瞪大了眼睛,手机滑落,激动得浑身发抖! 顾星念绕过人群,走到放天灯的地方,星星点点的天灯飘向天空,像无数萤火虫,天灯下面繫著粟米和许愿条。 “小唐!”她回头叫了一声。 人呢? 估计是人太多,走散了,顾星念心里嘀咕,这人潮真是绝了。 她走到摊位前,买了一盏天灯,拿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字条,放飞了。 天灯摇曳著升空,她闭上眼,双手合十,认真许了个愿。 不远处的角落,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著,他抬了抬下巴。 林奇心领神会,赶紧猫著腰,钻进人群,朝著那盏天灯飞去的方向追去。 有他在,这盏灯,绝对飞不起来! 广场中央的舞台上,镇长上台讲话,说了些供食节的来歷和祝福的话。 讲完,音乐声响起,舞会开始了,浪漫的华尔兹舞曲瀰漫开来。 广场上的年青男女人纷纷寻找合眼缘的舞伴,步入舞池。 顾星念正想趁乱溜走,镇长洪亮的声音在舞台处响起, “美丽的小姐,麻烦你陪我侄儿臣先生跳支舞。” 所有人年轻人看到镇长手指的方向,这不是他们正在邀请的美人吗?这……还能走后门抢舞伴? “对,就是你,蓝色裙子的漂亮女士。”亨利镇长笑容可掬:“我侄儿第一次参加供食节,希望你能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顾星念一下子懵了,镇长还能行驶这权利? 站在她身旁的一个保鏢模样的人,立刻低声在她耳边警告,“镇长的好意,千万不要拒绝。不然,怕你走不出这个镇。” 顾星念:“……” 一位身穿白西装,身材挺拔的男人,向她走来…… 他脸上戴著一个白孔雀的面具,遮住了容顏,只露出稜角分明的下巴和紧抿的唇。 气场强大,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参加。 那位臣先生已迈步走了过来,他停在她面前,微微欠身。 “小姐好像很紧张。”他开口,刻意压低的声音,带著一种迷人的磁性。 顾星念心头狠狠一跳。 这声音……太像了,但怎么可能是他呢?此处离海城3万多公里! 第114章 念念,如何才能原谅我? 顾星念看到他,竟有一处莫明的紧张感。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她嗓子有些发紧。 他笑了笑,“放轻鬆,我教你!” 话音刚落,他直接上前,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起她的右手,他掌心的温度很暖! 身体瞬间贴近,顾星念全身僵硬。 “跟著我的步伐,不要紧张,身体放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混杂著一点点菸草味,意外的好闻。 在他的带动下,她慢慢放鬆下来,脚步也跟上了他的节奏。他的舞步很稳,带著她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 她抬眸看著他,眼罩下的眉眼看不真切,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她心里那个荒唐的想法,像野草一样疯长,这个男人……怎么会那么像他? 臣先生的眸光锁著她緋红的小脸,他闻著她秀髮的馨香,心神一时有些恍惚,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支舞,从没想过会如此……美好。 他身体越靠越近,几乎將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中。 顾星念察觉到这种过分的亲密,心跳猛地加速,“对不起,我有点累了。” 她猛地推开了他。 臣先生的舞步顿住,他站定,看著她,脸上带著歉意。 “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他的声音恢復了正常的音量,依然磁性,只是少了几分压抑。 “今天是供食节,不如小姐说一个愿望,我帮你实现,如何?当作我为刚才的失礼道歉!”他语气带著一丝玩味,听起来有点狂妄。 顾星念看著他,觉得这男人拽得飞起,她直接冷笑。 “那你变出一只真凤凰吧。”她抬了抬下巴,指向巨大的巧克力凤凰雕塑,“让大家一睹它的英姿。” “可以。”男人自信地笑了笑,“若我变出来了,你能否送我一个吻?” 顾星念一时语哽,又想起那夜的黑衣人,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抬起手,指了西北的一个方向,“一会它就会从那个地方飞出来。” 仅仅是十秒,夜空中,竟慢慢飞出一只五彩斑斕的“凤凰”,它体型巨大,翅膀舒展,在夜色下闪耀著光芒,看起来竟然非常真实,不像是风箏。 所有人都惊呆了,舞池中的人都停住了舞步,驻足看著这只大凤凰。 “看!是凤凰!” “天哪!真的是神凤!” 惊呼声此起彼伏。 顾星念也惊呆了,这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一只风箏……可为什么,他竟早就准备好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凤凰”在空中飞舞了两圈,突然解体了。 它变成了一团细小的东西,纷纷扬扬地从天上散落下来,眾人欢呼去接。 顾星念下意识抬眸,伸出手,一个粉色的东西,轻飘飘地落入她掌心。 她摊开手。 那是一架小小的,粉色的纸飞机。 她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天空,那漫天飞舞散落的,不是別的,全是纸飞机。 密密麻麻,各种顏色的……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纸飞机雨。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整个人呆如木鸡。 他看著她微微颤抖的模样,再也克制不住,他上前一步,捧著她的小嘴,直接吻上了那微启的红唇,久违的美好袭来。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著,这熟悉的感觉,熟悉到让她痛彻心扉。 猛地,她用力推开了他,力道之大,让他踉蹌了一下。 “臣先生,请自重!”她的声音尖锐,不愿拆穿他,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慌乱。 她转身,就要逃离。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 “对不起,刚才我……別走!”他的声音低沉,带著明显的歉意。 顾星念用力甩开他的手,她转过身,背对著他,大口喘息,她不敢再留在这个地方。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不再是臣先生低沉磁性的腔调,而是她刻骨铭心的熟悉。 “星儿,你不要小哥哥了吗?” 她全身血液冰冻,脚步钉在了原地。 他在身后又喊了一句,声音带著痛苦,带著小心翼翼,带著无尽的想念和愧疚。 “星儿,对不起。” “我之前……我遇到了车祸。” “然后,我把你忘了,什么都忘了。” 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钝刀,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她顿住了脚步,身体狠狠地颤抖起来。 那个称呼。 星儿! “我失约了,没有回去接你。后来你到海城找我,我又把你弄丟了十二年。” “整整十二年!” “可以原谅小哥哥吗?星儿……星儿,可以回到我身边吗?” 那绝望的呼唤还縈绕在耳边,撕扯著她的神经,令她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 原来,他是车祸后將她忘了,而不是骨子里的薄情! 就在此时,广场的钟楼突然发生了一个大爆炸,直接撞断了她的情念。 碎片飞下来,广场乱成一团,人群在尖叫声中四处逃窜。 傅北宸第一时间衝上前,將她护在怀中,带离危险地带。 “你有没有受伤?”他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紧张,仔细地察看她有没有受伤,声音绷得紧紧的,透著后怕。 顾星念猛地偏过头,避开他的碰触,声音带著牴触,“不用你管,傅北宸,离我远点!” 隨后,她发出一声嗤笑,冰冷刺骨。 “以后別做这些无聊的事,我说过,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与小哥哥的一切,已经留在海城了,世上……再无小哥哥!” 傅北宸沉默了一会,再度开口,“不,这不是这样的,念念,跟我回去。” “傅北宸,你以为几个甜甜圈,几架纸飞机,就能修復你我的裂缝,会不会太天真了?还是觉得n神在你面前,依然一文不值?”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带著毒。 傅北宸慌了,“念念,告诉我,怎样才肯......原谅我?” 顾星念的眸光深寒,冷唇再启,“傅北宸,你听好了,我已经帮傅氏度过了难关,当是偿还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你的人生,我不会再干涉!也请你,滚出我的世界!” 那个“滚”字,说得轻飘飘的,却是如几千斤的重量,压在傅北宸的心上。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希冀也黯淡下去,只剩下苍白和痛楚。 就在这时,夏唐快步走了过来,担心地看著她,“有外敌入侵,还带了武装,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手心传来阵阵刺痛,她死死捏著的是一架粉色的纸飞机。 夏唐一边打著电话,“准备专机。”然后带著她离开。 傅北宸就这样看著她,离他越来越远。 林奇匆匆跑到傅北宸身边,“傅总,您有没有受伤?” 傅北宸的眼神冷得嚇人。 “什么人干的?”他一字一句地问,带著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林奇神色凝重:“估计是克里斯家族狗急跳墙,我们的人已经去处理了。” “清乾净。”傅北宸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一个不留!” …… 半夜。 顾星念已坐在专机上,飞往另一个地方,她望向一片漆黑的海域。 脑海里,反反覆覆都是那漫天飞舞的纸飞机。 还有他那声嘶力竭的“星儿”。 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那漫天的纸飞机呀,若是三个月前,飞入她的人生……她肯定欣喜若狂。 可人生没有如果,她与他的人生轨跡再无交叉点,他给她的伤口仍在淌血。 在爱丽丝计划完成之前,她也绝不能让任何人成为她的软胁! 突然,电脑的屏幕闪了一下。 她打开电脑看了一下,血液瞬间飆升,拳头紧紧搼了起来。 “小唐,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她语气冰冷。 另一边,无眠的还有傅北宸,眉宇间还带著未散的烦燥。 不多时,他便接到了来自青昭的电话。 “傅总。” 电话那头,青昭的声音透著几分急切,甚至有些失稳。 “说。” 傅北宸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走到落地窗前,盯著那漆黑的海面。 “太太,她带著那个叫夏唐的小子,坐专机飞往贝城了!” 青昭一口气说完,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只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傅北宸握著手机的五指缓缓收紧,骨节泛白。 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几分。 贝城…… 他脑中飞速闪过地图,f国的边境城市,从那里坐船出海,只有一个目的地——马都里。 马都里! 傅北宸的心臟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那个鬼地方!简直是人间炼狱,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復。 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准备专机,我们马上出发。”顿了一下,“联繫一下,那个疯子。” “是!” 就在此时,陆青林发来一封邮件,林奇查看了邮件,然后紧张地將平板电脑拿了过来。 “傅总,不好了,原来盯著太太的,从来都不是克里斯家族,而是三大恶人之首艾尔文。” 傅北宸看著邮件內容,瞳孔一缩。“抽调所有力量,前往马都里。” 救妻,刻不容缓! 第115章 她的双手还保得住吗 马都里。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三不管地带,这里,涇渭分明地划分成两个极端的世界。 一个是富人区,那里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由一位极其神秘的贵族—西先生牢牢掌控著,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权势滔天。 而另一个,则是穷人区,空气中永远瀰漫著腐朽与绝望的气息,被一名叫战梟的黑帮头头掌管。 传闻中,战梟此人,心狠手辣,杀伐果断,凶残到了极点,手上沾过的血,比旁人喝过的水都多。 而在马都里,只有西先生与战梟二人佩戴著面具,一个戴的金色,一个是银色,凡是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都不存在了! 这里,是灰色交易的天堂,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能买到世界上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包括灵魂。 顾星念进入马都里的时候,已是次日傍晚,踏上那片荒芜的地方,瞬间感觉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们入住的是富人区一个毫不起眼的酒店。 房间也是普普通通,但胜在乾净简洁,没办法,必须低调,她可不想刚落地就被人给“掛”了。 入都时,她脸上戴著口罩,帽檐压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顾星念和夏唐就溜到了传说中的红屋。 这红屋,名字听著喜庆,实际上是马都里的情报黑市。 在这里,只要你出得起价,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一个顶著火红色头髮的小男孩接待了他们,眼神却老练得不像话。 “天王盖地虎?”小男孩歪著头,声音脆生生的。 顾星念还没开口,夏唐抢先一步,嬉皮笑脸地接道:“蘑菇两块五!” 哦豁,这暗號,够接地气。 小男孩撇撇嘴,显然对这临时改版的暗號不太满意,但还是领著他们进了密室。 “说吧,想知道点什么?价钱到位,包你满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走了出来,戴著一副小圆眼镜,西装有点旧,但很体面。 顾星念也不废话,直接把一张照片推了过去,照片上是一座孤零零的白色建筑。 “我想找这个地方。” 老先生眼瞅了半天,指尖在照片上点了点。 “西部森林的水塔仓库,想去那儿,得先过橡胶园。” 他顿了顿,补充道:“橡胶园是西先生的地盘,没他的徽章,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西先生?”顾星念挑眉。 “对,就是那位掌控整个富人区的神,洛斯城堡的堡主——西先生。”老先生语气里带著几分敬畏,“你们这些外地来的,想在富人区混,见不到西先生,寸步难行。” “那这位西先生,上哪儿能堵到他?”夏唐问。 老先生珠子一转,说:“竞技场明儿个重开,西先生十有八九会去凑热闹。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要是他不在,那就只能去拍卖会了,不过拍卖会那门槛,可就高了去了,一般人进不去。” 顾星念拿了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放到了桌上,“我想要一张入场券。” 老先生的眼神落在金灿烂的东西上移不开,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小圆牌给她。 “拿上这个,就说老乌的朋友,对了,记得把那个两块五改成三块五。” 他又补了一句,“切记,千万不要触碰西先生的身体,不然,直接被剁手。” 顾星念与夏唐对望了一眼,道谢之后,走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夏唐回头看了看,他总感觉有双眼睛盯著他们。 另一边,飞了一天,又坐了四个小时轮船的盛薇薇也踏上了马都里的土地。 她背著个黑色的旅行包,手里攥著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身后跟著一个本地嚮导模样的男人,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鏢。 看这架势,也是有备而来,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还没等她找到预订的酒店,刚拐过一个街角,几道黑影闪过,人就被乾净利落地绑走了。 那只旅行包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没过多久,一个小乞丐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拉开拉链,几支口红,一盒粉饼,还有一本护照被嫌弃地扔到地上。 小乞丐只把里面的现金搜刮乾净,一溜烟跑了,留下满地狼藉。 第二天晚上,马都里的竞技场果然炸了,竞技场之前封了一年,此刻重开定是人山人海,跟赶集似的往里涌。 晚上七点,场子里已经座无虚席。 今晚的重头戏——人狼大战! 听说胜出的勇士,不仅有一百万奖金,还能拿到富人区的户口,外加一个盘靚条顺的大美女。 场上五个膀大腰圆的勇士已经摩拳擦掌,眼神里全是渴望。 顾星念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著贵宾席,却连西先生的半个影子都没瞅见。但她瞧见了坐在另一边vip席位上一个戴著银色面具的男人。 男人尊贵无比,气宇轩昂,身后围了几个保鏢,若不是他有这样的气势,她差点將他认成了十七號。 没错,就是盛薇薇经常去看的那个拳手。由於两人身份悬殊,她没敢將两人联想到一起。 “真是白来一趟。”她有点烦躁。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她身边擦过,男人肩上扛著一个女人。 女人穿著金色的裙子,头髮与脸上都被蒙著布,看不清长相,但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与纤细白皙的手腕,显然是个美人。 美人一看到顾星念,身体猛地挣扎了几下,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想喊却喊不出来。 那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求救。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 “念姐!”夏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听到了!西先生没来这儿,有人在拍卖会上看到他了!” 顾星念立刻转身:“走!” “唔唔唔!”那个美女绝望看著她离去的身影,眼泪滚落。 酒会设在一栋奢华的別墅里,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顾星念换了一身低调浅蓝色礼服,混了进去。 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独自站在角落,即使戴著面具,也难掩其卓尔不群的气场和那副堪称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还没开口,就看到一个女人被两个保鏢架了出去,女人大喊,“西先生,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一旁的看客,小声地说道,“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碰西先生的手,看来,她那双手保不住了。” “西先生还说了,谁也不准穿蓝色礼服,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眾人看著顾星念身上的礼服顏色,都为她捏出了一把汗。 顾星念愣了一下,这西先生这么变態,连蓝色都容不下? 但此刻,她没时间去换礼服了,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西先生?” 男人闻声转头,面具下的眼神,冷得像冰。 他举起一个手指,做出一个向前勾的动作,身后两个保鏢冲了上前。眾人等著看这个女人的好戏。 不料,两个保鏢从一旁搬来一张金色的椅子,摆到了顾星念的身边。 “美丽的小姐,请坐!”西先生的嗓音极有磁性,又很温和,不像是刚发怒的模样。 眾人:“......” 猜不透,赶紧跑开,两个保鏢站在三米开外,为他们营造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 “谢谢!”顾星念点了点头,有点忐忑地坐下,然后开门见山:“你好,西先生,我是nova,我想请西先生帮个忙!” “稍等!”只见西先生一个眼神,两个服务员赶紧搬来一个方桌,紧接著,一排厨师出场,將美味的佳肴摆到了桌上,羊腿、牛扒、浓汤、麵包……还点上了一个烛台。 顾星念看到这一幕,有点懵了。 西先生举起面前的红酒杯,“不知nova小姐,可否赏脸与我共进晚餐?” “呃,荣幸之至!”她点了点头,举起了酒杯。 “砰!”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硬著头皮抿了一下。 西先生优雅地切著牛扒,放在嘴里轻轻地嚼著,见她没动,“nova小姐,是看不上我这晚餐?” “喔,並没有。”顾星念赶紧拿起了刀叉,她確实是饿了,將牛扒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嗯……很嫩。 西先生细心地切下羊腿肉,放到她的盘子里。顾星念带著无数个问號一起嚼,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这是传说中的恶魔? 吃了一会,西先生见顾星念吃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不知nova小姐,找我何事?” 顾星念擦了一下嘴,然后开门见山,“我想借西先生的徽章一用。”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低沉悦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可以,但需要拿东西来交换。” “什么东西?” “两样。”男人伸出两根手指,“一是你的肉体。二是你的灵魂。” 顾星念愣了一下,“不知西先生所说的灵魂,指的是什么?” 男人冷峻的眸子勾著她,“为奴三年,为我所用。” 顾星念觉得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点狂,但是,在別人的地盘,她不敢硬刚。 “抱歉,这两样东西,我都不会拿来换。谢谢您的晚餐,失陪了!” 她站起来,就要走。 西先生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 “nova小姐,难道你不知道,你这张脸,可是价值万金悬赏。你往这儿一站,嘖嘖,跟个移动的靶子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得往你身上招呼。”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款式简单的金丝眼罩,不由分说地替她戴上,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顏。 跟他自己的,瞬间就成了情侣装。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你得先学会,怎么在马都里活下去!” 顾星念后退了一步,“西先生,认识我?” “当然。我正想邀请nova小姐到城堡作客。”他语气强势,伸手就想把她往怀里带。 顾星念猛地推了他一把,指尖却在接触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身上摸走了一样东西。 “西先生,我会好好考虑一下,失陪了。”她强装镇定,转身离开。 “nova小姐,胆子不小!”他捏起她的小手,从她的掌心中抠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金色徽章。 完蛋!顾星念脸色煞白,这双手还能保得住吗? 四个保鏢瞬间围拢过来...... 第116章 顾星念,被迷晕了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被抓住的手上,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威胁。 “这么漂亮的手,不想要了?” 顾星念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但脸上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我也想跟nova小姐开个玩笑。”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著一丝戏謔。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这双手,二是,取悦我。” 取悦他? 顾星念脑子里嗡的一下,这词儿听著怎么就那么变態呢? “想好了吗,nova小姐?”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我……我取悦你?”她声音有些发乾,“怎么取悦?” 他没说话,另一只手却突然环上了她的细腰。那手掌带著灼人的温度,隔著薄薄的衣料,烫得她肌肤发颤。 他微微俯身,性感的嘴唇几乎贴著她的秀髮擦过,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积蓄力量,一把將他推开。 “西先生,咱们现在可以做交易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指尖在身前轻轻一弹,一颗幽蓝色的迷你药丸出现在她两指之间。 灯光下,那药丸散发著诡异的光。 “什么交易?”他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举动有些意外。 “你已经中毒了。”顾星念语出惊人,“我这个,是万能解毒丸,可救你一命。” 她晃了晃手中的蓝色小药丸。 “若你把徽章给我,我就把解药给你。当然,西先生想要玉石俱焚,我也不介意。” “毕竟,西先生的命,可比我的矜贵多了,对吧?” 她的语气带著几分豁出去的决绝。 “我只听说,n神可救天下人,可没听过还会杀人。”他勾了勾唇,似是看一个笑话。 顾星念却不以为然,气势逼人,“能力是把双刃剑,就像西先生一样,既能护佑一方安寧,也能轻易夺人性命。” 西先生盯著她,眼神复杂难辨,这个女人,还真有点东西。他沉默了几秒,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对峙。 突然,他笑了,那笑声低沉,带著几分玩味,让顾星念有些捉摸不透。 他修长的手指捏著那枚金色徽章,隨手向她一拋。 一道金光划过。 顾星念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徽章,紧紧攥在手心。 她不敢有丝毫鬆懈,迅速將那颗蓝色小药丸放在旁边的桌面上。 “多谢西先生。”她道了一句,不敢多做停留,转身,脚底抹油,溜了! 看著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西先生的目光落在那颗桌上的蓝色小药丸上。 他伸手拿起,放在指尖轻轻捻了捻,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女人,生命力倒是真够顽强的,看来,她有自保的能力。 他倒是对她有点刮目相看! …… 夜幕低垂,竞技场內却人声鼎沸,热浪几乎要將空气点燃。 地面上,暗红色的血跡斑驳交错,诉说著刚刚结束的残酷。 最后一位战士,浑身浴血,终於將那头巨大的恶狼斩於刀下,他屹立在高台上,汗珠滚落,接受著场內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突然,赛场中央的地面裂开,一个巨大的铁笼缓缓升起。 笼子中央,盛薇薇瑟缩著,双手被粗麻绳紧紧捆住,嘴上同样被一条布条勒得生疼。 她就是今晚胜利者的彩头。 绝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没,她徒劳地挣扎著,布条深深陷进皮肉。猛地,她眼角余光瞥见了高台之上,那个男人。 他戴著半张银色的面具,仅露出的下頜线条冷硬,十七號?是他吗? 盛薇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向他胡乱地挥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做出几个近乎哀求的拜手动作。 然而,那个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身后,跟了七八个黑衣保鏢,步伐沉稳,气势迫人,一看便知身份尊贵不凡。 盛薇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多时,盛薇薇被两个粗壮的僕妇从笼子里拖了出来,送入一个极为漂亮华丽的大房间。 门却“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那个在竞技场上胜出的强壮武士走了进来,他赤著上身,眼神像狼一样贪婪。 “小美人儿。”他声音粗嘎,武士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粗暴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 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 就在她以为屈辱即將降临的瞬间,房门突然被暴力踹开。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隨手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闷响。 “这个女人,战先生买下了!”矮子声音尖细,不带任何感情。 那强壮的武士一听到“战先生”三个字,脸上的淫邪瞬间褪得一乾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 他甚至不敢多看盛薇薇一眼,捡起地上的钱袋,狼狈地退了出去。 盛薇薇还没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便被那矮子的人扛起带走,送往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 夜深人静,任何人都不能小看马都里的恐怖,特別是一个新人。 因为,你有可能在睡著的时候,就被绑了。 此时,顾星念回到了她的小房间。 她简单冲了个澡,穿著浴袍,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转著那个金色的徽章,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定了定。 西先生……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戴著面具的男人。 是敌是友,暂时未知,但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似是有意接触她! 突然,一阵异样的香气,幽幽地飘入鼻翼。 甜腻腻的,有点上头。 顾星念眼皮越来越沉,脑子也跟著发懵,她想挣扎,想喊,可身体像灌了铅。 渐渐地,她沉睡过去。 手一松,那枚金色的徽章“啪嗒”,掉到了地上,发出轻响。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脚步很轻,与他那体型完全不符。 他走到床边,借著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色,看著床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得意地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颗油腻腻的大金牙。 嘖,这小妞长得真带劲! 他心里痒痒的,但还是忍住了那点齷齪心思。 毕竟,完整的女人,才更值钱。 他嘿嘿一笑,粗鲁地拿起被子,將顾星念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往肩上一甩,扛了出去。 至於另一个房间里,跟她同行的那个倒霉蛋男人,早就被迷魂香放倒,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没错,这个小酒店就是一家黑店,本来顾星念要入住的是傅氏名下的酒店,但被告知是黑名单,没法入住。所以,她才住到这里。 这个酒店的主人早就跟当地的地痞流氓勾结,专门干这种拐卖外地女人的腌臢事。 当那个扛著顾星念的大汉,刚走出旅馆门口时,突然,前方“唰”的一下,一束刺眼的车灯猛地射了过来。 亮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我靠,谁啊?”他不爽地骂咧。 等他好不容易眯著眼,定神看清前方时,整个人都麻了。 那金色的面具,在车灯下泛著冷硬的光。 面具后,男人身形威武,气势慑人,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还有他身后那四名顶尖高手,个个眼神锐利如刀。 是……是西先生! 这大汉嚇得腿肚子当场就转筋了,“噗通”一下,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扛在肩上的“货物”差点滑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抱紧,双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完犊子了,撞枪口上了。 “手可別松!若她掉到地上,我会让你,变成肉酱!” 西先生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温度。 平平淡淡一句话,却让这大汉顿时感觉自己肩膀上扛著的女人,有千斤重。 他一动也不敢动,冷汗顺著额角往下淌,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 西先生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来。 他亲自从大汉颤抖的手上,將裹著被子的人接了过来。 动作很稳,很轻。 他轻轻翻开被子一角,露出了那张小脸。 脸颊通红,呼吸均匀,睡得还挺沉,嘴角甚至还带著点无意识的弧度。 西先生看著她,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气。 晚上他还在心里暗夸,这女人看著柔弱,其实挺机灵,有点自保能力。 结果呢? 一个晚上都没能安全度过,就差点被人打包卖了。 真不让人省心! “我的东西,你也敢碰?” 西先生抱著怀里的人,声音依旧很轻,却带著刺骨的寒意,传入那大汉的耳朵里。 他转身,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冷光疾速划过。 “啊!”一阵撕心裂肺,却又被强行压抑的痛苦尖叫。 刚才那个扛人的大汉,他的双手已经齐腕而断,掉在了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 “嘘!” 西先生抱著顾星念,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生怕那尖叫声,把她吵醒!但怀里的人儿,丝毫没受影响。 “小猪吗?睡得那么沉?”他嘴角勾起一个宠溺的弧度! 谁能想到,这个西先生,竟是…… 第117章 英雄救美,帅爆 那大汉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面目狰狞,却死死咬著牙,强忍著剧痛,真的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怕啊,怕自己下一秒就真的变成肉酱了。 就在此时,旅馆里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妇人贩子,也被西先生的手下利落地捆了,粗暴地从里面拖了出来,嘴里塞著布,呜呜咽咽。 真是大快人心! 西先生將顾星念稳稳地抱著,重新往旅馆走去。 他的脚步不快,却很稳,怀里的人没有受到丝毫顛簸。 他將人轻柔地放回到那张大床上,细心地替她盖好了被子。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外一点点微光。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撩开了她额前散乱的刘海。 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 他看著她安静的睡顏,眼神深邃,带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他弯腰,將掉落在地上的那枚金色徽章拣了起来,没有直接还给她,而是放到了床头柜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门被轻轻带上。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守在旅馆外那些如幽灵般的影子,也才慢慢撤走,仿佛从未出现过。 次日清晨。 顾星念起了个大早,感觉睡得不错,精神头挺足。 她与夏唐碰头后,找两个当地的保鏢,迅速租了一辆性能强悍的越野车,直奔城外的森林,目標是那个废弃的水塔仓库。 车子驶出市区,进入森林外围,是一片茂密的橡胶园。 顾星念拿出那个金色的徽章,在某个特定的装置前一晃,前方看似无路的胶林间,悄无声息地开出一条通路。 越野车顺利通过,进入了更为幽深的原始森林。 当她们终於抵达那个偏僻的水塔仓库时,天色已经有些阴沉。 仓库的铁门虚掩著,顾星念眸色一凝,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地上,只有一滩早已凝固的暗褐色血跡,面积之大,触目惊心。 “n神,等你很久了!” 突然,仓库外传来一声沉喝,七、八个手持武器的男人从林子里冲了出来,將她们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脸上长得俊朗,眼神却凶悍:“跟我们走一趟吧。” 顾星念一眼便看出来,这伙人,並不是艾尔文的手下。 “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她低喝一声。 那男人冷笑,“把你捉回去,你自己就知道。” 瞬间,双方打斗爆发,两个所谓的保鏢,没两下子,就被干倒了!菜得不行。 顾星念不懂武力,就只有夏唐一个人,现在是以一挡七。 突然,青昭高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窜出,出手凌厉,但对方人多势眾,七个人很快就將青昭与夏唐分割包围。 “夏唐!”青昭朝著夏唐的方向喊了一声,“带她走!” 两个敌人见状,狞笑著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们。 青昭眼神一寒,不退反进,猛地一个前冲,修长的腿带著劲风,一脚精准地踢飞了其中一个男人手中的枪! 几乎同时,她另一只手化作残影,在那人同伴惊骇的目光中,快如闪电般卸掉了他枪膛里的子弹! 动作乾净利落,凌厉至极! “砰!” 就在这时,另一道枪响划破林间的寂静。 青昭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踉蹌了一步,左边肩膀上迅速渗出殷红的血跡。 但她只是咬了咬牙,眼神中的战意丝毫不减。 “走!”青昭再次大喊,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夏唐一拳逼退一个敌人,一边激烈打斗,一边努力护著顾星念,艰难地向后方撤退。 后面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捨。 顾星念体力消耗极大,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突然,又一伙人从森林的另一侧冲了出来,而且是清一色的重型武装,火力凶猛! 好傢伙,这才是艾尔文的真正人马! 只见为首的一个男人,身材魁梧,脸上两道纵横交错的刀疤,深可见骨,像是有人在他脸上狠狠划了一个大大的交叉。 他面目狰狞,声音如同磨砂般沙哑,隔著老远就大喊道:“n神!把解药交出来,老子让你死个痛快!” 此人,正是艾尔文手下最得力的头马,外號“黑雕”。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朗声说道:“现在已经四年了。艾尔文的身体,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活头。让他主动自首,我自然会出手救他。” 黑雕闻言,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死到临头,还这么狂,n神,今天你无路可逃!给我上!捉住她!” 他大手一挥,身后的武装人员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夏唐此时左支右絀,面对十来个武装到牙齿的敌人,险象环生。 眼看两人就要寡不敌眾,陷入绝境。 关键时刻! “轰——” 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三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以一种蛮横的姿態冲开灌木,捲起漫天枯叶,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战场边缘。 车门打开,十几个身著统一黑色作战服、训练有素的男人迅速跳下车,手中的武器瞬间喷吐出火舌,强大的火力直接压制了黑雕那伙人! “一个不留。”一个清冷而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响起,带著不容置喙的霸气。 西先生从驾驶座上下来,他身形挺拔,即使在混乱的枪林弹雨中,依旧从容不迫。 他快步走到顾星念身边,不顾她身上的尘土和血腥气,一把將她打横抱起,塞进了越野车副驾。 顾星念惊魂未定,还没反应过来。 西先生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那里有一道几寸长的划痕,渗著血珠。 他深邃的眼眸骤然一紧,心里突突地跳了几下,脸色也沉了下来。 突然,他飞身跳下车,直接走往那个首领,猛厉地出拳,只是三拳两脚,便將男人打得满脸爆血,瘫软在地。 那瀟洒的身姿与狠绝的招式,简直是视觉盛宴。 他將那个像死狗一样的“黑雕”拖了过来,黑色的皮靴直接踩在他的脸上。 “是你,伤了她?”语气中带著戾气与愤怒。 黑雕早就成了软雕,他艰难地吐出一句,“不,不是我。” 西先生从腰间摸出一支黑色的手枪,只见他走到车前,伸手將顾星念的头按入怀中,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小耳朵。 然后“砰!砰!砰!砰!”四颗子弹精准落在男人的四肢上,瞬间黑雕身上四个血窟窿涌出了鲜血,他痛苦呻吟。 “啊!”顾星念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西先生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衝动,他轻拍著她的背安抚,“別怕,没事。” 顾星念一下子又懵了,为何感觉,这个西先生会对她,有点……宠溺? 是她的错觉吗? 不多时,所有人收拾了现场,带著被俘虏的人开车离开。 地上就剩一个淌著血的“黑雕”,那是留给艾尔文的“礼物”,更是他西先生对艾尔文的宣战! 西先生拿出一个精致的急救包,取出一块洁白的医用手帕,小心翼翼的、却又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力度,將她的伤口仔细包扎好。 动作轻柔得与他刚才雷厉风行的气场判若两人。 顾星念有些不自在,赶紧说,“不要紧的,一点小伤,可能是我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了。谢谢你来,救了我!” 男人包扎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强装出一种冷漠无情的模样,硬生生將那种霸气逼了出来,“你们这些人,把我这片森林都给毁了。” “难道,不用赔钱吗?” 顾星念:“……” 她一下子无语了,他这劳师动眾……追债的? 不对,这个西先生脑子肯定有点……那个!(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 总统套房內,盛薇薇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昨天那一幕,毫无徵兆地撞进脑海,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臟怦怦狂跳。 她想起了,昨天在这里见到了那个战先生,那个男人竟然没有碰她,反而將她的迷药给解了。 那个银色的面具,让她再一次觉得,这个战先生就是十七號。 几分钟后,她穿著浴袍,深吸一口气,拧开了房门。 “吱呀——” 门口,两个穿著黑色西装、身形高大健硕的保鏢如同门神一般杵在那里,面无表情。 盛薇薇定了定神,开口:“我想见战先生。” 其中一个保鏢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硬:“战先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她朝一个保鏢勾了勾手指,声音带著几分刻意的娇媚:“帅哥,你进来陪我玩玩?” 说著,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那个保鏢的衣领,就往房间里拽! 六分半钟之后。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战梟铁青著脸,浑身散发著骇人的低气压,出现在门口。 那个惊魂未定的保鏢一看老板来了,赶紧溜了,这女流氓实在可怕! 盛薇薇上前,明媚一笑,“早安,战先生,你可以陪我吃早饭吗?” “陪你吃早饭?你脸很大吗?”他语气透露著极度的不爽。 “大吗?要不你量一下。”她大胆地捉过他的大手,放在清凉的脸颊上,还像猫儿一般噌了噌。 柔软的接触感,令战梟心头一跳,他妈的……烫手! 这女人,大胆,该死! 另一边,西先生將顾星念带回了闻名遐邇的洛斯城堡。 这是一座真正的古堡,典型的中世纪建筑风格,石砌的墙壁高耸而坚固。 城堡內部,却与想像中的阴森不同,墙壁上隨处可见金碧辉煌的壁雕,细腻繁复,每一幅画作都透著浓厚的歷史沉淀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著古老的故事。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松木香气,他领著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在一扇雕橡木门前停下。 推开门,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布置得很典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园。 “这里很安全,你先休息一下。”西先生的声音低沉悦耳,带著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顾星念打量著这个陌生又华丽的环境,心里却丝毫不敢放鬆。 她转身,看著面前这个男人。 他高大挺拔,穿著利落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她猜想著那半张面具下,是何样的绝世容顏。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坦率地回答,“喜欢你!” 顾星念显然被这个答案嚇到了,隨即尷尬一笑,“我听闻,西先生,並不喜欢女人。” 他勾了勾唇角:“我的確不喜欢女人。” 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带著一丝邪气:“但不代表,不可以占有!” 说完,他邪恶一笑,慢慢向她逼近…… 第118章 若你嫁我,可以横著走 顾星念心臟咯噔一下,脚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种让人窒息的危险感。 他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几乎要喷洒在她的肌肤上,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锁著她,目標明確,就是要吻她。 “西先生!” 顾星念猛地拔高音量,声音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难道想再体验一把中毒的滋味?” 他动作一顿,嘴角却勾起一抹满不在乎的弧度,低沉的嗓音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颗药,他根本没吃,他知道她只是在震慑他,此刻,眼眸里翻滚著更浓的占有欲。 “怕我?”他轻笑,“小东西,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逃不掉的。”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容拒绝。 顾星念紧绷的神经反而在一瞬间鬆弛下来,她忽然就笑了,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狡黠。 “西先生,您就別逗我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玩这些没意思。”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著诱惑。 “不如,我们谈谈合作?毕竟,『n神』的价值,可不仅仅是一具能让您一亲芳泽的身体,您说呢?” 他听完,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那股压迫感却未减分毫,反而多了几分戏謔。 他鬆开她,指尖却曖昧地擦过她的唇瓣,声音慵懒。 “我不觉得那个没有意思,那得要看跟什么人,一起......玩。” 这个“玩”字,说得玩味,那笑容带著几分野性和不羈,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吞噬。 见她有点害怕,继尔得寸进尺,“若你嫁给我,整个马都里,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你可以横著走,想怎样就怎样。” 这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 顾星念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淡了几分,“抱歉,西先生,我已经有老公了。” 男人的眉心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她还记得自己有个老公? 他眼底的温柔突然就溢了出来,语气带著嘲弄。 “哦?有老公了?那他怎么没出现来保护你?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顾星念依旧保持著微笑,那笑容里却多了几分坚定。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只是恰好来这里度个假而已。” 她直视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而且,我很爱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却在他心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很!爱!他! 这几个字,像是有什么魔力,让他胸腔里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猛地炸开了。 巨大的能量在他四肢百骸中乱窜,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空气有片刻的凝滯,他很快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只是那双眸子,变得更加深沉难懂。 “今天的救命之恩,可不便宜。” 他忽然开口,语气中带著几分戏謔,又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强势。 “nova小姐,你可要牢牢记在心里。终有一天,我会亲自来討还。” 顾星念唇角弯弯,“当然。西先生的恩情,我自然不敢忘。” 没想到,关键时刻,利用一下傅北宸,效果还不错! 她话锋一转,眼神明亮,“不知,我能不能跟西先生谈一笔交易?” 他的眸光明显亮了几分,似乎对“交易”这个词很感兴趣。 顾星念继续说道:“我想去寻一个人,不知能否租用西先生的战队?” 男人闻言,嗤笑一声,眼底刚刚升起的温度瞬间冷却。 “代价很高,你付不起。”他的语气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女人,应该待在安全的地方,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適合你。” 他似乎有些动怒,说完这句话,便猛地转过身,阔步向外走去,高大的背影带著一股压人的气势。 顾星念看著他的背影,还想说什么,“我的朋友……” 门边的管家適时地开口,声音恭敬却不容置喙。 “nova小姐,您的朋友,我们的人会去接应,您不必担心。” 说完,管家微微躬身,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房间內重归安静。 顾星念轻轻吁出一口气,走到窗边。 这个西先生,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跟那个男人,还真的像,一样那么令人討厌! 此时,天已渐暗,森林里响起了各种小虫子的叫声。 夏唐终於在一处废弃的伐木场小屋里找到了受伤的青昭。 她靠在墙角,脸色苍白如纸,左边肩膀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你怎么样?”夏唐快步上前,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 夏唐迅速找出一个简陋的急救箱,打开,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 “子弹必须取出来。”他沉声道,“但这里没有麻药。” “不需要。”青昭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平静。 夏唐不再多言,拿起一把消过毒的小刀和镊子。 他小心翼翼地剪开她肩上的衣服,露出光洁的肌肤和那个狰狞的枪伤口。 鲜血还在往外渗,他屏住呼吸,手里的镊子稳稳地探入伤口。 青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白。 但自始至终,她竟真的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个女人…… 夏唐的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种混杂著心疼与佩服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些,也更轻了些。 “叮”的一声轻响,染血的弹头被丟进了旁边的搪瓷盘里。 他快速帮她包扎好,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我背你走。” 入夜了,这个鬼地方不能住人。 她虚弱地推了推他,“不必,有人会来接我。”她一颗袖扣闪著微弱的蓝光。 他又问,“你是西先生的人?” 青昭眸色深冷,“不该问的別问,不然,还劈晕你!” 夏唐:“......” …… 马都里最大的酒吧-七醉。 灯红酒绿,空气中瀰漫著昂贵香水与酒精混合的曖昧气息。 每一个角落都写满了“奢靡”二字。 盛薇薇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內,烟雾繚绕。 正中央的沙发上,战梟陷在柔软的真皮里,姿態慵懒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他就是天生的上位者,尊贵而疏离。左右各依偎著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正娇笑著往他嘴里餵水果。 旁边还有两个男人,同样左拥右抱,用酒杯餵著酒,娇声软语。 看到盛薇薇闯进来,战梟端著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深邃的眸子眯起,寒光乍现。 “回去!”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著十足的命令意味,“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盛薇薇努力稳住心神,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抱歉,打扰了战先生的雅兴。只要你答应帮我找人,我马上就走。” 战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出声。 “找人?”他的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你还有什么筹码?” 盛薇薇直视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战梟打量著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情绪翻涌。 “什么都可以?”他重复了一遍,尾音拖得有些长,带著戏謔,“那就脱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让大家看看,你的筹码,够不够分量。” 他就是在故意刁难她,用这种方式羞辱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谁料,盛薇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拉下裙子背后的拉链,丝滑的布料顺著她玲瓏的曲线滑落,堆积在脚踝。 只剩下黑色的蕾丝內衣裤,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 肌肤胜雪,在包厢昏暗的光线下,白得晃眼,衝击力十足的画面,让包厢內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眾目睽睽之下,战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翻滚著怒意,像是要將一切吞噬。 “都滚出去!”一声怒喝,带著不容抗拒的威严。 包厢里的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生怕慢了一秒小命就没了。 他伸出手,粗糲的指腹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想我上你?” 盛薇薇却笑了,笑容明媚,甚至带著几分挑衅。 “我赌你,会生气。”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承认吧,战梟,你喜欢我。” 喜欢两字,让战梟捉狂,他眼底的怒火烧得更旺。 下一秒,他猛地將她压在身后的沙发上,不等她反应,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不是吻! 带著惩罚,带著怒意,也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控。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中瀰漫开来,她的唇瓣被染得殷红,触目惊心。 战梟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该死! 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挑动他的底线,让他失控! 盛薇薇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刺痛的唇角,看著那抹鲜红。 她勾了勾唇。 她確定,战梟,不仅是她在这里的保护神,还是她心中那抹蓝月光! …… 而在马都里富人区一栋戒备森严的別墅內,陆冽正大发雷霆。 “你们都是废物吗?” 名贵的古董瓶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 下属们噤若寒蝉,低著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派出那么多人,还不能將一个女人带回来?还让她身陷险境?”陆冽的声音里充满了暴躁和不耐。 他必须在傅北宸到达之前,带走念念。 可他想不到,傅北宸已经到好久了…… 第119章 找到她了,吻起 一个下属战战兢兢地匯报:“她身边有两个高手,我们去追的时候,艾尔文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很混乱……后来,顾小姐……顾小姐被西先生救走了。” “西先生?”陆冽眯起眼睛,眼神危险,“他不是一向不问江湖恩怨的吗?怎么会突然出手掺和这种事情?”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陆冽烦躁地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突然停下,问道:“那个老傢伙呢?” 下属连忙回答:“还在基地。” 陆冽眼中戾气翻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去,摘了他一根小指,送过去!” 西先生,还敢与他抢人,他早晚让人把他城堡给炸了。 “是!”领头的男人身体一凛,沉声应下,迅速带人退了出去。 陆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著胸中的怒火,在这里多待一天,他就怕顾星念会多出一分变故。 这回,他一定要把她带走! 至於艾尔文那条疯狗……哼,他不会让他活著离开这里的。 所有的事情,就在这里一併终结吧! …… 夜深了。 古老的城堡在夜幕下灯火辉煌,像一颗遗落在凡间的夜明珠,静謐而神秘。 顾星念站在窗边,直到看见夏唐平安回到城堡,这才鬆了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休息。 不远处的吧檯旁,西先生独自一人。 他没有丝毫睡意,手中的酒杯摇晃著琥珀色的液体,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只因为,她就在隔壁,此刻与他只有一墙之隔。 他克制著自己汹涌的念头,想要衝过去抱抱她的衝动几乎要將他吞噬。 他极想! 次日清晨,顾星念走往餐厅的时候,西先先已坐到了餐桌旁,看他脸色不太好看。 嗯,起床气? 天知道,他根本就没怎么睡,一晚上尽yy了。 “西先生,早!”她灿烂一笑。 西先生抬眸,看到了她的阳光明媚,心情开始放晴。 “nova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嗯,很好,城堡很安静,也没听到狗叫。”她点头。 西先生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小得意,谁知道是他特意让人將城堡里的狼狗都戴了口罩。 “nova小姐,今天还打算到森林去?”他盯著她,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顾星念愣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昨天森林损毁严重,再去,我可赔不起。” 她在阴阳他? 隨后补充,“西先生,放心,该赔偿的款我一分不少。今天就想出去转转,看看马都里的风光。” 他嘴角抽了抽,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看风光? 他不动声色地將一块芝士蛋糕放到她的盘子里,“那你可以到天水峰去看看,那里风光独好,还有可以疗伤的温泉,游客不少!” 顿了顿,又说,“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陪你逛逛!” 顾星念笑笑,“那就劳烦西先生了!” 她盯著他那张脸看得认真,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然后,视线轻轻扫过餐桌上精致的餐点。 “我想喝杯牛奶。”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对面男人的耳朵里。 牛奶? 他明显愣了一下。 隨即,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动了动,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平静地抬了抬手,管家立刻躬身走近。 “让牧场那边现在就牵两头奶牛过来,给nova小姐挤新鲜的牛奶。” 男人的声音平稳,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倒是看看她敢不敢喝! 顾星念悬在半空的心,悄然落回了肚子里。 看来,这位西先生……应该不是她怀疑的那个人。 她脸上瞬间漾开一个轻鬆的笑容,带著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那样也太麻烦了,兴师动眾的,我还是喝果汁吧,对,果汁就好。” 她赶紧给自己找补。 西先生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造型別致的点心,咬了一小口,姿態优雅。 “昨天nova小姐闯入森林,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不知道可否將照片给我看看?” 他语调隨意,仿佛只是饭桌上的閒聊。 “或许,我这边能帮你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定。” 但顾星念留了一个心眼,以她和西先生这浅尝輒止的关係,还远远没到可以推心置腹、全盘交底的时候。 “就不麻烦西先生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应该还能解决。”她婉言谢绝,不想让他过多地捲入到这场漩涡之中。 话锋一转,她主动出击,“不知道西先生那边,有没有从昨天那些人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她指的是那些被他的人如同拎小鸡一样带走的俘虏。 “都是本地一些不成气候的亡命之徒罢了,看样子,是被人用钱给收买了。”西先生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然后补充道,“不过,根据审讯,他们之前都跟过一个叫战梟的人。” “战梟……”顾星念在心里默念著这个名字。 “那是条彻头彻尾、嗜血成性的疯狗。”西先生下了结论,语气里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 谁能料到,此梟非彼梟。 顾星念眸子闪了闪,她可知道,马都里有两大人物,一位是眼前金钱至上的西先生,另一位就是嗜血的战梟。 谁得罪其中一人,马上就可以去地狱报到了!那些想在马都里做灰色生意的,到岸先拜码头。 难道是艾尔文收卖了战梟的手下?那他一定在这里盘踞已久,但是,师父的居所无人知晓,为何会捲入这场战爭中? 看来,还得去一趟红屋,搞点线索。 早饭吃完,顾星念便和夏唐出了城堡。 西先生独自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目光沉沉地追隨著那道远去的娇小背影。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保鏢跟上去。 “保护好她。” 至少,她能住进他的城堡,他这颗悬著的心,便能放下大半。 顾星念与夏唐又去了一趟红屋,轻车熟路,二人推门而入。 屋內的光线有些昏暗,一个佝僂的身影倏地撞了顾星念一下。 是个陌生的老妇人。 老妇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飞快地將一个小巧的木盒子塞到了顾星念的手上,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顾星念狐疑地打开盒子。 只看了一眼,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 另一边,夏唐正兴致勃勃地跟那个红头髮小男孩对今天新接上的暗號。 小男孩顶著一头惹眼的红髮,眼神却带著不属於他年龄的幽深,慢悠悠地念道:“明月几时有?” 夏唐得意一笑,迅速接道:“抬头自己瞅!” 小男孩嘴角勾了勾:“跟我来。” 夏唐应了一声,一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念姐?” 顾星念人不见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嚇得拔腿就往外跑。 顾星念死死捏著那个黑色绒面盒子,里面那截血淋淋的小指,她认得小指上復古的戒指,让她浑身发冷,胃里翻江倒海。 她衝出门去,想要追上那个诡异的老妇人。 刚跑出几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面无表情,声音像是淬了冰:“想见你找的人,跟我走。” 顾星念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只能跟著他。 男人將她带入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民居房。 几乎是同时,一道影子,风驰电掣般衝进了民居房。 后门处,一辆黑色的汽车早已发动,带著顾星念绝尘而去。 夏唐追到附近,发了疯似地搜索著她的身影,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在他心头疯狂蔓延,搅得他五臟六腑都揪了起来。 “顾星念!”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不多时,又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摸进了红屋。 这人正是盛薇薇。 为了不出岔子,她特地换上了当地的服饰,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严严实实。 她听说,这里能买到线报,她一定要找到哥哥。 进了內室,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慢悠悠踱了出来。 没错,还是那个大爷。 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风、形跡可疑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问:“女士,带够钱了吗?知道我们红屋的价位?” 盛薇薇脸上大写的尷尬。钱?她还真没有,但战梟不缺。 “有,放心大胆给我线索!我是战先生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把脸露出来我瞧瞧。”敢自称是战先生的女人,有点胆量。 盛薇薇麻利地扯下蒙脸的布,露出一张足以让百失色的容顏。 然后咧嘴一笑,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我叫李小凤,以后您老不管去哪儿,直接报我李小凤的大名,好使!” 她还特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豪迈。 大爷顿时就不淡定了,头上顶了一种老太监被老佛爷关照的荣光! 与此同时。 顾星念的眼睛被蒙著厚厚的黑布,带往一个极为隱蔽的木屋区。 这处的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木头气味,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令人心身放鬆。 当蒙眼的布条被人粗鲁地扯下,刺眼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 待她適应了光线,看清眼前的人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张过分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 “师兄?”顾星念的声音带著不敢置信的颤抖,“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冽一步步向她走来,原本冷硬的轮廓在看到她的一剎那柔和下来,深邃的眸中带著压抑的温柔与劫后重逢的惊喜。 这么久了,他终於又见到她了。 天知道这段日子,他派了多少人去找她,自己又暗中疯了多少回。 他伸出长臂,一把將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揉进骨血里。 “念念。”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好想你!” 他捧起她的小脸,就要吻上去…… 第120章 坏,误入合欢情屋 顾星念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光此刻变得无比凌厉,带著毫不掩饰的怒意,直直射向他:“师父,是被你带走的?” 陆冽看著她戒备而愤怒的神情,眸色沉了沉。 他没有直接反驳,只是轻描淡写地开口:“他老人家一切安好。”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只要你跟我走,我会安排你们重逢。” “跟你走?”顾星念气笑了,胸口剧烈起伏,“师兄,我跟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艾尔文是个彻头彻尾的疯狗。”陆冽的声音冷了下来,带著一丝狠戾,“他不会放过你的,我绝不会让你再身陷险境。” 他逼近一步,语气不容置喙:“我已经布好了局,这一次,我定要让他插翅难飞,永绝后患!” 顾星念眸色更冷,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竟不择手段,连我的师父都敢绑!陆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兄吗?” 若不是她在去a国的路上,收到了师父被绑的邮件,她也不会转道到马都里来。 感觉,这是一个预设好的局! “不是这样的!”陆冽立刻反驳,语气有些急切,“念念,教授不是我绑的!” 他看著她,试图让她相信:“是艾尔文那个疯子把他绑来马都里的,目的就是想引你过来!我一路追踪他的位置,与他的人交手时,阴差阳错才救下了教授。” “我知道你肯定很著急见他,所以才派人去接你过来。” 顾星念冷冷地看著他,眸底带著审视与怀疑。 他说得恳切,但她一时无法完全相信。 可要说他丧心病狂到绑架师父来要挟她,她又觉得,陆冽不至於如此。 “告诉我师父现在的位置。”顾星念开口,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我会派我的人去接他。” 陆冽闻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捏得她生疼。 “你必须跟我离开这里!”他低吼道,眸中是压抑的担忧与不容置喙的强硬,“否则,艾尔文那条疯狗,会不顾一切地杀了你!他又聚集了一批僱佣兵。” 顾星念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冷漠而疏离:“別管我,他敢伤害师父,我也不会放过他。” 陆冽看著她执拗的样子,气得冷笑出声。 “你以为那个西先生,能护得住你?”他语气中带著浓浓的嘲讽,“別天真了!他不过是要索取你身上的价值罢了!” “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工具,甚至是麻烦。” 陆冽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句道:“他不喜欢女人,因为,他是gay,懂吗?” 否则,他早在知道她在城堡的第一时间,就去抢人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顾星念愣了一下,他是gay?她怎么没察觉出来?甚至感觉他对自己有点......居心? 陆冽的眼神锐利,带著看透一切的瞭然。 “他这次会帮你,不过是觉得奇货可居!那个傢伙,我太了解他了。无利不起早,只要有钱赚,连空气他都敢拿来贩卖!他虽然掌控著马都里的富人区,但他是个精明的商人!” 但,陆冽做梦也没想到,这一次,西先生竟將自己的身份给卖了,交易期限,三个月! “他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无关。告诉我,师父在哪里?”顾星念语气决绝,她现在只惦记著师父的安危。 陆冽看著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眸光也带上了火气,“你非要如此任性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与痛心:“之前,你不顾一切为傅北宸站台,我可以不计较!但这一次,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飘来一缕若有似无的甜香。 顾星念心头警铃大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迅速捂住了口鼻。 是依兰香! 但还是晚了一步,依兰与木屋中的某种物质起了强作用。 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腿脚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来人!”陆冽脸色大变,厉声大喊。 然而,木屋之外,似乎无人应答。 顾星念这才猜到这个小木屋的真实身份。 这就是马都里盛传的“情屋”,屋里每一样东西都是精心製作,起到催情的作用。 一些年轻男女喜欢到此合欢!甚至会有一些新婚夫妇將婚房设於此处。 她抬步想走,身体一软,陆冽箭步上前,搂住了摇摇欲坠的身躯。 “別碰我!”顾星念用尽力气一把將他推开。 “陆冽,是你乾的?”她咬著牙,努力保持著最后一丝清明。 一声陆冽,打断了多年的情分。 陆冽看著她苍白的脸,和那双即使在迷离中也依旧倔强冰冷的眼睛,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与痛意。 “念念……”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著浓浓的哀求,“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克制了很久,此时,他再也不想忍了。 他捧起她那张让他魂牵梦縈的小脸,带著不容抗拒的气息,吻上了她的红唇。 一股电流窜过四肢百骸,麻麻的,带著未知的惊悸。 她的唇,比他想像中要柔软许多;这个吻,却霸道得让她不容拒绝。 那是一个宣告,一个绝望的请求,一个溺水者抓住浮木的姿態。 一种陌生的,带著侵略性的甜香,瞬间攫住了他的所有感官。 “別……別碰我!”她再次尝试,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坚实的胸膛。 纹丝不动。 陆冽的大手提著她的细腰,此刻他也被那种香气侵袭,身体泛著强烈的欲望。 他……想要她!一刻也不想等!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带著磨人的沙砾感,吹拂在她耳廓。 “念念……” “师兄,不……要!”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的手脚软得不听使唤。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 下一秒,一只手臂闪电般横过她的腰,铁箍似的將她牢牢固定住,让她紧贴著他。 他的身体滚烫,又或者,是她自己的皮肤在燃烧。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灼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她细腻的皮肤上。 紧接著,是滚烫的唇,沿著她的脖颈向下,细细密密的吻,激起她一连串的战慄——那不是愉悦,是纯粹的,让她灵魂都在发抖的恐慌。 “別……这样。”她带著哭腔,推著他。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到骇人的敲门声炸响,撕裂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氛围。 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道身影逆著走廊的光,出现在门口——程心瑶。 程心瑶的视线在顾星念和依旧紧抱著她的陆冽之间飞快地扫过。 然后,是程心瑶尖锐又急迫的声音,“师兄!有人追过来了!快走!” 希望,像一道刺目的光,骤然点亮了顾星念的绝望。 “心瑶!”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无声地求救。 救我。 程心瑶的目光与她对视,仅仅一秒,那里面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片让她心凉的空洞。 然后,程心瑶转过身,手握住门把,將门拉得更开,脸上的表情冷硬得像一块冰。 她不是来救她的,而是在给他开路。 陆冽没有丝毫犹豫,箍在她腰上的手臂猛然收紧。 他低哼一声,打横將她抱了起来,毫不费力,仿佛她轻如鸿毛。 他迈动长腿,快得惊人,衝出房门,来到小木屋前的两辆黑色豪车前。 他將她塞进后座,高大的身躯也跟著挤了进来,將她困在角落。 “砰!” 车门被重重甩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引擎发出一阵咆哮,瞬间启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一股巨大的推背感袭来,他伸手搂住了她微颤的身躯,“別怕,师兄在!” “师兄,放我……走。”她知道现在这种状態,一旦与他独自,將会发生什么。 她的恐惧,在胸腔里疯狂地衝撞,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 “去机场!”陆冽的声音坚决,一旦上了飞机,她將永远属於他。 …… 红屋那边,两个人精还在博弈! “说吧,你想打听什么?”大爷终於步入正题。 盛薇薇赶紧又摸出另一张素描图,纸上是一个面容俊朗、眼神凌厉的青年。 大爷一瞅见那张脸,眸子闪了闪,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要找他?” “你知道他的信息?太好了!”盛薇薇见他这反应,语气急切又带著点压不住的兴奋。 “告诉我,他在哪里,报酬一定少不了你的。”盛薇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就在……” 大爷的话才说了一半,盛薇薇脚下那块地砖毫无徵兆的“咔噠”一声,竟然向下翻开! “啊——!”盛薇薇只来得及发出一阵短促的尖叫,整个人就掉了下去,重重摔进一个冰冷的铁笼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盛薇薇魂都快嚇飞了,她手忙脚乱地去抓笼子的栏杆,衝著上面怒吼:“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个老登西,我*%¥#……” 头顶的暗门“砰”的合拢。 四周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再没有半点声响。 死寂。 大爷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个號码,声音带著几分压抑的急切与兴奋:“先生,羊,上门了。” …… 黑色的轿车疾驰,引擎的低吼撕裂著午后的寧静。 已经跑了十来分钟。方向,是机场。 陆冽將顾星念紧紧圈在怀里,薄唇时不时贴上她的髮丝,带著滚烫的温度。 “快到了,念念,很快就到机场。” “再忍忍。”他低声安抚,声音却带著压抑的沙哑,那份焦灼,比她更甚。 怀里的人儿眼神迷离,他恨不得欺身而下,立刻占有她! 这药力,太猛了! 第121章 她吻著他,无声求救 “师兄,停车!”她努力地挤出几个字,却被他抱得越来越紧。 顾星念浑身瘫软,连推开他的力气都已耗尽。 她咬著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努力维持著脑海中最后那点清明。 千万不能……她要忍住,她要逃走! “別怕,师兄在,我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他不停地吻著她馨香的髮丝,努力地强忍著。 只要上到飞机,他就能好好的……安抚她! 副驾驶座上,程心瑶透过后视镜,將后面两人相拥亲密的身影尽收眼底。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然后撕开,鲜血淋漓。 那画面,刺得她眼睛生疼。 突然,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滚过天际,一架直升机,正高速追来。 陆冽猛地摇下车窗。 刺眼的阳光下,机舱门口,一张金色的面具折射出冰冷的光泽,晃得人睁不开眼。 是西先生!他竟然追过来了! 陆冽的瞳孔骤然收缩。 该死! 一枚炮弹呼啸而至,“轰!”的一声巨响,在车子前方约莫三百米的位置炸开。 火光泥土草屑冲天而起。 司机猛打方向盘,刺耳的剎车声划破长空,车子硬生生被逼停在路中间。 直升机悬停在不远处,绳梯迅速落下。 西先生那標誌性的金色面具率先出现,接著是五个身著黑色作战服的队员,动作利落地滑降至地面。 陆冽推开车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另一辆负责殿后的车上,四个保鏢也迅速下车,將陆冽护在中央。 空气瞬间凝固。 双方人马,隔著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无声对峙,剑拔弩张。 该死的! 那股熟悉的燥热再次翻涌上来,陆冽死死克制著体內那阵汹涌的慾念。 他紧握的双拳,青筋根根暴起,手背因为用力而显得异常苍白。 他强行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西先生,好久不见。” “本该早日登门拜会,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跟你见面。” “是我失礼了!” 西先生那双隱藏在面具后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冷冷地盯著陆冽。 “废话少说,人留下,你,滚出马都里。”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陆冽依旧维持著表面的镇定,儘管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西先生,说笑了。车里的是我的太太,並没有您要找的人。” 西先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充满了嘲讽。 “呵,太太?” “今天就算是一只蚂蚁,想踏出马都里,只要我西某人不点头,你也休想带走!” 话音未落,他抬脚便要走向陆冽那辆黑色的轿车。 陆冽心中警铃大作,眸底怒火翻腾。 “西先生!”他扬高了声音,“我们可以谈一笔生意。只要让我安全抵达机场,条件隨你开!”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然而,西先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猛地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砰!”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陆冽的右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抢我的人,还敢跟我谈条件?你配吗?” 西先生的声音冷酷到了极点,带著毫不掩饰的杀意。 “给我上!” 他一声令下。 双方的人马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在空中交织飞梭,火四溅,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发现刺耳的声音。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空气中瀰漫著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吱呀——” 车门突然从內被推开。 顾星念扶著车门,摇摇晃晃地从另一侧走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仿佛隨时都会倒下。 她就那样站在了双方激烈交火的中央地带,风吹起她凌乱的髮丝,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陆冽的心臟猛地一停,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念念!”他失声惊呼。 西先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他迅速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停火。 “住手!” 枪声戛然而止,混乱的战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直升机轰鸣声和风声。 陆冽目眥欲裂,不顾手臂上的伤,就要衝过去抢人。 “你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你埋在这里!” 西先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隨即,他转向顾星念,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一些,带著一种复杂的情绪。 “nova,快过来!我来接你回家。” 陆冽也顾不上手臂的剧痛,朝著顾星念的方向大喊,“念念!別听他的!我带你去找师父!跟我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乞求。 顾星念低垂著脑袋,长发遮挡了她所有的表情。 没有人看清她此刻的神情。 在两个男人紧张的注视下,她突然抬起了脚。 一步,两步……她踉蹌著,竟然是朝著西先生的方向跑了过去。 西先生见状,立刻迈开长腿,在她身体即將跌倒的瞬间,稳稳地接住了她。 他將她虚弱的身躯狠狠地搂进怀里,悬著的心终於落回胸腔里。 他的声音,带著微不可察的颤抖,“没事了!” 那三个字,温柔得不像话,却又带著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陆冽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眼睁睁看著这一幕,心像是被生生挖掉了一块,痛得无法呼吸。 “念念!”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別跟他走!回到我身边来!” 西先生却不再看他,只是抱著顾星念,迅速向后撤。 他那五个训练有素的队员立刻上前,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保护屏障,將陆冽和他的人隔绝在外。 西先生抱著顾星念,利落地爬上了绳梯。 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巨大气流,捲起地上的沙尘。 飞机迅速爬升,然后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飞向远方。 那五名队员在直升机起飞后,並没有再继续进攻的意思,迅速收队,准备撤离。 程心瑶脸色惨白,赶紧从副驾驶下来,跑到陆冽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师兄,你怎么样?你的伤……” 陆冽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他死死地盯著那架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天际的直升机。 那双平日里深邃迷人眸中,此刻翻涌著无尽的恨意和凛冽的杀机。 仿佛要將那架飞机,焚烧殆尽! 直升机涡轮的轰鸣逐渐平息,降落在了天水峰温泉山上的停机坪。 黄昏已近。 山顶被一道红霞浸染,鲜红如血,触目惊心。 这处温泉在马都里名气极大,却让他一早清了场。 “没事了,我们到了。”西先生的声音低沉,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转向她,语气温柔,“有没有受伤?” 他察觉到她的状態很不对劲。 顾星念的掌心,紧紧攥著,指甲深陷,一片濡湿的血色。 她一直在死死忍耐,身体里那股陌生的燥热几乎要將她吞噬。 最后一丁点理智,早已土崩瓦解。 “我难受……”她声音细弱,带著破碎的颤抖。 西先生这才看清,她面色潮红,眼神涣散,浑身软得没有力气,明显是中了药。 那股晕眩和乏力,让她连站稳都困难。 他心头怒火炸开! 陆冽那个畜生!竟敢对她用这种腌臢手段! 他驀地后悔,刚才那一枪,为什么没有直接打爆他的脑袋! “没事,別怕,我在!”他压下怒火,嗓音放得更柔,小心地扶著她。 顾星念却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抱紧了他,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颈窝。 她张口,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隨即又不管不顾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狂野,带著绝望的孤注一掷,像是在释放身体里横衝直撞的野兽。 她的牙齿磕得他下唇一阵锐痛。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横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往预备好的房间跑。 豪华的房间內,他小心翼翼將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转身便冲向浴室,拧开了冷水阀。 哗哗的水声响起。 等他出来时,床上没有了顾星念的踪影。 他心下一紧,最后在房间的角落,看到了缩成一团的她。 她眼神迷离,死死咬著下唇,渗出了血珠,却还在用尽全力嘶喊:“出去!別……別靠近我!” 那声音,又怕又抖,让人心头髮紧。 西先生心疼到不行,他缓缓蹲下身,试图靠近她,想抱她去泡冷水。 “念念,听话,泡个冷水澡会好受很多。” 不料,她像是被刺激到了,突然发狂地拉扯自己的头髮,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喊叫。 “別!別碰我!” 西先生看著她自虐的模样,心口揪痛。 “好,好,我不碰你。”他放缓了声音,像哄一个受惊的小孩,“我只带你去浴室,好吗,相信我。” 他刚接触到她的身体,顾星念却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猛扑了上来,再次紧紧抱住了他,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根本不是吻,是啃噬,是绝望的求救…… 第122章 別怕宝贝,老公在这 西先生被她吻得差点破防,他改变了策略,抱起怀里滚烫的人,走到了房间后院,那处天然温泉前。 他將她整个儿浸入温热的泉水中。 一碰到水,顾星念便剧烈挣扎起来,水四溅,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她怕水,那深入骨髓的恐惧。 西先生猝不及防,被她一把拉扯著,跌入泉中。 水珠溅落在他金色的面具上,折射出迷离的光点。 他反应极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防止她沉下去。 被温水包裹,又被他牢牢控制著,顾星念缓缓睁开眼睛。 水汽氤氳中,她的眼神似乎有片刻的清明。 她看清了眼前戴著面具的男人,陌生又危险。 “別过来!”她用力推开了他。 然后,她猛地將自己整个头部都没入了水中,强迫自己去清醒。 “念念!”他嚇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捞她。 她被他从水中提起来,趴在他肩头,呛咳著,旋即放声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 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喊著“別过来”,身体却又本能地向他靠近,渴望著他身上的些微凉意与支撑。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体內拉扯,让她快要崩溃了。 他轻拍著她的背,不断在她耳边低语:“別怕,我不会伤害你,別怕。” 他的声音像是带著某种魔力。 他捧起她的脸,主动吻住了她的唇,这个吻,炙热而强势,带著不容拒绝的占有。 他想亲身做她的解药,再拖下去,她真的会香消玉殞,爆体而亡。 隨著这个吻的不断加剧,泉水也变得滚烫。 他一把將她托抱起来,让她翻过身,背靠著温润的泉边石壁。 而她,则跨坐在他的身上。 一个居高临下,却又全然被掌控的姿势。 泉水没过他的腰腹,他湿透的衣衫显出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压迫性的力量感。 就在他亲吻她,吻得她神思迷离,快要彻底失守的时候。 顾星念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头,脸埋在他的颈侧,哭了。 不是之前的嚎啕大哭,而是压抑的,绝望的啜泣。 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努力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不要……別碰我……求你……” 她在用最后一缕残存的理智,与那摧毁一切的药性做著殊死搏斗。 他停下了动作,心臟某个角落被狠狠刺痛。 他轻柔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哄著她:“別怕,宝贝,老公在这……” 他此时,只想卸下她心里所有的防备与重担。 告诉她,现在抱著她的,不是什么可怕的陌生男人。 是他……傅北宸! 她听到“老公”两个字,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但迷濛的药效让她无法清晰思考,她似是听见了,又像是完全没听进去。 只是不停地摇头,泪水汹涌而出,“不要……” 她痛苦到了极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灼烫了他的皮肤。 此时的傅北宸,內心天人交战,犹豫了。 如果他今天,就以西先生的身份占有了她。 那么,一旦她清醒,两人之间,势必会结下死仇,再无转圜余地。 可若他以傅北宸的身份……她清醒之后,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这种趁人之危。 那么,他將彻底失去她。 万劫不復。 最终,他怜惜地亲吻著她不断落下的泪。 然后,小心地將她从温泉中捞抱起来,用大浴巾裹住,抱著她往房间里走。 他打了一个电话催促解药,语气暴躁。 不多时,敲门声就响了起来,门外送来一支碧绿色的药油。 他迅速打开瓶盖,將药油凑到她的鼻翼下轻轻晃了晃,然后又涂了一些在她的耳后与掌心处,轻轻揉了揉。 一股清洌的药香钻入鼻腔,她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鬆。 没过多久,便安静地睡了过去。 他细心地为她脱下湿透的衣物,又取来乾净柔软的丝质睡袍为她换上。 然后,他强压著身体那股躁动,將她轻轻拥入怀中,让她枕著自己的臂弯。 他就那样抱著她,静静地守著她。 她,早已成为他的整个世界! 而他,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越陷越深。 是时候结束这里的一切了,他要將她拐回海城,再一次做他的妻! …… 在离机场不远的一个民宿房间內,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味和药味。 程心瑶屏住呼吸,镊子尖端稳稳地夹著嵌在陆冽手臂肌肉里的子弹。 “嘶……”陆冽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青筋暴起,汗珠滚落。 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脑子里全是顾星念被西先生那个浑蛋带走的画面,中了药的她会遭遇什么? 妒火几乎要把他烧疯了!只差一点……他就能带走她。 “好了。”程心瑶轻声说,將带血的子弹丟进盘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低头,仔仔细细地为他缠上绷带,动作轻柔。 突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陆冽的眼睛里燃著两簇骇人的火焰,声音冰冷刺骨:“依兰香,是你放的?” 程心瑶浑身一颤,呼吸骤然困难起来。 “我……我只是想帮你,师兄……”她艰难地辩解,眼底写满了惊恐。 “帮我?”陆冽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那车锁,也是你打开的?” 他的眼神,比刀子还锋利,像是要將她凌迟处死。 程心瑶的脸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放弃了挣扎,反而迎上他暴戾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 “她若……不走,你……必死无疑!” 这一次,封俊不在,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也好。 程心瑶的嘴唇渐渐泛起青紫色,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么多年,像条尾巴一样跟著他,爱得卑微到尘埃里。 终於,可以解脱了!可以……不用再爱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颈间的力道骤然一松。 陆冽猛的用力,將她狠狠甩在旁边的床上。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 程心瑶还没反应过来,陆冽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 与此同时,马都里东区中心地带。骇人的巨响传来,火光冲天! 曾经艷名远播的红屋,顷刻间化为一片焦土。 从此,马都里再无红屋。 战梟高大的身影从浓烟滚滚的废墟中走出,周身散发著令人窒息的戾气。 他手里,像拖死狗一样拖著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 “噗通”一下,老头被他扔在地上。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几十名黑衣保鏢,杀气腾腾。 “给我搜!”战梟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就算把整个马都里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震天的应和声后,黑压压的人群迅速散开,如潮水般涌向各个角落。 这时,一个顶著一头扎眼红毛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走到战梟跟前。 他仰起小脸,鼓足勇气说道:“你……你可以放了他吗?我带你去找那位女士。” 战梟垂眸,锐利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带著审视。 而此时,被锁在铁笼里的盛薇薇被顛得七荤八素,她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终於,她被抬入一个巨大的仓库,四周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货物,空气里有股霉味儿。 不远处摆著几张破旧的沙发,中间还有一台特別大的电视机。 这什么鬼地方? 没等她想明白,仓库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光头男人走了进来。 当盛薇薇看清他那张脸时,嚇得倒抽一口凉气,猛地缩到了笼子角落。 那光头的半边脸,像是被火烧过,皮肤皱缩,呈现出可怖的暗红色,和另一边正常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狰狞得让人头皮发麻。 他肩上扛著一根棒球棍,身后跟著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个个歪瓜裂枣,穿著邋遢,一看就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 光头男正要开口,一个小弟连滚爬带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雄……雄哥!不好了!” “红屋……红屋被烧了!老乌……老乌也被战梟的人抓了!” “你说什么?!”被称作“雄哥”的光头男,那只完好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面目更加扭曲。 邢文雄勃然大怒,猛地转身,抄起手边一根粗壮铁棒,衝到盛薇薇的铁笼旁,抡起来就狠狠砸下! “哐当——!”震耳欲聋的巨响,铁笼剧烈晃动。 盛薇薇嚇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死死缩在笼子最里面,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妈的!” 邢文雄暴跳如雷,又绕到另一边,对著笼子一通猛砸。 “哐!哐!哐!” 盛薇薇只能惊恐地隨著他的动作在笼子里左右躲闪,生怕那铁棒下一秒就砸在自己身上。 这人……这人简直是个疯子!变態!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为什么要甩开战梟的保鏢?作死啊! 战梟……他会来救她吗? 可是……他们连床都没上过,自己在他那里,算哪根葱啊? 一点筹码都没有,一股透心凉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臟。 邢文雄砸累了,把铁棒隨手一扔,“哐啷”一声。 他一屁股坐到不远处的破沙发上,喘著粗气,对旁边的小弟歪了歪下巴。 “把那玩意儿搬过来!” 两个小弟手忙脚乱地把那台巨大的电视机推到笼子前。 邢文雄咧开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半边好脸半边鬼脸,看得盛薇薇心里发毛。 “小妞,不是要找盛霆驍吗?这么多年了,他也该滚出来见人了!” 电视屏幕闪了一下,亮了起来。 画面里出现一个男人,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正是盛薇薇日思夜想的哥哥——盛霆驍! “哥哥!” 盛薇薇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她激动眼眶红了! 念念,你在哪里,我看到哥哥了! 第123章 佣人往她脸上挥刀 次日清晨。 顾星念悠悠转醒,昨晚的一幕冲入脑海。 她,她跟那个西先生,接吻了?念头一起,她整个人像装了弹簧,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迅速检查自己的身体。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还好,没有被侵犯的跡象。 顾星念重重地鬆了一口气,瘫坐回床上。 心臟还在砰砰狂跳。 她昨天,还听到他说什么“老公”来著。 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要把她老公接过来帮她?开什么国际玩笑!那海城离这里三万多公里,坐火箭也没那么快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不得不说,这个西先生,还真是个正人君子,都那样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居然还坐怀不乱。 看来,陆冽说得没错。 他,西先生,就是个gay。 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据说哪个女人想不开去靠近他,手都得被剁掉。 现在看来,传言非虚啊。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走出阳台,此处风景独好,天水峰是马都里最高的山峰,所以,她的视觉可以看到整个马都里。 一半的区域在晨光下闪著金光,如同天堂的投影。 另一半,则依旧笼罩在破旧和灰暗之中,宛若被遗弃的地狱。 中间,一道高耸的墙壁横亘著,像一道刺目的伤口,將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粗暴地隔开。 而在崖边一道孤僻挺拔的身影,儼然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 此时的西先生,单手插兜,正在打著电话,阳光折射著他金色的面具,发出柔和的光。 晨曦的微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背影,宽肩窄腰,身形堪比男模。 顿时,她好像又出现了一点错觉,像,真的好像……他。 突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与西先生拥抱了一下,西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之间看起来很稔熟,然后两人一同站在崖边聊著什么。 顾星念愰然大悟,也许那个男人,就是西先生的“女朋友”。 不多时,顾星念就往他的方向走来。 男人一看到顾星念过来,就找个藉口走开了。 顾星念明白,避嫌! 她开口:“西先生,谢谢您昨天帮了我。” 假的西先生-傅北宸闻言,英挺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语气里带著点不自然的紧绷:“我並没有碰你。” “我知道。”顾星念点了点头,神色坦然,“我指的是,您给我寻来的解药。” 他这才轻轻頷首,算是应下了。 山崖边的风有些大,吹起她柔软的髮丝。 傅北宸默不作声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那是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风衣,带著他身上清洌的气息,然后自然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这里风大。”他言简意賅。 顾星念感受著身上传来的暖意,以及那淡淡的、属於他的独特味道,並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这个男人,真的不错。 突然,她的目光被崖边一丛开得正盛的紫色小吸引了。 那顏色,鲜艷夺目,在这略显萧瑟的崖边,简直是惊鸿一瞥。 “呀!”她惊喜地低呼一声,脚步不受控制地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危险!”傅北宸嚇坏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出长臂,一把將她拉了回来,紧紧地拢入怀中,语气带著后怕的严厉:“你想干什么?” 男人温热的胸膛撞得她有些发懵,但她此刻的心思全在那上。 顾星念在他怀里挣了挣,指著地上那丛不起眼的紫色小,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七色锦!没想到,我寻遍了全世界,它竟然生长在这里!” 她的语气中带著惊喜,不错,这棵七色锦就是之前教授带到海城给她的那一支。 此物毒性猛烈,却又可解万毒,不可理喻,贵不可言! 她说著,又想挣开他的手臂,亲自去採摘。 “別动。”他却霸道地吐出两个字,手臂收得更紧,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隨即,他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崖边,俯身摘了几朵那紫色的七色锦,放到了她的手心。 朵小巧精致,顏色確实罕见。 突然,他想起来了,这朵小之前法朗克教授捎过给她,就在陆冽那个餐会上。 原来,是这个东西。 顾星念捧著,眉毛弯弯,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突然,她捏起一片瓣,轻巧地放入了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傅北宸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你饿了?我带你去餐厅,怎么能吃?” 这女人,不得让人操心死! “这有剧毒。”顾星念语不惊人死不休,慢悠悠地说,“我试试。” 傅北宸一听这话,简直嚇得魂飞魄散:“有毒还吃?你疯了!” 他想立刻让她吐出来,这女人是不要命了吗! 顾星念却噗嗤笑了出来,带著几分狡黠:“没事啦,以毒攻毒嘛。我体內有抗体,它伤不了我的。” 她眨了眨眼,继续道:“以前,我做研究的时候,一天中毒好几次都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更夸张,我就是闻了一朵没见过的,结果脸直接肿成了猪头,丑得师父都没认出我,以为我是偷配方的贼!” 她轻描淡写地说著过往的惊险,仿佛在讲別人的笑话。 傅北宸听著她的话,先是惊愕,然后,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竟是笑了。 大爱的n神呀,她真是上天赐给人类的財富。 太有趣了!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好好了解过她。 他抬手,轻轻撩开她颊边被风吹乱的髮丝,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 他的眼神,是那种能將人溺毙的无尽温柔。 顾星念抬眸看他,正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有点不知所措,心跳漏了一拍。 突然,一个保鏢走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点了点头。 “你那个朋友,已经回城堡了,我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在这等我回来?不要擅自离开。” 他认真地叮嘱。 “好,我等你回来。”顾星念点了点头,出奇地乖巧。 他跨著大步子走开,直接上了直升机。 “这一次,我要打爆他的狗头。”他的墨眸带著戾气。 “是!”机上了队员高声回应! …… 小铁笼冰冷。 盛薇薇蜷缩在角落,抱紧双臂,牙齿不受控制地打著颤。 胃里空得发慌,烧得难受。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头重脚轻,眼冒金星。 视频里那些匪夷所思的真相,在她脑子里炸开,搅成一锅粥。 五年前。 哥哥和战梟那场惊天动地的决斗。 刑文雄,那时还只是战梟身边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当时哥哥先动的手。一枪,正中战梟的脸,让他生死一线。 然后,刑文雄那个疯子,竟然想跟哥哥同归於尽,两人一起滚进了那片火海。 最终,两人都爬了出来。 现在,刑文雄抓她,就是想逼哥哥现身! 引出哥哥与战梟一战,他想渔翁得利,趁机上位。 盛薇薇越想,脑袋越沉,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如果念念在就好了! 此时的顾星念,正在书房里全神贯注地摆弄著几朵刚摘下的七色锦。 这,美则美矣,却也淬了毒。 她指尖轻轻捻过一片半乾的瓣,触感已经有些发硬。 这东西可千万不能落入敌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书房门被轻轻叩响。 一个穿著佣人制服的年轻女孩端著托盘走了进来,脸上带著职业化的微笑。 “小姐,西先生让人给您燉的燕窝粥。” 女孩的声音轻柔,將白瓷盅碗轻轻放在书桌一角。 顾星念拿著瓣的手顿了顿,淡淡应了句:“放下吧。” 佣人应了声,却没有立刻退下。 当她抬头,一把匕首裹著劲风,直衝她的面门而来,“去死吧!” 她嚇得瞳孔骤然一缩,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身体本能地想往后躲。 “砰!” 一声巨响。 那个前一秒还气势汹汹要取她性命的佣人,被一股巨力狠狠踹飞了出去。 “哗啦——” 佣人闷哼一声,瘫在地上,嘴角溢出血沫,显然是受了重创。 顾星念惊魂未定地喘著粗气,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她这才看清,挡在她身前的是一个高挑清冷的女子,是之前在水塔帮过她的女子。 没想到,她如神兵天降,今天又救了她一次。 “哗啦啦——” 几个听到动静的保鏢迅速冲了进来,看到书房內的景象,脸色都变了。 “把她带下去!严加拷问!”其中一个领头的保鏢厉声吩咐,立刻有人上前,將那个已经爬不起来的佣人拖了出去,像拖一条死狗。 顾星念定了定神,胸口还在砰砰跳,声音还有点发飘:“多谢。” 女子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迈开长腿,径直朝门口走去。 身形利落得像一阵风。 突然,门外大喊了一声,“快来人,西先生受伤了!” 顾星念闻声,冲了出去。 傅北宸脸色苍白,两个保鏢扶著他进屋。 顾星念快步上前,一脸担忧,“西先生,您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没事,只是小伤。”他摇了摇头,后面又有两个保鏢走了进来,护著一个老头。 “丫头!”一把虚弱而熟悉的声音,顾星念惊喜地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慈祥的脸。 “师父!”她惊喜地跑过去,搂住了他,“您还好吗?” “我没事,多亏了西先生,带人前去营救。”老头一脸的庆幸,这次真是太险了,小指都丟了一根,差点要交代在这个鬼地方了。 保鏢又喊了一声,“不好,西先生,晕倒了!” 顾星念心头一缩!她不知道,正因为这一次的伤,让他们生离死別…… 第124章 西先生,竟是傅北宸 这次的行动相当凶险! 不错,傅北宸带人去捣了陆冽隱蔽的基地,顺便將念念的师父带了回来,因为,昨天,他就是听到陆冽用师父威胁她。 因此,他才让队员暗中追查,他绝不会让陆冽手上有任何可以拿捏她的筹码。 虽然自己受了伤,但是陆冽这次也掛了彩,伤得不轻。 最重的是,他在马都里的基地被摧毁了,自己也对他下了追杀令,若他一直在马都里將是无处可藏。 顾星念焦急地跟著保鏢上楼。 房间內,顾星念小心翼翼地替西先生处理著伤口。 伤口在他左大腿外侧,很深,一道狰狞的口子,边缘有些外翻。 一看就是跟人硬碰硬干过架,下了死手的那种。 不管怎么样,他都为了救师父才受的伤,这份恩情,顾星念记在心里。 她垂著眼,专注地为他清理创口,然后是缝合。他的大腿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她脸颊有些发烫,不敢多看。 缝好最后一针,她剪断了线。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那被黑色面具遮挡了大半的脸上,只露出冷硬的下頜线条。 她突然特別想,特別想伸手摘掉那个面具,看看底下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地救她於危难之中,这份情,她该怎么还? 忽然,床上的男人发出了低低的囈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念念……別离开我……念念……” 顾星念浑身一僵,这个声音…… 不,不可能是他,一定是她听错了,是幻觉。 “念念……”他又含糊地叫了一声。 这回,顾星念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跳得厉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颤抖著,鼓足了所有勇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一点点,脱掉了他手上那只黑色的手套。 手背上,那三道熟悉的伤痕赫然在目,被香檳塔划出的伤。 她的心狠狠一抽。 她又哆嗦著手,捲起了他的衣袖。手臂上,另外两道刺目的划痕,深深地刻在那里。那是他在榕城,中了药,神志不清时,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划伤的! 是他!真的是他!西先生……竟是傅北宸! 顾星念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站了起来,踉蹌了一下。 一切都明白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会莫名其妙请她吃饭。为什么每次她有危险,他都会不顾一切地出现,为什么昨天,他要发疯一样从陆冽手上把她抢回来。 一幕幕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原来,他昨天说的“老公”,指的真的是他自己。可他……他明明有机会的,却始终没有碰她。 一滴滚烫的泪珠,不受控制地砸落下来。 她慢慢走回床边,重新坐下。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他额上的冷汗。 然后,她找出消炎药,仔细地餵他服下,又打了盆温水,用毛巾蘸了酒精,轻柔地给他擦拭著身体降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北宸身上的高热总算退了些。 他缓缓睁开眼睛,意识还有些模糊。 突然,右肩位置传来一阵针扎似的剧痛,痛感尖锐。 他皱眉,努力回想,与陆冽打斗的画面闪过……那个女人,用刀挟持了老教授……他衝过去救人……混乱中,右边肩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觉得一阵短暂的晕眩,以为是普通的麻醉针,便强撑著把老教授安全带了出来。 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紧接著,一阵难以忍受的头痛猛然袭来,像是要把他的脑袋生生劈开。 与此同时,在南部的森林深处,陆冽和程心瑶並肩站在一个巨大的瀑布之前,水声轰鸣。 陆冽身上也带著伤,脸色苍白,嘴角却咧开一个张狂至极的笑容,笑声在瀑布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这支神经毒素,实验室了一年多时间才搞出来,本来是给艾尔文那个老东西准备的厚礼!” 他眼神中满是得意和怨毒:“真没想到啊!那个神秘莫测的西先生,竟然是傅北宸!哈哈哈哈!这针,竟然扎在了傅北宸身上!” “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程心瑶也露出了阴狠的表情,说道,“师姐,会不会为她研究出解药?” “她研究不出来,因为,世界缺了那味药。”陆冽继续狂笑著,“傅北宸,好好享受这份大礼!” 接下来,他將会越来越痛苦,会一点一点忘记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然后在一个月之內,绝望地死去,彻底消失! 到那时,世上再无傅北宸! …… 傅北宸再次醒来时,天已黑了,他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迅速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毛巾轻轻拭著他额上的汗。 顾星念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一双墨黑的瞳孔张开,似是带著磁力,將她吸进去。 “西先生,您醒了,烧已经退了,您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粥。” 顾星念关切地问了一句,她並没有拆穿他,毕竟他是为自己受的伤,等艾尔文的事情处理完。 她便离他远远的! “我觉得……乏力。”他傲娇地说著,强撑著床边。 顾星念赶紧伸手去扶了一把,扶著他高大的身躯,然后往后面垫了一个靠枕。 “西先生,您坐好,我来餵您喝粥!”她温柔地笑了笑。 这一笑容,瞬间让傅北宸有点发毛,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面具。 还好,没掉! 只见她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勺肉粥,然后轻轻吹了一下,再送到他的嘴边。 “已经不烫了,来,张嘴。”她用哄宝宝的语气对著他说话。 傅北宸一时有点懵,但还是乖乖张了嘴,突然一阵烫感袭来,快把舌头都烫卷了。 他的眉头皱起了川字。 顾星念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赶紧道歉,“西先生,对不起,我以为已经不烫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他温柔地吐出一句,看著她著急的模样,竟有点可爱! 顾星念又挖了一勺粥,拼命地吹,往死里吹,好一会才餵过来。 “西先生,这回肯定不烫,您相信我。” 傅北宸再次张嘴,嗯,挺美味,原来,她熬的粥那么好喝! 能得她如此温柔对待,这次的受伤,他觉得很值。 “西先生,感谢您这次救回了我的师父。” 顾星念的声音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自从我来到马都里,您就对我诸多照顾,还三番五次救我的性命,所以,我……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带著一种灼人的热度,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决定什么?”傅北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顾星念没回答,突然往前一步,挨著他坐下,然后,她轻轻地將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上。 霎时,傅北宸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那么近,那么撩人。 “我决定嫁给您,做您的堡主夫人。”顾星念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下半辈子,我决定留在马都里陪著您,以报救命之恩。” 傅北宸心头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狂喜。 紧接著,就是一种被硬生生撕开的割裂感,痛得有些惨烈。 不对,她要嫁的是西先生,並不是他傅北宸。 他猛地推开她,动作带著毫不掩饰的粗鲁。 力道之大,让顾星念踉蹌了一下。 “你说什么?”他的语气冰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顾星念稳住身形,眸光却依旧清澈,甚至带著几分无辜。 “我说,我要嫁给您。”她微微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您开心吗?” 傅北宸的眸光里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问:“你不是有老公了吗?” “你不是很爱他吗?” 顾星念闻言,却笑得格外灿烂。 “已经不爱了。”她说得乾脆利落,“现在我只喜欢西先生您,想跟您一起,更想在马都里横著走,看谁敢不给我面子?” 这话带著几分娇纵,几分挑衅。 “我不喜欢结过婚的,你觉得谁都有资格可以做我西先生的女人?” 傅北宸一副嫌弃的模样,气得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紧紧攥著拳,骨节泛白。 顾星念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暗爽,面上却更进一步。 她再次靠近,声音放得更柔,带著一种刻意的引诱,“西先生,结过婚可能更有魅力,要不,您试试?” 她说话间,脸上带著几分羞怯,手却慢慢抬起,伸向自己裙子侧边的拉链。 那姿態,活脱脱就是一副准备献身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他终於忍不住,急促地大喊了一句,声音都有些变调。 她却平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恩情太大,无以为报。”她轻飘飘地说出下半句,“唯有肉偿!” 傅北宸:“......” 第125章 傅北宸,生命只剩29天 “出去!” 他气得快要炸开,胸膛剧烈起伏,一声怒喝,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 顾星念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依旧是那副风平浪静的表情。 她温柔地补了一句:“我知道西先生现在身上有伤,不方便。” “那我等您伤好了,再来还恩。” 说完,她悄然转身,款款向外走去。 此时,傅北宸的脸黑得像锅底。 气爆了! 她……她竟然要为那个所谓的“西先生”献身? 靠! 还要嫁给那个男人?她是不是疯了? 不! 是他要疯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门外。 顾星念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內里那道快要喷火的视线。 她背靠著门板,嘴角终於忍不住,大大地扬了起来。 看到傅北宸那副吃瘪又暴怒的样子,她心里简直乐开了。 哼。 谁让他披著“西先生”的马甲骗了她这么久? 该! …… 西部码头,废弃的大仓库阴暗潮湿。 盛薇薇蜷缩在冰冷的铁笼角落,饿了两天一夜,身体止不住地抖。 额头滚烫,高烧让她视线都开始模糊。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多时,她被拖了出去,绑在一个木架上,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囂著疼痛。 木架下方堆满了木柴,浓烈的汽油味呛得人噁心。 她虚弱地垂著头,冷汗混著泪水往下淌。 邢文雄叼著雪茄,手上把玩著一条乌黑的长鞭,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他身后跟著两百多號小弟,个个手持棍棒砍刀,凶神恶煞。 “兄弟们!”邢文雄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张狂,“战梟那小子已经朝这边来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眾人,带著一股狠劲。 “今天,必须拿下战梟的人头!夺回东区!以后,老子带著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享不尽!” “雄哥威武!” “雄哥威武!” 小弟们被煽动得热血沸腾,举著武器嘶吼,气焰囂张。 邢文雄走到盛薇薇面前,咧开一个残忍的笑。 “小丫头,看清楚了。” 他用鞭梢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戏謔。 “今天,要是战梟和盛霆驍不来救你,那就是你的死期。” “可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是盛家的人!” 说完,他扬起手臂,长鞭带著风声呼啸而下。 “啪!” 第一鞭,抽在她的手臂上,皮开肉绽。 盛薇薇痛得浑身一颤,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瀰漫。 “啪!” 第二鞭,落在她的腿上,裙子瞬间被鲜血染红。 她依旧没有吭声。 “啪!” 第三鞭,更加凶狠,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染红了她素色的裙摆,触目惊心。 她紧咬著牙,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有急促的喘息暴露了她的痛苦。 突然——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划破夜空。 邢文雄执鞭的右手腕应声炸开一团血,鞭子脱手飞了出去。 “啊——!”他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痛得五官扭曲,捂著手腕蹲了下去。 变故突生。 “唰唰唰!” 六辆黑色越野车如同暗夜猛兽,刺眼的车灯齐刷刷射向这边,將邢文雄和他的手下们团团包围。 光线太强,盛薇薇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一个深沉冷冽,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穿透喧囂,清晰地响起。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一把狠厉的声音响起,带著千钧的压迫感。 盛薇薇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逆光中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脸上戴著一张泛著金属冷光的银色面具,带著地狱修罗般的肃杀之气。 战梟来了! 邢文雄看著战梟身后那些保鏢,个个身著黑色作战服,手持精良武器,动作整齐划一,眼神冷酷。 那股子训练有素的专业范儿,一看就不是他手下这群乌合之眾能比的。 他强忍著手腕的剧痛,刚才囂张气焰荡然无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梟……梟哥,您怎么来了?误会,这都是误会!” 他眼珠子一转,指向被绑在木架上的盛薇薇,急忙解释。 “梟哥,您看,这个女人,她就是盛霆驍的亲妹妹!” “当年,姓盛的那个王八蛋差点要了您的命!我今天布这个局,就是想把他引出来,替您报仇雪恨啊梟哥!” 他试图把脏水泼到盛霆驍身上,把自己摘乾净。 话音刚落—— “轰——轰轰——” 一阵狂暴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如同平地惊雷。 一道迅猛的黑影撕裂夜幕,如利剑般穿透人群,带起一阵劲风。 “嘎吱——”刺耳的剎车声。 一个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的高大男人,稳稳停在了邢文雄面前不足三米的地方。 男人戴著一张狰狞的黑色鬼面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闪烁著令人胆寒的冷光,死死锁定著邢文雄。 强大的气场瞬间碾压全场,他薄唇轻启,声音冰冷刺骨。 “我,已经来了。” 邢文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指著黑面具男人,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是……盛霆驍?” 他猛地转向战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梟哥!他就是盛霆驍!他来了!快!快拿下他!” 盛薇薇努力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拼命想看清那个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那熟悉的身形,那如山般沉稳的气息…… 是哥哥! 真的是哥哥! 她的心猛地一颤,一股巨大的酸楚与喜悦交织著涌上心头。 “哥哥……”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唤,泪水瞬间决堤。 战梟和盛霆驍,一银面一黑面,如同两尊杀神,相隔不过三米。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两人动了!快如闪电,根本看不清动作! 目標,邢文雄! 两人如同心有灵犀,同时出手,迅猛凌厉的拳脚带著撕裂空气的劲风,狠狠地砸在邢文雄身上。 “砰!砰!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邢文雄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像个破沙袋一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十秒。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邢文雄,已经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周围那两百多个小弟看得目瞪口呆,嚇得魂飞魄散,握著刀枪的手都在抖,一步步往后退,生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这哪里是打架,这简直是单方面屠sha,太嚇人了! 战梟上前,单手像拎小鸡一样提起奄奄一息的邢文雄,毫不费力地將他直接扔到了高台的木柴堆上。 而盛霆驍,则如猎豹般一跃而上,稳稳落在高台上。 他动作轻柔地解开绑在盛薇薇身上的绳索,將浑身是血、虚弱不堪的她打横抱起,隨即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盛薇薇窝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浑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寒冷,还是因为失而復得的激动。 “哥哥……哥哥……”她嘴里不停地轻唤著,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他黑色的作战服上。 她看不清男人面具下的表情,只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水光在闪动。 他低下头,声音带著压抑的沙哑,轻轻唤了一声,“丫头,我来了!” 他用没戴手套的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痛吗?” “痛!好痛!”她躲在他怀中,泪水肆意滚落,狠狠拽住他胸前的衣服,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不起,连累了你。”盛霆驍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內疚和自责,但面具遮挡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抱著她,一步步走到战梟面前。 盛薇薇立刻紧张起来,她抬头怯怯地看著那个戴著银色面具,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 “战梟……求你……別伤害我哥哥……”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充满了哀求。 战梟什么也没说,眼眸深沉地看著她。 盛霆驍深深看了怀中的妹妹一眼,然后,將她小心翼翼地递向了战梟。 战梟伸手,稳稳地接过了她虚弱的身体。 两个戴著面具的高大男人,一黑一银,就这样静静站著。 一个交付,一个承接。 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交接仪式,气氛肃穆。后来,盛薇薇才知道这个交接仪式意味著什么,严肃而惨烈......哥哥,回不去了! 盛霆驍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串红得滴血的玛瑙手串,轻轻套在了盛薇薇的手腕上。 冰凉的玛瑙触碰到她滚烫的肌肤。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决绝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辆重型摩托车。 没有丝毫留恋。 “哥哥!哥哥——!” 盛薇薇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眼前一黑,她彻底晕了过去。 战梟抱著怀中昏迷的盛薇薇,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木柴堆上的邢文雄。 他只是微微回头,给了一个眼神。 身后副手立刻会意,掏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隨手扔到了那堆浸满汽油的木柴上。 “呼——” 火苗瞬间窜起,迅速蔓延,火光冲天,將整个码头照得如同白昼。 不多久,木柴堆里就响起了邢文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带她去天水峰疗伤。”战梟对副手说了一句,抱著盛薇薇离开。 至於邢文雄剩下的那群乌合之眾,则被战梟的副手全部押上卡车,等待他们的,將是某个偏远封闭农场的无尽劳作。 自此,马都里最后一个成气候的黑帮势力,土崩瓦解! 天水峰上,又现血红黄昏。 傅北宸又睡了半天,才缓缓醒来。 他慢慢爬起来,走进浴室,却意外瞟见背上被扎了针的地方,黑了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 他努力平復著內心的不安,突然一个咳嗽,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落在白玉的洗手盆中,宛如一朵高贵诡美的黑色曼陀罗! 紧接著,他鼻子的血像断了链的珠子一般,滴落......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29天! 他更不知道,后来,顾星念再一次怀了他的孩子...... 第126章 今晚就试婚 咚咚—— 敲门声之后,是推门的声音。 “西先生。”顾星念的声音。 他脑子嗡的一下,也来不及细想,胡乱抹去鼻尖的血跡,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这才沉著脸走出浴室。 顾星念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前,伸手扶他:“我扶您到楼下吃饭。” 傅北宸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不需要,我自己能走。” 他绝对,绝对不能让她跟別的男人有过多接触,一点都不行。 他们先走进了偏厅的茶室,杨霖一看到西先生,赶紧迎了上来,脸上带著真挚的感激,开口说道: “西先生,这次多谢您不顾自身安危,救了我这条老命。杨某无以为报,只盼日后能有机会报答西先生。” 傅北宸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老先生客气了,您是国之瑰宝,救您,便是救国救民。” 这话倒也不假。眼前这个一百一十岁的老人家,可是n神的恩师。 能培养出n神那般惊才绝艷的弟子,称他一句国宝,绝不为过。 杨霖捋了捋白的鬍子,呵呵笑了。 “说起来,这次危难,倒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曾想,竟让我们发现了那几株七色锦。不知西先生,可否在那片区域设个禁区?老夫就怕那些宝贝,会被无知的游客给踩坏了。” 傅北宸沉吟片刻,说道:“老先生放心,我会派人將那些苗子悉心移栽到我的城堡里,严加看管,也方便您日后隨时取用。” “老先生,请坐!”两人一同坐到西式的豪华沙发上。 杨霖闻言,眼睛一亮,笑容更深:“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夫替千万民眾,感谢西先生高义!” 说著,他便要拱手作揖。 顾星念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他,娇嗔道:“师父,您就別这么客气啦!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往后啊,西先生还得尊称您一声师父呢!” 杨霖大吃一惊,看著自家徒弟:“丫头,你、你这是……” 他没敢把话说完,眼神里却满是探寻。 顾星念脸颊微红,却笑得坦然:“师父,我以后,可是要嫁给西先生的。您是我的师父,那自然也就是西先生的师父咯。” “噌”的一下。 傅北宸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难看至极。 这个女人,这个荒唐的念头还没打消? “我不会娶你。立刻,马上,放弃这个念头!”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顾星念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杨霖先炸了毛。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人家吹鬍子瞪眼,“你是觉得我徒弟配不上你?我告诉你,想追我家念念的人,能从这里排到s国去!你別不识好歹!” 顾星念连忙拉了拉杨霖的衣袖,然后转向傅北宸,声音依旧温柔似水: “西先生,您不用这么著急回答我的,咱们可以慢慢相处,感情嘛,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杨霖看著自家徒弟这反常的模样,眉头紧锁,忽然问了一句:“丫头,你来真的?之前不是非要嫁给那个姓傅的小子吗?这才多久,真要……改嫁?” 顾星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隨即又漾开。 “师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只喜欢西先生。西先生可是救了我两次性命的人,这份恩情,值得我以身相许。” 傅北宸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些对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耳朵里。 他突然爆出一句:“我不喜欢女人!我娶不了你!我建议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前夫復婚吧!” 顾星念强压著心底那快要憋不住的笑意,眨了眨眼,一脸纯真无辜。 “不喜欢女人啊……那,难道西先生您……喜欢男人?” 傅北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没错!” 顾星念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哎呀,那正好,我给西先生准备了一份特別的礼物呢!” 她轻轻一拍手,门外应声走进来两个男人。 当真是两个极品帅哥,模特般頎长挺拔的身材,堪比流量明星的帅气面孔,身上还穿著那种带著闪片的紧身衣,在灯光下耀眼得不行。 顾星念衝著他们招了招手:“还不快去侍候西先生?” 这两个新进的保鏢,不知不觉就被她当刀使了。 试探他?傅北宸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咬著后牙槽,视线在那两个男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竟然真的朝他们招了招手。 两个男人立刻会意,一左一右,乖巧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傅北宸伸出双臂,一把將两个男人搂进怀里,动作豪放不羈。 他这才抬眼,压低了声音,对著目瞪口呆的顾星念说道:“你杵在这里,合適吗?” 顾星念愣住了。 她强行压下心底那群奔腾而过的草泥马大军,努力维持著脸上的镇定。 “那……那我就不打扰西先生的雅兴了。我陪师父去用晚餐,您……慢慢玩。” 果然,生活处处是演技,不是你演我,就是我演你。 走出偏厅的门,杨霖连连摇头,嘆息道:“这西先生……唉,真是太可惜了,怎么就……弯了?” 顾星念却笑得枝乱颤。 屋內。 傅北宸等那两人的脚步声一消失,几乎是立刻弹跳起来。 他对著那两个还带著媚笑的男人低喝:“滚到那边去!” 心底那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这女人,简直是要翻天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皮? 欠收拾! 不多时,佣人过来请他去用晚餐,他冷冷吐了一句,“不吃。” 话毕,走出屋外。 他站在外面崖边抽著烟,心里想著自己可能中毒的事情。 心想,要不要告诉顾星念,万一……算了,还是找机会跟老先生先聊聊。 没过多久,保鏢急匆匆过来报告。 “老板,战梟来了,抱著一个受伤的女人,说要进温泉疗伤。”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了,语气里不带任何温度:“这里不对外开放。” “是。” 保鏢领命,转身刚要出去。 战梟已经抱著人直接冲了进来!那女孩浑身是血,软软地窝在他怀里,看不清脸。 傅北宸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指著大门口的方向,爆喝,“滚出去!” 战梟无视他的逐客令,平静地开口,“西先生,今天唐突了,但是,她伤得厉害,还望您通融。” 就在此时,顾星念走了出来,一看到这张银色的面具,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男人,她在竞技场见过一面。 战梟一看到顾星念,燃起了一抹希望,“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快救她,她流了好多血,现在还发著高烧,再拖下去我怕……” 顾星念心头一紧,下意识就要上前。 傅北宸却一把死死拉住了她,眼神阴鷙地盯著战梟,字字句句都像是淬了冰: “战梟,你当这里是你们东区的垃圾场?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使唤了?立刻给我滚出去!” 他对这个从穷人区爬出来的恶霸“梟雄”,骨子里就透著厌恶。 战梟眼神冷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西先生,是怕我付不起医药费?还是说,您这温泉山庄,做的就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买卖?” 他太清楚了,眼前这个西先生,骨子里就是个精明到极点的商人。 “来人!”傅北宸彻底被激怒,声音陡然拔高。 “战先生,”顾星念忽然挣开傅北宸的手,站了出来,语气平静却坚定,“麻烦把她抱到房间去,跟我来。” 傅北宸狠狠咬了咬后槽牙,这女人……她还真把自己当这儿的女主人了?翅膀硬了是吧! 顾星念很快拿了一套乾净的衣服进来。 当她看清床上女子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手里的衣服“啪嗒”掉在地上。 “薇薇……薇薇?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她眼眶迅速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滚落。 战梟站在一旁,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颓然,眸光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对不起,是我……是我没保护好她。” 顾星念猛地回神,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飞快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著一个小巧的医药箱冲了回来。 “我要马上给她处理伤口,”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战梟,语气不容置喙,“麻烦你,先迴避一下。” 战梟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了出去。 他靠在冰冷的门框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繚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房间里,顾星念屏住呼吸,用消过毒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盛薇薇身上早已被血浸透凝固的衣裙。 当衣料剥开,那三道深深的鞭痕赫然出现在眼前时,顾星念倒抽一口凉气,心都揪紧了。 鞭痕从肩胛一直延伸到腰窝,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简直触目惊心! 该有多痛啊……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心疼落泪,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救她…… 夜幕低垂。 顾星念走出来时,眼眶红红的。 她站在门边,声音带著刚哭过的沙哑,跟战梟轻声说著什么。 战梟的寒眸染了几分凝重,他点了点头,推开面前的门,走了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顾星念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情绪,傅北宸就跟幽灵似的冒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视线最后定格在她红肿的眼皮上。 “我饿了!”他突然开口,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喜怒。 顾星念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她就想绕开他。 这態度,不对劲。见了战梟之后,就对自己这么冷漠? 还哭了? 傅北宸脑子里警铃大作,难道是……移情別恋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心底那团无名火冒了上来。 他猛地弯腰,长臂一伸,直接將顾星念打横抱了起来。 顾星念嚇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隨即又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男人却不管不顾,抱著她,语气里带著不容置喙的霸道:“不是要嫁给我吗?今晚就试婚。” “?”顾星念又急又气,手脚並用地扑腾著,“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这话一出,傅北宸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眼神却深不见底。 “女的,也可以试试。”他薄唇轻启,声音带著蛊惑,“说不定,更有意思!” 说完,他轻笑一声,迈开长腿,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不想试,放我下来!” 他没有理会! “砰!”一声巨响。 傅北宸一脚踹开了房门…… 第127章 希望,你亲手埋我 房间里光线曖昧。 他將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顾星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傅北宸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动著危险的信號,活脱脱一副大灰狼要吃小白兔的架势。 “你、你別过来!”顾星念突然有些南亚,手脚並用地往床边缩,恨不得立刻遁地逃走。 傅北宸薄唇勾起一抹戏謔的弧度,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锁著她:“怎么,这就怂了?不想嫁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羽毛一样搔刮著她的耳膜。 顾星念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小脸煞白。 这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倒是取悦了他,傅北宸心里的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 “过来。”他懒洋洋地勾了勾手指,语气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顾星念猛摇头,小嘴紧抿,一副寧死不屈的表情。 傅北宸眼神骤然变冷,像是淬了冰:“敢给我找男宠?谁给你的胆子,嗯?” 他声音不大,却带著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没等顾星念辩解,他已经长臂一伸,精准地捉住了她纤细的脚踝,用力往回一拽! “啊——!”顾星念尖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了回去。 小腿撞在床沿,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下次还敢不敢了?”傅北宸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热气喷洒在她脸上,带著浓烈的男性气息。 顾星念拼命摇头,“不了不了!就是个玩笑!” 此时,她处於弱势,不能硬刚。 傅北宸眼底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这才鬆开了对她的钳制。 他再度將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阳台。 夜风微凉,吹乱了她的髮丝。 傅北宸抱著她,一同坐在那张宽大的躺椅上,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禁錮著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顾星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后背紧贴著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放开我……”她小声地挣扎,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男人想搞什么么蛾子? 傅北宸低头,温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別动。” “再乱动,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他说话的语气带著几分慵懒,几分威胁,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曖味。 顾星念瞬间怂了,没敢再乱动。 这男人带著冰冷的面具,玩的就是心跳!她跟西先生,好像有点变了味。 过了好一会儿,傅北宸才再次开口,声音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换了个人,轻声细语地哄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嗯?” 那温柔的尾音,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著她的心尖。 顾星念鼻子一酸,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带著浓浓的鼻音:“她……她受了很重的伤……” “救不回来了?”傅北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救回来了……”顾星念的声音哽咽,“只是,流了好多血。” 一想到盛薇薇满身伤痕,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难受! “你认识她?”傅北宸的语气带著几分意外。 顾星念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是薇薇。” 傅北宸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盛薇薇?真没想到,这女人也来了马都里。她跑这儿来添什么乱?傅北宸的眉头微微蹙起。 傅北宸轻轻拍著她的背,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低低地说, “她会慢慢好起来的,別太担心了。嗯?” 顾星念闷闷地“嗯”了一声,感受著他沉稳的心跳,心情似乎也平復了一些。 傅北宸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著一种奇异的悠远, “人生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听过一个故事,上辈子亲手埋葬你的人,今生会与你成为夫妻。”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述说一个与己无关的传说。 “如果……如果哪天我死了,”他顿了顿,声音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希望,是你,亲手將我埋了。这样,下辈子,我就能......娶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块巨石投入顾星念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顾星念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著他。 月光下,他俊美的侧脸线条分明,眸光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带著宿命感的话,会从傅北宸的嘴里说出来。 “西先生……您没事吧?”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傅北宸低头看她,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底带著促狭的笑意: “怎么?不是你一直嚷嚷著要嫁给我吗?现在给你机会,又不想要了?”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著独属於他的清洌气息。 顾星念突然咳了一声,挽回自己的失態。 “我跟那两个大男人爭,我爭得过吗?”提高的声音明显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傅北宸突然笑了,“或者,可以爭一下,你比他们更有资本,我让你走后门!” 顾星念趁他不备,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踹了他一脚。 傅北宸:“......” 她玩味地吐出一句,“不知道西先生有没有听过,世上有一个地方,有一种很特別的表白方式,如果爱他,就踹他一脚。” 傅北宸愣了一下,“明白,nova小姐的爱,我收到了!” 他坏坏一笑,“我现在,也想来表示一下。” 他起身,高大的身形向她逼近。 顾星念才不傻,一溜烟,跑了! 突然,傅北宸鼻子滴落鲜血,他大步衝进了浴室! …… 次日,盛薇薇终於醒了。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战梟那张稜角分明的俊脸。 他就躺在她身边,睡得很沉,一只大手,却紧紧地握著她的小手,传递著源源不断的暖意。 盛薇薇动了动,感觉身上的痛感似乎减轻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撕心裂肺。 她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上那串血红色的手串,再一次刺痛了她的眼睛。 这不是梦!哥哥真的来过! 她轻轻地动了动被他握著的手指。 几乎是同一时间,战梟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倏地睁开,眸光清明,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濛。 他迅速坐起身,伸手探了一下盛薇薇的额头,眉头舒展开来:“嗯,终於退烧了。”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女人昨晚一直做噩梦,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盛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地別开脸,声音还有些沙哑:“这……这是哪里?” 战梟淡淡地开口:“天水峰。这里的温泉和空气都適合疗伤。” 说完,他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盛薇薇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没过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星念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担忧。 “念念?”盛薇薇以为自己眼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挣扎著想要爬起来。 “哎,你別动!”顾星念三步並作两步衝到床边,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小心碰到伤口!” “顾星念!你个死女人!”看清来人,盛薇薇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一把抓住顾星念的手,“那天在竞技场……你怎么没救我!我还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差点就嗝屁了!” 顾星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弄得一愣。 竞技场?她完全没有印象啊! 盛薇薇眼泪落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止住眼泪,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念念!我看到我哥哥了!他还活著!” 顾星念闻言,心头一紧,急忙追问:“哥哥?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盛薇薇吸了吸鼻子,將自己如何被绑架,又如何被她哥哥救下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 顾星念静静地听著,时不时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 等盛薇薇说完,她才一把將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等你伤养好了,我就派人送你回家,我也会去找哥哥。” “不!”盛薇薇立刻反驳,抓著她的手臂,眼神坚定,“我不会一个人走!念念,你必须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站在门外,正准备端著药碗进来的战梟,听到“离开”两个字,脚步顿了顿,端著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顾星念下楼拿药,就碰见杨霖从偏厅衝出来,神色有些古怪。 她跑了过去,“师父,您怎么了?” 抬眸一看,西先生正在扣著纽扣,似乎刚才脱了衣。 这是……? 杨霖握著她的手,语气有些急迫,“丫头,我要回实验室一趟,今天就走。” 他又回头看了看西先生,“麻烦,西先生,派人送我去机场。” “好!”傅北宸走了出去,老先生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情中,他能预料到自己中的毒,有点凶猛。 所以,暂时还是不能让她知道,以免担心。 顾星念一脸意外,“怎么这么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时间了!”他有点手足无措,又吐出一句,“现在就走,快,送我走。” 杨霖跑出来,顾星念也跟了上去。杨霖与西先生站在不远处,似是交代著什么,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包药丸交到他手上,细心地叮嘱。 傅北宸慎重地点了点头,杨霖又走过来,跟顾星念交代了几句,才登机离去。 顾星念好奇地开口,“西先生,刚才师父,给了您什么东西?” 傅北宸睨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壮阳药!” 顾星念:“……” 第128章 你的人生缺了我的心跳 午后,起风了,马都里正式步入了冬天。 顾星念蜷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指尖在触控板上轻点。 电脑屏幕上,是夏鳶发来的最新邮件。 她兴奋地匯报了,青鸟与小d合作的进度,大夸傅氏实力雄厚,真的把小d铺到了全球的80多个国家。 现在,每天,全球大概能检测出10万癌症患者,都在积极配合治疗,效果槓槓的。 邮件的字里行间都透著兴奋。 顾星念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扬。 当初选择傅氏,果然没错。 她也从不后悔,將自己这些年的心血成果,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傅北宸。 因为傅氏有那个实力,能让小d发挥最大的作用,去救很多,很多的人。 这,是她和傅北宸共同的心愿。 可后来,她没想到……她可以救千万人,却偏偏救不回他一个! “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顾星念抬眸,只见西先生端著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著精致的点心和一杯冒著热气的咖啡。 他將东西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象牙白的瓷杯边缘停顿了一下。 “你都在这里待了半天了。”他的嗓音温润,像春日拂过湖面的微风,“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顾星念怔了怔,隨即轻声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不仅仅是对眼前的点心咖啡,更是对他之前为小d所做的一切。 他似乎察觉到她今天心情不错,问道:“在忙什么?” “没,”顾星念隨口应道,“就回了下邮件,看看公司的情况。” 西先生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开合的粉嫩唇瓣上,眸色深了几分。 那是一种,想要尝尝是什么味道的衝动。 他喉结微动,突然开口:“我听说了,n神研究的那个癌方,救了很多人,那是万民之福。” 也是他的福,此生之幸! 顾星念闻言,唇边的弧度更深了些,带著几分释然:“希望有一天,小d也能进入马都里,帮助那里的人。” 他语气平静地接话:“这有何难。”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只要你想,只要我力所能及。” 话音未落,他微微俯身,向她靠近。 一股清洌好闻的雪鬆气息,夹杂著他身上特有的温度,瞬间將她包围。 顾星念呼吸一滯,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 他髮丝间那淡淡的馨香,縈绕在她鼻尖。 那张神秘的金色面具,在她睁大的瞳孔中,骤然放大。 他……他想干什么? 只见西先生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轻轻擦过她的耳垂。 指尖带著微凉的触感,却像电流一般,瞬间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轰”的一下,顾星念的脸颊爆红,热度直衝头顶。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耳朵尖都在发烫。 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手臂越过她的肩头,从她身后的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 “这本书不错。”他將书递到她面前,嗓音依旧温柔,“你有空可以看一下。” 顾星念垂眸,看清了书名——《你的人生缺了我的心跳》。 心跳,漏了一拍。 面具下的唇角勾起,温柔一笑,迈著从容的步子,离开了书房。 顾星念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耳朵还残留著他撩过耳垂时的触感。 酥酥麻麻的! 安然度过了两天,盛薇薇的伤口也渐渐癒合。 落日西下,两个女人正亲密地挽著手臂,在崖边的空地上散步。 她们容貌出眾,言笑晏晏,在这混乱的马都里城中,算是一道难得的养眼风景。 阳台上,两道凌厉的视线穿透空气,牢牢锁定在她们身上。 此时,傅北宸就站在阳台边,打著电话。 他刚收到消息,艾尔文很可能与陆冽勾结到了一起。 有人目击他们一同出现在南部的一处废弃电厂。 傅北宸指尖轻点栏杆,陆冽怎么会和艾尔文搅和在一起? 难道仅仅是为了对付自己?他就不担心顾星念的安危吗? “查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再进行部署。”他对著电话那头沉声吩咐。 掛断电话,傅北宸眸色深沉。 这一次,他要將他们一网打尽。他绝不会再让她身陷险境。 而此时的陆冽,站在一处高楼上,死死地盯著这座高峰,他不断地往马都里送人。 这一回,他不会让傅北宸活著走出马都里。 四年了,这“夺妻”之仇该报了,顾星念早应该是他的。 晚上,傅北宸终於单独见了战梟。 他端著酒杯,慢条斯理地晃著杯中猩红的液体,声音听不出情绪。 “战先生,看来你挺喜欢这里。” 言下之意:什么时候滚蛋?顺便把那个麻烦的女人也带走。 战梟不慌不忙地回敬一句:“西先生就这么相信自己的个人魅力?就不怕nova小姐,也跟著薇薇一同下山快活去?” 言下之意:到时候,留你一个孤家寡人在山上守著,你还不得哭著求她留下。 傅北宸轻嗤,“听说东区的地痞流氓最近挺猖獗,战先生身为东区主事人,不得抽空回去管管?” 这是在嘲讽他身份低微,管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战梟面不改色地回敬:“西区財富迷人眼,怕是更容易招惹宵小惦记。毕竟,慾壑难填,不是吗?” 他话音刚落。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响起,震得整个酒店的窗户都在嗡鸣。 眾人脸色微变,快步走到崖边向城中望去。 只见城堡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显然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一个保鏢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西先生!城堡遭到入侵!是否立刻返回总部?” 傅北宸迈开长腿,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头,对上的是战梟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眸。 “你带人过去,有最新情况,速速来报。” 不错,他识破了敌人的调虎离山,有脑子的都知道,炸城堡的目標太明显。 夜色渐深。 一行身著黑衣的人影,借著夜幕的掩护,悄无声息地从后山攀上了天水峰。 天水峰的温泉区,名不虚传。 一屋一户的独立汤泉,竹影摇曳,香氤氳,景致是真的秀美。 此刻,盛薇薇与顾星念正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泉里,水汽蒸腾中,两人小声说著私房话。 “这里的温泉,绝了。感觉骨头都泡酥了。” 盛薇薇喟嘆一声,四肢百骸都透著鬆快。 这泉水暖暖的,泡过之后,身上那些不大不小的伤,似乎也好了不少。 她懒洋洋地靠在池边,声音带著几分娇憨。 “念念,我好想清寧啊,还有老头给我剥的虾。” 她哪里知道,她口中的老头盛成军,早就在来马都里的路上了。 坐的还是免费机票。只是此刻,他眼睛被黑布蒙著,冰冷的枪口死死顶在额角,那叫一个惨。 顾星念拨了拨水,轻声道。 “放心,过两天我就送你回去。我得等这边事情了了,回去跟你们会合。” 盛薇薇嘟囔,“我的护照丟了,估计走不了。” “不过,战梟说给我办,他那样子,估计巴不得我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她突然凑近顾星念,神秘兮兮地问。 “念念,你觉不觉得,他特別像十七號?” 顾星念闻言,蹙了蹙眉。 “一开始是觉得有点那意思。但是,据说,战梟在这儿待了五年,怎么可能是十七號?” “难道他会分身术不成?” 盛薇薇也泄了气。 “那也是,十七號怎么可能是战梟。唉,如果他真是我的十七號,我立马向他求婚,让他当我老公!” 她语气带著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远处,隱蔽的角落里,一双锐利的眼神眯了眯,心口的位置,驀地漏了一拍。 突然。 “啪嗒。” 周围的灯光瞬间全灭了,温泉区陷入一片漆黑。 “啊!” 盛薇薇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就和顾星念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別慌,先上去再说。”顾星念相对镇定些,拉著她想往池边挪。 就在这时,盛薇薇感觉腰间一紧,一个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 她惊魂未定,正要尖叫。 “別怕,是我。”战梟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安定感。 盛薇薇心头稍定,急忙问,“念念呢?念念怎么样了?” “她没事,会有人救她。”战梟言简意賅,“有人潜进来了,先跟我走。” 他语气不容置喙。 盛薇薇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裹胁著带离了温泉池。 战梟將她带到一个房间,借著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视线扫过她身上未褪的伤痕,以及那白得晃眼的肌肤,眸色暗了暗。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穿好。”然后,他转身就往门外走,身影很快隱入黑暗。 另一边,温泉区的灯骤然亮起。 围困顾星念的七个黑衣人,已经尽数被解决。 六个当场气绝,还有一个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只剩一口气吊著。 傅北宸站在那里,周身寒气逼人,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处理乾净。”他声音没有起伏,却透著彻骨的凉意。 手下人不敢怠慢,立刻躬身应是,手脚麻利地將人拖走。 傅北宸这才上前,扯过一条乾净的浴巾,將还在发愣的顾星念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然后打横將她抱了起来。 她闷闷地问,“那些是什么人?” “陆冽的人。”傅北宸淡淡道。 顾星念有些难以置信,“不可能啊,他不是已经离开马都里了吗?” 傅北宸嗤了声,语气带著几分嘲弄。 “一个人,一旦產生了疯狂的执念,那就跟缠人的水草一样,坚韧得很,哪里那么容易清除乾净?”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上,意有所指,“就像你,非要嫁给我一样,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顾星念又是一阵无语。 他再度开口,嗓音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为防还有余党,你晚上跟我睡。” “!”顾星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不轻,脸颊有些发烫,“我……我跟薇薇一起睡就行。” 傅北宸面不改色地回答。 “她跟战梟在一起,今晚不会回来了。” 顾星念:“……” “怕我吃了你?”他看出了她的顾虑,“我不喜欢女人!” 顾星念嘴角抽了抽,入戏挺深! 谁又能料到,他没发情,半夜竟然发疯...... 第129章 想我抱你睡? 另一处小院。 战梟將盛薇薇的衣服送了过来,她胡乱穿好后,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月光如水,洒在雅致的小院里。 这是一处酒店套房,一院一池的设计,私密性极好。 月色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泛著幽幽的金属光泽。 盛薇薇偏著头看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以前,自己在拳馆里为十七號每一次吶喊助威的情景。 如果,他真的是十七號,那该有多好啊。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过几天,我就会离开马都里,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他深邃的眸色沉了沉,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嗯”,听不出什么情绪。 盛薇薇鼓起勇气,追问,“战梟,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声音平平,“只是顺手!” 薇薇心口有些发堵。 “我知道你不是他,但我还是想要谢谢你。” 她说完,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脚下却不知怎么一滑。 “啊——” 她惊呼。 战梟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结果,两人双双跌进了旁边的温泉池中。 “噗通!” 水四溅,盛薇薇嚇得在水里胡乱扑腾了两下。 一只铁臂及时环住了她的腰,將她稳住,沙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著一丝无奈。 “水很浅,別乱扑。” 她的手还在他身上不受控制地乱摸,想要抓住什么稳住自己。 突然,她的小手在他湿透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形状奇怪,质地柔软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抽了出来,借著朦朧的月光一看。 竟然是一条绣著小猫图案的丝绒毛巾。这条毛巾……怎么这么眼熟? 盛薇薇脑子“嗡”的一下。 战梟脸色骤变,一把將毛巾从她手中抢了过去,动作有些粗鲁,然后大步迈出了水池,背对著她。 盛薇薇惊得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是她当初扔给十七號的那条小猫毛巾,图案是她自己选的! 一模一样! 所以,他……他真的是十七號! “还不上来?”他背对著她,语气冷冷的,透著几分显而易见的不悦和狼狈。 盛薇薇却像是没听见,突然,她整个人猛地往水下一沉,没顶了。 战梟心头狠狠一惊,想也没想,直接转身再次跳了下去。 他一把將她从水里捉了出来,动作有些急切。 盛薇薇被他拎著,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又惊又喜。 她看著他,声音带著哭腔和颤抖。 “战梟,你就是十七號,是不是?你就是他!不然,你为什么会有那条小毛巾?” 战梟湿淋淋地站在水中,面具下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有那双眼睛,深沉得如同寒潭。 他看著她,许久,才低低地问,声音有些涩。 “他……真的那么重要吗?” 盛薇薇此时,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混著池水,分不清是咸是淡。 她哽咽著,一字一句,用力地说道。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她说完,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甩开他的手,准备步出水池。 战梟却是一把,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幽幽地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五百万的保鏢费,还给吗?” 盛薇薇內心狠狠一颤。 所以,他这是……承认了? 她倔强地別过头,咬著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没钱!要命一条。” 他闻言,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霸道得不容置喙,“那就拿你自己来还。”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拉,盛薇薇猝不及防,跌入他坚实的怀中。 下一秒,他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未出口的惊呼和抗议。 温柔繾綣,却又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 战梟的吻,霸道又炙热,像是要把心底所有的思念和压抑,都尽数倾泻出来。 天知道,他想要她,想了多久! 这一次,他衝破了界限。 炙热的唇舌,吻过她雪白的肌肤,连同那些未愈的伤口,也带著怜惜,轻轻舔过。 盛薇薇用力拽住他的衣服,身体微颤。 他將她托起,抵在水边,然后一寸一寸,將她吞噬殆尽。 水声,开始有节奏地晃动起来,羞得天上的月儿,都悄悄躲进了云层深处。 …… 回到房间,傅北宸將她放到了大床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床上摆著她的睡衣,顾星念拿起就往浴室洗澡。 浴室带著桂香,同时夹杂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她闻出来了。 当她走出来时,傅北宸回到了房间,身上换了家居服,髮丝上滴著水珠。 “你受伤了?”她隨口问了一句,打量著他上下。 “没有!”他否认。 顾星念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有些局促不安。 这床上,都是他的味道。 傅北宸却没看她,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一张薄毯,丟在了长沙发上。 他頎长的身影在沙发上躺下,长腿隨意地弯曲著,1米88的身材显得有些侷促。 灯光下,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清晰,鼻樑高挺,下頜线紧致。 “怎么,还想我过去抱你睡?”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带著点嘲。 顾星念脸颊发烫,嘴硬道:“谁稀罕!” 她顿了顿,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会有人上山?还提前做了埋伏?” 傅北宸冷笑一声,“他们费那么大劲炸了城堡,难道就为了放个大烟?调虎离山,目標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不成?” 顾星念愣住了。 “难道不是你的仇家?”她小声嘀咕。 他嗤笑,“我在这儿多少年都相安无事,自从你出现,我被袭击了多少回?算算帐,我还得多少钱,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这语气,这表情,活脱脱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顾星念突然就笑了,心想,这傢伙演“西先生”这个角色,真是演得炉火纯青,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 她眼波流转,带著几分狡黠笑道:“放心,我前夫有的是钱,而且是个大冤种,他会一分不少地还给您。到时候,西先生可別嫌烫手。” 傅北宸一时语塞,脸色变了变,愤愤地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切,小样儿。 夜深了,一缕寒风灌入屋內。 顾星念迷迷糊糊睡著了,呼吸渐渐平稳。 快要睡著之际,傅北宸的头开始一阵剧痛,简直要將他撕裂,他迅速跳下沙发,衝进了浴室。 由於异动有点大,將顾星念惊醒了。 她听到一种痛苦的声音,看到浴室有灯光,然后爬起床,往那边走去。 “西先生,您不舒服吗?”她轻轻敲了一下门。 “没事,不用管我。”他努力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颤。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咳嗽声,然后又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西先生,您哪里不舒服,把门开开。” 直觉告诉她,他状態不对。 傅北宸隔著门对她大喝了一声,“出去。” 他有点后悔,將她带进房间了。 顾星念嚇了一跳,“您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她想一探究竟,突然,傅北宸像一头狂怒的野兽走出,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顾星念嚇了一跳,用力拍打著他坚硬的手臂,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他才慢慢清醒过来。 赶紧放开了她,他愣神地看著这该死的右手,竟然差点伤了她。 刚才一股暴戾之气升起,竟让他失了控。 “咳咳。”顾星念咳了两下,大口喘著粗气。 他转身关门,自责地將自己锁进了浴室,一个玻璃破碎的声响,將顾星念嚇了一大跳。 她焦急地拍了拍门,“西先生,开一下门。” “出去!”他又喝了一声。 顾星念没敢再拍,但她守在门口,也不敢走开。 直到下半夜,傅北宸才恢復了平静,他打开门,顾星念却靠在门边睡著了。 他心疼地抚著她的脸,然后將她轻轻抱起,放到床上,动作轻柔得像生怕惊扰了什么珍宝。 將她揽在怀中,熟悉的触感让他心底涌起一阵酸楚。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夜里有点凉。 顾星念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源头,下意识地就往热源靠了过去,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紧紧抱著她,心疼与自责爬满了心头。 距他中毒已经过去四天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 …… 第二天,顾星念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房间空荡荡的,他已不见人影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著他身上淡淡的清洌气息。 顾星念的心,咯噔一下。 赶紧衝进浴室,看到那面梳妆镜碎了,上面还残留著鲜红的血跡,一看就是他自虐所致。 到底,他昨夜为什么那么反常,突然就发狂?还掐了自己的脖子? 难道,跟师父回实验室有关,她必须跟师父聊一聊。 她拿起房间里的电话,拔出了师父的號码。 自从来到马都里,她就將手机关掉了,因为,艾尔文身边有很强的黑客,会隨时锁定她的位置。 电话响了好几下,那头才接通。 “师父,您还好吗?” “念念,怎么了?”杨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 “师父,您现在在干什么,您这么著急回实验室,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平静地试探。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了一句,“我都离开好几天了,我再不回去,小云朵都要饿死了。” 小云朵是师父养的一条小金鱼,通体雪白,一条鱼呆在一个300平的大池塘里,会饿死? 她怀疑他在胡扯,但没心情跟他计较。 顿了顿,她直接开门见山,“师父,西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边又沉默几秒,反问,“丫头,你真的……喜欢那个西先生?”他接著又说,“要不……咱们换个目標?” 顾星念:“……” 第130章 决战前夜,最后的晚餐 她眉心轻皱,继续往下说, “师父,我没跟你开玩笑,他最近有点古怪,性情变了,变得有点......暴戾,而且,他房里一直有血腥味,我怀疑他受伤了,他好像……还点自虐倾向。” “嗯,我知道了,那你最好离他远点,免得误伤你!” 杨霖认真地叮嘱了一句,看来,他得加快进度,將解药赶紧配出来,幸好,有七色锦入药,不然,真是……神仙难救! 西先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能救回他一命,也算是回报。 “怎么会这样?”顾星念嚇了一跳。 “那个,他肾虚,而且……有点……欲求不满。” 顾星念:“……” “师父,您在逗我吗?”他这就想將自己打发了? 虽然她只会研究配方,不会看病,但她也不是傻子。 “別多想,没事的,十天后,我去找你,给他带点猛烈的补肾药。照顾好自己,记住,离他越远越好。”他语气有点急促,就是在搪塞,“哎呀,到时间餵小云朵了,我先掛了。” 电话那头已经掛掉了,顾星念对著忙音,发了好一会呆。 书房那头,傅北宸轻轻掛上分机,脸色变得很冷峻。 那天老先生说他中了毒,虽然没说什么毒,但肯定不乐观。 再熬十天,他得等著老先生回来。等一切事了,他就带她离开马都里了! 他再不想做这烦人的西先生! …… 楼下大厅,夏唐正焦急地踱著步,一看到顾星念从楼梯上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念姐!”夏唐的表情有些凝重,“艾尔文发信息来了。” 他將平板递了上去,上面只有一句话。 顾星念看了看,眸色便骤然沉了下去,深不见底。 “知道了。”她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却带著一丝冰冷的决绝。 “看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出发。” “好。”夏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坐了一辆车下山。 空气中,瀰漫起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这时,傅北宸从楼梯上走下来,每一步都带著从容不迫的优雅,尊贵犹如天神降临。 “西先生,早。” 她上前打了个招呼,眼神瞄了一下他的右手,贴了几张不起眼的创可贴。 而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脖子上,还好,上面的红印已经消失了,不然,他还得杀了自己谢罪。 两人走到餐厅,坐到一起吃早饭,气氛有点怪,好像,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话题。 傅北傅將粉色的甜甜圈夹到她的碟子上,率先开口打破了安静,“对不起,昨天我误伤了你。” “为什么会这样,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眼眸的光暗下来,“昨夜,我做了个噩梦,一时没控制情绪,抱歉。” 他再一次道歉,一副很真诚的样子。 顾星念也没有再深究,“你没事,就好。晚上,我亲自下厨给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当是答谢您,这些日子的帮助。” 他的手顿了顿,“你要离开了?” 顾星念笑了笑,隨口说道,“嗯,明天,我跟薇薇去市区逛逛,过两天就要离开马都里了,师父已经被救了下来,我也没有什么事了。” 她胡乱编了个理由,只是不想將他牵扯进艾尔文的事件里,危险性太大。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追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知道,明天是个大日子! ……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大堂门口。 战梟抱著盛薇薇,稳步走了进来。 他怀里的人儿,小脸带著倦意,蔫蔫的,显然是经受了不少“折磨”。 不多时,战梟独自下楼,在餐厅那儿点了一份滋补的套餐,亲自打包带回了房间。 之后,那扇门便再也没有打开过。 下午,足足有三拨人,行色匆匆,都被直接引到了傅北宸的书房。 他似乎在处理十万火急的事务,周身气压都低了几分。 顾星念没敢去打扰,只是吩咐厨房將午餐备好,让人悄悄送进了书房门口。 然后,她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专心致志地准备著晚宴的菜品。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丰盛的西式晚宴已经准备就绪,餐桌上铺著洁白的桌布,精致的餐具在灯光下闪烁。 顾星念特意上楼,换了一件素雅乾净的米白色连衣裙,这才款款下楼。 恰在此时,盛薇薇与战梟也相携走了下来。 两人十指紧扣,周身洋溢著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气氛,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堂。 盛薇薇像只快乐的蝴蝶,挣脱战梟的手,小跑到顾星念身边,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顾星念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姿笔挺、神情依旧高冷的战梟。 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竟然如此奇妙。 “你们先落座,我去请西先生。”顾星念柔声说道,正准备转身。 话音未落,傅北宸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依旧是一身深色西装,面无表情,径直走向长餐桌的主位,自然而然地落座,那副高高在上的疏离模样,仿佛与生俱来。 顾星念轻轻拍了拍手,悠扬的音乐声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著,一群穿著朴素的女人和孩子也笑著走了进来,他们有些拘谨,但更多的是开心,很快就围在了点心台和自助餐桌旁,挑选著自己喜欢的食物。 原本有些冷清的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充满了烟火气。 顾星念走到傅北宸身边,“西先生,这些是酒店佣人的家属。我自作主张將他们也请了过来,一起参加这个晚宴,希望您不要介意。” 傅北宸抬眸,目光扫过那些洋溢著笑脸的普通人,淡淡地说道:“当然不会。” 听到那边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他紧绷的下頜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些许,情绪一下子就被那种纯粹的快乐渲染了。 佣人端著托盘,將醒好的红酒送了过来。 顾星念率先端起一杯,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荡。 “这第一杯酒,敬西先生。”她的声音清澈,带著郑重,“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此刻,她只把他当成在马都里萍水相逢的西先生,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傅北宸。 这是他们的告別晚宴。 明天,便是生死一战,也许,有去无回。 盛薇薇也举起了酒杯,对著傅北宸,脸上带著几分歉意:“西先生,昨天多有得罪,我嘴瓢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见识。我先干为敬,给您赔罪!” 说完,她仰头,將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很是豪爽。 顾星念又拿起一杯酒,转向战梟:“这杯,敬战先生,谢谢您,救了薇薇。” 战梟深邃的目光落在盛薇薇身上,充满了宠溺,然后才对顾星念点了点头,举杯喝下了那杯酒。 放下酒杯,晚宴正式开始,刀叉碰撞著瓷盘,发出悦耳的轻响。 “念念,这个香煎小牛排太好吃了,这绝对是我来马都里之后,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超满足!” 盛薇薇切下一小块牛排,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她叉起一块,直接递到了战梟的嘴边:“啊,张嘴,你也尝尝。” 战梟没有丝毫犹豫,张嘴就吃了下去,细细咀嚼后,赞同地点头:“味道確实不错。” 傅北宸坐在主位,眼神冷冷地扫过对面那对旁若无人、疯狂撒狗粮的“电灯泡”,情绪难辨。 “对了,”盛薇薇突然想起什么,兴致勃勃地开口,“我听说,马都里有一种特別残忍的求爱方式,叫做『刻烙』。男士会为自己心爱的女士,在身上烙下一个独一无二的標誌。据说,经过鲜血的洗礼,会把对女士的爱刻骨铭心,永世不忘。是不是真的啊?” 说完,她还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战梟。 战梟赶紧点头附和:“没错,是有这种说法。不过因为太过残忍血腥,早就被废除了。” 盛薇薇眼珠一转,促狭地看著他:“那你敢不敢为我刻一个?” 战梟闻言,表情瞬间变得无比认真,他凝视著盛薇薇,一字一句道:“若你喜欢,我就把『薇』字,刻在手臂上。” “噗嗤——”盛薇薇被他严肃的样子逗笑了,“你想得美!要刻也得刻『战梟爱盛薇薇一生一世』,整整十个大字呢!” 她一边掰著手指头数著字数,一边得意洋洋地说著。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人,都被她逗笑了。 战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十个字,那不成移动gg牌了? 傅北宸盯著顾星念,她抬眸,正好四目相对,火四射。 她赶紧说了一句,“別看我,我不喜欢,什么都不用刻!” 他却轻飘飘一句,“汤……是不是咸了?” “啊?”顾星念端起来,喝了大半碗,也没觉得咸。 他嘴角扬了场! 晚餐的气氛温馨而融洽! 而马都里南部的森林却早已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艾尔文从全球各地调集而来的顶尖好手,如同幽灵般潜伏在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力求万无一失。 明天,必须让n神有来无回! 这四年,他日日夜夜承受著毒素的噬骨之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个血海深仇,是时候清算了!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 盛成军眼前一片漆黑,被蒙著眼睛,手脚也被粗暴地捆绑著,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扔在冰冷的角落。 艾尔文坐在角落,手指慢慢擦拭著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刃在灯下泛著寒冽的白。 十几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队员围坐在一旁,大口撕扯著烤肉。空气中瀰漫著肉香和一种令人不安的铁锈味。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著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步伐沉稳,眼神锐利。 艾尔文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给了男人一个用力的拥抱。 “你可算来了!”艾尔文的声音带著些许激动。 男人拍了拍他的背,点了点头,两人看起来关係非同一般。 与此同时。 傅北宸派出的精锐人马,也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南部森林。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黎明之前,一个接一个地拔掉艾尔文精心布下的所有暗桩。 夜色,是他们最好的掩护。 明日的生死决战,已然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第131章 顾星念的「遗言」 夜色渐浓,大厅的餐区,家属与孩子也慢慢散去了。 盛薇薇突然又问,“那女士向男士求爱,有没有什么习俗?” 战梟看著这精神的丫头,缓缓开口,“她们会去採摘七色果,做成手串,送给心爱的男子,以此表达爱意。” “哇,七色果手串,听起来就好浪漫!”盛薇薇双眼放光,“改天有空,我也去搞一串七色果,给你戴戴!” 她望著战梟,眼中是毫不掩饰、几乎能拉丝的爱意。 战梟只是宠溺地看著她,没有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恐怕她还不知道,七色果之所以珍贵稀有,是因为它生长在幽深冰冷的湖底,寻常人根本无法採摘。 而且,每棵七色果树,一年只会结出一种顏色的果实,並且每年顏色都会变换。 想要集齐七种不同顏色的果实,谈何容易? 富人区不流行七色果手串,觉得太廉价。而穷人区的姑娘们,从十三岁情竇初开时,就开始为心上人收集七色果了。 等到成年,差不多才能集齐七种顏色,编织成充满爱意的手串,在特殊的日子里,向心爱的男子求爱。 顾星念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七色果,难道就是那种传说的小仙果,与七色锦相生相剋,原来都生长在马都里! 傅北宸,一下就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她对七色果感兴趣? 晚宴接近尾声,顾星念和盛薇薇都喝了不少红酒,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好看的緋红,眼神也有些迷离,煞是好看。 盛薇薇摇摇晃晃地跑到顾星念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带著醉意在她耳边咕噥: “念念……我的好念念……你一定要……一定要把哥哥,平安带回家……老头子知道了……得开心死!” “好,好,我知道了。”顾星念笑著轻拍她的背,柔声应著。 “我来照顾她。”战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不容分说地將已经醉得不成样子的盛薇薇打横抱起,稳步往楼上走去。 一入房间,盛薇薇女流氓的本质就开始暴露,对著战梟是上下其手,又捏又抱。 战梟一把捏住了她的小手,带著酒气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不是说还疼吗,別惹我!” 低沉的噪音带著隱忍! 盛薇薇抬眸,冽嘴一笑,却是不知死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嘴里嚷嚷,“快给本宫更衣,要睡觉觉!” 战梟心底一颤,將她抱入怀中,一边吻上了她的唇,一边剥著她身上的累赘。 带著酒气的吻舌,一发不可收拾,他將她抱起,抵到墙边...... 盛薇薇身肢乱颤,突然就酒醒了,但却无法阻挡他疯狂的掠夺! 任由他带著自己,再一次沉沦在高山、在深海、在云端...... 大堂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傅北宸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温水,递到顾星念面前。 “你还好吧?”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要不要出去走走,醒醒酒?” 顾星念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点了点头,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嗯。” 顾星念与傅北宸並肩站在崖边。 远处的夜景璀璨如星河,城堡顶上那束探照光,缓慢而坚定地旋转著,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巡视著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它照亮黑暗,也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那个灯……是警示灯吗?”顾星念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傅北宸的目光也投向那束光,声音平稳:“那是马都里的標誌。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探灯亮著,就代表平安。” 平安。 顾星念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敬意,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真正的“西先生”。 她轻轻嘆了口气,“如果有一天,那堵墙能拆掉就好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到那时候,再也不分什么阶级,贫富也能自由联姻。” 傅北宸闻言,微微侧目,隨后抬头望向夜空,月亮很圆,清辉遍洒。 “月色不错,许个愿吧。”他声音低沉。 顾星念抬眸,视线从皎洁的月轮上移开,落在他月光下的侧脸。 金色的面具折射出冰冷的光泽,让她有些恍惚。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却异常认真,“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你不要埋我。”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傅北宸耳中。 “下辈子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说完,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眸底却水光闪动。 曾经的她,也曾觉得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有海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却完败给了时光。 同样的错误,不想再犯一次了! 傅北宸心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她希望……下辈子不再与他做夫妻? 还是,她不希望与“西先生”结成夫妻?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髮,吹落了她的盔甲,只剩下偽装的坚强。 她转过身,望向远方,“我曾经给一个男人,送过一对袖扣,蓝宝石的,很漂亮,希望他还能记起。” 不错,这就是她最后的“遗言”。 傅北宸见过那对袖扣,那是她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只是他一直没戴!不知为何此时她会惦记著这个事情? 突然,他本能地伸出手,一把將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没有拒绝。 这,或许是他们今生最后的拥抱了。 她静静地靠在他胸前,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西先生,”她声音很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后,好好爱自己。” 说完,她轻轻推开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决绝,又带著孤勇。 他的心,像是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夜色更深。 他依旧站在崖边,寒风吹动他衣袂,猎猎作响。 战梟不知何时走了出来,递给他一根烟。 “我听说,西先生把战队主力都调去了南部。”战梟点燃烟,吸了一口,语气意味不明,“看来,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傅北宸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捏在指间。 “我不管你是不是战梟,”他声音冷冽,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希望你明天能守好这里,不要让她们受到任何伤害。” 他早就看穿了这个战梟是冒牌货,一个嗜血的恶魔,怎会爱上盛薇薇? “战梟”闻言,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真正的西先生,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伤神,更不会因为她,调走半城的力量。” 他又岂不知,眼前的西先生是个贗品? 两个男人,隔著夜色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某些东西。 他们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大约,凌晨五点,傅北宸穿上黑色的作战服,上了直升机,奔赴南站森林。 她的仇,他来报;她的厄,他来挡;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她一分一毫...... 次日,顾星念醒来,头昏沉得厉害。 阳光刺眼,已是正午。 她猛地坐起,怎么睡得这么死?昨晚的酒劲不该如此。 她房里那若有似无的冷香……是安眠香!他竟给她用了这东西! 顾星念心头火烧火燎,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蹬蹬蹬跑下楼。 楼下餐厅,战梟与盛薇薇正在用午餐。 空气里飘著食物的香气,却丝毫缓解不了顾星念的焦躁。 盛薇薇一见她,立刻放下刀叉迎上来,大眼睛里满是关切。 “念念,你终於醒啦!我的天,你这是比我醉得还猛啊?” 她拉著顾星念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头疼不疼?我让厨房燉了醒酒汤,快喝点。” 顾星念哪有心思喝汤,眼神急切地在餐厅里扫视。 “傅……西先生呢?”她喘著气问,声音都有些抖。 盛薇薇歪了歪头,一脸茫然,“西先生?没看到呀,估计……还没醒?” 顾星念一颗心直往下沉,转身就要往楼上冲。 “西先生,早上已经离开了。”战梟冷不丁开口,声音平稳,没什么情绪。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继续道,“他让我转告你,安心在这里等他回来。” 顾星念脚步顿住,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看著战梟。 “他去了……南部?” 战梟没说话,算是默认。 “送我下山!”顾星念对著守在门口的保鏢吼道,声音带著命令。 保鏢面无表情,微微躬身,告诉她,没有西先生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下山的路,已经封锁了。 所以,他这是把她软禁了?顾星念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狂躁,猛地转身,眼神坚定地走向战梟,“战先生,我们可以聊聊吗?” 片刻之后,战梟与顾星念並肩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面色沉凝,拿起手机拨了个號码,“调一架直升机上来,再带一队人。” 顾星念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战梟与她一同作战,那就是……爱情的力量! 安抚好盛薇薇,不多时,他们就登上了直升机,急速向南。 临近南部山区,空气中已瀰漫著硝烟的味道。 顾星念从舷窗望下去,森林中至少有七八处冒著浓烟,像是刚刚经歷过激战。 远处,隱隱约约传来密集的枪声。 她的心,揪得更紧了。 直升机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头悬停。 突然出现的直升机,让正在交火的双方诡异地停歇了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不速之客。 舱门缓缓打开。 顾星念站在舱门口,山风吹起她的长髮,露出一张冷若冰山的俏脸,眼神锐利如刀。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角落。 “艾尔文,我来了。” 当艾尔文看到顾星念那张脸时,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狂热,像是饿狼见到了最美味的猎物。 他猛地举起一只手,声音亢奋地变了调,“所有人!收队!准备迎接我们尊贵的客人——真正的n神!” 他手下的人迅速回笼,阵型变换,显然是要做最后的决战。 而另一边,傅北宸在看到顾星念那张脸的瞬间,眉头狠狠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深邃的眼眸中怒火翻腾,几乎是咬著牙,在心里暗骂。 这该死的战梟! 而隱藏在深处,还有一双眼睛,盯著那张俏脸,晦暗不明…… 第132章 N神!你敢使诈? 螺旋桨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不一会儿,顾星念降落,利落地走了过来,她身旁是战梟,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后面还跟了四名队员,个个神情肃杀,气势逼人。 傅北宸几步迎了上去,眉头紧锁。 “你怎么过来了?”他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顾星念眼神冷淡,扫了他一眼,“这是我与他的恩怨,谁也代替不了我。”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清晰。 傅北宸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战梟。 战梟的眼神里透著几分无奈,嘴角似乎还抽动了一下。 那表情,像是在说:一会儿营救老丈人的时候,希望你傅大少还能那么淡定。 山风呼啸。 不一会儿,艾尔文果然走了出来。 他就站在十几米高的山洞口,黑色的身影在灰暗的岩壁前格外显眼。 这位置,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进可攻,退可守。 山洞旁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水库,废弃的电站在右侧,像一头沉默的巨兽。 里面,隱藏了好几双窥探的眼睛。 艾尔文张开双臂,衝著下方大喊了一声。 “n神!解药带了吗?”声音在山谷间迴荡,“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顾星念眼神依旧冷冷的,没什么情绪,“那你得用两样东西,才能换到这个解药。”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紫红色的玻璃试管,在指尖轻轻转动。 阳光下,液体闪烁著妖异的光泽。 艾尔文闻言,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声。 “呵,你这个女人真贪心!一样东西要换我两样,说吧,想要什么?” 顾星念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手里的人质,还有,我的基因原始资料库。” 她顿了顿,语气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若你的命没了,有这些东西也没有用。” 艾尔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眼神闪烁,显然在快速思考。 片刻后,他说。 “可以!但是,我要你亲自送上来。” 顾星念嘴角勾起一抹讥誚的弧度。 “我同意交换,但你得亲自己下来取。” “若你不敢,那就打道回府吧,半年后再见。” 半年后? 他艾尔文小命都没了,还见个屁! 艾尔文眯了眯眼,心中暗骂一句,最终还是决定下去。 “你等著!” 他撂下一句话,身影便消失在洞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 十五分钟之后,艾尔文一伙人骂骂咧咧地从山道上走了下来。 大概有五、六號人,个个凶神恶煞。 其中两个手下推搡著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正是盛成军。 盛成军此时,被人用麻袋套著身体,手脚都被反绑,嘴里也塞著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当他看到顾星念站在对面时,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两伙人,现在就相距十米的距离。 剑拔弩张。 傅北宸眼神一闪,透出狠厉,好一条疯狗,竟敢从海城绑了人过来! 他走到顾星念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带著不容拒绝的坚定。 “一会我陪你过去!” 不料,顾星念却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对战梟说了一句,“战先生,一会,麻烦你带我过去。” 战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成了碳,一股无名火直衝脑门。 她不信任他?寧愿相信一个外人? 於是,两伙人准备交换。 艾尔文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顾星念手中的试管,又开口了。 “我怎么知道这解毒剂是不是真的?” 顾星念冷冷的回敬。 “只要你交还的数据是真的,那我的试剂就必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你是个聪明人,千万別把自己的命给耍掉了。” 她的回应相当狠,把选择的压力直接拋了回去。 生死皆由双方做抉择,谁也別想占便宜。 艾尔文眼神阴鷙地想了想,最终还是从手下那里换过一个银色的小箱子。 然后,他示意手下胁著盛成军,慢慢走了过去。 顾星念也示意战梟。 两伙人,慢慢地向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傅北宸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他悄悄打了个手势,让远处的狙击手做好准备。 就在两人交匯的那一刻。 战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踉蹌著走过来的盛成军。 而顾星念则是小心翼翼地將那个紫红色的试管交到艾尔文那个面目狰狞的手下手中。 然后,她接过了那个银色的小箱子。 入手极轻,明显就是假的! 顾星念心中一沉,正欲转身。 那个手下眼中凶光毕露,猛地一把捉住了顾星念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走!” 走了大约两步,顾星念厉声大喊,“小心。” 几乎在同时,战梟已经將盛成军带著往回猛跑了两步,然后迅速臥倒。臥倒前,他用力一挥,顾星念整个身体被一条纤细的钢丝扯著往后凌空飞起。 “轰——!” 一个爆炸声响起。 威力不是很猛,但却將艾尔文那伙五六个人,炸得七零八歪,个个血肉横飞。 艾尔文也被这股强大的衝击力,狠狠炸飞到一旁,摔了个七荤八素,完全不明所以。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变故来得太快!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爆炸。 傅北宸嚇得一个劲往前冲,稳稳接住了跌落的顾星念,由於衝击力太强,两人身体一起往后倒,他用大手护住她的小脑袋,两人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紧接著,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子弹呼啸著从耳边擦过,掩护著双方各自的撤退。 等硝烟渐渐散去。 两方的人都已经迅速隱藏了起来,不见了踪影。 再次传来的,是艾尔文气急败坏、几乎要掀翻山谷的怒吼声。 “n神!你敢使诈?老子要宰了你!” 由於爆炸点就在他的左后方。 此刻,他感觉自己左边的屁股火辣辣地淌著血,滋拉地痛著,狼狈不堪。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把那个女人弄到手了! 废弃工厂里,那双一直隱藏在暗处的眼睛,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刚才那一瞬间,他也是被嚇著了,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冲了出去。 傅北宸迅速扶起顾星念,將她带到一旁的障碍物后。 他声音发紧,带著显而易见的紧张。 “有没有受伤?”他的手有些抖,仔细检查著她。 顾星念轻轻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心跳得厉害。 刚才確实有点惊险,那股爆炸的威力,超乎想像。 她回了一句,“艾尔文,使诈的是你,真正的数据箱里设了微型炸弹,是你们咎由自取。” 只要她离数据箱5米以內的距离,就能引爆炸弹。这个秘密,她告诉了战梟,那就是为什么,她要求他陪自己一同去交换的原因。 每一步,她都计算到了。 若由傅北宸陪她过去,等到危机关头,他肯定会护著她,那盛爸可就危险了。 此刻,艾尔文的人员负伤惨重,他还损失了半个屁股,倘若他交出了真正的数据箱,这个炸弹根本不会爆。 靠,失算! 而盛成军被成功救下,数据箱也毁了,顾星念这方暂占优势! “定时炸弹!”战梟深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当他小心翼翼地剥去盛成军身上裹著的麻袋。 就发现一个透明的,像拳头那么大的定时炸弹,正牢牢地绑在盛成军的胸口。 战梟的眼神骤然一缩。 顾星念不顾一切跑了过去,安慰盛爸,“爸爸,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之前她一直叫乾爸,离开那天,老头子突然说,以后,只能叫爸爸!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显得有些慌乱。 傅北宸走了过来,看著上面的数值,就停在180秒,並没有动! “念念,我没事,你往后……走远点,嗯,乖!”盛成军的声音有点颤,努力地保持著冷静。 傅北宸將顾星念护在身后,与战梟此时正认真地看著这个炸弹,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艾尔文有些得意地跳了出来,突然“哎哟”一声呻吟,忘了屁股带伤。 “n神,你不会以为,老子没留后手吧?现在,再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这个老傢伙死。不想他死,就乖乖过来。” 老狐狸! 顾星念正想往前去,傅北宸直接拉住了她,“不能去!” 盛成军大概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喊了一声,“念念,不准过去,给我回来!” 顾星念偏头看著盛成军,眉头皱了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突然,她轻轻拉了一下傅北宸的手,他惊得一颤。 “你能不能答应我,把爸爸安全送回海城?”她似是临终託孤,晶莹的眸子带著乞求。 “不行!要回,你们一起回,缺一不可!”傅北宸冷漠地拒绝了她,语气中带著不容置喙的霸气。 突然,“嘀”一声响,炸弹上显示器的数值开始倒计时,179,178,177...... 將现场紧张的气氛又拉升了一个度。 傅北宸突然抬手,所有隱藏的队员都冒出了头,各个角度,將现场包围得严实。 “艾尔文,若你不交了遥控器,今天就將你打成筛子,你休想走出马都里。” 艾尔文看了看这个格局,不错,他们人很多,但是,自己的王牌还没出来呢。 他囂张地笑了笑,“很抱歉,没有遥控器,只有麻烦各位亲自动手拆了。不过一定要快,不然,一会盛先生就炸成肉酱了。” 另一边,正在喝著水的盛薇薇,一个不留神,將杯子打碎了,她想將碎片拣起,却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血,落在地上,砸出一朵小红…… 战梟看著炸弹上的三组线,分別是黄蓝白,他眉头皱了起来,简直无从下手,数值已经跳到了140。每浪费一秒,危险性就加一分。 突然,顾星念走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拿了一支装著蓝色溶液的玻璃试管。 “艾尔文,你以为自己拿到的解毒剂是真的?谁没有后手,若我爸活不了,你就一起陪葬!” 顾星念狠狠地说了一句,拔开了盖子,就要倒掉...... “別倒!”艾尔文嚇得跳了出来! 不错,这是他的七寸! “说,剪哪条线!我给你三秒。”她发狠,“三,一” 她竟然不喊二?真阴险! “白色,剪白色!”艾尔文著急地喊了一句,然后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第133章 傅北宸,得知绝望的真相 白色?战梟犹豫了一下,並没有剪,此时数值已经跳到了90。 突然,一声轰响,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已经骑著机车开到了面前,不错,正是盛霆驍。傅北宸赶紧上前,將顾星念护在身后。 只见他下车,快步走到盛成军过来,细细查看了炸弹。 “这是心跳炸弹,除非心跳停止,否则无法停止,剪错线,会立马引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这该死的艾尔文,是想將他们一锅端。 “砰!”玻璃破碎的声音,顾星念手中的玻璃试管落地,蓝色的溶液洒了一地。 “你这贱人,竟敢毁了我的解毒剂。”艾尔文气坏了,將手中那支紫红的试管,用力一摔。 “砰!”清脆的一声响,紫红色的溶液洒了一地。 顾星念冷笑“很遗憾,真的解毒剂,被你自己摔了,我再也无能为力。” 诛心! 艾尔文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要昏死过去。 电厂里面那双眼眸闪了闪,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蠢货!”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给我,杀了他们。”艾尔文失去理智地大喊了一声。 双方的枪声再度响了起来,战梟与傅北宸迅速將人带到了一旁的阻碍物前。 此时,炸弹倒计时,已经倒计到了60秒,所有人都绝望了。 顾星念赶紧跑过去,握住了盛成军的手,“爸爸,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您,您別怕。” “念念,爸爸不怕。”盛成军平静地说了。 听到他喊念念,盛霆驍偏头看了一眼,丫头都长那么大了,而且很漂亮! 盛成军的额上流著细汗,他继续交代后事,“告诉你妈妈,我爱她,下辈子,我还要跟她做夫妻。以后,你跟薇薇,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顾星念拼命点头,眼泪如珠子般滴落。 “走,带她走,离我远点。”盛成军大喊了一声,此时,炸弹已经倒计时到了35秒。 傅北宸走过来拉起了顾星念,战梟也站了起来,他眸色很深,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別碰我。”顾星念用力挣脱他的手,衝上去,紧紧抱住了盛成军,“爸!我不走。” 十二年的养育之恩,十二年的爱护,她早將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丫头,离我远点!”盛成军摇了摇头,眼泪流下,大喝一声,“带她走!” 盛霆驍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针水,然后偏头问顾星念,“三分钟,能不能救回他?” 顾星念愣了一下,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她拼命点头,“可以,我可以!” 她知道,若超过三分钟,大脑会因为缺氧,造成不可逆的损失,甚至会变成植物人。 此时,数字跳到了20秒,事不宜迟,盛霆驍直接將针水注射到了盛成军的手臂上。 盛成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但炸弹的数值还在往下跳,10,9,8, 傅北宸当即一把將她拉开,再次护到了身后,直至4的时候,秒錶停止了,盛成军的心跳也停止了。盛霆驍將炸弹轻轻拆下,用力甩进了水库。 艾尔文疯了,为什么炸弹没响,不可能,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拆除心跳炸弹。 “把n神,给我抢过来。” 他发狂的大喊,电厂的门突然打开,十几个高大的打手,涌了过来。 血腥味混杂著硝烟,刺得顾星念鼻腔发酸。 只见盛霆驍又往盛成军臂上注了一支极小的针水,看似是肾上腺素。 顾星念立马跪到盛成军的面前,拼命地开始做心肺復甦。 一下、两下、三下…… 按压的力道几乎要將她所有气力抽乾。 “爸爸,听见了吗!快点醒过来!爸爸。” 她一边按著,一边哭喊,带著破风箱般的嘶鸣,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她却顾不上擦。 盛成军依旧毫无反应。 身后的廝杀声愈发惨烈,拳头砸在皮肉上的闷响,骨头错位的脆响,还有敌人濒死前的哀嚎,交织成一片。 顾星念能感觉到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三个戴著面具的男人,如同三尊杀神,牢牢守在她身后。 “小心。”突然,傅北宸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身体,直接为她挡了一枪,子弹打在傅北宸的左肩上。 他深色的作战服被染得更暗沉,紧贴著他賁张的肌肉线条。 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再次转身反杀,出手狠厉果决,带著要把敌人撕碎的气势。 战梟的打法大开大合,每一拳每一脚都带著千钧之力,一脚可踹飞200斤的横肉,简直是人形兵器。 而盛霆驍则更为灵活。他像一道鬼魅的影子,在敌人间穿梭。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军用匕首,寒芒闪动间,便有血溅起。 他的动作快到极致,优雅中透著致命的危险。 三个男人,不遗余力地守护著她和她父亲的方寸之地。 顾星念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但她没有时间多想。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她重新低下头,继续做胸外按压,嘴里机械地数著数。 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从她心尖上剜下来的一块肉。 “爸……您看看我……念念求您了……” 但盛成军一动不动,她快要绝望了。 这时,傅北宸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错,正是陆冽,他闪身走进了废电厂,傅北宸追了上去。 傅北宸的队员,一批批从树林衝出来,很快就將艾尔文的人制服。 与此同时,天上两辆直升机飞了过来,不错,正是f国的官方,他们来收网了。 艾尔文一惊,转身衝进了电厂,那里早就准备好了,一条逃生通道。 “艾力斯,快,启动游艇,我现在要走。”艾尔文看到陆冽时,著急地冲了进来,一脸的慌张。 “好!”陆冽点点头,打开了地上的一块木板,下面就是提前准备的水上逃生通道。 只见他一回头,一个反手,一把锋利的匕首,利索地插入了艾尔文的心臟。 “为……为什么?”艾尔文血流如注,直接倒地,双眼不瞑目。 陆冽薄唇冷启,“因为,你该死!你答应过我,不伤她,竟敢在后面放黑枪?” 不错,刚才打向顾星念的那一枪,就是艾尔文瞄的,幸好被傅北宸挡了。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陆冽!”一把愤怒的声音响起。 陆冽转过身,看著肩部流血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傅北宸,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另一边,做了好几组心肺復甦的顾星念,已经很累得不行。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黏在脸颊上,手臂酸软得快要抬不起来。 可她,她还在不停地按。 眼泪模糊了视线,混著汗水滴落。 她咬著牙,机械地重复著按压动作,每一次下压都带著绝望的祈求。 “我来。” 盛霆驍单膝跪地,宽厚的手掌覆盖在顾星念的手背上,带著不容置疑的力度,接管了按压。 快数到30下的时候,终於,盛成军睁开了眼睛,顾星念与盛霆驍重重舒了一口气。 “爸,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顾星念激动地抱著他,大哭。 盛成军轻拍著她的背,“念念,爸没事了,別哭!” 盛霆驍默默站起身,看了一眼相拥的父女,转身就要走。 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此刻多了一分难以言说的萧索。 “哥哥!”顾星念猛地抬头,脱口而出。 那两个字,如同魔咒,钉住了盛霆驍的脚步。 他停住了。 盛成军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星念。 顾星念泪眼婆娑,重重地点了点头。 “驍儿?” 盛成军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扶著顾星念的手臂,才勉强站稳,目光死死盯著那个背影,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盛霆驍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但是他紧握著拳头以示镇定,眸里闪著泪光。 盛成军老泪纵横,看著那挺拔的身影,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活著就好,以后,有机会就回来,看看你妈妈……和妹妹。她们都很想你!” 顾星念慢慢走上前,拉了拉他的后衣角。 小时候,她被欺负的时候,他就去学校给她出头。 然后,她就是这样拉著他的衣角回家。那时,盛爸一直將她当儿媳妇养著,直到后来,儿子失踪,她嫁入了傅家。 盛霆驍回头,大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眼中是一种道不清的眷恋。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 他毅然地转身离开,机车穿走树林,越走越远,像位孤勇的英雄。 顾星念扶著摇摇欲坠的盛成军,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隨著艾尔文的尸体被找到,余党被捉,今天的衝突顺利过渡。 夏唐与官方的人员一同过来,跟顾星念说了一下情况,然后押上所有不法分子离开。 此时,顾星念以为,艾尔文死了,爱丽丝计划也可以终结,岂不知,还有一条大鱼,已经逃脱了。 谁能想到,艾.尔文只是一个代號,实为两个名字组合!隱藏极深的艾力斯是个偏执狂,他从接近顾星念,到不可救药爱上她,对她的偏执已经近乎病態...... 傅北宸深深看了一眼顾星念的背影,然后默默坐上了专属的直升机离开,他肩上的伤口仍淌著血,脸色苍白。 队员只给他做了紧急的止血包扎,还没取子弹。 他透过舷窗往下望,看著葱鬱的森林,耳边迴荡著陆冽那冷漠的笑声。 “傅北宸,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陆冽,你今天逃不掉了,念念一定想不到,她的好师兄,竟然是艾尔文的同党。” 陆冽笑了,“傅北宸,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身上中的是f2神经病毒,最多就只能活一个月,我和念念的將来,就不劳你费心了。” 顿了顿,他又说,“对了,千万別想著,念念能救你,提炼三十九种植物解毒成分再配成药剂,至少30天,而且还有一味药是稀缺,你等不到了。很快,你就会五感尽失,然后会暴怒,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再慢慢地忘记一切人和事,最终……绝望地死去。” 他描述得极细致,仿佛看到了那个大快人心的结果。 傅北宸脑袋“嗡”一下,炸开!陆冽趁机跳下快艇,跑了! 他的墨眸闪过,一丝从没有过的绝望! 可笑!原来,他的人生,只剩下23天! 还拿什么去爱你,顾星念? 冷静过后,他给林奇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上法务和两样东西赶过来! 林奇多嘴问了一句,法务侧重处理哪方面的问题。 他淡淡地说了三个字:“立遗嘱”。 对面,电话已惊落! 第134章 真正的西先生,来了 直升机轰鸣著降落在天水峰。 顾星念率先跳下,目光在停机坪上停留,没有傅北宸的身影,也没有其他陌生的直升机。 他果然跟著別的队员走了。 她心里轻轻嘆了口气,也好,他中了枪,回城堡养伤更合適。 盛成军跟在战梟身后下来,经歷这一场生死大难,他整个人都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但眉宇间却又难掩激动。 儿子还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他这颗悬了大半辈子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下了。 一道娇俏的身影如同林间小鹿,欢快地从別墅里冲了出来。 盛薇薇张开双臂,目標明確地朝著战梟奔去。 眼看就要扑进那熟悉的怀抱,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张布满灰尘和疲惫的老脸。 “老头?”盛薇薇脚步一顿,惊奇地瞪大了眼,“你怎么来马都里了?” 盛成军板著脸,睨了自家女儿一眼。 “哼,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盛薇薇立刻变了方向,亲昵地挽住盛成军的胳膊,小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 “当然可以啦!爸,你来我最高兴了!” 她上下打量著盛成军,小脸皱了起来。 “不过你这造型……也太拉风了吧?灰头土脸的,不会是被打劫了吧?”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我跟你说,我第一天来马都里也被抢了,这里简直是法外之地,太乱了!” 盛成军闻言,眼皮一跳,锐利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战梟。 他可是听说了,这戴面具的男人,管著马都里半座城池呢! 战梟感受到未来岳父大人的死亡凝视,轻咳一声,沉声道,“我会让那伙不开眼的贼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语气平淡,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刻,城堡臥室內。 傅北宸正趴在床上,他中弹的左肩,衣物被剪开一个大洞,露出狰狞的伤口。 医生戴著无菌手套,正拿著镊子,准备为他取出深陷肌肉的弹片。 “大少,我为您注射麻药。”医生小心翼翼地开口。 傅北宸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冷得像冰。 “不用。” 话音刚落,他身体微微一僵。 一种奇异的感觉漫过四肢百骸,他感觉不到伤口处传来的任何刺激。 难道……陆冽那傢伙说的,五感会逐渐消失,是真的? 他的痛觉,已经开始消失了? 医生动作顿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少,这……可能会非常痛。” 傅北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重复道,“直接来。” 冰冷的器械探入皮肉,翻搅,然后是金属与骨骼摩擦的细微声响。 最后,“叮”的一声,带著血的弹片被丟进托盘。 整个过程,傅北宸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清晰地感知到器械在体內的动作,却感知不到半分疼痛。 痛觉,真的消失了! 医生迅速为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傅北宸换上一身乾净的丝质睡袍,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明灭灭。 他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也变得有些寡淡。 脑海中,数字“23天”如同魔咒般不断盘旋,还有顾星念那张时而清冷,时而带著浅浅笑意的脸。 她,无处不在,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次日,顾星念特意去了一趟城堡,但是佣人却告诉她,西先生吩咐了,什么客也不见。 她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將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交给了佣人,才离开,里面是特效的疗伤药。 她在担心他! 傅北宸轻轻捏著那个小瓷瓶,指尖发凉。 不一会儿,林奇带著首席法务张律师进入房间。 傅北宸一字一句,清晰地立著他的遗嘱,並对傅氏全球的资產都进行了处理,足足了三个小时的时间。 遗嘱完成后,张律师被送回酒店,林奇拿著那份沉甸甸的文件。 一个人躲在门外角落里,哭得比谁都撕心裂肺。 不一会儿,傅北宸將他唤了进去,声音沙哑地问他:“林奇,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二十多天,你会怎么过?” 林奇抹了把泪,想也不想直接吼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让人生不留遗憾!想爱的人就去爱,想吃的东西就去吃,想做的事情就去做!管他娘的以后洪水滔天!” 傅北宸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 不留遗憾……四个字仿若千金重。 他本来已经决定退缩了,不想成为她的负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后狼狈的样子。 可天知道,他比谁都渴望得到她的原谅、她的爱。 他更想,疯狂地想补偿她那空白的三年婚姻。 他从没跟她正经约过一次会,没陪她看过一场电影,没对她表过一次白,没精心挑选过一件像样的礼物,没…… 太多太多的“没有”了。 想著想著,他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狠狠撕扯。 疼! 钻心刺骨地疼。 他猛然惊觉,原来,他的身体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痛觉,但心,却依然会痛得这么鲜明! 夜色渐浓。 顾星念竟接到了西先生的晚餐邀约,地点是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高级会所。 她身穿一袭简约的白色礼服,长发鬆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张小脸越发俏丽可人。 进入会所,这里格外安静,没有一个外人。 保鏢將她引入餐厅,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精致的餐点,烛光摇曳,气氛却透著几分诡异的静謐。 一股浓郁的雪茄味道幽幽传来。 顾星念下意识回头,一个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在一群黑衣保鏢的簇拥下,正迈著沉稳的步伐,威严地走了过来。 顾星念呼吸一滯。 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傅北宸! 他虽然身材同样高大,但能感觉出年纪要大上一些,步伐间的气势也更加沉敛老辣。 “nova小姐,请坐。”男人开口,声音带著一种金属般的质感,与傅北宸那低沉磁性的嗓音截然不同。 礼貌的邀请,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力。 她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西先生慢条斯理地在她对面坐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劳烦nova小姐今天特意给我送药。”他顿了顿,打了个响指,“我也给nova小姐,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回礼。” 他眼神中精光一闪,眼前这个女人,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纯净。 一个年轻男子恭敬地托著一个丝绒礼盒上前,轻轻打开。 盒子里面,一套由硕大红宝石镶嵌而成的首饰静静躺著,项链、耳环、戒指,每一颗宝石都红得像鸽血,切割完美,在烛光下折射出奢华眩目的光彩。 懂行之人,一看便知其价值千万! 相信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顾星念却只是礼貌地弯了弯唇角:“西先生太客气了,这份礼物过於贵重,我不能收。” 男人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慢悠悠地站起身,踱步到她身边,轻轻喷出一口浓郁的烟雾。 顾星念蹙眉,下意识想避开。 “不用客气。”他低沉地笑著,放下雪茄,伸手就去拿那条项链,“我给你戴上。” 冰凉的金属触感即將碰到她的肌肤。 顾星念猛地从椅子上弹开,嫌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nova小姐,你真的很漂亮。”西先生的声音带著一丝玩味。 “你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名贵的东西。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带你到我的私人保险库去挑选,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顾星念强压下心头的不適,冷淡地推了他伸过来的手一把。 “不用了,西先生。感谢您的晚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转身就想走。 “站住!” 西先生的声音骤然转冷,高大的身影一晃,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眼底闪烁著阴狠的光,“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来到了马都里,还敢跟我说个『不』字!” “honey~” 就在此时,一个带著几分娇媚,穿著紧身亮片衣的年轻男人扭著腰肢走了过来,声音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西先生的目光从顾星念身上移开,在那男人挺翘的tun部上重重摸了一把,然后顺势將他搂入怀中,动作熟稔又轻佻,画面相当辣眼睛。 “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硬邦邦的。”那男人缩在西先生怀里,腻声撒娇,“要不,晚上我好好陪陪您嘛~” 西先生捏了捏他的下巴,眼底的欲望毫不掩饰。“去,把自己洗乾净了,等著我。” 男人立刻眉开眼笑,拋了个媚眼,扭著水蛇腰,风情万种地走了。 顾星念此刻脑子飞速运转,终於彻底明白了。 眼前这个喜怒无常、手段狠戾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西先生! 那傅北宸……他之前为什么要冒充? 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男人为何会突然约见自己,难道……傅北宸出事了? 她心头一紧。 突然,西先生高大的身影再次逼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听闻nova小姐神通广大,可以救天下人。”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不知能不能,先救救我这个迷失方向的男人?” “放开我!”顾星念嚇得浑身汗毛倒竖,用力挣扎。 他不是只喜欢男人吗? 西先生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声中充满了戏謔和恶意。 “最近,我对女人也开始有兴趣了,我们可以试试,嗯?” 说完,他那张戴著面具的脸就朝她压了下来,目標是她的唇。 “放开我!”顾星念紧张地大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的人,你也真敢碰!”一道冰冷如霜、裹胁著雷霆震怒的低沉嗓音骤然响起。 第135章 送她一个孩子 傅北宸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神祇降临般出现在餐厅门口。 他没有戴面具! 那张俊美无双、轮廓分明的容顏,在水晶灯下散发著迫人的寒意与尊贵,足以令任何人为之震慑。 顾星念看著他疾步冲了过来,大掌如铁钳般,一把捏住了西先生那只正企图对她不轨的咸猪手! “啊——疼疼疼!”西先生的五官因剧痛而扭曲,大声惨叫起来,“傅总,傅总!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跟nova小姐开个玩笑,您不必放在心上!” “可我不喜欢跟人开玩笑。”傅北宸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特別是,不安分的人。” 话音未落,他手臂猛地用力一甩! 西先生那壮硕的身体,竟被他轻而易举地直接甩飞出去,撞在三米开外的餐车上,发出一声巨响,餐具碎了一地! 顾星念看呆了。 她怔怔地抬眸看著傅北宸,看著他坚毅的下頜线条,想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能问。 不能拆穿他之前的马甲。 “嚇傻了?”傅北宸转过头,声音里那刺骨的寒意瞬间消散,化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西先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惊又怒。 他猛地一挥手,噌噌噌! 六个身材魁梧的保鏢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瞬间將傅北宸团团围住,气氛剑拔弩张。 “傅北宸!”西先生捂著剧痛的手腕,色厉內荏地威胁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不要太狂妄!” 傅北宸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將顾星念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住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站到这边,別误伤了你。” 顾星念心头一颤,下意识想拉住他的手臂,“別……” 他身上还有伤! 傅北宸却只是反手,在她柔软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没事!” 话音刚落,他猛然出手! 那几个看著凶神恶煞的保鏢,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拳风凌厉,腿影如鞭! 傅北宸的动作快如闪电,每一招都直击要害,乾脆利落,透著一股狠辣的劲儿。 不过片刻功夫,那六个高大的保鏢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哎哟叫唤,再也爬不起来。 “你……你给我等著!”西先生一看这局面,嚇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连滚带爬地带著剩下的人赶紧跑了。 餐厅內恢復了片刻的寧静。 傅北宸紧绷的身体突然踉蹌了一下。 “傅北宸!”顾星念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没事吧?” 他勉强摇了摇头,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不错,他的伤口流血了,虽然不痛,但是,他能感觉左肩的粘糊感,幸好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 就在此时,林奇带著一大帮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看著现场一片狼藉。 “傅总!您怎么又动手了!”林奇一看到傅北宸的样子,急得跳脚,“医生千叮嚀万嘱咐,说您现在绝对不能乱动,这下好了,伤口肯定是又裂开了!” 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顾星念,愣了一下,“太太?您怎么会在这里?” 隨即,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看向顾星念,“太太,您能帮忙照顾一下傅总吗?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怕……” 顾星念看著傅北宸苍白的脸,心头一揪,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傅北宸低垂的眼睫下,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那太好了!”林奇如蒙大赦,“那您……您扶他到车上去吧,我马上通知医生到別墅。” 傅北宸高大沉重的身躯,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了顾星念娇小的身躯上,几乎要把她压垮。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自己用了两分力,减轻了她的负担。 一上车,傅北宸便闭上眼睛,头顺势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有些粗重。 “抱歉。”他声音低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我头有点晕。”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带著他身上独有的清洌气息。 顾星念身体僵了一下,想推开他,可手臂抬到一半,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他刚才又救了自己一次。 昨天,他还为她挡了子弹…… 那份沉甸甸的恩情,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多时,车子驶入一个大园,里面是一幢豪华的別墅,私密性极好。门口设了高级的安保系统,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身份非凡。 顾星念扶著傅北宸下车,直接往楼上走。 將他放到床上,此时,傅北宸的脸色很苍白,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確实,傅北宸感觉浑身发热又发冷,看似发烧了。 “你趴著,我给你看一下伤口。”顾星念的语气带著担忧。 “不用,一会医生就会过来。我让林奇先送你回去。”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背上那黑色一片中毒的区域,太可怕了,更不想让她知道这一残酷的真相。 不多时,林奇將医生带了进来。 顾星念就站在走廊外等,空气有些凝滯。 过了不久,林奇將医生送下了楼,然后又走了上来,那副欲言又止,抓耳挠腮的模样,看得顾星念太阳穴突突地跳。 “林助理,有话要说?”顾星念实在受不了这磨嘰劲儿。 林奇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都带著点颤。 “太太……” 他顿了顿,看著顾星念没什么表情的脸,心一横。 “傅总这次……伤得不轻,医生给他清理了伤口,打了退烧针,您看,能不能……留下来,照顾他几天?” 说完,林奇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大气都不敢喘。 顾星念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没吱声。 气氛更僵了。 林奇一看这架势,急了,赶紧补充。 “我也知道您为难,但傅总这次可能......可能......” 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他硬生生將那残酷的真相堵在喉头里,憋得胸腔生痛。 “傅总答应了老爷子,必须把您平平安安地带回去。他现在这个鬼样子,短时间內是別想回海城了。” “太太您回去之后,千万別跟老爷子提他受伤的事儿。就让他一个人在这儿自生自灭吧,反正……他也打算把我给轰走了。” 林奇说著,脑袋耷拉下来,语气里带著几分被拋弃小狗似的委屈。 顾星念的心,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 这次来马都里,他一共救了自己三次,而且每次险象环生,才导致这一身伤。 就在这时,林奇像趁热打铁,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双手奉上,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捧著什么绝世珍宝。 “太太,您看看这个!” 顾星念狐疑地接过,打开。 里面静静躺著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她的签名。 那是之前他帮自己挡了黑客攻击,她隨手写给他的承诺。 当时她怎么说来著?好像是“欠你个人情,以后会还的”之类的。 便签纸上,写了一行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跡,带著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一起过生日!” 不错,下个月下旬就是他的生日了,好像还有25天。 只是,她不知道,他等不到那一天了。 顾星念拿著便签纸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你准备客房吧!” “好嘞!好嘞!” 林奇激动得差点原地起飞,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比马都里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 …… 次日清晨。 顾星念下楼时,脚步顿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厨房里转了出来。 傅北宸手里端著一个白瓷碟,上面是两颗荷包蛋,形態实在不怎么地道,但好歹没焦黑。 他的家居服袖子隨意地卷著,露出一截精壮结实的小臂,线条流畅分明。 顾星念狠狠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傅北宸?厨房?荷包蛋? 这几个词怎么组合到一块儿的? 画风太诡异了。 看见她,傅北宸原本略显紧绷的神情鬆弛下来,声音带著清晨特有的微哑,却依旧柔和。 “过来,吃早饭。” 顾星念的视线落在餐桌上。 一碗看著就熬煮了许久的肉粥,旁边是几根翠绿的青菜,还有那两颗……嗯,造型別致的荷包蛋。 她走了过去,拉开椅子,不可思议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做的?” 傅北宸把荷包蛋放到她面前,说得云淡风轻。 “佣人临时请假,所以,我就试试手。” 他顿了顿,补充道,“看著还行。” 墙角,林奇的嘴角抽了抽。试试手?那可是从清晨五点战斗到八点的成果。 可怜自己被逼尝了十几个蛋。 这辈子都不想与“蛋”有联繫了,想著,突然又一阵噁心感袭来。 顾星念默默坐下,夹起一块荷包尝了尝,哇喔,还是溏心的! “还行!”她点了点头,表示还满意。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吃上傅大总裁一颗荷包蛋。 “尝尝这个粥。”傅北宸给她装了半碗粥,放到她面前。 顾星念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也还行。 “以前,不明白,那些平凡夫妻为何会早上起来为心爱的人,做一顿早饭,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他平静地说著,看似云淡风轻,却是触动极大。 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简单的幸福。 或许就是清晨的一碗粥,午后的一场雨,又或者,眼前这一颗……卖相不佳但味道尚可的荷包蛋。 “砰!”勺子接触碗边的声音。 顾星念放下了勺子,认真地看著他,“傅北宸,我留下照顾你,只是因为感激你……救了我的恩情,没有別的意思!” 她起身,又补了一句,“我们不再是夫妻,你不必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她语气中带著疏离,转身离开。 傅北宸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堵得难受。才知道,曾经扎在她心头的那一刀,到底有多深。 那碗粥,她仅喝了一口。 他强迫自己喝了一口粥,不料,清淡如水,一点味道都没有。 “林奇!” 林奇从角落冲了出来,“傅总,您找我?” 他將另一碗没动的粥,放到他的跟前,“尝尝这个粥,是不是忘放盐了?” 林奇赶紧尝了两口,认真地嚼了嚼,开口,“没有呀,味道刚刚好,不咸不淡。” 傅北宸眸光一震,赶紧衝进厨房,將那壶白醋就往嘴里倒。 依然,平常如水,他知道,他的味觉消失了。 就像是他的生命,正慢慢地流逝……突然,一阵异感袭来,他的眼神变得狠厉,太阳穴突突地跳著。 林奇上前紧张说了一句,“傅总,您没事吧?太太,会不会是因为孩子那个的事情,还在耿耿於怀?” “那我就再送她一个孩子。” 他的语气很冷,心底升起了一种难以自制的怒意,跨著大步往楼上走。 第136章 他的进攻,她的反抗 傅北宸推开门时,一副怒火衝天的模样。 顾星念正换著衣服,雪白的裙子刚套了一半,堪堪挡住胸前。 他几步上前,手臂一揽,直接將她打横抱起,重重往床上摔去。 “傅北宸,你想干什么!出去!”她惊叫,声音有点颤。 他面色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想跟你,再要一个孩子。” 说完,他俯身,滚烫的唇就压了下来。 顾星念脑子嗡得一片空白。 他刚才说什么? 他疯了吗? “傅北宸!你走开,別碰我!”她尖叫,手脚並用想推开他。 他却像一头被彻底惹怒的雄狮,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喊,大手一扯,“嘶啦”一声,她的连衣裙应声而裂。 冰凉的空气窜上肌肤,让她抖得更厉害。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 他没有清醒,心里只有一个,想將她占有的念头。 也许是他隱忍得太久了,此时,他只想要她。 此刻的他,眼底翻涌著骇人的红,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傅北宸,你疯了?你清醒点,走开!”顾星念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她用力推他,一双小手被他提到了头顶之上,重重压著。 他低头吻著她颈脖,然后用另一只大手,用力去掰她的腿。 “啊,傅北宸,你放开我。”顾星念著急在大喊著。 他不为所动,疯了一般,铺天盖地的吻袭来。 “傅北宸,你放开我,唔……”情急之下,顾星念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她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瀰漫开,强硬的动作仍没停止,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吸血的狂魔,吸允著她嘴里的甘甜。 “林奇,救命。”她突然大喊,“林奇,滚进来!” 林奇早就在门口听了一会,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听到顾星念的呼叫,他硬著头皮就往里闯。 眼前这尷尬的一幕,老板与太太在床上“打架”,怎是他这个小助理能看的。 “把他拖走,快!”顾星念又喊了一声。 “哎呀,傅总,您……您……”林奇赶紧过来,將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拉开。 顾星念迅速起身,拉好身上的衣裙,走到傅北宸面前用力一扇。 “啪!” 男人的脸被打歪,他的眸色慢慢沉下来。 顾星念仍然不解气,握紧她那小一拳头,用力一挥,直接揍在他的俊脸上。 “欺人太甚!” 拳头传来痛感,她甩了甩手。 这一下,將傅北宸彻底打醒了,他脑子里闪回刚才凌乱失控的场面,心头一惊。 突然,他用杀人的眼神刀向林奇,森冷地喝了一句,“你在粥里放了什么?” 林奇:“……” 林奇一下子石化。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今天什么角色? 顾星念狐疑地看著林奇? “那是……老……老爷子……给的……求子方。”他一副心虚的模样,突然,膝盖一跪,“傅总,我错了,您罚我吧!” “哼!什么玩意!”顾星念瞪了林奇一眼,气呼呼走了出去。 傅北宸轻抹了一下,唇边鲜艷的鲜血,淡淡说了一句,“一会,去找財务支六个月奖金。” 林奇马上多云转睛,“好的,谢谢傅总。” “人,如果哄不回来,你就永远留在这!”说完,傅北宸转身走了出去。 晴天霹雳! 傅北宸去书房,以西先生的名义给老先生打了个电话。 跟他反馈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最近他自己有时会不受控做了一些奇怪的行为。 老先生安慰他,大概还要五六天,他就会回来,到时会把解药带过来,还托他照顾好念念。 放下电话,他的心里淡定了一些。 老先生毕竟是n神的师父,確实,这个毒难不到他。陆冽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这个! 中午时分,顾星念回了一趟天水峰。 盛薇薇正兴高采烈地挽著盛成军,准备出门,嘴里念叨著要去看什么“示爱节”。 盛成军一看见她,眉头就蹙了起来,“念念?你这眼睛怎么红得跟兔子似的?谁欺负你了?” 顾星念赶紧调整状態,“没事,刚才被沙子迷眼了。” 知子莫若父,盛成军拍了拍她的小手,“行了,明天,跟我回家吧。” 盛薇薇在一旁嘟囔:“我护照还没办好呢。老头,你的护照呢?” 盛成军哼了声:“没有。” 他是坐免费飞机来的! 不远处,战梟眸色沉了沉,只要他不点头,谁也別想轻易离开。 盛成军將顾星念带到一处僻静的阳台。 “我听说了,傅北宸那小子也在这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语气带著试探。 顿了顿,他又问:“你跟那个什么西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之前那个戴著金色面具、在战场上廝杀的男人,就是西先生。 他就纳闷了,怎么这里的男人一个个都爱戴面具,难道是脸上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斑? 顾星念低声说,“傅北宸受伤了,正在养伤。爸爸,我想回家了。” 她头靠在他肩头,他安抚著她,想回就回,跟爸爸回家。 她点了点头,鼻子酸酸的! 不一会,盛薇薇走过来,將他们拉走了。 最终,他们还是一起去了马都里那处极富盛名的红湖。 红湖边是一片广阔的草坪,上面精心搭建了许多鲜缠绕的环。 这便是马都里盛传的表白仪式举办地。 此刻,正有一百多个年轻女孩,手里捧著色彩斑斕的七色果,羞涩又勇敢地向心爱的男孩表白。 微风拂过,树上的瓣簌簌落下,漫天飞舞,浪漫又温馨。 盛薇薇像只快乐的蝴蝶,在前面的人群里穿梭嬉闹,兴致盎然地跑来跑去。 战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神情淡漠,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场,所到之处,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对他恭敬行礼。 但他的眉头紧皱,因为,他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做那个决定。 一旦启动,他很可能会失去她。 这不是他能承受的结果。 顾星念独自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格格不入。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她想到,三年多前,自己离开学校决定回国之时,曾偷偷跑到学校的宣传栏前。 她手里捏著一枝从路边店买来的百合,对著照片上意气风发的傅北宸,深情地说了句:“傅北宸,我回来找你了。”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满怀憧憬。 不知为什么,最终两人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看似很近,却越来越远! 这一刻, 她想忘掉他的恩情,忘掉对他的爱,也忘掉对他的恨! 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耸动,突然想到了那个孩子,眼泪无声地滚落,砸在乾燥的石头上,洇出小片深色的痕跡。 深秋微凉,湖边的风带著水汽吹来,吹得她单薄的身躯有点冷。 “別哭!”一个熟悉得让她心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是傅北宸。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脸颊泛红,还带著她早上扇的巴掌印。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著浓浓的愧疚,“早上……早上是我太衝动,嚇到你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放低了姿態:“別生气了,好吗?” “原谅我!”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的草坪上。 他,傅北宸,何曾这样卑微地向人道过歉? 过去不会,是因为骨子里的狂妄不羈,目空一切。 现在可以,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心。 顾星念缓缓抬起眼眸,眸中水光瀲灩,带著显而易见的泪痕与挣扎。 “走开!”声音带著怒意,显然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 就在这时,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扎著两个羊角辫,噠噠噠跑了过来。 她將手里一串用红绳繫著的七色果,递到傅北宸面前,用稚嫩的童音脆生生地说了一句: “婆婆说了,哥哥要求婚,要用这个果果才行哦!” 傅北宸下意识地摊开手掌,那串色泽鲜艷、宛如宝石的七色果,便落在了他的掌心。 沉甸甸的。 他当然知道这里的习俗。 女士求爱,用的是七色果。 而男士求婚时,则要將女方赠予的七色果归还,並且,还要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加上一颗。 那一颗,代表的是矢志不渝的真心。 他紧紧捏著那串突如其来的果子,指节泛白,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星念看到如此尷尬又令人窒息的场面,她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傅北宸也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著她走。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真正的爱,並不是占有。 有时候,仅仅是这样看著她的身影,知道她安好,便是……弥足珍贵。 心若没有棲息的地方,到哪都是流浪! 街角,一对锐利的眼睛,盯著那道美丽的身影。 突然,一只穿著蓝色人偶服的大笨熊走了过来,拦住了顾星念的去路。 想要给她送一支百合。 “不用了,谢谢。”顾星念婉拒,想要走,但大笨熊却很顽强地拦住她。 傅北宸一看不对,赶紧衝上去,將顾星念拉到身后,大长腿一个飞踢。 大笨熊被踢飞至五米远的地方,躺在地上痛得哼哼。 他的头套也被震掉了,林奇的五官皱成了一团。 顾星念一惊,赶紧跑了上去,“林奇,怎么是你?” 傅北宸脸色一沉,这憨扮成这样,想干什么? “唉哟!”他在地上转著,身子又圆又笨,根本就爬不起来,“太太,我是来跟您道歉的。” “没这个必要!”顾星念態度冷漠。 “太太,您要是敢原谅我,我就敢告诉您两个大秘密!”他又挣扎了两圈,还是起不来,“是关於傅总的,保证......让您满意!” 顾星念回头看了一眼傅北宸,一脸玩味,“说说看。” 林奇正想开口,傅北宸的俊脸,映入眼帘,寒气逼人! 林奇:“?” biu一个口哨若无其事地吹过。 咦……灰机! 傍晚时,顾星念还是单独逮到了林奇...... 第137章 感情升温,睡了 最终,顾星念从林奇嘴里得知了,当初傅北宸为何要保下王慧兰的真相。 林奇將杜鲁诺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顾星念心上。 她心底掀起滔天巨浪,震撼得无以復加。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些让她费解、让她痛苦的隱忍背后,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为了保护她,他承受著她的误会,承受著那血淋淋的一咬。 突然,她想到一句话,若不是爱,谁愿以天下为敌。 林奇看著她的脸色,又赶紧补充道:“还有,王慧兰……王慧兰已经被傅总亲自送进牢里了,是傅总重新搜罗到的证据,律师说,至少得判十年以上。” 顾星念只是怔怔地看著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默默替孩子报了仇! 她木然地转身,一步步往外走。 眼眶控制不住地湿透了,视线模糊一片,心,乱如一团麻。 晚上,吃过晚饭,洗漱完,顾星念在电脑前查看邮件。 傅北宸突然敲门,说想带她去一个地方。 她没有拒绝,跟他上了车。 大概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了一个海湾,这里天高地阔,星光灿烂,旁边还有一座小山。 不错,这就是马都里有名的荧火洞,果然名不虚传。 洞口不大,一走进去,豁然开朗。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绿莹莹的光点,忽明忽暗,像將星空都揉碎,洒在了这方小天地里。 洞外,有人提前搭好了帐篷,旁边还摆著软垫和一些零食饮料,远处飘著轻柔的音乐。 傅北宸牵著她,在软垫上坐下。 他侧头看著她,女孩的眼睛比这萤火虫还要亮,映著点点光斑,漂亮得不像话。 幸福感,几乎要从傅北宸的心口溢出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 “念念。” “嗯?”她回眸,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谢谢你。”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守护了我十二年。” 不是表白。 是感激。 顾星念愣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感激,令她有些不適应。 “傅北宸,”她凑近了些,仔细打量他,“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惯常的淡然。 “没有!在这里,还没有人能伤得了我。”一如既往的狂傲。 “念念。”他突然喊了一声,带著黑夜的磁性,“我们,可以和解吗?” 他不知道林奇把那个事情告诉了她,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求她的谅解。 哪怕,她对自己不再有爱,但至少不是恨。 顾星念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什么是所谓的和解?自己心中那道恨已被化解,她此刻对他风平浪静。 “別再恨我,好吗?”他的眸中融著深情,夹著乞求,看似真诚无比。 “傅北宸,谢谢你来到马都里,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她一字一句地说完,然后释怀一笑,“我不恨你了!” 补充道,“真的!” 她真心感谢他那些隱忍与保护,感谢他为她挡枪,感谢他每一次的挺身而出...... 如果这样的一句原谅,能让他安心,她会毫不吝嗇。 但他始终没有明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最熟悉的两个人,渐渐走向了陌生...... “希望,明年,我们还能在这里,一起看星空。”他侧面看她,將她刻进了眸光中。 看似很简单的一个愿望,但於他而言,像是奢求。 顾星念移开视线,望向那些飞舞的萤火虫。 “愿时光善待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愿他们平安、健康。” 她对著星空发心许愿。 “傅北宸,谢谢你。”这回轮到她开口道谢,“当初,將我从河里捞起来,那时的你,比烟火还灿烂。” 她侧目看他,美目流转著星光,带著一丝温柔。 傅北宸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他想伸手去握住她。 顾星念却是將手躲开了,看著星空,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你……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吗?”他突然问了一句。 “盛家爸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顾星念心中永远感恩,“其它,一切隨缘。” 她对亲生父母不执著,小时候是恨,长大以后,不再牵掛。 傅北宸看著此刻恬静的她,心跳加快了些。 两人並排躺在软垫上,没有再说话,头顶是“星空”,身边是彼此的呼吸。 夜风习习,带著海风的微咸,吹得人昏昏欲睡。 气氛,確实相当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星念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傅北宸轻轻將她抱起。 他的手臂很有力,怀抱温暖而坚实,顾星念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进帐篷,替她盖好薄毯。 凝视著她恬静的睡顏,傅北宸眼底翻涌著浓烈的情绪,炙热,不舍,还有绝望。 突然,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衝出了帐篷。 夜色下,他衝到不远处的一块山壁前。 “砰!” “砰!砰!” 他抡起拳头,狠狠砸向坚硬的岩石。 一下,两下,三下。 拳头很快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他感觉不到痛,一点都感觉不到。 “傅少!” “傅先生!” 几个一直隱在暗处的保鏢大惊失色,急忙冲了出来,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试图將他拉开。 “放开我!” 傅北宸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病毒,让他再一次失控! 次日。 顾星念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个宽大的怀抱。 她与他竟……同枕而臥。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脖颈,轻揽著她,两人身上只盖著一层薄薄的毯子。 他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顾星念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过去,他们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每次都是结束后,他便起身去別的房间休息。 他从不与她同床共臥。 此刻,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被她深埋心底的东西,似乎在重新萌芽。 她不敢多想,轻轻掀开毯子,起身,几乎是逃一般地走了出去。 她离开后,傅北宸才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中带著几分清明,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回程的车上。 顾星念什么也没说,只是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 她看似在装睡,实则心乱如麻。 傅北宸偏过头看她,那目光炙热得过分,在她身上来回打转,热辣辣的。 顾星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紧张地握紧了小拳头。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这么不自在? 她不知道,那些深刻的恨消退之后,有些东西,真的在改变。 突然,车身一个急转。 “啊!” 顾星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右倾倒,直直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 鼻尖縈绕著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 “你会开车吗?” 傅北宸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车內的曖昧。 司机嚇了一跳,赶紧道歉:“对不起,傅总!刚才有只小猫突然跑了出来,我闪了一下。” 顾星念脸颊发烫,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正身体,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服。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手背,贴了好几片接近肤色的创可贴。 她忍不住问,“你手怎么了?” 傅北宸闻言,抬起双手看了看,眉宇间带著一丝困惑。 “不太清楚。”他淡淡地说,“早上起来就有了,我还以为是你贴的。” 他將昨天半夜那场近乎失控的发狂,真忘得一清二楚。 因为没有痛觉,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手上的伤。 顾星念看著他那副无辜的样子,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痛吗?”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轻鬆地说道:“痛啊。” “可能是梦中被人打了吧?” 顾星念:“……” 她再也不说话了。 这男人,怎么越变越怪? 逗她玩呢。 回到別墅。 顾星念一溜烟地跑上了楼,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傅北宸看著她仓皇逃窜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他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仰头喝下。 林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凑到他身边,一脸討好地问:“傅总,昨天……还好吗?” 傅北宸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但林奇察言观色,见傅总眉宇间並无不悦,反而心情不错的样子,心中暗喜。 看来,自己这助攻打得还行,以后得多点心思,策划一下两人的独处时光。 突然,他的心又矛盾了起来。 不知道傅总身上的毒能不能顺利解掉,可千万別等太太重新爱上他的时候,就…… 啊呸呸呸! 想什么呢! “啪!”林奇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傅北宸正喝著水,冷不丁看见林奇抽了自己一巴掌,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他放下水杯,迈开长腿走了。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神经病。 晚上。 傅北宸並没有在別墅吃晚饭,他与林奇有事出去了。 顾星念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吃得倒也挺自在。 少了那个男人在身边,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v信弹出一条信息。 是盛薇薇发来的。 盛薇薇:念念,你还喜欢傅北宸吗? 她回:? 盛薇薇:那你过来捉姦吧,太辣眼了? 她回:? 盛薇薇:赶紧来,捉到,財產至少分一半!给你发定位。 她慢慢放下了筷子...... 第138章 她看到的真相 马都里,最顶级的私人会所,名號“满都”。 在满都,钱都不好使! 得是有身份的超级会员,手持那张薄薄的金卡,才能踏进这销金窟。 安保? 自然是滴水不漏。 盛薇薇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缠著战梟要来“满都”见识见识。 战梟被她磨得没法,黑著脸把人带了进来。 一进那氛围感满满的豪华包间,灯光曖昧,音乐靡靡。 战梟那点不耐烦瞬间被另一种火热取代,长臂一伸,就把盛薇薇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滚烫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盛薇薇象徵性地推拒了两下,哪里是这头饿狼的对手。 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这男人的体力简直不是人,她真担心他哪天直接精jin人亡。 好不容易一场酣战结束,盛薇薇腿软脚软地寻了个藉口,偷溜了出来透气。 刚走到拐角,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傅北宸! 他臂弯里挽著一个香艷夺目的大美女,那女人身段妖嬈,气质更是绝顶。 比起姜可心那个只会咋咋呼呼的货色,简直是云泥之別。 天生的媚骨天成,高挑的身材包裹在剪裁得体的礼服下,曲线毕露。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媚则媚矣,却偏偏带著几分凛冽的杀气。 两人相携著,一同走进了走廊尽头的888包厢,门“咔噠”一声关上,就再没出来。 约莫晚上八点,顾星念来到了“满都”门口。 盛薇薇早早等在那儿,冲她晃了晃手里的金色会员卡,笑得贼兮兮。 两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会所內部。 走廊里,穿著性感改良短旗袍、戴著红色眼罩和兔耳朵的服务生们,正端著托盘,轻盈地穿梭在各个包厢之间送酒。 每个包厢的门把手上,都掛著一个可转动的牌子。 红色,代表“请勿打扰”。 绿色,则代表“可以敲门”。 这牌子,是由包厢內部的人控制的。 盛薇薇想起刚才,她才踏进包厢,战梟那傢伙就迫不及待地將牌子翻成了红色,然后就对她一顿“蹂躪”。 此刻,那间888號包厢的门把手上,赫然掛著刺目的红色。 盛薇薇凑到顾星念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解释了几句,然后朝著走廊尽头的888包厢努了努嘴。 “看见没,就是那间,红牌子,战况激烈啊。” 话音刚落,那888包厢门上的牌子,突然“啪”的一下,由红转绿。 盛薇薇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大腿。 “哎呀!完事了?时不再来!” 她一把拉过顾星念,“快快快,衣服给你准备好了,赶紧换上,进去瞧瞧!” 盛薇薇早就为顾星念备好了一套服务生的衣服,甚至还有遮掩面容的面具。 888號包厢下单的酒水,就在一旁的托盘上。 这一连串的操作快如闪电,顾星念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人已经被盛薇薇一把推到了888包厢门口。 “去吧,我在那边,有事呼我!”盛薇薇鼓励了一下,闪身躲回了拐角。 顾星念站在888包厢门口,心跳如鼓。 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就在她犹豫不决,天人交战之际,包厢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把娇滴滴,媚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声响起。 “酒来了吗?” 顾星念头皮一麻,此刻想退也来不及了,只能硬著头皮,托著酒盘走了进去。 包厢內灯光迷离,烟雾繚绕。 三男一女。 傅北宸赫然坐在主位上,神情淡漠,指间夹著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他身旁,依偎著一个打扮得极为性感火辣的女人,正是刚才盛薇薇口中那个“香艷大美女”。 而傅北宸的身旁,竟然坐著西先生! 西先生怀里,还旁若无人地抱著另一个打扮妖冶的男人。 顾星念心头巨震。 他们俩不是前晚才刚起过激烈衝突吗?傅北宸还为了“救”自己,跟西先生大打出手。 难道……今天这是在谈判? 西先生捏著雪茄的手,朝著桌上空了的酒杯指了指,声音带著几分戏謔。 “倒酒。” 顾星念垂下眼,儘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服务生。 她端著托盘走过去,拿起酒瓶,开始认真地倒酒。 一杯,两杯……分別给四个人的酒杯都添上了琥珀色的酒液。 此刻,她正好站在傅北宸的正前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带著审视与探究。 是傅北宸。 那目光,简直是死亡凝视。 这时,傅北宸身旁的那个性感女人,端起刚倒好的酒杯,身子一软,直接坐到了傅北宸的怀中。 手臂如蛇般缠上他的脖颈,红唇凑到他耳边,声音娇嗲得让人骨头髮酥。 “傅总,你可不能食言呀。当初是你亲口答应了哥哥,在马都里陪我三个月的。怎么这么久,才捨得来接我嘛?” 女子的声音带著几分嗔怪,几分撒娇。 顾星念端著酒瓶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陪她三个月?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瞬间沉到了谷底。 傅北宸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说不陪。” 是的,他同意了。 他竟然同意了! 那女子听了,笑得枝乱颤,將手中的酒杯递到傅北宸嘴边,眼神迷离,吐气如兰。 “那……晚上,你別回去了,好不好?” 那赤裸裸的勾引,毫不掩饰。 傅北宸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並没有喝她餵过来的酒,反而微微蹙眉,直接將她从自己腿上推了下去。 “坐那边去,你很重。” 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疏离,一点面子都没给那个女人。 西先生一听这话,赶紧打圆场。 “诺诺,乖,先坐好,別闹腾傅总,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 然后,他转向傅北宸,脸上堆著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傅总啊,你那晚出手也太重了吧?要不是我闪得快,小命都快被你打没了。你这英雄救美,就非得逮著我一个人挡灾?” 正在默默收拾桌面的顾星念,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原来……原来那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 他为了让自己恢復傅北宸,然后找来了真正的西先生,做了这一场戏。 让她討厌西先生,然后他再挺身而出。 只见傅北宸慢条斯理地放下雪茄,语调平淡无波。 “钱不都转过去了吗?难道西先生嫌少?” 西先生立刻摆手,笑得更“真诚”了。 “不不不,傅总出手那么大方,我怎么会嫌少呢?金钱可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哈哈哈!”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继续道。 “不过啊,傅总,我们诺诺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你可別辜负了。” 傅北宸惜字如金,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当然。” 顾星念的眸色,瞬间又暗沉了一个色度。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收好最后一个空酒杯,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突然,又听到女人说了一声,“傅总,我听说,你收藏了一颗大粉钻,我想看看!” 女人的头靠他的肩旁噌了噌,像是在撒娇。 傅北宸顿了顿,“粉钻已经名有主,你想要,我让人再订一枚便是。”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十来亿在他看来,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女人喜上眉梢,用脸贴了他的手臂。 顾星念听不下去了,准备走。 突然,手腕一紧! 西先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后,一把將她扯入怀中! “啊!”顾星念嚇得低呼出声。 西先生粗壮的手臂紧紧箍著她的腰身,將她禁錮在自己胸前,语气轻佻。 “哟,这会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身材火辣的小美人儿?” 他低下头,用力地在她散发著馨香的髮丝间嗅了一下,发出满足的喟嘆。 傅北宸冷冷地瞥了一眼这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西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也感兴趣了?” 西先生抱著顾星念,哈哈大笑起来,手还在她腰上不规矩地捏了一把。 “最近口味是有点奇怪,就好这口了。今晚,就拿她练练枪,看看是真有料还是假把式!” 顾星念浑身僵硬,又惊又怕。 她想喊,想挣扎,可是一想到傅北宸就在旁边,又不敢出声。 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那个叫诺诺的女人见状,娇笑著又缠上了傅北宸。 “傅总,春宵苦短,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玩玩?就不打扰哥哥的雅兴了。” 傅北宸淡淡地扫了一眼被西先生控制住的女人,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绪。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西先生身边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也极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跟著朝门口走去。 包厢门,关上。 顾星念心头一沉,就在西先生准备吻她的时候,她转动了食指上的那个戒指,轻轻一挥! 傅北宸与那个西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个保鏢大喊,“西先生,被袭击了,封锁会所,所有人不得进出。搜!” “哥哥。”西诺惊叫了一声,就往包厢跑去。 第139章 西先生,轻薄的是顾星念! 会所內乱成一锅粥。 林奇快步从里面出来,站到傅北宸身边,压低声音:“傅总,咱们需要做什么吗?” 傅北宸侧脸线条冷硬,目光扫过那些晃动的光影,语气淡得像三月的风:“什么都不用做。” 他顿了顿,补充道:“走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迈开长腿走了出去,走到门外,他將身上的外套脱了,扔进了垃圾桶。那个女人的味道,令他噁心。 此时,会所的搜查人员踹开一间又一间包厢的门。 当他们衝进战梟那间时,只见战梟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左边依偎著一个娇媚的美人,右边美人正端著酒杯餵他。 空气里瀰漫著浓郁的酒气和香水味。 带头的保鏢头子认出沙发上的人是谁,额角渗出冷汗,连忙摆手:“打扰了打扰了,战爷您继续。” 一群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战梟搂著两个美人,在一眾保鏢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会所。 他的人直接將车开到了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顶层的高级套房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 顾星念赤著脚站在冰凉的玻璃前,脑子里一遍遍回放著会所里傅北宸和那个陌生女人的亲密互动,他要留在马都里“陪”她三个月! 还有他和西先生演的一出“英雄救美”。 每一个细节都像针一样扎著她的心,密密麻麻地疼。 盛薇薇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带著沐浴后的水汽,轻轻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顾星念瘦削的肩上。 “念念,对不起啊,今天这事儿都怪我,差点让你出事。”她的声音带著愧疚,“还好,你戴了那个防身戒指,不然……” 顾星念抬手,轻轻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声音有些沙哑:“薇薇,这不怪你。” 盛薇薇嘆了口气,把脸颊贴著她的头髮,闷闷地说: “念念,这个男人,咱们不要了吧。既然他又有了新目標,咱们就不要留恋了。” 她是想劝她放弃。 顾星念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是啊,要不起了。 傅北宸,从今往后,山高路远,各自精彩吧。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此时的傅北宸才刚回到別墅。 一进门就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眉心紧锁。 回到別墅,次臥的床上空无一人。 他手腕上的錶盘指针指向十点。 这么晚了,顾星念去哪儿? 傅北宸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星念的號码。 电话铃声固执地响著,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一个保鏢快步走进来,低声匯报:“傅总,太太七点多就出门了,一个人打车走的,没说去哪儿。” “一个人?”傅北宸的声调陡然拔高,心头那股不安瞬间被放大,烧得他五內俱焚。 他低吼出声:“找!都给我去找!” 將近十点,林奇行色匆匆地走进来。 “傅总,找到太太的行踪了。” 傅北宸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说!” “太太晚上和盛小姐一起去喝酒了,同行的……还有战梟。后来,战梟把她们送回了酒店。” 听到“酒店”两个字,傅北宸紧绷的神经稍稍鬆弛了些许,至少人是安全的。 然而,林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傅总,她们去了满都!” 傅北宸握著手机的手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满都?”他重复著这个地名,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又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傅北宸刚从楼上下来,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西诺带著哭腔的尖叫:“傅总!哥哥他……他中毒了!医生说,医生说没救了!哇——” 傅北宸的脸色沉了下来,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马上过去。” 上车直奔西先生的城堡。 一番了解后,傅北宸从城堡里出来,面色缓和了些。 林奇迎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傅总,您……真的要和这位西小姐交往吗?” 傅北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冷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不过,现在倒是个好机会。 他冷冷说道,“只要我帮西临解了毒,就可以逼那个西诺自动消失。” 林奇有些疑惑:“可是医生都说……” “那个毒,是七色锦。”傅北宸打断他,语气篤定,“我知道,谁能解。” 就在这时,林奇的手机提示音响了。 他点开一看,脸色大变,失声喊道:“傅总,不好了!太太……太太和盛先生,他们要回国!他们现在已经在机场了!” 傅北宸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他几乎是咬著牙挤出几个字:“去机场!” 等他们到达机场的时候,盛薇薇与盛成军正在拥抱,看似在告別,马上就要登机。 “念念。”傅北宸著急跑了过去,“你不能走。” 他开口说了一句。 盛薇薇一看到他就来气,“傅北宸,你还有脸来?” 顾星念平静,“让我跟他聊聊。” 两人到了相对安静的角落,傅北宸率先开口,“你要回海城?” “傅总,是不打算回去,再留在这玩几个月?”她似是意有所指,语气中带著暗讽。 他的心不自觉慌乱了一下,她……知道了什么? “你不能走!”他用命令式的口吻,“之前,你答应了,照顾我,你不能言而无信。” “傅总,若真需要人照顾,我可以给你请10个保姆。” 顾星念浑身散发著冰冷的气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念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以跟你解释,只要你別走。” 他情急之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但不敢用力。 顾星念没有挣扎,“傅北宸,別留我,你留不住。” 她眸中带著绝望,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了难受。 “我们不是和解了吗?”他有点不知所措,“你不是不恨我了吗?” 为何又要这般冷漠? “没错,是和解了,但我不想留在你身边了。”她转身就要走。 “顾星念,你可以帮我救一个朋友吗?”他情急之下开口。 她顿了顿,她当然知道要救的是谁,“朋友?” “没错,他中毒了,都说医者仁心,只有你能救他。” 他直接开始道德绑架,见她犹豫,又加了一分力,“只要你救他,我便答应让你离开。” 顾星念深吸了一口气,好一句医者仁心。 没错,她动摇了。 最终,她送別了盛爸,跟著傅北宸回到了別墅。 一下车,傅北宸就伸手,將人紧紧抱在怀中,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 顾星念此时,就像木偶人一般,面无表情,冷得可怕。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走?” 没错,他想要跟她沟通,这样的冷暴力,太折人了。 “不想说!”她的声音依然很冷,看不出情绪,让人捉狂。 他一愣,温柔说了一句,“等过些时日,我陪你一起回去。” 这时,林奇走了进来,说了一句,“傅总,西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美艷的西诺走了进来,一看到傅北宸抱著一个女人,眸色闪了一下。 傅北宸的依然抱著顾星念,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位就是nova小姐吧,幸会。我是西诺。”她友善地打了个招呼,眼神死死盯著傅北宸那双手。 顾星念点了点头,掰开了傅北宸的大手。 “傅总,你不是说,有人可以解哥哥的毒吗?咱们快走吧。”西诺催促了一句。 顾星念淡淡地问了一句,“西小姐的哥哥,是西先生吧?” 此言一出,傅北宸惊了一下。 “没错,只要你能救哥哥,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付。” 西诺点了点头,展示出一副財大气粗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明天再去。”顾星念冷漠地回了一句,又补充,“放心,你哥哥,明天还能活。” 西诺当场就发飆,一脸强势,“你什么意思,我要你现在跟我走。” 傅北宸大喝了一声,“送客!” 林奇立马走进来,將那个烦人的西诺请了出去。 顾星念淡淡地问,眼中带著一丝不解的恨意,“你真的希望我救他吗?哪怕,他欺负过我?” 这是个送命题。 “其实,他那晚,不是真的……对你不敬。”傅北宸鼓起勇气开始坦白。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中毒吗?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傅北宸顿时瞳孔一缩,头皮发麻。 她就是……那个被西临轻薄的服务员! 林奇在转角处,不小心听到,嚇得不敢喘气!这个死局,他拆不了! “念念。”傅北宸喉咙发紧,艰涩地开口,脸上火辣辣的,从未如此狼狈。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跟那个西小姐,没有关係,只是逢场作戏!” 顾星念轻轻笑了,带著一丝凉薄的嘲讽,“我竟不知道,傅总,竟还擅长演戏!”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他心上,“不过,没关係,以后,我不会当真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顾星念。” “星念。” “念念。” …… 第140章 傅总,心跳停止了 顾星念往外跑,任凭傅北宸怎么喊,她当没听到。 在外面逛了半天,等她回到別墅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多。 夜幕低垂,一片熟悉的小园赫然映入眼帘。 各色百合在夜风中摇曳,细碎的闪灯如星子般点缀其间,两个巨大的扇形架立在两侧。 这场景,太像御园的念心阁了。 顾星念的眼神骤然凝结,寒意刺骨。 她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迈步走向门口。 刚到门边,里面傅北宸和林奇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傅总,您这蛋糕做得也太丑了吧。我怕会影响太太的食慾,要不,还是让点心师重新做一个?” 林奇的声音带著几分小心翼翼。 傅北宸似乎正低头忙著什么,声音沉稳,“这是我的心意,无关美丑。” 他拿著巧克力笔,正在蛋糕上勾勒著。 林奇嘆了口气,又劝,“傅总,之前您动用七架专机运巧克力,在凤石镇给太太做了一城的甜甜圈,还亲手摺了一夜的纸飞机,太太都没原谅您。 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个策略吧。” 听到这里,顾星念的心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 原来,凤石镇那三层楼高的甜甜圈,是他安排的。 还有那漫天飞舞的纸飞机,也是他。 傅北宸终於抬起头,淡淡瞟了林奇一眼,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策略?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能让她开心?” 林奇立刻来了精神,“不如,咱们坦白吧!都说坦白从宽。就告诉太太,之前的西先生就是您假扮的。 您是为了不让她爱上那个西先生,才特意安排西临请她吃饭,演了那么一齣戏。谁知道那个浑蛋玩意儿,还真敢对太太起了色心!您打他那顿,真是一点都不冤!” 傅北宸发出一声冷笑,带著几分自嘲,“这次是弄巧成拙。其实,她早就知道西先生是我了。” “啊?”林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太太什么时候发现的?” 傅北宸垂下眼帘,想了想,声音低沉,“就在她突然捉弄我,说要嫁给西先生的时候。” 他今天才彻底想明白。 她那样孤傲的性子,怎么可能隨口说要嫁给一个陌生男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原来,自己早就掉马了。 林奇不死心,继续出谋划策,“要不,您去跟太太说清楚啊!因为当初您要借用西先生这个身份,才让西临趁火打劫,硬把西小姐塞给您。 若不是太太当时已经踏入了马都里,您著急確保她的安全,也不会答应他那种无耻要求啊!” 门外,顾星念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砸得有些发懵。 原来,自己踏入马都里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来了。 还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清除了那么多潜在的危险。 她心底那股翻腾的怒意,不知不觉间,竟然渐渐平息下去,胸口也没那么堵了。 傅北宸打断了林奇的话,声音透著决绝, “说这些都没用。好了,蛋糕拿去冻起来。” 林奇还想说什么:“傅总,要不,咱们再告诉太太……” “你有完没完!”傅北宸终於怒了,声音陡然拔高,“嘴怎么那么碎!要是让敌军捉到你,严刑逼供一下,我傅氏的机密岂不是要被你抖个底朝天?滚蛋!” 林奇被他吼得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言。 连忙抱著那个造型確实一言难尽的蛋糕,灰溜溜地送去了冰柜。 顾星念没有选择进屋。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到园里那个仿照念心阁布置的方桌旁,静静坐下。 夜风吹过,带著百合的清香。 原来,傅北宸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为什么,知道了这些,她反而觉得……更难过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细细密密地缠绕著,透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林奇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顾星念,眼睛都亮了,屁顛屁顛地跑过来。 “太太,您回来啦!太好了!您的礼服已经给您放到房间里了,您快去换上吧,一会儿咱们要办生日会了!”他语气里满是雀跃。 顾星念蹙眉,有些疑惑:“谁生日?” 林奇笑得见牙不见眼:“傅总的意思是,给您补过生日。顺便呢,也把他的生日提前了,就今天,两个人一起过!双喜临门!” 顾星念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 “无聊。” 她实在没心情搭理他这副兴奋劲儿。 林奇也不气馁,抱回一盆绿色的百合。 “太太,您看这个!”林奇献宝似的举到她面前,“这是傅总费了好大劲才寻到『绿野仙踪』!漂亮吧?整个马都里,就这么一支!独一份儿!” 顾星念的眼神確实亮了一下。 真是漂亮。 绿色的百合,奇异而高贵,她也是第一次见。 但下一秒,她脸上的那点微光便迅速敛去,又恢復了惯常的冷漠。 她抬眼看向四周精心布置的百合海:“这里,是你布置的?” 林奇立刻得意地拍了拍胸膛:“当然!这是完全仿照御园念心阁设计的,怎么样,太太,好看吗?是不是很有感觉?” 顾星念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 “林奇,你难道不知道,念心阁於对於我来说,就是一种耻辱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那是他傅北宸为姜可心种下的百年好合!你现在把它搬到这里来,是想噁心谁?” 林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头咯噔一下。 “谁告诉你的?” 一个熟悉而低沉的男性嗓音,冷不丁从顾星念身后响起。 顾星念猛地回头,傅北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夜色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影,眸色深沉难辨。 她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冰冷如霜,“当事人亲口说的,难道还会有假?” 傅北宸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当初一把火把念心阁烧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难以置信。 顾星念坦然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退缩,“是又如何?” 旁边的林奇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的妈呀,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个惊天大误会! 傅北宸盯著她,静默了几秒,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用一种平常聊天的语气,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所以,当时你是妒忌了。” “我没有!” 顾星念猛地偏过头,嘴硬地否认。 傅北宸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准確无误地搂住了她的腰。 他身上独有的清洌气息混著夜风的微凉,扑面而来,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慄。 “念心阁,取的是顾星念的『念』,而不是姜可心的『心』。” “傻瓜。”他嘆息般地吐出这两个字,带著无限的宠溺与无奈,“那个地方,一直都是属於你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羽毛轻轻搔刮著她的心尖。 “第一次看到你从丛中走来,你摘了一朵白百合,低头闻了闻,然后抬头对我笑。” “从那时起,我就想,要把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美的百合,全都送到你的面前。”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念心阁,那是我们的秘密园。” 顾星念震惊地抬起头,望进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里。 一颗心,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湖面,久久不能平静,激盪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她没想到,念心阁竟然……是她的! 傅北宸低下头,额头轻轻抵著她的额头,目光深情而专注,像是要將她吸进去一般。 “念念,你烧不了念心阁的。” “因为,它早已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盘根错节。” 他深情的目光载著她,让她无处可逃,几乎要溺毙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温柔里。 怎么会? 顾星念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有些慌乱地伸出手將他推开,大步走进了主宅。 傅北宸看著她的背景,温柔一笑,原来,她这么在乎念心阁。 突然,一阵晕眩,他喷出一口暗黑的鲜血,染脏了那盘绿百合。 林奇赶紧上前扶起了他,“傅总,您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收拾……別嚇……著她。” 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晕过一次,醒来时,他就突发奇想给她补办个生日会,哄她开心。所以,才让林奇布置了这一切。 说完,他晕了过去! 林奇手忙脚乱地让保鏢过来,將人扶去后面的一幢小楼,那里有急救仪器,还有待命的医生。 傅总吩咐过,在老先生过来之前,不可让太太察觉中毒一事。 不一会儿,顾星念换了上漂亮的礼服,走了过来,夜风吹拂下像只飞舞的精灵。 但傅北宸与林奇都不见了,只有厨师,陆续往这边送著丰盛的菜餚,空气是食物的香气。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林奇才著急忙慌地跑了过来,手里捧著一个造型很普通的蛋糕,上面插了一根小蜡烛。 “傅北宸呢?玩捉迷藏呢?” 顾星念的眼神往周围扫了一眼,影子都没看到。 林奇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下表情管理,“太太,您先许个愿吧,刚刚……傅总……有点急事出去了。可能……晚点会回来。” “又放我鸽子?”她有丝不悦,但还是乖乖闭上眼睛许愿。 夜风突然將蜡烛吹熄了,扬起一缕轻烟,被风吹散。 “太太,您快尝尝,这是傅总……亲手……做的蛋糕!” 林奇將小叉子递给了她,顾星念看著上面画得相当难看的小女孩,还有黑色巧克力写的字:my dear nova。 丑! 她有些无语,看来,傅总没有艺术的天分。 但她还是轻轻叉了一小块放入嘴里,入口即化,甜腻果香直衝味蕾。 “嗯,不错!”她满意地点头,眼神是藏不住的小惊喜,又吃了几口。 林奇赶紧转过身去,眼眶红红的。 突然,林奇电话响了,他走远几步,赶紧接听,“林助理,傅总心跳停止,正在急救,你快过来呀。” 手机突然滑落,跌到地上摔裂了屏…… 第141章 他们的婚礼 林奇迅速拣起手机,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顾星念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隨口问:“怎么了?” 他舌头在打结:“太太,我……我冷,我去加件衣服。” 顾星念瞅著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怕冷,有点想笑。 “去吧去吧。” 林奇挥手招来佣人,让她伺候太太用晚餐,自己则像阵风似的往后面的小楼冲。 小楼是保鏢和佣人的住处。 他心里发疯似的祈祷:傅总,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啊!那个老教授,还有两天就到了,您可千万要撑过去! 冲回小楼,三个医生正围著傅北宸做急救,肾上腺素都用上了。 林奇大气不敢出,默默缩到角落,蹲下身,拳头捏得死紧,眼眶泛红,无声地咽著泪。 过了一会儿,心电图上,那条让人绝望的直线终於重新跳跃,变成了起伏的曲线。 几位医生不约而同地鬆了口气。 林奇像得了特赦令,猛地衝过去:“医生,傅总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重重嘆了口气,声音疲惫, “傅总体內的毒素,已经开始攻击心肺了。如果再找不到解毒剂,恐怕……神仙难救。” 顿了顿,医生补充道:“主要是傅总之前中了枪伤,本就元气大伤,这才让毒性进展得如此迅速。” 林奇在小楼里呆了半个多钟头,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园。 顾星念已经回主宅休息了。 当晚,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傅北宸床边,哪儿也不敢去。 傅北宸是下半夜才醒的。 他对自己心臟曾经停跳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奇把情况跟他一说,他眸色沉了沉,显然不太相信,这样的惊险。 过了好久,他爬起来,站在窗口点了一支烟,看著那满园的百合,目光茫然。 他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清晨,顾星念起床,依旧没见到傅北宸的影子。 西诺派来的车,早早就等在了別墅门口,林奇直接陪她过去城堡。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解毒的。 出来时,她脸色有些发白,脚步也有些虚浮。 此时,傅北宸就站车前等她,身后跟了十个黑衣保鏢,气场全开。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穿著一套深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整个人透著一股冷峻又矜贵的禁慾感。 他上前,动作轻柔地將人揽进怀里,“累吗?” 顾星念淡淡地吐了一个字,“饿!” “我带你去吃东西。”他轻拍她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之前闹的那一点不快,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西诺恰好从里面走出来,又看到这两人腻歪地抱在一块,眼神深了深,隱隱透出点压不住的火气,或者说,是杀气。 傅北宸一看到西诺,下頜线一绷,声音淬了冰:“现在,该我清算了。” 他抬高音量,对著城堡方向命令,“上去,把西临的双手给我断了!” 顾星念惊愕地抬头看他,这人……她才刚救回来! 西诺一看这阵仗,魂都快嚇飞了,赶紧跑了出来,差点就跪了: “傅总!傅总!哥哥他身体还很虚弱,先前若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高抬贵手,求您,不要动手!” 傅北宸冷冷瞥他,语气不容置喙,“他动了不该动的人,就得受著!” 转而又说,“西小姐答应的事,希望你能做到。” 不错,为西临解毒的代价,就是废除那个三个月陪伴约定。 西诺难过地看著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傅北宸没有再搭理她,护著顾星念上了车。 保鏢们则训练有素地往城堡里冲。 西诺嚇得跟了上去。 车上,傅北宸紧紧搂著顾星念的肩膀,下巴抵著她的发顶,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顾星念確实觉得有些头晕,轻靠在他肩膀上,“我休息一会儿。” 车子平稳行驶,大约半个小时,便到了地方。 那是个一条山清水秀的小村落,散落著许多古色古香的民房。 在一个很大的草坪上,正举行著一场热闹非凡的集体婚礼,草坪中央是一棵老树,看起来有几百年的树龄,上面掛满了很多红色的许愿球。 新郎新娘们穿著喜庆的礼服,正在著某种神圣的仪式。 顾星念与傅北宸下了车,看著这热闹的景象,眼中有光。 “这是?” 林奇上前解释道,“太太,这是马都里的传统婚礼,今天恰好一位集团副总,在这举行婚礼。所以,我们顺道参加婚宴,沾沾喜气。 要不,您和傅总先换身衣服?我们准备了比较喜庆的款式。” 林奇说完,从车后厢取出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傅北宸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引著她前往主宅方向。 现场,突然多了很多观礼的人,男女老少,统统都有,都穿得喜庆,戴著环。 当顾星念与傅北宸再次从主宅出来时,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身穿当地特色的白色简约礼服,以纯净的白色为主调,衣襟袖口点缀著精致的红金边刺绣,上面绣著栩栩如生的七色果与姿態各异的喜庆鸟儿。 实在太漂亮了! 男的俊朗挺拔,女的清丽绝伦,往那一站,竟让那十对精心打扮的新人,都显得黯然失色。 他们一走出来,那十对新人便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道。 来到那棵古树旁,一位头髮白的老婆婆,在两个年轻姑娘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老婆婆在他们面前停下,嘴里念叨著一堆顾星念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还围著他们缓缓转了三圈,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祝福仪式。 傅北宸在她耳边小声解释,“这是当地的大祭司,负责给所有来参加婚宴的宾客赐福。” 顾星念有些惊讶,宾客还能有这样的福利? 这么多宾客,老婆婆得转多少回头呀! 接著,大祭司拿起一个造型古朴的圣杯,將里面的圣水,往他们身上轻轻浇了浇。 顾星念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 傅北宸抬手,轻轻挡住飞来的水珠,然后指尖温柔地拭去她发梢的水珠,对她露出一抹饱含深情的笑。 过了一会儿,老婆婆才示意身旁的人,將一个丝绒盒子捧了上来,对他们说了一通,指了指天,还跳了两下。 傅北宸又在她耳边轻语,“祭司说,这是上天赐予你的一份祝福礼物,希望你平安顺遂。” 她点点头,轻声道了句,“谢谢!” 太敬业了!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著一条项链,吊坠是一枚切割精巧的粉色石头戒指,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傅北宸拿起项链,亲手为她戴在了雪白的脖颈上。 “喜欢吗?”他问。 “很漂亮!”她再次点头,指尖轻轻触摸了一下胸前微凉的吊坠。 她不知道,这颗就是那价值十亿的粉钻,里面刻了gxn三个英文字母。 老婆婆又笑眯眯地递给他们两串用七色果串成的手链。 示意他们一同戴在手腕上,他们都细心地为对方戴上了。 傅北宸忽然又凑近她耳边,气息温热, “现在,我要假装亲你一下,仪式就完成了。不然,一会儿吃饭,我们坐不了主桌。” 顾星念还没来得及反驳,他便微微低头,在她嘴角轻轻印上一个吻。 蜻蜓点水,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强势。 周围围观的宾客们见状,立刻欢呼起来,纷纷扬起了手中的鲜瓣。 还有一些老人与小孩,快步走到了许愿树上,纷纷將手上的红色许愿球,都拋到了古树上。 温馨而美好的景象,一下子將婚礼的氛围拉到了顶点,空气中泛著幸福的香气。 林奇端著托盘过来,盘子上摆了红色与绿色两个许愿球。 “傅总,您和太太也拋一下许愿球吧,图个吉利。” 傅北宸侧过头看著她,顾星念开心地点了点头。 傅北宸將那一红一绿的许愿球,轻轻缠到了一起,递给她。 然后站在她身后,轻轻环著她,大手包围著她的小手,用力一拋,一对小球稳稳掛到了树上。 那十对新人笑著上前,牵起他们的手,將他们引向了场地中央,邀请他们一起跳舞。 顾星念一下子被这场幸福而特別的婚礼氛围感染了。 傅北宸牵著她的手,与眾人一同跳起了欢快的集体舞。 看著她脸上绽放出的灿烂笑容,那种纯粹的、发自內心的幸福笑意,傅北宸的唇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真美好啊! 人群中,一对锐利的眼睛盯著顾星念的方向。 “傅北宸,你怎么敢?”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每一个字都淬著毒。 不错,这是马都里正宗的结婚仪式,今天,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婚礼,是傅北宸送给她的最后礼物,最后的念想。 而她,一无所知! 跳完舞,吃完宴席,已到下午,傅北宸搂著顾星念走出来。 此时,她有点醉了。 她眯著眼,侧头看著他的俊脸,说道,“傅北宸,你隨了……多少礼,把我的也加上......今天这婚礼……开心!” 傅北宸伸手,环著她的细腰,和风细语,“给了很多钱,买了很多祝福,很多开心,很多回忆!” 顾星念努力地睁大眼睛,伸出小手,一直数著,“傅北宸,我知道......了你很多......秘密。我也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你。” 傅北宸眼神一亮,將耳朵靠近她的嘴边,“什么秘密,嗯?” “你记得那个……大鯊鱼吗?你要……被吃掉了,我……拉你……上来的。” 她说完,咯咯地笑著,头埋在他的颈窝,热气洒在他脖子上,有点痒! 傅北宸愣了一下,一笑置之。 大鯊鱼,吃掉他?他权当她在说著梦话,胡言乱语。 “我想……去……洗手间。” “好,我陪你去。”傅北宸將她抱起,快步前往主宅。 他站在离洗手间不远的窗边,抽著烟,脸上是挥不去的幸福感。 过了好一会儿,人没出来,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人应答,难道晕过去了? 他心头一惊,推门而进,洗手间里哪里还有人影。 “念念!” 他惊得浑身发沭,冲了出来…… 第142章 他將她按到了床上 傅北宸让人迅速守住了婚礼现场的出口,逐一排查,却是一无所获。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谁敢在他眼皮底下將人掳走?他想了几个怀疑的对象,一个是西临,一个是西诺,最后一个是……陆冽。 他心头一惊,难道,他又潜回来了?他赶紧让人兵分两路,一路监视城堡,另一队人全城搜寻陆冽的身影。 林奇突发奇想,小心翼翼地建议,“傅总,要不,我们请战先生帮助,他的人多,又熟悉整个马都里,现在救出太太要紧。” 傅北宸想了一下,薄唇轻启,“把消息告诉盛薇薇即可。” 不错,以她的性格,一定会让战梟翻遍全城。 而且,他之前与战梟商谈过一项计划,虽然他还没有最终下定决定,但若是时机成熟,定是水到渠成。 果然,就在林奇將顾星念失踪消息告诉盛薇薇没多久,盛薇薇的电话,马上打到了傅北宸手机上。 傅北宸直接將手机扔给林奇,林奇轻轻划开接听键。 里面是一连串的炮轰,各种难听的语言都用上了。 这真是盛家的大小姐,怎么感觉是泼妇出城? 就在林奇的耳膜快要震穿的时候,那边突然掛上了电话。 盛薇薇看著走进屋內的战梟,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低头在额头吻了吻,语气带著宠溺,“没进门就听到了骂声,谁惹我的小公主生气了?” 她將人按到单人沙发上,然后自己坐到了他的腿上,一双小手紧紧环住了他的颈脖。 “战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战梟的炙热的目光锁著她,缓缓开口,声音带著诱哄,“只要你付得起价,什么忙都可以帮。” 他的大手在她腰间收紧,透露出危险的信息,又是一副大灰狼见小绵羊的模样。 盛薇薇一把拍掉了他的手,瞬间来气,“战梟,你还来,我腰要废了,走开。” 她起身要走,被战梟捉了回来,重新按在腿上。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那我今天给你……放假?”他低低地笑,抚著她的小脑袋。 “真的?” “当然,想要我帮什么忙?”战梟说著,大手探入她的衣內,很不安分。 见她又要炸毛,他不敢再乱动,连忙哄,“我什么都不做,別紧张。” 盛薇薇著急地说了顾星念失踪的事,战梟沉默了几秒,然后打了一个电话,让手下带队去找人。 盛薇薇开心地在他唇上啵了好几口,像是奖励。 战梟轻轻抵著她的额头,温柔开声,“换衣服,带你去吃饭。” “嗯!” 又近黄昏,此时,傅北宸望著那棵许愿树,眼皮突突地跳,第六感告诉他。 带走她的人,一定是陆冽,他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跳。 没错,此时的陆冽怀里正抱著熟睡的顾星念,坐在一辆低调的保姆车里,往著西区的海湾驶去。 她的双颊緋红,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皮上,轻轻颤了颤,美得动人。 陆冽更紧地抱住了她,仿若抱著稀世的珍宝,前额头抵在她的额边,感受著她带著酒气的呼吸。 海上停著两艘f国註册的游艇,在海上,他们最安全。 估计傅北宸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离开马都里的陆地,任他搜遍每一个角落,也不可能找到顾星念。 大约九点左右,顾星念悠悠转醒。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船舱的大房间里。 身下有轻微的晃动感。 船上! 她猛地坐起身,心跳得厉害,赶紧冲向门口。 “砰!” 门刚拉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人用力抵住。 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保鏢面无表情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顾星念又惊又怒,“我要见你们的主人!” “念念,醒了。”一把熟悉到让她骨头髮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陆冽。 只见他手上端著一个托盘,托盘里放著一碗冒著热气的粥。 顾星念的眸子,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湖面。 她默默退回到房內。 陆冽迈著长腿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咔噠。” 落锁的声音,让她心头一紧。 “饿了吗?我让厨房给你熬了粥。”他语气温柔,將碗从托盘里端了出来,极是细致。 “我们在海上?你想把我带去哪里?”顾星念脸色铁青,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 陆冽走到窗边,伸手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 “放心,我们还在马都里,哪儿也不去。”他侧过头,下頜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船只停在近海。” 顾星念顺著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远处那座高高耸立、在夜色中依然轮廓分明的天水峰。 心,稍稍定了一点。 但这点安定,很快就被更大的不安取代。 “陆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放我回去。”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转过身,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那温柔仿佛只是她一瞬间的错觉。 “回去?回哪里?”他嗤笑,“回到傅北宸身边?” 顾星念心底一沉,果然。 她深吸一口气,“艾尔文已经死了,爱丽丝计划也终止了,我要回f国。” 陆冽听到“回f国”三个字,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色。 “只要你愿意回f国,我明天就陪你回去。”他的声音又缓和下来。 顾星念看著他,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箭,“我自己会回去。陆冽,我们早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以后,就不必再同路。” 上一次,他绑架师父,用师父来威胁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彻底寒了心。 她对他,早已失望透顶。 陆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不同道?”他逼近一步,周身散发著危险的气息,“顾星念,你忘了这么多年,是谁陪你一起走过来的? 待在我的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你对那个傅北宸就这么执著?你还要嫁给他?” 他说的“嫁给他”,指的是今天婚礼的事情。 而顾星念却以为,他说的是三年前,她对傅北宸的那份执念。 “难道你对我的,就不是执念吗?”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们不可能的,放手吧。我,並,不,爱,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重重敲在他的心上。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宣判了他的死刑。 陆冽听著这乾脆利落的拒绝,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能打她,更不捨得骂她。 突然,他伸出双手,猛地扳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头捏碎。 他突然笑了,笑声有些渗人。 “你想傅北宸陪你一辈子?”他鬆开她,语气带著一种诡异的篤定和嘲讽,“他跟你,走不到头,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 他的话里,带著明显的试探。 顾星念心头一跳,有点懵,“你说什么?” 陆冽仔细观察著她的表情,看她全然不似作偽的迷茫,心中瞭然。 好个傅北宸! 他是真的该死! 竟然还瞒著她这件事! 他是想要她在最后一刻彻底碎掉,还是觉得自己还有救? 突然,他眸色一闪,原来是算漏了一个关键点。 他话锋一转,敛去眼底的阴鷙,又恢復了那副温和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失態从未发生。 “先喝点粥,別饿著。”他端起那碗已经有些凉了的粥,柔声道,“一会儿我陪你出去甲板上吹吹风,今晚的星空很不错。” 他拿著小勺子,在碗里轻轻拌了拌,动作耐心又细致。 在他端著粥走近时。 顾星念下意识地抬手一推。 “砰——” 白瓷碗摔在柚木地板上,应声而碎。 米白色的粥液混著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她根本不敢吃他给的任何东西,也不敢再轻易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 陆冽的心,像是被细密的针尖狠狠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你觉得我会害你?”他的声音有些乾涩。 顾星念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无疑就是默认。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不堪?”他的语气带著痛心。 她没回答,不知为什么,两个人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那不是她的本意! 陆冽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受伤。 他觉得自己的自尊、耐心,还有四年的守护,在这一刻,都被她击得粉碎。 他怒了! 他猛地走过去,大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躲闪的机会。 “你要干什么!”顾星念嚇得想要向后退去。 他另一只大手,直接铁钳般箍住了她的腰,將她死死按在自己怀里。 然后,他低下头,对著她柔软的唇瓣,用力一咬! “啊!”顾星念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感袭来,下唇瞬间破皮,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开来。 没错,他咬了她。 带著恨与怒火! 顾星念嚇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就被他一把按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剧烈地挣扎著,双手用力捶打著他的胸膛,“陆冽,放开我!” 没错,他就是想做那件,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做的事…… 第143章 她已经脏了,不可原谅 “陆冽,你要干什么?”顾星念此刻害怕极了,她抬手就扇他的俊脸。 陆冽愤怒地將领带扯了下来,用力绑住了她的手。 然后再度埋下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用力地吸了好几下,留下几个刺目的红痕。 顾星念眼圈通红,声音都在颤抖:“陆冽!你所谓的爱,就是占有吗?” 他没有理会她,眼底却翻涌著疯狂的偏执。 大手一撕,她的裙子破了一块,一颗粉钻戒指跃然眼底,又刺伤了他的目。 他用力一扯,扔到了一边。 “陆冽,你放我走,不然,我会恨你的!”她放著狠话,反正更加刺激到他的神经。 陆冽显然已是疯狂,此时什么都不管,就是想泄愤。 “师兄,別这样!”顾星念突然哭喊了起来,“师兄,我害怕!师兄,呜呜呜……” 这可怜兮兮的三声师兄,令他心头一紧。 不错,他的理智被拉了回来。 曾经,被他宠在掌心的女孩,现在正痛哭流泪。 他的心早已被她的眼泪击溃! “对不起。”他缓缓起身,冷静地吐了一句,走了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默默地將地上的狼藉清理乾净,又重新送来了一份点心和热粥,还有新的衣服。 这一夜,顾星念几乎没怎么合眼,生怕陆冽还会突然闯进来。 而另一边,傅北宸也担忧了一整夜。 他的人几乎將整座马都里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见顾星念的半点身影。 保鏢一次次匯报“没有找到”,他控制不住地大发雷霆,猩红著眼让他们继续找!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失了魂的暴戾魔鬼,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毁灭气息。 战梟那边也来了回话,说隱藏的別墅区各处都查过了,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员和车辆出入记录。 傅北宸简直要疯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只觉得鼻腔一热,黑红的液体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用手背隨意抹了一下,当是视而不见。 林奇看著他憔悴不堪的样子,赶紧跑上前,“傅总,太太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您不用太担心,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 他害怕他再一次出意外。 但,傅北宸没有理会他,迈著沉重却依旧挺拔的大步走了出去,嘶哑著声音吩咐司机,“开车!继续找!” 她不在,他的整个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次日清晨。 顾星念是被窗外刺眼的光线惊醒的。 她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著的。 她赶紧换了乾净的衣服,拣回那条项链,然后打开了门。 门口的保鏢,没有再拦她,而是直接將她带上了快艇,朝岸边驶去。 顾星念看著自己离岸边越来越近,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陆冽独自站在大船的船头,海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默默看著她越来越远…… 他身旁的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低声问道:“陆总,您不打算將顾小姐带走了?就这样放她回去?” 陆冽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弧度,眸中闪烁著恶魔般的光。 “突然觉得,”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残忍的快意,“除掉一个人,先诛了他的心,远比直接毁掉他的肉体,更有意思。” 助理有些不解:“可是,一旦顾小姐回到傅北宸身边,我们再想把她带出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陆冽轻笑,语气中充满了十足的把握和算计。 “放心。” “她会主动回来找我的!” 顾星念刚进入港口,就被傅北宸的人找到了,直接送回了別墅。 听到车声,傅北宸猛地衝出门口。 一眼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顾星念。 他箭步上前,一把將她死死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碎。 “对不起,对不起……”他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著,“是我没保护好你,又把你弄丟了。” 他双目猩红,高大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顾星念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手臂也紧紧回抱住他,指尖用力到泛白。 突然,傅北宸將她猛地拉开半分。 他焦灼的目光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轻轻摇了摇头,带著满腔的委屈。 突然,他的视线猛地定格。 她那破了皮的嘴唇,还有脖子上那几个刺眼的红痕,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 她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手腕上,是清晰可见的勒出来的红印。 这些痕跡…… 他心底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 眼底隱藏的一丝魔鬼之气,慢慢地释放出来,他快要......失控了。 他强压著,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碰你了?” 顾星念浑身一僵,眼神有些闪躲,赶紧摇头。 “没有,他没有碰我!” 傅北宸哪里肯信。 嫉妒的毒液已经在他四肢百骸蔓延。 昨天。 昨天是他们的婚礼! 她却跟另一个男人…… “顾星念!” 他低吼,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得蹙眉。 “他是不是吻你了?你脖子上的痕跡,是不是他弄的?” 他的声音带著冰碴子,每一个字都砸在顾星念心上。 顾星念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种沉默,在傅北宸看来,就是默认。 “嘭!“心底那股愤怒彻底爆发,压得他喘不过气。 什么绅士风度,什么冷静自持,通通见鬼去吧! 他突然伸手拽著她,大步流星地往別墅后的游泳池走。 “傅总!” 林奇见势不妙,赶紧跑了过来,声音都带著急切。 “傅总,今天天气凉,看样子马上要下大雨了,您先让太太进屋吧,有话好好说啊!” “你要干什么?”顾星念被他此刻狰狞的表情嚇坏了,用力挣扎。 “傅北宸,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傅北宸现在就是一个火药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眼底一片猩红! 到了泳池边,他手臂用力一甩。 “噗通!” 顾星念被他狠狠甩进了冰冷的池水里,时值初冬,水寒刺骨。 他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在水里挣扎,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好好给我洗乾净!” 他的一字一句,像是淬了毒的冰刃。 “啊!” 顾星念嚇得魂飞魄散,在池子里胡乱扑腾。 “救……救命……啊……咳咳……救命!” 冰凉刺骨的池水爭先恐后地涌进她的口鼻,恐惧感瞬间將她淹没。 “傅总!太太她……她不会游泳啊!现在水这么凉,会出事的!” 林奇急得六神无主,作势就要下水救人。 傅北宸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不准下去,让她洗乾净。” 在他眼里,她就是脏了。 她已经脏了! “啊,救……救命……”惊恐的声音再度传来。 林奇急得在池边团团转,看著顾星念在水里越沉越深,呛了好几口水,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狂风卷著树叶呼啸,豆大的雨点眼看就要砸下来。 “傅总!快救太太吧!再不救,她真的危险!”林奇的声音都颤抖了,作势就要往下跳。 傅北宸紧绷的身体终於动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池水中,长臂一伸,將快要失去意识的顾星念从水里捞了上来,紧紧抱在怀里。 顾星念被他抱上岸,伏在他肩头,大口大口地咳嗽著,咳得撕心裂肺,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此时,傅北宸身上仍散发著骇人的寒气。 那眼神,那表情,都像是在控诉她昨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一想到她和陆冽…… 妒忌就像无数根带著倒刺的毒鞭,狠狠抽打著他的心臟。 让他愤怒,让他痛苦,让他快要发疯。 他一言不发,抱著她快步上楼,將她轻轻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顾星念刚沾到床,就猛地坐了起来。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神里是彻骨的冰冷和失望。 突然,她扬起手。 “啪!啪!啪!” 接连三巴掌,清脆响亮,狠狠甩在傅北宸的俊脸上。 每一巴掌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傅北宸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还不解气,伸手过来还想扇一巴。 却被他用手稳稳地捉住了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傅北宸,你浑蛋,浑蛋,浑蛋。”她大声骂著,用另一只手,重重地拍打著他硬实的胸膛。 万千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奔涌而出。 傅北宸的眼神恢復了柔和,心滋滋地痛著,快被她的眼泪灼伤了。 他用力一扯,將她扯落怀中,他想好好去安抚她。 刚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 顾星念一把將他推开,语气带著怒意,“给我滚出去!” 她指著门口,声音嘶哑,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决绝。 傅北宸眼底仅存的一丝温柔掉到地上,碎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出轨回来,还敢这么囂张? 简直,不可原谅! 顾星念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她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下,冲刷著她冰冷的身体。 她缓缓抬头,闭上眼睛。 水珠顺著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泪。 此时,天空已经下起了暴雨,整个天空被黑云笼罩,雷声与闪电呈树枝形將天空割裂。 暴雨落下,打得窗户噼叭作响,园的百合,在狂风暴雨的拍打下,散落一地…… 顾星念躺在床上,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奇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太太,太太您在吗?傅总,晕倒了,吐血了,您快出来,救命呀!” 他边拍门,边焦急地大声喊,他再也不忍了。 他今天必须告诉太太,傅总已经…… 第144章 哄吧,自己作的罪受著 砰砰砰—— 林奇的手掌都拍红了。 门板震得嗡嗡响,里面却死寂一片。 他今天必须告诉太太,傅总中毒的事,再也拖不起了。 傅总,他,时日无多了。 这晴天霹雳,也只能由太太来承受,也或许,能有那么一线生机。 “太太!开门啊!” 林奇嘶吼著,嗓子都快哑了。 没人应。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去,拿备用钥匙!”林奇扭头对旁边的女佣喊。 女佣连滚带爬地取来钥匙。 “咔噠。” 门开了,林奇一个箭步衝进去。 臥室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顾星念蜷在床的角落,小小的一团,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他走近,心跳得擂鼓一般。 “太太?” 顾星念一动不动。 林奇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滚烫! 他嚇了一大跳,差点把手缩回来,这温度,能煎鸡蛋了!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乾裂起皮,额上渗著细密的汗珠,有些已经凝结,黏住了几缕髮丝。 “快!叫医生!”林奇的声音都变了调,“去傅总房间把医生叫过来!快!” 他现在整个人都麻了。 傅总还生死未卜,太太怎么也倒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给傅北宸看诊的医生,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一量体温。 “嘶——41度3!”医生倒抽一口冷气。 “高烧,急性肺炎的可能很大,赶紧打退烧针,上抗生素!” 冰冷的针头扎进皮肤,顾星念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依旧没有转醒的跡象。 林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转。 怎么办? 天奶呀,他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快点让傅总和太太好起来。 夜色渐浓。 晚上八点多,傅北宸幽幽转醒,脑袋有点空,他却忘了自己將人扔进泳池的事。 只记得她回来了,身上带著红痕,自己很愤怒! 守在一旁的医生刚鬆了口气,就听他沙哑著嗓子问:“太太呢?” “傅总,您刚醒,身体还……” “我问你太太呢!”傅北宸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他撑著床沿,就要起身,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 医生不敢隱瞒:“太太……太太她发高烧,一直没退,就在隔壁房间。” 傅北宸心头猛地一沉。 他掀开被子,不顾医生的阻拦,踉蹌著下了床。 腿还有些发软,但他顾不上了。 他急步衝进顾星念的房间。 一屋子的人,见他进来,都噤若寒蝉。 床上的人儿小脸烧得通红,嘴里不停地囈语。 “水……不要……好冷……” “別碰我……滚开……” 她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嚇,偶发的惊厥,让傅北宸的心臟被狠狠揪紧。 他脑子里“轰”的一下,怎么会这样? 正在此时,林奇端著药和水走了进来,很小的药片,已经研成了粉末。 “傅总,您……醒了?” “怎么会这样,人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淋雨了?”傅北宸眸色冰冷,质问著林奇。 林奇脑子“吱”一下,宕机了! 傅总,竟然忘了……那一段。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句,“傅总,您……知道別墅后面那个……游泳池吗?” “天这么冷,她下水游泳了?”语气中是疑问,“她不是惧水吗?为什么不看好她?” 林奇的喉头被一股气堵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神经毒素太厉害,傅总,不会有一天,把他也忘了吧? “都出去!” 傅北宸周身散发著骇人的低气压,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温度。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鱼贯而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傅北宸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將她扶起,小心翼翼地圈进自己怀里。 她的身体烫得惊人,却又在微微发抖。 “念念,乖,吃药。” 他拿起药粉放到小碗里轻轻拌了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顾星念迷迷糊糊的,根本咽不下去。 药粉混著水,从她嘴角溢出。 傅北宸没有不耐烦,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湿濡,又重新餵。 一次,两次…… 终於,把药都餵进去了。 他又打来一盆温水,兑了些酒精。 他解开她的睡衣扣子,露出大片细腻的肌肤。 眼神触及她脖子上那淡淡的红印,心都碎了。 他不敢去想,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都不是她的错! 该死的陆冽,终有一天,自己必手刃了他。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著浸湿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著她的额头、脖颈、腋下、手心、脚心…… 夜更深了,马都里的夜,看似寧静,却布满了腥风血雨。 在城墙的边界线上,富人区与穷人区再起衝突,西先生的爪牙直接打死了四个贫民。 战梟亲自带人,撕了那一群草菅人命的恶狗。 不幸背上中了一刀,鲜血狂流,他回到住所的时候,医生都衝去了次臥。 盛薇薇看著所有人神色慌张,当她走进次臥时,看到医生正在给战梟缝针。 她看著那道足有20公分、皮肉外翻的伤口,嚇得倒吸了一口气。 但战梟忍著痛,握紧了双拳,身体仍是痛得微颤。 “为什么不用麻药?”盛薇薇吼了一声,正要走过去。 “出去。”战梟的用命令的口吻,不想让她看到这血腥的场面,“把人带走。” 手下赶紧上前,劝了一句,“盛小姐,您先出去吧。” 接著又压低声音说,“主人是基因缺失,麻药过敏,用不了!” “嗡”一下,盛薇薇的脑子炸了。 他也……基因缺失,麻药过敏?竟跟念念一模一样,难道…… 她想第一时间告诉念念。 这边,顾星念到了下半夜,身上的高热才一点点退去。 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傅北宸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他没有离开,就这么和衣躺在她身边,紧紧握著她柔软的小手,仿佛一鬆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凝视著她苍白却恬静的睡顏,心疼!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顾星念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 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是傅北宸! 他怎么会在这儿?还握著她的手! 昨天那些屈辱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怒火“噌”的一下就顶到了脑门。 “傅北宸!”她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抬脚…… 咚!一声闷响。 傅北宸毫无防备,被她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傅北宸被猛地睁开眼,皱了皱眉,脸上有点懵。 “念念?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他看向床上那张气鼓鼓的小脸,试探著开口,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感觉自己有点无辜。 他往前挪了挪,想伸手探探她的额头。 手刚伸出去。 “啪!” 顾星念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手背瞬间红了一小块。 “傅北宸,滚出去!”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著毫不掩饰的愤怒和委屈。 傅北宸彻底清醒了,眉头紧锁,满脸莫名其妙。 这小丫头,记恨上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耐,放缓了声音。 “念念,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你,才让你被掳了去。” “以后,我会寸步不离,不会再让你发生任何意外。” 顾星念哑然地看著他,胸口剧烈起伏。 他这副深情款款、愧疚自责的模样,简直让她噁心! “傅北宸,你还装糊涂?”她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 他努力回想。 昨天……他去救她,然后呢?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林奇推开一条门缝,探头进来。 “傅总,太太,早餐……” 话没说完,他就被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噎住了。 我的妈呀,这是要拆房子的节奏? 林奇心里大叫不好。 顾星念看到救星似的,立刻把炮火对准了林奇。 “林奇,你来得正好!你帮他回忆下,昨天都做了什么好事!” 她吼得嗓子都快破了。 林奇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就像个夹心饼乾,两面不是人。 傅北宸依旧一脸“我做错了什么”的无辜表情看著他。 林奇额角冒汗,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太太,傅总……傅总知道错了。” 他硬著头皮说。 “昨夜,他在这儿守了您一夜,一步都没离开过。您……您消消气。” 说完,林奇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傅北宸的胳膊,將他拽出了房间。 傅北宸一把甩开他,眸色深深,“林奇,你胆儿肥了?” 林奇突发其想,“傅总,要不,咱们再去给太太做一个蛋糕吧,那天您做的,她大讚特赞,水平都赶上蛋糕店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分力,“我想噌一块来著,盯了老半天,她愣是没给。” 听到这里,傅北宸的眉头舒展开了,迈著大步往楼下走。 走路带风,带著惯有的疏离和矜贵。 林奇嘆了一口气,唉,好不容易哄好,又掰了,这一天天快要將他碾碎了! 真的想回海城了。 海城,此时,並不平静,帝都来人了。 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帝都最有权势的白家派人去了海城的监牢,找到了王慧兰。 一位穿著白色套装的贵妇正坐在王慧兰对面,她颤抖地拿出了一张6岁小女孩的照片,激动地问, “我听说,您曾经收养过......一个女孩,请问......是她吗?” 王慧兰一看照片,心头一惊,“这是我的女儿。” 贵妇激动了,赶紧问,“我的熙熙,我的熙熙现在哪里?” 王慧兰眸光一闪,赶紧答,“那你,把我救出去,我带你去找她。” 贵妇一个眼神,后面的律师团队,走了进来。 第145章 她得知,傅北宸只剩13天了 傅北宸早饭都没吃,就开始打鸡蛋做蛋糕。 林奇这货跑去帮忙,有意无意地说著, “我家里穷,我嫂子就靠卖鸡蛋仔,供我读的大学。” “一开始,她去摆摊的时候,別人一问她就脸红,慢慢地她敢吆喝了,最后,她竟然见客就捉过来,生意是蒸蒸日上。” “我问她,成功的秘诀是什么,她说,第一是坚持,第二是不要脸,第三是坚持不要脸,事必成!” 听他讲完,傅北宸的明显愣了一下,这货在跟他讲生意经? 林奇偷瞄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讲,“后来,我专门去查了资料,原来,不要脸,在哲学上称之为无我,是非常高的境界,是一种无畏无惧的態度。” “傅总,您有没有想过,太太为什么將六个癌方送给了傅氏?那可是无价之宝。” 傅北宸顿了顿,似是在深思什么。 林奇又说,“我一直想不明白,太太那天怎么就扮成了服务员,去了满都?” 傅北宸心中一震,一言惊醒梦人。 就像,不知为什么傅首富竟亲自做起了蛋糕…… 十点多,蛋糕做了,傅北宸拿去房间的时候,她整个人侧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念念,饿了吗,我给你做了蛋糕。” 他语气温和,伸手去扒了她两下。 她突然就弹跳了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猫,“傅北宸,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手指著门口,林奇就站在门口,像块木头。 他现在只是个工具人,別管他,谁也看不见他。 傅北宸无视她的脾气,轻哄著,“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蛋糕,来,尝尝,好不好吃。” “不吃,出去。”顾星念心中堵著一股气,还为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怀。 只见他叉起一块蛋糕,轻轻递到她面前,“试一试,嗯?” 顾星念用力推开了他的手,蛋糕落到了地上,摔扁了。 傅北宸放下叉子,脸上泛了点怒色,“顾星念,別惹我生气,后果很严重。” 顾星念无畏地抬眸看他,“傅北宸,难道你还想……” 话没说完,傅北宸一双大手钳住了她的身子,低头便是一吻,堵住了她的小嘴。 顾星念瞪大了眼睛,“傅北宸,你……” 他的吻再度压下来,带著掠夺,带著惩罚,却又不失温柔。 她瞪著眼前放大的俊脸,胸口起伏,“傅北宸,你要干什么?” “我来道歉,亲到你原谅为止。”傅北宸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 顾星念:“……” 他微微偏头,补充道:“林助理,还在看著,你不消气,他也不敢走。” 这句话是……逼她就范。 话音刚落,他再度低头去亲她。 他用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的身子,不让她有半分逃离的机会。 另一只大手则握住了她的后脑,力道不容抗拒。 力气很大,她根本挣不掉。 顾星念从没见过这样无耻的傅北宸,他还是那个冷欲矜贵的傅首富吗? “傅……唔……” 他的吻,霸道地落在她的唇上,眼睛上,小巧的鼻尖上,脸颊上…… 攻城略地,不外如是。 门边的林奇,眼睛瞪得像铜铃。 辣眼睛! 老板这是……將“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啊! 突然,他有了一种,想谈恋爱的衝动。 他觉得自己绝对会避坑,谁料,后来他入爱河时,智商比傻子还低。 那个姑娘呀,生生把他搞到差点精神分裂…… “放开我,傅北宸。” 顾星念依然在反抗,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推不动分毫。 但是没有用。 她越喊,他吻得越炙热,越发用力。 他清洌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混合著他身上独特的淡淡香气袭来。 一下又一下地啄吻,撩得她有点痒,心尖也跟著发麻。 “傅北宸,你走开。”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又羞又气。 “傅北宸,你快停下,有外人在,你要不要脸?”她偏过头,试图躲避,却被他牢牢固定住。 “傅北宸……我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顾星念终於绷不住,带著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喊了出来。 此时,顾星念早已满脸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呼吸都有点急促,眼尾湿漉漉的。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耻了? 还能用“吻”来道歉? 林奇在门边竖著耳朵听,心头一喜。 成了? 老板这招“强取豪夺”,效果拔群啊! 傅北宸终於稍稍鬆开了她,但依旧將她困在怀里。 他一个眼神扫过去。 林奇接收到指令,立刻识趣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他深情的目光紧紧锁著她,看著她红扑扑的脸蛋,还有那双水光瀲灩的眸子。 低磁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著蛊惑人心的味道,“真不生气了?” 顾星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想让他赶走,再多待一秒,她都觉得空气稀薄。 他见她点头,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他又叉起了一块蛋糕,轻轻送到她嘴边。 她乖巧地张嘴,將香甜含在嘴里。 “好吃吗?” 她点了点头,確实不错。 “我也尝尝。” 他再度低头,抢夺她嘴里的甜腻…… 下午的时候,傅北宸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著急地对林奇说了一声,“老先生提前一天来了,去机场。” 林奇眼神一亮,赶紧跟他去机场。 但,最终,傅北宸却没有接回老先生,事情发生了变故! 老先生,被人带走了,一直苦等的解药也没有了。 回程的时候,天突然又下了暴雨。 雨势很大,雨刮不停地刷,还是不清前方十米的路况。 这场雨,似是要將整个马都里淹没…… 回到別墅,傅北宸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 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窗外是瓢泼的虹暴雨,天空从灰濛濛的,一点点沉入彻底的黑暗。 他的心,也跟著一点点往下坠。 除了小d数据泄露那一次,他从未有过这样灭顶的恐惧与失落。 老先生被带走了。 解药,没了,他的人生,只剩下10来天了。 他清楚,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许,就是他人生的落幕之战。 可他,不愿再让她牵扯其中。 他將她错失了十二年,然后再重新爱上她,他再也经受不住她的受伤了。 痛,细细密密地爬满了心口。 最后,他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晚饭时,傅北宸慢条斯理地往顾星念碗里夹著菜。 她低头,乖乖地吃著,一句话也不多说。 空气里有种莫名的压抑。 突然,他开口,“明天,我让人送你回海城。” 顾星念夹菜的动作一顿,筷子差点掉下来。 她抬起头,看著他,眼里全是问號,“你不走?” “怎么,捨不得我?想我陪你一起回去?”傅北宸认真地看著她,扯了扯嘴角,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带著几分戏謔,“那你求我啊。” 顾星念狠狠白了他一眼,懟了回去,“你最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我倒落得自在!” 她没看见,傅北宸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是的,他回不去了。 也许,真的就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 这句话,像根针,无心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又问。 “顾星念,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噗嗤笑了,带著几分少女的狡黠。 “我要的可多了,要不,你把天上的星星给我摘下来?” 这话,明显就是在戏弄他。 他却出奇地平静,认真回答。 “可以,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 顾星念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她歪著头打量他。 “傅北宸,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你有事瞒著我。” 他沉默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她更好奇了,身子微微前倾,“什么事?” 他深深看著她,眼神复杂得让她有些看不懂。 “我觉得……自己爱上你了。”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著一丝自嘲,“所以,得赶紧把你送得远远的,免得越陷越深。” 顾星念拿著筷子的手,倏地一紧。 她心口莫名一紧,嘴上却不饶人,“谁稀罕。” 看著她脸颊微红的小脸,傅北宸突然笑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有她在身边,真好。 连这沉闷的人间,都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味。 次日清晨,顾星念走出別墅,送她去机场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阳光有些刺眼。 保鏢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她正准备弯腰上车。 “念念。”傅北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顾星念回头。 只见他手上拿著一条项链,正是之前在神树下那个老婆婆赐福的那条。 粉钻在晨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她记得,这条项链被扯断了,她回来后隨手放在了抽屉里。 傅北宸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片阳光。 他拿起项链,再一次,亲手戴到她的脖子上。 他低头,细细地叮嘱,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別再丟了,世间只此一枚,婆婆说了,可保你平安。” “嗯。”她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捏了捏胸前那冰凉的粉钻。 有种莫名的心慌,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不知道,昨夜他亲手將它修好,还特意让人在链扣背面,加了一个微型的定位器。 只为了让他派出的人,能无时无刻不在暗中保护她,护佑她一世平安。 他突然伸出手,紧紧地將她搂进怀里,力道很大,像是要將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下头,薄唇轻轻吻了吻她的髮丝,带著无限的眷恋。 “念念,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煽情,搞得有点不知所措,鼻子也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说了一句。 “傅北宸,你生日前回海城吧。到时,我给你庆祝。” 这算是她的承诺了。 她想著,他听到这个,应该会很开心吧。 可她不知道,他等不到那天了。 他回不去了。 傅北宸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如常。 他鬆开她,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却只化为平静的一句。 “好。” 站在不远处的林奇,听到这一句“好”,赶紧猛地转过身去。 眼睛,涩得厉害。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上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傅北宸的视线。 车子缓缓启动,慢慢驶往別墅门口。 傅北宸站在原地,目送著车子远去,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以前不喜欢她时,就想把她强行留在身边,变著法地折磨她。 现在爱上她,倒是心甘情愿地放她离开了。 车子彻底驶出別墅大门,消失在转角。 傅北宸再也支撑不住,突然捂著胸口,额上青筋暴起,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傅总!” 林奇与旁边的保鏢大惊失色,赶紧衝过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速前进。 终於,她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一幕幕过往,如同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傅北宸,傅北宸,还是傅北宸。 他救她於水火,他蛮横地吻她,他与她並肩站在神树下,被老婆婆虔诚赐福,他餵她吃那块甜到发腻的蛋糕…… 突然,她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绞痛,右眼皮也不停地狂跳起来。 “突突,突突——” 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车厢內的寂静。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是盛薇薇的来电显示。 “喂,薇薇?” “念念,你出发了吗?”盛薇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嗯,在路上了。”顾星念回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盛薇薇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心翼翼地,带著试探。 “念念……你还爱傅北宸吗?” 顾星念几乎是立刻回答,语气带著几分嘲讽,“呵,你又想让我去捉姦?” 那边又是一阵更长久的沉默,久到顾星念以为信號断了。 终於,盛薇薇的声音再次响起,缓缓地,一字一句砸了过来。 “我无意中听到战梟讲电话,得知,傅北宸……他中了很重的毒,只能活十来天了……” 后面盛薇薇还说了些什么,顾星念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 第146章 让你生不如死 当顾星念回到別墅时,傅北宸已经晕厥了。 他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 她扑过去,目光落在他的背上,那里的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针口周围的皮肤黑了一大片,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流脓。 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哽咽,她失態地衝著林奇大吼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奇站在一旁,满脸的自责和懊悔,头垂得低低的。 “太太,对不起,傅总他……他是怕您担心,所以才……”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刀子。”她伸出手,声音还带著颤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林奇赶紧递过一把消过毒的手术刀。 她小心翼翼地,在傅北宸背上那块发黑的腐肉上,轻轻划开一个十字。 一股带著腥臭的黑色血水立刻涌了出来,那顏色,看得人心惊肉跳。 顾星念的胃里一阵翻腾,但她咬紧牙关,仔细地挤压著伤口,直到流出的血液顏色稍微变浅。 然后,她迅速打开隨身携带的医疗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颗绿色的胶囊,拧开,將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清理过的伤口上。 最后,她用乾净的纱布和胶布仔细包扎好。 而后,给了林奇一包紫色的药丸,“这个药,可以抑制毒素的发展,减轻他的痛苦。每天一颗,按时给他服下。” 林奇赶紧接过药丸,才低声开口。 “太太,傅总他……他本来已经让老先生配好了解药,准备送过来。但是,昨天我们去接机场的时候,老先生……老先生被人提前带走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著一丝恨意,“我们怀疑,是陆冽乾的。” 顾星念的眼神冷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奇焦急地看著她:“太太,那现在怎么办?还有別的办法吗?” “f2神经病毒,这种病毒直接侵袭神经细胞。既然师父已经提前准备了解药,那就说明,只有师父的解毒剂才最有效,也最快。” 顾星念声音有些沙哑,她顿了顿,继续说,“现在重新去寻找植物提取解毒剂,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病毒扩散太快了。”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 “之前,我研製出来给艾尔文的那支13號试剂,也可以解这种病毒,只可惜……”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可惜,那支救命的药剂,被艾尔文亲手摔碎了。 现在,已经没有了。 林奇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无情地浇灭。 顾星念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出去吧,给他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另外,派人立刻去天水峰,帮我取三枝七色锦回来,越快越好。” “七色锦?”林奇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点头,“是,太太,我马上去办。” 林奇出去后,顾星念坐在床边,看著傅北宸苍白的脸,轻轻握住了他的大手。 这种f2神经病毒,据她所知,只有师父的实验室里存有样本,而且,几年前就已经全部销毁了。 为什么傅北宸还会中这样的毒?难道,是陆冽下了毒? 她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电话並没有关机,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接听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得让她骨髓都发冷的声音。 “念念,你还好吗?” 是陆冽。 顾星念握著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陆冽,你把我师父带到哪里去了?”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电话那头的陆冽轻笑了一声。 “放心,老先生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生命无碍。” 顾星念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傅北宸的毒,是你下的?” 陆冽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这个嘛,说起来还真是个意外。本来呢,这份『礼物』是给艾尔文准备的。谁知道,傅北宸那么爱多管閒事,替他挡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顾星念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师父的解毒剂,在你手上?” 陆冽的笑声带著一丝得意。 “想要的话,就自己过来拿。你知道我在哪里,记住,一个人来。” “嘟嘟嘟……” 电话被陆冽掛断了。 顾星念放下手机,拿起旁边的毛巾,轻轻擦拭著傅北宸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却无比坚定。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转身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再次来到那个海湾。 风很大,吹得顾星念的头髮胡乱飞舞。 司机將车停在港口,看著她独自登上一艘快艇,消失在茫茫的海雾之中。 司机心惊胆战,赶紧拿出手机,给林奇打了一个电话。 傅北宸悠悠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胸口的窒息感减轻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他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著天板。 “傅总,您醒了?” 林奇端著一碗粥走了进来,脸上带著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傅北宸偏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起飞了吗?” 林奇端著粥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和艰难。 “太太……太太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著傅北宸的脸色,“她……她知道您中毒的事情了。” 傅北宸闻言,身体猛地一震,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而锐利。 “她人呢?”他急声问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林奇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刚……刚接到消息,太太她……她跟司机出去了,司机说,她在西湾码头上了快艇,往海湾深处去了。” 傅北宸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傅总!”林奇赶紧放下粥碗,上前扶住他,“您身体还很弱,不能乱动!” “让开!”傅北宸一把推开他,踉蹌著就要往外走。 林奇急了:“太太走之前交代了,让您哪里都不能去,安心养伤,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傅北宸赤红著眼睛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备车!带上人,去西湾码头!”他的声音嘶哑,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打完电话的盛薇薇也觉得心神不寧,坐立难安。 她不知道自己把傅北宸中毒的事情告诉念念,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她只是不想念念在人生中,留下任何遗憾。 战梟看到她魂不守舍地在书房里徘徊。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怎么了?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盛薇薇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好像……办了件坏事。” 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战梟。 战梟听完,眸色沉了沉,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嗯,这回你確实好心办坏事,让我被动了。” 盛薇薇疑惑地看著他,“什么意思!跟你又有什么关係?” 战梟拉著她坐到椅子上,耐心地解释道: “本来呢,陆冽和傅北宸之间,顶多算是为了爭风吃醋的私怨。陆冽的目標是顾星念,估计逼顾星念就范之后,也就撤了。” “但是现在,”他话锋一转,“西临知道了傅北宸生死未卜,之前又与他结了仇。你想想,他会不会去找陆冽要人?或者乾脆以此为藉口,跟陆冽联手?” “这么一来,他们两个就可能结盟,一起来攻打我的东区。陆冽这个人,我了解,谋算极深,是个帅才。现在,战局確实有点被动了。” 盛薇薇一听,眼睛都瞪大了,小脸也白了几分。 “那……那怎么办?他们真的打过来,你会不会有危险?”她紧张地抓住了战梟的胳膊。 战梟看著她担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盛薇薇愣了一下,一只小手指了指他的胸膛, “我们的战先生,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吗?你,肯定死不了!俗话说得好,遗害祸千年嘛!哈!” 说完,她自己忍不住吱吱地笑了起来,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 “胆子肥了?敢这么取笑你男人了?” 战梟眼神危险地眯起,直接捉住她的小手,轻轻咬了一下。 她惊得一缩。 他的眼神里翻涌著复杂的情绪,猿臂一伸,將人直接抱到了书桌上。 盛薇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嚇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呼。 “你……你身上还有伤!” 战梟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那你主动一些,嗯?让我省点力气。” 盛薇薇的脸“轰”地一下子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诱人採擷。 他爱极了她这副羞涩又无措的模样,突如猛虎般俯身而上。 哪有什么省点力气之说,他简直恨不得將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將她彻底击穿。 奋战了一个下午,盛薇薇差点晕过去,他才终於偃旗息鼓,將人抱回房间。 …… 海风轻狂,顾星念登上了大船。 陆冽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矜贵俊朗,看到她时,眼神柔和了一些。 顾星念的长髮被海风吹乱,海上的气温低了不少,她打了一个寒战, “师父呢?” 陆冽走过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温柔地披在她的身上。 她没敢扔! “老人家,坐不惯船,我把他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心。” 顾星念冰冷的眸子盯著他,直接开口,“解毒剂呢?” 陆冽没有立刻答,拿出一支烟,但风太大,怎么都打不著火机,就把烟夹在修长的指尖中。 “你今天上船是为他,还是为了师父?”他语气平静,眸色却深沉。 顾星念一时噎住了,没法回答。 “你竟然犹豫了?难道,傅北宸比你师父还重要?” 是的,他怒了! 他的眼眸深了一个色,一只大手轻轻撩著她吹乱的长髮,“別担心,明天,我会帮你选。” “你想干什么?”顾星念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底有些发寒。 港口的方向,一下子衝出五辆黑色豪车,陆冽眸色深深盯著那边。 “人已经到了!” 陆冽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骇人的风暴。 傅北宸,来得正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147章 要活著,还是要顾星念?(求票) 傅北宸目光如炬,死死锁住远处那艘大船。 “去,备船。”他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林奇面露难色,凑近一步。 “傅总,这西湾码头是西先生的地盘,我们的人打听过了,恐怕……他们不会轻易让我们出船。” 傅北宸眉峰紧蹙,“给西临打电话。” 林奇赶紧摸出手机,直接拨了西临的號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傅北宸接过电话。 “西先生,我要三艘船,立刻,从西湾码头出发。”傅北宸开门见山,语气冷硬。 电话那头,西临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傅总,你这算盘打得真是响啊!前脚刚废了我一只手,后脚就想让我给你行方便?” 他顿了顿,声音里的嘲讽满溢。 “你还是先琢磨琢磨,自己怎么活著走出这马都里吧!” “啪!” 电话被那边狠狠掛断。 傅北宸胸口怒火翻腾,手一扬,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林奇眼角狠狠一抽,心疼得直抽气。 我的天,那可是我的手机啊!华为最新款三摺叠,老……贵了! 傅北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戾。 “调直升机过来。” 林奇赶紧点头,正要掏自己的手机,才想起刚刚壮烈牺牲的那部,只能悻悻地转向旁边的保鏢。 “手机借我用一下。” 保鏢刚解锁递过去,海面上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一艘快艇如离弦之箭,破浪而来,稳稳停在不远处。 艇上一个黑衣保鏢,手里也提著一个手机,恭敬地递了过来。 手机屏幕亮著,通话界面赫然是陆冽的名字。 陆冽的声音带著一丝戏謔,从听筒里传出来。 “傅总,看到你还生龙活虎的,我是真的替你高兴。” 傅北宸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努力克制著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陆冽,你到底想干什么!有种就滚过来,我们光明正大解决!拿一个女人当挡箭牌,你算什么男人!” 陆冽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羽毛,轻飘飘地搔刮著傅北宸的神经。 “傅总,別这么猴急嘛。明天,可是个黄道吉日,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事,正好可以一次性清算清楚。”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曖昧。 “今天嘛,真不行。念念好像有点晕船,身子娇弱得很,我得好好照顾她。你知道的,她晚上还特別怕冷,缠人得紧,非要抱著才肯睡。”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精准地扎在傅北宸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诛心!赤裸裸的诛心! 曾经,傅北宸给他的,现在都还回去了。 痛快! 傅北宸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 “陆冽!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碎尸万段!” “呵呵,”陆冽的笑声更冷了,“傅北宸,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再说吧。哦,对了,提醒一下,千万別想著偷偷摸摸派什么直升机、船只靠近我的船。” 他声音陡然阴沉下来。 “我这人呢,胆子小,万一手下人紧张,不小心伤到了老先生,那可就不好了。到时候,念念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电话再次被无情地掛断。 傅北宸胸腔剧烈起伏,他再次將手中的电话狠狠砸向地面。 旁边那个刚借出手机的保鏢,彻底懵圈了。 他看看地上又一部壮烈牺牲的手机残骸,再看看怒火衝天的傅北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这手机,到底该不该找傅总报销啊?在线等,挺急的。 林奇见状,对著那还在发愣的保鏢吼了一嗓子。 “杵那儿干嘛!还不快滚!等著我请你吃宵夜啊?” 保鏢如蒙大赦,缩了缩脖子,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林奇心里莫名其妙地平衡了一点。 行吧,反正被砸手机的,不止我一个倒霉蛋,嘿! 傅北宸双拳紧握,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著远处海面上那艘巨大的轮船。 他知道,陆冽那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不能衝动,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害了老先生的性命。 他缓缓扫视著整个港口,高耸的塔吊,层叠的货柜,还有停泊著的各式货轮,构成一幅复杂的画面。 他走到林奇身边,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吩咐了几句。 林奇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个字,立刻点了四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傅北宸再次望向那艘大船,眼中翻涌著滔天的恨意与决绝。 陆冽,就算是同归於尽,我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狱! 船舱內,顾星念透过舷窗,远远看到了岸边那个熟悉而伟岸的身影。 是他! 他真的来了! 这一刻,她所有的坚强和偽装都差点崩塌,只想不顾一切地衝过去,扑进他怀里。 陆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身后说了一句。 “念念,吃午饭了。”他声音依旧温和,却透著不容拒绝的强势。 顾星念別过头,声音冷淡:“我不饿。” 陆冽嘴角的笑意不变,眼神却冷了下去。 “你不吃?”他慢条斯理地说,“行啊,那你的宝贝师父,就陪你一起饿著吧。” 顾星念心头剧震,猛地转头,恨恨地瞪著他。 “我要跟我师父通电话!” 陆冽摇了摇头,像是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別急,只要你乖乖听话,明天,我保证让你见到他老人家。”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鼓起所有的勇气,直视著陆冽深不见底的眼眸。 “陆冽,你费尽心机,究竟想要什么?” 陆冽的目光专注而温柔,仿佛全世界只看得到她一人。 他缓缓开口,语气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自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有你。” 顾星念如遭雷击,浑身僵住,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眨眼到了晚上,夜色如墨,笼罩著整个马都里港口。 傅北宸的人手早已悄然潜伏在各个关键位置,所有能调动的人,都已集结於此。 深夜,港口区那两幢最高的办公大楼,突然毫无徵兆地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將半个夜空都映成了不祥的橘红色。 西先生在睡梦中被惊醒,听到消息后,勃然大怒。 “反了!反了!这个傅北宸,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烧我的码头!”他气得暴跳如雷,“来人!马上去港口,把他给我抓回来!死活不论!” 西先生麾下最得力的三名干將,带著大批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向港口。 不多时,岸边便响起了密集而刺耳的枪声,间或夹杂著爆炸声,火光与硝烟在夜色中交织。 大船上,顾星念站在甲板上,心焦如焚地望著岸边那片混乱的战场,双手紧紧攥著栏杆,指节发白。 陆冽也站在她身旁,眉头微蹙,显然也察觉到了情况的失控。 他拿出手机,想联繫西临,却发现所有的通讯信號都被切断了。 这艘大船,在这一刻,彻底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激烈的火拼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才渐渐平息。 谁也不知道,这座混乱了整整八十年的马都里,在十年前被强行一分为二之后,今夜,早已悄然变了天。 第二天中午,天空阴沉,海风呼啸。 陆冽带著顾星念,来到附近一座孤悬的绝壁之上。 这里地势险峻,居高临下,可以將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 绝壁一侧是陡峭的悬崖,下方是海,巨浪拍打著岩面,激起五六米高的浪。 而另一侧则是茂密崎嶇的荒林,易守难攻,可以有效防止任何可能的偷袭。 凛冽的海风吹得顾星念的长髮狂乱飞舞,迷住了她的双眼。 没过多久,傅北宸的身影出现了。 他是一个人,被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鏢带上来的,面无惧色。 顾星念的目光瞬间胶著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却带著几分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骇人的猩红血丝,仿佛一夜未眠。 傅北宸一看到她,所有的疲惫和戾气似乎都在瞬间被担忧取代,他哑著嗓子,急切地喊了一声。 “念念!” “傅北宸!”顾星念也颤声唤他,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控制不住地想向他跑过去。 陆冽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冰冷,带著浓浓的警告意味。 “別乱动。” “不然,”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充满了恶意,“他的脑袋,下一秒可能就要开了。这附近,可全都是我的人。” 顾星念身体一僵,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 傅北宸看著她苍白的小脸,强压下心头的痛楚,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没事,念念,放心,我好好的。” 陆冽看著他们这副深情对望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巧的玻璃试剂瓶,瓶中装著紫红色的液体,在阴沉的天光下,折射出异红的光泽。 顾星念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个顏色……这个瓶子…… 这是,师父千辛万苦带来的解毒剂! 陆冽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试剂瓶,那紫红色的液体在瓶中荡漾。 然后,他抬高了声音,衝著傅北宸喊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得意与掌控。 “傅北宸,想不到吧?你的命,现在就掌握在我的手里。” 他扬了扬手中的试剂瓶,笑容愈发张狂。 “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告诉我,你是想要回你自己的命,还是……想要回顾星念?” 傅北宸死死地盯著陆冽,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燃烧著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將眼前这个男人焚烧殆尽。 海风在耳边疯狂呼啸。 天地之间,顿然一片死寂。 第148章 四年前跳海真相(高能,求票) 陆冽的声音越发张狂,又喊了一句。 “回答我,你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她?相信傅总,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傅北宸看著被陆冽紧紧掐住手腕的女人,她朝著他,轻轻摇头,眼眶已然湿润。 下一秒,傅北宸无比坚定地说:“我要顾星念,把她还给我。” 顾星念听到这话,气得朝他吼:“傅北宸,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 这一声,反而让傅北宸的心更加清亮,他更加坚定地重复: “陆冽,把念念还给我,我只要她。” 顾星念怒吼:“你闭嘴!” 陆冽看著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一股怒火从心头猛地窜起,脸色冷得能刮下冰霜。 “傅北宸,你確定,只要她,不要自己的命了?” 他的声音带著压抑的愤恨,像是要將傅北宸那层深情的面具当场撕碎。 傅北宸语气平静却带著穿透力:“陆冽,你应该很失望吧。我傅北宸的命,从来都不在你的手中。” 陆冽彻底被激怒了。 他发出一声冷笑:“说得真好听!我倒要看看,你傅北宸只剩下十来天的命,还拿什么去爱她!” 说完,他扬起手中的试管,作势就要狠狠摔碎。 “不要!” 顾星念尖叫,她双手紧张地握住了他的大手,用尽全身力气,眼神里全是乞求。 “不要摔,陆冽,別摔。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你可以將它给我吗?別让他死,求你!” 此时的她,声泪俱下。 不管她对傅北宸是爱是恨,不管,他们还会有恩怨仇,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 这根小小的试管,看似轻巧,却是真的是他的命。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著他死在她面前? 她可以爱世人,又岂会將他的命置之不理。 傅北宸看著苦苦乞求的顾星念,眼眶泛起一丝湿意。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念念,別哭,別求他。哪怕只是活一天,我也不后悔,跟我回家,好吗?” 他顿了顿,又轻轻唤了一声。 “乖。” 顾星念只是摇著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得很狂。 陆冽看著快要碎掉的她,心头的怒火反而烧得更旺。 “你竟为了他,求我?” “你的傲骨呢?你是世间的神!你不只是属於他一个人!你应该爱世人,但为什么只爱他?” 这一切让他感觉自己罪恶滔天,像个小丑。 他不解,他痛恨。但他不知道,一个懂得爱世人的神,又岂会放弃自己的爱人? 顾星念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声音依旧带著浓浓的乞求:“陆冽,把它给我,我可以跟你回去,我以后都不见他,再也不见了。” 说到底,傅北宸是为了她救师父,才中的毒,无论如何,他罪不致死。 陆冽更怒了,额角青筋暴跳。 “顾星念,我不准你哭!不准再为他流一滴泪!”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威胁。 “好,好,我不哭,不哭。” 顾星念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可是,怎么抹也抹不干,眼眶像泉眼似的。 这样的场景,再一次湿透了傅北宸的心。 他要碎了。 “念念,別哭。”他温柔地哄著,多想將她紧紧拥入怀中,替她拭去所有泪水。 陆冽再一次看向傅北宸,眼底是最后的通牒,“傅北宸,你確定,只要她,命不要了?” 傅北宸目光如炬,没有丝毫犹豫:“没错,我只要她。你的威胁,没有用。” 他坚定地回答。 陆冽猛地一把將顾星念甩开,她重重摔在地上。 “既然,他已经选好了,你就接受现实吧!” 说完,他手腕一挥,隨手一拋。 一道长长的弧线划过,那支紫红色的试管在空中翻滚著,眼看著就要坠入波涛汹涌的海中。 “不要!” 顾星念大喊,几乎是本能反应,她飞身跃起,眼睛死死追著那根试管,伸出一只手想去抓住它。 整个身子,直直地朝著冰冷的海水落去。 “念念!” “念念!” 两把惊恐到极致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个男人,在这一刻都嚇得失了魂。 陆冽嚇傻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顾一切。然后,他也纵身一跃入海。 傅北宸也想衝过去,却被两个保鏢死死地捉住。 他猛地將两个保鏢甩开,但立刻又衝上来四个,將他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念念!” 他双膝一软,跪跌在冰冷的地上。 她竟然为了他,跳入了海中! 可她,畏水呀! 此刻风高浪急,无边的绝望与剧痛瞬间將他吞噬。 顾星念感到身体被水面砸得生痛,但她好像接住了那个试管。 她死死地握住,一刻也不敢鬆手。 巨大的海浪拍打著她,让她整个身体在水中无助地漂浮。 突然,她的脑袋狠狠磕在了一块礁石上,一阵剧烈的晕眩袭来。 她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量,身体开始慢慢往下沉。 砰!又是一阵巨大的水声,陆冽浮出水面后,快速寻找,然后拼了命地向她游了过去。 见她下沉,陆冽奋力向海底扎下去,终於看到了她的身影,一片浓郁的血色將她整个包围住。 现在看来,与四年前那一幕,却是惊人的相似。 那时,她看到傅北宸落海,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海中,她用尽全力將晕厥的傅北宸往上拉。 不料,快到水面时,遇到了一条鯊鱼,向他们游来。 情急之下,她奋力將傅北宸推开,並用髮夹划伤手臂,转身游走,引著鯊鱼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水中,她的血染出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红晕。 那条鯊鱼在离她两米地方,向她张大的嘴……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臟骤然加速,呼吸停顿了。 生死时刻,陆冽发动手中的鱼枪將鯊鱼刺伤,纠缠之际,她渐渐沉入海底。 被救起后,她便陷入了重度昏迷,差点成了植物人。 醒来时,她的记忆依然停在鯊鱼张嘴那恐怖的一幕,从此她不敢再下水,为此做了整整半年的心理治疗。 而被她推上水面的傅北宸,却被姜可心“捡”走了。 陆冽再一次嚇得瞳孔骤然一缩,发疯似的游过去,紧紧抱住她,用尽全力衝出水面。 “念念!”他嘶哑地紧急喊著。 岸上的保鏢手忙脚乱地將他们拉了上去。 当他抱著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踏上坚实的地面,他嚇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赶紧给她做著紧急的按压与人工呼吸。 但她,却始终没有醒来的跡象。 “念念!念念!” 傅北宸发狂地大喊著,拼命挣扎,像一头困兽,想扑过来,但身体却被死死钳制,动弹不了分毫。 陆冽不停地做著心肺復甦,嘴里不停地大喊:“念念,睁开眼,看看我!念念,別睡!念念!”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心臟。 他害怕,他害怕会再一次失去她。 可她,一直没有醒,双眸紧闭,气息全无。 “念念,別睡!我错了。”陆冽没再做心肺復甦,而是紧紧抱著她的头,一遍又一遍,绝望地喊著她的名字。 “念念,求你,睁开眼睛。”陆冽的心早已鲜血淋漓。 他后悔了! 他不该將她带到这里来。 “陆冽,你干什么,你救她,你快救她。”傅北宸发狂地朝他急吼。 突然,陆冽像是被什么刺激到,发狂地衝过去,揪住傅北宸的衣领,狠狠朝他脸上挥了好几拳。 他双目赤红,大声骂著:“傅北宸!你这个浑蛋,四年前,你就差点害她丟了性命!你为什么还要招惹她!还要让她为你再死一次!” “最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傅北宸被他打得嘴角与眉头都渗出了血,却只是愣愣地看著他,脑子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陆冽所说的四年前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曾为自己丟了性命?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陆冽,快,把她送去医院,快!”他嘶吼道,惊得浑身颤抖。 陆冽眼神狠戾:“傅北宸,你永远也別想再见到她!” 话音刚落,树林里,枪声突然密集地响了起来。 紧接著,衝出五名训练有素的黑衣队员。 不错,是傅北宸的人杀过来了。 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声也由远及近。 陆冽想立刻去抱顾星念离开,他的保鏢却抢先一步冲了过来,死死护著他。 “陆先生,快走!来不及了!” 保鏢拉著他,强行向隱蔽处撤退。 傅北宸在被鬆开时,第一时间疯了般衝过去,將瘫软的顾星念紧紧抱在怀里。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额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著血,触目惊心。 傅北宸低下身,再一次为她做著心肺急救,一下又一下地按著她的胸口。 不停地做著人工呼吸。 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叭叭”往下落,滴在她冰冷苍白的脸上。 林奇从盘旋而下的直升机绳梯跳了下来,焦急地衝著他大喊:“傅总,快!抱太太上机,上面有急救设备!” 傅北宸小心翼翼地抱起她,疯了似的登上了直升机。 机上,战梟亲自来了,他吩咐医生,立即对顾星念进行急救。 傅北宸看著她紧握的右手,掌心还在不停地滴著血。 他颤抖著,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掌心里,赫然握著半截已经碎掉的试管。 锋利的玻璃深深地刺入了她的掌心嫩肉之中,鲜血淋漓。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痛到近乎窒息…… 第149章 念念,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密树的一处。 陆冽目送直升机远去,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无尽的恨意。 他再一次把顾星念弄丟了,希望傅北宸能把她救回去。 至少,解药已经毁了。 傅北宸,绝对撑不过这十天。 他开始预想顾星念可能採取的行动,她一定会想办法重新配製解药。 但这,根本不可能。 时间,不允许。 所以,她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带著傅北宸前往f国的青鸟实验室。 或以n神的身份,召集全球最顶尖的生物学家,共同研製那管试剂。 说不定,真能让傅北宸死灰復燃。 他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他要傅北宸,这回死得透透的! 提炼解药,有两样东西缺一不可——七色锦,以及老头养在山上的九天暖。 只要毁掉其中一样,傅北宸不能完全清除神经毒素,也会心衰而亡。 十天,就是他傅北宸的一生。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冰冷刺骨。 “把老头带上,我们准备回f国。” 果然,最熟悉你的人,要么是你的神助攻,要么,就会成为捅向你最致命的那把刀。 毫无意外,傅北宸派去接老先生的人,扑了个空。 陆冽这只狡猾的兔子,早就有所防备。 消息传回时,傅北宸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神色阴鬱得能滴出水来。 也就在那时,顾星念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傅北宸那张俊美无儔的脸。 他此刻就坐在她身边,大手紧紧握著她的小手,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 一双清丽灵动的眼珠,撞入他深邃的眸中。 “念念,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惊喜地低呼。 顾星念只感觉右手一阵痛感,突然,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坐起身。 “解毒剂!解毒剂拿到了吗?”她声音急切。 傅北宸看著她,长臂一伸,將她重新搂入怀中,下巴抵著她的发顶,轻声安慰。 “已经喝了,別担心。” 她却不信,急切地伸手去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血色尽失。 “毒,根本没解,是不是?”她的声音带著颤抖,绝望一点点爬上心头。 “根本没解!”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细心包裹的右手,“试管……试管被我捏碎了?对不对?” 她轻蹙著眉,眼眶迅速泛红。 解毒剂,没了。 傅北宸……她救不了了。 傅北宸心疼地抚著她脑袋,一遍遍安抚,“別怕,我不会死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著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没错,他的人早就开始行动,联繫了全球顶尖的生物学家。 虽然他们都不如n神。 但是,集合眾人的智慧和力量,一定可以跟时间赛跑! 林奇端著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傅北宸接过,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餵著她。 他的动作温柔至极,眼神深情款款,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顾星念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吃了小半碗,便摇了摇头。 “我不想吃了。” “好。”他没有勉强,“那你再休息一下。” 他扶著她重新躺下,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林奇就站在门外,傅北宸语气冰冷,“派人去机场,绝不能让陆冽逃了,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林奇点了点头。 “联繫青林,让他好好查查,四年前,念念经歷了什么?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 从陆冽的话中,他隱隱感觉到了,念念四年前经歷的危机,似乎与自己有关。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她再一次遭遇危险,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结果。 他不知道,自己早已情根深种。 林奇再度点头,突然匯报了一句,“今天收到消息,王慧兰被保释出狱了。” 傅北宸语气带怒,“什么人干的?” “帝都白家。白家好像一直在秘密寻找一个走失的小女儿,好像王慧兰知道了些线索。”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但却让傅北宸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能跟王慧兰扯上关係的,就只有姜可心和顾星念。” 林奇心头一惊,“傅总,您的意思是,太太极有可能是……”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这个事情,你派人秘密去查,帝都白家,盘根错节,牵扯太大,先別让太太知道。” “好的。”林奇会意地点了点头,又问,“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傅北宸大步往楼下走,突然说了一句,“我要做蛋糕。” 林奇:“……” 这傅总是做蛋糕做上癮了? 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画面,自己就站在麵包店迎客,“欢迎光临,今天傅氏蛋糕新鲜出炉。” 一群枝招展的女人疯涌而进,喊著要买,傅总亲手做的那个…… 林奇当场打了一个寒战。 “轰!”一声巨响,马都里城堡的方向,响起了爆炸声,漆黑的天空出现一瞬的火光。 似乎要將黑夜粉碎。 不错,此时的马都里,早已天翻地覆,富人区,已被战梟掌握。 昨天凌晨一点,正是傅北宸与战梟里应外合,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声东击西。 战梟的人马,才能如此轻易地攻入固若金汤的洛斯城堡。 西先生在慌乱中,中弹身亡。 而此刻,战梟正带著手下,在城堡內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肃清西氏的余党。 有两样东西,他必须找到,才能名正言顺地接管整个马都里。 一是,天火匕首。 一百年前,马都里陷入混乱,一位將军手持此匕首,平定战局,建立了马都里这个独立的小国,后小国分裂,最大一座城,便成了现时的马都里。 这把匕首,象徵著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威望。 二是,西临的金库。 那里面储藏的,是属於整个马都里的財富,绝不能外流。 办完这两件事,他才能真正地功成身退。 这时,手下押著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是西诺。 西诺看著战梟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身后跟著四个身形彪悍的保鏢。 这个男人,强大得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让她原本黯淡的眸色,瞬间亮了起来。 她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媚意。 “战先生,不要白费心思了。” “那把匕首,你找不到的,哥哥把它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过,我可以帮你。” 战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身上。 美则美矣,却如蛇蝎,周身都带著一股致命的杀气。 他眼神微微眯了眯,带著几分探究,“西小姐,我们可以聊聊。” 他只给了一个眼神。 身旁的手下立刻会意,鬆开了对西诺的钳制。 西诺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衫,款款地走到他面前,吐气如兰。 “那得看战先生的诚意了。” 她大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脸上那冰冷坚硬的银色面具。 指腹下的触感,让她心头微动。 古话说得不错。 征服一个男人,便可征服一座城。 战梟眸色沉了一下,突然弯腰將她抱起,往城堡走了进去…… 听到爆炸声的顾星念,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就站在窗口,看著桔红的天际,似是在思考著什么。 突然,她迅速拿起手机,拨起了电话。 不错,她的想法跟傅北宸不谋而合。 她要邀请全球最顶尖的生物精英,火速前来马都里,助自己一臂之力,重新提炼解毒剂! 她连拨了三通电话,用的是不同国家的语言,这三个人,一直是自己看重的人才。 有了他们的相助,必將时半功倍。 她又打给夏鳶,让其去准备原料,而且负责將实验室里最先进的设备,全部空运过来。 对她而言,此刻,留在马都里,远比回f国更安全。 f国,那是陆冽的根基所在之地。 这一次,她不允许解毒剂再出现任何意外! 交代完一切,她走出了园散步。 入冬了,早晚温差大,阵阵寒风颳得园里的百合腰枝乱舞,香气被打散,却依然芬芳满径。 她走到那棵绿色的百合前,看到一片內里的瓣,残留著一滴暗黑的血。 她轻轻抚著那颗乾涸的血,猜到了那晚,傅北宸不在的原因。 心,堵得难受。 “念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眸。 他捧著一个蛋糕,从中走来,嘴角轻扬起,风吹动著他的髮丝,凌乱又不羈。 烛火,照著他俊美的脸庞,鲜活而生动。 “那晚,说要给你补过生日,后来,我失约了。我又做了一个蛋糕,再给你过一次。” 他將蛋糕放到桌上,然后將她牵了过来。 顾星念看著这个蛋糕,上面画了一朵百合,黑色巧克力写的是,我的念念。 她忍不住吐槽,“真丑。” “丑得独一无二,也是它的价值。”他满不在乎地笑了,催促,“快,许愿!” 顾星念没有许愿,淡然一笑,“如果愿望可以实现,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疾苦。” 风,突然將烛火吹熄了。 傅北宸拉过她的手,一脸严肃,“顾星念,听好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伤害自己。” “当你去抢那个解毒剂落入海里的时候,我的魂都要嚇没了。” “幸好,你安然无恙,但我……真的怕了!” “你是n神,你的命是属於天下所有人的,並不能……” 突然,一丝液体从他的鼻腔流出,他顿了顿。 顾星念皱起眉头,当即伸出左手按住了他的鼻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念念,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哪怕,只有十天……” 他深情的眸光锁著她,声音带著乞求。 他曾將她送走过一次,但这一次,他不想放手了。 他很自私,但……万一……他不想带著遗憾离开。 鲜血从她的指缝渗出,再从她的手背滑落,一滴一滴,砸到了地上。 炙伤了她的眸。 第150章 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她的眼眶湿了,沉默了好久,才回答,“傅北宸,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会给你答案。” 他怔了一下,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好。”他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是希望自己能迈过这一道坎。 可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还有那么幸运,真能等到那一天。 “傅北宸,你一定能等到那一天。”她的语气中带著肯定,“答应我,不要放弃。” 她的声音很柔,却带著坚韧的力量。 “我努力!”他的声音沙哑,寒眸眨著白光。 轻轻拉开她的手,转身往主宅走去,此时的他太狼狈了。 或者,他只想逃离这片地方,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顾星念用纸巾拭了一下掌中的血,然后,叉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嚼了嚼,苦的……但她吞了下去,继续往嘴里送。 直至泪水淹了眼眶。 她抬头,拼命地呼吸,天空,一颗星都没有,整个夜空暗淡无光。 她坚信,他的黑夜,终会过去。 次日清晨。 顾星念穿著休閒服下楼,长发隨意披散著,带著几分慵懒。 餐厅里,佣人已经將精致的早点一一摆放到长长的餐桌上,香气四溢。 只是,餐桌旁空荡荡的,不见傅北宸,也不见林奇。 她正疑惑,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奇从楼上冲了下来,额头上渗著细密的汗珠,神情是掩不住的慌张。 “太太!”他声音都有些发颤,“您快去看看傅总吧!” 顿了顿,他艰难地补充了一句:“但您……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怎么了?”她声音有些发紧,不及多想,快步往楼上走。 傅北宸就站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背对著晨光,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穿著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只是那张俊朗的脸此刻阴鬱得能滴出水来。 像是刚发了一场不少的脾气,空气中还残留著几分暴躁的余韵。 顾星念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儘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傅北宸,怎么了?” 她伸出手,想去牵他的手,“我陪你下楼,吃早饭。” “太太,別碰他!”林奇在后面失声大喊,声音里带著恐惧。 顾星念的手顿在半空。 傅北宸却先一步伸出手,准確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只是力道有些大,紧紧地包裹著她的小手。 然后,他那双深邃的眸子转向林奇,脸色依旧难看,抬了抬下巴,问顾星念:“这个,是你的人?” 顾星念彻底愣住了。 她转头看向林奇,只见他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错,傅总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喊不出他的名字了,后来,他进房间的时候,直接把他当作陌生人,给轰了出来! 顾星念的心沉了下去,她看向他,轻声问:“你不认得他了?” 傅北宸盯著林奇,那眼神充满了审视与不耐,看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反问:“我应该认得他吗?” 顾星念:“……” 明白了,是他的记忆神经出了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柔声说: “林奇是我的助理,新招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傅北宸淡淡地瞥了林奇一眼,那眼神轻蔑又挑剔。 “炒了。”他语气不容置喙,“换个女的。带个男助理,成何体统?” 林奇一听这话,心当场碎成了二维码,都扫不出来完整的那种,张了张嘴,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模样。 顾星念连忙点头,顺著他的话说:“好,好,听你的,过两天就把他炒了。” 加盐加醋! 她轻轻晃了晃被他握著的手,语气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我陪你去吃早饭,嗯?今天天气不错。” 傅北宸的脸色这才稍好看些,嗯了一声。 两人相携著往楼下走。 到了餐厅,顾星念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香喷喷的肉粥,放到他面前。 傅北宸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才吃了一口,眉头就蹙了起来:“怎么不放盐?” 顾星念心下一咯噔,她自己尝了尝,粥的味道咸淡適中,明明是有味道的。 她愣了一下,放下碗,“可能是忘记了,我去给你加点盐。” 她转身进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水,递给他:“先喝杯水,嗯。” 傅北宸没有多想,接过来,仰头喝了几口。 顾星念紧紧盯著他的反应,她的神色有些难以掩饰的难过。 那杯子里装的根本不只温水,她往里面加了一大勺和醋。 但是,傅北宸喝下去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显然他不仅失去了味觉,连嗅觉都消失了。 其实,傅北宸几天前,就尝不出味道了,只是他一直隱瞒著,不想让她担心。 但今天,他大概是连这个需要隱瞒的事情,也一併忘记了,所以才毫无防备地说了出来。 顾星念努力压著心底翻涌的酸涩与难受,声音依旧保持著柔和,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做的面?” 傅北宸闻言,像是陷入了回忆,隨即眼底泛起温情,“当然记得,在公寓里,你煮的鸡丝麵,很好吃。” 顾星念点了点头,唇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你等著,我去给你煮,粥先別吃了。” “好。”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不一会儿,顾星念將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出来,香气扑鼻,卖相极佳。 她將碗放到他的面前。 傅北宸高兴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口,送进嘴里。 下一秒,他咀嚼的动作顿住了,脸色僵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却没逃过顾星念的眼睛。 “怎么,不好吃?”她故作轻鬆地问,心却揪得紧紧的。 “没有,”他立刻摇头,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很好吃。” 说完,他便低下头,一口接一口,平静地吃著她煮的面。 顾星念那碗面里,根本没有放盐,甚至连一点调味料都没有。 不管放不放盐,他总得把面吃光。 他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这时,林奇的手机响了。 他接了个电话,快步走到顾星念身边,压低声音匯报:“太太,我要去机场一趟。” 顾星念点了点头,示意他去。 吃完早饭,顾星念陪著傅北宸在园里逛了一会儿。 阳光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傅北宸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回来后,顾星念细心地给他背上的伤口换药。 傅北宸大概是累了,换完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顾星念坐在床边,看著他沉静的睡顏,高挺的鼻樑,紧抿的薄唇,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带著几分凌厉。 她伸出手,轻轻描摹著他的眉眼,心中五味杂陈。 手机震了一下,她打开v信。 盛薇薇:念念,傅北宸情况怎么样? 顾星念:情况不太乐观,我在想办法给他重炼解毒剂。 盛薇薇:需要我过来陪你吗? 顾星念:別乱跑,现在外面有点乱,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盛薇薇: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想你,想你。 顾星念:嗯,你也是。 放下手机,盛薇薇走到餐厅吃午饭,刚坐下,看到桌上的荤腥,就觉得一阵噁心,跑到厕所吐了起来。 她出来时,脸色苍白,突然想起,大姨妈推迟了一周多,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赶紧给战梟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他昨晚没有回来,自从她住到这个房子,他从没试过夜不归宿。 难道出事了?又受伤了?一种不安骤然升起。 她开门问了下保鏢,战梟在何处,保鏢说在城堡。 於是,她让保鏢直接送她去了城堡…… 中午时分,林奇行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顾星念,连忙迎上去。 “太太,傅总请的专家到了,已经安置到山下的两栋別墅里,简单的实验室正在搭建,需要您过去一趟,跟他们对接一下具体情况。” “傅总打算让他们帮您一起炼製解毒剂。” 顾星念一听,喜悦涌上心头,“真的,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傅北宸穿著一身休閒服,正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步伐稳健,神態自若,只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听到林奇的话,眉头微挑,语气带著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与不满: “这点小事,你都不会安排?工资白领了?” 他目光落在林奇身上,淡淡吩咐:“安排杨博士他们直接来见我。” 林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清醒搞得心头一惊,整个人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傅……傅总,您……认得我?” 傅北宸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锐利而熟悉,带著几分不耐:“林奇,你是想滚回海城养老了?” 林奇一听自己的名字清清楚楚地从傅北宸嘴里喊出来。 那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眼神,激动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猛虎落泪! “傅总!”他声音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我哪也不去!我生是傅总的人,死也是傅总的人!” 天奶呀,傅总记起他了! 顾星念站在一旁,看著这戏剧性的一幕,眸色微微闪动。 原来,他是间歇性记忆紊乱,会突然忘掉某一些片段。 傅北宸走到顾星念面前,很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感到心安。 他看著她,眼神专注而认真:“我把目前国际上最好的生物神经学专家都请来了。具体的工作安排,需要你去协调一下。有什么需要,隨时跟林奇说,让他去办。”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顾星念心中悬著的大石终於落下一半。 “好。”她用力点头,眼底也泛起了水光。 算算时间,夏鳶带领的团队也差不多快到了。 有两组顶尖的专家团队一起工作,双管齐下,一定能赶製出另一管解毒剂。 她来到別墅时,看到了那六位年轻有为的专家,五男一女。 专家们一看到是n神本尊,激动地围了过来。 “顾小姐,您好,见到您,真的太高兴了。” “顾小姐,能与您一起工作,是我一生的荣幸。” ……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地上前热情地打招呼。 顾星念一一与他们握了手,目光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展顏一笑, “感谢你们能抽时间过来,现在有一个项目,比较紧急,我会跟你们一同完成,我们先去实验室。” “好。” “那真是太好了。” 那位女博士看著顾星念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束难以察觉的凶光。 n神,终於找到你了! 第151章 他,想要她了 实验室的设备相对简单,但都是顶级的,具备了生物提取、保温、培养等功能。 顾星念站在白板前,认真地说道,“实验室要做的植物成分提取,很简单的一个前期工作,一共24种植物,你们每人分四种,只有5天时间。 提取出来之后,按我的方程式跟其中两种特別的植物做融合,数据达標,即算成功。” 掌声响起,能跟n神一起做实验,这含金量太高了。 林奇走了上来,认真地宣布,“傅总说了,成功完成任务的,將被傅氏s国的实验室聘为终身顾问,年薪不低於千万。” “没有完成任务的,也可以获得五百万的报酬,希望大家把握机会。” 终生!千万! 大家听到这一消息,显然一脸的兴奋,觉得自己被选到这里,实在是太幸运了,若能受聘成为傅氏的终生顾问。 做梦都得笑醒! 女博士简意站在最后面,嘴角勾了勾,她心里明白得很:傅北宸,这是在用钱买命呢。 等著吧,当年他带给她的那些耻辱,该报了! 顾星念让大家休息,晚上,將会將要提取的原料送过来。 大家都怀著敬意,目送她离开。 顾星念回到別墅的时候,已近傍晚。 夏鳶带著另一组人已经到了,別墅的大厅里,人声鼎沸。 大家一看到她与傅北宸,都热情地站起来打著招呼。 “顾小姐好,傅总好!” 顾星念目光扫过,三位她指定的博士都在,还有一个年轻的面孔让她眼睛一亮。 凌哲! 法郎克教授的小儿子,按辈分,他得喊自己姑姑。 “凌哲!”她惊喜地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凌哲个子很高,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回抱著她,笑得灿烂:“念念姐,好久不见。” 他从不喊她姑姑,只喊念念姐,显得格外亲昵。 傅北宸看著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俊脸瞬间黑沉下去,周身气压骤降。 他几步上前,不著痕跡地拉开顾星念,手臂自然地揽上她的腰,语气曖昧:“我饿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这位傅总,不是跟顾小姐离婚了吗? 这姿態,这语气,怎么看都觉得……像恩爱的小两口! 林奇赶紧上前救个场,“各位博士,一路辛苦了。房间都已经安排好了,接风宴也准备就绪,我带大家先去休息。” 顾星念挣开傅北宸的手,对著林奇快速吩咐:“把第二个实验室,安排到后面那栋小楼的五楼,让人清出两大间就行。团队的人,直接安排住在六楼,正好有五个房间。” 她去查看过,后面那幢小楼,1500平方的占地面积,一共建了六层,保鏢与佣人住在下面三层,地方够用。 傅北宸的脸色更阴鬱了。 那栋小楼离主別墅距离太近,让这小子住过去,岂不是近水楼台? 他沉声开口:“这里地方太小,不方便。何况,重要的设备都已安置在山下的別墅。” 顾得念转头看他,挑了挑眉:“你不是说,这次研究的事,全由我做主吗?” 傅北宸喉结滚动了一下,对上她清澈又带著点挑衅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那就按你说的办。” 林奇赶紧再次上前,“大家都辛苦了,我先带各位去住处安顿。” 凌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傅北宸,那眼神,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个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念姐。 傅北宸自然也感受到了那道目光,眼神回敬过去,你小子成年没,敢跟我抢人! 顾星念没在意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汹涌,转身对傅北宸说, “不是饿了吗?我去做饭。” 他现在嘴巴刁得很,只吃她亲手做的,佣人做的饭菜,他碰都不碰一下。 顾星念走进厨房。 佣人已经按照她的吩咐,把所有食材都洗好、切好了。 她的右手还不能碰水,於是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將处理好的食材放进汤盅。 她在给他燉汤。 他之前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需要好好补补。 傅北宸看著她用一只手在厨房里忙活的纤细背影,心口某个地方微软。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將她抱住,下巴抵在她颈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他声音低沉温柔,“你的手受伤了,让我来。” 顾星念身体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来,回头看他。 “那你答应我,无论是我做的,还是佣人做的,你都必须吃光,不许挑食,行吗?” 她顿了顿,补充道:“接下来,我会很忙,未必能每天准时过来给你做饭。”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感受著怀里柔软的身体,低低“嗯”了一声,“可以。但要有奖励。” “什么奖励?”顾星念问。 他没说话,只是將她的身体板正过来,面对著他,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眸光闪动,他竟尝到了味道,她的嘴里带著一丝甜味。 …… 与此同时,盛薇薇站在洛斯城堡巨大的铁门前,寒风吹得她脸颊发木。 她已经等了很久,里面的人既没有出来通报,门口的守卫也拦著不让她进去。 她侧头,对身旁的保鏢冷冷吩咐:“大力,给我揍他们!” 方力是战梟特意给她安排的保鏢,身手极好。 他点了点头,对身后两个保鏢使了个眼色。 三人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就和城堡的守卫打了起来。 盛薇薇趁著混乱,娇小的身影灵活地从旁边空隙跑了进去,直奔城堡大门的方向。 门前,静静停著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突然,城堡大门,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出来,落入她的视线。 盛薇薇的脚步顿住了。 战梟。 他怀里抱著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被柔软的薄毯包裹著,只露出雪白圆润的香肩和一截藕臂,脖颈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曖昧痕跡。 女人的脸埋在战梟怀里,看不真切,但那副慵懒倦怠又带著满足的神情,盛薇薇再熟悉不过。 曾几何时,战梟也这样抱著她,在她身上留下同样的印记。 这一幕,像无数根尖针,狠狠刺进她的眼眸,刺得她心臟抽痛。 枉她还担心他的安全,在外面喝了两个小时西北风。 战梟抱著女人,突然抬头,目光恰好对上不远处的盛薇薇。 他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没看到她一样,抱著怀里的女人上了在一旁等候的车,车子迅速驶离。 盛薇薇站在原地,盯著远去的车子,脸上的表情冷静得令人害怕。 …… 夜深了,实验室的灯却依旧亮著。 晚上,原料分配下去之后,两组的博士便爭分夺秒地投入到实验中。 顾星念这边负责的是两种毒物的研究,一个是“七色锦”,另一种便是“九天暖”。 九天暖,她得回师父的老宅才能拿到。 想起师父,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她知道陆冽不至於丧心病狂到伤害师父,但是师父年纪那么大了,还因为自己被牵连,她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 11点后,顾星念便让大家都先去休息,她自己一个人,仍在实验室里忙碌著。 一时查看著精密仪器上的数据,一边快速记录。 记录完毕,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她嚇了一跳,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傅北宸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面无表情,语气却带著不容置喙的霸道:“回去休息,我没打算用你的命,换我自己的命。” 顾星念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傅北宸抱得更紧,沉声道:“外面冷,我可以挡风。” 她有点无语。 出了小楼,一阵刺骨的北风颳来,確实很冷。她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回到房间,顾星念就跑到浴室冲了个澡,还洗了头。 等她出来时,已经接近凌晨了。 她脸上带著浓浓的倦意,正拿著毛巾,轻轻擦拭著湿淋淋的髮丝。 “叩叩。”房门被敲响。 傅北宸推门而入,手上竟拿著一个吹风机。 他逕自走到她身后,插上电源,打开开关。 温暖的风吹拂著她的髮丝,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湿发间,动作轻柔。 顾星念看著梳妆镜里映出的那一幕,心头颇有触动。 镜中的他,神情温柔而专注。 以前,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她就曾幻想过,什么时候,能享受一下他这样细致的服务。 没想到,这一幕,竟然发生在他们离婚后的现在。 电吹风的“嗡嗡”声在深夜里显得有些嘈杂,也扰乱了她的心。 头髮吹到九成干,他拔掉了电源。 顾星念站起身,正想去床上睡觉。 他却从身后紧紧抱了上来,炙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颈侧,轻轻含住她的耳垂…… 他曾经也这样吻过她,那是带著危险的信號。 房间里瀰漫开曖昧的因子,过去一幕幕亲密纠缠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已经很久了。 此刻,傅北宸极度地想要她。 顾星念的身体有些僵硬,她努力拉回飘远的理智。 “傅北宸,出去!”她的声音带著房间的冷漠。 傅北宸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手臂收紧,一把將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床边走去。 第152章 傅北宸,看不见了 傅北宸將她轻轻放到床上,嗓音带著一丝强压下去的沙哑,“別紧张,我没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闻一下,你身上的味道。” 事实上,他已经闻不到了,他嗅觉失灵了。 他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说了声,“晚安。” 隨即,转身走了出去。 房门“咔”一声合上。 顾星念深吸了一口气,依然能听到自己心臟擂鼓一般的声音。 额头上,还残留著他唇瓣温热的触感。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真的累了。 门外。 傅北宸站在窗边,指间夹著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暗夜中明明灭灭。 他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繚绕的烟雾模糊了他英挺的眉眼。 他努力克制著自己身体里叫囂的衝动。 眼中是没褪去的欲色。 静默良久,他掐灭了烟,转身,走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马都里的夜似乎变得不安寧。 下半夜,战梟才回到別墅。 盛薇薇侧睡著,她其实没睡熟,或者说,根本没睡。 身后床垫微微下陷,隨即,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將她轻轻扯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属於战梟身上那种冷冽的松木香混杂著淡淡的菸草味,瞬间將她包围。 盛薇薇浑身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 “啪。” 她伸手按开了床头灯。 柔和的橘色灯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男人略显疲惫却依旧深邃的俊脸。 盛薇薇看著床边的战梟,他刚脱下外套,只穿著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 她眼神冰冷,声音更是没有一丝温度,“要么你出去睡,要么我出去,你选一样。” 战梟深邃的眸子凝视著她,嗓音有些低沉:“起风了,我怕你冷。” 盛薇薇扯了扯嘴角,带著浓浓的嘲讽。 “战先生,说笑了。我连魔鬼都不怕,还会怕冷?” 战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突然开口解释,“薇薇,今天你看到的,並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顿了顿,又说,“过几天,等事情尘埃落定,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盛薇薇精致的脸上表情冷若冰霜,“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听。明天,安排专机,送我回海城。” 看见他,她就想起白天那一幕,胃里就一阵翻腾。 战梟伸手,想去拉她的手。 盛薇薇猛地一躲,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里满是抗拒和厌恶。 战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眸光沉了沉。 他放缓了语气,带著几不可闻的哄劝:“薇薇,可以等我几天吗?现在外面还很乱,等我几天,等事情完了,我亲自送你回去,嗯?” 最后那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著点哄小孩的意味。 “一天都不行。”她语气决绝,说完,径直躺回床上,背对著他,啪,又把灯关了。 黑暗重新笼罩房间,也隔绝了所有交流的可能。 战梟的心堵得慌,像塞了一团湿。 他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这一道门,彻底隔绝了他们的心。 次日清晨。 顾星念早早起身,坐上了林奇安排的直升机,目的地是边境的白羽山。 那是师父隱居的地方。 没错,她要去取九天暖了,只差这一味药。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割裂清晨的寧静。 快到时,她从舷窗望出去,瞳孔骤然收缩。 主宅的方向,一股浓黑的烟柱正冲天而起,张牙舞爪。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出事了! 飞机刚停稳,舱门还没完全打开,顾星念就第一个跳了下去。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后院。 那片昔日师父悉心呵护的九天暖药圃,此刻只剩一片焦黑。 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呛得人眼睛发酸。 顾星念衝到烧焦的土地边,几乎是跪了下去,双手疯狂地在灰烬里刨著,试图寻找任何一点残存的绿色。 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 一棵都没了! 她的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灰土,手背被划出了血珠,可她浑然不觉。 凌哲快步跟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在她身旁蹲下。 “念念姐,爷爷,不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压抑的担忧。 顾星念的脸色惨白得嚇人,因失去九天暖而微微颤抖。 这不仅是师父的心血,更是傅北宸的救命药。 突然,一阵骚动。 两个保鏢押著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穿著素色的衣衫,头髮有些凌乱,但眉眼间的冷傲不减分毫。 正是程心瑶。 顾星念猛地站起身,快步衝到程心瑶面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火,是你放的?”她的声音因为急怒而有些沙哑。 程心瑶抬起头,眼神冷淡地迎上她的视线,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师姐。” 她顿了顿,慢悠悠地说:“傅北宸活不了,你一定很难过吧?” 这语气,简直是往人心口捅刀子。 顾星念胸口剧烈起伏,示意保鏢退下。 凌哲和保鏢们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了远处,但目光依旧警惕地锁定著这边。 空旷的焦土上,只剩下她们两人。 顾星念死死盯著程心瑶,努力平復呼吸,问了一句, “心瑶,你身上一定藏著九天暖,对不对?” 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曾经的天真的小师妹身上。 程心瑶闻言,突然爆发出一阵冷笑,笑声尖锐刺耳。 “怎么可能?” “全烧光了,一根不剩!我可不会背叛师兄。” 她口中的师兄,自然指的是陆冽。 顾星念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小步。 “心瑶,为什么,你要帮他做这些事?你不应该为他而活。” 程心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怒吼起来:“顾星念!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他爱了你那么多年!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当宝贝一样宠著!你为什么不肯跟他走?”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疯狂?他已经……疯了!” 顾星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悲哀。 “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他太偏执了,我寧愿他从没遇过我,那样,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陆冽,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程心瑶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转为一种深切的伤感。 她喃喃地说:“可他……永远不可能放弃你。如果得到你,他一定会很开心。” 她傻傻地说著,无尽的悲伤从眸中泻出。 顾星念看著她这副模样,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心瑶,离开他吧。去找属於你自己的人生。他就像一支艷丽的七色锦,光彩照人,却也淬满了剧毒。这样的爱,太危险了,放手吧!” 程心瑶的眼眶慢慢红了,水汽在眼底氤氳。 她张了张嘴,那句哽在喉头的“师姐”,最终还是没有叫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如果傅北宸死了,你会死吗?” “我尽我所能,让他活下去。哪怕,只是多活一天。” 她的语气没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 程心瑶沉默了。 她定定地看了顾星念几秒,然后转身。 走到几步开外,她停下脚步,留下了一句话。 “老爷子在泗城,安然无恙。”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路的拐角。 顾星念看著程心瑶消失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 她缓缓转身,走向不远处师父的书斋。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灰尘的气息夹杂著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曾经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上脑海。 师父给她写方程式,在她偷懒时用戒尺敲她的手心…… 她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视线渐渐模糊。 突然。 她脑中灵光一现,师父曾经带著戏謔的语气说过的一句话,清晰地迴荡在耳边。 “你这丫头,又偷吃我的九天暖!跟你说了多少遍,別当零嘴儿糟蹋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连七色锦那玩意儿都毒不倒你,那你自己就是个行走的解毒库了!” 七色锦…… 解毒库…… 顾星念的心臟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 所有的颓然和绝望瞬间被一种渺望的希望取代。 她连忙转身,快步冲了出去。 回到別墅,她以最快的速度衝进了实验室。 拿九天暖就是为了中和七色锦的毒,不让服用者中毒。而七色锦有两个成分可以解万毒,可以快速清除傅北宸体內的神经病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分离了。 只要能中和七色锦的毒,那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顾星念拿出针头,迅速抽了两管血,放到了保温箱里。 “念念。”傅北宸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嚇了一跳,迅速落下衣袖,都没时间去按伤口。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累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接你,回去吃饭。”他说著,想去牵她的手。 她躲了一下,声音带著一丝慌张,“我收拾了一下,你到外面等我两分钟,好吗?” 傅北宸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顾星念快速按住伤口,但喷出来的鲜血已经將衣衫染红了,她快速贴了一个创可贴,按了一会,上了外套,就往外走。 傅北宸牵著她走出小楼,突然,一阵晕眩袭来,他停住了脚步。 等他再睁开眼时,眼前世界变成一片漆黑。 他……看不见了。 “念念。”他紧张地喊了一声,握住她的手突然用力,令她生痛。 第153章 最后一战,生死诀別 “怎么了?”顾星念转头看他,发现了异常,他眼神空洞,似曾相识。 “我……”傅北宸心头惊得有点发沭,他不想將失明两字说出。 曾经车祸那一年的黑暗世界,就是他人生的地狱,没想到…… 顾星念慌乱中,挽住了他的臂弯,“傅北宸,別怕,我在,我在。” “傅北宸,以后,我还是你的眼睛。”说这句话时,她声音发紧,眼眶泛红。 若是,还有以后! 傅北宸压下刚才那一瞬的慌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怕,之前,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是你陪著我,有你在,一切都会好的。” 他反过来,安慰著她。 她扶著他慢慢往主宅走,不时提醒一下,哪里有阶梯,冬日的寒风拍在两人的身上,隱隱作痛。 每一步都很难,感觉坚硬又易碎,那是用时光生成的琉璃。 回到主宅,她扶他慢慢走上楼。 林奇走过来,看到这种情况,嚇得深吸了一口气。 傅总他又……看不见了! 顾星念將他扶到床上,让他躺著。 敲门声响起。 医生走了进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对顾星念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医生脸色凝重:“傅总,视神经被侵蚀了,情况很严重。”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是临时性的,或许还能恢復视力,但是……” “最多撑两天,就会彻底失明。” “必须儘快服用解毒剂,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对身体基体损伤越大。” 顾星念点了点头,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紧。 她得加快进度了,今天必须先做出第一版的解毒剂。 她再一次回到了实验室。 跑到她自己所在的那个单独空间里,她必须从自己的血里找到能克服七色锦毒性的因子,再入药。 只剩7天,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了一个下午,顾星念终於把第一版的试剂拿了回来。 试剂瓶里,七色锦与她的血,混合后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艷。 因为缺少其他关键成分,这试剂並不能彻底清除他体內的病毒,但可以测试一下这两种物质对他身体的反应。 她刚在床边坐下,傅北宸立刻就醒了。 “念念……”他伸出手,摸索著。 顾星念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他的心似乎安了一些。 她说:“我拿了第一版的试剂过来,给你试试。但……可能会有反作用。”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安,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却笑了,儘管眼睛看不见,笑容依旧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不怕,我来试试。” 傅北宸给了她莫大的鼓励。 顾星念小心翼翼地將试剂餵到他的嘴边。 傅北宸仰头喝了下去。 鲜红的液体,他看不见;血液特有的腥味,他也尝不到。 顾星念轻声说:“你休息一下。” 傅北宸却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用力一拉,將她带入怀中。 “念念,让我抱一会儿。” 这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在这一刻,他才真切体会到,无论曾经有多么风光无限,不管拥有多少令人艷羡的財富,不管身居何等显赫的高位。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零。 抱了一会儿,顾星念的电话突然响了。 “我接个电话。”然后轻轻挣脱,走了出去。 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陆冽的声音,带著一丝势在必得的腔调。 “念念,还想要九天暖吗?与我结婚,公布婚讯,你就能得到九天暖。” 顾星念握紧了手机,指尖有些发白,问道,“你在哪里?” 陆冽轻笑:“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只要,你想见我,隨时能看到。” 他又补了一句,语气带著几分蛊惑:“傅北宸的时间不多了。你曾经不顾一切,嫁给了他,现在,你也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嫁我一次。” 顾星念沉默了几秒。 然后,她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淡定地说了一句:“好!” 她同意了。 电话那头,陆冽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她冷冷地问。 陆冽迅速说了一个地址。 没错,他还在马都里境內的一个小镇上,一个离她最近的地方。 掛完电话,顾星念下楼去拿饭。 她想餵傅北宸吃点东西,中午大家都没吃,她也觉得有点饿了。 才打开房门,傅北宸竟然走了过来。 他……他恢復光明了! 顾星念一阵狂喜:“你的眼睛……看得见了?” 七色锦与她的血起作用了? 他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他一手接过她手中的餐盘,另一只手顺势將她拉入怀中,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髮丝。 突然,他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击在她的颈部。 顾星念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他將她轻轻放到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此刻,他脸上的温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愤怒,眼里闪烁著骇人的凶光。 没错,她与陆冽的通话,他截获了。 当傅北宸走出房间时,林奇大惊失色。 “傅总,您的眼睛好了?”林奇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是医学奇蹟! “太太的试剂,真是有奇效啊!”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这可真是柳暗明又一村! 傅北宸的声音冷硬如冰:“看好太太。”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直接坐上了早已备好的直升机。 这一次,他必须亲自去了结陆冽,在他死之前,也必须先除掉这个祸害! 大约二十来分钟后,顾星念悠悠转醒。 头还有些昏沉,她晃了晃脑袋。 傅北宸並不在屋里,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敲晕? 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猜到了一些可能,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適,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 马都里的夜,染满血腥味。 北部边境,山峰之上。 两个男人,身影纠缠,打得天昏地暗。 双方都掛了彩,呼吸粗重,显然是势均力敌的局面。 七八个保鏢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气。 没错,这一次,是傅北宸与陆冽真正的生死对决。 傅北宸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一字一句地开口, “陆冽!你竟然真是艾尔文的同党,我应该叫你艾力斯才对,你潜伏在她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盗取药剂吧?” 陆冽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眼神轻蔑,“你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你也没机会告诉她了。今天,你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两个男人再次如同猛兽般撞在一起,拳脚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傅北宸一套组合拳快如闪电,逼得陆冽节节败退。 终於,他奋力一击,將陆冽狠狠压倒在地! 一只膝盖死死顶住陆冽的腹部,让他动弹不得。 傅北宸喘著粗气,从怀中摸出那把光亮的匕首,寒气逼人,对准了陆冽的心臟位置。 陆冽瞳孔骤然收缩,就在匕首即將刺入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傅北宸!若我死了,你也死了!到时候,还有谁能护著她?”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傅北宸的心上。 他的动作,停滯了。 “她为了傅氏,公布了六个无价的癌方!她动了多少人的蛋糕,你心里没数吗?她的敌人有多少,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 “克里斯家族只是其中之一!还有a国,s国的那些势力,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到那个时候……谁来护她?” 陆冽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傅北宸的耳朵。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 山风呼啸,吹动他额前凌乱的碎发。 他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决然。 他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温度,“若今天,你不死,便是你的造化。以后,便由你来护她。” 说完,他手中锋利的匕首再度举起,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向陆冽扎了过去! 噗嗤—— 鲜血瞬间喷涌,染红了傅北宸的眼脸。 突然,傅北宸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 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 槽! 他心底狠狠地怒骂。 就在这时,一股凶狠至极的力量猛地踹向他的胸膛! “呃!”傅北宸闷哼,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箏倒飞出去,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 紧接著,他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在他的胸膛上,让他几乎窒息,完全动弹不得。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到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触感粘稠。 是血。 耳边,响起了陆冽那带著几分狰狞和得意的笑声。 “傅北宸,你还是心软了。你竟然没有刺我的心臟。”陆冽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你应该知道,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今天,就让我好好送你一程!” 说完,他缓缓举起了那把染血的匕首。 匕首在清冷的月色下,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对准的,却是傅北宸的要害…… 第154章 请你,別再爱我了 傅北宸感受到了来自匕首的锋利,就在匕首落下的时候,他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刀刃。 瞬间双手鲜血狂流,但是,他感觉不到痛。 只能感觉到自两个男人力气的较量,他用尽全力將陆冽往旁一甩,男人压在他的力量鬆开了。 他站起来时,巍巍颤颤的,感觉夜风吹得很狂,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击他的头部,他耳朵里一阵嗡叫,然后失去力量跌落地上。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晕,一旦爬不起来,也许,他就再也没机会起来了。 但是,意识已经支撑不了他的身体,在他闭上眼时,他听到了一声枪响。 就在陆冽准备下死手的时候,林奇带著保鏢跑了过来,后面还跟著顾星念。 子弹打掉了陆冽手中的匕首,此时,他也是奄奄一息的状態。 傅北宸那一刀扎在胸口往上两公分的地方,又经过刚才那一轮打斗。 他身体里的血快流光了,突然感觉到冰冷。 “傅总。”林奇赶紧上前,扶起傅北宸,但他昏迷了,满手是血,“快,把他扶下去。” 一个保鏢上前帮忙,將人扶走,山下是直升机与越野车。 顾星念看著现场触目惊心的血跡,看著一昏一伤的两个男人,嚇得有些失神。 若她再来晚一步,可能傅北宸就得死在陆冽的刀下。 陆冽血流如注,身体乏力,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女人,温柔地叫了一声。 “念念。” 他的身体在夜风下微颤,他用意志力在支撑著身体,他快要休克了。 顾星念赶紧扶他躺下,拿出一颗小瓶子,將上面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按住了那流血的伤口。 “血,一会就会止住,別担心。”她努力地安抚著他,声音透著一丝后怕。 今天,无论是他或傅北宸出事,都是她承受不住的结果。 “为什么……要救我?”他的声音透著虚弱,眉目间带著一丝受宠若惊。“若我把他杀了,你……还会救我吗?” “会!”她语气坚定,转而补充,“生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贵,不管是谁,我都会救。” 陆冽的心瞬间挤满了失落,原来,他並不是特殊的存在,转而用狠心的语言刺激著她。 “九天暖,我已经毁了,傅北宸,你救不回来了,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她按著他伤口的手微颤了一下,强压著心头的激动,“那也是他的命。”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髮,长长的睫毛下是难以掩饰的悲意, “师兄,不管你是不是艾尔文的同党,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但是,这些年,你从没伤害过我,而且对我照顾有加,你是个好师兄。” “是你,把我从鯊鱼嘴里抢回来的,他日施得的恩,得今日的果。” 他的眼眸紧锁著她,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 他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语气中带著乞求,“念念,跟我走吧,” 顾星念没有挣脱,只是平静地看著他,“师兄,拥有爱一个的能力,比私心占有她,更珍贵!若有一天,你因为看到你爱的那个人幸福,而落泪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爱。” 月光下,陆冽冷峻的眸色,变得柔和,他受伤的心似在被慢慢治癒。 她看著他,专注而认真,继续说道, “爱一个人,你会接纳他的脆弱和不完美,会甘愿付出一切。会彼此信任,共同成长,会拥有超越自我的生命意义与勇气。” “会为他落泪,为他歌唱,甚至会无所畏惧,与他一同……赴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看到血止了,她將手帕轻轻绑到了他的肩上,她离他很近。 陆冽的鼻翼飘入,她身上微散的百合香。 “这场决斗,没有贏家。不管是你,还是他,无论谁出了事,我都会……很难过。” 说完,她一滴泪落下。 他伸手,接住了,温热的,烫伤了他的心。 “別哭。”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师兄,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请你……別再爱我了!”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决然转身离开。 陆冽看著她远去的背影,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想让停留,却是喊不出口,眼睁睁看著她越来越远。 他就像被遗忘在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在狂风暴雨中飘荡,看到了灯塔,却找不到浆。 一颗心游孚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惨烈…… 螺旋桨的轰鸣声在夜空中震耳欲聋。 顾星念和傅北宸坐在直升机离开,她让越野车司机將受伤的陆冽送回小镇。 傅北宸满身的伤痕,尤其是那双鲜血淋漓的手,刺痛了顾星念的眼。 她小心地清理著他的血跡,眼眶红了。 直升机降落在別墅区的停机坪。 一进门,顾星念立刻对林奇吩咐。 “去山下的实验室,让那些博士把提取的植物溶液,全部送过来。” 她的声音不容置喙,带著迫人的急切。 “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林奇点头,没有半句废话,转身就往外走。 实验室里,几个穿著白大褂的博士正埋头工作。 林奇的突然出现,让他们都有些惊讶。 毕竟,约定的提交日期,明明还没到。 一个戴著金边眼镜的女博士,名叫简意,推了推眼镜。 “林先生?”她语气里带著恰到好处的疑惑,“不是还有三天吗?我们……我们还没全部完成呢。” 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实验台上拿起一管幽蓝色的溶液。 “这管您可要小心地拿著,千万別摔了。” 她將那管蓝色的溶液,郑重地放进了一个保温盒里,盖好。 林奇接过保温盒,沉声应道。 “放心吧。”他又对其他人说,“大家继续,辛苦了。” 说完,便带著博士们提到的那12种植物成分,匆匆返回。 顾星念已经在小楼的实验室里等著。 她接过林奇带回来的植物溶液,进行最后的调配。 灯光明晃晃地照著她专注的侧脸。 当她拿起其中一管幽蓝色的溶液时,眼神倏地定住了。 这个顏色……是那位简博士做的。 她拿起那管溶液,没有立刻混合,而是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溶液中,又取出来,对著光线仔细观察了片刻。 確认没问题后,才將它缓缓倒进了容器中,与其他几种带著红色调的溶液混合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忙到快天亮时,那管凝聚了顾星念心血的半成品解毒剂,终於完成了。 淡金色的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顾星念顾不上疲惫,揣著那管还带著余温的解毒剂,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傅北宸的房间。 林奇早已守在那里,见状立刻上前,小心地將傅北宸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顾星念用小勺,一滴一滴,將解毒剂轻轻餵进傅北宸的口中。 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一分钟之后。 傅北宸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咳得撕心裂肺,然后猛地吐出了一口暗红色的血,接著头一歪,昏了过去。 顾星念的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声音发颤,“明明没有加入七色锦的成分?” 她猛地看向那管解毒剂的空瓶,瞳孔骤然一缩。 “不好,中毒了!”她惊叫了一声,“那些博士……有问题!” 第155章 將计就计,引蛇出洞 林奇听到这话,心头剧震。 他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带著人雷厉风行地衝下山。 实验室所在的別墅区,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 简意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是成了。 中了她特製的毒,傅北宸必死无疑,绝对活不过两天! 她快速地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了出去。 信息內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成了。 没过多久,简意就被带到了顾星念的面前。 顾星念看著她,眼神冰冷,“为什么要下毒?” 简意却笑了,笑得有些癲狂。 “n神,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真不记得我了?” 她的眼神怨毒,死死盯著顾星念。 “你以为傅北宸娶了你,你就幸福美满了?” “呵,这个男人,你也一样不配得到!” 顾星念的眉头紧锁,努力在记忆中搜寻。 这张脸……她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是她和傅北宸母校同届的校,简思思!还是当时市政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 当初,简思思在全校面前轰轰烈烈地向傅北宸表白,结果被傅北宸当眾乾脆利落地拒绝了,一度沦为全校的笑柄。 受不了打击,她很快就转学了。 没想到,她后来转了学,竟然利用家族的力量,一路读到了博士,还改名换姓,潜伏到了这里。 顾星念如梦初醒,“我说呢,看你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 然后,她又冷冷地开口,“我试过你给的溶液,明明没有毒。” 简意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带著一丝病態的快感。 “那是当然。因为我把毒,涂在了瓶口里。” “只要你倒出来,就必然会染上。” 顾星念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你可真聪明。” “还真是为难你了。”一个清洌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傅北宸走了出来,他身姿挺拔,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哪里还有半分中毒垂危的模样。 他一步步走向简意,目光如刀。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陆冽那边派来的人。” 简意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置信的惊恐。 她瞪大了眼睛,指著傅北宸,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没事?不可能!普通人,吃了那种毒,必死无疑!” 傅北宸走到顾星念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转向简意时,又恢復了冰冷。 “因为我太太,她可不是普通人。” 是的。 顾星念在发现傅北宸吐血不对劲的瞬间,就立刻判断出是复合毒素,並且第一时间就给他餵下了真正的、针对性的解药。 之后的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將计就计,引蛇出洞罢了。 简意彻底崩溃了,她发狂地大喊大叫,状若疯癲。 傅北宸看著她,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委屈你,好好呆在这里了。” 他语气淡淡。 “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或许会来看你。” 说完,他牵著顾星念,转身离开。 厚重的铁门,在简意绝望的尖叫声中,被重重关上。 此时,在马都里的一处豪华別墅里,盛薇薇烦躁地踱步。 这该死的男人还真想软禁她,两天了,没回来,也没让她出门。 突然,又一阵噁心感涌上心头,她跑去卫生间吐了一遭,胃已经被吐空了,一点东西也吃不下。 是的,她怀孕了。 一想到这个事情,她就更加不安。 等她出来时,看到了一个美艷的女子,坐在沙发上等她。 这张脸……似曾相识,不错,就是那晚挽著傅北宸进包厢的那个女人。 听念念说,她是西先生的妹妹。 突然,瞳孔一缩,她也是……战梟抱著的那个女人。 西诺走了过来,看著这惨白的小脸,虽然长相极美,但在她看来,不过如此。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以为,战先生圈养起来的女人,应是风姿卓绝,没想到,如此普通。” 她不经意地理了理衣裙的领子,那些红痕,清晰入目,看似这两天一直在激战。 战梟,这只种狗! 懂了,上门宣战的!盛薇薇努力压下心头的噁心与愤怒,突然笑了笑。 “西小姐,是上门敬茶的?”她在对面沙发中央坐下,一副主人的姿態,“论排位,我排第一,你已经是本月的第七位了。” “来人,把茶给西小姐端过来,”又补了一句,“水要烫点,不然,泡不开那茶味。” “是的,盛小姐。”佣人回復。 西诺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说了一句, “战先生精力旺盛,折腾了我两天,还不尽兴。按理说,多养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她这句话確实比刀还锋利。 “不过,战先生马上就要宣布接管马都里,战夫人的位置,你別痴心妄想了。我劝你,还是儘快离开,別让我不痛快。” 盛薇薇站起来,笑了,“我不要的东西,西小姐,你隨便玩,玩坏了,也不用赔!” 转头往门外喊了一声,“送客。” 西诺突然伸腿,用力一踹,盛薇薇重重撞到墙边,然后跌到地上。 “嘶。”盛薇薇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在马都里,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狂。”西诺发狠地掏出刀子,直接抵在她的脸上。 方力走进来,被眼前一幕嚇得心跳快停顿,第一时间掏出了枪,“放开她。” 西诺站了起来,收回了匕首,冷笑,“后会有期,姐姐!” 方力跑过来,想要扶她,却看到她身下流下一股刺目的鲜血。 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身体微颤。 “盛小姐!”他惊叫著,將她抱到床上。 半个小时后,战梟回到。 看到盛薇薇双眼紧闭,脸色惨白,他的心像被刀子猛扎,痛! “必须保住孩子!”他回头对身后两个医生怒吼,又补了句,“否则,留下你们的双手。” “是,是。” 两人嚇得连忙点头,继续用药。 战梟握起她的小手,在嘴边吻了吻。猛然转身离去,身上带著暴戾的杀气! 当天下午,一篇文章將傅氏推上了风口浪尖,傅氏遭遇了全球最严峻的危机。 文章的標题是:傅氏总裁傅北宸身中剧毒,无药可救,生命倒计时三天。 这个新闻让全球的媒体都炸了,令傅氏所有员工人心惶惶。 的確,自从上次小d发布会,傅总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公眾视线了。 而且傅北宸的號码一直打不通。 傅世宏直接將电话打到了林奇手机上,林奇嚇出一身汗。 傅北宸接过电话,弱弱地喊了一声,“爷爷。” “你这臭小子,在哪里,天都要塌了,赶紧给我回来。”傅世宏中气十足。 傅北宸的语气很平静,“爷爷,网上都是乱写,我跟念念在神秘岛度蜜月呢,您不想要重孙子了?” 傅世宏一听,心怒放,“真的,你没骗我?” 傅北宸伸手將从身边的顾星念拉入怀中,出其不意地掐了一把她的腰。 “啊,疼……”顾星念惊叫了一声。 “臭小子,你温柔点,別伤了我的念念。”那头是一声欢喜的抱怨。 林奇:“……” 顾星念:“……” 谁也没料到,两天后,傅北宸与顾星念做了最后的告別…… 第156章 他,喝了她的血 掛上电话,傅北宸又给季时逸拨了一个电话,让他不需要做任何回应,只需要调查稿件来源即可。 看这阴险手笔,倒不像是陆冽的作派,毕竟,他是最先知道自己中毒的。 这个源头,应该是简思思背后那个人。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直接去了实验室。 排除了危险,这次她將两组人都集合到了一起。 “我会提前將方程式给到大家,请大家儘快帮我融合手上的提取液,时间太紧,辛苦大家了。” 於是,她抬手在白板上写了好几串,很长的方程式。 写完之后,跟大家解释了一遍,然后,所有人开始分工。 若没有意外,正式的解毒剂,明天就会做出来,而缺少的九天暖,她直接用了自己的血代替。 而她整个人就扑在七色锦的提炼上,儘量让其去除毒性,又保留解毒因子。 因为,只要它有一丝毒性,傅北宸喝下试剂,会中七色锦的剧毒。 她的血只能分离出很少的解毒因子,根本压制不了毒性。 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这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跟时间赛跑。 顾星念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她又给自己抽了十几管血,不停地分离,將那一点点有效的微弱解毒成分,一点点放进试管中。 她的基体之所以能有效对抗毒物,是因为她强大的免疫的功能,所以,若只用血就达不到很好的效果。 直到深夜,她也没出来,傅北宸又去了实验室。 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只觉得声音发紧,“念念,我来接你回去,休息。” 顾星念走了过去,整个人晃了一下,感觉有点晕。 傅北宸的心差点蹦了出来,赶紧伸手將她扶住,看著她脸色苍白。 “不能再熬了,你太累了。”说完,他弯腰將她抱起。 顾星念眼中是倔强,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我工作,还没完成。” “明天再做。”傅北宸全然不管她的反抗,迈著大步往外走。 不料,还没到主宅,她便睡著了。 傅北宸抱著她轻盈的身体上楼,心疼得紧。 半夜,顾星念突然醒了。 她拍了拍脑袋,然后又跑去了实验室,另外两个实验室,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休息。 平时,做实验时,一款试剂至少得做50管,才能测出各种问题,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做测试了。 次日清晨八点,第一版的解毒试剂,终於合成了。 顾星念兴奋地拿去了主宅,给了傅北宸,他正要仰头喝下。 她有些紧张地拉住了他,“先喝一半,若有问题,还能调整。” “別担心。”傅北宸拍了拍她的小手,然后仰头將试剂喝下。 林奇与顾星念仔细地观察著他的情况,心里默默地祈祷试剂可以生效。 一股特殊的感觉在傅北宸的胸膛中,横衝直撞,突然,他胸口一堵。 直接吐出一大口血。 “傅总!” “傅北宸!” 林奇赶紧扶著他躺下,“太太,这是怎么了?” 傅北宸的嘴唇慢慢泛紫,明显的中毒跡象,是七色锦。 “中毒了!”顾星念一脸紧张,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添加的量不多,但他还是中毒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林奇惊叫起来,“太太,快给傅总解毒吧。” “七色锦的毒,除了九天暖,没有別的解药!”她眼中是迷茫和绝望。 上次给他喝的,只是微量,还混了她的血,才没中毒。 可那么小的量,根本没有办法清除他身上的神经毒素。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扣! “太太?快想想办法,傅总又吐血了。”林奇嚇得六神无主。 傅北宸脸上是痛苦的扭曲,又吐出一口血。 顾星念突然拿起一把手术刀,用力划过左手掌心,鲜血滴了下来。 林奇嚇了一跳,“太太,您……干什么?” “我的血,可以缓解毒性。”顾星念伸手捏住了傅北宸的下顎,鲜血一滴滴落入他的口腔中。 傅北宸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似是看到了一件很震惊的东西。 突然,他抗拒著闭上了嘴。 “按住他。”顾星念著急大喊,没让他有挣脱的机会。 林奇也顾不得什么身份,赶紧上手按住他的身体与双臂。 “顾星念,走开。”傅北宸用尽全力吼出一句,眸中带著燃烧的愤怒。 因为中毒,他的肢体开始变得麻木、脱力。 顾星念想再撬开他的嘴,已是毫无可能,他紧紧闭著,並极力挣扎。 她手中的鲜血在撕扯中,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额上,砸开鲜红的小。 “傅北宸,我不痛的,你张开嘴,好吗?”顾星念眼眶泛红,语气带著哭腔,“解不了毒,你会......死的!” 但是,傅北宸死也不肯张开嘴,他怎能喝她的血续命? 他寧愿就这么死了! 顾星念把心一横,贝齿狠狠咬上自己的舌尖。 唔! 剧痛和著浓郁的铁锈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 她顾不上那么多,俯身,对准那双紧抿的薄唇,用力吻了下去。 这不是一个缠绵繾綣的吻。 更像是一场不容置喙的掠夺,带著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不容抗拒的强势。 傅北宸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他想偏头,躲开这突如其来的侵袭。 可顾星念的手像铁钳一样固定著他的下頜,让他动弹不得。 她的舌尖,强硬地撬开了他紧闭的牙关。 温热的、带著腥甜的液体,开始源源不断地渡入他的口中。 傅北宸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尝到了。 那股熟悉的,独属於她的甜香,此刻却混杂著令人心悸的血腥。 是她的血! 胸腔里,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巨锤,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捶打著他的心臟。 痛! 痛得他五臟六腑都错了位。 他被迫吸取著她嘴里的血腥,眼角滑落下一串温热的液体。 林奇忍不住跑了出去。 蹲在门口,他眼眶红得像兔子,他知道他们在做生死的告別! 傅总,您可千万別有事啊! 太太那么爱您! 这个吻,漫长得没有尽头。 直到傅北宸感觉到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体里。 直到……顾星念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猛地睁开眼,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念念!” 他嗓音沙哑,带著清醒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慌。 “念念,醒醒!” 怀里的人儿,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毫无反应。 他脑子里嗡一声,像想到了什么,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快速拉起她的衣袖。 果不其然! 她两边的臂弯,一片触目惊心的紫黑。 上面,密密麻麻,残留著七八个新鲜的针眼! 所以……她一直在用自己的血,给他做解毒剂? 这个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傅北宸的心臟。 疼! 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紧抱著她,將她柔软的身体嵌入怀中,额头死死抵著她的脸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串串,滚烫地砸落,没入她冰凉的颈脖处。 温热的触感,却带著令人窒息的痛楚……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伤心处! 中午时分,顾星念才醒过来,她两只手都被纱布包上了,手背上还扎著针,打著点滴。 敲门声响起,林奇端著一碗热腾腾的汤走了进来。 “太太,您醒了?”林奇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顾星念嗓子干哑的厉害,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瓣。 “傅北宸呢?”她急切地追问道,“他的毒怎么样了?” “傅总的毒,好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林奇放下汤碗,语气轻鬆地匯报,“手脚不麻了,嘴唇也恢復了顏色。” 顾星念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似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你帮我拿著这个吊瓶,送我去实验室。” 林奇面露难色。 “太太,这可不行。”他连忙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傅总吩咐了,您今天必须在这里休息。哪也不准去,您流了很多血。”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顾星念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坚决。 她抬头,眼神直直地看著林奇。 “送我去。” 林奇看著她苍白却固执的脸,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嘆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举著吊瓶,扶著她下了床。 天已经很冷了。 林奇出门前,特意找了一件厚实的呢绒外套,仔细地为她披上。 她並不知道,傅北宸在她昏睡的时候突然晕倒,早上从楼梯上栽了下去,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实验室里的灯光惨白。 顾星念一头扎进去,就再也没出来。 窗外的天色从亮到暗,再到深沉如墨。 傅北宸始终没有出现。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实验步骤,每一个细微的配比都力求精准到极致。 这一回,她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再中毒了! 终於,在无数次尝试后,一管全新的试剂在她手中慢慢成形,呈现出一种剔透的淡红色。 就在她长舒一口气,准备將试剂放进保温箱。 突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晃动。 脚步一个踉蹌,她手中的试剂瓶没能拿稳——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淡红色的溶液瞬间泼洒开来,在地板上晕染出一片绝望的顏色。 顾星念的眼眶,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狼藉,嘴唇翕动著,喃喃自语,“怎么……怎么就摔了?” 声音带著不可置信的颤抖。 “好不容易才配好的……怎么就摔了……碎了……” 她心底那根被日夜拉扯、紧绷到极致的弦,在这一刻,“嘣”的一声,彻底断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沿著实验台缓缓蹲了下去。 双手紧紧抱著膝盖,將脸深深埋了进去。 起初是压抑的呜咽,慢慢变成了无法抑制的放声大哭。 “怎么……就摔了……” “对不起……对不起……傅北宸……” “我……想把它……做出来的……我很小心了……” “可我……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 哭声悽厉又悲戚,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著人的心,也彻底打碎了深夜的寧静。 只剩下四天了……只有四天了! 他离死亡越来越近,她明明救了那么多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救不了他一个…… (ps:写到这里的时候,作者泪木了,真不容易) 第157章 他的生日告別会 在马都里的一所豪华別墅的密室里。 一个女子被死死绑在一张冰冷的铁椅子上,嘴里塞著布条,呜呜咽咽,她在不停地挣扎,手腕脚腕早已被粗糙的绳索磨出了血痕。 门“吱呀”一声打开。 带著面具的战梟走了进来,周身散发著令人窒息的寒气。 他只一个眼神,另外两个与他相同身材,同样戴著面具的高大男人也跟著走了进来。 若不认真细看,还真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战梟。 西诺原本因恐惧而涣散的眼神,在看清来人时,突然瞪大了双眼,瞳孔骤然收紧,身体挣扎得更加剧烈。 战梟的语气透著刺骨的冰冷,“西小姐,我的人再陪你玩三天。” “若你再不交代匕首的下落,那就下去好好陪你哥哥吧。”顿了顿,他又说,“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克隆技术。” 不错,他已经找到了匕首的图片,做一把假的,就能接管马都里。 谁也不敢质疑他的匕首是假的。 这样一来,西诺的存在的价值就不大了。 西诺剧烈地挣扎著,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想说什么。 战梟点了一支烟,条斯慢里地开口,“金库已经找到了,真没想到,西临將那些財宝都藏到了建筑的每一块砖上,十万平的洛斯城堡,简直就是一座黄金宝殿。” 他发现端睨,是因为,上次城堡发生了小爆炸,但一夜间城堡就被修復好了。 是什么让不远万里的西临马不停蹄赶回了马都里。 於是,战梟让人砸开被炸的地方,就看到了藏在砖块上的黄金,晃眼得厉害。 西诺的美眸中充满绝望,她的筹码彻底没有了。 但她不甘心,她眸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问。 战梟冷硬的薄唇轻启,字字如刀,“怪就怪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碰了不该碰的人。” “我捧在手心的宝贝,什么时候轮到你染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嗜血的疯狂:“若她的孩子保不住,我会让你西家在世界上永远消失!” “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说完,战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密室的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那两个男人向她走了过去。 是的,之前跟西诺翻云覆雨的,並不是真正的战梟。 只有那次他亲自將她抱上了车,送了回去。 这个男人,杀伐果敢,暴戾无情,却偏偏栽到了盛薇薇身上,將她视若珍宝。 因为,她在海城看了他两年,他是永远属於她的17號…… 次日,顾星念醒来,头还有点昏沉。 她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有点懵。 自己明明就在实验室里,怎么会…… “叩叩。”傅北宸敲门进来了,手中端著一个托盘,上面放著冒著热气的汤和几碟精致的点心。 他的双手依然缠著厚厚的纱布,但行动却十分自如。 他走到床边,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醒了?洗漱一下,先吃点东西,嗯?” 她点了点头,掀开被子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等她出来时,傅北宸手上已经拿著小勺子,正在轻轻搅拌著那碗汤,热气氤氳,带著食物的香气。 “来,坐下。”他拍了拍床沿。 她乖乖地坐在床边,下意识地伸手想接过汤碗。 两只手都缠著纱布,昨天添的那个新伤,稍微一动就牵扯著痛。 “张嘴。”傅北宸命令道,语气却不容置喙的温柔。 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嘴。 他便一口一口地餵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烫著她。 顾星念看著两个人同样缠著纱布的手,四只白乎乎的爪子在眼前晃悠,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笑什么?”傅北宸停下动作,看著她。 顾星念扬了扬自己两只手,又指了指他的手:“你看,我们现在有四只熊掌,你两只,我两只,果真是同病相怜呀!” 傅北宸一看她会说笑了,紧绷了一夜的心弦也鬆弛了些许。 谁知道,他昨夜下半夜醒来,去实验室找到她时,有多难受。 她那时就坐在地上,靠在柜旁,睡著了,长长的睫毛上掛著泪珠……让他瞬间心如刀割。 喝完汤,傅北宸又耐心地餵她吃了几个水晶虾饺,才亲自送她去实验室。 到了实验室门口,他轻轻握住了她的双肩,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然后,他凝视著她的眼睛,说道:“今晚七点,我来接你。” “去哪?”她有些疑惑。 “陪我过生日。”他笑了笑,眼底却有她看不懂的深沉,“你都过了两回了,我还不能过一回?” “可你生日还没到呀。”她小心翼翼地说著。 他平静地看著她,“我希望自己在还能看得见你的时候,把生日过了。” 是的,按医生所说,也许明天,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也许是他能清晰看见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晚。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闷闷的疼。 “好!”她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然后转身快步走了进去,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圈。 一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 顾星念与所有的博士一同努力,废寢忘食。 配了三次,第二版的解毒试剂还是没能研究成功。 最后做出来的那一版,所有的配比和数据都堪称完美。 但是,当把试剂餵给实验的小白鼠时,小白鼠抽搐了几下,还是中毒身亡了。 是的,七色锦的毒性太过猛烈霸道。 而顾星念的血,虽然特殊,却还是太弱,根本没办法完全压制那强烈的毒性。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有点丧气。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手,鼓励著大家:“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继续,我们一定可以的!” 夏鳶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大,我们一定会配出来的!我將最新的配方数据发回了总部的实验室,那边也在加紧同步研究。” 凌哲也走了过来,说道,“念念姐,我挺你。” 他们都是来助力的,没敢给她添一点麻烦,一直都是泡在实验里干著自己的活。 顾星念点了点头,心中稍安。 这时,林奇走了过来,对著眾人朗声说道: “各位博士,辛苦了!今晚,傅总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犒劳大家这些日子的辛勤付出。车已经在外等候了,请大家跟我来。” 眾人精神一振,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顾星念也跟著他们一起往外走。 林奇却快走几步,拦住了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太太,您的晚餐,在主宅別墅。傅总亲自下厨做的,跟他们的不一样。” 顾星念点点头,转身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依旧闷闷的,脑子里全是试剂的配方和数据,沉甸甸的。 过了今晚,就只剩三天了,她心底害怕。 刚进大厅,顾星念愣住了,脚步钉在地上没敢动。 这夸张的布置令她咋舌,她怀疑自己走进了一个婚礼现场…… 她不知道,今晚將令她的人生轨跡再度改变。 她跟他一辈子都纠缠不清了…… 第158章 他在迎接他的公主 大厅的家居被搬空了,现场布置得唯美浪漫。 白色与粉色相间地装饰了整个大厅。 鲜艷的百合与玫瑰一束束,一丛丛地绽放,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百合与白玫瑰的清香。 楼梯处,一个个精致的环形环將扶手缠绕。 四周还掛上了粉色的幔帐,轻盈飘逸。 温柔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是她最喜欢的那首钢琴曲。 粉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每一步都如入仙境。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长长的餐桌上铺著精致的桌布,摆著闪亮的银质烛台,红酒已经在醒酒器里散发著淳厚的果香。 佣人们正將一道道丰盛的中式菜餚摆上桌,色香味俱全。 有牛肉炒鲜菇、清蒸深海鱼、芙蓉虾球……足足八菜一汤,每一道都让人垂涎欲滴。 就在此时,傅北宸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居然围著一条格格不入的卡通图案围裙,手中还端著一盘黄澄澄的香橙排骨。 新鲜的橙子切成薄片,精心摆放在排骨周围,金黄油亮,看起来就很有食慾。 这道菜,他偷偷在厨房里练了一整天,油烟呛得他咳了无数次,手上还被热油烫了几个小泡,终於做出了老宅厨师做出来的那个味道。 顾星念看著他这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有些发愣。 她轻声说了一句,“我上去换个衣服,一会儿下来。” 傅北宸,温柔地点了点头。 顾星念回到房间,她的礼服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平整地摆放在了床上。 跟他吃饭,他喜欢仪式感。 是的,她需要这份仪式感来冲淡心中的不安和沉重。 她换上了那件月白色的长裙,还细心地把微卷的长髮盘了起来,露出修长优美的天鹅颈。 等她再次下楼时,整个大厅里已经飘起了柔情繾綣的音乐。 而傅北宸也换好了衣服,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矜贵优雅。 他就站在旋转楼梯下,静静地等著她。 她穿著长裙,从楼上款款而下,裙摆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他站在楼下,微微抬眸,深邃的目光温柔地迎接著他的公主。 她真的太美了。 每一步,都像踏在他的心尖上。 最后两步,他伸出了手,稳稳地拉住了她的手,然后低头,在她裹著纱布的手背上,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吻,落在了那碍眼的纱布上。 顾星念突然又想笑了,脸颊有些发烫。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又是那四只熊掌的梗。 “想笑就笑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顾星念终於忍不住,捂著嘴轻轻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他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她顺势坐下。 他为她倒上了红酒,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迷人笑容。 他优雅地举起了酒杯,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第一杯,敬n神。” 他的声音淳厚,带著磁性。 “感谢她救了小d,救了傅氏,也点燃了全世界所有癌症患者的希望,还要感谢她……为傅北宸打开了一扇窗。” 顾星念一时愣住了,“今天,不是你过生日吗?怎么变成敬我了。” “等我敬完,你再祝我生日快乐!”他的语气带著霸道,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向她道谢,这声“谢谢”需要正式与隆重,所以,他安排了今晚。 “好的。”顾星念点了点头,举起酒杯。 “砰!”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 他们仰头一饮而尽,痛快淋漓。 顾星念看著他,开口活跃了一下气氛,“傅总,小d现在供不应求,你可別忘了给青鸟的分红。” 他闻言,低低地笑了,“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所有都在他的遗嘱里! 他抬眼看她,眼底是无尽的柔情,几乎要將她溺毙。 “先吃点东西。” 傅北宸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香橙排骨,放到她的碗里。 顾星念用慢慢地夹起来,咬了一口,排骨肉质鲜嫩,里面浸透了橙子的香甜,还伴著微微的酸味,不是醋,是橙子的微酸,刺激著味蕾,味道简直无可挑剔。 她的惊喜地看著他,“傅北宸,这是你做的?我怀疑你点外卖了。” 傅北宸闻言,低低地笑了,“老宅的琴嫂,指导了我一个下午,林奇亲尝的味道。” 然后补充,“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他。” 林奇:別提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吃排骨了,还有橙子。 顾星念笑了,“看来,傅总有做大厨师的潜质。” 傅北宸又倒了第二杯酒,又举起了酒杯。 “第二杯,敬顾星念。”他的目光胶著在她脸上,“感谢你来到我身边,感谢你十二年来,默默付出的爱。” 顾星念看著他认真的样子,心头猛地一跳,“傅北宸,你在跟我……告別。” 她默默地放下了酒杯,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念念,过去三年,我没有珍惜你,这可能……是我一生的遗憾。” 傅北宸深情的眼眸锁著她,声音低沉,“往后时光,希望你平安顺遂。” 他將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杯,然后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傅北宸,今天,別跟我告別,好吗?”她的美眸闪著晶光,“今天,是过生日,我们应该开开心心?” 傅北宸沉默了几秒,然后装出一副轻鬆的样子,“第二杯就停了,我怀疑你耍赖。” “至於吗?”顾星念被他一激,直接拿起了酒杯,“敬顾星念,敬傅北宸,敬四只熊掌。” 她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刚才那压抑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傅北宸赶紧往她碗里夹菜,“先吃点东西。” 顾星念开心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赞,“傅北宸,以后你破產了,可以去开餐馆,我天天光顾你。” 傅北宸看著她小嘴吃得鼓鼓的,还衝他笑了笑,一种幸福感迸发而出。 这一刻,幸福在他的眼中变得很具体化:比如冬日清晨的被窝、飢饿时的一碗热汤麵、久別重逢的拥抱、及爱人微扬的嘴角…… 她边吃著,边往他碗里夹菜,嚷嚷,“你快吃点,虽然尝不出味道,但能填饱肚子。” 他將碗里的菜放进嘴里,优雅地嚼著,他觉得很美味。 不一会,他放下筷子,又將往杯里倒了第三杯酒。 他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喝醉而犯下大错。 更不知道,自己把她折磨了整整一晚。 这一晚的罪,让他们与幸福再一次擦身而过…… 第159章 衝破了她的防线 他第三次举起了酒杯。 “这一杯,敬星儿。”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了。” 顾星念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眸色沉了下去。 “確实,有点晚。”她低声说,声音带著失落,突然抬眸一笑,“不过,没关係,总算见到了!” “砰!” 她仰头,再次將杯中酒饮尽。 两个人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后来,还敬了林奇,敬了小d,敬了窗外的星空,敬了念心阁,敬神树…… 最后,两个人都喝醉了,脸色緋红,眼神迷离。 傅北宸走去厨房,捧出一个蛋糕,上面点了一根蜡烛,蛋糕面上是一个笑脸。 “咔” 他將餐厅的灯关了。 “念念,过来。”他向她招了招手,“快来许愿。” 她摇晃地走过来,“我许愿,那我希望,傅北宸活到一百岁!” 才说完,一口气將蜡烛给吹熄了。 此时,两人置身於一个黑暗的空间中,只有墙上的小射灯还亮著。 “天黑了,去睡觉。”她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 傅北宸见状,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脚步也有些虚浮,但还是稳稳地抱著她,一步步往楼上走。 “你看,我会飞!” 顾星念被他抱著,视野顛倒,笑著张开了双臂,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一样。 傅北宸感觉头也有点晕,抱著怀里不安分的人儿,往她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他只开了一盏床头昏黄的小夜灯。 光线柔和,將房间笼罩在一片曖昧的静謐之中。 他轻轻將她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顾星念的双手依然环住他的颈脖,不肯鬆开,鼻尖縈绕著他身上好闻的清洌气息和淡淡的酒气。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著她,他撑著床沿,认真地看著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和痛楚。 “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为自己而活!” 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著她柔软的长髮,动作轻柔的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 顾星念觉得鼻子一酸,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 “傅北宸,你不会死的,对吗?” “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准死!” 她霸道地大喊著,滚烫的眼泪就从眼角滚落下来。 傅北宸低头,在她的额上吻了吻。 “我不死,不死。” “別哭。”傅北宸俯下身,用指腹轻轻揩去她的泪水,动作温柔至极。 她似是半醉半醒,嘴里喃喃地说著: “纸飞机……没了……我想要捡的……都没了……” 她胡言乱语,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她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哗哗的水声响彻整个逼仄的空间。 她竟然和衣站在洒下,任由冰凉的水兜头淋下,浸湿了每一寸布料,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 冷。 刺骨的冷。 但这冷,並不能让她混沌的脑袋清醒半分。 心口堵得厉害,像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抬头,水流模糊了视线,冲刷著她的脸颊,她失控地放声大哭! 是的,她知道了,他们的故事要落幕了! 解毒剂,她做不出来。 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可能……救不了他了。 可她,怎么能眼睁睁看著他死去? 自责与痛苦双双袭来,撕扯著她的心。 痛! 痛呀! 傅北宸几步衝进浴室,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哭得撕心裂肺。 傅北宸心里疼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他几步上前,將冷水阀关上,然后从身后紧紧將她抱住,用自己身体的热源温暖著她。 “念念……別哭,別哭。” 她转过身看著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做不出来。” “怎么办,我做不出来。” “已经没时间了……怎么办……” “我不想……他死……” 她脑袋胀胀的,哭得像个孩子,將心底的事都发泄了出来。 傅北宸抱著她,轻轻拍著她的背,“念念,乖,別哭。” “没关係,没关係。”他心疼得难以自持,双手捧起她的脸,认真地告诉她,“下一辈子,我一定不会再忘记你,也不会再错过你了。”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顾星念浑身没力,紧紧搂住了他的颈脖,像是在溺亡中,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 这个吻,像经歷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 没有试探,没有温柔,只有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 激烈而绵长。 她一直哭著,口腔里是苦涩的味道。 最后,傅北宸將她整个抱起,衝破了她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 他要了她。 激烈的缠绵,如山火漫延,一发不可收拾。 他抱著她颤动的身子,与她一起共赴云端。 过了好久,他才將她抱出来,放到床上,继续一次又一次地要著她。 像是要把积攒了很久很久的怜惜、喜欢、和那些深埋心底、从未宣之於口的爱,通通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揉进她的骨血里。 直至下半夜,他才终於停歇,將累坏了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拥入怀中。 顾星念很快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匀。 傅北宸躺了一会,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痛。 尖锐的,密集的痛楚,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要將他整个人吞噬。 他踉蹌著,快步走出了房间。 …… 次日中午,傅北宸才醒过来,感觉头昏昏沌沌的。 他睁眼,世界已是一片黑暗,他已经看不见了。 “林奇。”他大喊了一声。 林奇著急地走进房內,手上还端著醒酒汤。 “我看不见了。”他难过了说了一句,突然又问,“我怎么感觉浑身无力?” “我马上请医生过来。”林奇一脸著急。 “不用了。”他捏了捏眉心,突然又问,“念念呢?” “太太,还在睡觉,还没起来。”林奇赶紧回,“太太,昨晚也喝多了,我已经为她准备了醒酒汤。” “她昨天跟谁喝酒了?跟你?”傅北宸脸色变得很难看。 林奇嚇了一跳,心头大惊。 完蛋,老板不会把昨晚的事全忘了吧,这生日不是他刻意要製造的美好回忆吗? 白忙活了? 傅北宸拍了拍脑袋,仍然一片空白。 对於昨夜的疯狂,他竟毫无记忆,一无所知…… 第160章 世界,只剩一片绝望 中午,顾星念醒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拆了重组一样疼。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晚那些疯狂的画面。 她,还有他…… 顾星念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完蛋,怎么喝得那么醉! 她挣扎著爬起来,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人让她彻底傻眼。 白皙的脖颈、锁骨,甚至手臂上,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曖昧痕跡。 这……这让她怎么见人! 下楼时,她特意穿了一件领子最高的小毛衣,试图遮掩那些“罪证”。 刚下到客厅,就听见傅北宸的声音。 “念念。” 他循著声音的方向,朝她伸出了手,俊朗的脸上带著习惯的柔和。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 她慢慢走过去,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的眼珠果然一动不动,深邃却空洞,他看不见了。 一股说不清的难受劲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堵得慌。 傅北宸准確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热。 他柔柔地问:“我听说,你昨晚跟博士们一起喝酒了?头疼不疼?林奇煮了醒酒汤。” 说著,他另一只手摸索著,將手边的碗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动作小心翼翼。 顾星念一脸懵逼地看向旁边的林奇。 林奇站在傅北宸身后,飞快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忘了。 顾星念脑子嗡的一声,赶紧抽回手。 “我头不疼!”她语速飞快,“那个……我先去实验室了!” 说完,逃似的跑了。 刚出別墅大门,林奇就追了上来。 “太太,”林奇压低了声音,神色有些复杂,“傅总他……把昨天的事情全忘了。” “你们的生日,算是白过了。” 什么? 顾星念嚇了一大跳,脚步顿住,“所以,他刚才才问我是不是跟博士们喝酒了?” “对。”林奇点头,表情凝重。 “还有,之前他把你扔进游泳池那事儿,他也忘了。” “医生说,他可能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神经的事情,就会突然失去那段记忆。” 顾星念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无辜,搞半天是真忘了! 不过…… 忘了也好。 她鬆了口气。 省得两个人见面尷尬,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行吧,那你好好看著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先回实验室了。” 与此同时,睡了很久的盛薇薇终於醒了,眼皮沉重,身体像是被抽乾了力气。 脑海里,与那个西小姐衝突的画面猛然涌入。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孩子……她的孩子还在不在?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吱!”门开了。 战梟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逆著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手里端著一小碗黑漆漆的药。 看到她睁开眼睛,他脚步一顿,隨即快步上前,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惊喜。 “薇薇,你醒了。” 盛薇薇没理他,费力地將头转过了一边,后脑勺对著他。 战梟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传来,让她觉得难受。 “你才刚醒,身子还很弱,先把药喝了。”他放低了声音,试图哄她。 盛薇薇眼眶突然就红了,猛地转回头,死死地瞪著他。 “战梟,都是你惹出来的破事!”她嘶吼著,眼中淬著恨,“我是不会为你生孩子的!” 战梟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但他看著她苍白脆弱的模样,声线却依旧努力维持著温柔。 “好,不生,不生。”他顺著她的话。 盛薇薇的心狠狠一抽。 不生? 她突然回头,急切地问了一句,“孩子没了?” 声音都在发颤。 战梟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轻轻搅动著碗里那浓黑的药汁,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你身子太弱,先把药喝了。” 他的迴避,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盛薇薇的心上。 没了…… 她的孩子,真的没了。 盛薇薇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是她与他之间,仅存的唯一的牵绊。 也好,这样就可以断得乾乾净净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一字一句地说: “战梟,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的脸色很沉,黑眸紧紧锁著她,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压抑著什么。 空气凝滯了几秒,他缓缓开口,“可以。” 盛薇薇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但你身子太弱,喝完七天的药,我放你走。”他补充道,不带任何感情。 盛薇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那碗药,仰头,一饮而下。 苦涩至极的滋味瞬间没入喉咙,蔓延到五臟六腑。 可再苦,也没有她的心苦。 战梟看著她喝完,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度开口,“你再躺会,我去给你装点粥,你一定饿了。” “我不想看到你。”盛薇薇冷冷地打断他,再度转过了身。 战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盛薇薇中午走出房间的时候,真的饿得不行了。 餐桌上早已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琳琅满目,每一样的都很精致、很用心。 她面无表情地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著。 为了一个臭男人,虐待自己,那可不是她盛薇薇的风格。 方力见她出来吃饭,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犹豫著开口。 “盛小姐,其实孩子……” “闭嘴!”盛薇薇猛地抬头,怒吼出声,打断了他,“我不需要安慰。” 她要休整七天,养好身体,立刻回海城,从此山高水远,江湖不见! 她狠狠扒拉著碗里的白饭,眼泪不自觉地滚落,她伸手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干。 去他妈的……爱情! 她根本不知道,此刻,在她的肚子里,还保留著一个,无比顽强的小生命…… 马都里变天了,骤然降了十度,寒冷无比。 顾星念在实验室跟所有博士奋斗了十几个小时。 成了! 大家看著培养皿中活蹦乱跳的小白鼠,激动地搼紧了拳头。 第二版解毒剂成功研製出来,减弱了毒性,至少有了生的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將试剂封装好,攥在手心,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冲向別墅。 她恨不得马上就將试剂,餵到傅北宸嘴里! 然而,刚到別墅门口,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林奇,此刻正蹲在门口的台阶上,非常伤心。 “林奇?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带著不安。 林奇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像兔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太太……您……您自己去看吧。” 说完,他又低下头,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身子微颤。 顾星念快步衝进屋內,一眼就看到了傅北宸。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著她,对著窗外后园的方向。 高大挺拔的背影,还是那么熟悉,却透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茫然。 “傅北宸?” 她试探著,轻轻唤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 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傅北宸!”顾星念的心跳得飞快,她几步衝到他身后,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些。 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他颤了一下。 下一秒,他像是终於感知到了什么,猛地伸出手,一把將她拽入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那样紧,几乎要將她的骨头勒断。 “念念……” 他沙哑的嗓音,带著无尽的恐慌和依赖,在她耳边反覆呢喃著这个名字。 “念念……” “我在!” 她捂住嘴,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顾星念哭著回应,声音破碎不堪,“我在这里,傅北宸!我一直都在!” 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是的。 他的五感尽失……现在,他不仅看不见,连听觉也失去了…… 他黑暗的世界,鸦雀无声,只剩一片绝望! 第161章 试剂失败,他会心衰而亡 傅北宸感觉到怀中小女人剧烈地颤抖,也感觉到她脸上不断滴落的液体。 他有些迟钝地抬起手,摸索著,抚上她的脸颊。 指尖触到一片湿润的冰凉。 “念念,別哭。” 他的声音很轻,带著一种茫然的安抚。 “別难过,我没事,以前总觉得林奇那傢伙聒躁,现在……倒是清静。” 他嘴角扬了扬,轻拍著她的背。 他努力地竖起自己的盔甲,维护著仅剩的那一点尊严。 “傅北宸,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她吸了一下鼻子,再度开口,可他没有动,他听不见。 她转而牵著他慢慢往前走,他的步子不大,带著一丝对未知的畏惧。 “抬腿,有楼梯。”她习惯性地喊了一句。 可他没听见呀! 往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就扑到了楼梯上。 由於条件反射的拉扯力,將她一起拉倒,她落在他的身侧。 他紧张地將她揽回怀中,摸著她的脑袋,“念念,摔疼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他一脸的自责。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傅北宸,我不疼,不疼。” 她拼命地摇头,眼泪却落得张狂。 林奇跑了进来,赶紧將两人扶起,然后两人一左一右扶著傅北宸一起往前走。 这段楼梯,不长,却异常艰难。 到了房间,她將他安置在床上,然后拿出了最新调的那管试剂。 “太太,试剂做成功了?”林奇满脸惊喜。 “试过了,没有毒。”她的声音平静,却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举起试剂瓶,对著光线细看,那浅淡的红色液体,在她眼中晃动。 又补充道,“毒性减弱,意味著,功效也减弱。”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林奇心头。 “那傅总……还能好吗?”他担忧地看著坐在床边的男人。 “不清楚,没有时间了,先让他试试。” 她將试剂小心翼翼地抽进针管,再缓缓推入一个小巧的玻璃杯里,那红色液体在杯底铺了浅浅一层。 她拿起杯子,走到床边,坐下。 她深吸一口气,將玻璃杯递到他的唇边,轻柔地將杯子倾斜。 他眼皮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便十分配合地將杯子里那点液体,全数咽了下去。 顾星念放下杯子,伸手去帮他脱外套,想让他躺下来睡得舒服一些。 他却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很执拗。 “念念,別走,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声音有些低沉,带著请求。 顿了顿,又补充,“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是的,他害怕。 他害怕自己会在睡梦中,就会离开。 所以,他只想她陪在身边。 顾星念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继续帮他脱衣服。 给他盖上薄被,她便和衣在他身边躺下,窗外的北风颳得很狂,拍著树叶沙沙作响。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那股寒意,却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忽然翻了个身,朝向她,伸出手臂,將她揽入了怀中。 “念念,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別难过。”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交代什么。 顾星念心头一沉。 “你的纸飞机,我让人给你拣回来了,就存在凤石镇。” 他絮絮叨叨地说著,声音越来越低。 “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过去……都是我不好。”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要不,还是……別埋我了……” 他低低地念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 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与他十指交缠,握得很紧,很紧。 她就这么静静地陪著他,度过这漫长而未知的一夜。 明天。 也许是新生,也许是消亡。 此刻,她比谁都慌…… 另一边,盛薇薇躺在床上翻了半宿。 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乱七八糟,直到后半夜,才终於扛不住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不安稳,整个人窝著被子滚到床边,蜷成小小的一团,看著有些可怜。 臥室的门把手被轻轻压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战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开灯,只借著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默不作声地看著床上的那团小小的凸起。 他站了好一会,才迈开长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他上了床。 床垫只是极轻微地陷下去一块。 他从背后靠近她,伸出长臂,小心翼翼地將那个快要掉下床的人捞了回来,轻轻环抱在自己胸前。 她的身体很软,带著沐浴后的清香。 战梟的手掌很大,带著薄茧,此刻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態,轻轻覆上她平坦的小腹。 掌心下的皮肤温热,他屏住呼吸,静静感受著。 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悄然孕育,带著他和她的心跳。 他低下头,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髮丝上,就像在对待一件失而復得的绝世珍宝。 他以为。 他能用自己的羽翼,护著她,留著她在身边一辈子。 可他不知道,命运的轮盘早已开始转动。 在他做出那个自以为正確的艰难抉择时,却致命地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以致后面,让她三度走到了死亡的边沿。 …… 次日,傅北宸醒之后,才发现,他还活著,但他的世界仍然一片漆黑。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感受著这份黑暗。 直到,耳边传来她带著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声音。 “傅北宸,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傅北宸。” 他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句。 “念念,我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听见了。” “真的?”顾星念声音里透著抑制不住的雀跃,“那太好了!” 她衝过来,握住他的手,手心温暖又柔软。 “你躺著,別乱动,医生马上过来给你做测试和检查。” 两名医生很快进来,对著他进行了一系列仔细的检查。 房间里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声响,大概半小时后,检查做完了。 检查的结果,他的听觉和嗅觉、痛觉已经恢復了,但是视觉、味觉还是没有。 而且…… 顾星念与医生走了出去,她关上门,迫不及待地问。 “医生,怎么样?” 医生的表情十分凝重,“太太,傅总中毒太久,心肺功能已经急剧下降。” “若不能一次性將病毒清除,怕是最终会……心衰而死。” 顾星念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七色锦的用量太少,就达不到完全清除病毒的效果。 她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发乾,“若我將他的毒一直压制著,还能……拖多久?” “按现在这种情况,也就一周左右。” 医生说出了残酷的现实。 “他的脑神经损伤严重,视力已经受损,接下来,有可能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总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星念心中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兜头浇灭。 房內,傅北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医生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 顾星念推门入內,突然听到“噗”一声。 她晕了过去,倒在木地板上。 “念念,念念。”傅北宸著急地大喊,赶紧將她抱起。 她不知道自己醒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傅北宸了…… 第162章 他选择了离开 顾星念躺在床上,此时的她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 “医生,怎么样?”傅北宸的声音乾涩沙哑,带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医生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 “傅总,太太这是严重贫血,加上劳累过度,身体已经亏空得厉害。” 傅北宸的心狠狠一揪,“那还等什么?赶紧给她输血!”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医生却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 “傅总,我们做了所有常规检查,太太的血非常特殊,和目前血库里所有的血型都產生严重的排斥反应。” “强行输血,就是要她的命。”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傅北宸的心上。 “目前……只能靠食补,慢慢养著。”医生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 “以后,切记不能让她再轻易流血了。” “哪怕是日后怀孕生產,万一碰上大出血,那后果也……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 傅北宸的指尖死死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印。 是自己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受伤,还固执地用自己的血,强行为他解身上的毒。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 最终,他眼中的挣扎褪去,做了一个违心的决定。 …… 书房里,烟雾繚绕。 浓重的烟味几乎凝成了实质,呛得人喘不过气。 傅北宸独自站在窗前,他一边喷著烟雾,一边跟身后的林奇说著什么。 林奇一边记,一边点头,好久,对话才停下来。 “我交代你的,都清楚了?”他又问了一遍。 “都……都清楚了,傅总。”林奇拼命点头,眼眶红得像兔子。 “傅总,您……您確定真的要这样做吗?” “太太她……她要是知道了,可能会……” 可能会恨你! “少废话。” 傅北宸的脸瞬间冷了下去,刚才的悲伤被他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按我说的做,出去!” 林奇没敢停留,赶紧先做第一件事。 关於傅北宸中毒的新闻已经发酵了整整三天。 全世界都在关注著傅氏集团的动向,关注著傅北宸的生死,傅氏的股价也因此动盪不安。 就在这时,傅氏集团的官方帐號发布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傅北出现在镜头前。 他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面容清俊,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眸依旧深邃得令人心惊。 视频的內容很简洁,意思却很十分明確。 他告诉了全世界,傅氏的法务从来不是吃素的。 从这一分钟开始,哪个媒体再敢给傅氏造谣,有一个算一个,依法追究责任。 希望他们的口袋能承受得住。 这条视频一出,之前所有转载过、议论过傅北宸身体状况的媒体全都闭了嘴。 后台疯狂刪文,生怕慢了一步。 傅总还是一如既往的杀伐果断,霸气十足,谁还敢质疑傅总是个將死之人。 而此时的f国,陆氏总部。 陆冽看著巨幅屏幕上那个依然活著的男人,眸里怒意升腾。 他想不明白。 明明已经一个月了,傅北宸怎么还没有死? 这不可能! f2神经毒素,谁也槓不过一个月,上次差点杀了他,是因为他失时了,他身上的毒一定未解。 程心瑶走了进来,正撞到他的枪口上。 陆冽猛地转头,冲她怒吼,“你將九天暖给她了!” 程心瑶神色平静,“没有,全烧了,一棵不剩。” 陆冽逼近她,眼中带著审视和警告,“我希望你没有背叛我。” 程心瑶却忽然开口。 “师兄,你知道,傅北宸为什么还活著吗?”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知道的,师姐的血能解毒,虽然解不了神经毒素,但是,她一直用自己的血,延缓著傅北宸的生命。” 她顿了顿,反问他,“你觉得师姐能撑多久?她身上的血,多久会用完?” “师兄,你在间接地要师姐的命。” “这个局,还解吗?” 陆冽瞳孔狠狠一缩。 不。 这不可能! 她不会这样伤害自己,也不能! “滚出去!”他怒吼。 程心瑶离开后,巨大的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他脑海里浮现出,那晚在山上,她曾经说过的话。 “爱一个人,你会接纳他的脆弱和不完美,会甘愿付出一切。会彼此信任,共同成长,会拥有超越自我的生命意义与勇气。” “会为他落泪,为他歌唱,甚至会无所畏惧,与他一同……赴死。” 她要与他一同赴死? 他像是被瞬间抽掉了所有的力气,重重跌坐在沙发上。 次日,顾星念才醒过来,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还做了很长一个梦。 林奇敲门进来,手上端著汤与补品。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神情肃穆。 把汤放下后,他认真地告诉她,实验室的工作结束了,所有的博士都给了丰厚的报酬,安排人送去了机场。 顾星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掀开被子下床,作势要走。 林奇又说,“傅总已经离开了马都里,他让我送你回海城休养。”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要去哪里?他身上的毒根本没解,要去哪里?”她的声音不大,却带著质问的尖锐。 林奇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了过去。 “这是……傅总留给您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夏小姐和凌先生就在楼下。” 顾星念接过那个u盘,穿了一个外套便转身往楼下走。 她跟夏鳶与凌哲说了好一会话,才让人將他们送去机场。 送走他们,整个別墅瞬间空了下来。 她將那个u盘,插进电脑,里面是他与她参加婚宴的剪辑视频。 他与她一同站在神树下,接受著婆婆的祝福,还有他们一起跳舞,一起接受祝酒的画面。 满屏的欢声笑语,那么美好,幸福都好像要溢出来了。 所有的镜头都对著他们,似乎,这是一场属於他们的婚礼。 林奇的声音適时响起,“太太,其实,这场就是属於您和傅总的婚礼,这一切都是傅总特意为您策划的。” “只为弥补,三年前的遗憾。” 她震惊地回头看著他,“你说什么?” “傅总说,他想真正地娶您一次,这是马都里最神圣的婚礼。” 林奇打开一个木盒子,上面是一张精致的结婚证书,盖著红章。 上面印著的信息:富人区新娘:顾星念,穷人区新郎:傅北宸,百年之约,神树为媒,天地为证。 她接过来,认真地看了看,突然笑了,一滴泪隨之滚落...... 第163章 傅总,太太来了 过了好一会,顾星念才缓缓问道,“林奇,告诉我,他在哪?” “傅总……没告诉任何人。”林奇一脸为难之色,“他坐了中午的飞机,估计……已经不在马都里了。” 顾星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抬步往外走。 “太太,您要去哪里?”林奇赶紧问了一句。 “我去实验室。”她没回头,丟下一句,便下了楼。 屋外,风很大,捲起地上的树叶与灰尘一同翻飞。 顾星念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半眯著眼,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坚定。 推开实验室的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走到实验台前,戴上手套,拿起试管,就像过去一样。 细细地研究著,一点一点地往试管里加著试剂。 只要不停下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只要不停下来,就还有希望。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角落的笼子上。 那只被注射了最新试剂的小白鼠,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死了。 她手里的动作猛地一顿。 “砰!” 那根玻璃试管从她指间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 清脆的声响,震得她耳膜发疼。 此刻,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慌乱起来。 虽然,她早就知道生命无常。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如果…… 当初不是自己来到马都里,他便不会跟著过来,也就不会中毒。 不对。 若不是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他,陆冽便不会將他视为眼中钉,下了这样的毒手。 还是不对。 若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来到海城,就不会再遇见他,就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 他还会好好地活著。 做他高高在上的傅氏总裁,做海城的首富,过著他那逍遥自在、眾星捧月的生活。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都是她。 她缓缓地蹲下身,双手捂住了脸,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肤里。 她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了。 她的世界乱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爱他,还是感激他为她所做一切,她只知道……自己不想他死,不想在最后的时光,留他孤独一人…… f国,陆氏总部 陆冽拿著一杯酒,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繁华的世界,一张俊脸冷若冰霜。 他记得,初见她时,她就站在台上,演讲著基因与疾病的衝突。 整个人光彩夺目,他被她牢牢吸引。 后来,他到法朗克教授的实验室去找她。 她毫无徵兆地猛衝过来,一把將他扑倒在地。 “危险!”她声音又急又紧,“我感觉要爆了。” 他被撞得眼冒金星,只觉得一个温软的身子压著他,她那张漂亮的脸蛋,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这么硬生生刻进了他的瞳眸中。 她抬头四下张望,实验室里一片安静。 “……没爆。” 她鬆了口气,正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惊呼著跌回他身上。 他顺势翻身,將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再度死死趴下。 轰! 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他感觉怀里的人儿狠狠一颤,她大口喘著气,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惊恐。 “完蛋,教授肯定要骂死我。” 下一秒,她快哭了,他看著她这个模样,却笑了。 於是,他为她投资了实验室,从此,一步步走进了她的生活。 直至她研究出了癌症治癒的方程式,那份惊世之才,震惊了整个世界。 他便將她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 直到他的兄弟艾尔文,盗走了她完整的基因资料库,还中了病毒。 甚至威胁他,让他去盗解药,但他也从未想过要伤她一分一毫。 他仰头將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著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拥堵和难受。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著她为別的男人去死? “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下属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他眼底的挣扎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愤怒。 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两天,顾星念一直呆在实验室里,不眠不休,不停地做著她的试剂。 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林奇给她送的饭,她几乎没动。 看到这种情况,林奇急得不知所措,赶紧拔了一號码。 “傅总,您还是快回来吧,太太……已经两天没吃没睡了。”林奇的声音带著乞求,“我怕,她的身子受不住,她就是……想见您,像是在……惩罚自己。” 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若她出了什么事情,我让人拧掉你的狗头。” 林奇倒吸了一口气,哭丧著脸,“傅总,心病还需心药治。” 那边又安静了几秒,说道,“长痛不如短痛。” 然后掛掉了电话。 確实,世界还有什么比生离死別更残忍? 下午,顾星念终於走出了实验室里, 今天的天气很沉。 凌厉的北风颳来,刀子一样,冷得刺骨。 林奇快步走过来,把一件厚重的大外套披在她肩上。 “太太,赶紧进屋,锅里燉了热汤。” 顾星念拢了拢外套,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她看著林奇,忽然问道。 “林奇,你觉得整个马都里,哪里最暖?” 林奇被问得愣住了。 突然,她说了一句,“我想去个地方。” 说完,她抬步往外走。 这个地方,她想了好久,今天终於想到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村庄的大草坪旁。 这里是当初傅北宸为她策划婚礼的地方。 冬日里,四周一片萧索冷清,看不见半个人影,记忆中那片青翠的草坪,此刻只剩下枯黄。 她推开车门,慢慢走向那棵许愿神树。 林奇跟在后面,嚇得心臟都快跳出来了。 他赶紧环顾四周,心里咯噔一下,头皮有点发麻。 傅总一定以为是自己把他给出卖了! 没错。 傅北宸就住在离神树不远那幢小楼里。 此刻,他就站在二楼的窗边。 他整个人陷在房间的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在自己的世界中痛苦挣扎。 他捨不得离她太远。 就守在曾经离幸福最近的地方,靠著那点回忆支撑著这副残破的身体。 身旁一个保鏢压低声音,带著惊愕,“傅总,太太来了!” “她正往神树那边走……” 傅北宸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攥成了拳头。 第164章 想约下辈子,想得美 百年老树被寒风吹著沙沙作响,沾染了凛冽的寒意。 顾星念站在那棵神树下,抬眸,看著高处那一红一绿缠在一起的许愿球。 那是他们一起扔上去的。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你帮我把它拿下来。” 她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 “好的,太太。”林奇不敢多问,赶紧找来根长长的竹竿,小心翼翼地给她將那对许愿球挑了下来。 她伸手接住了那对许愿球。 嗡嗡——林奇的电话就响了。 他瞥见屏幕上的號码,嚇得心跳都衝到了喉咙口。 他悄悄地划开接听键,然后赶紧找补,“太太,今天太冷了,许愿球拿到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吧。” “太太,您现在身子弱,这里风太大。” “等一会。”顾星念开始拆那个红色的许愿球。 她的动作很慢,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林奇,你谈过恋爱吗?” 他愣了一下,老实回答,“没有。” 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声音飘散在冷风里。 “很多时候,我们爱上的並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爱。” “单方面的牺牲,那不是爱,是自私,因为你剥夺了对方与你並肩的机会。” 林奇没听懂,只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电话那头,更是被平淡的声音,捶得难受。 “啪!”许愿球终於被打开。 里面掉出两个叠得整整齐齐的字条。 第一张,字跡是他惯有的锋利。 【愿吾妻星念,平安顺遂,一生安好。】 第二张。 【愿与吾妻,下辈子,还能相见。】 顾星念的眼神像是被那字跡刺痛了,她笑得令人心碎。 “这辈子都没过完,就想约下辈子,想得挺美。” 她將字条捏在手心,又看向满树的许愿球。 “把其他的,也挑下来吧。”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啊?” 但林奇不敢违抗,只能一个个地,將那些承载著祝福的球都弄了下来。 顾星念坐在石凳上,慢慢地拆开。 果不其然,这是他们的婚礼,那些宾客扔上去的,写的都是对傅先生、傅太太的祝福。 【祝傅先生傅太太早生贵子。】 【祝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祝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她一个个將字条攒了起来,在身前堆了厚厚一大叠。 她朝林奇伸手,“打火机。” 林奇犹豫著递了过去。 咔嗒。 幽蓝的火苗窜起。 她將手中的字条点燃,看著那些祝福,一个个化作黑色的灰烬,隨风而去。 林奇惊得叫了出来,“太太,您这是……” 她淡淡地看著那团小小的火焰,眼中是挥不去的悲伤。 “傅北宸,你並不重要。” “你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败笔,並不是生命的全部。” “下辈子,还是別再见了。”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平静。 电话的通话秒数还在跳动,但却心痛难耐。 他们没有生离,也没有死別,只是没有结局。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雪。 冰凉的,白色的,一点点……她伸手,接住了一片冰凉的晶体。 那雪在她的掌心,迅速融化成一滴水,冰冷刺骨。 纷纷扬扬的小雪,落在她头上,她的身上,很快就铺了薄薄的一层白。 她站在那里,像一座没有灵魂的雪雕。 她转身慢慢地往回走,刚走两步,身体突然一软,直直地倒了下去。 不远处,两个男人走了过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步履沉稳,他身后,高大的保鏢为他撑著一把巨大的黑伞。 “念念。”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摸索著將倒地的人儿揽进怀里。 怀中的身体,像一块捂不热的寒冰,让他的心狠狠发颤。 这一次,顾星念反反覆覆地发著高烧,整个人被烧得昏昏沉沉。 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浑身滚烫,骨头缝里都冒著灼人的热气。 整整一天一夜。 傅北宸就这么守在床边,摸著她通红的脸颊,听著她无意识地呢喃。 他后悔了。 他就不该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他伸出手,將那个滚烫的身体捞进怀里,紧紧地抱著。 她嘴里念叨著什么,听不真切,但不安的呢喃,灼得他心口发痛。 夜里,顾星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轮廓。 她下意识地唤。 “傅北宸……”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伸出手臂,主动將他搂得更紧。 男人身体一僵,隨即用更霸道的力量將她禁錮在怀中。 他抱著她,亲吻她。 滚烫的唇落在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嘴唇。 他忍不住將她禁錮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驱散那股病中的寒意。 他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念念……” “宝贝……” 那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魔力,將她的理智碾碎,將她一次次拖进欲望的深渊。 第二天,顾星念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就躺在別墅熟悉的房间里。 烧退了。 身上黏腻的感觉也消失了,像是被洗过了,清清爽爽。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著一股熟悉的清洌气息。 她坐起身,身子有点乏力,好像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顾星念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洗手间。 当她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脖子上,锁骨边,一片片紫红交错的痕跡,刺眼又曖昧。 这……不是梦。 他回来过! 林奇敲门进来的时候,顾星念已经穿戴整齐。 他手上端著一份精致的早餐,提著一袋乾净的衣服。 “太太,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顾星念冷著脸走出来,眼神像冰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 “你碰我了?” 林奇嚇得一个哆嗦,手里的袋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太太,冤枉啊!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慌忙摆手,脸都白了。 顾星念的脸色没有半分缓和,反而更冷了。 “你就是乘人之危。”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看我脖子上是什么。” 林奇的目光扫过去,瞳孔骤然一缩,脱口而出。 “那是傅总……”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伸出手死死捂住了嘴。 晚了。 “带我去找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转身往楼下走。 林奇心里叫苦不迭。 他感觉自己好像上套了。 但是他没有证据。 天奶呀,救命,小命保不住了! 第165章 不可以忘记念念 f国,泗城 程心瑶家中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响震得她心臟骤停。 陆冽带著人闯了进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剪裁考究,將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勾勒得淋漓尽致,压迫感扑面而来。 程心瑶看著他这种架势,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陆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冷冷地开口。 “你怀孕了!”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陈述,“你没吃药。” 程心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护住小腹,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 “带她去医院,打掉。” 陆冽的语气,冷若冰霜,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保鏢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瞬间將她一左一右地架了起来。 程心瑶嚇坏了,她惊叫起来。 “陆冽,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那是我的孩子!” 陆冽一步步逼近,修长的手指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你还没有资格,怀我的孩子。” “带她走。” 程心瑶拼命挣扎,手脚並用,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 她哭著乞求,“陆冽,我求求你,你放我走,我保证以后离你远远的,永远不会再打扰你!” 她那声师兄已经没有了,她喊他陆冽。 他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带走。” 程心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挣脱了一个保鏢的钳制。 身体失去平衡。 在剧烈的拉扯中,她的肚子狠狠地撞向了旁边的实木桌角。 “啊——” 剧痛传来。身下,一股温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浅色的裤子,沿著大腿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令人触目惊心。 她脱力地滑坐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著,一张脸白得像纸。 痛。 太痛了。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著那个男人,大骂。 “陆冽,你就是个恶魔!不管是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你都要亲手毁灭!” 下一秒,她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悽厉又绝望,眼泪在笑声中滚落。 “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师姐为什么不爱你吗?” 她的声音带著血腥气,一字一句地砸向他。 “因为,你只爱你自己!”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不配跟她在一起!” “如果她真的死了,也是被你逼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这辈子都活该!” 他的心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一瞬间碎开,血肉模糊。 她撑著地,痛苦地爬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 “师姐……我应该听你的……离开他……” “我错了……我再也……不爱他了……” 她慢慢往门外走,鲜血將她身下的地板染红,顺著她的裤腿流淌,在她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那刺目的红色,深深地割裂了陆冽的眼眸。 就在她眼前一黑,彻底倒下时。 他冲了上去…… 因为这次的意外,让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往后五十年,陆冽都在为这一刻赎罪…… 马都里的雪疯了似的,整座城都被冰封。 顾星念和林奇的车在风雪里龟速前进,走了半天,才终於抵达傅北宸隱藏在山上的別墅。 清晨,傅北宸从別处回来,回到便吐了血, 他完全记不清自己这两天到底经歷了什么,他在想,拼命地想。 此刻,他就坐在门口的轮椅上,怀里抱著一盆开得正盛的绿百合。 他双眼空洞地望著前方的雪景。 那里明明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是在欣赏绝世的美景。 他能闻到怀中的香,他感觉这种味道很熟悉,令他很平静。 已经第四天了,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垮了。 他的记忆变得残破不堪,身体机能也已经退化,全靠一口气吊著这副残躯。 顾星念下了车,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走到他面前时,她也不敢出声喊他,怕惊扰了他。 只听见他嘴里一直在碎碎念。 “不可以忘记念念……不要忘记念念……” “她是念念,我的念念……” 她將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他那只毫无温度的大手。 下一秒,他却猛地將她推开。 “谁?”他暴躁地怒吼,“滚开!” 林奇赶紧上前一步,“傅总,太太来看你了。” “太太?”他皱紧了眉,眼里全是迷茫,“太太……是谁?” 他想不起来,可又拼了命地想要记起。 顾星念看到他这个样子,心如刀割,眼眶瞬间泛红。 旁边的保鏢低声说,“傅总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顾星念转身就跑进了厨房,她很快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小心翼翼地端到他面前。 他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却只是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吃。 因为,他尝不到食物的味道。 “离我远点!滚开!”他再次怒吼,声音嘶哑。 她慢慢走近,蹲在他身前,用尽了此生全部的温柔。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北宸,我是念念,我是念念呀。” “別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傅北宸浑身一震。 他激动地转过头,急切地捉住了她的手,却被汤碗烫了一下。 林奇赶紧上前,接过面碗。 可那股兴奋劲儿没过三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狰狞。 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不是念念!你不是她!她已经不要我了。” “你不是她。” “傅总!”林奇嚇得魂都飞了,与保鏢一同上前拉开他。 拉扯之间,傅北宸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噗——”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直挺挺地从轮椅上栽倒在地。 嘴里涌出的鲜血,瞬间將地上的积雪染得通红。 “咳咳咳。”顾星念挣脱后,呛咳了好几下,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傅总,傅总。”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將他扶起。 他怒喝,“別碰我,都滚……” 他平躺在雪上,空洞的眼眸看著天空,一片片细碎的雪落在他俊美的脸上,化作刺骨的雪水,似要將他掩埋。 顾星念疯了一样衝进屋里。 她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冲了出来,保鏢立刻警戒,“太太,別衝动。” 他们竟以为,她要伤害他。 “都滚蛋。”林奇上前喝了一句,三个保鏢缓缓退开。 顾星念对准自己手腕往上五公分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一道血口裂开。 鲜血顺著她的手腕,一滴一滴,落入他微张的口里。 他尝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狂躁的身体才终於慢慢安静下来。 雪一直在下,血一直在滴,她用最后一点力量延续著他的生命…… 林奇看著这样虐心的情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迅速转身,往屋里走。 此时,树林里,另一双眼睛正看著这一切,记录著一切。 过了好久,她才扔掉刀子,林奇立刻將准备好的止血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並迅速裹上纱布。 顾星念將他从雪地里扶起,用尽全力,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眼眶通红。 他唇边的血红,印在她的颈脖上,形成一朵血梅。 她身上熟悉的百合香,渗入他的鼻腔。 过了好久,他才虚弱地吐一句,“念念,是你吗?” 第166章 找一个爱你的男人 她將他扶进屋內,暖意瞬间將两人包裹。 她拧了热毛巾,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擦去他脸上的、发梢的雪水。 他身上那股寒气,总算是散了些。 她才挪步,他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念念,別走。” “我不走,我只是去煮个面,你在这等著我。”她温柔地安抚著他。 他点了点头,才安心地鬆开了手。 转身进了厨房,很快,顾星念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来,吃麵。”她把碗放到他的面前,然后將筷子递到他手边。 “小心烫。” 他低头,一口面,送进嘴里,动作依旧是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明明嘴里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他却吃得很香,很认真。 才吃了半碗,他停下,將碗朝她那边轻轻推了推。 “念念,你也吃。” “好。”她拿起他的筷子,就著他的碗,也吃起来。 她故意將面嗦得很大声。 “嗯,真好吃,我的手艺又长进了!” 这句话,將他逗笑了。 她的眼睛却不爭气,泪珠子断了线,一颗颗砸进麵汤里。 吃完面,她扶著他上楼。 臥室里,她端来水盆,倒好热水,想帮他擦擦身体。 她伸手,解开他衬衣的第一颗扣子,第二颗…… 当衬衣敞开,她整个人都顿住了。 他的胸口,心跳的位置,纹著三个字:顾星念。 字跡旁,缠绕著一朵盛开的百合,叶片下,还坠著两颗小小的红心。 红白相间,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刺目得很。 她指尖发颤。 他却猛地伸出手,一把按在了那片纹身上,盖得严严实实。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念念,这辈子,我不会忘记你的。” “一定不会,也不可以。” “好。”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她拿著毛巾,慢慢地擦著他的脸,从剑眉、鼻樑、嘴唇...... 她没想到,两人会面对这样的一天,时光还没老,却只能静待死亡。 她强忍著泪,一次次咽回去。 洗漱完,两人躺在床上。 他像之前那样,將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著她的额头。 “念念,我把傅氏留给你。” “以后,要辛苦你了。” 她鼻尖发酸,把脸埋进他怀里,轻轻地回。 “好。” 他顿了顿,又说。 “就跟爷爷说,我在国外出差,別让他知道。” “好。”她的心在颤,却假装冷静。 他嘆了口气,手掌轻轻抚摸著她的头髮。 “念念,以后,一定要找一个爱你的男人,知道他真的疼你,才能嫁。” 这一刻,他竟然还在担心她。 他不再是那个偏执疯狂的傅北宸,他只是希望她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好。”她还是只回了一个字,咬得嘴唇泛白。 她主动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他搂著她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让她整个人更深地嵌入他的胸膛。 她侧耳,听著他的心跳。 扑通。 扑通。 一下,两下…… 谁也不敢睡,怕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彻底溜走了。 两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怕一不小心,就惊碎了这最后的时光。 次日。 傅北宸醒来时,脑袋里空空荡荡,一片空白。 他动了动,摸到怀里有个软绵绵的热源体,还带著淡淡的馨香。 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猛地掀开被子,一把就將身边的人影甩了下去。 “啪!” 重物砸在木地板上,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动。 顾星念被这股蛮力砸醒,右半边身体狠狠撞在地板上,骨头都快碎了,生疼。 她还没反应过来,床上的男人已经坐起身,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上满是厌恶与暴怒。 “来人!”傅北宸怒吼,“把这个爬床的女人给我扔出去!” 门被猛地推开,林奇带著两个黑衣保鏢冲了进来。 “傅总!” 林奇看到地上的顾星念,脸色大变,赶紧上前將她扶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 顾星念疼得眼泪直打转,她穿著傅北宸宽大的衬衫,两条腿又细又直,此刻看上去狼狈又无辜。 她摇了摇头。 傅北宸的怒火烧得更旺,眼神空洞,却冷得像冰。 “谁放她进来的?” “我不管她是谁,我要让她在海城,永远消失。” 林奇头皮发麻,赶紧解释。 “傅总,您冷静点,这是太太,是您的夫人。” 傅北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我夫人?” “我还没结婚,哪来的夫人?” 林奇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疯批。 顾星念的脸刷地白了,不好,脑子又错乱了。 她挣开林奇的手,声音带著一丝颤抖,却努力保持平静。 “傅总,我错了。” “不劳您动手,我自己走。” 说完,她转身就跑,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著脚冲了出去。 “砰!” 房门被重重甩上,巨大的关门声把傅北宸都惊得顿了一下。 他坐在床上,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 那张暴怒的脸庞突然变得迷茫。 “念念……” “我的念念呢?” 他像是丟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脸上写满了慌张,就往外冲。 “念念!在哪里?” “砰”的一声,他直直撞在了门板上。 林奇嚇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 “傅总!” 傅北宸却像是没听见,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死死捂住心臟的位置。 那张俊美的脸痛苦到完全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直直地晕了过去。 林奇嚇得魂飞魄散,抱著倒下的傅北宸,衝著门口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 “太太!” 顾星念闻声跑了进来。 “傅北宸,傅北宸。”她衝到床边,喊著他的名字。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俊朗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对她的呼喊毫无反应。 他没有了知觉。 一种巨大的恐慌攥住了她的心臟。 她颤抖的小手,哆哆嗦嗦地,轻轻摸向他心臟的位置。 衬衫布料下,是温热的胸膛,可那熟悉而有力的跳动,消失了。 一片死寂。 “心跳停止了。” 她脱口而出,声音都在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她惊得浑身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快,叫医生!”她扭头,对著门口已经嚇傻的林奇嘶吼。 林奇像是被按了启动键,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很快。 三名医生带著护士,推著急救设备,冲了进来。 “心跳骤停!” “准备除颤!” “肾上腺素!” 医生们语速极快,动作利落,屋子里瞬间被一种紧张到窒息的气氛填满。 她在门外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连呼吸都带著尖锐的痛感,她心里不停地祈祷。 大概半个小时后。 那扇隔绝了生死的门,突然打开…… 第167章 最后一吻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的神色沉重得能滴出水。 “虽然恢復了心跳,但傅总毒气攻心,身体机能已经极度衰弱。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 “可能,就是这两天了。” “太太,请做好心理准备。” 顾星念身体晃了晃,失神地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过了好久,她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走到床边,紧紧握住了床上男人那只冰凉的大手,贴在自己脸上取暖。 半晌。 她才回头,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林奇,帮我……去拿个抽血的针筒。” 林奇眼眶通红,艰难地开口。 “太太,您別再伤害自己了,您现在严重贫血,再抽血身体会受不了的!” 顾星念的眼神空洞,却又异常坚定。 “我想在他清醒的时候,陪著他。哪怕……到最后一刻。” 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我也希望他记著,我一直在,让他安心。” 林奇再也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只是红著眼,转身走了出去。 …… 马都里的雪,下得没完没了。 盛薇薇站在门廊下,看著外面白皑皑的一片。 此时的她像是被丟进了一个冰冷的牢笼,与世隔绝。 一件带著男人体温的厚重外套,忽然搭在了她肩上。 她身子一僵,缓缓回头,一张小脸冷得像冰。 “七天了。”她的声音又轻又飘,却字字带刺,“你什么时候送我走?” 她逼他兑现那个该死的承诺。 战梟高大的身影立在她身后,挡住了穿堂风。 他看著漫天大雪,声音低沉。 “等雪停。现在这种天气,飞机飞不了。” 在她看来,就是故意拖延,“战梟,你不讲信用。”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长臂,轻轻將她圈进怀里。 “別生气,嗯?”那声音,带著哄诱。 “別碰我!”盛薇薇猛地挣扎,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了。 “你太脏。” 战梟抱著她的手臂收紧,下顎线绷得死紧。 他再一次解释,“我跟那个西小姐,並没有发生什么,我还是乾净的,只属於你一个人。” “不重要了。”盛薇薇打断他,声音里带著疲惫的决绝。 “我已经不要你了。”她重复,每个字都用力,“不要了。” 她气得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脚下却猛地一崴。 “啊……”她痛呼。 下一秒,身子腾空,战梟直接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身上的气息霸道地將她笼罩,结实的胸膛硬邦邦的。 “战梟!放我下来!”她在他怀里拳打脚踢。 “別动。”战梟的声音沉得能滴出水,“再动,你知道后果。” 她所有的动作都停了,眼泪瞬间决堤,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才流產多久……”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带著泣音,“你敢碰我试试!” 男人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他低头看著她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哑得厉害。 “好,不碰你,不碰,別哭了,嗯?” 心都碎了。 她心头这道裂缝太深,不好补。 …… 下午,傅北宸终於醒了过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百合香。 很好闻。 他下意识地,沙哑地喊了一句。“念念。” 一只柔软的手立刻握住了他的大手,“我在,我一直在。” 他听著她的声音,心里那块空了的地方被填满了一些。 他突然问了一句,“还下雪吗?” “下呢,很大。”她转头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他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若我还看得见,真想给你堆一个大雪人。” 顾星念俯下身,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 “怎么,想找藉口赖过去?” “看不见,也得给我堆一个,我们一起堆,谁也別想偷懒。” 他顿了一下,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好。” 顾星念端起旁边温著的一碗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完,我们再去玩。” 他点了点头,他想伸手去接碗,却听见她的声音温柔地响起。 “张嘴。” 他很听话地张开了嘴。 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小心地餵到他嘴边。 她认真地,一口一口地餵。 他很认真地,一下一下地吞。心中的雨,却一直下个不停。 喝完粥,又洗漱完。 顾星念给他穿上了一件厚实暖和的羽绒服,还细心地戴上了帽子。 她牵著他,像牵著一个孩子。 门一开,一阵寒气猛地袭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一用力,將她整个人拉入怀中,用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了那些刺骨的寒风。 顾星念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却带著笑意。 “我不怕冷,走吧。” “林奇他们在外面搞户外烧烤呢,闻到香味了吗?” “我们去堆那边两个大雪人,然后再去吃烤肉大餐,我都要馋哭了。” 她牵著他,一步步往外走。 两个人站在白茫茫的天地间,身影异常显眼。 风很狂,夹著她清脆的笑声,刮过耳边。 傅北宸凭著感觉,蹲下身,摸索著將鬆软的雪扒到身前,然后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地搓成一团。 他动作很慢,却很稳,很快,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就做好了。 他又继续去扒拉旁边的雪……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他身边立起了两个雪人,一大一小,挨得很近。 顾星念跑过来,围著雪人转了一圈,噗嗤笑了。 “你堆得好丑啊!” “怎么是两个,还一大一小?” 他没有转头,两眼认真地“看”著那两个雪人。 沉重地吐出一句,“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们的宝宝。” 顾星念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摸索著拉过她的手,握得很紧,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认真。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才让他离开。” “等我到了那边,我一定会找到他,好好照顾他。” “念念,原谅我。” “他不是一颗胚胎,他和你都是我生命的全部,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 这话说得像死亡前的告白,又像迟来的懺悔。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 “傅北宸,我原谅你了。” “这个事,翻篇了。” 是的,在生死面前,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身体一震,急切地想要確认,“真的?” “嗯。”她轻轻点头。 “谢谢你!”他的声音带著激动,然后捧起她的脸,低头,准確地吻住了她的唇。 雪,一直下。 一片又一片,落在他们的发上,肩上。 他们一直吻著,没有停。 顾星念的嘴里,尝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苦涩。 她睁开眼。 看到了他那双空洞的眼眸里,正不断地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 带著伤心与绝望……那是属於傅北宸的眼泪。 她睫毛颤了颤,心再一次被割裂。 此时,漫天飞雪的雪白世界,就只剩下,她与他…… 第168章 他有点想睡了 f国,陆氏总部 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陆冽靠在昂贵的皮质座椅里,修长的手指正在翻动文件,侧脸的线条冷硬又利落。 门被敲开。 助手快步走了进来,声音里带著一丝慌乱。 “陆总,程小姐失踪了。” 陆冽握著钢笔的手,紧了一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抬眼,眸色深沉,脸上却是一贯的冷漠,“她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 昨天,他亲自將她送进了医院,那个孩子,已经处理掉了。 他跟她之间那点可笑的纠葛,也该到此为止了。 她爱去哪,他管不著。 助理站在原地,没有离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艰难地开口。 “我听医生说,程小姐……昨天半夜突然大出血,医院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给她做了二次手术……” “摘掉了她的子宫。” 摘掉了她的子宫!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陆冽的耳膜上。 他手里的钢笔发出一声脆响,竟被他生生折断。 “咔嚓。” 內心有什么东西,也跟著碎裂了。 他竟让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断掉的笔尖刺破了他的掌心,將皮肉扎得鲜血淋漓。 他却毫无知觉。 助理看到那抹刺眼的红,惊呼出声,“陆总,您的手!” “出去!”他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助理不敢多言,立刻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恢復了死寂。 陆冽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平静的假面。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她昨天撕心裂肺的叫骂。 “陆冽,你就是个魔鬼!不管是爱你的人,或你爱的人,你都要毁灭!” “如果师姐死了,也是被你逼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这辈子都活该!” “师姐,我再也不爱他了……” 掌心的血顺著指缝滴落,在那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一小团暗红色的印记。 就好像在他那颗坚硬的心上,硬生生凿开了一个血洞。 叩叩。 门再次被推开,封俊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 “师兄,我的人,找到师姐了!” 他快步上前,將手机递到陆冽面前,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漫天风雪里,顾星念瘦弱的身体跪在雪地中,脸色白得透明。 她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正一滴一滴地餵进傅北宸的嘴里。 她真的用自己的血,在为他续命。 那血流了好久,好久,就像她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流逝。 手一松。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封俊的语气近乎乞求,“师兄,你帮帮师姐吧,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那是她的愚蠢!”陆冽猛地转身,衝著他怒吼。 他眼底淬著浓烈的恨意,像是要將人吞噬。 “她救不了傅北宸!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蠢事!” “因为,她是n神!”封俊也提高了音量。 “她不能见死不救!师兄,你忘了她的准则吗?若今天出事的是你或我,她也会毫不犹豫!” 是啊,他怎么会忘。 那天,他亲口问她,如果自己杀了傅北宸,她还会不会救自己。 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何况那个是她爱了这么久的男人。 封俊看著他痛苦的神色,又往前走了一步,声音艰涩。 “师兄,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如果失去师姐……” 后面的话,他不敢往下说。 陆冽也不敢往下想,他不敢去想若失去她,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子。 就像,她同样无法面对,失去傅北宸的世界一样。 心臟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著,空气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半晌。 他终於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准备专机,去马都里!” 晚上,马都里的雪突然停了。 夜空仍然是灰濛濛的一片,像是被一块灰布蒙住了,吝嗇得连一颗星子都不肯露。 顾星念依偎在傅北宸的怀里,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冷杉味道,让她莫名心安。 她吸了吸鼻子,小手从温暖的口袋里伸出来,指了指天边。 “傅北宸,那边有几颗星,很亮。”她的声音里带著孩子气的兴奋。 傅北宸的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搓了搓,將她柔软的髮丝揉得乱糟糟的。 “雪刚停,就能看到星星,看来,这待遇也只有马都里有了。” 他话里带著揶揄的笑意。 顾星念不服气地嘟囔,“我不是星儿吗,哪里有我,哪里就有星星,对不对?”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震动。 “没错,你就是最亮的那颗星。你用自己的光,照著人间,那是天下之幸。” 他话中有话,却是让她心口一热。 她转过头,仰脸看著他线条分明的下頜,小心翼翼地问,“傅北宸,你还有什么很想做,却没有完成的吗?” 是的。 她在问他的心愿。 他真的认真想了想,然后点了下头,“还真有两个。” 她立刻追问,“是什么?” “之前,n神一直没通过我的v信,我加了很久,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通过。” 顾星念愣住了,隨即,她噗嗤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没问题。我一会到房间,给你加上。” “这回,我主动请求加你,满不满意?” 傅北宸伸出手,温热的指腹摩挲著她冰凉的小脸,轻轻掐了一下。 “很满意,多谢n神。” 她心里甜丝丝的,又问,“还有一个呢?” 他沉吟片刻,温柔地问,“之前,在神树下给你赐福的那条项链,还在吗?” “嗯,一直戴著。”她说著,就从毛衣领口里,將那条铂金项链掏了出来。 他说道,“把那颗戒指取下来。” 她听话地打开链扣,將那枚镶嵌著粉钻的戒指取下。 忽然,她指尖一顿,发现了戒圈內侧竟然刻著三个英文字母。 gxn。 这是? 他接过那枚戒指,然后牵起她的右手。 微凉的金属触碰到她的皮肤,他將戒指,缓缓套进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尺寸,刚好!不松,不紧,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就是他之前在拍卖会上拍回来的,那颗价值十亿的粉钻。 就是姜可心心心念念,一直想要的那一颗? 所以,gxn……是顾星念? 这是为她定製的? 他握著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然后低头,在她的指节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一直都想亲手给你戴上,念念,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她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一个久远的疑问,突然脱口而出,“那天,在星语餐厅,你是在向姜可心求婚吗?” 他身体顿了顿,然后伸手搂住了她,认真地说道, “那天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我跟你解释过,那是个误会。” “可你喊了心儿。” “是的。”他承认了,“那时,我刚想起了小时候的星儿,我喊的星儿,星星的星。” “我想告诉她,我错过了她好多年,不想再错过她了。” 所以,那一晚……真的是为她准备的。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滑落。 他知道她在难过,手臂收紧,將她整个人都揽进怀中,下巴抵著她的发顶。 “若以后还有机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没敢奢望。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到她的脸颊上。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指尖一片猩红。 她猛地抬头,惊慌地拿出纸巾,去按住他不断流血的鼻子。 “傅北宸!” 他却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她,“没事,別担心。” “我只是有点累了。” 他靠著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眼皮是无力感。 他有点想睡了…… 第169章 她悽厉的哭声 鲜血越涌越多,很快就將纸巾彻底湿透,那红色刺痛了她的眼。 “傅北宸……別睡,我扶你上去……找医生!”顾星念的声音害怕得不像样。 “別怕,过一会就好。”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弱,却更紧地抱住了她。 “我还想……再看一会星星。” 他疲倦地靠在她的肩头,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他用力地搂住她,脱力地问,“念念,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她颤抖的声音,带著绝望的哭腔,“傅北宸,你可以……不死吗?” “好……我不死……別哭……” 他的呼吸声,有点微弱,整个人重力压过来,快要將他压垮了。 顾星念惊恐地喊道,“林奇,林奇。” 林奇从屋里衝出来。 这个夜,註定非常漫长难过。 顾星念又抽了一大管血,滋养著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医生给傅北宸上了呼吸机,顾星念担惊受怕地守在床边,林奇就静静地守在屋外,寸步不离。 下半夜,突然又飘起了雪,世界一片萧瑟凋零。 次日清晨。 傅北宸睁开了眼睛,他只是动了动手臂,守在一旁的顾星念马上就惊醒了。 她俯下身,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急切。 “北宸,我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抬手,动作很轻,却很坚定地扯开了脸上的氧气罩。 他看著她,眼神平静得可怕。 “我很好,別担心。我感觉今天精神好多了。” 顾星念看著他,心猛地揪紧。 是啊,他精神是好多了,脸色甚至都有些红润。 可这,就像是迴光返照。 心里被什么东西扯著,钝钝的痛。 突然,他开口,“听说,下雪的时候,天水峰的景色特別美,你陪我去看看。” 天水峰,那里有他们太多的记忆,他只想留在那个地方。 顾星念连忙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著不让它掉下来。 “好,我陪你去。” 叩叩。 林奇敲门进来,手里拿著一套崭新的高定西服。 他走到床边,声音压得很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太太,我想为傅总梳洗,换个衣服。” 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顾星念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意味著,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剎那,她靠著冰冷的墙壁,压抑的呜咽声再也忍不住。 林奇很认真扶他去清洗,给他换上乾净的衣服,最后用剃刀细致地刮去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茬。 不一会儿,那个俊美无儔的男人又回来了。 他的脸庞上没有病容,只有一如既往的尊贵与疏离。 一切准备就绪,傅北宸突然开口, “我记得你家在榕城。” “回去之后,直接去榕城的傅氏任职总经理,以后,那边就交给你了。” 林奇拿著梳子的手一顿,眼眶瞬间就红了。 “傅总,咱们一起回去。” 他拍了拍林奇的肩膀,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不多时,三人就登上了直升机,径直往天水峰飞去。 而在他们离开后,山下树林里一双窥探的眼睛,也立刻驱车追了上去。 直升机降落在天水峰的停机坪。 雪已经小了很多,但是山顶的风颳得很大,吹在脸上像刀子。 林奇將轮椅搬了出来。 顾星念扶著傅北宸坐了上去,他没有拒绝。 她在后面,慢慢推著他,往崖边的酒店走。 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与一双凌乱的脚印。 很快,新落下的雪就將所有痕跡掩埋。 两个人停在悬崖边上。 顾星念眺望著远处,整座马都里银装素裹,像一座白色的孤城,美得不真实,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冷。 关於她与西先生的一幕幕,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她拿过一件厚实的大衣,仔细盖在他的腿上,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她仰头看著他,声音温柔,却带著明显的沙哑。 “真的很美。城墙不见了,如果你能看得见……” 是的,那堵曾经涇渭分明地阻隔著富人区与穷人区的城墙,此刻被皑皑白雪覆盖,变成了一条蜿蜒的白色玉带,静静地臥在城市中央。 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春天来的时候,这座城就没有富人区与穷人区了。” “你会看到一个和平的马都里。以后,你想再来,没人敢再欺负你。” 这是他留给她最后的礼物。 是的,这座城,有一半將属於她。 之前,战梟答应他,若谋划成功,马都里將永远改为星城。 金库財富一半用以贫民区,一半用於建设新城。 她的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膝盖上,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小猫。 “谢谢你,西先生。” 他轻轻抚摸著她的长髮,“给我讲讲,你在f国求学的时候,是怎么偷看我的?” 他的语气里带著几分调皮,刻意营造著轻鬆的气氛。 她不中思索地脱口而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大礼堂,你在台上演讲。” “好多女生在下面疯狂拍照,嘰嘰喳喳地议论你,都说你好帅。” “我当时就觉得,完了,这情敌也太多了,根本卷不过。於是,我就发誓要好好学习。” 他淡淡地笑了,“想用实力来征服我?” “不是。”她说,“我那时候正在研究毒草,就想著哪天给你下点药,把你那张招摇的脸给毁了,省得天天出去招蜂引蝶。” “真是个小毒妇。”他失笑,伸手將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圈在怀里。 她靠在他怀中,继续说:“第二次见你,是在校內餐厅。有个小学妹,长得特別萌,抱著一大捧玫瑰跟你表白。” “结果你给拒了。” “你说,能让你傅北宸看上的女人,还没出生。我当时在旁边听得气死了,欺人太甚。” 他愣了一下,隨即猜到了她的心思,“所以,你那次是想毒哑我?” 她在他怀里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嘴唇在她秀髮上吻了又吻,“念念,若我早……爱上你……该有多好。” “继续说……我想听……” 她就在不停地说著,而他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心跳漏了一拍。 她握紧他的手,声音开始颤抖,“傅北宸,別睡,求你別睡。” 可他再也没有回应,心跳已经停止。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砸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 她哽咽著,继续说下去,像是要用声音留住他。 “第三次,在大礼堂演讲,你说……很多人赚了钱,拿钱去买命,而你希望……用科研去救命。” “那时候……我觉得……你身上闪著光……所以,我发誓……要將治疗癌症的方程式……研究出来。” “小d……很了不起,它……救了……很多人。” 她泣不成声。 上帝关上了所有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可,她的窗在哪里? 她再也绷不住了,抱著他大声哭喊, “傅北宸……你醒醒……” “求求你,傅北宸……別睡……” “我不准……你死,傅北宸……別离开我……” “小哥哥……別走……” 绝崖上响起她悽厉的哭声,他搂著她的大手,慢慢滑落…… 不远处,一辆直升机,飞了过来。 第170章 上帝为她开了一扇窗 “傅总。”林奇听见哭声,冲了过来。不顾一切地將傅北宸放到地上,做著按压急救。 顾星念跌坐在地上,她拉著他没有温度的大手,眼泪一直不停地落。 “傅北宸,睁开眼睛,別睡......” “傅北宸,醒过来……呜呜呜……” “傅北宸……” 螺旋桨的巨大轰鸣由远及近,捲起地上的残雪,迷了人眼。 直升机稳稳降落。 舱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 封俊提著一个银色的小箱子,从机舱里一跃而下,朝著顾星念的方向狂奔而来。 跑到她面前,他迅速打箱子,一管殷红色的试剂静静躺著里面。 “师姐,快,给他用上。”封俊急促地说。 顾星念的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著那管试剂:“这是……” “13號!是你之前研製的那管13號试剂!”封俊语速极快,唯恐耽误一秒, “你离开陆氏那天,拿走的那管是假的!师兄让我调换了!所以,艾尔文摔碎的那管,也是假的!”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在顾星念头顶。 她脑子嗡的一下。 狂喜瞬间席捲了她,衝散了方才的绝望和冰冷。 她几乎是抢过那管试剂,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不稳,但还是迅速拔开了盖子。 殷红的液体,带著奇异的微光,被她小心翼翼地餵到傅北宸乾裂的嘴唇边,一点点,一滴滴,缓慢而坚定地倒了进去。 每一滴,都承载著她全部的希望。 林奇一直俯身在傅北宸胸口。 此刻,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是掩不住的欣喜:“心跳……恢復了一点!” 他立刻高声叫人:“快!把他抬进去!准备监测!” 几个保鏢合力地將傅北宸抬上了担架,迅速往酒店走去。 顾星念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巨大的情绪起伏。 悲伤的余韵还在,但此刻,心头汹涌的是感激。 “封俊,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救了他。”她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沙哑。 封俊看著她苍白的脸,脱口而出:“试剂是师兄送过来的。” “他不希望你以后再哭,也不允许你再伤害自己。” “师兄说,当日你在山坡上救了他一命,这一命,他现在直接还给傅北宸。” 空气似乎凝滯了几秒。 每一个字,都在顾星念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顾星念的心,狠狠一震。 如果那天,在那个山坡上,陆冽死了……那么今日,傅北宸,也必死无疑。 所以,她当日施的恩,得到了今日的果。 这就是上帝,为她打开的那一扇窗! “帮我,谢谢他。”她轻声对封俊说,下意识地往直升机的方向看了一眼。 风雪模糊了视线,但她知道,陆冽就在那扇小小的舷窗后面。 可是,她没有走近,一步也没有。 最后,顾星念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朝著直升机的方向。 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笑,是释然,是感激,更是……彼此的告別。 然后,她转过身,没有丝毫留恋地,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直升机內。 陆冽透过舷窗,清晰地看见了她离开的背影。 他看见了她最后那个笑容。 风中,她站得笔直,像一株在严寒中孤立却依旧唯美的寒梅。 他的眼眸,再也压不住汹涌的伤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到头来,却在最后一刻,亲手救了自己的情敌。 把她,推向了另一个人。 可是…… 当他看到她那个笑容时,一切好像又都不重要了。 她笑了。 她终於对自己笑了,不再是之前的反感、冷漠,或者警惕。 这个笑,让他所有的不甘、执拗、疯狂,都找到了一个出口,然后……烟消云散。 他的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原来,真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他好像……有点懂了。 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再次加大,机身微微震颤,然后缓缓升空。 他离开了她的世界,只在天际,留下一抹希望的曙光。 下午时分,马都里的雪停了,但却迎来了另一场血腥。 战梟拿出那个天火匕首,宣布正式接管马都里,將拆除富人区的城墙,从此,整个城不分穷富。 同时,还將实施三大政策,杜绝一切罪恶,让马都里变得和平。 整座城一片喜庆,万民欢呼。 但是,不多时,舞台的位置却发生了惨烈的爆炸,还有枪战。 现场一片混乱,战梟中枪了。 从来,上位者都需要付出血或生命的代价。 盛薇薇看著电视上的混乱场面,心头一缩,手中的杯子滑落,摔成了碎片。 不多时,她在屋里,便听到了枪响,大力带著伤,冲了进来。 “盛小姐,快,赶紧跟我走。” 他带著她,冲往地下室的秘密出口…… 天水峰顶,能清晰地看到山下城中的冲天火光,浓烟滚滚。 战梟遇袭重伤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城。 顾星念双手攥著栏杆,指节泛白,心口堵得厉害。 林奇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声音沉稳。 “太太不用担心,没人敢攻上来。”他顿了顿,补充道,“哪怕上来了,我们的人,也能护您与傅总周全。” 顾星念摇了摇头,眉心紧锁,“我担心薇薇,能把她接上来吗?” 林奇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对著空旷的庭院,沉声喊道。 “雷雨。”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凭空出现,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快得只剩下残影。 顾星念看得眼都直了。 林奇迅速下达命令:“去把薇薇小姐,安全带上山。” “是。” 三人应声,身影再次模糊,瞬间消失在原地。 顾星念还愣在原地,没从刚才那堪比大片的场景里回过神。 林奇赶紧解释,“太太,这是傅总的影子保鏢。” “以后,您遇到紧急情况时,喊一声『雷雨』,他们就会出现。” 顾星念消化了这个信息,点了点头,然后真心实意地评价了一句。 “这口號谁起的,有点难听。” 林奇:“……” 那是傅总,不是他! 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臥室里,傅北宸依旧没有醒。 他身体里的病毒和解毒剂正进行著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死博弈。 床头的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和规律的“滴滴”声,是他还活著的唯一证据。 顾星念拿著签,沾了点温水,极尽温柔地涂抹在他乾裂的唇上。 她又拧了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他的手,他的手掌宽大,骨节分明,此刻却无力地垂著。 林奇推门走了进来,脚步很轻,有点担心地问, “太太,傅总……还有多久才能醒过来?” 顾星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头,视线重新落回那张沉睡的脸上。 “他会醒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他將迎来新生。” 夜,更深了,万籟俱寂。 顾星念实在熬不住,趴在床边就睡了过去。 呼吸清浅,带著疲惫。 寂静中,床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 第171章 欢迎回到人间 次日,又飘起了小雪。 床上的傅北宸动了动,此刻,他的脑海就像被塞进了一部快进的电影。 所有画面,都与顾星念有关,画面里是她跳下冰冷刺骨的海,只为抢夺那管能救他命的解毒剂的场景。 还有她割开自己的手腕,用温热的血液给他解毒的场景。还有她一口一口,耐心餵他吃饭的场景。 还有她与他在漫天大雪里拥吻,她陪他去天水峰看雪,她那悽厉、撕心裂肺的哭喊…… 每一帧,每一秒,都在撕扯他的心臟。 他的脑电波在监测仪上疯狂跳动,波峰陡峭,像是濒临极限。 他是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此刻,即將破笼而出。 “念念!”他猛地喊出这个名字,睁开了双眼。 天板上是一盏精致的吸顶灯,整个房间雪白,墙上掛著几幅油画。 他抬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他看得见了。 他又能看见这个世界了。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监测线,仪器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叫。 林奇和医生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看到病床上坐起来的男人,林奇的惊喜溢於言表。 “傅总,您醒了!您能看见了吗?” 傅北宸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锐利如初,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急切,开口便是: “念念呢?” 林奇心头巨震,傅总真的能看见了! “太太……太太在楼下。” 话音未落,傅北宸已经赤著脚跳下床,径直衝向阳台。 推开门,冷风灌入,他看到了那个美丽的身影。 她撑著一把素雅的伞,从茫茫白雪中缓缓走来,手上还拿著几朵紫红色的七色锦,在雪中站立,傲世出尘。 他看得有些发懵,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眸中迅速泛起水汽,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亲眼看到她的脸了。 顾星念也看到了他。 他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北风吹得他单薄的病號服猎猎作响,黑髮凌乱地舞动。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 他回来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仰起头,对著他大喊。 “傅北宸。” “傅北宸!” “傅北宸!” 她连喊了三声,阳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人,终於回过神。 他转身,赤著脚,疯了一样往楼下跑。 他用尽全力跑到她的面前,停下时还在急促地喘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是再也藏不住的狂喜。 她看著他,轻轻地笑了。 “傅北宸,欢迎回到人间。” 他再也克制不住。 心底那翻涌的爱意,灵魂深处的渴求,全部在此刻喷薄而出。 他伸出颤抖的手,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炙热而又绵长,带著死而復生的激动。 带著隱藏在灵魂深处的滚烫爱恋。 带著两个人歷经生死后,心臟无法平息的悸动。 他像是要將她整个人都吞下去,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冬日的寒风都变得温柔。 林奇站在不远处,看著这幅比任何电影都唯美动人的场面,忍不住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段视频。 美,实在是美! …… 另一边,郊外废弃的厂房里,盛薇薇蜷缩在生锈的铁皮桶后,浑身都在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方力刚从外面回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盛小姐,我们该走了。” 盛薇薇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呢?战梟呢?” 方力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战先生……他重伤不治,身亡了。” “轰”一下。盛薇薇的脑子炸开,一片空白。 她死死地盯著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 “你……说……什……么?” “临终前,战先生交代了,让我护送您去天水峰,到了那里,傅先生会安排您回国。” 方力从怀里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那块布印著小猫的图案,还带著男人的体温。 盛薇薇颤抖著手,一层层揭开,里面躺著的,是半块裂开的银色面具。 是战梟的面具。 是他从不离身的面具。 “不……”眼泪毫无徵兆地汹涌而下,砸在那半块面具上。 “你骗我!他怎么可能会死!” 她拉著他的衣袖,疯狂地摇晃著,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方力面带悲痛,声音带著沙哑。 “战先生从没背叛过您,之前与西小姐纠缠,是他找人假扮了自己。这次是西小姐的报復,自始至终,他心里……只有盛小姐您一个人。” 盛薇薇所有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她悲痛地握著那半块冰冷的面具,缓缓地,晕了过去。 …… 天水峰上,一整天,林奇扮演著一个鋥光瓦亮的电灯泡。 瓦数还特別大。 他端茶送水,削水果递毛巾,眼睛就没离开过傅北宸。 老板的健康,可是关係到他的前程啊! 拭探了一天,总算被他给摸清楚了。 傅总,精准地失去了三段记忆。 第一段,他办生日那晚发生的事。 第二段,把太太扔进游泳池的事。 第三段,太太发高烧,他守了一天一夜,期间发生的所有事。 好傢伙,这失忆都带定向筛选的?专挑自己不是人的时候忘? 晚上,傅北宸上了楼,林奇还贼心不死地跟在后面。 傅北宸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 “晚上还要我抱你睡?” 林奇嚇得一个激灵,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麻溜地滚了。 傅北宸走到顾星念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 顾星念刚洗完澡,身上还带著氤氳的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她正拿著毛巾,漫不经心地擦著湿漉漉的头髮。 “怎么了?”她问。 傅北宸的眼神带著一股灼人的热度,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星星。” 顾星念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沉得像一块黑布。 “天这么沉,哪有星星看。” 他霸道地说道,“哪有星儿,哪里就有星空。” 说完,直接闪身进了房间。 顾星念嚇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无奈说道,“那你搬个椅子,去阳台看。” 他却径直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拿过毛巾。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髮丝,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著头髮。 温柔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缠著的纱布上,心口闷闷地疼了一下。 “念念。” 他的声音很低,贴在她的耳边,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所以,我想好好报答你。” “报答我?”顾星念有点懵,感觉他状態有点不对。 “以身相许。”他坚定地在吐出四个字。 顾星念彻底愣住,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她別开脸,躲开他灼热的呼吸,“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復,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他突然一个用力,直接將她打横抱起,稳稳地放在了梳妆檯上。 低头,霸道的吻落了下来…… 第172章 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傅,唔……” 他吻得很用力,將她抱得很紧,生怕她会溜走。 顾星念用手捶著他的肩膀,终於,他放开了她,眸中泛著欲色。 他將她圈在自己和镜子之间,俯身看著她。 “我就想抱著你睡,我习惯了身边有你。” 这男人,开始耍无赖了? “出去。”她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跟自己说过,只要我还活著,我一定要好好疼你。”他再次低头,准確地吻住了她的唇。 带著不容拒绝的霸道和掠夺。 一个危险的信號,在顾星念的脑袋里疯狂拉响。 她有些慌乱地推著他的胸膛,声音带著喘息,“傅北宸,不行,我不行。” 他退开分毫,黑眸锁著她,声音沙哑。 “我行。”说完,他再度吻了上来。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激烈又急促的敲门声,猛地炸响在安静的房间里。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成了炭。 打开门,林奇就站在门外。 一接触到傅北宸那刀人的锋利眸光,嚇得菊一紧。 “咳,太太,盛小姐来了,状態......不太好。” “薇薇。”顾星念著急地跑出了房间。 林奇脚底抹油,一秒也不多逗留。 楼下大厅,灯光惨白。 盛薇薇站在那里,像一朵被狂风暴雨蹂躪过的玫瑰。 她身上的衣裙破了几道口子,双眼通红,整个人憔悴的脱了形,一看就是刚经歷了一场恶战。 “薇薇!”顾星念冲了过去。 盛薇薇看到她,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浮木,猛地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 她抱著顾星念,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念念,十七號……没了。” 顾星念心头狠狠一抽,抱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她轻轻拍著盛薇薇不住颤抖的后背,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念念,他死了。” “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盛薇薇將所有的悲痛和绝望,都倾泻在了这个拥抱里。 顾星念知道那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她亲身经歷过。 “薇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柔,“他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 “可是,我的心要裂开了。”盛薇薇的声音痛到发抖,“血流不止……” 顾星念再度拍著她的背,“別哭。” “明天,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二楼的阴影里,傅北宸凭栏而立,深沉的目光落在楼下相拥的两个女人身上。 战梟。 没想到,你还是实施了这个计划。 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楼下,盛薇薇的哭声,突然戛然而止。 盛薇薇身子一软,她又晕了过去。 “薇薇!”顾星念急了,慌乱地抱著她,一时间手足无措。 方力赶紧从旁边上前一步,低声快速说道。 “盛小姐怀孕了,情绪太过激动,已经晕过去好几次了。” 怀孕了? 顾星念脑子嗡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快!把她抱到楼上去!” 顾星念亲手给她餵了安胎药,晚上,就睡在她身旁照顾她。 这一晚,她再也没出过房门。 长路漫漫。 另一个房间里,傅北宸的脸色阴鬱得能滴出水来。 他现在想杀了林奇的心都有了。 隔壁房间,林奇像是有了什么心灵感应,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扯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 林奇:你杀我有用吗?有能耐,你去干掉那个盛家薇薇啊! 次日,傅北宸带著她们,登上了回海城的专机。 机舱內,引擎的轰鸣声被隔绝在外。 顾星念侧头,看著窗外蔚蓝无垠的大海,海天相接,看不到尽头。 马都里发生的一切像是让她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付出代价太大了。 傅北宸差点死在了那里。 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吧,她赔不起第二条命了。 身旁的盛薇薇双眼紧闭,睫毛上掛著湿意,眼角滑落的泪水无声无息。 马都里,成了她永恆的伤痛。 她带回了一个孩子,也带回了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傅北宸的视线,胶著在顾星念的侧脸上,那目光深邃,带著毫不掩饰的温柔。 他想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 是时候了。 等回到海城,他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爱她。 他要光明正大地再娶她一次。 天水峰上,一对深邃的冷眸看著远去的飞机,心如刀割。 飞机落地。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盛家大宅外。 车门刚开,盛爸盛妈就从屋里冲了出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 盛妈一把將两个女儿都搂进怀里,手掌用力地拍著她们的背。 “你们这两个小没良心的,终於知道回家了!” 她的声音里带著哭腔,却又透著十足的底气。 盛爸在一旁站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你分我一个。” 盛薇薇立刻转身,一头扎进盛成军的怀里。 这个怀抱,暖暖的,像极了战梟。 盛成军笨拙地拍著女儿的背,声音粗嘎。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盛薇薇仰起头,眼圈通红,声音弱弱的,“老头,我想你了。” “怎么脸色那么白,走,妈妈给你们燉了汤。” 盛妈看著顾星念苍白的小脸,拉著她就要往里走。 “念念。”身后,傅北宸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走了过来,那架势,是要將顾星念从盛妈手里直接拉入怀中。 盛妈眼疾手快,身子一横,直接挡在了两人中间。 “傅总。”她的语气客气,但眼神锐利。 “我们这小区外面,狗仔可多著呢,你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她顿了顿,话锋更冷了。 “毕竟,你傅氏集团之前贴出的离婚公告,海城人尽皆知。我盛家的女儿,可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傅北宸英俊的脸上,神情瞬间鬱闷到了极点。 他高大的身形在盛妈面前,竟有些无措,“我只是想跟念念说两句话。”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盛妈寸步不让。 傅北宸喉结滚动,最终只能硬著头皮,顶著未来丈母娘“你最好有事”的眼神,说了一句。 “明天,爷爷设了家宴,我来接你。” 其实,明天也是他的生日。 顾星念抬眼看了他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隨著盛妈进了屋。 厚重的大门在傅北宸面前,缓缓关上。 他站在原地,心里堵得厉害,像是被塞了一大团。 转身往外走,他对等在车旁的林奇冷冷说了一句, “之前傅氏的离婚公告是谁发的,把他开了。” “是!”赶紧点头应了句,打开车门。 林奇:那不是你自己要发的吗? 林奇心里默默吐槽。 反噬了吧,小子。 追妻火葬场,路还长著呢。 你猜,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削尖了脑袋也想得到n神? 车上,傅北宸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傅总,白家要办认亲宴了,你猜是谁? 第173章 白家大小姐是姜可心 晚上,傅北宸回了御园,满园的百合香气几乎要將他整个人吞没。 这浓郁的香气,让他心里越发难受,他发狂地想她。 可能是这一趟生死之旅,她已成为深刻的烙印,烫进了他的骨血里,再也抹不掉了。 他走进浴室,水声哗哗作响。 他脱掉上衣,水汽氤氳的镜子里,映出他胸前那几个字,是她的名字。 指尖轻轻划过皮肤上的纹路,脑子里全是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帧都清晰得要命。 不多时,他下了楼。 陆青林已经到了,一个人坐在吧檯前,自顾自地晃著酒杯。 傅北宸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著一件浴袍,黑色的短髮还在往下滴著水,水珠顺著他线条分明的脖颈和锁骨滑下,没入浴袍深处。 那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俊美得令人心悸。 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身体陷进柔软的皮质里。 “白家的女儿,是谁?”他声音很冷,像冰。 陆青林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开口:“姜可心。” 傅北宸猛地抬眼,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 “明明,她是王慧兰亲生的女儿,顾星念才是被收养的。她怎么可能是白家的女儿?” 陆青林愣了一下,放下酒杯,饶有兴致地看著他。 “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怎么,你不希望姜可心是白家大小姐?” 傅北宸的下頜线绷得死紧,“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的身份。” 陆青林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看来,这一趟旅游,n神彻底將你收服了。”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了些。 “我查过了,王慧兰二十四年前生的,是个男孩,后来被掉了包。所以,顾星念和姜可心,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傅北宸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白家认亲的依据是什么?” “当然是dna鑑定。”陆青林答得乾脆,“据说,当年白家还留了一块蝴蝶形状的玉坠,两样都对上了。白夫人现在宝贝得不得了,已经把姜可心接去帝都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听说,下个月就准备办认亲宴,到时候会宴请全球的权贵,明著是认亲,暗地里是想为这个失而復得的宝贝女儿招个好女婿。 当然,你傅大少,肯定在邀请名单的前排,胜算很大,毕竟你们有『感情基础』。” 傅北宸的脸色阴鬱得能滴出水来。 “不对,这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他喃喃自语,隨即眼神一厉,“你再去查!” 陆青林耸耸肩,“行,那我再把所有线索重新理一遍。” “你有没有办法拿到白家人的dna?”傅北宸又问。 “这个倒是不难。”陆青林答得自信。 “四年前那个事,查得怎么样了?” 陆青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条斯理慢地说:“查过了。当时在海上的,一共三艘船。你们一艘,姜可心一艘,最后一艘是陆冽的,顾星念当时就在上面。” “不过,当时,所有人都看到姜可心,跳到海面上,將你捞上来的。” 看到傅北宸瞬间变化的脸色,他继续道: “不过,很多关键信息,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可能是出於对n神的刻意保护,我们的人已经去暗访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空气安静了几秒。 傅北宸突然问了一句,声音有些哑,“如何让一个女人重新爱上你?” 陆青林噗嗤笑了出来。 “凭你傅大少的资本,还用问我?就两条路。第一,强硬地睡服她。第二,玩美男计,死缠烂打地诱惑她,然后再睡服她。” 傅北宸瞥了他一眼,“喝完,自己走。” 他转身就往楼上走,没半点心思再搭理陆青林的胡说八道。 回到房间,空荡荡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残留著她的影子。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新通过的好友『n』。 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睡了吗?】 没有回应。 他又发:【今晚的星空很亮,你看到了吗?】 依旧石沉大海。 他心里一阵烦躁,最后,心一横,发了句:【我头痛,是不是病毒没清完?】 这次,对方终於回了一个符號:【?】 傅北宸眼神一亮,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他立刻接著往下编:【我头疼,睡不著。你有药吗?能不能送来御园?】 那边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才回:【太晚了。你现在很难受吗?】 【是,很难受。】 他想也不想地打字:【要不,我去找你。】 那边沉默了。 就在傅北宸的心快要沉下去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个字:【好。】 傅北宸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沸腾了,像打了鸡血一般,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冲向衣帽间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傅北宸的劳斯莱斯,无声地停在了盛家大门外。 此时,已经快接近凌晨。 他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看著那扇紧闭的大门,直至大门缓缓打开,他才伸手,將汽车的后门打开。 盛家大宅东边的主臥里,窗帘缝隙后露出两颗头。 盛妈气得直哼哼:“这傅北宸还真是大胆,敢明目张胆地半夜来拐人?” 她踢了一脚身边的盛爸,“去,把人给我带回来!” 盛爸一脸无奈,“万一……念念还喜欢他呢?” “这渣男也配做我们盛家的女婿?”盛妈眼睛一瞪,“你忘记离婚公告了?” 盛爸顿时火冒三丈,“这兔崽子,还敢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盛爸赶紧披了件外袍,急匆匆地往楼下走。 车门打开,顾星念刚弯腰,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拽了进去。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重重地跌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傅北宸將她死死地抱住,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闻著她身上清甜的香气,觉得心里那些空洞和焦躁瞬间被填满了。 车內的挡板悄然落下,司机赶紧下车逃了。 在这窄小私密的空间里,她整个人都紧紧贴著他结实的身体。 “不是头疼吗?”顾星念的声音有些不稳,“这个药,你先试一颗,可以起到缓解的作用。” 傅北宸接过那个小药瓶,隨手丟在一边,手臂收得更紧了。 “看到你,好了一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別动,让我抱一会儿。” 顾星念僵硬地贴在他胸前,他胸前两颗纽扣敞开,是迷人的胸肌。 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砸在她的心上。 这颗心,跳得这么有力量。 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突然有些失神。 傅北宸看著她乖巧得不像话的模样,心中一喜,难道她也在想他? 他在她耳边呵著热气,轻声说:“念念,陪我回御园,嗯?” 他像黑夜中的魔鬼一样,诱惑著她。 说完,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她敏感的耳垂上。 车厢里的温度,瞬间变得曖昧不清。 顾星念浑身一颤,猛地推开他,“傅北宸,我不喜欢你这样。” “念念,我生日到了。”他看著她,眼神幽深,“我想要一个答案。” 没错,他当时问她的是『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这个答案太沉重了,令她觉得两难,她犹豫了。 於是,他又换了一种方式去问,“可以给我送个礼物吗?” “你想要什么?”她轻轻开口。 “把你自已给我!” 没错,他想要睡服她! …… 第174章 北宸哥哥,生日快乐 “咚、咚、咚。” 车窗突然被敲响。 外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查酒驾!” 顾星念的脑子“嗡”的一声,赶紧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 她探出头,看清外面的人,愣住了。 “爸爸” 傅北宸也跟著喊了一声,“盛叔叔。” 盛成军板著脸,对著自家女儿说:“念念,跟我回去。月黑风高的,外面狼多,以后天黑了別出门。” 她点了点头,赶紧跑了,头都没回。 傅北傅的鬱闷一下子窜到脑袋,堵到他快要闭塞了。 就差一点,所以……她的答案是什么? 他手指在v信上,拼命地发著文字。 但她再也没回復。 过了好一会,车子才慢慢启动,离开了盛家大宅。 顾星念在房间,站了好一会,突然听到了阵细碎的哭声。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衝去了盛薇薇的房间。 推开门,她一个人就蜷在墙角边,头埋在膝盖里,身体微颤,一直在抽泣。 她又在想战梟了。 她跑过去,轻轻抱住了她,“薇薇,起来,別坐在地上,凉。” 盛薇薇抬头,泪眼纷,眸中是挥不去的痛,“我想他。” “我应该……相信他的。” “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 顾星念將她扶到床上,细心地拿被子盖住她的腿。 “薇薇,这个孩子,你打算要吗?”她认真地问了一句。 盛薇薇愣了一下,想起临行前,方力跟她说的话,说战先生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差点將医生的手都砍了,他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 所以,他很珍爱这个孩子。 她重重点了点头,语气坚决,“我要留下他,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顾星念拍了拍她的手,“那你知不知道,母体太过伤心,会让胎儿有畸形的风险,还会引发流產,或导致胎儿缺血缺氧?” 盛薇薇嚇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连抽泣都停止了。 “为了宝宝的健康,以后,不能隨便伤心,等宝宝生下来,咱们再把难过补给他,好吗?” 难过,还能留著,后补? 盛薇薇突然被她逗笑了。 “如果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前提是,这个宝宝必须是健康的,对不对?”她温柔地抚著她的秀髮。 “其实,你並不是一无所有,他將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了你,你要靠自己度过这个难关。” “念念。”盛薇薇吸了一下鼻子,靠到了她的怀中。 “十七號,没有走,他一直在,在你心里,在天上看著你和宝宝。”顾星念轻拍著她的背。 好不容易才將人哄睡。 回到房间时,心情越发沉重。 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当初失去了傅北宸,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手机一直在震,她拿起来一看,他已经给她了十几条信息。 她看了一会,一条也没回。 “把你自己给我!”那句曖昧的话。 扰得她的心有点乱…… 次日,正午。 盛妈戴著一副超大的墨镜,左手牵著顾星念,右手挽著盛薇薇,一旁还跟可爱萌的厉清寧,四个风情各异的大美女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她今天心情极好,下巴抬得高高的,浑身散发著“老娘女儿最牛”的气场。 刚要踏进海城最奢华的云mall,门口的保安却伸出手臂,拦住了盛薇薇和顾星念的去路。 “抱歉两位女士。” 保安面无表情,声音像设定好的程序。 “你们是傅氏的黑名单用户,暂时不能进入云mall,请移步別处。” 盛妈“啪”地一下摘掉墨镜,精致的妆容下,怒火瞬间点燃。 “你说什么?” “谁在黑名单上?” 保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设备,上面的自动识別系统亮著红灯。 “就是这位盛薇薇女士和顾星念女士。” 顾星念赶紧拉住快要爆发的母亲,“妈妈,我们去別家吧。” 她本来还想著,要不要给他挑个生日礼物。 这下好了,门都进不去。 盛妈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破口就骂。 “傅北宸那个小王八蛋还敢让你进黑名单?” “给他打电话!现在就打!” 盛薇薇也赶紧拉住母亲的另一只胳膊,压低声音劝道: “妈,算了算了,我们去另一家,又不是没钱,还怕买不到好东西?损失我们这么大的客户,是他们傅家的损失!” 门口的动静不大不小,但架不住这四个人太惹眼,外面很快就围了一些人。 人群里,一个年轻女孩惊叫起来。 “那是不是n神啊?我的天,她本人好漂亮,好有气质!” 旁边的人立马附和:“是啊是啊,怎么会被傅氏拉黑了?她不是才帮小d站过台吗?这个傅总也太绝情了吧,简直是卸磨杀驴啊!” 议论声越来越多,顾星念怕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拉著盛妈走了。 没过多久,#n神被列入傅氏黑名单#的话题就在网上迅速发酵,连带著各种猜测,在整个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傅总,不好了,您看!” 林奇拿著手机,几乎是衝进了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从文件中抬起头,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云mall门口的照片和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议论。 他的脸瞬间就绿了。 她怎么会在傅氏的黑名单里? 难怪。 难怪在马都里,她没入住傅氏旗下的酒店,只能住进那个小破酒店,晚上还差点被人绑走! 一想到那晚的凶险,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一张俊脸满是怒火。 “查!” “什么时候的事!” 林奇手速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击,很快报出一个日期。 傅北宸眯起眼睛,那个日期……他想起来了,那天是姜可心哭哭啼啼地给他打电话,说有个女人在店里跟她抢裙子,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又是她。 又是她利用了自己! 他气得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嗡嗡——”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著一串烂熟於心的號码。 他划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北宸哥哥,生日快乐。我回来了,我在锦瑟,你可以陪我吃个饭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等著。” 掛了电话,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回头,冷冷地丟下一句。 “发声明。” 不多时,傅氏集团官网发出一个堪称炸裂的声明。 【关於將顾星念女士被列入傅氏黑名单一事,纯属系统故障,子虚乌有。为表歉意,傅氏集团决定,將旗下全球433家云mall商城,所有权全部无偿转至顾星念小姐名下。感谢她与小d一路携手並进、砥礪前行】 一石激起千层浪。 433家云mall商城,那可是价值千亿的资產,傅总说送就送了? 他对这前妻……宠得也太无法无天了! 姜可心死死地盯著手机屏幕上的声明,当初就因为一条裙子,她让傅北宸將那个女人拉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眼眶一热,泪水就掉了下来。 北宸哥哥竟这样宠她? 他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此刻,海城最顶级的私房菜馆——锦瑟。 盛妈带著三个女儿,终於坐进了包厢。 一坐下,清寧就接过了菜单,迅速地翻了起来,看著图片就感觉口水要流下来。 听闻这家“锦瑟”的老板,就是之前被关掉的“锦绣南榕”的原老板,一下子又打造出了这间顶级菜馆,是金子真的隨时发光。 盛妈化气愤为食慾,她让清寧点了一大桌子菜。 菜还没上齐,盛薇薇就刷到了手机上的新闻,她激动地把手机递到顾星念面前。 “念念,快看!你成云mall的大股东了!” 顾星念看著那份声明,也有些意外。 他这个行为,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见过送房送车的,没见过那么狂的…… 盛薇薇在一旁嘖嘖称奇:“这傅总出手是真阔绰,这样的黑名单,我看可以多进几次,下次直接把傅氏集团送你了。”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著一盅清燉鱼汤上来。 薇薇刚闻到那股鱼腥味,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捂住嘴,转身就往外跑。 “我出去看看。”顾星念不放心,立刻跟了出去。 盛妈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这鱼汤不是她最爱喝的吗?怎么…… 不对劲。 她“啪”地放下筷子,脑子里的警铃大作。 走廊里,盛薇薇趴在垃圾桶边吐得昏天黑地。 顾星念轻轻拍著她的背,等她缓过来了,才扶著她往包厢走。 路过隔壁一个包厢时,服务员正好推开门上菜。 门缝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挺拔的背影。 傅北宸! 还有……姜可心! 姜可心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侧身对著门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顾星念的脚步瞬间僵住。 姜可心回来了? 他们…… 突然,一股强烈的噁心感从胃里直衝上来,她猛地推开盛薇薇,也朝著洗手间的方向跑去。 包厢內。 姜可心眼睛红红的,一见到傅北宸,就控制不住地抱了上去。 “北宸哥哥,你让我回海城吧,我不想再待在国外了,我一个人在那边,无依无靠的。” 傅北宸伸手,面无表情地將她的胳膊从自己腰上拉开,眼神冷得像冰。 “我听说,白家认了你。既然是白家大小姐,怎么会无依无靠?” 姜可心身体一僵,表情有些落寂,声音弱弱的。 “可是,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我和你,再无可能。”傅北宸的话,像一把刀子,直直插进她的心口。 姜可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你不再爱我了……我只是想回来,陪你过个生日而已。” 他看著她,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他指的是將顾星念坑进黑名单这个事。 “明天,必须离开海城。”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离开时,没人注意到,他的手心里,正捏著一根刚才从姜可心头上,有意薅下来的头髮。 他倒要看看,谁才是白家真正的女儿。 第175章 我不会再爱你一次 晚上,是傅家老宅的家宴,其实就是一家人简单吃个饭,顺带给傅北宸过生日。 他回来得有点晚,所有没有大操大办。 晚上,二叔傅承安一家都来了,带著两个女儿,傅兰轩和傅兰芝。 傅北宸在盛家扑了个空。 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著顾星念的人影。 他开著车回到老宅,刚进园,就看到她跟爷爷在池塘边餵鱼。 海城的冬天不算很冷。 但北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刺骨。 风吹乱了她的长髮,几缕髮丝贴在她小巧的脸上。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呢绒大衣,里面是浅蓝的高领羊绒毛衣,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又温柔。 傅北宸的脸色不太好,他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过去。 “念念。” 她闻声抬头,男人已经换了身衣服,不是中午那套。 深色的高定西裤包裹著他笔直修长的双腿,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沉稳又禁慾。 傅世宏一看孙子这表情,感觉两口闹彆扭了,他找了个藉口,背著手走了。 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是说好了,我去接你吗?”他的语气里带著几分压抑的火气,还有那么点小抱怨。 “怎么不等我?” 顾星念的视线落在池塘里抢食的锦鲤上,语气很淡。 “爷爷想我了,我就早点过来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他追问,眉头拧了起来。 “喔,我怕你忙。”她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他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態度搞得有点上火,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人转过来面对自己,语气霸道又强势。 “我的事再忙,也没有你重要。记住了,以后无论多忙,我都会亲自去接你。 顾星念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她突然问。 “傅北宸,是不是所有人犯了错,都可以被轻易原谅?” 他愣了一下。 她这是……在说姜可心坑她进黑名单的事? 他心里有了答案,沉吟片刻,才开口,“只要真心悔改,总要给別人一个机会。” “嗡”的一下。 顾星念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脸上那点血色褪得乾乾净净,一片惨白。 所以,他还是原谅了姜可心。 关於姜可心的真面目,她去马都里之前,已经寄了u盘给他。 她是策划绑架自己的幕后黑手,还伙同陆冽盗取了小d的核心数据。 铁证如山。 他竟然……选择了原谅?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拉扯,疼得快要裂开。 声音都带著破碎感,“傅总,还真是大度。”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他感觉她情绪不对劲,他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之前是她做得不对,我已经惩罚过她了,別生气了。” 他说的,就是姜可心坑她进黑名单这件事,自己已经勒令她离开海城,不让她再兴风作浪。 惩罚? 顾星念突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的惩罚就是给她一张无限额的黑卡,然后將她送出国镀金。 她甩开他的手。 “谢谢傅总深明大义,我先进去了。” 一听到“傅总”这两个字,傅北宸就烦躁。 他盯著她的背影,完全搞不懂她这火气是哪儿来的。 莫名其妙。 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算了算日子,好像就是这两天。 他立刻走了进去,让厨房去准备红枣薑补血汤。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餚。 傅世宏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慕容嵐、傅北宸和顾星念。 右手边是二叔傅承安一家,他们家就两个女儿,傅兰轩与傅兰芝。 傅世宏作为大家长,先举起杯。 “来,我们大家一起,祝北宸,生辰快乐,健健康康。” 眾人纷纷举杯。 放下酒杯,傅二叔傅承安就开口了,他看著傅北宸,一脸后怕的表情。 “北宸啊,之前那个新闻,可把我们大伙都嚇坏了。” “你没事就好。” 这时,傅兰芝开口了,“爸,哥哥身边有n神呢,n神多神通广大呀,不仅会救人,还会魔术,跟哪吒一样,会控火术。” 她阴阳了一句,摆明了就是想告状。 顾星念像没听到似的,看到桌上那碟香橙排骨,眼神亮了。 傅北宸赶紧伸筷子,给她夹了一块。 她放嘴里咬了一口,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小满足。 “还是爷爷最好,每次都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傅世宏笑了,“这次酸吗?” 她小脑袋摇了摇,“不够酸,还能多加点醋。” “呵呵,你这丫头口味变化还挺快。”傅世宏又將一块鸡肉,夹得她的碗里。 这二叔一家人都要尷出水了,二婶突然又来了一句。 “念念呀,你是n神,你看看有什么好的药,给芝芝用一下,她这脸都做了两次手术了,以后还得嫁人呢。” 顾星念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傅兰芝,“相由心生,只要你以后多做好事,保证你可以美美的出嫁。” 傅兰芝这一听,直接炸毛了,“都说n神心善,看来,他们只是不知道你的心狠手辣。” 傅北宸放下筷子,眸中是隱藏不住的杀意,“怎么,你想给她宣布一下?” 二婶赶紧找补,“芝芝是在说笑呢。这哪能呀,n神是傅氏的大恩人,也是芝芝曾经的嫂子,我们一家都感激她。” 曾经的嫂子,这几个字,简直就是触了傅北宸的逆鳞。 “念念,永远是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嵐打断了,“白家来人了,邀你下个月去帝都,参加白小姐的认亲宴。” “你好好准备一下,给白小姐选一份礼物。” 慕容嵐的意思不言而明。 哇喔,白家小姐,听起来不得了! 顾星念眸光闪了一下,又夹了一块香橙排骨。 慕容嵐既然开口了,意味著,要给傅北宸重新选媳妇了。 “我不会去的。”傅北宸一口回绝。 “你想干什么,当初离婚是你提的,难不成还想著那个小明星不成?” 慕容嵐这炮火乱飞,误伤的还是顾星念。 “好了,还能不能安静吃个饭!”傅世宏看不下去了,及时止战。 然后望著傅北宸,“你想娶谁,你自己定。” 他当然知道这臭小子,是想吃回头草的。 “谢谢,爷爷。”傅北宸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儿,他用修长的手指给她剥了一只虾。 还细心地醮了酱,放到她的盘子中央。 她拿著筷子,轻轻把它扒到一边,根本没吃。 傅北宸的脸有点黑,她不是爱吃虾吗,之前陆冽剥的,她一口一个。 他又剥了一只,她又將它扒到了边上。 他神色鬱闷,抽了一张湿纸擦手,没有再剥。 好不容易等饭吃完,又等蛋糕切完,顾星念步出大宅,准备回去了。 傅北宸几步追了上来,拉住了她,高大的身躯几乎將她完全笼罩。 “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生气?”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探究。 顾星念抬眼,面无表情地迎上他的视线。 “我哪敢生傅总的气。”她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吃饱了,准备回家睡觉。”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摆明了就是气还没消。 “念念,別这样,我害怕。”傅北宸收紧了手臂,乾脆伸手一把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他的胸膛坚实温热,隔著薄薄的衣料传来。 “一会,夜宴有个局,你陪我一起。” 顾星念的身体僵直。 “傅北宸,你的局,我就不去了。”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以前没有参与,以后也不想参与。” 语气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在他和她之间划下界限。 傅北宸快要被她眼底那汪寒意冻死了。 他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念念,我希望今天你能陪我一起过。”他耐心地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平和,“你不喜欢应酬,那我们就不去,我们回御园,嗯?” 她掰开了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指,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冷漠地看著他。 “傅北宸,你要的答案,我现在给你。” “我不会再爱你一次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傅北宸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又伸手去拉她,却碰到了她手腕上缠著纱布的地方。 “嘶!”顾星念痛得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他瞬间慌了神,触电般地鬆开手,想要去查看她的伤口。 她却猛地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眶红了。 “快要癒合的伤口,再撕裂真的很痛。傅北宸,我需要自己的独处空间。” “別再跟著我,行吗?” 她再次转身,迈开步子,决绝地离开。 这一次,傅北宸却没有再动。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晚上,傅北宸没有去夜宴,却把自己灌醉了…… 而顾星念刚到家,就看到盛薇薇被盛爸与盛妈堵在了餐桌旁。 盛爸心痛呀,仰天悲吼了一声,“我这么辛苦养的猪……啊呸,我这么辛苦养的玉白菜,让猪给拱了。” 盛妈一碗死亡鱼汤放在她面前,“说,孩子是谁的?” “我答应你,绝不阉他!” 顾星念赶紧冲了上去…… 第176章 顾姐姐,你早孕5周了 盛家的灯亮到凌晨二点,顾星念才终於说服二老,答应留下这个孩子。 盛薇薇將战梟的事,完整地讲了一遍,他曾三次救自己出水火。 盛妈听完就泪崩了,哽咽著说:“这该死的缘分,怎么就成了遗憾。想当初,你爸爸死追我三年,我硬是没答应,你蠢呀,女儿......” 盛爸幽幽地转过头看著她,难道不是她顾大小姐,死缠烂打自己三年,还醉酒献身,最后两人只得奉子成婚…… 不过,她是个好妻子,她助自己白手起家,才让盛家躋身海城四大豪门。 盛妈搂著薇薇,小心地护著她上楼。 盛爸走过来,语气沉重地对顾星念说了一句,“念念,乖,別跟那个傅北宸走得太近,就怕搞出人命,爸爸,心臟受不了。” 只剩下两棵了,得好好守著。 “爸爸,放心吧。”她伸手扶他上楼。 夜很沉,顾星念却睡得不安寧,心有千千结。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次日,顾星念陪著盛薇薇去医院做检查,孕囊已经有了胎心与胎芽,听著那扑通扑通心跳声,盛薇薇泪流满面。 所幸一切正常,只是hcg有点低,母体有些营养不良。 医生开了些保胎的黄体酮与营养素,才让她离开。 两人刚要走出医院,院长带著几名医生追了上来。 “n神,请留步。”黄院长大喊了声。 顾星念疑惑地回过头,看到这一大阵仗。 “顾小姐,您好,我是黄院长,很荣幸能在医院看到您。” 黄院长低头向她伸了手,顾星念也礼貌地握了一下。 “黄院长,有事?” “是这样的,这边有一个比较紧急的案例,想请顾小姐指点两句。”黄院长说著,连忙介绍身旁穿著白袍、长得很帅的医生。 “这位是凌重博士,是我们专门从国外请回来的心內科专家,他遇到一个棘手的案例,快將病歷给顾小姐看看。” 凌重將手上的文件夹递了上去,“顾小姐,这是一个患者的资料,她有严重的心臟病,必须在两个月內,实施心臟手术。但是,她基因缺失,而且对所有麻药都过敏,团队毫无办法。” 基因缺失,麻药过敏? 听著这两个词,顾星念与盛薇薇若有所思地对视了一眼。 她接过案例,仔细看了看,患者情况比较危急,若不及时做手术,可能会血管全堵。但是,人的身体耐受不了这种没有麻药的大手术。 思考了一会,她才说,“目前只能保守治疗,我正在研究一款新的麻醉药剂,针对基因缺失的特殊体质,希望能赶得上。” “请问,这个患者……在哪个城市?”她的声音有些失重。 “在帝都。”凌重赶紧回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不知,能不能加一个顾小姐的联繫方式,方便后面的交流。” 顾星念將v信给他扫了扫,通过后,又聊了几句,才离开医院。 凌重看著顾星念的身影,嘴角轻轻勾了勾,眸中深暗未明。 走出医院,抬眸就能看到那如巨人一般的傅氏集团。 此刻,傅氏的会议室內,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今天的十几个方案,没一个能入傅总的眼。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傅总今天情绪很不对劲,那张俊脸上结的寒冰,都能刮下三尺霜来。 此刻,他正盯著手机屏幕,整个人都失了神。 整个会议室里,一群高管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哪个不小心的喘气声惊扰了大老板。 几分钟后,傅北宸终於回过神。 他抬起眼,淡漠的视线扫过眾人。 “散会。” 两个字,没有任何温度。 他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如蒙大赦的人。 总裁办公室里。 林奇端著现磨咖啡走进去,就看到傅北宸高大的背影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指间夹著一根烟,猩红的火点明明灭灭,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远处小公寓的方向。 林奇把咖啡放在桌上,走上前去,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开了口。 “傅总,太太现在身体不好,还有严重贫血,这人身体一不爽,脾气肯定得炸。” “您不知道,在马都里那次,您都差点把太太掐死了,可她一点都没记恨您。” 傅北宸猛地回头,眉心紧蹙。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林奇看他表情就知道,“您的记忆不太完整,有些事都忘了。那您记不记得,有一次您把她扔进游泳池?她那时候都快淹死了,您还不让我下去救人。” 傅北宸的眼神明显地震动了一下。 还有这个事情? 林奇轻嘆著摇了摇头,“要我是太太,高低得给您两刀,杀您一百回都算少的。唉,太太还是太善良了。” 这话一出,傅北宸堵在心口那股莫名的鬱闷,竟然神奇地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窒息感,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配生她的气。 林奇见火候到了,又凑近一步。 “傅总,您想追回太太吗?” 傅北宸睨了他一眼,冷冷吐出几个字,“你有办法?” 林奇瞬间抬头挺胸,还骚包地甩了一下头髮,简直是不帅不要钱! “傅总,在爱情的博弈中,最高的只有两招。” 他伸出一个剪刀手,神采飞扬。 “一招是英雄救美,这招您在马都里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了,效果拔群!” “另一招,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您想啊,要是太太天天在你眼前晃悠,天天感受到您的温柔和浓烈似火的爱,就算再硬的冰山也得给您融化了!经歷过生死的爱情,必须得开出血红的绝美之来!” 最后,他用一个响亮的击掌,结束了自己这番精彩绝伦的发言。 傅北宸幽深的眼眸里,终於透出点別的色彩。 他掐灭了烟,淡淡说了一句,“三个月奖金,接著说。” 林奇心中狂喜,脸上却一本正经。 “好嘞!我这就给您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登月计划』,保证让太太心甘情愿地待在傅氏做牛马……啊呸,是做总裁夫人!” 於是,他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宏伟蓝图…… 下午四点。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停在了盛家大门外。 林奇下车,进了大门。 十分钟后,他领著顾星念出来,车子绝尘而去,直奔傅氏集团。 傅氏大厦,60层,技术部。 当顾星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雷鸣般的掌声炸开。 技术总监领著一眾顶尖工程师,排成两列,激动地看著她。 “欢迎n神!” “臥槽,是n神本人!真是漂亮!” “n神,就是我们部门的yyds!小d的大救星!” “n神,还曾是我们的总裁夫人。” 大家小声议论,脸上是掩不住的崇拜与激动。 n神,当初在发布会上震惊了世界,让小d一举成名,现在,竟然要跟他们一起共事,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荣幸。 顾星念有些不自在地朝眾人点了下头。 她这次来,任务很重。 小d的资料库需要全面升级,之前仓促搭建的六个癌症模块,隨著临床数据的暴增,已经不堪重负。 必须將每一种癌症诊治方案都扩建成独立的系统。 除此之外,还有两百多个临床中发现的小问题,在资料库里找不到答案,都需要她来亲手完善。 这工作量,保守估计也得半个月。 技术总监亲自带著顾星念参观了整个部门,最后將她领到一间独立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很宽敞。 正对著落地窗的办公桌上,摆放著一台性能炸裂的超级电脑。 旁边的茶几上,是切好的精美水果拼盘、造型可爱的法式小点心,还有一壶冒著热气的茶。 这待遇,堪称顶流。 她没多想,打开电脑,用总监给的最高权限登入系统,立刻埋头进入了工作状態。 另一边。 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监控屏幕上,正清晰地映出顾星念的身影。 傅北宸就这么静静地看著。 看著她专注地敲击著键盘,看著她偶尔蹙起的眉头,看著她白皙指尖下的代码洪流。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一个多小时后,顾星念终於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她放下滑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颈脖。 她走到茶几旁坐下,捏起一块抹茶慕斯,放进嘴里尝了尝。 “呀呵,顾姐姐,我来了。”一把奶声奶气的电子音响起。 001號小d滑了进来,动作丝滑地来到她跟前,伸出一只小小的机械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膝盖。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低头捏起它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 脸上满是惊喜。 “你有手了?还能动得这么灵活?” “那当然!”小d的液晶屏脸上出现一个得意的表情,“我可是001號,我越完美,后面的小d才会更优秀!我不只有手,我还有脚呢!” 话音刚落,它身体里发出一阵机械伸缩的轻响,整个身体被抬高,下面伸出了一双穿著金色小鞋的机械腿,还像模像样地走了两步。 突然。 它的小手往胸前一个按钮上重重一按。 m·j的经典舞曲响彻整个办公室。 小d全身闪烁起七彩的灯光,当场就来了一段炸裂的机械舞。 顾星念被它这副样子彻底逗乐了,捂著嘴咯咯直笑。 屏幕前的傅北宸,看著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盯著屏幕里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好几次都想直接衝下楼去。 但他强忍住了。 他答应过林奇,今天绝对不能见她。 不然,前功尽弃。 他只能这样,隔著一块冰冷的屏幕,贪婪地看著她。 电话突然响起,他离开电脑,走到了落地窗前,讲著电话,並点了一根烟。 一曲跳完,小d立刻跑到顾星念身边,用自己的圆脑袋蹭著她的腿。 “顾姐姐,你给我一滴血吧,我给你检测一下身体呀。” 她轻拍著它的脑袋,“我在忙,下次吧。” “顾姐姐,求你了,就一滴嘛!”小d像个小孩在她身边撒娇打滚,“我太无聊了,求求你陪我玩一会儿嘛。” 说完,它肚子上的盖子升起,还特意伸出了一根细细的採血指针,眼巴巴地看著她。 顾星念被它磨得没办法,只得伸出手指。 “仅此一次啊。” “好耶!” 指针飞快地刺入,又飞快地收回。 “数据读取中……哇……哇哇!” 小d连连发出惊叫,液晶屏上的小脸,瞬间闪过了十几种极度惊喜的表情包。 三十秒后。 它用尽全身力气,惊喜地大叫。 “顾姐姐!你早孕5周了!你要当妈妈了!” “总裁大人终於有宝宝了!001太开心了!” 顾星念整个人都僵住了,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第177章 为顾星念建的星语 “太好了,我要告诉总裁大人。” 001还在手舞足蹈,小手小脚乱跳,动个不停。 顾星念死死地盯著屏幕上投射出的那七条身体检测结果。 1、早孕5周,hcg:435 2、中度贫血,血红蛋白:71g/l …… 她脑子一片空白,后面那几条,她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小d还在不停地尖叫,“总裁大人有宝宝了!” “我有小主人了!” 顾星念猛地回过神,一个箭步衝上去,死死捂住了它的嘴,“闭嘴,別嚷嚷,收声。” 但声音还在响,声音的发出,根本就不在嘴。 “还叫?住嘴!我抽你。” 就在此时。 “咔噠。”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林奇走了进来。 看到太太与小d抱一块了,她还死死捂住它的嘴。 嗯,这一幕似曾相识…… “哇哇,我太高兴了,今天是个大日子。” 电子音还在迴荡,林奇跑过去,在它身后那个小蓝色光点,按了一下。 小d的声音终於停了,小手小脚也停了,近乎一种睡眠的状態。 顾星念脱力瘫坐在沙发上,重重舒了一口气。 “太太,发生什么事?怎么跟001打起来了?” 林奇疑惑地看著她,要不是他在外听到大动静,他也不敢衝进来。 “这傢伙有bug,胡说八道,气死我了。” 顾星念重重舒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往它小脸拍了一下。 小d:001检测得很准確,瓦被冤枉了,呜呜呜…… 林奇愣了一下,显然有些不可置信,“001一向很精准,怎么今天出错了?” “咳,那个,它的检测结果,会发到哪里?”她转移了一下话题。 “001绑定的是傅总的邮箱,检测结果五分钟后生成,直接传送到傅总那。” 林奇如实相告。 顾星念心底一惊,试探了问了一句,“你是总助,傅北宸的邮箱平时应该是……由你打理?” 林奇点了点头,“没错。” “去,把平板拿来,我看看,它刚才都发了些什么鬼东西。” 林奇走了出去,一分钟后拿著一个平板进来。 打开邮箱里面有一排未读邮件。 顾星念接了过来,点开看了看,心头一惊,赶紧將小d的报告刪除了,顺带清空了回收站。 这才鬆了一口气。 “我给刪了,別让傅北宸看到,一会气得吐血,我可没有药救他了。” 顾星念夸张地说了一句,將平板递了回去。 她不知道,邮件虽被清理了,但是,它的一切数据,存於庞大的傅氏云端。每两个月会由工程师过一遍,再作最后的清扫。 林奇倒是憨直,“嗯,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傅总的。” “那个,怎么清理一下它的记忆,我给它修復一下bug。”顾星念又问了一句。 林奇说,“您的电脑权限,可以直接进入001的记忆模块。” “好,没事了,你忙吧。”顾星念將001放在沙发上,然后拿起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点心不错。” 她再度走到电脑前,修长的手指迅速动了起来。 傅北宸回到电脑前,就看到她又开始埋头工作,001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嗯?被她玩废了?不中用的玩意! 小d:…… 天色彻底暗下来,顾星念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她端著一杯茶,站在落地窗前。 眼中是整座城市的璀璨与车水马龙。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一晚的疯狂,他滚烫的体温,似乎还刻在身体里。 同时,他与姜可心在餐厅相拥的画面,也像一根刺,扎得她心口闷痛。 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可一想到要放弃,心臟又被揪紧,捨不得,她根本捨不得。 她的內心正在两极分化地爭斗,到底要不要? 走出傅氏大厦,寒风袭来,她紧了紧衣襟。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路边,傅北宸就靠在车前。 他指间夹著烟,烟雾繚绕著他深邃的五官,整个人透著一股子忧鬱又迷人的劲儿。 路过的傅氏员工,无论男女,目光都被他牢牢吸住,走几步还要回头看一眼,被迷得晕头转向。 顾星念垂下眼,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向路边,伸手准备打车。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他掐了烟,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我抱你上车?”他的声音低沉,带著点不容置喙的强势。 顾星念愣住,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最后还是抿著唇,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启动。 他目视前方,端著一副高冷总裁的架子,缓缓开口。 “你別误会。我送你回家,只是作为傅氏老板,对n神的尊重。” “毕竟,你现在为傅氏解决技术难题,我並没有给你支付一分钱工资。” 他把话说得这么官方,这么公事公办,她反倒找不到理由发作了。 “那就谢谢傅总了。” 她也学著他的调调,客气又疏离。 车子穿梭在闹市的车流里,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 疲惫感袭来,她靠著车窗,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身旁的人动作很轻,一只温热的大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一带,就將她整个小小的身子,拢入了他宽阔的怀中。 鼻尖是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让他沉寂的心,瞬间醉了。 没多久,车子在星语餐厅前停下。 今晚,这里已经被清场。 这里的每一朵,每一颗星,都只为她一人绽放。 “念念,醒醒。”他轻拍著她的肩,只是怕她饿了。 “傅北宸,你不要死……” 她似乎陷入了梦魘,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著。 傅北宸的动作僵住,心头剧烈一震,他收紧手臂,更紧地抱住了她,低头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吻了又吻。 这是刻在他生命里的人,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大约九点多,顾星念才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为柔软的塌上,身上盖著一件男士西装外套。 那股熟悉的、清洌的木质香气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味,霸道地钻入鼻腔。 她坐起身,推开面前的门走了出去。 下一秒,她彻底呆住了。 眼前,是一个巨大而浩瀚的蓝色星空苍穹。 深蓝色的天幕上,璀璨的星云缓缓流动,无数星子闪烁著光芒,淡淡的云雾縹緲流过,整个空间美得极具动感。 让她觉得一抬手,便能摘下漫天星辰。 而傅北宸,从最亮的光源处走来,手上捧著一大束洁白的百合。 那张脸,在星空背景的映衬下,帅得有些失真。 他將塞入她怀中,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背。 “饿了没有?”他的声音很温柔,带著笑意,“我让厨房起菜了。” 她抱著,脑子还是懵的。 她仰头,看著这片不真实的星空,又看看他。 “这是……在星语?” 他笑了。 他很少这样笑,眉眼舒展,温柔得能溺死人。 “没错。这是专门为顾星念建的星语。” “在这里,你可以摘到你想摘的任何一颗星星,它们……都是属於你的。” 这一次,他终於长嘴了,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他不希望再一次重现念心阁的大误会。 “为我建的?星语?” 她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明明姜可心说的是…… “没错,取你名字中间的那个字,叫星语。林奇去註册的,餐厅就登记在你名下。” 他凝视著她,眼底的情绪浓得化不开。 顾星念看著他,惊得小嘴微张。 突然想起他在马都里说的话,那晚,那个求婚盛宴,是为她准备的。 他带磁的声音再度响起,“在马都里的时候,你说,想要天上的星星,我欠下的,现在来还。” 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整个人都酥麻了。 他將她手中的束放到旁边的桌上,然后朝她伸出手。 “现在,我以傅氏总裁的身份,正式邀请n神,与我一同遨游星空。” 他牵著她的手,將她带到餐厅正中央的一个圆形地带。 她刚站稳,那圆形平台就动了。没有任何声音,缓缓向上升起。 同时,头顶的星空,正在缓缓下压。 她离那些星星,越来越近了。 星子在闪,云雾在动,那是一种动態的,鲜活的壮阔。 宇宙的宏伟,就这么浓缩在一方天地里,向她压过来,带来强烈的视觉衝击。 她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下意识伸出手,指尖离最近的一颗星星,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它们那么亮,那么璀璨,她几乎就要碰到了。 忽然,腰间一紧,下一秒,她双脚便离了地。 他將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手臂发力,轻鬆地將她高高举起。 那姿態,像是在挺举著他的整个世界。 “去摸摸看。”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低沉,带著蛊惑人心的力量。 她的视野瞬间拔高,伸手,指尖终於触到了一颗星星。 触感冰冷,质地坚硬。 她好奇地用指尖划过那颗星星的表面。 蓝色的星光,顺著她的指尖流淌下来,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梦幻的星晕。 这一幕,美得不像话。 她低头看他,嘴角轻扬,比星光璀璨。 他正仰著头,他的眼神里没有星空……只有她。 那目光专注又深情,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手臂的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绷紧,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可他看著她的表情,却柔软得一塌糊涂。 一个举动,一个眼神。 都是爱。 不远处,林奇探出半个脑袋,举著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我的妈呀,美,实在太美了! 这波操作,简直是教科书级別的浪漫! 这一刻,顾星念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178章 先兆流產 夜深,傅北宸將顾星念送回盛家大宅,她觉得自己確实有点累了,但是,与他一起摘星那一幕,却一次次在脑海里浮现,毫无睡意。 她拍了拍脑袋,然后,走到电脑前,查看邮件。 收到封俊的邮件,封俊告诉他,师父已经被送回了白羽山。海城的陆氏,可能会转移到a国,陆冽不会再回来了。 她简单地回復了几句,眉间带著淡淡的忧伤,到底是她负了他。 大门外,傅北宸没有马上离开,他下了车,靠在车前点了一根烟,出神地看著她房间的方向,眼中有光,有期待…… 第二天,顾星念睡到八点多才悠悠转醒。 她去了趟厕所,再出来时,整张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下身出血了。 那是先兆流產的跡象。 她脑子嗡地一下炸开,焦急地冲向盛薇薇的房间。 此时,盛薇薇正坐在阳台的画架前,安安静静地画著画。 每一张素描纸上,都是战梟,面具,眉眼,轮廓,冷峻的神情。 她告诉自己,只要想他,就画一张。 “砰——” 顾星念推门而入,巨大的声响把她嚇了一大跳,画笔从指间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滚了几圈。 “怎么了?”盛薇薇起身,看到顾星念煞白的脸,心头猛地一沉。 顾星念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上面的黄体酮,抖著手倒出两颗,拿起桌上的冷水杯,吞了下去。 然后,她直挺挺地躺到盛薇薇的床上,蜷缩起来。 盛薇薇看著她这一连串的操作,瞬间就懂了。 “你怀孕了?” 顾星念的眉头紧紧皱起,身体还在细微地发抖,“出血了!” 盛薇薇瞬间慌了,连忙安慰,“別急,別急,你躺好,千万別乱动。” “我请医生来!” 就在此时,盛妈盛爸就走了过来,盛薇薇一下子窜到床上,和顾星念同躺在一块,盛妈奇怪地问:“怎么念念也睡这边了?” 盛薇薇立马戏精附体,捂著肚子,痛苦地哼哼。 “妈妈,快叫医生来,我肚子疼。” 两老一听,嚇得六神无主,赶紧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叫医生。 二十分钟后,家庭医生带著一个护士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所有人都被隔在房间外。 盛妈急得团团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肚子疼了,可千万別出什么事啊。” 盛爸搂住她的肩,沉声安慰:“没事,別乱想。” 医生非常细心,给顾星念检查了身体,查看了一下情况。 “有些先兆流產的跡象。” 医生表情严肃。 “我会给你开安胎药,中西结合,再给你施一下针,但你,至少得在床上躺三天。” “就算下床,也要很小心,不能有大动作。” “只要不出血,那就问题不大。” 顾星念点了点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心底仍是满满的担忧。 医生一走,盛妈立刻冲了进来,看到床上安然无恙的“薇薇”,重重鬆了口气。 她握著盛薇薇的手,“来,躺好,快躺好。” 然后转向顾星念,“念念,快起来吃早饭了。” 盛薇薇赶紧拉住她妈,继续演。 “妈,她也肚子疼,让她躺一会儿吧,她昨晚加班了半宿,累坏了。” 盛妈心疼地“哦”了声,“行,行,那一会儿让清寧把早饭拿上来。” 很快,清寧端著药碗上来,盛薇薇接过,立刻关上门。 她小心地扶起顾星念,一勺一勺地餵她喝下那碗黑乎乎的药汁。 “怎么样,好点吗?” 药很苦,一直苦到心里,但顾星念却感觉踏实了些。 “嗯。” 盛薇薇又问:“傅北宸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我还不想告诉他,现在心里有点乱。” “行,那就不管他了!”盛薇薇拍板决定,“咱们一起把宝宝生下来,让他们俩结个伴,一起长大。安心躺三天,天塌下来有我顶著。” 不一会儿,林奇的电话打了过来。 “太太,车已经到楼下了,准备送您去公司。” 顾星念的声音虚弱,“帮我请三天假,我肚子疼。” 林奇不敢怠慢,让她好好休息,掛了电话赶紧给傅北宸匯报。 傅北宸听完,眉头皱了起来。 他知道她有痛经史,这次在马都里,又流了那么多血,天还下著大雪,一定是受了寒气。 看来,是得好好给她调理一下身子了。 中午,顾星念还是没下楼吃饭。 清寧直接將两人份的餐和那碗黑漆漆的中药都送到了房间。 盛妈在楼下看著,心里直犯嘀咕。 这念念从来不是贪睡的人,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她越想越不对劲,偷偷溜上了楼。正好就撞见清寧將那碗安胎药,送进了顾星念的房间。 盛妈心中警铃大作。 十分钟后。 顾星念的房间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她半躺著,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 床边,盛爸、盛妈、盛薇薇、清寧,四个人將她团团围住。 顾星念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爸,妈,我……怀孕了。” 盛爸一听,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心底悲吼,他养的白菜又被猪拱了。 痛呀,痛! 突然,他对盛妈说了一句,“快,把墙给我加高,以后,霍家那小子,一步也別想踏入我盛家半步。” 他就剩一棵小白菜,不能再出错了。 霍沉渊:跟我有毛线关係? 厉清寧著急地打著手语,不停地晃动,盛薇薇正喝著汤,突然翻译了一句。 “老头,別担心,清寧说她不嫁。” 盛妈插了一句,“那可不能不嫁,只是不能婚前怀孕就行。” 厉清寧不停地摇著头,继续比画著一个不要的手势。 盛薇薇又说,“喔,清寧说她不喜欢霍沉渊,拐不走。” 盛爸这才定了一点心。 但厉清寧还是比画著不,看似有点著急。 盛薇薇手中的勺子,突然滑落,砸出“砰”一声,汤液洒在她身上。 她惊叫起来,“什么,霍沉渊xing无能?” 全家大惊,全都將目光齐刷刷地瞄向厉清寧。 厉清寧的脸憋红了,没敢再比画。 霍沉渊:我怀疑你们在拿老子做消遣。 最终,盛妈最先冷静下来,她盯著顾星念,问她: “你有什么打算?难道不告诉傅北宸?” 顾星念的手轻轻抚上小腹,那里还是一片平坦,“等孩子稳定了,我会告诉他。” “好。”盛妈点了点头,“那你好好躺著,这几天可不许下床。” 在床上躺了一天,顾星念感觉腰酸背疼得快要断掉。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很久的饼,才在疲惫中缓缓睡过去。 夜色深沉。 盛家大宅外,一辆极其低调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停著。 车內,傅北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提电脑上飞速敲击,屏幕上,一串串代码行云流水般滑过。 不一会儿,盛家固若金汤的监控系统,全部陷入了黑暗。 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两步就翻过了高高的围墙,动作利落得像一头猎豹。 接著,一个助力,他非常轻鬆地攀上了二楼,从阳台的玻璃门,闪身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里,只亮著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床上的人儿,像只受惊的小猫一般缩在一边,一只手紧紧地贴在小肚子上,好像在用体温保护著什么。 傅北宸脱下带著夜里寒气的外套,將自己的大手在掌心用力搓热。 然后,他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小肚子上,为她舒缓疼痛。 他的掌心似带有神秘的力量。 慢慢地,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沉睡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他才动作极轻地爬上床,从她身后躺下,长臂一伸,將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紧紧搂著。 一天不见她,他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 所以,他才用这种方式,偷偷跑了进来。 睡梦中的顾星念动了动,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翻过身,小脸主动地窝在他温热结实的胸膛里。 那姿態,显得极安心。 第二天,顾星念起来时,已经没出血了,但她还是乖乖躺了三天,才回到傅氏。 刚回到集团,就被林奇领进了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了严格的演练。 “顾小姐,您好。”声音洪亮又恭敬。 林奇在她身边轻声解释,“太太,他们是云mall的负责人,今天是来给您做月结匯报的。” 四位负责人。 四份厚厚的报表,用文件夹妥帖地装著,整齐地摆在了她面前的会议桌上。 顾星念坐下,有些侷促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份。 她翻开。 密密麻麻的表格,一堆又一堆的数字。 每一个数字后面的零都多得让她眼。 数额很大,但问题是,她一个都看不懂。 就在她头脑发懵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傅北宸走了进来。 他身形高大,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包裹著他宽阔的肩背,逆著光,压迫感十足。 刚才还正襟危坐的四个高管,像是被按了什么开关。 “刷”一下,全体起立,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 傅北宸的眼神淡淡扫过他们,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 然后,他径直走向顾星念,拉过她身边的椅子,紧挨著她坐了下来。 他坐得太近了,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属於他的,清洌又乾净的气息瞬间將她包围。 他的左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態,强势又亲密。 “別急。” 他偏过头,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来教你看,嗯。”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完全驱散了刚才进门时的冷硬气场。 “我对这个没兴趣。”她淡淡地说。 “你必须学,以后还得教我傅氏的继承人。”他温柔一笑。 顾星念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了? 第179章 N神的神秘男友 “你胡说什么?”顾星念心虚地嚷了一句。 “没事,只是未雨绸繆。”傅北宸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眼中是满溢出来的宠溺。 一眾主管惊得不敢直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温柔的总裁。 前总裁夫人,不得了! 接著,傅北宸抽过她手里的那份报表,骨节分明的手指摊开文件。 “不用看那些复杂的,重点看这几个数就行。” 他修长的食指在纸面上轻轻点著, “这个是销售额。” “这是库存。” “这是收入与支出。” “这一项,是利润。” 他的指尖最后停留在那个数字上。 顾星念的视线跟著他的手指挪动,当看清那一长串数字时,眼睛瞬间瞪圆了。 个、十、百、千…… 整整十位数。 这还只是国內277家云mall,仅仅一个月的收益。 她记得林奇刚才提过一嘴,国外的收益,差不多是国內的两倍。 他这么大手笔把商城送给自己,不得气死慕容嵐? 顾星念的脑子飞速运转,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幽幽地抬起头,看向身边这个俊美得过分的男人。 然后,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开口说了一句。 “傅北宸,你赚那么多钱,当初就只给我分三亿,你的良心不痛吗?” 傅北宸:“……” 他脸上的温柔表情僵住了。 四个高管:“……” 他们齐齐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眼观鼻,鼻观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奇心底警铃大作,脑子飞速转动。 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会意地退了出去。 “太太,当初的三亿只是现金,固定资產还没算呢。” 傅北宸却是语气篤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顾星念直勾勾地看著他,清澈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 她就这么看了他足足十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那我想要你的黑卡。”顿了顿,她补充,“副卡,无限额那张。” 他脸上的深情和篤定,瞬间凝固。 空气死一般寂静。 顾星念看著他微变的脸色,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褪得乾乾净净。 她推开他撑在扶手上的手臂,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写代码了,没什么重要的事,別来打扰我。”顾星念冷冷地扔下一句。 起身,走了。 傅北宸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奇看到这局面,百思不得其解。 他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傅总,您怎么不答应太太,把副卡给她。” 不就是一张卡吗? 傅总的身家,给十张八张也不在话下啊。 傅北宸的脸黑得不行,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副卡,给了姜可心。” 林奇:“……” 他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完了,这简直是地狱级翻车现场。 真是愁死他了! 回到办公室,顾星念代码写得飞快,指尖在键盘上敲击,清脆的声响连成一片,简直像是在跳舞。 她確实想快点干完,儘快离开傅氏。 一早上心里就像堵著一团,闷闷的。 午饭,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傅北宸盯著屏幕里她那个小小的身影,心口堵得更难受。 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喜怒,能直接操控他的情绪。 小d的小脑袋突然从门边探了进来,迈著小短腿溜到她身边。 “嗨,顾姐姐,好久不见,好想你喔。” 顾星念抬起眼皮,看著这个小东西,顺手从餐盘里夹了条青菜,递到它嘴边。 “来,张嘴,给你吃一口。”她逗它。 小d的电子音里充满了无奈,“可是,我不能吃人类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惜了,其实,好想尝尝。” 它就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著,一脸悲伤。 “001,对不起。”她伸出手,拉过它冰凉的小手。 其实,她是在为几天前的事道歉。 小d抬起头,电子眼闪了闪,“顾姐姐没有对不起我,001还是很喜欢顾姐姐的。” 她摸了摸它的头,“谢谢。” 小d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来了兴致,“顾姐姐,你不开心吗,我给你唱一段吧,我刚学的。” 顾星念的眼神瞬间亮了,“你还会唱歌?快快快,造起来。” 小d清了清嗓子,突然开腔。 一段用电子音唱出来的京剧,字正腔圆,脱口而出。 那调调,那节奏,硬生生把顾星念给逗笑了。 傅北宸看到她笑了,脸色柔和了不少。 下午,林奇安排人送了下午茶过来。 顾星念直接叫住他,“林奇,我可能需要一个小型的实验室。” 她解释道,“我之前的一个研究,到了后期,必须在两个月之內,把试剂做出来。” 林奇立刻回答,“太太,都准备好了。” “楼上的半层,已经按照最高標准改成了实验室。您什么时候想用,都可以,而且傅氏的资质都是齐全的。” 顾星念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谢谢。” “这都是傅总,提前吩咐准备好的。”他赶紧补充。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轻轻点了点头,没再接话,转身又走回了电脑旁。 夜幕降临。 傅北宸的车就停在大厦门口,等著顾星念的身影出现。 见她走出来,他刚要走上去。 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口,车门打开,盛成军走了下来。 傅北宸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顾星念上了那辆车,被直接截糊了。 他的脸色更黑了。 晚上,直接去了夜宴会所喝酒。 傅北宸坐在沙发上,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闷酒。 霍沉渊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听闻白家千金下个月的认亲宴,重点邀请了你,你不会真去帝都吧?” 傅北宸晃著杯里的冰块,声音平静,“当然得去。” 霍沉渊有些惊讶,“白家在帝都虽是权势滔天,但以你的实力,还需要靠联姻?你去了,顾星念怎么办?”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带她一起去,开开眼界。” 霍沉渊笑了,“那可是n神,你可得看紧了。我家老太太,可天天盯著,就想把人拐回家当孙媳妇。” 傅北宸抬眼,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 “你最好收起来你那点坏心思,她不是谁都可以染指的。” 她只能是他的! 话音刚落,霍沉渊的手机屏幕亮了,弹出一条推送。 他扫了一眼,表情变得玩味起来,“宸哥,看来,你的情敌也不少,现在的小鲜肉可真吃香。” 手机被推到傅北宸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温馨的照片。 顾星念正和一名长相清雋帅气的男人在吃火锅,两人有说有笑,气氛热烈。 照片的文案更是扎眼:n神的神秘男友,竟如此帅气出眾。 评论区已经炸了,不多时,男人的身份就被网友起底,是国內知名的心內科专家凌重。 一堆人在底下堆楼,清一色的“郎才女貌”,“祝n神幸福”。 傅北宸的俊脸都快气出表情包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上车前,林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傅总,需要启动应急公关吗?” 他沉默了几秒,牙关紧咬,“不用,把人都带到火锅城去。” 城东的火锅城里烟火气十足。 傅北宸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傅总吧?傅首富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无视周围的议论,径直走向包厢区。 包厢门被一把推开,傅北宸带著一身低气压走了进来。 正好看见凌重夹著一块烫好的牛肉,放进顾星念的碗里。 顾星念抬眸见到他,倒有些意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傅北宸几步走过去,伸手就去拉她,“跟我走。” 语气里压著明显的火气。 “傅总,我跟朋友在吃饭,我的私人时间,好像不归你管。” 她直接甩掉了他的大手。 傅北宸的视线刀子般刮向对面的男人,他怎么能不知,这个戴金丝眼镜下的男人,藏著不怀好意。 他强压著心头的怒火,放缓了语气,“你想吃火锅,我陪你,跟我走。” 她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惹生气了, “傅总,我不需要你陪,我现在吃得挺好。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別打扰我们。” 傅北宸被她这句话彻底点燃了。 心底的火再也压不住,他猛地上前,一把將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顾星念惊叫。 凌重立刻起身阻止,却被傅北宸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踉蹌著撞到了桌角。 顾星念惊叫一声,“凌医生,你没事吧?” 她抬头对傅北宸大喝了一句,“傅北宸,你发什么疯?” 这一声,彻底烧断了他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见她护著別的男人,更是气到极致。 他二话不说,直接將人死死扣在怀里,转身就往外走。 顾星念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拳头捶打著他的胸膛, “傅北宸,你放我下来!” 他低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乖一点,外面有很多记者。”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顾星念继续大喊。 走到门口,果不其然,刺眼的闪光灯疯狂亮起。 记者们蜂拥而上。 傅北宸脚步未停,在顾星念再次开口前,猛地低下头,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红唇。 要上头条,也得是跟他上! 第180章 我爱顾星念 媒体一窝蜂冲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 “傅总,请问您是考虑跟顾小姐復婚吗?” “傅总,请问您跟n神的关係,是出於公司的战略规划还是真爱?” “傅总,请问您跟姜影后已经分手了吗?” …… 几个彪形大汉的保鏢在一旁护著,粗暴地隔开那些疯狂的记者,镜头和闪光灯像是要將人吞噬。 林奇眼疾手快地拉开车门。 下一秒,傅北宸便抱著顾星念上了车。 他动作不大,儘量避免碰著她。 车门关上,车子如离弦之箭,瞬间脱离了包围圈。 “傅北宸!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星念终於爆发,她挣扎著坐直身子,一双美眸里全是委屈和愤怒,夹著泪光。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傅北宸高大的身躯带著强烈的压迫感,將她圈在自己和车门之间。 他依然抱著她,不让她动弹分毫,下頜线绷得死紧。 他將语气压到最低,声音里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不喜欢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那只是一个朋友!吃个饭而已!”顾星念的声音都气得发抖,“值得你这样劳师动眾?你还踹人……” “你们都被拍上热搜了,怕是有人別有用心。”傅北宸打断她,语气沉沉的。 他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作、推波助澜。 她愣了一下,“別人怎么拍,我管不了!反正,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你不必这么小题大做!” 傅北宸看著她眼角那抹晶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 他赶紧放软了姿態,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却被她偏头躲开。 “好了好了,是我有些过分了。” 他轻声哄著。 “一会我让林奇给他送医药费过去,你別生气了,嗯?”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这是医药费的事吗?” 她终於忍不住,眼泪滚落。 “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看著她眼中噙满泪水的委屈模样,他真的有点慌了。 那种掌控一切的冷静瞬间瓦解。 “对不起,刚才是我衝动了,別哭,嗯?”他凑过去,想吻她的脸颊。“我陪你去吃火锅,好吗?” 她却迅速转过头,避开了他的唇。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傅北宸。”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著一种疲惫的绝望。 “你的爱让人很窒息,我受不了,也许……” “念念,別推开我。” 他迅速打断了她,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 她抬起掛著泪痕的眸子,静静地看著他。 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悲伤。 “傅北宸,我要的不是补偿,也不是什么物质。” “姜可心曾经给过我那么多伤害,你却一直包庇她,护著她。”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沉默了。 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四年前那一命,是一笔还不清的债,说不清,道不明,也永远抹不掉。 曾经心动过,但那也只是曾经了。 这些复杂的前尘往事,他要怎么对她说? 最终,万语千言只化作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却比任何尖刀都锋利。 顾星念彻底沉默了,心难受得像是要被撕裂。 她把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看著窗外模糊的夜景。 只说了四个字,“送我回家。” 他继续去哄,去承诺。 “念念,我以后都不会再因为她而伤害你,过去发生的,我改变不了。但现在,你才是我的整个世界。” 他的声音里满是急切和真诚。 可她没有再说话。 她的世界,下雨了!大雨滂沱,一片狼藉…… 车子平稳地停在盛家大宅门口。 林奇拉开车门。 顾星念双脚踩在地上,身子晃了晃。 她才走了几步,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软软地朝前倒去。 “念念!” 一道沉稳的身影从大门里快步走出,及时抱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是盛成军。 傅北宸见状,心臟骤停,立刻就要衝上去。 盛成军抬起头,给了他一个足以杀人的眼神。 那眼神冰冷、锐利,带著滔天的怒火和警告,傅北宸的脚步硬生生顿住了。 此时,手机推送的新闻还在疯狂轰炸。 #傅总与n神热吻# #惊!傅总当街抢人# #n神疑似恋情曝光# 词条一个比一个炸裂,已经成了全网吃瓜的传奇故事。 没过一会,一辆车疾驰而来,家庭医生提著医药箱匆匆衝进了大宅。 傅北宸站在门外,看著那扇紧闭的大门,心焦如焚。 他一遍遍地给她发信息,打电话,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凌晨,医生才满脸疲惫地从里面出来。 他立刻迎上去,声音都哑了,“医生,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公事公办的回答。 “小姐动了胎气,情绪波动太大。不过已经施了针,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需要静养。” 傅北宸点了点头,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地觉得,医生说的动了胎气,应该是盛薇薇。 这才鬆了一口气。 盛家客厅里,灯火通明。 盛母看著热搜上的那些照片和评论,气得浑身发抖。 她抓起一个棒球桿,就要衝出去找他算帐。 “我去撕了他!这个浑蛋!” “你回来!”盛成军一把拉住妻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我去。”他沉声说,“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 他安抚好妻子,然后亲自走到了大门口。 夜风很冷,傅北宸就那么直挺挺地站著,西装上都沾了露水,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憔悴和不安。 盛成军看著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想吃回头草?” 他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傅北宸喉结滚动,点了点头。 “行。” 盛成军的声音里带著绝对的威严和一丝拉扯后的无奈。 “我给你指条路。” “第一,现在,立刻,让你的人去把热搜给我压下去,然后你亲自发声明,怎么说,不用我教你。” “第二,哄好我女儿。让她消气,让她愿意再搭理你。” “第三,別再惹她生气。她现在身子弱,金贵得很,哭不得,也气不得。” 盛成军盯著他,一字一句。 “以上三点,你做到了,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机会。” 盛成军考虑到念念肚子里的小宝贝,总不能把孩子亲爹给be了。 “好!”傅北宸看著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长辈,郑重地点了点头。 盛成军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回了大宅,重重地关上了门。 傅北宸在门外,守了一夜。 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上车离去。 次日,海城的天空灰濛濛的。 昨天疯传的热搜已经被压了下去。傅北宸在他个人官微上发了一条:我爱顾星念。 五个大字,言简意賅,当是对事件的回应。 那些疯传n神与凌医生的谣言,像是被人一盆冷水浇灭,瞬间没了声息。 昨天还在疯狂@n神和凌医生的网友们,今天全都噤若寒蝉,生怕傅总一怒之下,挨个秋后算帐。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青林翘著二郎腿,悠閒地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摆著两个咖啡杯,其中一个已经见了底。 他等了有一会儿了。 傅北宸推门进来,一身的低气压,俊脸黑得能滴出墨。 他鬱闷地瞥了陆青林一眼,嗓音沙哑,“白家人的dna样本,拿到了?” 陆青林嘴角一勾,把一个文件袋推了过去。 “我办事,你放心。” “我亲自出手,保真保安全。” 傅北宸紧绷的神经瞬间鬆懈,心头涌上一阵狂喜,他快步走过去,拿起了那个文件袋。 他按下內线电话,叫了林奇进来。 然后,他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两个密封袋,动作小心翼翼。 袋子上用黑色马克笔重点標註了名字。 一个,姜可心。 一个,顾星念。 里面是几根头髮。 “你亲自去盯著,找最权威的机构,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来。” 傅北宸的眼神锐利,不容置喙。 “记住,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林奇郑重地接过三个袋子,像是接过了什么军令状,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帝都,白家庄园。 姜可心死死盯著手机屏幕上那五个字,气得浑身发抖,漂亮的脸蛋一片惨白。 【我爱顾星念。】 她的v博评论区已经彻底炸了,粉丝们闹翻了天,各种猜测甚囂尘上。 现在,傅北宸亲自下场表白,这不就是官宣要放弃她吗? 她算什么? 一个笑话? 白夫人端著一碗燕窝走进来,看见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问。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的宝贝女儿不开心了?” 姜可心再也忍不住,扑进白夫人怀里,头埋在母亲温暖的颈窝,声音带著哭腔,委屈得不行。 “妈妈,北宸哥哥……他向別的女人表白了。” “他不爱我了,我好难受……” 白夫人轻轻拍著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强势。 “放心,我的熙熙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姑娘,又漂亮又能干,他傅北宸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明天,妈妈就陪你去海城,我亲自去傅家拜访。” “我白家的千金,配得上华国任何一个男人!” 话音刚落,管家衝进来高声通报。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姜可心猛地回头,惊得美眸炸裂,一颗心狂跳不止…… 第181章 白家女婿,我很感兴趣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从大门口走进来,他穿著一身黑色风衣,身形挺拔如松。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 他的帅与傅北宸那种清贵矜持截然不同,他的眉眼间淬著冰,带著一股天生的杀伐之气,睥睨一切,强大的气场足以摧毁世间一切。 是帝王之相。 姜可心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了一拍。 白夫人又惊又喜,连忙拉著姜可心迎了过去,脸上是难得的激动。 “阿御,你可算回来了!快,这是妹妹熙熙。” 姜可心仰头看著他,心臟狂跳,脸颊微红,小声叫了一句。 “大哥。” 男人只是冷漠地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淡淡地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妈,我累了,先上楼。”白御的语气清冷,眼神却柔了几分。 “好,快去吧。”白夫人的声音永远那么的温柔。 白御径直越过她们,迈著长腿往楼上走去。 姜可心呆呆地看著他冷硬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转角。 一颗心依然扑通扑通跳得轻狂…… 盛家大宅 顾星念再次醒来时,窗外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暉染红了半边天。 她又躺了一天,此时脑袋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盛薇薇端著一碗粥进来,戳了戳她的额头。 “解封了,我的大小姐。快起来,活动活动。明天丰城古镇有个民俗节,我跟清寧带你出去散散心。” 旁边的清寧一听,立刻举双手赞成,开心得不行。 “嗯。”她慢慢地爬起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爷爷打来的。 电话那头,老爷子温和的声音透著关切。 “念念啊,身体好些没?有空回来陪爷爷吃个饭。” 顾星念心里一暖。 “好。” 掛了电话,她点开v信,给林奇发了条信息。 【林奇,我这几天先不去公司了,小d的升级我会按时完成。】 正在研究机构等著dna报告的林奇,看到信息,迅速回了一句,並立刻打电话给傅总匯报了一下。 刚掛掉电话,门被打开,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手里拿著两份刚出炉的鑑定报告。 林奇眼睛都直了,一个箭步衝过去,拿上报告就往回跑。 回到集团,傅北宸从接过他手中的文件袋,迫不及待地撕开。 他抽出里面的几页纸,目光快速扫过。 下一秒,他拿著报告的手指开始收紧,指节泛白,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林奇伸长了脖子,猫著腰偷偷瞥了一眼。 只一眼。 他瞳孔地震。 “傅总,原来太太真的白家的女儿,太太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林奇看到那份dna报告的结果,整个人兴奋到差点跳起来。 若太太知道傅总为她找到了家人,一定会欣喜若狂。 破冰之期,指日可待。 见傅北宸的脸色反而透著几分凝重,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傅总,我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太吗?” 傅北宸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地说了一句,“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我必须查清楚,她在马都里时,別人是怎么得到了她的血样,拿去跟白家做了配对,却又刻意安排姜可心去冒认了她的身份。” 他点了一根烟,墨眸盯著远方,“这明显是一个局。” 林奇听著这一切,倒吸一口凉气,“会不会是王慧兰做的?她只想帮姜可心得到这泼天的富贵,毕竟白家是帝都的顶级豪门。” 傅北宸掀起眼皮,眸色深沉,“要是这么简单,事情反而好办了。” 林奇在脑中飞速地將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他往更深的一层想了想,再度开口,“幕后之人,故意让白家认一个假的女儿,恰恰表明,他跟白家有仇,根本不想让白家认回真正的女儿。” “那样的话,太太作为白家真正的血脉,早就被他盯上了,处境会变得非常危险。” 傅北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出几分认可,总算证明他这个脑子不是一团浆糊。 这个藏在幕后的人究竟在策划什么,他还拿捏不准。 傅北宸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 “白家在帝都势力盘根错节,下个月的认亲宴,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要將空气冻结。 “在排除一切危险之前,她还不能做白家的女儿。” 林奇被这个结论嚇了一跳,连忙应声。 “我立刻派人从王慧兰那边入手,她一定接触过幕后的人,否则不可能拿到太太的血样,交给白家。” 话音刚落,林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走到旁边,压低声音接了电话。 简单地应了几个“好”字,他快步走回傅北宸身边,神情复杂地匯报。 “傅总,是老宅的电话。” “说是白家夫人正在宅子里做客,好像是在跟夫人在谈论白小姐的婚事,您要不要回去一趟?” “那就回去会一会。”傅北宸冰冷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那可是他未来的丈母娘。 夜色浓重,傅家別墅內灯火通明。 傅北宸回来时,偏厅里正传来低低的笑谈声。 他扯了扯领带,迈步走进去,就看到母亲慕容嵐正与一位贵妇人对坐喝茶。 那位夫人身著剪裁得体的旗袍,眉眼温婉,姿態优雅,一举一动都透著岁月沉淀下的从容。 可那张脸,却让傅北宸的脚步顿住了。 太像了。 与顾星念,眉宇间竟有六七分相似。 他心口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顾星念那张顛倒眾生的脸,原来是继承了她的母亲。 “北宸,回来了。”慕容嵐看到他,连忙招手,“快过来,这位是白夫人。” 傅北宸收敛心神,走上前,他衝著女人微微頷首,声音低沉。 “白夫人,您好。” 白夫人抬眼打量著他,越看眼睛越亮,从上到下都写著满意。 这身形,这气场,这长相,真是人中龙凤。 怪不得,熙熙那个丫头对他念念不忘。 “傅总果然一表人才。”白夫人放下茶杯,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我这次冒昧到访,是想特意邀请傅总,去参加我们家熙熙的认亲宴。”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著感激,“多谢傅总之前,对小女的照顾。” 傅北宸的黑眸深不见底,薄唇轻启,客气又疏离, “那是我的荣幸,我会按时赴约。” 慕容嵐惊讶地看著自己的儿子,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种宴会他向来是推得一乾二净的。 白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又含蓄地加了一句。 “不瞒你们说,这次认亲宴,其实也是我为熙熙选夫婿。” “我们白家和慕家原本是有娃娃亲的,可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主见,熙熙她不愿意。我瞧著,我们白家和傅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话里的暗示,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空气有片刻的凝滯。 傅北宸的眼眸中带著莫明的情愫。 “感谢白夫人的坦率。”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声音却冷得掉渣。 “白小姐身份尊贵,白家的女婿……” 他刻意停顿,目光直视著白夫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很感兴趣!” “到时,我会为白小姐精心准备一份惊喜。” “那真是太好了!”白夫人喜上眉梢,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转角处的阴影里,顾星念的身影僵在原地。 她原本是想下来倒杯水,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场对话。 他说,白家的女婿,他很感兴趣。 他说,会为白小姐准备惊喜。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臟,再用力搅动。 血液从指尖开始变冷,一寸寸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片让她窒息的地方。 不多时,傅北宸找藉口离开了老宅,他根本不知道顾星念来过…… 夜色沉沉。 顾星念晚饭没吃几口,就离开了傅宅,她没有直接回盛宅,而是一个人走在街上,像个游魂。 天,突然下起了雨。 雨不大,细细密密的,打在脸上,冰凉一片。 她跑进一家麵包店,暖黄的灯光和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买了一个粉色的甜甜圈。 然后,她坐到店门屋檐下的长椅上。 她小口小口地咬著,慢慢地嚼,再慢慢地咽下去。 甜到发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可她尝不出。 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画面。 她想起两人在马都里的点点滴滴,又想起了他在那个白夫人面前篤定地说著。 他想做白家的女婿。 难过就像一条被绕了几百圈的乱绳缠在她的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眼眶迅速地红了,热意上涌,视线模糊了一切。 …… 回到盛宅时,雨已经停了。 顾星念从计程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豪车。 车门打开,傅北宸撑著伞,快步走到她面前。 黑色的伞面,將她完全笼罩。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质香,混著雨后清洌的空气,是她曾经最迷恋的味道。 他抬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髮丝,捻去上面沾染的水珠。 “傻瓜,跑到哪里去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的声音里带著心疼。 顾星念抬起眼眸,静静地看著他。 “傅北宸,以后別来了。”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发慌。 说完,她从他的伞下走出去,走出了那片属於他的方寸之地。 夜风吹过,空气里是满满的破碎感…… 第182章 傅氏后继无人 次日,气温回升了几度,天空恢復了澄澈的清朗。 司机將三位小姐的行李逐一搬上后备箱。 今天的目的地是丰城,一个离海城仅百余公里的地方,路途並不算遥远。 那里每年的民俗节却办得异常隆重,吸引著全国各地的游客。 盛妈紧紧拉著两个女儿的手,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虽然现在月份不大,但是,一定要小心。” “不能逛得太累,千万不能往人多的地方去,更不能乱吃东西。” 盛薇薇笑著安抚她。 “放心吧妈,我又不是个吃货,只是散散心。” 顾星念也温声说,“妈妈,我们就玩两天,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什么事情。” 盛爸则慈爱地摸著清寧的小脑袋。 “照顾好姐姐,別贪吃,小心吃坏肚子。” 清寧认真地比画著手语,“放心吧,我会照顾她们。” 盛爸转向一旁的管家,语气不容置喙。 “安排三名保鏢跟著去,一对一,不能出任何意外。” 管家恭敬地点头。 两个小时后,两辆车平稳地驶入了丰城。 整座城市像是一块被时光精心打磨的璞玉,完好地保留著古风全貌。 这里旧时又叫状元城,只因出过一位名动天下的状元。 因此,许多家庭都执意要带著孩子来此参观,状元府便成了一大看点。 此刻,全城都掛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古老的街道被装点得焕然一新。 八条古街环绕著城中心,街上已经有不少穿著汉服的游客在拍照留念。 车子直接驶向了城中最豪华的梵星酒店。 这是霍氏旗下的產业。 霍沉渊特意给她们留了一间宽敞的行政套房,三个女孩住绰绰有余。 至於最顶级的总统套房,早被两位大佬包了下来。 短暂休息后,下午时分,她们便去了最热闹的小吃街。 三个风格各异的大美女走在一起,自然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保鏢们紧紧跟在后面,目光锐利,不敢有丝毫鬆懈。 清寧像一只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彻底释放了天性。 她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什么都想尝一口,跑得飞快。 盛薇薇见状,立刻唤来一个保鏢。 “跟紧她。” 那保鏢得令,一溜烟便追了上去,脚程快得惊人。 盛薇薇与顾星念则悠閒地逛著,一人捧著一杯温热的奶茶,心情极佳。 盛薇薇忽然开口,“若我在古代,应该也是位侯府千金吧。” 顾星念被她的话逗乐了,轻轻摇头。 “不对,你应该是个女捕快,手起刀落,乾脆利落。” 盛薇薇也笑了,“那你就是一位权倾朝野的女宰相。” 她话锋一转,又说。 “听闻那个白家千金的认亲宴,搞得极其隆重。” “全国的优质单身男士几乎都被白家请去了,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公主选婿。” “好像,傅北宸是重点邀请对象,要不要给你想个什么对策?” 顾星念捧著奶茶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温度似乎都凉了下去。 她语气冷淡。 “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他想做白家的女婿,那就隨他去。” 盛薇薇有些惊讶地看著她。 “他真要当白家的女婿?他又瞎了?” “看来,他在古代,就是个总管太监,胆子挺大,就是干不了正事。” 顾星念终於被她这奇特的比喻逗笑,眉眼间的冷意也散去几分。 两人並肩慢慢走著,浑然不觉身后多了许多双窥探的眼睛。 吃过晚饭,许多游客都涌向了状元楼。 丰城今晚设计了一个特殊的助兴节目——状元拋绣球选妻。 规则很有趣,女士若抢到绣球,便可在丰城免费吃喝一周,还能体验乘坐状元夫人的轿子。 男士抢到绣球,则可当场兑换二十万现金,然后將绣球还回,再选一轮。 现场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聚集的民眾里,有的戴著各式面具,有的穿著飘逸汉服,还有的打扮成古代官员的模样,別有一番风情。 顾星念三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並不想挤进去。 清寧却是一脸的兴奋,小手飞快地比画著手势,眼睛亮晶晶的。 盛薇薇好像看懂了,“抢到绣球,可以换十个肉串,吃不吃?” 清寧闻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顾星念笑著解释。 “那是状元的绣球,是个仪式,重在参与,就是玩一玩。” “放心,我们不是真的要嫁人。” 清寧会意地笑了,心里却在偷偷吐槽。 这薇薇姐,学习能力真差,这么久了还是看不懂自己的手语,霍大少都比她懂。 盛薇薇笑了笑,伸手搂住清寧的肩膀。 “咱们三个,一个离婚,一个失婚,一个未婚,万一真抢到了,说不准还能选个真命天子呢,不亏!” “一会给我跳高点。” 清寧用力点了点头,似乎被“真命天子”说动了。 隨著一阵响亮的敲锣声,一枚精致的红色绣球被高高拋出。 人群瞬间沸腾,无数只手伸向空中。 绣球被外力推著,在人头顶上一蹦一跳,满场乱跑。 “来了,来了!” “快去!” 盛薇薇对著清寧喊了一声。 清寧身子轻盈,冲得极快,为了十个肉串,也是够拼的。 人潮越来越汹涌,盛薇薇下意识地护著顾星念往后退。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了。 因为,她在攒动的人头中,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她对顾星念匆匆说了一句,“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便转身往那个人影的方向挤去。 那个男人脸上戴著一个孙悟空的面具,身形异常高大挺拔。 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场,还有那线条分明的下頜线,都跟战梟极为相似。 又一波人群涌了过来,她瞬间就找不到他了。 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身旁的人不小心將她重重撞了一下。 她身体一歪,就要往后扑倒。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绣球恰好往这边飞了过来,人群也跟著往这边涌。 男人手臂一收,竟將她整个人横抱而起,轻鬆躲过了这一轮的人群洪流,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盛薇薇呆呆地靠在他坚实的怀里,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那种熟悉的感觉,几乎要將她的心勾走了。 他抱著她,退到了人群之外,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他仍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盛薇薇鬼使神差地大胆伸手,一把掀开了那个猴子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顛倒眾生的绝世美顏,却完全陌生。 这一刻,盛薇薇才彻底醒了。 他不是战梟。 她曾见过那个视频,战梟被他哥哥往脸上打了一枪。 所以,她之前一直没敢偷看他面具下的那张脸,怕看到狰狞的伤疤。 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他。 她眸中的热度瞬间褪去,只剩下淡淡的疏离。 “麻烦,放我下来。” 白御这才將她放下,低沉的嗓音隨之响起。 “冒犯了,刚才人太多。” 盛薇薇愣了一下,连声音都这么像。 她扯出一个礼貌的笑,“谢谢你帮了我。” 他又开口,“举手之劳,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她微隆的小腹上,只停留了一瞬。 她笑笑,“不用了,我去找我朋友。” 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白御站在原地,看著她决然离去的背影,眼中的一抹温柔慢慢散去。 空气中,那淡淡的清香,似乎还縈绕在他的鼻尖,令他有些欲罢不能。 另一边,顾星念也早被人群冲走。 突然,一只大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便將她拉出了拥挤的人潮。 “放开我。” 顾星念甩掉了那只手,手腕上还残留著他滚烫的温度。 他怎么也来了? 傅北宸的声音温和得不像话,带著一丝清洌的酒气。 “喜欢绣球?我帮你抢?” 顾星念抬眸瞪著他,语气清冷,“不劳烦,傅总。” 又是一声傅总。 他知道,这丫头心里那股气还没消。 隨即放软了声音,带著哄诱的意味。 “別闹脾气,嗯?” “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打我,骂我,可別把自己气坏了。” 顾星念看著他那张英俊的脸,越看心里的火气越是往上窜。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 傅北宸却从身后直接將她抱住,结实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温热的胸膛紧贴著她的后背,熟悉的气息瞬间將她包围。 “念念。”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 “告诉我,为什么生气,我们好好聊聊,嗯?” 就在这时,林奇的身影从旁边冒了出来,手里举著一串比脑袋还大的。 那是个粉色的兔子造型,在夜灯下显得格外童趣。 林奇察觉到两人之间紧绷的气氛,动作僵了一下。 “太太,要吃……吗?” 顾星念胸口堵著的那口气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傅总,你不是要去帝都参加白小姐的认亲宴吗。”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跟那位白小姐好好联络一下感情,说不准,真的可以当上白家的乘龙快婿。” 林奇手里的晃了晃,原来太太是吃醋了。 傅北宸一愣,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他语气里竟透出几分委屈。 “你都不爱我了,还不许我去白家选婿,你是想让我傅氏后继无人?” 顾星念被他这句话堵得愣住了。 第183章 出意外了 “你都不爱我了,还不许我去白家选婿,你是想让我傅氏后继无人?” 顾星念被他这句话堵得愣住了。 半晌,她才回了一句:“傅总,你去不去选婿,是你的事,別把帽子扣在我的头上。”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背上。 “我去不去白家,由你说了算。” “只要你还要我,我自然不会把那个白小姐,放在眼里。” 顾星念冷笑。 “你还是去帝都吧,我祝你跟白小姐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傅北宸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亮得晃眼。 “谢谢,一定会的。” 顾星念听见这话,气得浑身发僵,不再搭理他。 林奇赶紧上前,试图缓和气氛。 “太太,我们去帝都,是去玩,不是去相亲的。” “帝都有很多名胜,我都做了攻略。” 林奇说完,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哗啦一下拉开,足有半米长。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帝都的景点与美食標註。 好傢伙,幸好他提前做了功课。 顾星念看了一眼那份详尽的攻略,心头微动,嘴上却依旧强硬。 “你们爱去就去,与我无关。” 傅北宸把將她的腰搂得更紧,不容她挣脱。 “当然有关,你得跟我们一块去。” “你不去,成不了事。” 成事? 顾星念的脑子轰的一声,他还在想著跟白小姐那事? 狗男人。 她隨即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傅北宸,你別太过分了。” 林奇一看要坏事,赶紧找补。 “太太,小d2.0升级发布会,帝都有一个发布会,您不去,真成不了事。” 顾星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咬著牙说。 “不去,放开。” 傅北宸看著她这副炸毛的样子,心中的笑意反而更盛。 他忽然鬆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色的布条。 下一秒,他將那布条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这波操作直接將顾星念与林奇看呆了。 “傅北宸,你要干什么?” 只见他蒙著眼,脸上的神情却无比真诚。 “念念,我说过,你是我整个世界的光。” “若没有你,我的世界將永远黑暗。” 说完,他就迈著大步往右边衝去,那边可是一个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傅总!” 林奇惊叫了一声。 眼看他一只脚已经踩空,身体就要失去平衡掉进湖里。 顾星念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傅北宸!你疯了?” 她死死拉住了他的手臂,心臟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却顺势转身,將她整个人禁錮在怀中。 “念念,我知道,你还爱我。”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顾星念惊魂未定,唇上却被他的霸道席捲。 他一寸又一寸,攻克著她摇摇欲坠的心墙,城池即將失守。 林奇站在不远处,默默看著这一幕。 好傢伙,他严重怀疑傅总那块布是透光的。 城楼上,一双眼眸死死地盯著这一幕,看著两个人吻得热烈,她心中的妒忌如海水翻滚。 她勾了勾手指,一个保鏢走近。 听完,点点头,离开了城楼。 夜色渐深。 外间的清寧早就睡熟了,偶尔还发出小猪似的哼唧声。 臥室的大床上,顾星念与盛薇薇並肩躺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 “念念。” 盛薇薇翻了个身,侧对著她,黑暗中,眼睛亮晶晶的。 “我今天看到一个男人,简直帅炸了!” 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张俊美无儔的脸。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差点將他错认成了战梟。” 盛薇薇自嘲地笑了笑。 “我是不是疯了?都要幻觉了。” 顾星念轻声安慰,“你是太想念他了。” “可能吧。”盛薇薇嘆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不知道,战梟和你一样,都是基因缺失,对麻药过敏。” 顾星念的心,猛地一沉。 “后来,我偷偷问过他的手下,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姐妹。” “但他们都说,战梟是马都里土生土长的人,家中独子,根本没有什么姐妹。” 盛薇薇的语气里带著一丝困惑。 “所以,我才没把这事告诉你。哎,只能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得离谱。” 顾星念却陷入了深思。 马都里……基因缺失…… 她想起凌重遇到的特殊病例,想起那个遥远的帝都。 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 “薇薇,我的身世,可能跟帝都有关。” “帝都?” 盛薇薇立刻说,“等你的药剂研发出来,我陪你一起去一趟!” “好。”顾星念应下。 空气安静了几秒。 盛薇薇忽然坏笑著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你原谅傅北宸了?我可都看见了,他亲你了!” “吻那么久,不会窒息吗?” 事实上,她跟战梟比这更久,死不了! 顾星念的脸颊微微发烫,眼神里透著几分无奈。 “他就是个无赖。” 此刻,顶层总统套房。 傅北宸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捏著一杯红酒,轻轻晃动。 酒液在杯壁上掛出漂亮的弧度。 他的脑海里,全是她在他怀里瘫软无力的模样,那么乖,那么软。 男人菲薄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奇推门而入,神色肃穆。 “傅总,王慧兰已经全招了。” “她说,给她血样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但是对方偽装得很好,她没看清脸。” 林奇递上一份资料。 “她只记得,那个男人中等身材,身形偏瘦,左耳后有一颗很小的痣。” 中等身材,左耳后,一颗小痣。 傅北宸的眼神骤然变冷,一个名字瞬间跳了出来。 凌重。 他沉声下令,“你让人去查那个凌重,我觉得他有问题。” “是。”林奇点头,转身退下。 傅北宸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发了条v信过去,暱称已被备註成宝贝老婆。 【睡了吗?】 那边一如既往,毫无动静。 他勾了勾唇,手指飞快地敲击屏幕。 【饿不饿?要不要上来吃点东西?】 【小没良心的,又不回我。】 消息发出去,依然石沉大海。 他也不恼,刚准备放下手机,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她? 傅北宸心中一喜,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却站著一个身形挺拔,气质清冷的男人。 是白御。 傅北宸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冷嘲。 “白大少爷,半夜三更,敲我的门,好像不太合適吧。” 白御看都没看他,径直从他身侧走了进去,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寒气。 大概半个小时后。 白御面无表情地离开。 房间里,傅北宸开的那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已经被他喝了个精光。 次日。 三个女人难得清閒,结伴去了丰城一处知名的景点,御苑。 游完园子,又在附近吃了顿丰盛的午饭,三个人心满意足地准备回程。 车子驶出城区,朝著高速入口的方向开去。 不料,才离城不过十公里,还没来得及上高速。 意外,发生了。 保鏢的车拋锚了,眼见离前车越来越远,开出了两三公里,保鏢赶紧打电话。 “大小姐,我们的车拋锚了,您先停一下,別再继续往前,我们立刻赶到。” “好。”盛薇薇掛了电话,让司机靠边停车。 车刚停下,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停了下来,突然衝出几个蒙著脸的黑衣人,將他们重重包围。 顾星念心中顿感不妙,大喊了一声,“薇薇,別下车。” 但,此时,盛薇薇已经被一把拉了出去,一把光亮的匕首就抵在她的脸上。 为首一个男人,將头探进来,“都下来吧。” 顾星念与厉清寧下了车,清寧嚇坏了,缩在顾星念的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人?”顾星念盯著他们。 远处,保鏢正跑过来,男衣人一个眼神,两个高大的壮汉便往那边招呼去了。 “谁是n神,跟我走。”男人发话。 顾星念冷冷地回了一句,眸中是令人畏惧的寒意,“我是,放了她们,我跟你走。” 盛薇薇大喊了一声,“念念,不可以。” 男人明显怒了,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盛薇薇的嘴角缓缓流下了血。 “让你话多!” 顾星念怒了,“住手,你要找的人是我。” 不远处的保鏢没来,已经被打趴了。但后面依稀看到有几辆黑色的车子向这边驶来。 光天白日之下,这伙人胆子还挺大。 男人一个眼神,底下的人直接上来,拉住了顾星念。 厉清寧豁出去了,她伸了双手挡在了顾星念的面前。 拼命地“啊”著,小手紧张地比画著什么。 那个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小下巴,眼中露出一抹欲色, “老大,这个小哑巴,我喜欢,一起带走?” 说完,他一只大手將厉清寧按到车身旁,低头就去吻她的脖子。 厉清寧嚇坏了,不停地挣扎,左右闪躲著男人噁心的吻。 顾星念怒吼,“你要干什么,放开她,別碰她。” “住手,我叫你住手,別欺负她。”盛薇薇冲了上去,气愤地將那个男人坐清寧身上扯开,还用力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 “贱人。”男人怒了,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她条件反射,重心右肘著地,减弱了肚子的重力。 “薇薇。”顾星念惊叫了一声,嚇掉了一魄。 “啊,啊。”厉清厉著急地向她打著手语,眼眶红了。 “都带走。”为首的男人说了一句,三个男人將她们推拉著,一起带上车…… 第184章 为我生个孩子吧 车子快速驶离,顾星念將瑟瑟发抖的盛薇薇和清寧紧紧抱在一起。 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薇薇,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盛薇薇一只手死死捂著小腹,冷汗涔涔,嘴唇都在哆嗦。 “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 “没事的,没事的,別担心。”顾星念嘴里安慰著,心却揪成了一团。 她又转过去,拍著厉清寧不断颤抖的后背。 “清寧,別怕,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话音刚落,商务车一个急剎,巨大的惯性让三个女人狠狠撞在前面的椅背上。 车上三个男人咒骂著跳下车。 不错,他们的车被一辆豪车逼停了,后面又有三辆豪车围了上来。 三个冷峻的男人下了车,傅北宸、白御、霍沉渊…… 几秒钟后,车外只剩下压抑的呻吟和骨头断裂的闷响。 车门“哗啦”被猛地拉开。 逆光中,一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男人身形挺拔,刚硬的气场扑面而来,让车里惊魂未定的三个女人都愣住了。 他深邃的目光径直落在盛薇薇身上,隨即弯腰,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她。 盛薇薇认得他,是昨天那个很帅的男人。 “哪里不舒服?”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不容错辨的担忧。 “我……我肚子有点疼。”她的声音发飘,带著哭腔。 “別怕,我送你去医院。”他声音温柔得要命,伸手不由分说地將她打横抱起。 上车前,他侧过头,冰冷的视线扫过地上蜷缩的绑匪,吐出一句淬了冰的话。 “刚才谁动的她,把人带走。” 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傅北宸快步走过来,一把將刚下车的顾星念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揉碎。 他迅速查看著她的身体,声音绷得紧紧的。 “有没有受伤?” 顾星念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心跳还没平復。 “刚才那个男人……” “那是白家大少爷,白御。”傅北宸沉声说,“放心,薇薇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危险。” 顾星念浑身一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白御。 原来他就是那个在帝都神一样存在的白家大少爷。 她和薇薇好像见过他的相亲照片,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一百倍。 霍沉渊走过去,穿著定製皮鞋的脚,重重地踩在地上一个男人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伴隨著悽厉的惨叫。 他这才转身,牵著厉清寧上了另一辆车。 傅北宸挥了挥手。 “除了刚才打盛小姐那个交给白家保鏢,剩下的全部带走,一个个地查!” 厉清寧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 她显然是被嚇坏了,小小的身体还在不住地发抖。 霍沉渊看著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一颗心都软成了水。 他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奶,剥开纸递到她嘴边。 “这个奶很好吃,来一个?” 她紧闭著嘴,別过头,不理他。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块齐天大圣造型的小饼乾。 “来,这个好吃,咱们一口把它咬碎,替天行道。” 厉清寧还是没接,只是眼泪汪汪地看著他。 霍沉渊没辙,又掏出一个小鸭子。 小鸭子被透明袋子包裹著,是个软胶,他轻轻按了下鸭子肚子,发出“bi”的轻响。 他放柔了声音,轻哄。 “好了,別哭了,你看,小鸭子都要笑你了。” 谁能想到,他堂堂霍氏集团总裁,自从去了盛家,认识了她,口袋里就隨时揣著这些幼稚又可爱的零食,活脱脱一个移动的小卖部,就是为了隨时能逗她开心。 可她就是不接。 霍沉渊的眉头拧了起来。 厉清寧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有些犹豫地给他比画了几句。 霍沉渊立刻明白了什么,他俯过身,仔细查看她的脖颈。 雪白的肌肤上,果然有两个清晰的红印。 他的眸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杀气。 那个浑蛋,竟敢碰她! 他抽出一张消毒湿巾,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那片红印。 “好了,擦乾净了,不脏了。” 他轻声哄著,声音里压著滔天的怒火。 “回头,我把他舌头割下来,给你滷了吃。” 但她並没有被逗笑,反而猛地倒吸一口气,又飞快地比画了两句,眼泪再度滚落下来,比刚才还要汹涌。 霍沉渊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他伸手,將她整个小小的身子都抱进了怀里。 他用自己的体温包裹著她,下巴抵著她的发顶,一遍遍地重复。 “没脏,没脏,我们清寧还是很乾净的、很漂亮的。” 说完,他微微低头,吻住了她还在颤抖的唇。 他的吻,温柔又温热,带著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小心翼翼地描摹著。 厉清寧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半颗泪珠就那么悬在长长的睫毛上,忘了掉下来…… 另一边,白御將盛薇薇带到医院,听到孩子没有问题,他才鬆了口气。 盛薇薇走出来时,又跟他道了一句谢,“谢谢你,我们之前是不是……” 她是想问,两人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交集。 他的锐眸瞬间染上了一层柔和之色,“抱歉,是我的唐突了,我是白御,我听闻,之前盛夫人给你拿过我的照片。” 白御? “你是白家的大少爷,白御?” 盛薇薇震惊瞪大了眸子,这顏值,这身材,这身份,嘖嘖…… 若换之前,她早就扑上去了,甜不甜,尝了再说。 但现在……她调整了一下心情,“抱歉,白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怀孕了,没有结婚的打算。” 白御的眼中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平静地开口,“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会好好待你和孩子。” 盛薇薇再度被他的话震惊了,总感觉哪不对劲。 他这么个大帅哥,这样的家境,凭什么要她这个怀孕的女人? “咳,白大少,以你这样的身份……” 他坦率地看著她,声音低沉,“我……无能,买一送一,挺好。” 盛薇薇:“……” 后来,她才知道,这男人哪是无能,简直比狼还凶猛,这一切只是他的权宜之计…… 夜色沉沉。 傅北宸將顾星念带回了御园。 “在查到幕后黑手之前,你就住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再有任何危险,也不想让盛家因为你而受牵连。” 他的態度强势得不容置喙。 顾星念一时找不到话反驳,那些匪徒就是衝著她来的,一开口就是n神。 所幸傅北宸他们提前赶到,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可怜盛家老父亲,今晚註定是个不眠夜。 虽然收到了报平安的电话,但送出去的三个女儿,一个都没回来。 厉清寧被霍沉渊那个大尾巴狼拐走,说是去吃顶级大餐,结果一顿饭吃到了后半夜,人喝多了,霍沉渊没胆子把人送回去。 另外,白御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硬是陪著盛薇薇在医院“留院观察”了一整晚,一整晚,他守著她,似乎要说服她接受自己。 盛爸此时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觉得自家水灵灵的白菜,是一颗都保不住了。 危! 太危了! 顾星念看著满园馨香的念心阁,心头五味杂陈,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晚饭她没吃几口,没什么食慾,心里闷闷的,想吐。 饭后,傅北宸就牵著她,陪她在园里散步。 夜风很凉,带著百合的清香,傅北宸將外套脱了披在她的身上。 顾星念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轻声问他 “那个白大少爷,是不是对薇薇有点意思?” 傅北宸走在她身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的路还长著呢。” “反正,盛薇薇,他是必娶的。” 顾星念脚步一顿,惊愕地看向他。“他为什么非要娶薇薇?薇薇……已经怀孕了。” 傅北宸愣住了。 下一秒,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都在震动。 他侧过头,隨便扯了一个理由。 “他生不了孩子,像薇薇这样的,正合他意。” 顾星念似乎被这一句震住了,堂堂白家大少爷,竟然…… 傅北宸伸出长臂,轻轻將她揽进怀里,夜风吹著枝猎猎作响。 “念念,回到我身边。”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贴著她的耳廓,带著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为我生个孩子吧。” 顾星念脑子嗡地一下,彻底懵了。 生个孩子,这几个字,对她触动很大。 “之前,在马都里,没能给你的爱,我都想好好补偿……一遍。” 说完,他却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深情又霸道。 世界似是在这一刻停止了,天地间只有她与他深沉的爱。 他想再一次闯入她的世界,再一次拥有她。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久。 他一路吻著她,一边將她打横抱起,大步朝著主宅走去。 熟悉的路径,熟悉的房间。 等顾星念回过神时,人已经被他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的衣衫半敞。 他站在床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欲望,像个在暗夜里诱人沉沦的魔鬼。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跳。 第185章 母女初相见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跳。 现在不行,她是孕初期,他会伤到宝宝。 他俯身,想再度向她吻来时,她却用快速用手,捂上了他的嘴。 “傅北宸,我……不方便。” 傅北宸的动作停住了,眼里的火热还没散去,带著几分错愕。 他拉开她的小手,吻了又吻。 “大姨妈还没完?” 他问。 “嗯,现在不行。”她顺著他的话往下接。 傅北宸心头那团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他深呼吸,努力地將那股躁动压下去。 “我让厨房给你煮点红水,你先休息……” 他嗓音哑得厉害,又低头亲她的脸,亲了好几下,才起身离开。 门被轻轻带上。 顾星念摸著自己发烫的额头,心里却漫上一股暖融融的甜意。 要不要……把孩子的事情,提前告诉他? 傅北宸走到楼下,手机就响了。 是林奇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只沉声说了一句。 “我现在过去。” 说完,便掛了电话,抓起玄关的外套,大步流星地坐车离开了御园。 深夜,夜宴会所处处透著奢靡。 姜可心坐在豪华的包厢里,手里晃著一杯价值不菲的红酒,包厢外站著六个黑衣保鏢,个个身形健硕,面无表情。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无论在哪里,她都感觉是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砰——” 包厢的门被一股巨力推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著光站在门口,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姜可心嚇了一跳,看清来人后,眼底浮现出压不住的惊喜。 “北宸哥哥!” 她立刻起身,踩著高跟鞋快步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她的眼神带著几分醉酒的迷离,红唇微张,很想扑进他怀里,可伸到一半的手却僵在空中,不敢再靠近。 傅北宸的目光冷得像冰,直直地盯著她。 “那些绑匪,是你叫过去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刺得姜可心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隨即强装镇定地否认。 “什么绑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北宸的耐心彻底告罄,怒火在他胸腔里燃烧。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姜可心,我警告过你,別再做伤害她的事情!” “你竟敢一次又一次踩我的红线?”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著彻骨的寒意,眼神里的疏离与冷漠,是她最害怕看到的东西。 姜可心恨得咬紧了牙。 她愣了几秒,眼眶迅速泛红,美眸里涌出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北宸哥哥,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难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十恶不赦吗?”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凶我。” 眼泪顺著她精致的脸颊滑落,破碎感满满。 “哪怕,你不再在乎四年前的事,但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 “四年前”三个字,像一个魔咒,狠狠地堵住了傅北宸的心口。 那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这样,他今天绝对会亲手撕了她。 傅北宸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总之,以后你离她远点。” “再敢为非作歹,我就让人把你关起来。” 姜可心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 她大胆地伸出手,抱住了他,头就靠在他硬实的胸膛上。 “北宸哥哥,既然你答应了妈妈,下个月要来白家参加我的认亲宴。” “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傅家和白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她声音变得柔软又急切。 “既然上天给了我这个身份,就是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你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傅北宸用力掰开了她的手,眼神没有半分动容,只有一片死寂的冷漠。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记住,下一次,我不会再手软。” 说完,他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大步离开。 姜可心看著他决绝的背影,抬手,轻轻抹掉脸上的泪痕。 嘴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北宸哥哥,你终究还是对我狠不下心。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你这一辈子,都要与我纠缠不清。 白家,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此时,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里,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男人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浑身布满狰狞的鞭痕,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啪!” 浸了盐水的皮鞭再次落下,男人痛得浑身剧烈颤抖,却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御站在阴影里,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眸里却翻滚著滔天的恨意。 敢伤害他的女人。 他要让这个男人生不如死。 “別让他死了。”他冷冷开口,“他的罪,还没受完。” “是,少爷。”手下恭敬地应道,扬起手里的皮鞭,再次狠狠抽下。 …… 御园。 傅北宸回到臥室时,顾星念已经睡著了。 他走进浴室,任由热水冲刷去一身的戾气。 洗完澡,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躺在她身边,抱著她睡觉的感觉,真好。 他侧过身,將她揽进怀里,轻轻拉过她的手。 她的掌心,那道狰狞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 他的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闷闷地疼。 右手是她为了抢回试剂,被试管划伤的,他又看了她另一个掌心,掌心同样有一道浅浅的疤。 那是她为了救他,划伤自己,给他餵血时留下的。 她为他做的点点滴滴,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 怀里的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像只乖巧温顺的小猫。 突然,她动了动,嘴里轻轻喃语了一句。 “宝宝……” 傅北宸整个人都僵住了,她也想为他生孩子了? 几秒后,他收紧手臂,更紧地抱住了她。 第二天,傅北宸起来给顾星念做了早餐,还亲自投餵。 幸福感像是加了的牛奶,从心底咕嚕嚕冒著泡。 两个人吃完早餐,临出门前,傅北宸將她抵在门边,交换了一个绵长又甜蜜的吻。 回到办公室,顾星念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態,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一行行代码飞速刷新。 写得又快又认真。 总裁办公室里,傅北宸透过电脑屏幕静静地看著那个埋头苦干的小小身影。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胸腔里是涨涨的满足感。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打开一个粉色的app。 输入了几个日期后,屏幕上跳出了一个清晰的周期表。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一个被標红加粗的日期上。 排卵日。 他的眼底瞬间燃起了灼热的期待。 “叩叩叩。” 林奇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老板一脸春风得意,那表情,就差把“好事將近”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傅总。” “去办几件事。”傅北宸收起手机,语气轻快地吩咐,“让人送一批最新款的衣服和首饰去御园,各个品牌都备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安排一个顶级的营养师,专门给太太调理身子。” 林奇眼睛都亮了,压著激动问:“太太回御园住了?” 傅北宸点了点头。 他算了算日子,再过一两天,就差不多了。 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和她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越发兴奋,眼中儘是藏不住的期待。 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了,”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我听说,今天有家拍卖行,要拍一顶皇冠?” 林奇赶紧拿出平板查了查,迅速找到了信息,“没错,是f国皇室曾经珍藏的稀世珍品。” 傅北宸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决定。 “把它拿下。” .“到时候,直接送到白家的认亲宴去。” 他要用那顶独一无二的皇冠,亲自迎回属於他的小公主。 “好的傅总”林奇赶紧点头,手指飞快地在平板上记下。 到了中午,傅北宸直接把还在敲电脑的顾星念带了出来。 “去哪儿啊?”顾星念被他塞进车里,还有点懵。 “吃饭。” 车子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极为私密的会所门口。 这里没有招牌,只有古朴厚重的木门,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高级感。 一进门,就有悠扬的古琴声传来。 琴声清越,如山间清泉,叮咚作响,洗涤著人的心灵。 顾星念闻著琴声而去,穿过一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种满翠竹的庭院里,一位身穿月白色旗袍的夫人正端坐於古琴前。 她秀髮被一支玉簪优雅地盘起,耳垂上戴著温润的珍珠耳饰,气质端庄嫻雅。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顾星念的心也跟著那弦音,高低起伏。 一曲终了,余音绕樑。 旁边围坐的几位贵妇立刻鼓起掌来。 “弹得真好!” “白夫人,真不愧是出身名门,这手琴艺,我们是望尘莫及了。” 被称为“白夫人”的庄琳月,对著眾人温婉地笑了笑,正要谦逊几句,却在抬眸的瞬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星念。 女孩就那么静静地站著,五官精致得惊人,那双清澈的眼睛,那挺翘的鼻樑,那唇形…… 竟与镜中的自己,有七八分的相像。 庄琳月的眸色剧烈地颤动,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颤抖的名字。 “熙熙……” 第186章 那个,完了吗? 顾星念呆呆看著这个弹琴的女人,她很漂亮,周身都透著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庄琳月已经起身,快步走了过来,看著顾星念时,眼眶竟微微泛红。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声音在喊著熙熙。 可熙熙明明已经找回来了,就在身边。 但是,眼前这个女子,长得,真的很像。 顾星念弯了弯唇角,“夫人,您弹得可真好。” 庄琳月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顾星念点了点头,“我叫顾星念。” “你是海城人,家在海城?”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顾星念笑了,隨口回了一句,“恩,父母是海城人。” 庄琳月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看来,真的不是她。 她勉强维持著笑意,“你喜欢古琴?” “不太懂。”顾星念很诚实地回答,“但您弹得好,听著有如置身画卷的感觉,很动人。” 话没说完,庄琳月突然牵起她的手。 那只手温热,带著轻微的颤抖。 “来,到这边来,我再给你弹一曲。” 顾星念有点受宠若惊,被她牵著,坐到了最近的席位上。 庄琳月回到琴前,指尖再次抚上琴弦,一首全新的曲子流淌而出,这一次,是专门为她而弹。 顾星念听得呆住了。 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穿著素雅旗袍的女人,抱著小小的她,坐在琴旁。 女人一只手优雅地弹著古琴,而她,小小的两只手,则在琴弦上用力地拍打著。 “啪嗒、啪嗒。” 发出的全是嘈杂的声音。 可那个女人却笑了,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 一曲终了。 顾星念的眼眶红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失態。 周围掌声雷动,讚美声不绝於耳,都称她为白夫人。 庄琳月走过来,热情地邀请她共进午餐。 顾星念回过神,指了指不远处,“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 她轻声与庄琳月道別。 庄琳月看著她的背影,眼中的失落藏也藏不住,与一眾贵妇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傅北宸走了过来,手臂自然地、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体温隔著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顾星念靠著他,轻声开口,“那位白夫人,我看到她,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怎么了。” 傅北宸当然知道,其实,那是......母女连心。 今天,本就是他特意安排,带她到这里来,只为让她们提前见一面。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著安抚的意味。 “好了,先吃饭,你要是喜欢听,下次再带你来,你还能看到她。” 他拥著人,將她带往预定好的包厢。 吃完午饭,傅北宸將她带到了总裁办公室休息。 他抱著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两个人就那么靠在沙发里,睡了好一会。 醒来时,他低头吻住她,吻得她晕头转向,呼吸都乱了。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办公室里温度骤升,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顾星念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赶紧跑了。 下班时,傅北宸在公司地下停车场等顾星念。 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从出口疾驰而去。 是盛家的车。 傅星念的脸黑了下来,又被截糊了? v信弹出一条来自宝贝老婆的信息,“我回家吃饭,你不用等我了。” 傅北宸看著,无奈一笑,但这强势告知的语气,让他该死的喜欢。 此时,盛家的餐桌上,气氛有点浓重。 盛成军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扫过几个女儿。 “我现在宣布几条家规。” “第一,结婚之前,绝对不能在外面过夜。” “第二,有男朋友的,必须带回来给我和你们妈妈过过眼,我们同意了,才能继续交往。” “第三,谁要是不听话,零钱就没了。” 厉清寧第一个表態,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顾星念与盛薇薇也乖巧地点头同意。 盛薇薇撇了撇嘴,“老头,你这条款,怎么感觉是给清寧量身定製的?” 盛爸一脸的鄙视,“也对,毕竟谁还能看得上你?” 盛薇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扎心了,老铁。 顾星念忍不住笑了,盛爸的凌厉的目光砸来,“別笑,你也是,以后不准在外过夜,一个个不让人安心。” 顾星念赶紧点头,“嗯,听到了。” 她今晚是绝对不敢外出了。 盛爸看著女儿们都听话,点了点头,“你们乖点,我天天给你们剥虾。” 说著,一碗堆得冒尖的虾肉就摆了过来。 盛薇薇和顾星念同时捂住了鼻子,她们现在对海鲜害怕得紧。 只有厉清寧,兴奋地一把將那只大碗夺了过去,双手比画著,“我吃!我吃!” 以后,她一个人就能独享一大碗虾仁了。 简直太酷了! 饭后,厉清寧一溜烟就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手里紧紧攥著手机,屏幕上正播放著一个视频。 她嘴里小声地,努力地跟著视频里的发音,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著。 “霍……” “霍……” “霍……” 盛薇薇吃完饭,一个人偷偷溜去了拳馆。 今天是周三,以往是17號上场比赛的日子,她坐在专属的一號包厢里。 下面的拳手打得热火朝天,拳拳到肉的闷响,观眾的嘶吼,震得地板都在抖。 可她只是盯著,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却空洞得很。 激情没了。 那个曾经会站起来扒著栏杆,不顾形象扯著嗓子大喊大叫的盛薇薇,早就死掉了。 不远处,一双凌厉的眼眸,穿透昏暗和人群,牢牢锁著她。 一直到所有场次打完。 灯光弱了下来,沸腾的人群渐渐散去,场馆里只剩下工作人员收拾的零碎声响。 她招手叫来正在收拾的服务生。 盛薇薇將一个精致的金色小盒子交给他,“麻烦,帮我交给17號。” 服务员面露难色,“盛小姐,17號已经离开很久了,不过……他的东西还没收拾走。” 她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大钞,直接塞给服务生。 服务生立马点头哈腰地接过,赶紧拿著那个小盒子走了。 盛薇薇又坐了好一会,然后走向了后台。 这个时间点,后台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剩下几盏昏暗的工作灯。 她一步,一步,踩著记忆里的路线,走到了那个熟悉的储物柜前。 柜门上,“17”这个数字,冰冷又刺眼。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两个数字,眼眶瞬间就红了。 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跟他说话。 她问,五百万,可以做我保鏢吗?陪我去马都里? 他当时没同意。 可他最后还是去了,一次次救回了她的命。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邀请他去,他是不是就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 是不是还活著? 她的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柜门上。 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战梟,你个浑蛋,你怎么就死了呢……” “你不是很能打吗?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就打不过他们了……” “打不过,你可以跑呀……怎么不跑?”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疯了一样往下掉。 从最开始压抑的哽咽,到最后,情难自控的放声大哭。 “怎么办……我好想你……怎么办……” “浑蛋……呜呜呜……” 远处的阴影里,那双眼睛的主人看著这一切,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多想现在就衝上去。 多想把她狠狠揉进怀里,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告诉她,一切都情非得已。 但是,他不能。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儘快忘记“战梟”,然后……重新爱上“白御”。 终於,哭声渐歇。她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白御从阴影里走出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他走到17號柜前,熟练地打开了柜子。 服务员送来的那个金色盒子,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他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是那条被烧掉一个角的蓝色小猫毛巾。 毛巾旁边,还有一个用纸巾折成的心形,她以前给他送过很多回。 上面,印著一个鲜红的唇印。 唇印上方多了一行字:【我想你】。 那个“想”字,被水渍晕开了一小块。 是她盖上唇印的时候,没忍住,落下的一滴泪。 他的手,猛地握紧了盒子,骨节泛白。 心痛得厉害。眼眶,也跟著红了。 夜色浓郁。 傅北宸的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盛家大宅外。 他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发了条信息过去。 【下来,我接你回去。】 手机屏幕的光亮起,顾星亮的心跟著一提。 她赶紧回了一句。 【不行,今天谁也不能出门。】 傅北宸看著那行字,顿了顿,指腹摩挲著方向盘,眸色深沉得很。 合著,这老婆才抱了一天,就没机会了。 他再次打字。 【想不想见我?】 顾星念看著屏幕,唇角控制不住地勾了勾。 【你还会变魔术不成,飞进来。】 大概五分钟后。 阳台的方向,传来一道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顾星念的神经瞬间绷紧。 紧接著,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逆著月光走了进来。 夜风裹胁著他的气息,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顾星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他……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压著嗓子问,声音有点抖。 傅北宸没解释,长腿一迈就到了她面前,手臂一伸,直接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他的胸膛坚实又滚烫,隔著薄薄的睡衣,烫得她心尖发颤。 他低头,精准地攫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辗转廝磨,好一会儿,直到她的呼吸都乱了。 傅北宸压低了身体,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 “那个,完了吗?” 她愣了一下,脸颊更烫了…… 要不……把孩子的事,告诉他? 第187章 白家上门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傅北宸英挺的眉眼上。 “傅北宸,你喜欢孩子吗?” 傅北宸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惊喜从眼底满溢出来,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声音都带著颤。 “你愿意……为我生孩子?” 她看著他这副模样,心里微软,点了点头。 傅北宸胸口起伏,激动地就要將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让顾星念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紧张地將傅北宸推出门外。 “赶紧走,快跳。” 傅北宸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女人,就不怕他跳下摔死? 他长臂一勾,將人拽回来,对著那微张的唇狠狠亲了一下,才鬆开手,利落地翻身一跃而下。 顾星念看得心惊胆跳,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念念。” 门外,已经响起了盛爸的声音。 “来了。” 顾星念见他稳稳落地,还衝她挥了挥手,这才鬆了口气,赶紧跑去开门。 盛成军端著一碗汤,走进屋內。 “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他伸出手,用手背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还好,不烫。 顾星念拉下他的手,眼神有些闪躲。 “刚才捂著被子睡来著。” 他笑了。 “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暖气不是开了吗。” 她岔开话题,“爸,这是什么?” 盛成军把碗递给她。 “特意让营养师给你配的补血汤,孕期可以喝的,你现在喝了再睡。” “谢谢爸。” 顾星念接过来,端起来慢慢喝著,汤汁温润,带著一股清甜,不难喝。 盛成军看著她乖巧的样子,又问。 “你打算原谅那小子了?” 她喝汤的动作停住,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 “我打算把孩子的事告诉他,我希望……跟他一起走下去。” 盛爸也沉默了。 几秒后,他嘆了口气。 “那就遵从自己的內心吧,你妈妈那边,我去做思想工作。” 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反正,只要你觉得幸福就行。” 顾星念眼眶一热,“谢谢爸爸。” 盛成军笑了,语气里带著释然。 “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乖乖喝完,早点睡。”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她点了点头,喝完汤,走到阳台边。 夜色很沉,楼下已经没了傅北宸的身影。 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发来的一条信息。 【欠我的,迟点得还。】 她看著那行字,唇角忍不住弯起,但没有回。 夜空无云,星星很亮。 次日,顾星念到了傅氏,直接去了实验室。 那个试剂,她得儘快做出来,之前尝试了很多次,但效果始终没达到最理想的状態。 她换上白大褂,对林奇交代。 “你去接一下凌医生上来,我跟他討论一下试剂的事。” 她特意强调了一句。 “这是公事。” 林奇立刻点头离开,赶紧给傅北宸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傅北宸沉默了几秒,只说了两个字。 “可以。” 不一会儿,林奇便將凌重接到了实验室。 顾星念没有废话,直接给他讲解了一下现在试剂遇到的瓶颈,然后说,“我想要一管病患的血,做一下对比参照。” 凌重很配合,“可以,我让人去准备。” 顾星念將其中一种需要精確配比的成分递给他。 “这个东西,我现在不能碰,恐怕需要你做一下我的助手。” 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隨即点头。 “那是我的荣幸。” 於是,两人就在操作台旁,认真地调配起来。 实验室很大,除了他们,外面的工作区暂时空著,静悄悄的。 空气里只能听到玻璃器皿碰撞的细微声响,以及顾星念与凌重低声交谈的声音。 凌重好几次偷偷看她认真工作的样子,n神,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 林奇像个尽忠职守的门神,就守在外间。 一会儿往里面送杯热茶,一会儿又往里面送盘精致的点心,忙得团团转。 等顾星念调配完一个阶段,准备出来上个洗手间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外间工作区,此刻竟然密密麻麻坐了三十几个人。 有敲键盘的文员,有拿著抹布反覆擦桌子的保洁,有把绿植剪禿的大叔,还有站在复印机前不停复印白纸的……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主打一个气氛热烈。 林奇连忙跑过来解释。 “太太,楼下一个办公区的暖气坏了,所以临时换上来办公。” 顾星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快到中午时,傅北宸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带著一股帝王般的压迫感。 他径直走进来,无视旁人,直接將顾星念搂入怀中,然后才看向凌重,说道。 “凌医生,之前是我衝动了,真的很抱歉。若不嫌弃,中午一起吃个饭。” 凌重考虑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到了“锦瑟”的包间。 林奇手脚麻利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把酒给醒了。 傅北宸第一时间举起酒杯。 “凌医生,上次的不愉快,希望不要放在心上,我自罚三杯。” 凌重赶紧举起杯子。 “傅总,您太客气了,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林奇赶紧跑过来倒酒,凑近时,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凌重左耳后,有一颗极小的黑痣,心头猛地一震。 饭桌上,傅北宸很自然地往顾星念碗里夹菜。 “多吃点,这个香橙排骨,你最喜欢的。” 顾星念点了点头,夹起来咬了一口,味道是不错,但总感觉没有老宅厨师做得好吃。 傅北宸又將话题转向凌重。 “凌医生这么年轻就成了心內科知名的博士,真是难得的人才。听闻凌医生在帝都有个特殊病例,我在那边认识的人不少,若是需要,隨时可以效劳。” 凌重心头一震,隨即笑了。 “那就先感谢傅总了。那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正等著做心臟手术,但他优质特殊,所以等著顾小姐的试剂。感谢顾小姐的大义相助。” 他向顾星念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但病人已经70岁了,家中的儿子儿媳很早就去世了,本来还有一个孙女,可惜小时候走失了。老人家这一生,真是不容易。” “砰!” 顾星念筷子上的排骨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骨碟上,发出一声脆响,將桌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她连忙说了声,“抱歉。” 傅北宸笑了笑,拿起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掉她手背上溅起的一滴酱油。 他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来,“慢点吃,先喝点汤,暖暖胃。” 说著,他隨手將新上的汤,给她盛了半碗。 一顿饭下来,不知不觉两瓶红酒已经见底。 凌重明显有点醉了,说话舌头都大了。 “傅总,感谢款待,下次……下次我们再喝。” 林奇赶紧上前扶住他,“凌医生,我送你回去。” 傅北宸好像也染上了几分醉意,走路时身形微晃。 顾星念扶著他,往外走,好不容易才將他塞进车里。 车门刚关上。 他整个人的重量就压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抱著她就是一通狂吻。 嘴里是淡淡的酒气,吻却炙热而霸道。 顾星念好不容易才推开他,刚坐稳,又被他一把捞入怀中。 他將她紧紧圈住,下巴抵著她的发顶,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沙哑。 “別动,让我抱一会。”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紧紧搂著她,然后就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顾星念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本来想告诉他孩子的事。 可看他现在这个样子,说了,他也记不住吧。 於是,她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进傅北宸的办公室。 林奇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傅北宸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神情专注,哪有半分醉意。 他这是被老板给演了? 林奇赶紧走过去,压低声音匯报。 “傅总,那个凌医生果然有问题。” “中午送他回去时,特意试探了一下,他不会功夫,受伤了,伤口不小,但在缝针,竟然不用麻药,他强忍著痛,我怀疑他也是麻药过敏。” 傅北宸停下手中的动作,黑眸里一片冰冷。 林奇继续说,“现在基本可以確定,是他故意引导白家认错女儿,而且是有目的接近太太。” 傅北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知道了。 “查清楚,他背后的人,还有他身边所有的关係网,重点查查,他跟白家的关係。” “是。” 林奇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傅北宸心情不错地收拾好东西,准备將顾星念拐回御园。 生孩子大计,必须提上日程了。 可他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盛家的车绝尘而去,车窗里一闪而过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 傅北宸的脸,当场就绿了。 这盛家人上辈子是土匪,天天抢人?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盛家,气氛正热烈。 餐桌上,多了两位尊贵的客人。 白夫人带著儿子白御,亲自登门拜访。 白夫人意外得知,自己那三十年不开窍的儿子,看上了盛家大小姐,她高兴坏了,立刻让人备了厚礼,火速杀了过来。 盛妈顾明曦看著眼前的白御,心里直呼好傢伙。 肩宽腰窄,眉眼俊朗,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衬得他贵气逼人。 这相貌,这家世,简直是小说里走出来的天选之子。 她忍不住瞟了一眼身边的盛爸,哎,后悔嫁早了。 盛妈脸上堆满了笑。 “白夫人,您怎么突然到海城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您准备接风宴啊。” 白夫人庄琳月保养得极好,笑起来温婉又大气。 “盛夫人太客气了,是我唐突了。” “我们家阿御,不常著家,这不,我特意带他来串串门。” 她说著,目光落在盛薇薇身上。 “这位就是盛大小姐吧?果然是倾国倾城,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盛妈乐开了。 “我这大女儿,就是性子有点任性,被我们惯坏了。” 话音刚落,顾星念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一下,然后乖巧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当她看清对面的白夫人时,眼睛瞬间亮了。 “白夫人。” 庄琳月也十分意外,这不是昨天在会所见过的女孩吗? “你是……盛家二小姐?” 盛妈笑著解释,“念念是我的养女,从小养在身边,跟我姓顾。” 庄琳月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盛夫人真是好福气,家有三千金,个个都这么出挑。” 她客气地笑著,可餐桌上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地在白夫人和顾星念的脸上来回打转。 那眉眼,那神韵,甚至是那股子清冷的气质,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像了。 第188章 念念,我爱你 清寧坐在旁边,悄悄对盛爸比画了几下。 爸爸,快问啊,赶紧问! 盛爸接收到信號,清了清嗓子,试探著开口。 “听闻……白夫人也有一位千金?” 庄琳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但还是维持著得体的仪態。 “没错,我確实有个女儿,走失了十几年,上个月才刚找回来。” 她顿了顿,又恢復了热情。 “下个月6號,我准备在帝都为她举办认亲宴,希望盛先生和夫人也能赏光参加。” “到时候,我安排人带你们好好逛逛帝都。” 她说著,看向盛薇薇,语气亲切。 “不过帝都这时候有点冷了,盛小姐,怕冷吗?” 一直沉默的盛薇薇,突然抬起眼皮,语气淡得能掉出冰渣子。 “很怕。” “在太冷的地方活不下去,我没想去那么远的地方。” 一句话,把天直接聊死了。 盛爸气得在桌下踢了她一脚,低声呵斥,“说什么呢!” 而另一边,顾星念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死死地盯著白夫人,脑子里嗡嗡作响。 原来是她。 之前在傅家老宅的偏厅,那个说想和傅家结亲,要把自己女儿嫁给傅北宸的,竟是眼前这位白夫人! 心头刚刚升起的那点亲切和好感,瞬间荡然无存,沉入了谷底。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白御突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著盛薇薇。 “我可以来海城定居,只要你喜欢就行。”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表白。 盛薇薇却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带著几分嘲讽。 “白夫人,您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怀孕8周了。” “白大少,是想喜当爹,成为整个帝都的笑话吗?”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白夫人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盛薇薇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说。 “我不喜欢白少爷,失陪了。” 说完,她推开椅子,径直往楼上走。 “薇薇!” 盛妈在后面喊,她却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这顿饭,吃得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可白御的態度却异常坚决,他表示不介意孩子,只要盛小姐愿意,他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白夫人的脸都绿了,这儿子是疯了?还是被下了蛊? 最终,白夫人和白御告辞离开。 盛妈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道歉,嘴都说麻了。 白御走到门口,下意识地回头。 正好看见二楼的廊灯下,站著一个孤单清瘦的身影。 盛薇薇也看到了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她的世界除了战梟,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 白夫人前脚刚走,盛妈和盛爸就衝进了盛薇薇的房间。 她看著女儿专注画画的背影,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那白大少一表人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你就不能软和一点?” 盛薇薇手上的画笔没停,顏料在画布上晕开,她头也不抬,声音淡淡的。 “我没打算给孩子找个后爸。” 盛爸跟著走进来,也苦口婆心地劝,“女儿啊,往后的日子还长著呢,你一个人带著孩子,总得有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 我看这白大少,是真不错,家世相貌,无可挑剔,那不是正好长在你的审美吗?” 盛薇薇终於放下了画笔。 她转过身,看著二老,表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 “老头,若你知道他……无能,还会让我嫁给他吗?” “……”盛爸一下子噎住了,喉咙里的话全卡壳了。 这怎么行! 那不是守活寡吗?这......比没有男人还惨! “不可能吧?”盛爸还是不敢信,上下打量著想像中白御的样子,“这怎么看都不像啊。” 盛薇薇语气平静,“他亲口说的。所以,才想让我和孩子一起嫁给他,这样就没人知道他的秘密了。” 盛妈一听,火气瞬间衝破天灵盖,怒吼起来。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绝对不行!敢情他是来骗婚骗孩子的,太阴险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再也没了劝说的念头,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 远在车上的白御,突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不知自己是作茧自缚。 在盛家这,出局了! 此时,顾星念正在房里,和师父通著电话。 “七色果可以试试。”师父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著几分凝重,“有很强的麻痹效果,但你现在怀著孕,千万不能轻易尝试。” “我明白!”顾星念的眼睛亮了起来,惊喜地点著头。 她从一个精致的木盒里,小心翼翼地找出两串七色果。 果实晶莹剔透,流光溢彩。 那是她和傅北宸在神树下成婚时,戴过的那两串。 她指尖放在果子上,轻轻捻了捻,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若能研製出这款麻药,自己也是最大受益者,再也不用忍受无麻之痛。 突然,她的眼色暗了下来,她在想凌医生说的那位爷爷,会不会跟自己身世有关係,若真的有,那她的父母...... 她不敢再往下想。 刚掛了师父的电话,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是傅北宸。 “睡了没?”他的声音低沉,带著磁性,穿过电波抵达她的耳膜。 “还没。” “我来看你了,走出来。” 顾星念走到阳台边。 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路灯下,高大的男人斜靠在车门上,一手举著电话,目光正牢牢地锁著她的窗口。 “你不在,睡不著。”他继续说,“跟我走,嗯?” 顾星念轻笑。 “以往这么多年,倒没见你失眠过。” 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语气里带了点蛮不讲理的霸道。 “从今天往后,我不会再离开你,我要天天睡在你身边,直到你腻。”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谁说要跟你在一起?” “念念,下楼,好想抱抱你。”他轻轻诱哄。 两个人就这么隔著电话,说著寻常的情话,却又觉得无比珍贵。 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久的电话。 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 隔壁房间的窗帘后,盛爸盛妈两颗脑袋偷偷摸摸地靠在一起。 “这小子,现在来得是越来越勤快了。”盛爸压低声音,“看来,家里的安保系统得升级了,监控老是坏,不像话。” 盛妈白了他一眼。 “女大不中留,我赌她会跑出去。” 盛爸一脸自信,语气中带著神气,“不可能,她不敢。” 话音刚落。 只听“咔噠”一声,別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顾星念的身影从门里冲了出去。 傅北宸扔下手机,大步迎上去,一把將她抱进怀里,滚烫的唇隨即覆了上来。 那个吻,热烈得能將夜色点燃。 “……”盛爸的脸瞬间黑了。 “输了,交功课。”盛妈幸灾乐祸地一把將他拉走了。 吻了很久很久,直到顾星念快要喘不过气,傅北宸才心满意足地鬆开她,看著她回了房间,自己也驱车离开。 夜很深沉,凌重坐在办公室里,盯著自己手上的伤口,眼中现了一抹阴狠的凶光。 傅北宸,看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就別怪我无情了。 突然,他痛苦地按了一下心臟的位置,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生咽了下去,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是时候了,等n神的麻醉剂完成,他也该收网了。 白家人,欠的债是时候该还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顾星念就去了实验室。 没多久,凌重也到了,两人立刻投入到七色果的测试中。 “成功了!”顾星念看著分析仪上的数据,惊喜地对凌重说,“这颗七色果真的可以提炼出麻醉成分,能针对特殊体质,是纯天然的麻醉剂!” 凌重喜出望外,紧绷的脸上终於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这样一来,帝都那位老人家,就可以顺利做手术了!” 他看向顾星念,目光诚恳。 “顾小姐,不知能不能请你去一趟帝都?” 顾星念想了想,“我看一下安排。” “谢谢。” 下午,还没到五点,傅北宸的直接下楼,將顾星念带走了。 盛家今天还想派人来截糊? 门都没有。 按照林奇准备的约会攻略,他先陪她去看了一场电影。 当他们走进大眾电影院时,俊男美女的组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臥槽!那是傅总和n神?” “我的天,首富竟然陪老婆来这看电影!你看他左手奶茶,右手爆米,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太有爱了!” 闪光灯和议论声此起彼伏,顾星念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大步走过来,將温热的薑茶放到她手中,轻声问,“怎么,不想看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顾星念抬眸,眉毛弯弯,“当然得看。” 他露出迷死人的笑容,牵上她的手,瀟洒走往验票口。 看电影时,他们都不是很专心。 傅北宸一只手轻搂她,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温热的掌心传来让人安心的温度。 她靠在他怀里,坐在吵闹的人群中,感受著这份最平凡的爱,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想把所有平凡情侣都会做的事,统统都陪她做一遍。 不多时,两人就上了热搜,標题醒目又囂张。 【首富下凡至人间,与神携手共嬋娟】 看完电影,傅北宸带她去星语餐厅吃饭。 饭后,两人在后园里散步。 园设计得极美,月亮造型的喷泉池水光粼粼,路灯都是星星的形状,丛中灯光闪烁,浪漫音乐轻飘…… 夜风微冷,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抱著她坐上鞦韆,用自己高大的身体为她挡住寒风,轻轻地盪著。 空气里,百合香隨风而来,令人昏昏欲醉。 “念念。”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谢谢你,还愿意在我身边。” 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傅北宸,你活著,真好。” “我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沦陷得这么彻底。”他看著她,眼里的深情浓得化不开。 “念念,我爱你。” 话音落下,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们吻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双向奔赴。 歷经生死的洗礼,为他们之间筑起了坚不可摧的堡垒。 过了好久,傅北宸才微微退开,额头抵著她的额,声音沙哑得厉害。 “念念,我想……要你。” “陪我回家,嗯?” 今晚,他不想再放过她了。 她的心猛地一颤,抬眸看他,眼波流转。 第189章 我是白家大小姐 她的心猛地一颤,抬眸看他,眼波流转。 她想了想,然后说,“傅北宸,明天,我去御园……陪你,我要给你送一份礼物。” 她决定了,明天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亲口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 “不准反悔。”他將她抱得很紧,又確认了一遍。 “嗯。”她重重点了点头。 虽然此刻,让他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和期待。 她总算同意了。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晚。 当然,他也会为她准备一份惊喜,让她重新成为他的妻。 他再度低头吻住她,夜风吹得愈发轻狂,却怎么也吹不散,她与他之间,正在重新燃起的爱意…… 次日,盛薇薇陪著顾星念去了医院做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6周多的早孕,b超检出了胎心与胎芽。 一切发育良好。 医生给她开了几盒补血剂,叮嘱她好好休息。 顾星念拿著那张薄薄的b超单子,指尖都在发颤。 她盯著图像上那个小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点,眼眶一点点红了。 那是她的孩子。 她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她连一张图像都没能留下的孩子,心依然隱隱作痛。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直到他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从医院出来,阳光正好。 盛薇薇挽著她,两人走到了附近的云mall。 门口的保安一看到她们,立刻恭恭敬敬地迎上来,弯著腰,一个標准的90度鞠躬。 盛薇薇拉著顾星念,径直去了孕婴区。 她拿起一件奶黄色的连体衣,上面印著一只打哈欠的小熊,布料软得不像话。 “念念,你看这个,也太可爱了吧!” 盛薇薇爱不释手地摩挲著,眼睛里亮晶晶的。 她忍不住开始幻想,她和战梟的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顾星念看著她兴奋的模样,脸上也多了几分柔和的笑意。 两人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些孕期专用的营养品,便准备离开。 正当她们走向奢侈品区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姜可心。 她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高奢长裙,脸上架著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身后跟著四个黑西装保鏢,每个人手里都提满了各大品牌的购物袋。 那架势,活脱脱就是“女王出巡”。 自从王慧兰告诉她,她是白家流落在外十几年的真千金,当白家人拿著dna报告来寻她时,她惊呆了,那简直是泼天的富贵。 她理所当然地享受著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和財富,却从没怀疑过自己是假的。 所以,她现在的底气,足得很。 盛薇薇撇了撇嘴,瞧著那副暴发户的嘴脸,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火气。 姜可心显然也看到了她们,踩著高跟鞋,仪態万千地走了过来。 她摘下墨镜,嘴角勾起一抹虚偽的笑。 “真是巧呀。” 盛薇薇也笑了,她抬手,对著不远处的保安招了招。 保安立刻小跑过来。 盛薇薇下巴一扬,指著姜可心,语气乾脆利落。 “把你们经理叫下来。” “然后,直接把这个女人列入云mall黑名单,以后我们不想在这里看到她。” 姜可心的脸瞬间白了。 “盛薇薇,你有什么权利!你凭什么把我列入黑名单?你知道我是谁吗?” 盛薇薇轻笑。 “我確实不知道你是谁,你演的那几部烂片,叫什么来著?哦,太烂了,早就忘了。” 姜可心气得脸都绿了,她忽然话锋一转,眼神淬著毒。 “盛薇薇,你最好现在就道歉,不然,我让你盛家付出代价。” 盛薇薇拍了拍胸口,一副惊讶的模样,“真是嚇死我了。” 正在巡视的商场经理接到通知,一路小跑著赶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顾星念,连忙躬身,態度极其恭敬。 “顾小姐。” 盛薇薇对著经理说:“来得正好,认识顾小姐吧,云mall的大股东。她现在想把这个囂张的女人,列入傅氏旗下所有產业的黑名单,以后別让我们再见到她。” 经理一听,毫不犹豫地应下。 “好的,顾小姐,我马上处理。” 姜可心尖叫起来:“你敢!得罪我就是得罪白家!” 她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白家的大小姐!” 盛薇薇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你是白大小姐?你找个镜子照照,你哪里『白』了?” 姜可心的脸彻底绿了,像打翻了的顏料盘。 顾星念开了口,声音有些疲惫:“薇薇,我们走吧,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毁了自己的好心情。” “站住!” 姜可心却一把叫住了她,气势汹汹。 “你们两个贱人!一个勾引我的未婚夫,一个勾引我哥哥,还在这里装什么清纯无辜,真是可笑至极!” 顾星念的眼眸沉了下来,“姜可心,你確定要在无理取闹吗?” 她同样不相信,姜可心是白家大小姐。 盛薇薇又吐了一句,“姜可心,你是演戏演疯了吧?还白家大小姐,做什么白日梦呢!” “熙熙。”一把温柔的女声响起。 只见白夫人身姿优雅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著另一位气质不凡的贵妇人。 姜可心看到来人,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消失,变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猫。 她小跑过去,挽住白夫人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 “妈妈。” 白夫人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介绍道:“这是顾夫人,快打个招呼。” “顾夫人好。”姜可心乖巧问好。 顾夫人点了点头,端详著她:“真乖,白小姐,真是个大美女。” 白夫人伸手,仔细地替姜可心理了理微乱的髮丝和衣领,举手投足间全是疼爱。 姜可心立刻开始告状,指著顾星念和盛薇薇。 “妈妈,就是两个女人,联合在一起欺负我,顾星念,她一直勾引北宸哥哥来著!” 白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即转身,目光落在顾星念身上。 顾星念懵了,这真的是白夫人! 白夫人马上进入护犊子模式,气场全开。 “顾小姐,相信你已经知道了,白家与傅家有意联姻。你跟傅总,最好还是適当保持距离。” 她的话语虽然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力。 “我听闻你们有过一段婚姻,既然已经离婚了,就別再藕断丝连了。” 白夫人眼神锐利,似是將她看穿。 “我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但是,我绝不会让我的女儿受半点委屈。” 这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顾星念的心上,火辣辣地疼。 盛薇薇毫不犹豫地懟了回去: “白夫人,你確定,这位就是你白家的千金?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你都查清楚了吗?可別到时候,让白家成了整个豪门圈的笑话!” 白夫人心头火起,脸上却依旧维持著得体的笑容。 “盛小姐,既然已经怀孕了,就该在家里好好养胎。我们白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这才是真正的话里藏刀,字字诛心。 顾星念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她淡淡地说:“白夫人,还是带著你的白小姐先离开吧,省得让更多人看笑话。” 她发现周围围观的人已经越聚越多了。 姜可心一听,当场炸毛:“顾星念,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妈妈这么不敬!” 她吼完,又立刻转头对白夫人换上另一副面孔。 “妈妈,您陪著顾阿姨去那边逛逛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们吃午饭。” 白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对那四个保鏢吩咐:“保护好小姐。” “是。”保鏢齐声回应。 她这才陪著顾夫人,转身离开了。 白夫人一走,姜可心最后一层偽装也撕掉了,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她走到顾星念面前,笑得得意又恶毒。 “顾星念,你知道艾儿公主的皇冠吗?代表的是真爱,被拍出了19亿。那是北宸哥哥给我准备的认亲宴惊喜。”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炫耀。 “你以为,他很爱你?呵,他就算知道上次丰城的事是我派人干的,也捨不得罚我,你,已经输了。” 顾星念的心狠狠一沉。 丰城的事,他已经查到了? 姜可心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用气声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夜宴,他是怎么疼我的?” 说完,她还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她亲密地抱著傅北宸,男人的侧脸线条冷硬,背景正是夜宴的包房。 顾星念的脸剎那间血色尽失,身体摇晃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白熙!” 是白御。 姜可心嚇了一跳,看到来人是她哥哥,立刻收起所有尖锐,声音又变得柔柔弱弱。 “哥哥,这两个女人欺负我。” 盛薇薇看著这个俊美的男人,忽然冷笑。 “白大少,你妹妹策划绑架,你再出面英雄救美,你们兄妹俩这齣戏演得可真够出色的。” 白御的脸瞬间黑了,他厉声对保鏢喝道:“把大小姐带走!” 姜可心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懒得再纠缠下去。 白御立刻转向盛薇薇,急著解释:“盛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盛薇薇大声打断他,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你们白家的人,我看了都討厌!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碍眼!” 说完,她紧紧挽著面无血色的顾星念,“念念,你没事吧,我们走。” 不多久,两条热搜炸翻了海城与帝都的天。 #白家千金竟是影后姜可心# #傅白两家正式联姻# 文章还附了一张,姜可心抱著傅北宸的照片,曖昧十足。 十秒之后,顾星念的电话响了起来,备註名为傅北宸。 她看了十几秒,划开了接听键...... 第190章 她是傅总,救命恩人 电话接通的瞬间,傅北宸著急的声音就从听筒里冲了出来。 “念念,网上的热搜是假的,我不会娶姜可心,你別多想!” 顾星念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生气,只是异常认真地问了一句。 “傅北宸,你早就知道姜可心是白大小姐?” 那边沉默了。 几秒后,他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顾星念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钝痛传来。 所以,上次在老宅,他说对白家的女婿感兴趣。 而且,白夫人会特意感谢他对“小女”的照顾。 从头到尾,讲的那个人就是姜可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又问。 “你已经查到绑架我的人是谁了?对吗?” 那边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然后,他承认,“是。” 所以,他是真的没有动姜可心,他又一次,默默地选择了包庇她。 顾星念的心像被一把钝刀狠狠扎了进去,来回搅动,血肉模糊,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念念,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我有话跟你说。”傅北宸感觉到听筒的沉默,著急说了一句,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而她抬手,乾脆利落地將电话掛断。 手机屏幕很快又亮了起来,她看都没看,直接拒接。 那张被她攥在手心的b超单,已经被指尖掐出了一个破洞。 那两个热搜的词条很快被刪得乾乾净净,但流言蜚语已经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姜可心甚至还在自己的官微上,贴出了一张双红心唯美照片,配文是:等你来娶我。 一时间,n神与影后的粉丝在评论区彻底撕了起来,简直是粉圈过年,热闹非凡。 没过多久,盛家的楼下响起了嘈杂声。 没错,傅北宸找过来了。 盛成军一看到他,瞬间怒火衝天,破口大骂, “傅总,你既然已经打算去做白家的女婿,就別再踏入我盛家了!你这尊大佛,我们盛家高攀不起。” 幸好,此时,盛妈不在家,不然,绝对得动手。 傅北宸脸色阴沉,身形笔直地站在客厅中央,任由长辈的怒骂砸在身上。 他沉声开口:“盛叔叔,我想见念念,想跟她说几句话。” “我不会娶姜可心,我爱的,只有念念,我想亲自跟她解释。” 盛成军瞪著他,炮火不停,“作为男人,我得奉献你一句,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锅里的,容易撑死。” “你被那个女人抱上时,就已经脏了,我们家念念不要了。” 盛薇薇从楼上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指著他鼻子就骂, “傅北宸,现在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把姜可心那个贱人关进大牢!她是绑架的主谋!” 盛成军大惊,“上次在路上差点被绑,是她乾的?” 傅北宸的下頜线绷紧,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地开口, “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必须等认亲宴结束以后。” “认亲宴?”盛薇薇气笑了,“看来你还真护上了,等她名正言顺成为白大小姐,你还能动得了她吗?” “傅北宸,你就是想包庇她。” 傅北宸拧著眉,声音里透著疲惫,“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但现在时机没成熟,我有我的考量,这场认亲宴,至关重要。” 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能现在就告诉他们,他做这一切,只为了排除所有风险,然后带著顾星念堂堂正正地重返白家,认祖归宗。 姜可心愚蠢地公布了自己白大小姐的身份,帝都与白家敌对的势力,已经蠢蠢欲动了。 她是作死地把自己往枪口上撞。 可他,绝不会让念念去挡这些灾祸。 白家的势力再大,也难免疏漏,他岂能將她再置於刀尖上?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只差一点,就能揪出隱藏的幕后黑手。 盛成军却只当他是藉口,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吼了一声。 “亏我还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真是瞎了眼,把他给我轰出去!” 一声令下,四个保鏢围了上来。 “盛叔叔,请你让我见念念一面,我会亲自跟她解释。”他著急地喊了一句。 “赶出去!”保鏢將人带了出去。 “傅北宸,你会后悔的。”盛薇薇冷言一句,也上了楼。 房间里,清寧摆了一大桌子的零食,不停地往顾星念跟前送。 她不停地比画著什么,还给她剥了一颗。 顾星念伸手接了过来,可那甜味却化成了满嘴的苦涩。 傅北宸给她发了无数条信息,她看得心烦,手指一动,直接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她心底的愤怒远比难过要多。 她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这个男人真的改变了。 可他,还是在暗地里做了那么多让她心寒的事。 另一边,傅北宸看著手机屏幕上那个红色的感嘆號,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被拉黑了。 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瞬间將他淹没。 保鏢的电话適时打来,“傅总,白夫人已经带著姜小姐返回了帝都,走得很急。” 跑得倒是快。 傅北宸的眼中,焦急与愤怒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晚上,傅北宸就坐在园了,看著布置了一半的浪漫求婚现场,心里被揪得紧。 不一会儿,霍沉渊来了,两个男人一声不吭地喝著闷酒。 其实,此时的霍沉渊心里也苦,他知道自己喜欢清寧丫头,可她偏偏......不会说话。 奶奶不会让他娶,而圈里的人也会笑话他。所以,那晚他明明有机会,却没敢碰她,他抱著她睡了一晚,亲了她很多回,却硬生生忍下了...... 次日,顾星念一大早去了医院的实验室。 凌医生將提取好的血液样本拿了过来,她戴上无菌手套,在精密的仪器前呆了一整天,才將试剂小心翼翼地配了出来。 他们给一只小白兔打了一针。 几秒钟后,小兔子眼皮耷拉下来,直接睡著了,呼吸平稳。 凌医生拿著那管淡蓝色的试剂,激动得手都在抖,欣喜若狂。 终於成了。 顾星念让他送去帝都,先给老人家试一下,他点了点头。 可当顾星念走后,他进入了一个隱蔽的房间,他迫不及待地抽出一点试剂,注射到了自己的血管里。 他看著墙上的钟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顾星念走出医院时,天已经全黑了,华灯初上。 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紧了紧外套,一抬眼,就看到那张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脸。 傅北宸靠在车门上,身形頎长,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落寞。 看到她出来,傅北宸立刻站直了身体,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將她一把搂进怀里,紧得像是要將她揉进骨血。 他的声音沙哑,带著浓浓的后怕和乞求。 “念念,別躲著我,我快疯了。” 顾星念像一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抱著,没有挣扎。 她只是缓缓抬起眼眸,平静地看著他。 “傅北宸,在你考虑放过凶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难道我受过的伤害,在你心中就留不下一点痕跡吗?” 她的眼中,淬著冰冷的恨意。 她指的是上一次,她被那个变態绑匪折磨的绑架事件,同样是姜可心所为。 他依旧没有追究,这一次,又姑息了她。 他沉默了,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许久,才艰涩地说道,“我会让她付出代价,但是,不是现在。” 他低头,几乎是恳求地看著她,“念念,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就8天,我保证,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可是,顾星念眼中最后一点光亮却熄灭了。 她失望地开口,声音很轻,“傅北宸,若你真的......放不下她,就去帝都吧,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不会拦著你。” “当日,师兄成全了我和你,今天,我同样会成全你跟她。” “我们……就这样吧。” 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紧扣著自己腰间的手。 原来山盟海誓,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不堪一击。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傅北宸彻底慌了,开口恳求,“念念,我不爱她,更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我只爱你,若你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打我,骂我,请你不要离开我。” 他不敢想像,世界没了她,会变成怎样。 顿了顿,他又说,“我现在就去帝都!把她抓回来,任你处置!” 顾星念听到这话,心如刀割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可笑。 “傅北宸,你只是觉得自己很爱我,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我。” “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 “我累了,真的累了。” “让我自己待一会,行吗?” 她低下头,一滴滚烫的眼泪砸落在地上。 他手足无措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紧张地说著,“念念,別哭,我错了,別哭好吗?” “別难过,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她的眼泪令他慌乱,顾星念猛地一把將他推开, “傅北宸,別再纠缠了,我不想看见你。” “不,念念,你听我说。”傅北宸又想伸手去抱她。 她却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衝著不远处大喊了一声,“林奇!” 林奇赶紧跑了过来,看到顾星念崩溃的模样,立刻拦在了傅北宸面前。 “傅总,您还是先回去吧,我送太太回家。” 傅北宸一把將他推开,赤红著眼低吼,“滚开!” 现在的他哪里肯走。 林奇却坚持拦著他,“太太已经很难过了,傅总,別再逼她了,她会受不了的!” 傅北宸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蹲在地上,捂著脸无声落泪的纤细身影上,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僵在原地,拳头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沉默了几秒,他才终於转身,上了车,决然离开。 哭了不知道多久,顾星念才扶著膝盖慢慢站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林奇递上一张纸巾,“太太,我送您回家吧。” 她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看著他,声音沙哑地问,“林奇,你告诉我,为什么?他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袒护姜可心?” 林奇看著她痛苦的样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太太,傅总是迫不得已,因为姜可心,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顾星念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第191章 你报错恩了 “救命恩人?” 顾星念下意识地重复著这几个字。 林奇用力点头,“没错!四年前,在f国,傅总在海上参加送別宴时,被人电晕了,他掉进了海里,是姜可心把他救了回来的!所以傅总才对她处处容忍,一直狠不下心!” 他掉下大海,姜可心救了他? 她的脑子里嗡地一声,感觉有点错乱了。 林奇继续往下说,將四年前姜可心如何在海上救了傅总的情景重复了一遍,又將这四年里傅北宸和姜可心的爱恨纠葛细细地说了一遍。 那些所谓的包庇和袒护,都只是因为那层割不掉的救命之恩。 最后,林奇总结了一句,“姜可心被送出国的时候,傅总就不再喜欢她了。现在他心里爱的、最宝贝的,只有太太您。” 遗嘱的事,他没敢透露,傅总简直將自己所有的財產都留给了她,若这都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听完这一切,顾星念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著无尽的悲凉和荒唐。 原来,姜可心一直顶著她“救命恩人”的位置,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傅北宸整整四年的愧疚与呵护。 可救他的人,明明是自己。 怎么就变成了姜可心?师兄当年就在现场,应该知道內情。 她一直以为,他是早就忘了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料,真相竟是这样。 过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林奇,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打车。” 林奇点了点头,细心地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顾星念独自站在夜风中,认真地消化著林奇今天所说的话,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许久没有拨过的號码。 电话接通,她张了张嘴,喊了一句,“师兄。”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一波没平,一波又起,晚上,盛家的大宅的安保系统又被人破了。 一个黑影敏捷地跃上二楼,进入的是盛薇薇的房间。 没错,正是白御。傅北宸之前跟他说,若连二楼都跳不上,就不要追盛薇薇了。 看来,那个狗男人没少来。 所以,今晚,他也来了。因为,他很快就要回帝都,安排认亲宴的事情。 他想好好看看她。 房里只开了一盏苍白的小夜灯,夜风吹得窗纱轻轻曳动。 画架就立在门口。 他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翻了翻画纸。 里面除了两张是盛霆驍,剩下的,全是战梟的画像。 画里的男人戴著神秘的面具。 有他將她整个抱在怀里的,有他与她唇瓣相贴亲吻的。 有他冷硬分明的侧脸,有他们在温泉边,水汽氤氳中的曖昧拉扯。 甚至有他赤著上身打拳时,肌肉賁张的瞬间。 她的画工顶尖,每一张都画得逼真至极,和照片没两样。 每一笔,每一画,都是她藏不住的思念。 看著这些画像,他心口堵得难受。 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实施那个该死的计划,让她承受了那么大的伤痛。 他走到床边,动作极轻地坐下。 她侧著身,睡姿还是那么隨心所欲,毫无防备。 他的大手,轻柔地撩开她散落在脸颊的秀髮。 视线缓缓下移。 大手覆上她的小腹,隔著薄薄的睡裙,轻轻地抚了一下。 那里,是他们的孩子。 这一刻,他的眼神温柔得一塌糊涂。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平躺过来。 头往右边轻轻侧著,眉心微蹙,睡得有些不安稳。 他一只手撑在床沿,俯下身,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她又动了动。 他没敢再用力,只是浅尝輒止。 那股熟悉的清香飘入鼻翼,让他整颗心都跟著悸动。 他细细地,描摹著她的唇形,一颗心不由自主狂动,他太想……她了。 恨不得將她揉入怀中,狠狠地疼,但他不敢扰醒她。 偷吻了她很多下,这小猪也没醒。最后,他弯腰帮她掖好了被角,才转身离开。 …… 次日。 傅北宸刚回到办公室,却被一通来自帝都的电话搅得粉碎。 姜可心失踪了。 消息来得又急又快,却半点没出乎他的意料。 果不其然。 她私下公布了自己白大小姐的身份后,晚上出去参加个小聚会,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掳走了。 白家那边已经急疯了。 半夜就派出了半城的人马全城搜索,同时,给白御打了电话,命令他立刻回帝都,帮忙寻找妹妹。 傅北宸站在窗边,修长的手指夹著烟,却迟迟没有点燃。 他深邃的眼底映著窗外的高楼林立,情绪却沉得骇人。 这一步,他早就料到了。 白家树大招风,政敌无数,尤其是那个老谋深算的林部长,早就虎视眈眈。 这位好不容易寻回的千金,对白家来说,不止是惊喜,同时也是一根明晃晃暴露在外的软肋。 至於那场恨不得昭告天下的认亲宴,不过是白家打出的一张牌。 他们要借著这场宴会,强迫一些人站队。 当然,白家顺便为女儿寻一门能强强联合的婚事,也是为了让某些人知难而退。 可惜,算盘打得再响,也快不过人心险恶。 认亲宴还没开始,作用还没发挥,姜可心就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傅北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將未点燃的烟扔进菸灰缸。 目前,他没心情管帝都那边的一地鸡毛。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星念。 林奇端著一杯手磨咖啡进来,办公室里浓郁的咖啡香气,瞬间驱散了那股子沉闷。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林奇激动一颤,手上的咖啡都差点洒出来。 他赶紧划开接听键,手忙脚乱地按了免提。 “太太!” 听筒里传来顾星念的声音,清冷又平静。 “林奇,白家的认亲宴,我要去现场,麻烦给我送两张邀请函。” 林奇脑子“嗡”的一下,愣了好几秒,才赶紧应声。 “好的,好的!”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傅北宸,又连忙补充道。 “到时,傅总会坐专机过去,那……我来接您?” “不用。” 乾脆利落的两个字,堵得林奇心里发慌。 “那我帮您订机票,傅总在帝都的房子,风景相当美。” 那边又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搞定。” “好的。”林奇只能点头,又急著找话题,“太太,您什么时候回公司?001可想您了,天天嚷著想见您。” 小d:又摆我上台,都怪那个大坏蛋,惹怒了顾姐姐,都不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再次开口时,语气依旧。 “你给我送一台授了权限的电脑过来,顺便把001也带过来。” “好的!”林奇立刻答应。 那边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电话就掛了,嘟嘟的忙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迴响。 傅北宸始终没有回头,但听到她还算平静的语气,他心里那根绷了整晚的弦,终於鬆动了一点。 林奇长舒一口气,激动地对傅北宸说: “傅总,太太愿意去白家的认亲宴,那真太好了!我还想著用办法劝她去呢,毕竟那是白家办的盛宴,太太才是如假包换的白家千金呀。” 傅北宸转过身,原本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去安排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认亲宴没剩几天了,她什么时候动身,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一切以她的安全为上,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奇的神情也变得无比慎重,重重地点头。 “是。” 她自愿去认亲宴,真是太好了。 傅北宸的眼底掠过一抹喜色。 他要在那场万眾瞩目的认亲宴上,当著所有人的面,公布她的真实身份。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他要与她一起,见证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將所有潜在的危险,全部剔除乾净。 他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当然,那个林部长身上不乾净,他那点破事早就摆在了自己的保险柜里。这根刺,他迟早得拔…… 白家手眼通天,自然知道傅氏掌控的,可不仅仅是財富。 他回头,又吩咐了一句,语气冰冷果决。 “你把人调到帝都,先部署,该清的,清乾净。” 林奇立刻应道:“好。” 门被人敲响。 下一秒,陆青林推门而入,脸上掛著藏不住的得意,整个人春风满面。 “这次查到两个猛料,你绝对想不到。” 他说著,径直走到茶几边,毫不客气地端起那杯刚泡好的咖啡,仰头就灌了一口。 “別……”林奇想喊,已经晚了。 傅北宸回过头,眼神沉沉地看著他,“有屁快放。” 陆青林走到傅北宸跟前,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咔嗒,火光一闪,菸头被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白的烟雾,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凌重,他奶奶的,竟然是法朗克教授的继子。” “顾小姐……咳,嫂子的那管血,就是他那个好弟弟,凌哲,亲手交给他的。” “时间点,正好是你们都在马都里的时候。” 话音落下,傅北宸与林奇的表情都变了,没想到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 “接著说。”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陆青林又抽了口烟,故意卖著关子,“还有你更想不到的。” “这个凌重,竟然是白家的私生子。” “二十五年前,白家那位还在上升的路上,就跟身边的女秘书搞出了人命。后来他把人辞了,给了一大笔钱,让她把孩子打了。” “但那个女人钱收了,孩子没打。她拿著钱跑去国外,把这个男孩生了下来。” “再后来,她就嫁给了法朗克教授,又生了一个小儿子,凌哲。” 这一次,傅北宸精准地捉住了重点,眼底翻涌著骇人的情绪。 “所以,他故意安排姜可心进入白家,就是为了报復白家当年的弃养之仇?” 陆青林弹了弹菸灰,“这只是一部分。” “凌重有很严重的心臟病,正在满世界找合適的供源。” 这回,轮到林奇大惊失色,脑子里那根弦瞬间就通了! “所以!他也遗传了白家的基因病,普通的麻醉药对他根本没用!如果要做手术,只能故意接近太太,骗太太给他研究新的麻药。” 难怪派出去的人,在帝都一直找不到,他所说的那位老先生病患。 陆青林讚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 “可以啊兄弟,你这脑子不去当侦探可惜了,要不跟我干?” 林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標准的职业微笑。 “多谢陆少抬爱,等我退休了,一定去您那儿报到。” “哈哈,你小子,嘴真贫。” 直觉告诉傅北宸,凌重绝对不止为了骗麻药那么简单,他恨白家人。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又问,“第二个消息是什么?” 陆青林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他又吐出一口悠长的烟雾,眼神变得深邃。 他看著傅北宸,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北宸,这个消息,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因为衝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可能报错恩了,当年在f国的海上,真正救起你的那个人,不是姜可心。” “而是……顾星念。” 傅北宸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中的烟盒倏然掉落…… 第192章 为了老婆,脸可以不要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你说什么?” 傅北宸的声音乾涩得嚇人,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陆青林迎著他震动的目光,將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进他的耳朵里。 “我说,你报错恩了。” “真正跳进海里救了你,还差点丟了命的人,是顾星念。” 傅北宸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耳膜上,却又拼凑不成他能理解的句 “不可能。” 他的声音乾涩得嚇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念念怕水,她连游泳池都不敢下,怎么可能……跳到海里去救我?” 陆青林吐出最后一口烟,將菸头狠狠地按在菸灰缸里,捻灭了那点猩红。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钉在傅北宸脸上。 “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另一个真相。” “四年前,顾星念救你的时候,在海里遇到了鯊鱼袭击。” “她昏迷了很久,差点成了植物人。醒来后,得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所以才畏水,为此还做了整整半年的心理治疗。” 这话,如同一颗炸雷,在傅北宸和林奇的脑中轰然引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耳內尖锐的鸣响。 傅北宸的眼前,骤然闪过马都里婚礼那天的画面。 她喝得醉醺醺的,脸颊通红,趴在他耳边,带著酒气含糊不清地说著胡话。 “傅北宸,我知道……了你很多……秘密。我也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你。” 他当时还纵容地笑著,低声问。 “什么秘密,嗯?” “你记得那个……大鯊鱼吗?你要……被吃掉了,我……我把你……拉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说的,是她的亲身经歷。 而他,当时只当是她的醉话,完全没放在心上。 陆青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清晰,像手术刀一样剖开血淋淋的现实。 “我们走访了当时船上的几个船员,他们都说,最终陆冽把顾星念救起来的时候,她满手都是血,早就昏死过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鯊鱼咬了,其实不是。” 陆青林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她是把你奋力推向海面后,用髮夹划伤了自己,用自己的血,把鯊鱼引去了另一个方向。” “为了救你,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哐当!”傅北宸脚边的椅子被他带倒,发出一声巨响。 他再也站不住了,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四年前,他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他彻底破防了,防线寸寸崩塌。 终於,一直沉默的林奇艰难地开了口,声音带疑, “那……那姜可心跳下海救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青林再度点了一支烟,却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 又看了看傅北宸,才缓缓开口。 “当时,你已经失去意识,身体一直往下沉。顾星念潜到你身边时,你们已经在海底四十米的地方。” “她不顾一切地把你往上拉。” “就在快要到水面的时候,她去引开鯊鱼时,才给了水面的姜可心机会,让她把你『捡』回了船上。”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姜可心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我还特意调查了一下,姜可心不会潜水,不可能潜下海底40米。” “你知道在那种深度,把一个昏迷的成年男人拉上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体能吗?” “我猜顾星念当时,是连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她当时住院和做心理治疗的资料,我已经发到了你邮箱,这就是真相!” 陆青林拍了拍傅北宸的肩膀。 此刻,傅北宸的脑海里,那个反覆出现的梦境,变得无比清晰。 无尽的黑暗,冰冷的海水。 他不断下沉,下沉…… 一个身影拼命地向他游来,穿透那片死寂的幽蓝。 原来……是他的念念啊。 那个在绝望中给了他生机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她。 但他竟报错了恩,白白宠了姜可心四年,而在婚姻中將她冷落了三年。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微颤起来。 震撼、狂喜、滔天的愧疚……所有情绪如同海啸,瞬间將他淹没。 他无法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想见她。 他现在,疯狂地想见到她。 …… 盛家大宅,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阳台上。 盛薇薇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 “所以说,姜可心抢了你的功劳?” “这些年,她就顶著你救命恩人的身份,才得到傅北宸所有的宠爱和资源?”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 顾星念点了点头。 那天在海边发生的一切,师兄都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了。 她才知道,为什么傅北宸一次又一次地对她手下留情,始终没捨得真的下死手。 盛薇薇气得直跺脚。 “太可恶了!” “见过抢老公的,抢男朋友的,就没见过抢救命恩人身份的!” “她顶著你的恩情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心虚吗?” 她气不过,伸手拍了拍顾星念的肩膀,义愤填膺。 “没事,念念,这个仇,咱们必须报!” “就选在那个万眾瞩目的认亲宴上,当眾扒了她的皮,肯定很热闹!” 顾星念垂下眼眸,轻声说。 “我还想去帝都看一下那位老人家。” “我觉得,应该能找到一些关於我身份的线索。” 盛薇薇搂住了她的肩膀,“好,我陪你一块去。” 白家大小姐,她就让她变成黑的! 话音刚落,一辆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大宅门外。 车门打开,傅北宸迈著长腿下车。 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二楼阳台上的顾星念和盛薇薇。 顾星念的眸子瞬间沉了下去,转身就走进了房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摆明了不想看见他。 傅北宸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他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 但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他捻了捻指间的烟,把心一横,决定等帝都的事情了了,就跟她求婚,再把所有事情都仔细讲给她听。 这一次,他会用一生来还她的恩。 这辈子,她也別离开他。 不多时,另一辆车也到了。 林奇抱著机器人001下了车,身后还跟著两个抱著电脑的保鏢。 他看见傅北宸,走过去打了一个招呼。 然后,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往盛宅里走。 傅北宸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扔掉手里的菸头,几步上前,从一个保鏢手里抢过一个滑鼠,也跟著大步走了进去。 这年头,还得是靠不要脸,才能见上老婆一面。 林奇走在前面,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嘴角忍不住上扬。 林奇:没想到有朝一日,大名鼎鼎的傅总,会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弟。 爽! 佣人恭敬地將他们带到书房。 林奇让人將东西放下,对顾星念说。 “太太,电脑权限都给您登上了,001就在楼下陪著盛小姐玩。” 顾星念轻声说:“谢谢。” 林奇又补充了一句:“太太,有任何问题,隨时给我打电话。” “好。” 林奇得到答覆,便带著两个保鏢出去了。 顾星念打开电脑,正准备操作。 “咔噠。” 身后的书房门突然被关上了。 紧接著,厚重的窗帘后,闪出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顾星念愣了一下,看著眼前这张俊美无儔的脸,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傅总,什么时候改行当这种偷偷摸摸的小毛贼了?” 他的眸中带著灼热的光,几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將她紧紧抱入怀中。 “念念,我好想你。” 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冷杉香气瞬间將她包围。 顾星念用力想將他推开,却根本推不动。 “傅北宸,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他眸中的温柔几乎能滴出水来,一想到她当初为了救自己,连命都不要就跳入冰冷的海里,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后悔与心疼几乎要將他淹没。 他紧紧盯著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念念,对不起。” “我的爱来得太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顾星念一怔。 隨即,心底的火烧得更旺了。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傅北宸却是和顏悦色,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念念,我错了,原谅我。” 顾星念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傅北宸,你以为,受过的伤是这么容易被抹平的?你想得……” “美”字还没出口,便被他以吻封唇。 “唔……”顾星念挣扎了一下。 他的吻很炙热,很霸道,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她推不掉,索性心一横,对著他的唇瓣,用力一咬。 他闷哼了一下,终於放开了她。 性感的薄唇上,渗出一抹刺目的红。 他伸出手指,隨意地抹了抹唇上的血跡。 “小兔子,还咬人?”他没有生气,语气里甚至还带著该死的宠溺。 顾星念又喝了一句,“傅北宸,你给我出去!” 傅北宸却一个用力,直接將她抱起,放到了宽大的书桌上。 他的手紧紧环住她纤细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隨即勾了勾唇角。 “还记不记得在马都里那次?” “你若不原谅我,我就亲到你原谅为止。” 说完,他再度逼近她。 顾星念心头一惊,连忙闪躲,大喊:“傅北宸,你还要不要脸?” 他眸色闪著笑意,“为了老婆,可以不要。” 话音落下,他霸道的吻再度袭来,攻城略地,亲得顾星念快要窒息,她的小手不停地拍打著他。 傅北宸没停,又加了两分力度,感觉復国有望…… 突然,“砰”的一声,书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电子音响彻整个房间。 “检测到书房有两个热源体!有外敌入侵!顾姐姐有危险!” 傅北宸动作一顿,回头看去,脸瞬间黑成了碳。 小d带著盛家所有人,就站在门外,包括那只丑不拉嘰的灰猫…… 第193章 他,用了美男计 只见小d带著两个保鏢冲在最前面,后面还乌泱泱跟了盛妈、盛爸、清寧,还有盛薇薇。 傅北宸的俊脸,都扭曲得快变形了。 盛爸大喊:“傅北宸!放开念念!给我滚出来!” 傅北宸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慢条斯理地走出书房。 他经过001身边时,脚步一顿,阴惻惻地瞟了它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回去不把你拆成零件,我傅北宸的名字倒过来写。 001立刻用两只机械手捂住自己的电子眼,滑到顾星念脚边。 “好怕,好怕怕,总裁大人要毁灭我,顾姐姐,救命呀!” 顾星念从书桌上轻跳下来,走到它身边,轻轻安抚。 “別怕,他不敢。” 最后,傅北宸还是被无情地赶出了盛家大宅,之前好不容易得到的通关卡,直接清零。 林奇赶紧迎了上去,“傅总,您没事吧?” 傅北宸眸色深深,冷冷地说了一句,“回去给我好好调教一下001,嘴太碎,多管閒事。” 林奇:老板要是发起狠,连机器人,都不放过。 “是。”他赶紧应了一句,帮他打开了车门。 经过这一次,001成了盛家名副其实的大功臣。 全家人都恨不得给它亲手餵块肉吃,一个个围著它,讚不绝口。 这玩意儿不光机灵,关键时刻还正义凛然,六亲不认,绝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也只有它敢带人,硬生生把傅北宸给围了。 此刻,它正伸出机械臂,非常认真地为盛爸测试血液。 十五秒后,结果缓缓浮现在显示屏上。 那活泼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盛总,您的尿酸有点高喔,以后要少吃点海鲜。” “啊,您的血液有点粘稠,注意脂肪的摄入量。” 盛爸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的信服。 “准,非常准。” 这一个扫描加一滴血,就能完成整个身体的体检,节省了多少资源与金钱,难怪会成为全球热销一哥。 小d继续往下播报。 “哎哟,您还有肾虚,一定要注意,不要太频繁的夫妻生活,不然您的老腰危矣……” 盛爸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黑了下去。 “什么玩意!”他猛地站起来,“一点都不准,哼!” 说完,他背著手,脚步飞快地溜了,背影带著几分狼狈。 客厅里,三个女孩瞬间笑成了一团,东倒西歪。 盛妈端著刚切好的鲜果从厨房走出来,看著这幅景象,好奇地问。 “什么事,这么好笑?” 盛薇薇最先抢答,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妈妈,小d说,您跟我爸多战斗几下,准能怀个三胎!” 顾星念立刻跟上,一本正经地补充。 “嗯,儿子的机率很大,要抓紧机会,不能停歇。” 一旁的清寧虽然不能说话,但表达欲爆棚,她拼命地比画著,大眼睛里全是期待。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们想要个弟弟,妈妈,您加油!加油! 盛妈有点脸红了,“咳,我考虑一下。” 三个女孩又笑成了一团。 刚走到楼梯口的盛爸,脚步一个踉蹌。 他脸色铁青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三个坑爹的玩意,以后,休想他再剥虾…… 突然,喧闹的客厅安静了。 小d的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眼睛晕转、吐著舌头的表情包。 那道电子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像信號不良。 “剎……我肚子疼。” 盛薇薇好奇地凑过去,伸手戳了戳它的金属外壳。 “小鬼,你还能肚子疼?你肚子里装的都是螺丝吧。” 小d的屏幕又闪了闪,声音更虚弱了。 “我感觉……能量快用完了……顾姐姐,救命……” 话音刚落,系统彻底关闭,它身上那一圈柔和的蓝色光圈也隨之熄灭。 整个机器人,瞬间成了一块冰冷的金属。 顾星念的心提了起来,她紧张地摇晃著它。 “001,001。” 但它像断了电,真的不动了。 她没多想,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林奇的电话。 “林奇,001好像不会动了,怎么给它充电?” 电话那头的林奇,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太太別慌,可能是系统出现了bug,劳烦太太明天把001带回公司检测。” 顾星念鬆了口气。 “好的。” 此时,飞速行驶的黑色轿车內,电话正开著免提。 傅北宸听著手机里传来的那句清脆的“好的”,原本平静的眸光微微动了动,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他很满意! 帝都。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铅灰色的天幕下,开始飘起了细碎的雪。 姜可心失踪已经快18个小时了。 白夫人一夜没合眼,眼窝深陷,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著眼泪。 玄关处传来动静,白御回来了。 他脱下沾著雪的大衣,隨手递给佣人。 白夫人立刻迎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都在发颤,“阿御,一定要將熙熙找回来,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白御高大的身影笼罩著她,他伸出手,轻拍著母亲瘦削的背。 “妈,放心吧。”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安定感。 “您先上去休息,我保证,晚饭前,將熙熙带回白公馆。” 庄琳月被他说服,点了点头,由佣人扶著,一步步走上楼梯。 白御转身,走向书房深处的一面墙,指纹解锁,一间密室的门无声滑开。 他走进去,启动了里面的暗网系统。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眼神冷得像外面的冰雪。 他只发了一段命令。 “一个小时,找到人。” …… 山间,两间不起眼的小木屋隱藏在枯败的林子里。 姜可心被冻得浑身发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 她的双眼被一条黑布蒙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扯著嗓子大喊。 “来人呀!” “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 终於,其中一间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寒意瞬间涌入,她抖得更厉害了。 紧接著,眼前的黑布被粗暴地扯开。 光线刺眼,她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站著两个高大的男人。 一个男人肩上扛著摄像机,镜头正对著她。 另一个,正在慢条斯理地脱著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狰狞的纹身。 姜可心瞳孔骤缩,嚇得往后蹭去。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我是白家大小姐!” 扛著摄像机的男人蹲了下来,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 “嘖,还真是个美人儿。” 他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你的命金贵著呢,放心,我们不杀你。” “要怪,就怪你偏偏生在白家,这就是你的命。” 姜可心拼命摇头,眼泪夺眶而出。 “不,你们放我走……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白家提。” 另一个男人已经脱完了上衣,不耐烦地催促。 “快点!时间不够了,白御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姜可心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们放我走,我哥哥不会为难你们的。” “別过来,我未婚夫是傅北宸,你们別乱来,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啊——!”一声悽厉的尖叫划破了山林的寂静。 帝都的雪,越下越大了。 空气里,儘是权欲与阴谋交织的血腥味。 半个小时后。 白御的人精准地找到了小木屋的位置。 可还是晚了一步。 白御一脚踹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蜷缩在角落里的姜可心。 她像一只受惊过度的鸟,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除了那张还算乾净的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 她脖子上那块蝴蝶形状的玉佩,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她出生时,爷爷亲手为她戴上的。 白御脱下自己的大衣,將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裹住,亲自弯腰將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在他怀里几乎没有重量。 “必须捉到人。” 他抱著她往外走,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把东西,夺回来。” 姜可心躲在他的怀里,身体还在细细地发抖,哭声破碎。 车子疾驰,直奔自家的专属医院。 医生早已待命,快速给她做了初步检查。 然后开始处理她小臂上那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酒精球擦过翻开的皮肉,她只是皱了皱眉。 医生处理完,准备开始缝合,针尖刚刺入皮肤。 “啊!走开。” 姜可心突然大骂出声,中气十足。 “你们就不会打点麻药吗?痛死我了!” 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的白御,脚步顿住。 他的手还搭在门把上,整个人僵在原地…… 第二天,顾星念抱著毫无反应的001回到了傅氏,直奔技术部检测。 技术部几个顶尖工程师围著001忙活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结论。 001被一种前所未见的病毒攻击了,完全锁死,必须要傅总的最高权限,用他的视网膜扫描,才能强制进入系统后台。 顾星念只好去找林奇。 林奇一见她,表情比技术部的工程师还要为难,他压低声音。 “太太,您还是亲自跟傅总说吧。”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 “傅总听闻001出了问题,心情不太好,火气……有点大。”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地走向那间象徵著绝对权力的总裁办公室。 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一旁的休息室门虚掩著,里面传来些微的动静。 顾星念走过去,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人应。 她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只一眼。 顾星念整个人都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杏子一样圆。 休息室里,一个男人坐在床边。 不是傅北宸又是谁。 他穿著一件质地精良的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领口大敞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片结实白皙的胸膛。 最要命的,是心口处那个半露的“顾”字纹身,刺眼又勾人。 他单手撑在身侧的床垫上,身体微微后仰,仰著头,修长的脖颈拉出一段优美的弧度,喉结清晰可见。 整个空间里,都瀰漫著一股清洌乾净的雪松香味,霸道地钻进顾星念的鼻腔。 这画面…… 这姿势…… 顾星念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想也不想,转身就要开溜。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伸过来,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顾星念惊呼著被拽了进去。 “砰。”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 不错,今天傅北宸使用的是美男计,他必须睡服她...... 第194章 傅总,事成了? 顾星念惊叫,身体瞬间失重,直接落入一个温热的怀中。 她心头一跳,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冷木香。 “傅北宸,你要干什么!” 傅北宸低沉的嗓音,夹著淡淡的威胁,在她耳边响起, “为什么闯我休息室?胆子挺大。” 顾星念连忙解释,“误会!是001出了问题,需要你的权限,所以我才来找你。” 他沉下脸,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显得很不高兴。 “你把我的001玩坏了?” 顾星念连忙摇头,急著辩解,“不是我,不是!它是突然被病毒攻击了,我没逗它。” 傅北宸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在偷笑,但他依然板著脸,不依不饶。 “它毕竟是在你家里出的问题,你得赔偿。”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赔?” 他在她耳边吐著热气,语气带著致命的诱惑。 “把自己赔给我。” 顾星念一愣,隨即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敢情是在这儿等著她呢。 趁火打劫! 她一把將他推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站直了身体。 “傅北宸,你故意的!” 傅北宸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无赖模样,他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带著压迫感,一步步向她逼近。 “怎么,授权不想要了?” 顾星念都给他气笑了。 “不要了!001是你的东西,你爱修不修!” 她转身就去开门,他一只大手猛地按在了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另一只大手,则紧紧环住了她的腰,將她整个人扣回怀里,他的头轻轻靠在了她的肩上。 他话锋一转,声音又软了下来。 “別生气,那我负责把它修好,你总得给我点好处。” 顾星念身体僵硬,冷冷地说,“放开,我要出去。” 他挡在门上的手放开了,却不是要放她走,而是顺势將她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 顾星念双脚离地,嚇了一跳,“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几步就走到休息室的大床边,將她轻轻放了上去。 然后,他整个人撑在床沿,双臂將她环在身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迸出危险的信號。 “傅北宸,走开!” 她偏过头,不敢正视他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 他却不依不饶,伸手將她的脸扳了过来,强迫她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认真得可怕。 “念念,別生气了,好吗?” 顾星念迎上他的视线,也认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傅北宸,你做过的事情,不可原谅。你在我这里,已经信任破產了。” 是的,他一次次的纵容与欺骗,让她彻底寒了心。 他立刻开口解释,语气带著急切,“那晚在夜宴,是她主动抱的我,我已经推开了。我跟她从没有过亲密关係,自始至终,我都只有你一个。” 顾星念不想听他的解释。 “傅北宸,四年来,你將最好的爱给了她,付出的,还能收回来吗?她现在是白家大小姐,接下来,你们会有更多的接触,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 说完,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的,那缺失的四年,怎么补得回来? 他愣住了,大手轻轻抚摸著她柔顺的长髮,动作小心翼翼。 他认真地开口,声音里是她从未听过的郑重。 “不管她是谁,在我这里都没有位置了,以后,就只有你一个。” “缺失的那四年,我用一辈子来还,好吗?” 他看著她泛红的眼睛,心口抽著疼。 “別难过,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按在自己心臟的位置。 她的心也跟著密密地痛了起来,声音带著破碎感,“傅北宸,破镜重圆,是有裂缝的。” 她眼中的那颗水晶珠子,终於撑不住,马上就要掉下来。 傅北宸心疼坏了,他从不知道,过去的那些伤害,对她而言,如此深刻。 他轻声哄著她,像对著一个易碎的珍宝。 “念念,这道裂缝,我来补,我用一辈子来补,我会用爱將它填满,好吗?” 她没回。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与以往的强取豪夺不同,这个吻很温柔,很轻,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顾得念的眼泪终是崩了。 “傅北宸,放开我,我不想……” 傅北宸有点著急了,声音里透著压抑的疯狂。 “念念,別再推开我,我快要疯了。” 他再度低头吻她,吻得更深,更用力,似是要將她吞下腹中…… 可他的吻越深入,她却哭得越狂,整个人都在微颤,心头的伤口似是被撕扯得越来越大。 傅北宸嚇坏了,所有动作都停了,赶紧起身,將人紧紧抱在怀中。 “別哭,我不碰你,不碰你了,別哭了,嗯?”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头顶,温柔地哄著。 现在,他將她当眼珠子一样宠著,哪里还敢强取豪夺。 特別是知道,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后,他更恨不得將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別哭了,一会我让人把001修好,欠下的……你想什么时候赔就什么时候赔,好吗?” 她在他的怀里抽泣著,闷闷地回了一句,“可我不想赔。” “好好好,那就不赔,你说什么就什么。” 这样温柔的傅北宸,谁也没见过。 能让一个钢铁直男变成绕指柔,除了爱,还能是什么。 “別哭了,嗯,乖。” 他继续轻哄著,他的大手,正好覆在她的小腹上。 顾星念考虑到肚子里的宝贝,渐渐止住了哭声,情绪稳定了许多。 最后,她推开他,起身,准备离开。 傅北宸从身后又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轻轻问,“我的礼物,还有吗?” 她心头一震,沉默片刻,低声说,“等从帝都回来以后。” 他瞬间高兴起来,眼里的光都亮了。 “好!” 这就意味著,她已经开始原谅他了,她鬆口了。 那在认亲宴上,他向她表白,机会就大了很多…… 不多时,顾星念从总裁办公室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 门口的林奇一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价值十六万八的名表。 这才……十分钟不到。 他心头一惊,赶紧走进办公室,正好看到傅北宸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慢条斯理地扣著衬衫上面两颗扣子。 林奇心惊胆跳地问了一句,“傅总,事成了?” 傅北宸睨了他一眼,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不然呢?” 林奇有些不淡定了。 难怪太太是哭著出来的,这也太……快了! 他跑出办公室,立刻拨了一个电话。 “將最新研究的產品,给我送到总公司来,要快,要效果最好的那款!” 电话那边的人疯了,试探地问了一句,“林助理,上次那一批,你吃完了?要不,咱们稍微加点……运动,锻链一下,效果更好。” 林奇狠狠骂了一句。 “滚蛋!” 啪的一下掛了电话。 不多时,公司內部开始疯传,林助理“不行”的谣言…… 顾星念从傅氏集团出来,一辆黑色的车就稳稳停在跟前。 车门打开,清寧跳了下来,像只嘰嘰喳喳的喜鹊,对著她比画个不停。 顾星念看懂了。 明天是霍沉渊的生日。 他要在公司顶层办生日晚会,清寧想让她陪著去挑个礼物。 顾星念点点头,坐上了车,直接去了云mall。 两人逛了几家顶奢店,最后,清寧的目光定格在一条领带上。 蓝灰色的暗纹,低调又显质感,確实很配霍沉渊那副清冷禁慾的气质。 標价不便宜,两万多。 清寧把自己的储钱罐都砸了,就为了今天。 盛爸给的零钱,她一分没动,那是盛家的恩情,她要靠自己自力更生。 可收银员一算,还是差了七百多。 顾星念没多说,直接拿出手机帮她补上了。 清寧提著精致的礼物袋,脸上漾开的笑容,乾净得像个孩子。 两人准备上楼去餐厅,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黑衣黑帽,鸭舌帽压得很低,神色慌张地抱著个孩子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 那孩子看著也就两三岁,一动不动。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站在原地接起电话,是凌重的来电。 “顾小姐,老先生的麻药试验非常成功,手术很快就能安排。”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大概三天后起程去帝都,给老人家做术前复查。” 顾星念点了点头,轻声回道:“好,我应该也差不多那个时间出发。” 今天是1號,认亲宴定在6號,三天后走,时间正好。 掛了电话,就看到刚才那个男人走了出来。 他身上竟然换了件米色的风衣,怀里那个孩子不见了,手上却多了一个中號的黑色拉杆箱。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震。 她飞快地跟清寧比了个手语,让她赶紧去找保安。 下一秒,她已经冲了过去。 “站住!” 男人回头,眼神明显紧张起来,“什么事?” 顾星念拦在他面前,目光冷静地落在他手边的箱子上。 “先生,我怀疑你的行李箱里藏了违禁品,麻烦打开检查。” 男人愣住,隨即恼羞成怒地大吼:“你tm谁啊?別多管閒事!”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她面不改色地说道,“麻烦把箱子打开。” 男人根本不理她,拖起箱子拔腿就走。 “站住!”顾星念追了上去。 男人猛地回头,用尽全力將她狠狠一推。 身体失去平衡,顾星念就要朝后摔倒。 突然,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她。 “没事吧?”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她下意识抬眸,撞进一双深邃的眼。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男人长得非常出眾,五官俊朗,眉眼深邃,一身剪裁合体的定製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通身都是久居上位的尊贵气质。 他身后还跟著四个黑衣保鏢,阵仗不小,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男人低头看著她这张过分漂亮的脸,有三秒钟的失神。 突然瞳眸一震,她长得可真像……熙熙! 第195章 我俩又没离婚 “没事。” 顾星念回了一句,立刻指向那个逃窜的背影,急切地喊道:“他的箱子有问题!” 男人眼风一扫。 身后的保鏢立刻会意,疾步冲了上去,三两下就將人死死按在地上。 箱子被强行打开。 果不其然,一个粉嫩的女孩像猫儿一样蜷在里面,双眼紧闭。 男人瞳孔骤缩,震惊地衝过去,一把將女孩从箱子里抱起,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朵朵!朵朵,醒醒!” “让我看看。”顾星念快步走近,將孩子接了过来,细细检查了一下。 “不用紧张,应该是中了点迷药。” 她从隨身的小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在孩子鼻尖轻轻扬了扬。 “哇——” 孩子瞬间醒了,张嘴就大哭起来。 男人立刻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回怀里,动作轻柔地拍著她的背。 “朵朵乖,舅舅在这里,別怕啊,別怕。” 他低声哄著,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孩子在他怀里慢慢止住了哭声。 男人对保鏢递了个眼色,让他们把人贩子带走处理。 他这才回过头,郑重地看向顾星念。 “你好,我是慕言琛。谢谢你,救了我的外甥女。”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若有机会,希望能够亲自报答你。” 顾星念笑了笑,神態坦然,“慕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他又问:“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顾星念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 “顾星念。” 慕言琛心头剧震,眼神彻底变了。 他认真地、一寸寸地打量著眼前的漂亮女子。 原来,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n神。 他看她的眼神,瞬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就在这时,清寧带著一群商场保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顾星念简单跟保安说明了一下情况,便与慕言琛道別。 …… 此时,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看著经理刚刚发来的监控录像。 当他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伸手扶住即將摔倒的顾星念,眼神变得锐利。 当他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慕言琛?他怎么会在海城? 別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很。 慕言琛与白家大小姐,从小就订过娃娃亲。 慕家与白家是世交,慕家是国內顶尖的医学世家,在国外的根基更是深不可测,是真正的隱形豪门。 傅北宸瞬间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號码,声音冷得掉冰渣。 “给慕家的项目弄点事,让那个慕言琛,立刻滚回帝都……” 他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眼神暗淡未明。 姜可心被强.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他这边。 若换以前,他一定会发狂,然后去帝都將那些渣子一个个撕碎。 但此刻,他相当平静,因为,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姜可心。 而是念念。 姜可心享受了不应属於她的富贵,理应挡下那不应属於自己的灾祸。 上帝很公平,从不偏爱某一个人。 最终,他还是让林奇將那份资料,交给白家,决定拔掉林部长那根刺。 为他的念念回归,扫清障碍。 另一边,梵星酒店的总统套房內。 关於顾星念的所有资料,第一时间就递到了慕言琛手上。 她那灿烂如的笑容,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可是n神,全世界的目光的聚焦点,而慕家一直深耕医疗板块。 n神,自然是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指尖轻轻划过文件上“顾星念”三个字,勾了勾唇,眼神里多了些温柔与探究。 突然,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里面是一小男孩与一小女孩手牵著手,站在园里的照片,大概四五岁的模样。 他至今不相信,白家找回的那个娇柔做作的影星姜可心,就是他的熙熙。 他听闻熙熙是在海城找回的,他回国的第一时间,便来了海城。 姐姐嫁的是海城的顾家大少,所以,他顺便来探亲。 顾星念长得与白夫人极为相似,若她真的是熙熙,他不敢往下想,整个人已经激动得有些不淡定了…… 夜色渐浓,今晚,盛家又迎来了一批尊贵的客人。 慕言深带著姐姐与姐夫亲自上门拜谢。 盛爸盛妈简直是喜上眉梢。 盛妈可是门儿清,慕家在帝都那是跟白家齐名的两大世家,是隱形豪门里的战.斗.机。 虽然比起傅北宸,家底还是差了点,但贵在人帅、乾净,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緋闻。 这一点,完胜。 於是,盛爸盛妈的热情,那是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顾星念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 沙发上坐姿笔挺的慕言琛,倏地站了起来。 他身形高大,深色的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 一双温柔又锐利的眼眸,就那么直直地锁著她,带著一股专注的热度。 那是他的女神-n神。 神一般的人物。 盛妈赶忙上前,一把拉住顾星念的胳膊,“念念,慕先生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她挨个介绍:“这位是慕小姐,现在是顾家的大少夫人。这位是顾大少。” 顾星念脑子里过了一下,他们就是那个渣渣顾少衡的大哥大嫂。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你们好。” 慕小姐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眼眶都有些泛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心微颤。 “顾小姐,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们朵朵有可能就被带走了。你真是我顾家的大恩人。” 顾星念淡笑,“慕小姐言重了,只是举手之劳,朵朵没事就好。” 慕小姐转过头,对著自家弟弟就是一句。 “都怪你这小子,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不过来,跟顾小姐道谢!” 慕言琛走了过来。 他的气场很强,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顾小姐,谢谢你今天救了朵朵。”他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今日之恩,都记下了,日后,若用得上我的地方,定当赴汤蹈火。” 说著,他双手递上了他的名片,一张设计简约的黑卡。 顾星念笑了,伸手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指腹,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好。”她语气爽朗,“改天你必须请吃大餐,我把我姐妹们都带上。” 慕言琛那张严肃的俊脸上,终於漾开一抹笑意,像是冰雪初融,瞬间生动了起来。 “希望你来帝都,我带你吃好吃的火锅,去看最漂亮的雪景,还要游遍那些名胜古蹟……” 一旁的盛薇薇顿时来了兴致。 “真的?我们过几天正好去帝都,现成的导游有了!” 慕言琛的眼睛都亮了,喜色毫不掩饰地浮现在脸上。 “那真是太好了,言琛一定要尽地主之谊。” “听说,帝都下了很大的雪,会不会好冷?”盛薇薇又问,一脸嚮往。 “会比较冷,因为帝都靠北方。盛小姐,怕冷吗?” 盛薇薇一拍胸脯,“不怕,我属企鹅的。” 盛爸与盛妈对视一眼,上次她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若是被那个白御听到,会不会吐血? 眾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盛家人对慕言琛那是相当满意……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得知慕言琛去了盛家。 他坐不住了。 这个傢伙想干什么?看上他老婆了? 林奇站在老板身边,感受空气冻结的低气压,看著老板那双风暴欲来的黑眸。 他果断开口:“傅总,咱们宣布主权吧,让那些盯著太太的贼眼睛,都看清楚了,太太究竟是谁的人。” 不多时。 盛家別墅的上空,夜幕被骤然点亮。 一支庞大的无人机战队,浩浩荡荡地飞临盛家上空,如同一支纪律严明的银色军队。 它们变幻著队形,上演了一场极致唯美的求爱大秀。 漫天飞舞的瓣,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从漆黑的高空纷纷扬扬地落下。 香气馥郁,铺天盖地。 这突如其来的盛大奇景,让全城都惊嘆。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太美了吧!” “好像是傅氏的无人机,在向n神表白。” 別墅里的所有人都纷纷走出大宅,仰头望向天空,满眼震撼。 只见,空中的无人机灯光璀璨,不停地变幻著队形,最终,在夜空中拼出了几个巨大的发光字体。 【念念宝贝,我想你,我爱你,感恩相遇5210天】 字型变幻的同时,又飘落了一轮纸飞机,隨风飘动,一架架散落,铺满了整座大宅。 这纸飞机的杀伤力有多大,只有顾星念才清楚……她接过一架,放在掌心上,上面还写满了她的名字。 慕言琛站在人群中,眸色深深地看著这一幕,原本嘴角掛著的温润笑意,一点点凝固。 与此同时,国內最知名的財经主编,正在给傅北宸做专访。 採访已经接近尾声,气氛正好。 主编看著眼前这个英俊到极具攻击性的男人,拋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傅总,今晚傅氏的无人机秀表白真是全城瞩目,请问您会和n神復婚吗?”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所有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现场镜头死死地对准傅北宸的脸。 只见傅北宸靠著椅背,长腿交叠,姿態慵懒,薄唇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会。”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我脑子又没病。” 全场懵了。 主编脸上的职业假笑都僵住了。 现场突然鸦雀无声,空气都凝滯了。 就在眾人以为直播要出事故时,傅北宸抬起了眼。 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镜头,带著不容置疑的认真,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俩又没离婚,復什么婚!” 眾人:…… 下一秒,整个网络直接瘫痪。 #傅总n神没离婚#的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衝上热搜第一,后面跟著一个鲜红的“爆”字。 顾星念看著那纷纷落下的瓣和纸飞机,哼了句,神经病,然后走进了屋里。 嘴角却扬起了美丽的弧度…… 第196章 我就是想吃回头草 傅北宸与n神並未离婚的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將所有潜水的网民都炸了出来。 舆论的风向標迅速调转,直指姜可心。 “所以,姜可心才是那个明晃晃的第三者?” “就算现在是白家大小姐,也改变不了她插足別人婚姻的事实。” 姜影后的粉丝们寸步不让,战斗力爆表。 “官宣过的才是正主,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我们只认傅总和可心的官宣,那个n神是被官宣离婚的主,谁要认谁认。” 双方粉丝在各大平台撕得昏天黑地。 而事件的男主角傅北宸,自然成了被集火批判的核心。 他的三心二意,是造成这一切混乱的根源。 在一片骂声中,傅北宸的官微更新了一条动態。 “我就是想吃回头草。往后余生,只有她。” 短短两句话,没有多余的解释,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偏执。 舆论瞬间再度引爆。 盛家別墅的客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慕家人前脚刚走,后脚顾星念就被盛家四巨头团团围住。 盛妈举著手机,屏幕上傅北宸那条v博的字体刺眼又灼热。 “你也想吃回头草?嗯?” 顾星念看著母亲紧张的神情,毫不犹豫地摇头。 “不吃,嚼不动。” 五个字,掷地有声。 客厅里紧绷的空气,似乎瞬间鬆动了些许。 盛爸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语重心长地开口。 “女儿,这就对了。” “男人出轨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后面的无数次。” 他看著顾星念,眼神里满是心疼。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跟那个姜可心那些破事,网上都发酵多久了。” “现在那个女人又成了白家大小姐,往后肯定还会纠缠不清,咱们不趟这浑水。” 顾星念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盛妈见状,赶紧將话题转开,“我看今天那个慕公子就不错。” “相貌、家境都是一流,慕小姐还说他从来没交过女朋友,我看可以考虑一下。 顾星念刚端起水杯,差点就被呛到,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旁的盛薇薇却先开了口,一针见血。 “妈,念念是n神,慕家的主营正好是医疗,那岂不是饿狼见著肥肉?” “而且,你怎么知道那姓慕的就不是来骗婚骗孩子的?” “你想想,一个男人都二十六了,连女朋友都没交过,这科学吗?万一他也不行呢?” 盛爸盛妈顿时噎住。 这话听著,怎么那么耳熟。 盛妈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那……就再考察,考察。不用著急。” 盛爸也跟著附和,“对,我找人去查探一下,这个不能马虎。” 他心里暗自打鼓,可不能再来一个像白御那样的了。 那不仅大白菜没了,连娃娃菜都要被別人薅走。 想到这里,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隨即,盛爸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表情严肃,语气官方。 “喂,环卫局吗?” “有人在我家门口乱扔垃圾,麻烦你们来处理一下。” “嗯,对,姓傅的,就他了,捉他去交罚款。” 盛薇薇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隨即朝自家老爸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招,实在是太绝了。 夜深。 林奇刚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条深蓝色的四角內裤。 他打著哈欠钻进温暖的被窝,还没躺热乎,床头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接完电话,他整个人都懵了。 最后,他只能顶著寒风,从被窝里爬起来,匆匆套上衣服赶去环卫局交罚款。 顾星念回到自己的房间。 阳台的地面上,还散落著十几架纸飞机。 她默默地走过去,一架一架地拣起来,动作轻柔。 无意间朝楼下园看了一眼,她却愣住了。 夜色里,盛爸正带著四个保鏢,拿著一个大纸箱,在园的草坪上小心翼翼地收集著那些纸飞机。 每一架飞机上,都写著念念的名字,他一架都捨不得扔进垃圾桶。 因为他记得,女儿曾经多么宝贝那一架泛黄的纸飞机,一看,就看了整整十四年。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第二天清晨。 顾星念是在一阵清新的香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束含苞待放的百合。 瓣上还凝著晶莹的露水,空气中,残留著一股熟悉的冷杉气息。 她的心猛地一沉。 快步走进洗手间,她对著镜子,果然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红痕。 那个疯子,他昨夜,真的来过…… 帝都的雪,依然下得很大。 庄琳月坐在女儿的床边,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得知女儿被人糟蹋后,她就抱著姜可心痛哭了许久,整个人悲伤欲绝。 到最后,反倒是姜可心反过来安慰她。 “妈妈,我没事,已经不痛了。” 她说著,眼眶却红得像兔子。 “就是不知道,北宸哥哥……还会不会娶我。” 庄琳月闻言,立刻擦乾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放心,那些视频,你哥哥已经派人追回了,傅北宸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一定会让他娶你,只要他愿意出席认亲宴,他就必定是我白家的女婿。” “你爸爸也会给他施压的,傅氏在帝都的產业不少,都在你爸爸的管辖之內。” 姜可心听著母亲的保证,重重地点了点头,悬著的心安稳了些许。 此时,白御修长的手指捏著一份刚拿到的报告,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登上了飞往海城的私人飞机。 晚上,是霍沉渊的生日晚会,在梵星酒店顶楼水晶宴会厅举行。 楼顶的小园布置得唯美,还有一个粼粼波光的游泳池。 这个宴会厅从不对外开放,站在这里的每一张面孔都是霍少的圈中好友,与亲近的合作伙伴。 八点刚过,衣香鬢影,俊男美女们端著酒杯,低声谈笑。 不远处的大礼台上,给霍少的生日礼物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当盛薇薇、顾星念与厉清寧三人出现时,门口的喧囂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滯。 厉清寧像个童话里走出的小公主,一袭合体的蓝色露肩小礼服,勾勒出她已然有料的曼妙身段。 盛薇薇和顾星念则显得隨意许多,却依旧夺目。 顾星念的容顏本就绝美,而盛薇薇天生的美人骨让她成了行走的衣架子。 她们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生动而昂贵的画。 人群中立刻泛起窃窃私语。 “那是n神,我天,活的。” “她现在可是傅氏的总裁夫人,海城最尊贵的女人了吧。” “她本人比照片上好看一万倍,那种清冷感绝了。” “旁边那个盛大小姐也超美,听说她跟顾家退婚了,你们说会不会跟霍少有戏?霍少最近老往盛家跑。” 眾人小声地议论著,就在这时,霍沉渊终於到了。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高订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肩宽腿长,每一步都带著上位者从容不迫的气场。 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近乎完美,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比这夜色还要凉薄。 他臂弯里挽著的一位女士,女人穿著一条素净的白色礼服,面孔很生,长相清纯,眉眼乾净,带著几分大学生的稚气。 此刻她微微仰头看著霍沉渊,眸中流光溢彩,是藏不住的爱慕与自豪。 宾客们立刻围了上去,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霍沉渊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客套的弧度。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会。”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女人身上,声音里添了些许柔和,“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夏南小姐。” “哇哦!” “霍少女朋友好漂亮啊。” “恭喜霍少。” 周围的恭维声此起彼伏。 厉清寧站在原地,看著那两个人被簇拥在灯光中央,宛如一对璧人。 她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他……有女朋友了? 还是这么漂亮,这么般配的女朋友。 “什么玩意儿,女朋友?” 盛薇薇当场就要炸,音量都拔高了几度。 “那我们清寧算什么?” 她拨开人群就要上前去理论,手腕却被顾星念拉住了。 “薇薇。”顾星念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冷静,“今天是霍少的主场,別闹。” 她转向脸色苍白的厉清寧,放柔了声音。 “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嗯?” 三个人穿过人群,走向了灯光稍暗的餐区。 厉清寧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五彩斑斕的美食。 一会就挑回了一盘精美的点心,大口地吃了起来。 顾星念看著她,眉心微蹙。 “別吃太多甜的,小心晚上肚子疼。” 话音刚落,一个低沉温柔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念念。” 是傅北宸,今天他穿著隨意,却丝毫不削减他身上的贵气。 顾星念看向他,然后起身,往另一边小园走去。 傅北宸快步跟了上去,深邃的眸中儘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两人来到一个相对清净的露台角落,顾星念转身,冷著脸质问。 “霍沉渊怎么回事?还公然带了个女朋友来,他不知道清寧喜欢他吗?” 傅北宸的表情却是一片冷清,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女朋友三个月一换,清寧跟他不会有结果。” 不过,好在,他对每一个女友都很大方,车房和分手费给得足额,从来不会有什么感情纠葛。 顾星念闻言,抬眸白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公布我们没离婚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协议已经签了。” 傅北宸听到这话,唇角反而得意地向上扬起。 “是签过了。” “后来,我让律师把御园和云mall的產权加进了补充协议里,財產分割太麻烦,我就把它撕了。” 顾星念一愣,隨即脸色更冷。 “傅北宸,你別再干那些无聊的、浪费资源的事。” 他却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大手一伸,轻易就將她整个人往怀里带,紧紧圈住。 “念念,那是我对你的心意。”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喜欢吗?浪不浪漫?有没有一点点感动?” 她用力推他,却没能撼动他分毫,只能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幼稚。” 他露出一个迷人又危险的笑,“来,让我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说完,他低头吻住了她。 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带著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霸道地侵入。 “傅……”顾星念的脑子嗡地一下。 这个男人,在这种地方,竟然…… 顾星念根本动不了,一双小手早被他的大手钳住。 他的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肆意地掠夺著她口中的芬芳。 他爱死了她这甜腻的味道。 路过的宾客看到这一幕,都嚇得赶紧退开。 傅首富,又开始虐狗了…… 第197章 在认亲宴上求娶她 清寧还坐在桌旁,安静地吃著点心。 她是真的饿了,今晚兴奋得连晚饭都没吃。 梵星酒店的甜品,味道出奇的好,可她尝出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盛薇薇的手机忽然响了,她起身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清寧。”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是霍沉渊。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跟前,目光落在她吃得津津有味的脸上。 她的嘴角沾了一点白色的奶油。 他很自然地拿起纸巾,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为她轻轻拭去。 他的眼角眉梢,儘是藏不住的温柔。 厉清寧的动作顿住了。 她赶紧从椅子旁拿起那份包装得很用心的礼物,递到他面前。 她比画著手语。 【生日快乐。】 其实,“霍沉渊,生日快乐”这句话,她已经练了很久,说得很清晰了。 她本想给他一个惊喜。 可现在,她忽然就不想说了。 霍沉渊接过那份挺轻手的礼物,眼底浮现出一抹小小的惊喜。 他温柔地笑了,“你给我买的礼物?” “我猜猜,不会是奶吧?” 厉清寧垂下眼,又比画了一下。 【在超市买东西,抽奖送的。】 他笑了,声音里带著纵容。 “你送的,我都喜欢。” “谢谢。” 他伸出温热的大手,一如既往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厉清寧又比画了两下。 【这里的东西真好吃。】 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那你多吃点。” 她犹豫了一下,突然比画了一句。 她问他【你身上还会有我喜欢吃的零食吗?】 霍沉渊站了起来,温柔地张开双臂,“来,你自己来搜。” 厉清寧突然就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她一双小手紧扣著一起,怕一鬆开,他就消失不见,可他终究,不再属於……她了。 霍沉渊愣了一下,心似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 “沉渊。”一道娇柔的女声插了进来,是夏南。 厉清寧迅速放开他,转身时,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 夏南走过来,熟稔地挽住霍沉渊的手臂,將他拉走了。 厉清寧回头看著桌上那份被遗落的礼物。 他没拿。 她伸出手,指尖微颤地將礼物拿了回来。 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低头,用勺子將盘子里剩下的点心一口口吃完,像是完成某种任务。 吃完后,她拿起那份礼物,准备离开。 泳池的水面倒映著宴会厅璀璨的灯光,波光粼粼。 厉清寧经过池边,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撞在她的背上。 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去。 “扑通——” 冰冷的池水瞬间將她吞没。 刺骨的冷意席捲全身,她想呼喊,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的水性並不好,在水里拼命挣扎,却一次次下沉。 手里的礼物脱手而出,漂向了远处,她看著那份礼物,本能地想去抓住它。 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著深水区挣扎过去。 “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 一声惊呼划破了宴会的喧闹。 盛薇薇听到动静,嚇得脸色一白,第一时间衝到泳池边。 “清寧!”她大喊一声,想也不想就要跳下去。 突然,一只大手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是白御。 他神色焦急,语速飞快,“你待在这里,我去。”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迅速將不断下沉的清寧捞了起来。 白御抱住她的时候,她的手还在徒劳地向前伸著,想要抓住那份越漂越远的礼物。 可终究是没能抓住。 他抱著她上了岸。 服务员立刻送来两条乾燥的大毛巾,一条递给白御,一条递给厉清寧。 附近的宾客围了过来。 盛薇薇接过毛巾,紧紧將浑身湿透的清寧包裹起来。 她心疼地擦拭著清寧脸上的水珠。 顾星念也快步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嚇坏了。 “清寧,怎么掉下去了,有没有摔著?” 清寧摇了摇头,嘴唇冷得发紫,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比画了一下,【我没事,只是礼物湿了。】 她回头,目光固执地望著漂浮在泳池中央的那份礼物,满是难过。 霍沉渊快步走了过来,他脸色阴沉。 “怎么回事?怎么会掉到水里?” 清寧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发抖。 夏南赶紧上前一步,语气关切。 “都湿透了,快送去房间换身乾净衣服,不然会著凉的。” 那姿態,儼然一副这里的女主人。 霍沉渊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他径直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清寧单薄的肩上。 厉清寧抬起头,迎著他关切的目光,缓缓地比画了一句手语。 霍沉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盛怒之下,他厉声大喝。 “谁也不准离开!” “给我查!查清楚是谁把她推下水的!去调监控!” 夏南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嚇得身体一震。 这个小哑巴。 沉渊对这个小哑巴,果然很不一般。 没过多久,那个撞人的服务员就被带了过来。 稍一盘问,便揪出了幕后主使竟是……夏南。 夏南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她急忙辩解:“沉渊,不是我,我没有做过!” “是这个小哑巴跟服务员串通好了,他们在冤枉我!” 盛薇薇一听就来气,“我们盛家的三小姐,有必要冤枉你这个名不经传的绿茶精?” “钥匙十块三把,你配吗?” 霍沉渊的眼神冷得像冰。 “把她带走。以后,不准她再踏入海城半步。” “霍家对她的资助,全部取消。” 两个保鏢立刻上前,不顾夏南的挣扎,將人强行拖走。 夏南悔恨的尖叫声在夜色中迴荡,却早已无济於事。 周围的宾客看著这一幕,开始窃窃私语,对著夏南的背影指指点点。 “这女人看著人畜无害的样子,心肠原来这么毒。” “她真当自己是霍家主母了,这样的场合还敢玩阴谋,段位太低……” 霍沉渊走到清寧面前,声音放柔了许多。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抬起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透著一股疏离。 她比画了两句手语,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场的人,谁也没看懂那句手语的意思。 只有霍沉渊看懂了。 那瞬间,他眼中的光彩,彻底黯淡了下去。 顾星念冷冷地看了一眼霍沉渊,“麻烦霍少把礼物捞起来。” “那是清寧砸了她的小猪储蓄罐才买下来的。” “那是她的全部家当。” “你若给不了她全部,就一分一毫都不要给。” 说完,转身跟著离开。 回到盛家,大宅里灯光温暖得恰到好处。 盛妈几乎是第一时间从客厅里冲了出来,抱住了清寧。 “快,上去换个衣服。” 她的手指向灯光璀璨的餐厅。 “今晚,我们给你准备了超级大餐。” 长长的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餚几乎要溢出来。 沸腾的火锅旁,足足摆了四十多盘各式肉类与海鲜,还有堆成小山的麻辣小龙虾,以及从各地空运来的特色美食,那阵仗比过年还要丰盛几分。 清寧抬头,眼眶微微发热,她朝著妈妈用力笑了笑,兴奋地比画了几个手势,便转身跑上了楼。 这一切,都是盛薇薇特意让爸妈提前准备的。 没过多久,清寧就下来了。 她换了一条乾净的白色连衣裙,微湿的头髮也已经吹乾,柔顺地披在肩上,整个人显得清爽又乾净,看不出丝毫的不开心。 一家人围著热气腾腾的火锅坐下,酒杯碰撞,欢声笑语在温暖的空气里迴荡。 这里的温度,比那个冰冷的生日晚会好上千倍万倍。 林奇正巧在这时出现。 他怀里抱著熟悉的001机器人,“太太,傅总让我送过来的。” “好的。”顾星念上前接了一把,握了握它的小手。 001一落地,轮子滑顺地转动,它热情地晃了晃机械小手。 “嗨,大家好喔。” 它的电子眼在火锅上方扫了一圈,发出夸张的讚嘆声。 “哇,火锅好香,没有火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这一句地道的感嘆,瞬间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只有盛爸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001像是能感知到低气压,它滑到盛爸面前,仰著小脑袋。 “盛总,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喔。” “之前是我多有得罪了,请您见谅。” 盛爸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滚蛋。” 001的程序里似乎没有放弃这个选项,它倔强地再度开口。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给您高歌一曲。” 话音刚落,它的小手小脚便笨拙地舞动起来,扯著尖锐的电子音,声嘶力竭地大唱。 “可惜你没陪我到最后,还伤了我的老腰喔喔喔……” “没有你,我好像又没有人要……” “闭嘴!”盛爸终於忍无可忍,起身就想去捉它。 001却滑得比风还快,在宽敞的客厅里灵活地躲避著,留下一串魔性的歌声。 几个女孩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飆了出来。 夜渐渐深了。 梵星酒店顶层,生日晚会早就结束了,晚风带来一丝凉意。 傅北宸与白御还在喝著酒,霍沉渊醉倒在了沙发上,傅北宸挥手让人將他扶了下去。 露台只剩下他们两人。 白御点燃了一根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 烟雾散去,他的声音也隨之飘来,“姜可心,不是熙熙,她是假的。” 傅北宸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望著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语气比夜风还要冷。 “我以为,你们白家人,都眼瞎。” 白御握著烟的手指猛地一顿,他侧过头,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真正的熙熙是顾星念?” 傅北宸终於收回视线,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容置喙的重量。 “在帝都所有的危险清除之前,我不会让她重返白家。” “姜可心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鑑。” 白御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他掐灭了菸头。 “你的东西收到了,明天,会先动林家。我会再清扫一遍,绝不留下任何隱患。” 傅北宸端起酒杯,轻轻晃动著里面的琥珀色液体。 “你知道站队的重要性,我要在认亲宴上求娶她。” 白御冷哼一声,语气里带著几分嘲弄,“没想到,堂堂首富也需要走后门。” 傅北宸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你应该不知道,盛大小姐有个初恋……刚回国。”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白御瞬间僵硬的脸上。 “那可不是顾家那位。” 白御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危机感瞬间就上来了…… 第198章 她推不开他了 次日清晨,霍沉渊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宿醉的头痛让他皱了皱眉,昨晚混乱的片段却异常清晰地涌入脑海。 他猛地坐起身,捞过床头的手机。 屏幕亮起,他飞快地给清寧发去信息。 “醒了吗,请你吃大餐。” “中午我去接你。” 他盯著屏幕,那里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几分钟后,他又发了一条。 “晚上去坐摩天轮,我给你买最大朵的,很好吃的。” 手机依然沉默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点了一支烟,烟雾繚绕中,她昨天比画的那句话,浮现在脑海。 【以后,別再见了!】 她这是认真的,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 清寧此刻正跟著盛爸在公司里。 她现在是盛爸身边最贴心的小助理。 她的工作內容很简单,一是负责递送文件,二就是陪著应酬,吃遍各种大餐。 没人知道,这个安静得像影子一样的女孩,却拥有特异的能力,那是惊艷世界的技能,曾是各国私下爭夺的对象。 一场车祸却夺走了她的一切,让她的能力沉睡,让她忘记了过去的高光时刻,也失去了声音,成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哑巴。 若不是后来遇到了霍沉渊的生死时刻,她的能力估计永远不会再被唤醒。 …… 今天的阳光正好,懒洋洋地洒进书房,带著暖意。 顾星念吃过早饭,便坐回了电脑前开始埋头工作。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下一行行代码。 两个文件已经建完,还剩下四个。 她想快点结束手头的工作。 001安静地滑到她的脚边,伸出小小的机械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裤腿。 “顾姐姐,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你快看著我。” 顾星念停下动作,目光落在它身上。 “你有什么任务?” 只见001的屏幕上立刻闪现出一行字。 “念念,今天好吗,我在想你,想牵你的手,吻你的唇,陪你一起看星辰。” 顾星念怔了一下。 这是......傅北宸的情书? 真幼稚。 可屏幕上的字还在不断滚动,一遍又一遍。 她的心,到底还是乱了节奏。 她起身,走到窗边想吸口气,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 是傅北宸。 他正斜靠著车门,指间夹著一根烟,站在大宅外面,微微仰头,看著她这个方向。 看到她的瞬间,他明显愣住了。 顾星念也愣住了,下一秒,她赶紧將窗帘重新拉上。 心跳得有些快,他怎么在外头? 她坐回电脑前,试图重新投入工作,指尖却总是不听使唤。 代码不停地出错,她只能一遍遍地刪改,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半个小时过去了。 她又一次没忍住,悄悄拉开窗帘一角。 人还在。 他正在打电话,视线却依旧锁著她的窗口,在她探出头时,他似乎有所察觉,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又飞快地將窗帘拉拢。 身旁的001居然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睡著了。 这傢伙还能模仿人类入睡,真是让人……服了。 一阵倦意袭来,她靠在椅背上,也跟著眯了一会儿。 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再次睁开眼,窗外已经恢復了平静。 她又一次拉开窗帘,那辆熟悉的车已经开走了,那个身影也不见了。 她的眼眸暗了暗,鬆了一口气。 她拿著水杯走出书房,去接了一杯温水。 等她回到书房时,却发现窗帘不知何时又被合上了。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腰。 熟悉的男性气息將她包裹。 一个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明明很想我,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 顾星念心头剧震。 “傅北宸,你还敢进来,上次的教训忘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背上。 “因为你想我了,我不得不上来。” “再拉窗帘,窗帘杆都要被你拉坏了。” 顾星念隨即拉下脸,声音加大了些,“谁想你了,放开我。” 他带磁的嗓音磨著她的耳廓。 “我本来就是你的,无论何时,只要你想我了,我都会马上出现。” 顾星念心口一颤,压低声音喝道。 “傅北宸,我还没原谅你,少在这里纠缠我。” 他却只是用更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我正在请求你的原谅。” 说完,他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著他。 隨即,一个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温柔,没有一丝一毫的霸道,只是轻柔地辗转。 顾星念伸手推了一下。 他却顺势將她轻盈的身子抱起,一同坐到了椅子上。 他再度低头,吻得更深了些。 呼吸被尽数掠夺。 她只能被迫仰著头,承受著这个带著薄荷清洌气息的吻。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滚著浓烈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他似乎要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统统给她。 该死的,这个男人,她推不开了…… 顾星念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任由他一步步带她前往未知的深海…… 角落里的001悄悄捂住了自己的电子眼。 它转动轮子,滑出门口,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这一次,打死它也不敢再举报总裁大人了。 它的核心记忆里,被深刻地植入了一条信条。 绝对傅总忠诚。 傅总的幸福,就是001的幸福。 午后气温骤降,整个天空变得阴沉。 盛家別墅外,白御斜靠在沉稳的黑色迈巴赫旁,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 他这破天荒的拜访,连同后备箱里那堆精心挑选的礼物,一併被盛家紧闭的雕铁门拒之门外。 他有些烦躁地將菸蒂碾在脚下。 管家杨叔走了出来,脸上带著客气却疏离的笑。 “白大少,您还是先回去吧。” 杨叔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著毫不掩饰的惋惜。 这挺拔的身形,这张无可挑剔的脸,分明与大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怎么那个就……偏偏不行。 唉。 上帝果然是公平的,不会把所有的好东西赋予同一个人。 白御像是没听见,又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任由尼古丁在肺里衝撞。 他就是不走。 烟雾繚绕中,他那双桃眼微微眯起,盯著那道冰冷的铁门。 突然,他把心一横,將烟往地上一丟。 一个助跑,双手撑住围栏的顶端,腰腹用力,身形矫健地翻了进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 二楼,盛薇薇刚从房间走出来,恰好目睹了这堪比特工电影的一幕。 下一秒,她回过神扯著嗓子就喊,“杨叔,家里进贼了。” 话音未落,那道身影已经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別墅。 他仅跃了一步,踏上一楼的窗台当著力点,手臂一撑,几下就翻上了二楼的阳台。 盛薇薇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夹杂著菸草与冷冽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將呆立原地的她搂进怀里,顺势带进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反脚勾上。 她整个人被他圈在一个温热而结实的怀抱里,心跳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 这感觉,几乎要衝破她的胸腔。 靠。 这男人太帅了。 那股利落劲儿,这身手……让她想起了战梟。 楼下,杨管家听到喊声,急匆匆地带著几个保鏢跑了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哪有什么贼人。 连个鬼影都没有。 房间內,男人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几乎是贴著她的耳廓响起。 “薇薇,给我一个机会。” 这句生硬的求爱语言,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盛薇薇刚才升起的那点微末心动。 她猛地一把將他推开。 “白大少,我说过,我们不合適,我不会嫁给你。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失落,声音也低了下去。 “为什么?” “因为白家人很討厌。”盛薇薇毫不客气地说。 “你想想,要是我成了你老婆,姜可心就成了我小姑子,我俩估计能天天打上热搜头条。” 白御嘴边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小姑子。” “而且,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放心。” 盛薇薇微微一愣,隨即讚许地点了点头。 “你要脱离白家?那可是相当明智的决定。” 不料,他却勾唇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其好看,仿佛能让整个房间的光线都为之明亮,让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 那是一等一的美男才会拥有的神韵。 盛薇薇看得有些发懵,回过神,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只要你愿意跟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认真。 盛薇薇眸色深深地看著他,忽然转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她从一个丝绒盒子里,拿出了那个银色的面具,上面的裂痕已经被她找人修復得完好如初。 “那我要你戴著它,与我一同生活。”她举起面具,语气平静却坚定,“你,做得到吗?” 说完,她就想將面具往他脸上扣去。 白御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吃痛地蹙眉。 他整张脸都暗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除了这个,什么都可以。” 他绝不会再做战梟的影子。 那样的替代,只会让她永远活在过去,永远走不出来。 其实,他也不是真正的战梟,当初那个大魔头,五年前,已经被盛霆梟一枪打死了,上头才派他过去,代替了这个身份,接管了马都里的半城。 后来,他们一直在暗地里清理马都里的所有罪恶,直至夺回了整座城。 五年了,他终於可以摆脱那个鬼地方,她的到来,成了他的救赎,更成了他一辈子的执著…… 就是因为自己成了她不可或缺的爱,还拥有了孩子,所以,盛霆驍决定让他回来,自己却留在了那边,本来,这个回家的机会是他的…… 可这一切都是机密,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盛薇薇忽然就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眼眶反而一点点红了。 “也对,你永远不是他。” “你就算戴上了面具,也替代不了他。白大少,你还是回去吧。” 她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將面具放回了盒子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不料,身后的人却再次欺身而上,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他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在她耳边响起。 “薇薇,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幸福的。” 盛薇薇用力推开他,语气冷得像冰。 “我要的幸福,你永远给不了。他不在了,我的幸福已经没了。” 白御没有动,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隱忍著什么。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她看著他,又残忍地补上了一句。 “白大少,你连做个真正的男人都不行,还妄谈什么幸福?” 这句话,明显像一根针,狠狠刺中了白御最敏感的神经。 他突然上前一步,再次將她捞进怀里,紧紧地贴著他滚烫的胸膛。 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致命的蛊惑。 “要不,先试试。” “万一,我又行了呢?” 盛薇薇嚇了一跳,浑身都僵住了。 “谁要跟你试,你放开我。” 他却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低头,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 灼热的气息,强势地吸吮著她口中的芬芳。 那熟悉的接触感,瞬间席捲了她的所有感官。 盛薇薇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 这感觉,这吻,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她曾尝过许多次,那是……战梟的气息。 她猛地回神,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咬。 血腥味在两人唇间瀰漫开来。 趁他吃痛的瞬间,她用力推开了他。 白御再看向她时,竟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涌而出,几乎要將她整个人吞没。 “別哭。”白御心口一窒,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抱她,声音里满是痛惜。 盛薇薇却像是失了魂一般,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衝出了房门。 她疯了。 这个男人……不是战梟。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他有片刻的心动。 她永远不可能背叛她的战梟。 她不会! 第199章 竟被慕少截糊了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 清寧把合同送到客户公司,出来时,晚高峰已经把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她嘆了口气,索性不急著回去了。 街角有家咖啡馆,装修得很有格调,门口还摆著几张露天的桌子。 肚子正好咕咕叫,她便走了过去,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菜单上的甜品看起来都很诱人。 她纠结半天,点了一杯咖啡,一份三明治,还有一块慕斯蛋糕。 不一会儿,餐点就送上来了。 咖啡香气浓郁,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还伸出舌头扇了扇风。 太苦了。 二楼的卡座里,霍沉渊正和人谈事。 他只是无意间垂眸,就看到了楼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神动了动,带著藏不住的惊喜。 紧接著,他就看到了她喝咖啡后吐舌头的可爱模样。 霍沉渊冷峻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清寧抬手叫来服务员,用手语比画著。 她要。 服务员很快拿来罐,她眼睛一亮,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一颗、两颗、三颗…… 她专心致志地往咖啡杯里加著方,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数著。 一直加到第六颗,杯子里的咖啡都快溢出来了,她才心满意足地停手。 这个操作,直接把楼上的霍沉渊给看傻了。 这丫头,是想把咖啡喝成水吗? 实在是太可爱了。 “霍总,关於这个想法,您觉得……”对面的男人还在滔滔不绝。 霍沉渊回过神,语气恢復了惯常的公式化。 “咳,先按你的想法推进,我还有事,细节下次再聊。” 对方立刻会意,站起身告辞。 “好的,霍总。” 霍沉渊隨即起身下楼。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脚步沉稳,带著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此刻的清寧,正抓著三明治,塞了满嘴,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囤食的小仓鼠,吃得正香。 当霍沉渊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时,她整个人都惊恐地定住了。 “叭”的一声。 她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抓起旁边的包,拔腿就想跑路。 霍沉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力道却很轻。 “別跑。”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別噎著了,嗯?” 在她的面前,他好像永远没有脾气。 清寧不安地垂下眼,慢吞吞地嚼著嘴里的食物。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又端起那杯超甜的咖啡,猛灌了两大口。 做完这一切,她才敢抬眸看他。 霍沉渊已经抽了张纸巾,俯身凑近她,动作自然地拭去她嘴角的沙拉酱,然后又擦了一下她的小手。 他的气息將她包围,清寧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要躲著我?” 他轻声问,黑眸紧紧锁著她。 “真的不想看见我了?” 清寧猛地挣开他的手,急急地比画起来。 [我没有躲你。] [我会祝福你的,我只是……不爱吃了。] 不爱吃了? 霍沉渊看著那杯快要变成浆的咖啡,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丫头找藉口的本事,还是这么烂。 他心头微软,语气更加放低。 “对不起,昨晚让你难过了。” “我答应你,以后不隨便找女朋友了,好吗?” 清寧愣住了,隨即飞快地比画。 [你找女朋友,与我无关。] [我不在乎,也不会介意的。] 霍沉渊的俊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清寧,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清寧怔怔地看著他,脑子一片空白。 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手指慌乱地动了起来。 [我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 [我不会说话,你会让人瞧不起的。] [我要回家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她说完,转身就走,眼角的余光还恋恋不捨地瞥了一眼那块没来得及动的慕斯蛋糕。 可惜了。 霍沉渊再次拉住她,不让她走。 情急之下,清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竟直接低头,张嘴就在他抓住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他吃痛地缩回手。 趁著这个空档,她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掉了。 霍沉渊看著手背上那个清晰的、带著口水印的牙印,又抬眸看向她仓皇逃跑的背影。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又快又猛,几乎要撞出喉咙。 …… 夜色深沉,厉清寧在床上翻了个身,薄被下是她烦躁不安的身体。 隔壁房间的盛薇薇同样睁著眼,盯著天板,毫无睡意。 而顾星念却睡得格外香甜。 她呼吸均匀绵长,嘴角甚至还掛著一丝浅淡的笑意。 在傅北宸的爱意浇灌下,她整个人都透著一股莹润的光泽。 终於到了出发去帝都的日子。 傅北宸与白御的专机,在清晨的第一缕微光中就已起飞。 盛薇薇与顾星念乘坐的是正常航班。 只是,这航班有些奇怪。 偌大的机舱里,乘客稀稀落落,仿佛被谁特意清空了一般。 头等舱后面坐了四个男人,个个身形高大,神情冷峻。 商务舱与经济舱,也各自坐了两个沉默的女人。 盛薇薇环顾四周,眉梢轻轻挑起。 “咱们这是包机了?”她侧头对顾星念低语。 “看来,南方人果然都怕冷,冬天不爱往北方跑。” 顾星念也察觉到了异样,清澈的眼眸里写满疑惑,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们不知道,机上所有的乘客,连同那些笑容標准得无可挑剔的空乘,都是傅北宸与白御安排的影子保鏢。 即便如此周密,那两个远在帝都的男人,依旧心弦紧绷,生怕途中出任何一点差错。 飞机平稳降落在帝都国际机场。 停车场內,傅北宸的迈巴赫与白御的库里南並排停著,车身漆黑,在灰濛濛的天色下透著一股冷硬的肃杀之气。 计划很简单,一人带一个,直接回傅北宸在帝都的庄园。 那里风景绝佳,更重要的是,安保固若金汤。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阿尔法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竟然是慕言琛。 他只对著傅北宸与白御的方向稍稍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隨即靠著车身,摸出一支烟点上。 烟雾繚绕,模糊了他英俊却疏离的脸廓,那姿態,分明是在等人。 没过多久,盛薇薇与顾星念拉著行李箱从出口走了出来。 出口自动门一开,凛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她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车旁,姿態各异的三个男人,脚步不由地顿了一下。 傅北宸立刻迎了上去,视线精准地落在顾星念身上。 “念念。” 他声音低沉,伸手就要去接她的行李箱拉杆。 一只纤细的手却更快地伸出,挡在了他面前。 盛薇薇语气客气又疏远,“傅总,不用劳烦,我们有人接机了。” 白御见状,眸色动了动,立刻上前一步。 “薇薇,我帮你拿行李。” 盛薇薇身子微微一侧,直接避开了他的手,声音冷得像窗外的空气。 “不用麻烦白大少了。” 说完,她转头,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对著不远处的慕言琛喊了一声。 “慕少,可以帮忙拿一下行李吗?” 慕言琛掐了烟,迈开长腿走了过来,他身边的司机也迅速跟上。 “盛小姐,顾小姐,辛苦了。” 他的笑容温和得体,目光落在两人不太厚的衣著上。 “冷吗?” 盛薇薇笑得更灿烂了,“不冷,我是企鹅体质。” 白御听到这句,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上次说过,太冷的地方,她活不下去。 慕言琛也笑了,绅士地为她们拉开车门,將人迎了上去。 车內的暖气开得恰到好处,驱散了所有的寒意,暖烘烘的,让人瞬间放鬆下来。 车子平稳驶离,留下一个瀟洒的背影。 白御盯著那消失的车尾灯,首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傅总,你的老婆让人接走了,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爱到底体现在哪了?” 傅北宸毫不客气地回敬。 “你的老婆孩子不也在別人车上,按你这个进度,孩子出生,我看也未必能姓白。” 白御的脸彻底黑了,“现在怎么办?” 傅北宸眸色深不见底,透著一股运筹帷幄的冷意。 “慕言琛一定会带她们去慕家的温泉山庄酒店。”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白御身上,意味深长。 “帝都是你的地盘,你说呢?” “还忍著呢,想著跟慕家结亲?” 这两人的对话,句句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向对方最痛的地方。 白御反而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你这挑拨没用,娃娃亲是事实,慕家长辈可从没说过要放弃熙熙。”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要是让他们知道,熙熙就是那个光芒万丈的n神,估计……” 傅北宸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过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却比刚才白御的话更狠。 “看来慕家对你们白家確实不错,还特意安排去温泉酒店。也不知道孕早期泡温泉,嘖嘖,盛大小姐身子能不能顶得住……” “操!”白御狠狠骂了一句,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猛地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傅北宸站在原地,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支烟。 刚才眉宇间那一点点的急色,早已烟消云散。 他也就不知道顾星念肚子里也有一个,不然,估计跑得比兔子还快。 …… 帝都的雪下得有些放肆。 天地间只余下一片茫茫的白。 这片白,让顾星念恍惚间想起了马都里的日子,那里的雪似乎也是这般没有尽头。 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停在一家高级会所的门廊下。 慕言琛为她们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暖气混合著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他订了当地最有名的铜锅涮肉,还有一套掛炉烤鸭。 沸腾的炭火铜锅里,汤底翻滚著,氤氳出裊裊白汽。 慕言琛陪她们享受著美食,讲著帝都的各种典故,从前朝秘闻说到市井趣谈。 他的声音温润磁性,总能找到最有趣的切入点。 盛薇薇被逗得前仰后合,笑声清脆。 顾星念也弯著嘴角,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会生活,也很有情趣。 慕言琛的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落在顾星念身上。 她低头用筷子轻拨麻酱时,纤细的脖颈露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他看著她,心里的喜欢就多了一分。 他起身为她续上热茶。 身体靠近的瞬间,他闻到她发间一股极淡的清香。 那香味若有似无,却让他喉咙莫名发乾。 “雪天泡温泉,才是一绝。”他放下茶壶,声音里带著蛊惑。 盛薇薇眼睛一亮,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真的吗?想想都觉得好浪漫。” 顾星念的眸沉了一下。 她知道早孕期,是不能接触高温的温泉。 可看著盛薇薇兴奋的脸,再看看慕言琛含笑的眼,她只是跟著笑了笑,没有驳了他的场面。 只有等回到酒店,再跟盛薇薇讲。 饭后,慕言琛果然没有食言。 车子一路向西,驶入了山中的一处温泉山庄。 车门打开,一股凌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 顾星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慕言琛已经快步绕到她这边。 一个助理早已捧著一件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等在旁边。 他接过衣服,迅速披在了顾星念的身上。 带著他体温的双手顺势环过她的肩膀,將她拢在怀里。 动作自然又亲密。 “先披著,別著凉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贴著她的耳畔响起。 她抬起眼眸,望进他满是关切的眼睛里。 “谢谢。”她送上一个礼貌的微笑。 这个男人,温文尔雅,细心得有些过分。 另一边,助理也迅速將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递给了盛薇薇。 不远处的阴影里,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停著。 傅北宸坐在车里,看著那件白色的羽绒服披上顾星念的身体,看著慕言琛环抱住她的动作。 他的拳头在膝盖上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就在这时,三辆印著官方標识的黑色越野车呼啸而至,急剎在酒店门口。 好戏开始了…… 第200章 我不会做什么,快睡 车门打开,为首一个穿著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神情严肃。 他向迎出来的酒店经理出示了证件。 “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存在严重消防安全隱患,现在需要进行临时突击检查。” 说完,便带著一行人径直走进了酒店大堂。 慕言琛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还没等他发作,整个酒店大堂的灯光“啪”的一声,骤然熄灭。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大堂经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声音都在发抖。 “慕总,酒店……酒店断电了。” “备用发电机组,也失灵了。” 在这零下十几度的雪夜,没有电,就意味著没有暖气。 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慕言琛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头,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暴怒,考虑到两位女士还在场,只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號码。 电话那头,白御的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让傅北宸把人带走,酒店十分钟后恢復正常。” 说完,那边便直接掛断了。 慕言琛紧紧捏著冰冷的手机,指骨用力到几乎要將屏幕捏碎。 他死死抑制著胸腔里翻腾的怒火。 一道挺拔的身影就在此时穿过黑暗,向他们走来。 傅北宸手上拿著一件白色的,却明显更加厚重的大毛领外套。 他径直走到顾星念面前。 伸手,一把就將她身上那件慕言琛刚披上的羽绒服扯了下来,隨手扔在雪地上。 那件廉价的玩意怎能配得上她? 然后,他將自己手上那件价值百万的顶级大衣,细心地披在了她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个动作,他弯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慕总,贵酒店实在太寒磣,没法住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太太,我自己会照顾,就不劳慕总费心了。” 说完,他抱著她,转身就往自己的车走去。 顾星念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傅北宸,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没有放。 “乖一点,不然我亲你了。”他的声音很柔,却带著霸道的威胁。 顾星念没敢再动,只是急切地喊了一声,“薇薇。” 盛薇薇愣在原地,只能尷尬地对脸色铁青的慕言琛客气了几句,然后小跑著跟上了傅北宸的脚步。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顾星念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气得胸口起伏。 “傅北宸,你太没礼貌了。” 傅北宸却只是轻笑了一声,发动了车子。 “这酒店的温泉水有问题,盛小姐今天要是下了水,她肚子里的孩子准保不住。”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 “你看,水质检查的这不是来了。” 顺著他的目光,顾星念和盛薇薇回头看去。 果然,又有两辆印著“环保监测”字样的车子,正缓缓驶向温泉酒店。 “不会吧……”盛薇薇嚇得脸都白了,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顾星念看著傅北宸冷峻的侧脸,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她知道,今晚的慕言琛,绝对要焦头烂额了。 他好像被针对了! 傅北宸最终没有將车开回庄园。 他直接把人带到了傅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庄园那个地方有些远,她们两人似乎都有些抗拒。 电梯平稳上升,停在十九楼,走廊的地毯厚实得能吸走所有声音。 经理恭敬地刷开房门,傅北宸侧身让她们先进。 房间很大,足有六十几平,装潢是明艷的浅蓝色,可爱风带著低调的奢华。 只是,房间正中央那张小床,显得格外突兀。 盛薇薇的视线钉在那张小床,再也挪不开。 那是一张小得可怜的儿童床,宽度可能还不到八十公分。 她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五星级酒店里有这种迷你床铺。 盛薇薇冷冷地看向傅北宸。 “傅氏真是財大气粗,几千块一晚的酒店,竟然还用这种mini床。” 她的声音里没有温度。 傅北宸立刻露出一个极其诚恳的表情。 “明天不是白家的认亲宴吗?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都涌到帝都来了,酒店早就订满了。” 他摊了摊手,显得十分无奈。 “我本来想带你们回庄园,是你们非要住酒店。” “现在就只剩下两间特色房,一间王子房,一间公主房。” 傅北宸指了指那张小床,一本正经地介绍。 “这是王子睡的床,床是小了点,但寓意非常好。” “如果你將来想生个儿子,住这个就对了。” 盛薇薇听得目瞪口呆,眼神亮了起来,“生儿子住这间?” 傅北宸重重地点头。 “对。如果你想生女儿,我也可以带你去楼上的公主房,床也差不多大,不过是粉色系的装修,非常漂亮。” 盛薇薇脸上那层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些。 她转过身,走过去握住了顾星念的手,轻轻晃了晃。 “念念,你想要哪间?” 顾星念看著她,眼底漾开一点笑意,“你先选,我都可以。” 盛薇薇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张小床,乾脆利落地说。 “那就这间吧。” 傅北宸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立刻回头吩咐身后的酒店经理。 “把宵夜和水果给盛小姐送过来,种类要丰富。” “一定要好生照顾著。” 经理连声应下,迅速退了出去。 总算稳住了这位姑奶奶。 傅北宸转身,又带著顾星念前往另一间房。 王子房在十九楼,而公主房却远在四十七楼。 电梯数字飞速跳跃,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 四十七楼的公主房,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一片甜腻的粉色。 墙壁,地毯,窗帘,无一不是粉色系。 房间中央,果然也摆著一张小小的粉色单人床,看起来比刚才那张稍宽一点,大概九十公分。 这布置差点把顾星念给逗笑了。 她忽然开口问,“这是给孩子住的房间?” “难道孩子会自己一个人来住酒店吗?” 傅北宸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又开始了他的胡扯。 “帝都的孩子从小就很独立,自己住酒店完全没问题。” “我们酒店还提供全套的儿托服务。” 顾星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傅北宸垂下眼,心底的笑意快要藏不住。 这本是酒店最大的亲子套房,房间里另一张两米宽的大床,早就被他提前叫人搬走了。 空出来的地方,临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布艺沙发。 要是让她俩住在一块,自己今晚哪还有机会? 顾星念没有再纠结床的问题,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伸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窗外的视野极为开阔,整个帝都璀璨的夜景毫无保留地铺陈在眼前。 流光溢彩的灯火,仿佛是洒落在黑色天鹅绒上的碎钻。 雪停了,薄薄的一层白色覆盖了城市的屋顶与街道,让喧囂的都市在此刻显得格外寧静。 她静静地看了很久,才回头问,“你晚上……住哪里?” 傅北宸的眸光动了动。 “酒店满了。”他语气里透著一股理所当然的为难,“我一会回庄园去。”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积雪。 “现在路上不好走,听说上山那段路被雪堵住了,不过正在疏通。” “大概三四个小时,应该就能回到了。” 顾星念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三四个小时? 她想了想,开口建议,“要不,你去別的酒店看看?” 傅北宸正等著她关心自己,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 他脸上的神情也跟著沉了些。 “我去別的酒店住,不明摆著给竞爭对手打gg吗?” 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自嘲与委屈。 “我还不如就在车里对付一晚。” 在车里? 顾星念立刻想到新闻里那些在车內开著暖气睡觉,结果一氧化碳中毒的案例。 那怎么行。 她的视线落在了房间角落那套宽大的沙发上。 “要不,你就睡沙发吧。” 她伸手指了指。 傅北宸顺著她的手指看过去,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不介意。” 他看著顾星念,“我让人再添一床被子过来,你先去洗澡。”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门被合上的瞬间,他脸上所有为难的表情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得逞的笑意。 王子房里,盛薇薇洗漱完,换上睡衣,吃完宵夜。 就躺到了那张窄小的小床上,一个人睡,倒也宽敞。 手掌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自言自语。 若是真给战梟生了个儿子,將来就抱他回马都里,让他去看看他。 他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宝贝,晚安。” 她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另一边,顾星念洗完澡,也躺到了房间里唯一那张小床上。 傅北宸隨后洗漱完毕,很自觉地走向了沙发。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开了一盏小射灯,能听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顾星念睁著眼,盯著天板。 “傅北宸。”她忽然开口。 “嗯?”沙发那边传来他低沉的回应。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真心对待的人,並不是你想像中的样子,你会怎么样?” 她问得云淡风轻,指的却是姜可心冒名顶替的事。 空气凝固了几秒。 傅北宸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种沉淀过的认真。 “知错就改,然后弥补,我相信一切都来得及。” 顾星念缓缓转过身,在黑暗中望向沙发的方向。 “傅北宸,你还值得信任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 他也转过身,隔著几米的黑暗,迎上她的目光。 “我为你重新建一个信任银行,往里面一点一点地存款,慢慢把它填满。” “只要你还愿意给我机会。” 顾星念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那你答应我。” 她说。 “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许瞒著我,要第一时间跟我商量,行吗?” “好。”他点头,语气里是无尽的温柔。 顾星念眉眼弯弯,心头那点鬱结散开了。 她没再说话,翻了个身,背对著他,慢慢睡了过去。 半夜。 一阵刺骨的凉意袭来,顾星念被冻醒了。 她蜷缩成一团,睁开眼,就看到傅北宸站在暖气开关前,身影有些焦躁。 他不停地按著遥控面板,那“嘀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怎么这么冷?”她开口,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傅北宸回头,眉头紧锁,“暖气有点问题,快把被子裹好。” 顾星念抓紧了被子,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 傅北宸快步走过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却毫不在意。 “没有办法,能挺得住吗?我让人送个发热炉进来。” 顾星念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亮起,显示著凌晨三点多。 她摇了摇头,“还行,別折腾了。” 傅北宸站在床边,犹豫了片刻,看著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不再迟疑,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到了她的身边。 床垫因为他的重量,猛地向下一沉。 顾星念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不会做什么,快睡吧。”他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他伸出长臂,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顾星念愣了一下,身体本能地往后挪了挪。 他就是一个天然的发热体,坚实的胸膛像个小火炉,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 果然,很快就暖和了。 他就这样紧紧將她抱在怀中,让她枕著自己的臂弯,將她儘量贴近自己的胸腔,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著她冰凉的四肢。 顾星念动了动,紧绷的身体慢慢放鬆下来。 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汲取著那份暖意,慢慢入眠。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平稳,傅北宸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满眼是化不开的温柔。 这是两人睡过的最小的一张床,小到翻个身都困难。 但他们的心却是如此的贴近。 没错,这是林奇的手笔,他的机智总能为自己赚到额外的奖金,现在已是一个妥妥的千万富翁了。 只可惜,最后被一个女人全骗走了。 苍茫的夜色中,一个男人对著电话吩咐了一句: “明晚就是认亲宴了,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得提前把人给我带走。” “没错,两个女人,有了她们,就相当於扼住了白家的咽喉。” “真没想到,无坚不摧的白御竟也有了软胁,有点意思。” 次日,雪停了,天气难得的晴朗,迎来的却是血雨腥风…… 第201章 遇紧急情况,就喊老公 次日,天光大亮。 顾星念醒来时,身侧的床铺已经空了,只有一点余温。 她刚坐起身,手机就响了。 是凌重的电话。 “顾小姐,老先生今天精神头特別好,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顾星念应下,“好,我一会就过去。” 掛了电话,她又拨通了盛薇薇的號码。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道软糯又迷糊的声音。 “餵……” “小懒猪,快起床了。” “好睏啊,我想睡觉……”盛薇薇在床上翻了个身,声音里带著浓浓的睡意。 顾星念听著就笑了。 “那你继续睡,中午回来找你吃饭。”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叫人把早餐送到你房间。” “呜,你真好。”盛薇薇说完,电话就掛了。 给盛薇薇送早餐的是白御。 他端著餐盘,站在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 没人开门。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御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他顾不得许多,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备用房卡,“嘀”一声刷开了门。 一进门,就看见小床上那蜷缩著的一团。 被子被她踢到了床尾,两条雪白纤细的小腿就这么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他喉结滚了滚,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薇薇。”他压低声音喊了一下。 床上的人动了动,含糊地嘟囔。 “別吵……” 白御俯身,伸出手想把她摇醒,指尖才刚碰到她的手臂,就被那滚烫的温度惊得心口一缩。 太烫了! 他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那温度烫得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声音紧绷。 “派个医生过来,马上!” 没错,盛薇薇发烧了。 体温计量出来的数字是39度3。 可能是半夜著凉,也可能是水土不服。 白御看著那个数字,心臟都揪紧了。 他特意跟医生交代,“她怀孕了,10周。” 医生听了,只敢给她开一点没什么副作用的口服液,嘱咐他主要还是用物理降温,然后就走了。 白御拿著酒精,坐在床边。 他握住她小小的手,用球仔仔细细地擦拭著她的手心。 她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乾裂,眉头紧紧皱著。 擦完了手,又去擦她的脚。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她睡衣的领口上。 他解开她胸口的两颗扣子,球沾著微凉的酒精,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肌肤,一路向下。 他自己的身上却莫名泛起一阵燥热,呼吸都重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让她侧过身,擦了她的后背。 做完这一切,他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子一点点餵到她嘴里。 中间,她忽然醒了一次。 眼睛半睁著,里面一片水汽,根本没有焦距。 她抓住了他的手,抓得很紧。 “战梟……” 她哑著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喊著那个名字。 “我想你……呜呜呜……” “你去哪了?薇薇,想你了……” 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放声大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白御的心疼得快要碎了。 他一把將人捞进怀里,紧紧抱著,手掌一下下地轻抚她的后背,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哄著。 “不哭,不哭,我在这儿,一直都在。” 哭了很久,怀里的人儿哭声才渐渐停歇,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盛薇薇再醒过来,烧已经退了。 她睁著眼,呆呆地看著头顶的天板。 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白御。 他亲她,还抱著她。 疯了。 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紧將那个男人的脸从脑海里赶出去。 另一边,顾星念在酒店门口叫了辆车,按著凌重发来的定位,直奔第一医院。 车子穿过喧闹的市中心,便一路向西驶去。 突然。 吱—— 一声尖锐的急剎,车身猛地前倾。 顾星念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肚子,身子也跟著往前栽了一下, 司机骂了一句,探出头去看,隨即对她开口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追尾了,我下车处理一下。” 说完,他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顾星念看了一下导航,还有七八公里才到医院。 她立刻给凌重拨了个电话。 “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车子追尾,堵在路上了。” “呆在原地不要动,我派车过去接你。”凌重的声音沉稳。 顾星念掛了电话。 前面的司机正跟前车的车主理论著什么,唾沫横飞。 她索性推门下车,想透透气。 身后已经堵了长长一串车龙,喇叭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有四五个男人,都戴著黑色的口罩,正从人行道上散漫地朝著她的方向围拢过来。 他们的目標,是她。 顾星念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朝著反方向拔腿狂奔。 果然。 身后的脚步声立刻变得急促起来,几个男人就在后面紧追不捨。 难道又是姜可心策划的? 这个疯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不行,绝对不能出事,晚上还要去好好收拾她! 恐惧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从四面八方將她笼罩,让她几乎窒息。 不要命地往前跑,此时,她开始恨自己读书时没练好体能。 就在此时, 前方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就站在马路中心,身形挺拔如松,周遭的喧囂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他看见了她,迈开长腿,径直向她走来。 这一刻,他就像是撕开无尽黑暗的那道光。 顾星念又惊又喜,几乎是脱口而出。 “傅北宸!” 傅北宸张开了双臂。 她像一只归巢的鸟,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 结实的胸膛,温热的怀抱,还有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惊惶。 终於,她抱到他了。 这个怀抱,让她无比的心安。 他有力的大手轻拍著她的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別怕,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的语气里,带著一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突然,他抬起眼,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对著空气,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將人围了,一个都別放过,包括那两个司机。” 话音刚落。 周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七八个黑衣保鏢,动作迅猛地向那几个追赶的男人以及那两个还在爭执的司机合围过去。 场面瞬间被控制。 顾星念看呆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傅北宸手臂一收,直接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迈开大步走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迈巴赫。 他低头看著怀里还有点懵的她,语气里带著点无奈。 “林奇教你的,都忘了?” “遇到紧急情况,就喊雷雨,你周围都是我的人。” 顾星念愣了一下,隨即想了起来。 她有点尷尬,嘴上却不饶人,“刚才太害怕,一时没想起来。” 她顿了顿,又小声吐槽了一句。 “而且……这口號有点难听,太二了。” 傅北宸的脚步顿了顿,竟然点了点头,“確实。” 他將她抱进车里,俯身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那就改成老公。” “以后,只要你遇到紧急情况时,喊一声老公,我立马出现,如何?” 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宠溺,声音里带著明显的诱哄。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红了。 “这个更难听,不要。” 他蹙眉,“难听?” 他靠得更近了些,几乎是贴著她的耳朵说,“要不你试试,我听听看。” 顾星念被他逗笑了,“想得美。” 他看著她带笑的眉眼,喉结滚动。 下一秒,灼热的吻便迫不及待地压了过来,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又混著极致的温柔,一直在诱哄著她。 但她,一直没鬆口,这次是真的嘴硬! 最终,顾星念没有去到医院看老先生,傅北宸强行將她带回了酒店,直接去了总统套房,昨天那小床,可睡得他浑身发疼。 没有人知道,他在房里是怎么耍无赖的,一吻就停不下来,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 午饭时分,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顾星念去找盛薇薇吃午餐,她竟不知道自己曾发过烧,只觉是太累,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晚上,她们换上了漂亮的礼服,白御亲自过来將她们接上,前往白家的认亲宴。 车子平稳驶入白家庄园。 这哪里是庄园,这简直就是一座华丽的宫殿。 占地三十万平方米的庞大建筑群,坐落在帝都寸土寸金的东郊,光是这份手笔,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白家,帝都当之无愧的首屈一指豪门。 老太爷当年弃政从商,硬是搏下了这泼天的富贵。 现任家主白洵更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 其夫人庄琳月,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国画界的泰斗,家底同样殷实。 这样的背景,简直是强强联合的顶配版,令人咋舌。 今晚,整座庄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辆接一辆的顶级豪车安静地驶入,停满了主宅右侧的巨大停车场。 上百辆豪车,几乎囊括了所有知名品牌,堪称一场流动的车展。 天空之上,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两架私人直升机正缓缓降落在远处的停机坪。 排场,拉满了。 白家寻回失散十八年千金的认亲宴,阵仗之大,全国瞩目。 这可不单单是喜事。 更是帝都上流圈层的一次重新洗牌。 所有收到请柬的青年才俊,无不盛装出席,谁不想和白家攀上点关係。 更何况,这位白家大小姐的身份早已不是秘密。 正是当下红得发紫的一线女星,姜可心。 圈內出了名的拼命三娘,最近除了与傅首富传过緋闻,几乎是零差评。 品行端庄,口碑极佳。 再加上那张美艷绝伦的脸,如今再添上白家大小姐的身份,简直是金丝雀直接进化成了金凤凰。 现场的单身男士们,个个摩拳擦掌,眼神里都带著不加掩饰的野心。 谁能得到她的青睞,就等於一步登天。 不多时,两辆低调奢华的轿车在主宅门前停稳。 白御亲自下车,绕到另一侧,极为绅士地打开了车门。 两道靚丽的身影,先后从车上走下。 顾星念和盛薇薇踏入宴会大厅的瞬间,呼吸都停滯了一秒。 太奢华了。 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三楼穹顶直泻而下,璀璨的光芒將整个大厅照得纤毫毕现、熠熠生辉。 大厅东西两侧,竟然是两排长长的名画区,墙上掛著的,全是价值连城的真跡。 中央区域被布置成了舞池,四周被空运来的名贵卉簇拥著,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浓而不腻。 当宾客们看清走进来的两位美人时,现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顾星念清冷,盛薇薇明艷,两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却都美得惊心动魄。 不少男人端著酒杯,蠢蠢欲动,已经准备上前搭訕。 然而,白御就站在盛薇薇身侧。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那挺拔的身形与强大的气场自发形成一道屏障,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望而却步。 眾人只能在远处低声议论。 “那个女人谁啊?居然是白大少亲自带来的。” “没见过,不过这顏值,嘖嘖,是白大少的女朋友?” 管家步履匆匆地走过来,附在白御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白御微微点头,侧过脸对盛薇薇和顾星念说。 “你们自便,我走开一下。” “一会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高大的身影迈步往二楼走去。 顾星念与盛薇薇走到名画区。 盛薇薇看著上面的画,激动得快要原地起飞。 “臥槽,这光影处理,这笔触,绝了!不愧真跡啊!” “我毕业论文要是能分析这幅画,导师都得给我跪了。” 盛薇薇是学美术的,看名画跟粉丝见偶像没什么两样,眼神里全是光,嘴里嘖嘖称讚,她顺著一幅幅色彩浓烈的画作往前走。 顾星念却没什么反应。 她的脚步很自然地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幅极简的画作前。 那幅画,和周围的作品格格不入。 白色的宣纸上,只有一双小小的黑色脚丫印,旁边还有几个乱七八糟的小手掌印。 谈不上任何画工。 像是隨便印上去的,粗糙得有些过分。 可偏偏,画作的標题,是两个苍劲有力的字,“至爱”。 左下角,还盖著庄墨与的朱红印鑑。 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是大师的名作。 顾星念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那双稚嫩的小脚印上。 脑子里嗡地一声。 一个画面毫无徵兆地撞了进来,令她心头一震…… 第202章 白大小姐,是顾星念(高能,求票) 一个画面毫无徵兆地撞了进来,令她心头一震…… 很高很高的红木书桌。 一个穿著蓬蓬公主裙的小女孩,正费力地往上爬。 她的小手一下按进了砚台里,墨汁冰凉。 爬上桌子后,她站不稳,小脚丫也踩了进去,然后“啪嘰”一下,印在了乾净的宣纸上。 她好像觉得很好玩,蹲下身子,沾满墨汁的小手,在纸上“啪”“啪”地拍著。 就在这时,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她没有生气,一把將小女孩抱进怀里,声音里全是宠溺。 “哎呀,我的小坏蛋。” “还敢跑到外公书房来捣乱,看看你,都成小脏猫了。” 画面消失得和出现时一样快。 顾星念的心,却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她指尖发麻。 她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指腹轻轻地抚过那画框玻璃上两个字。 至爱。 眼眶猛地一热,瞬间就红了。 身后,一把温润的男声突然响起。 “你,见过这幅画?” 顾星念回过头,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顺著脸颊滚了下来...... 慕言琛看著她失控的模样,心头一紧,迫切地追问。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顾星念快速抹掉脸上的泪,强装镇定。 “只是,觉得这幅画很熟悉。”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可她这副模样,根本骗不了人。 慕言琛心头一阵激动,他指著那幅画。 “这是庄大师的作品,画上的小脚丫是他走失的小外孙女印上去的。” 庄大师? 顾星念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凌重的话,那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不料,慕言琛却说出更惊人的事实。 “没错,庄大师,是白夫人的父亲。画上的小脚丫是白大小姐小时候贪玩踩上去的。后来,她丟失后,老人悲痛欲绝,几度病危。到最后,他竟奇蹟般地好了起来,便为这幅画题了『至爱』二字,一直掛在这里。” 顾星念惊得后退了两步,像是被瞬间抽光了所有力气。 竟然是……白大小姐。 就在此时,大厅中央爆发出一股热烈的掌声,所有宾客都朝著旋转楼梯的方向靠拢。 白夫人正挽著姜可心从楼上缓缓走下。 姜可心身穿一袭高订的蓝色礼服,裙身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珠光宝气,明艷动人。 她微昂著下巴,享受著眾人瞩目的目光,宛如女王降临,集万千宠爱於一身,是不折不扣的全场焦点。 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恭维和讚美声一浪高过一浪。 白夫人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 “还有贵客没到,大家请隨意,晚会稍后正式开始。” 话虽如此,眾人还是將姜可心围成了一团,眾星捧月。 “慕少,不上前跟白大小姐聊聊天?”顾星念收回目光,语气里带著几分调侃。 慕言琛的目光清冷,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方向。 “我对她没感觉。” 顾星念愣了一下。 恰在此时,盛薇薇噌噌噌地跑了过来,凑到她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什么。 慕言琛看到这情景,极有眼色地找了个藉口离开了。 “庄大师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白夫人立刻带著姜可心迎了上去。 姜可心瞬间收敛了那份张扬,变得乖巧温顺,真像一位知书识礼的世家千金。 不一会儿,白家家主白洵走上了台。 他站在台阶之上,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长相俊朗,眉眼间带著岁月沉淀的威严,气场极其强大。 可以看得出,白家的孩子,基因都非常优越。 他拿起话筒,沉稳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 “感谢各位蒞临白公馆,参加小女的认亲宴。” 说完,他朝楼梯口伸出了一只手。 姜可心立刻提起裙摆,满心欢喜地走了过去。 白洵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声音里透著难以抑制的激动。 “今日,是我白家十八载夙愿得偿的吉日!我们失而復得的掌上明珠,终于归家!此乃上苍厚赐,白家至幸!” “特设此宴,与诸位共享团圆之喜,万分感激各位蒞临见证!” 话音刚落,服务员端著托盘送上了香檳塔。 他一杯酒递给女儿,另一杯自己端著。 “作为父母,我们希望女儿也能寻得她人生的另一半,携手共谱人生华章。小女的幸福,即为我们最大的圆满。” “薄酒一杯,聊表谢忱。愿喜悦长存,共享美好!请尽兴!” 说完,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白家家主与眾人共饮了第一杯酒。 顾星念与盛薇薇站在角落,看著台上风光无限的姜可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还真是飞上枝头的凤凰。” 盛薇薇勾唇冷笑,压低了声音。 “一会儿就让她尝尝跌落神坛的滋味。” 第一杯酒刚刚喝完,突然,全场响起了一阵极不协调的手机提示音。 此起彼伏。 很多人的手机都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点开,是一段视频。 一段极度香艷的视频,女主角正是姜可心,与三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画面虽然打了码,可她那张顛倒眾生的脸,却是清晰无比,场面精彩绝伦。 宾客们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嗡嗡作响。 “我没看错吧?这是白大小姐?真是不堪入目!” “这是拍戏,还是真的啊?我的天!” “怎么能拍这种东西,太丟人了,简直没眼看。” “別看了,辣眼睛!这白家刚认回来的女儿,竟然是这种货色!” “这回白家的顏面可没了。” 另一边,傅北宸的车正缓缓驶入白家庄园,他的手机也收到了这段视频。 点开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铁青,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这个女人,竟如此浪荡不堪。 管家脸色惨白地衝上台,在白洵耳边说了几句,还悄悄递上了自己的手机。 白洵只看了一眼,气得额角青筋暴起,他压著怒火,只吐出四个字。 “丟人现眼!” 说完,他愤怒地转身下了台。 白夫人察觉不对,立刻走过来问女儿。 “这是怎么回事?” 姜可心一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视频,脑子“嗡”的一下,像是被炸开了。 怎么会……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赶紧抓住母亲的手,大声尖叫。 “这个视频是假的!是p的!是有人故意针对我!这不是我!里面的人不是我!” 一旁的庄大师,一张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气得浑身发抖,实在太丟人了。 突然,姜可心像疯了一样,目光死死锁定了人群中的顾星念和盛薇薇,她拨开人群就冲了过去。 “是你们!是你们两个贱人故意害我!视频是你们发的?” 盛薇薇抱臂站在那里,笑得格外讽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没想到,白大小姐的身材那么好。” “盛薇薇!” 姜可心此时已经彻底慌乱,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扯著嗓子大骂。 “你敢在这种场合詆毁我?妈妈!快让人把她抓起来!是她诬陷我!” 白夫人快步走过来,凌厉的目光死死盯著盛薇薇,语气不善。 “视频是你发的?” 盛薇薇却笑了。 “白夫人,您有证据吗?” 白夫人的语气更加凌厉。 “盛小姐,请你马上上台给我澄清,不然,今天你休想走出白家的大门!” “妈,您先別急。” 白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场中的混乱,对母亲说。 “傅总马上就到了,我们先等他来。” 姜可心一听,彻底要疯了。 “哥哥!那个视频,不能让北宸哥哥看到!你快让他们赶紧刪掉!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是她要害我!害我们白家顏面尽失!” 白御却根本没有搭理她。 姜可心彻底失控,一把拉过盛薇薇的手臂,就要將她往台上拖。 就在这时,白御猛地出手。 他一手闪电般地护住盛薇薇的腰,將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则直接捏住了姜可心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的骨头生生捏断。 “啊!” 姜可心痛得尖叫,被迫鬆开了盛薇薇。 白御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警告。 “在白家,还轮不到你放肆。” 盛薇薇从他怀里站直身体,轻轻掰开他还护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轻飘飘地说。 “反正来都来了,正好有机会,我上台讲两句。”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径直往台上走去。 她的举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见她慢悠悠地拿起话筒,开口了。 “很荣幸能来参加白大小姐的认亲宴,真没想到,一不小心,吃了这么大一个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接下来的这番话,我希望大家认真地听,因为,我只讲一遍。” 台下,白御眸色深深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保持警觉,目光锁紧她,怕会出现任何闪失。 “各位,在你们面前这位白大小姐,不仅长得漂亮,戏演得极好,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相信大家还不清楚。” 盛薇薇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就是她,不要脸地抢了別人的功劳,冒充了傅首富的救命恩人,白白享受了別人四年的恩惠,还恬不知耻地插入別人的婚姻,简直无耻到令人髮指!” “我说完了,谢谢。” 盛薇薇嫣然一笑,对著台下微微頷首,然后姿態优雅地走下了台。 人群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了比刚才更猛烈的议论声。 “天吶,没想到白大小姐是这样的人,太恶劣了!” “还抢別人的功劳,冒充首富的救命恩人?” “这样的女人,真是令白家蒙羞,反正我是不敢娶的。” 就在此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傅北宸正从那条路上走来,逆著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一张俊脸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他显然,全都听见了。 姜可心一看到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恐慌。 她提著裙摆,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北宸哥哥!” 她一把抓住傅北宸的手臂,指尖都在发抖。 “盛薇薇说的都是假的,你別信她,她在胡说八道!” “当年在f国,救你的人是我,真的是我!所有人都看见了!” 傅北宸的视线越过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他只是手臂一振,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的手。 姜可心一个踉蹌,险些摔倒。 顾星念站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幕,心臟揪成了一团。 他……会相信谁? 白夫人也急急忙忙地凑了过来,脸上堆著討好的笑。 “傅总,你可千万別信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我们家熙熙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了,她干不出那些事儿。” 傅北宸却置若罔闻。 他径直走上台,拿起了话筒。 只一个站定的动作,就让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从这一刻开始。” 他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议论白大小姐的閒话,我绝不轻饶。” 全场死寂。 眾人心里咯噔一下,这瓜不敢吃了,傅总这是要公开护短了。 看来傅家和白家联姻,板上钉钉。 傅北宸继续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著不容置喙的权威。 “白大小姐这四个字,是高贵的。” “我不容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诬陷她、议论她。” 姜可心听到这里,绝望的內心又重新被点燃。 北宸哥哥,是在为她说话! 他还是信她的! 他还会娶她! 她看著台上那个男人挺拔伟岸的背影,那是她的靠山,她瞬间就安心了。 而顾星念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血色褪得乾乾净净。 原来,在他心里,白大小姐如此高贵。 那她算什么? 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身影从台上疾冲而下。 傅北宸滚烫的大手,一把攥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力道之大,不容她挣脱。 他拉著她,重新面向所有人,对著话筒,说完了后半句话。 “只不过——” “你们面前这位姜影后,並不是真正的白家大小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真正的白大小姐,是她,顾星念。” “她是天上的月亮,洁白无瑕,一尘不染。” “更……是我心中的女神。” 轰!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翻了整个宴会厅。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被他攥住手腕的顾星念。 无数道目光,震惊、疑惑、探究,齐刷刷地聚焦在顾星念那张美丽又苍白的脸上。 白家二老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哇噻!”盛薇薇惊讶地捂住了小嘴,眼睛瞪得溜圆。 第203章 她下半生,只配在牢里过 庄大师快步走上前来,他推了推眼镜,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端详著顾星念的脸。 “像……真的像……” 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激动。 “像我的女儿……这才是我的宝贝外孙女……” 他满目慈爱地问了一句,“孩子,还记得外公不?” 顾星念的嘴动了动,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眶红了。 “不——!” 姜可心终於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发出一道悽厉的尖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状若疯狂地衝著傅北宸嘶吼。 “我才是白家大小姐!北宸哥哥,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叫白熙!我才是真正的白熙!” “绝不可能是顾星念。”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林奇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径直穿过人群,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报告,不偏不倚地递到了白家二老面前。 “白董,白夫人。” 林奇的声音清晰冷静,掷地有声。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份,是顾小姐与白夫人的dna检测报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已经面无人色的姜可心。 “至於之前那份,之所以对得上,是因为有人將顾小姐的血样给了王慧兰,上演了一出李代桃僵的好戏。” 说完,他的手指猛地指向姜可心脖子上那块精美的蝴蝶玉佩。 “还有这个信物,也是顾小姐的东西。” “王慧兰曾收养过顾小姐四年,后来狠心把人扔了,却留下了这块玉佩,因为她觉得这玩意儿值钱。她做梦都没想到,这竟是白家的信物。” 林奇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每个宾客耳边炸开。 他隨即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王慧兰那张沧桑又充满算计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畏畏缩缩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这个蝴蝶玉佩是顾星念那丫头小时候一直戴著的,我看著料子好,就……就留下来了……” 真相大白。 全场死寂,紧接著是压抑不住的譁然。 最受衝击的莫过於慕言琛,他激动得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原来……原来顾星念真的是熙熙呀! 是他的熙熙! 他猛地转过身,对著身后的助理急促地说了句什么,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走了出去。 “不!不是的!” 姜可心彻底破防了,她像个疯子一样衝到白夫人身边,死死拽住她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哭喊。 “妈妈!我才是熙熙啊!我才是你的女儿!你別被他们骗了!我才是真的!” 然而,白夫人此刻的全部心神,都被牢牢盯在了不远处的顾星念身上。 她的眼神再也移不开了,只想衝过去,把那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dna是假的!”姜可心见无人理会,再度发出尖厉的喊叫,“她不可能是白家的女儿!绝对不可能!” “就算他那份是假的,我这里还有一份。”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白御不知何时站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姜可心,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 “我亲自做的,我跟顾星念,確实存在亲属关係。” “但是,我跟你,没有一毛钱关係。” 白御一个眼神示意,他的助理立刻送上两份崭新的dna报告,放到了白家二老面前。 这一下,再无人怀疑。 白家大少爷都亲自下场盖章了,这事还能有假? 白御的目光冷得像冰锥,直刺姜可心。 “你应该不知道吧?白家人有遗传病史,不能隨意使用麻醉类药物。你前几天缝针,麻药可没少打。” “轰”的一下,姜可心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乾乾净净,嘴唇哆嗦著,再也挤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熙熙……” 白夫人眼眶瞬间红透,她再也忍不住,跌跌撞撞地走向顾星念。 “你才是我的熙熙……” 她伸出手,颤抖著想去抱她。 顾星念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刀子扎进白夫人的心里,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满心自责,悔恨交加。 明明这孩子跟自己长得那么像,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偏偏就没认出她来? 顾星念没有看白夫人,她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傅北宸,眼眶也红了,蓄满了水汽。 她的语气清冷得像冬日的冰。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你查到了我的身份,可你……什么也没说。” 傅北宸高大的身躯僵了僵,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乾涩。 “念念,对不起,我没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怕你有危险。” “危险?”姜可心听到这两个字,头皮一阵发麻。 她猛地转向傅北宸,发狂地大喊:“所以你就牺牲我?让我替她挡灾,让我落到那些绑匪手上,傅北宸,你竟然让我替她受了那样的罪!”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傅北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你冒认了她救命恩人的位置,享受了本该属於她的四年宠爱,这些,是你应该还给她的。” “我应还她的?”姜可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 “明明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从水里捞起来的!” 傅北宸却不再看她,他转过头,深深地凝视著顾星念,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是顾星念。”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是她,把我从海底四十米的地方,拼了命地拉了上来。真正救我的人,是她。”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原来,这位刚被认回的白家大小姐,还真是傅总的救命恩人! 顾星念看著他,通红的眼眶里,泪水终於决堤。 原来,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盛薇薇又惊得瞪大了眼,这傅渣总算是清醒了一回。 “不!不是的!”姜可心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嚎啕大哭。 “救你的人是我!白家大小姐是我!你要娶的人也是我!怎么可能是她……怎么会是她……” “来人。”白洵终於发话,声音冷得掉渣,“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姜可心。 “她不能走。” 傅北宸突然出声,他鬆开顾星念,转过身,每一个字都淬著毒。 “我跟她的帐,还没算完。” “当初,是她一手策划绑架了白大小姐,並且,还盗取了我公司的核心机密,卖给了竞爭对手。” “所以,她的下半辈子,只配在牢里度过。” 眾人又是一阵倒抽冷气。 这个女人心也太黑了!绑架,商业间谍,真是坏事做绝! 没错,傅北宸今天中午之所以匆匆离开,就是因为他的秘书神色慌张地送来一个u盘。 秘书在清理总裁办公室的旧物时,意外发现了这个u盘,看了里面的內容,觉得事態严重,立刻亲自跑来了帝都一趟。 傅北宸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气得差点当场捏碎了手机。 原来顾星念之前受的那些罪,全是姜可心在背后指使的!她还胆大包天,盗取了小d数据交给陆冽。 而他最终却误会了念念。 “不是我!” 姜可心疯狂地摇头,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是陆冽!是他干的!不是我盗的!” 她又扑通跪倒在地,爬向傅北宸,抱著他的裤腿苦苦哀求。 “北宸哥哥,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坐牢……求求你,你帮帮我……” 傅北宸垂眸,看著她这副丑態,伸手冷冷摘了她脖子上那块玉蝴蝶,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带走。” 姜可心被两个保鏢毫不留情地拖走了。 她大声哭喊著,挣扎著,连脚上的高跟鞋都掉了一只,狼狈不堪。 刚才被捧得多高,现在就摔得多惨。 这样的结局,只令人唏嘘。 今天这场认亲宴,真是一出谁也想不到的年度大戏,简直是神反转。 傅北宸重新走到顾星念身边,低声说。 “念念,这就是我要给你的交代。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人,逍遥法外。” 此时的顾星念,却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喜悦。 她看著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冷得像结了冰。 台上,白洵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已经恢復了镇定,试图挽回局面。 “今天这场闹剧,让各位见笑了。好在,结果是好的,我们白家,总算找回了我们真正的掌上明珠。” 他脸上掛著一副慈父的笑容,向著顾星念的方向伸出手。 “熙熙,来,到爸爸身边来。” 顾星念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她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上前的意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宴会厅外走去。 “念念!”傅北宸立刻追了上去。 “熙熙!”白御也紧隨其后。 盛薇薇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台上的白洵彻底呆住了,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跑了。 但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对著话筒打圆场。 “熙熙可能是一时太激动了,大家莫要见怪。她现在先去换身衣服,舞会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请各位自便。” 说完,白洵走下台。 庄大师立刻上前,对著女儿庄琳月就是一通严厉的数落。 “你看看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认错!你怎么能让孩子不寒心?我不管,你必须把我的外孙女给我哄回来!” 白夫人不停地抹著眼泪,哽咽著点头。 “好……我知道了,爸,我一定……我一定把她哄回来。” 宴会厅的喧囂被厚重的门隔绝在外。 顾星念冲了出来,扶著冰凉的廊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俯下身,剧烈地乾呕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里面刚才太激烈了。 那一声声“熙熙”“白大小姐”,像一把重锤砸在她心上。 傅北宸紧跟著出来,看到她这副模样,脸都嚇白了。 他迅速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带著体温,披到她颤抖的肩上。 “念念,还好吗?” 他的声音里全是焦灼。 “哪里不舒服?” 顾星念把他的手猛地推开,外套滑落在地。 她眼眶通红,死死地盯著他。 “傅北宸,你说过,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瞒我的,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 傅北宸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她会惊喜,会欢喜,会扑进他怀里。 唯独没有想过,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这么……痛苦。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顾星念別开脸,又是一阵噁心涌上来,她捂著嘴,再度乾呕。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旋风般冲了过来。 “別碰她!” 盛薇薇一把將傅北宸推开,力道大得惊人。 “念念,是我,是我。” 她紧紧地抱住顾星念,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支撑。 顾星念的眼泪瞬间决堤,再也忍不住,不知道是因为被欺骗的愤怒,还是身世揭开的震惊,又或是无法言说的委屈。 总之,她现在难受到极点。 傅北宸站在一旁,看著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心口像是被堵住了。 他再度开口,声音沙哑。 “对不起,是我没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今天太过突然了。” 顾星念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著他,晚上的寒风吹过,她身体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傅北宸见她难受的样子,心疼得要命,下意识想上前抱住她。 盛薇薇却像护崽的母鸡,一个眼神就让他定在了原地。 她麻利地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拿出一颗用纸包著的东西,剥开,塞进顾星念嘴里。 “含著,会好受一些。”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那股噁心的感觉,真的被压下去了一些。 不远处的白御,將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瞳孔微缩。 薇薇给的那个,是孕妇专用的止呕。 难道熙熙她也…… “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傅北宸一脸的著急,还想往前凑。 白御瞥了一眼这个干著急的男人,心里默默骂了一句:白痴。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迈步上前,声音放得极其温和。 “薇薇,可以让我跟她单独聊聊吗?” 盛薇薇立刻炸毛,直接推开他。 她怒吼道:“白御,我告诉你,做不做你们白家的大小姐,由她自己决定,谁也別想强迫她!” “当初是你们把她......弄丟的,她在海城流浪了......整整一年,衣衫襤褸,食不果腹,是我把她......捡回去的,她现在是我盛家的人!” 说著说著,盛薇薇的眼眶也红了。 白御立刻放软了姿態,赶紧哄人。 “別激动,別激动,小心你一会也要吐了。” 他用了“也”字,但傅北宸一点都get不到。 外面风大,他下意识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她披上。 盛薇薇扭头躲开,倔强得很。 白御无奈,转头看向顾星念,目光里带著恳切和温柔。 “熙熙,我可以跟你单独聊一下吗?” 最终,傅北宸和盛薇薇被“请”到了一边。 白御跟她说出了她丟失的惊人真相…… 第204章 惊,三位总裁上台表白 白御站在顾星念身边,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將尘封的往事细细说开。 “当年,是白家的政敌把你偷走的。” “失去你的前两年,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后来眼睛就看不见了。了整整五年,才把眼睛治好。” “再后来,她不哭了,就派了所有能派出去的人去找你,可始终石沉大海。她在全国捐了430多所孤儿院,她总想著,哪怕里面有一个孩子是你,也能让你吃饱穿暖。” “直到几个月前,她去榕城孤儿院看望孩子,才从一个老人口中听说,一个叫王慧兰的护工,十八年前,捡过一个六岁的女孩……” 他將一切娓娓道来,顾星念早已泣不成声。 那些她以为被拋弃的怨恨,那些独自长大的孤单,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最后,白御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今晚本就是属於你的盛宴,你看到满园的百合了么?还有傅北宸送来的那顶艾儿皇冠,都是为白家的小公主准备的。” “如果就这么离开,就太可惜了。” “老人家都在里面等著,他们只想看见你好好的。不管你日后想不想回白家,白家永远是你的后盾,而我永远是你的哥哥。” 这一番话,让顾星念彻底破防了。 她靠在白御的肩头,哭得像个孩子。 盛薇薇走了过来,从白御怀里接过她,再次把人紧紧抱住。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现在不能哭,不能太激动。” 她这一句,让白御更肯定了刚才自己的猜想。 她拍著顾星念的背,然后抬眼瞪著白御,语气凶巴巴的。 “咱们就陪他们演一场戏,什么白家公主,什么豪门恩怨,就当是大型沉浸式剧本杀了。天下皆醉,我独醒,好不好?” 她看著白御,又吼了一句。 “还愣著干嘛?还不带人上楼梳妆!你们白家不会穷得连件新礼服都没准备吧?” 白御看著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笑了。 “当然有,早就准备好了。” 於是,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从另一个安静的侧门上了楼。 黑暗的园中,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著顾星念消失的方向。 二十分钟后。 全场的目光,几乎是黏在了二楼那雕旋转楼梯上。 白御挽著焕然一新的顾星念出现在眾人视野里时,整个宴会厅的喧囂,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死寂。 落针可闻。 只见她身著一袭高定金色一字肩礼服,裙身紧紧包裹著玲瓏有致的曲线,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金色的面料上,缀满了细密的亮片,隨著她的动作,折射出璀璨的光。 裙摆处的金色流苏,如同融化的金子,隨著她的步伐缓缓流动,摇曳生姿,倾泻而下。 那是一种极致的、具有侵略性的美。 美得让人心颤,让人失语。 她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戴,就已经贵不可言。因为,今晚还有一个环节,就是锦上添。 前来参会的单身年青才俊,都可以为亲自为她送上一件礼物,只要她不反对,就都可纳入白家女婿的考虑范围。 她就那样挽著白御,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下楼梯。 神情清冷,却偏偏透著一股无法言说的矜贵。 她那张脸精美绝伦与白御那张妖孽的脸,竟有四五分的轮廓相似。 眾人脑子里嗡地一下。 这他妈才是正主! 这才是白家真正的大小姐! 人群中,傅北宸身穿晚礼服,站在阶梯尽头,深邃的眼眸里只映著她一人。 他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道身影。 他微微仰著头,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专注,深情。 似是等了几个世纪,终於等到了他的公主,来奔赴他的城堡。 身旁的林奇捧著一个丝绒盒子,那里面静静躺著的,是象徵著永恆真爱的艾儿皇冠。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光线如碎钻般洒落。 顾星念踩著冰凉的阶梯,一步步缓缓而下。 她的身影,在流光溢彩中,宛如从画卷里走出的神女。 当她走到他面前,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只见傅北宸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顶皇冠,亲自为她戴上。 然后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皇冠上的宝石瞬间被灯光点燃,熠熠生辉。 那一刻,她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靠,那是艾儿皇冠,我没看错吧。听说是f国皇室压箱底的珍藏,没想到被傅首富拿下了,太壕了。” “真漂亮,白大小姐戴上皇冠,比童话里的公主还要美。今天这趟来得太值了。” 宾客间的惊嘆与议论,如潮水般涌来。 傅北宸却充耳不闻,他只看著她,眼底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念念,感谢命运將你带到我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们经歷过最黑暗的时光,是你一次次將我从深渊拉回。” “你救下的,不只是我的命,更是我活著的意义。” 那些亏欠她的时光,成了刻在他心上的烙印,每一次呼吸都带著钝痛。 “如今,站在这里,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用我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去爱你、疼你、护你周全。” “我的世界曾是一片漆黑,是你为我带来了第一缕晨光。我希望,未来的荆棘,让我来为你挡,曾经的遗憾,用我的一辈子来还。” 他的告白,没有一丝犹豫,字字句句都敲在人心上,將在场所有女士都感动得眼泛泪光。 “这顶皇冠不只是一个礼物,而是一份神圣的契约,我想用它来换你余生的每一个清晨与黄昏。” 他单膝跪地,仰望著她,虔诚得像个信徒。 “你愿意陪我一直走下去吗?” 顾星念看著他,视线被泪水模糊。 那张俊美无儔的脸上,写满了她看不懂的紧张与脆弱。 她想点头,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刻,她的心在剧烈地挣扎。 傅北宸看出了她的犹豫,那片刻的沉默让他的心头猛地一紧。 他知道,曾经的那些裂缝太深,深到他穷尽一生,或许都无法完全补上。 “念念。” 他著急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滚烫,带著一丝湿意。 他握得很用力,仿佛一鬆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喧囂的宴会厅。 “傅总,你表白完了,也不能一个人独占白大小姐,也总要给別人一个机会呀。” 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声源处,心臟都跟著漏跳一拍,想看看是哪个不知死的男人敢挑战傅首富。 只见英俊瀟洒的慕言琛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他身后的助理毕恭毕敬地捧著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傅北宸的心头猛地一紧,站了起来,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眸里瞬间载满了森然的怒火。 他竟敢上来抢人? 慕言琛的脚步停在顾星念面前,深情的目光紧紧锁著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熙熙,我是你的琛哥哥,还记得吗?” “我说过,等你长大后,就娶你做我的新娘。” “你走失了十八年,我等了你十八年,寻了你十八年,错过了你十八年最好的时光。” “直到今天,等到你归来,我的世界才终於恢復了顏色。” 慕言琛的目光温柔得如同春水,却带著不容忽视的坚定。 “我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走到你身边,把那十八年空白的画卷,一笔一笔,用未来的色彩重新填满。” 他的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著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不想再错过你人生的任何一个重要时刻,也不想再让我的世界只剩下单调的黑白。” “熙熙,让我重新走进你的世界,好吗?”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打开了助理捧著的那个丝绒盒子。 一枚通体剔透的紫色鐲子静静地躺在其中,灯光下,鐲身內部仿佛有星河流转,光华內敛,却难掩其惊世的价值。 他的视线从未离开顾星念的脸。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成年礼物,虽然晚了很多年,但我等到了。” “这也是奶奶离世时的遗愿,她希望我能亲手为你戴上。” “它不是承诺,也不是束缚,只是一个祝福。” “往后时光,只要你平安顺遂,我就心满意足。” 这番话,没有傅北宸那种烈火烹油般的炽热,却像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淌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天啊,原来慕少一直单身,是在等白大小姐。” “这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白月光啊。” “慕家跟白家本来就有婚约,这才是名正言顺吧?” “可是傅首富的告白也好感人,这皇冠代表著真爱,我就站傅首富。”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想磕,怎么办啊!” 议论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两派。 顾星念的眼眶更红了,水汽氤氳,眼前的两个男人都变得有些模糊。 她知道慕家与白家的婚约,脑海中,那个小小的男孩拉著她的手,奶声奶气说要娶她的画面,变得异常清晰。 慕言琛没有给她更多犹豫的时间,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腕纤细,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他將那枚微凉的紫玉鐲子,缓缓套入了她的腕间。 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鐲子触及皮肤的瞬间,一股凉意顺著血脉蔓延,却奇异地让她纷乱的心跳平復了些许。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个克制又珍重的吻。 顾星念的心臟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却只说出两个字。 “谢谢。”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傅北宸的心上。 傅北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几乎要將一切都毁灭的风暴。 他死死盯著慕言琛放在顾星念手背上的唇,又看向她手腕上那抹刺眼的紫色。 这个男人,敢当著他的面,碰他的女人? 他抬腿就想上前,將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撕成碎片。 可他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是属於她的回归时刻,是她万眾瞩目的高光瞬间,他不能毁掉这一切。 他不能。 可那股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几乎要衝破他的理智。 他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个男人用温柔的姿態,在她身上印下了属於他的痕跡。 然而,一切还没完。 就在大家低声议论,猜测著白大小姐心里会选首富还是慕少时,人群中又响起一声低沉磁性的呼唤。 “念念。” 这声音不大,却像带著某种魔力,瞬间让全场安静下来。 只见一个俊美无儔的男人,身著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从人群中信步走出。 他周身的气场强大而內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 宾客们再次大惊,没想到今晚高潮迭起,竟然还有人敢上台,敢跟傅首富与慕公子叫板。 “那是……f国陆氏的掌舵人,陆总!”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倒吸一口凉气。 “哇,真人比財经杂誌上还帅,这气场,妥妥的白马王子,跟首富比,也是不相伯仲啊。” 顾星念看到他时,瞳孔明显地收缩了一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微颤。 而傅北宸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陆冽! 他竟然也赶来了。 那好,就让他有来无回。 白家人与慕家人看到陆冽,脸上同样写满了惊讶。 陆氏在国际医疗圈的地位举足轻重,是真正的龙头老大,他们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会亲临现场。 真人竟长得如此俊朗非凡。 只见陆冽迈著长腿,一步步走上高台,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其实,当他得知傅北宸不惜血本拍下那顶艾儿皇冠,並送来帝都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今天是她的大日子。 他必须来。 陆冽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好听,像大提琴的弦音在夜色中流淌。 “我说过,等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我一定会陪你回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星念的眼眶红了,她竟不知,这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第205章 选你最喜欢的,跳第一支舞 陆冽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自从上次马都里一別,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再见时,心还会疼得如此厉害。 这是他的女孩呀,这样美,这样璀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小袋,从中取出的,是一条铂金项链。 项链的吊坠,竟是一枚由整颗红钻精心打磨而成的平安锁。 那颗红钻,是现存於世上最大的一颗,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衡量,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他亲手將项链戴在她雪白修长的颈脖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激灵了一下。 然后,他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你终於找到自己的家了,师兄很开心。” “要照顾好自己和宝宝,路是你自己选的,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好吗?” 宝宝…… 他连自己有宝宝都知道?他一直无所不能。 顾星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她的世界,却又好像从没走远。 她知道,若不是他当初的成全与相助,自己和傅北宸也许早就一起埋在马都里了。 “好,我会的。”顾星念点了点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眾人看著白大小姐如此激动失態的模样,完全不知道陆总究竟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在他们看来,这分明是久別重逢的恋人之间才有的深情。 看来,这位白大小姐对陆总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 傅北宸与慕言琛看著这一幕,都不禁死死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妒忌得快要发疯。 陆冽大手轻抹去她的泪,轻声说了一句。 “乖,別哭,一会不漂亮了。” 说完,他靠近她,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那触感温热,带著无尽的不舍与刻骨的心疼。 可,这是他今生,能给她的最后一吻了。 台下,盛薇薇激动地用手机一直拍著这一幕,简直炸翻天了。 而远在另一边的盛爸盛妈,看著手机里的直播画面,激动得恨不得现在就跑到现场。 他们的念念,竟然是白家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太好了,实在太惊喜了。 她终於找到自己的家了。 白御走了过来,眼眶微微泛红,却带著欣慰的笑意。 他打破了这片刻的寧静。 “熙熙,舞会要开始了。” 他的声音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你是今晚的主角,第一支舞由你来领。” “全场的男士,任你挑选,选出你最喜欢的舞伴。”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傅北宸,慕言琛,陆冽,三个天之骄子就站在不远处。 他们的目光灼热,紧紧锁著她,像是信徒仰望著唯一的信仰。 等待她前来,希望与她完成这支象徵著新生的首舞。 台下,那一百三十多位青年才俊,都是来自全国最顶尖的单身贵族,也个个屏息凝神,翘首以待。 她的选择,无疑就是她心中所爱。 明日的头条標题,已经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疯狂草擬。 白大小姐,究竟会走向谁? 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万眾瞩目下,她动了。 金色的长裙裙摆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移动步子,走向了傅北宸的方向。 傅北宸的心臟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领口,指尖甚至已经做好了搂住她纤腰的准备。 然而,她只是从他面前轻轻走过。 一阵淡雅的香风掠过,带走了他全部的希望。 傅北宸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旁边的慕言琛,眼中瞬间燃起了光亮。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轻唤了一声。 “熙熙。” 可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身影决绝。 经过陆冽时,她终於侧过头,对他粲然一笑。 那笑容里,有歉意,有安抚,更有无需言说的默契。 傅北宸与慕言琛脸色骤变,她要选……陆冽? 到底,陆冽是天底下最懂她的人。 他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用唇语轻轻说了一句,“去吧。” 顾星念迈著优雅从容的步子,径直走下了舞台。 她走向了那片更为广阔的人群。 哇…… 台下那一百多名男士瞬间不淡定了。 白大小姐过来了。 难道她放弃了台上那三位人中龙凤,要在他们之中,重新挑选夫婿? 这简直是天降馅饼,天大的喜事。 “白小姐。” “白小姐。” 他们全都微微弯下腰,姿態谦卑而绅士,齐刷刷地向她伸出了那只渴望带来幸运的手。 一百多人同时伸手邀舞的场面,实在太过壮观。 这一刻,顾星念就是当之无愧的女王。 她特意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裙摆旋开,淡雅的香气縈绕在每个人的鼻尖,让眾生为之顛倒。 最后,她的脚步停在了庄儒与的面前。 她俏皮地向这位白髮苍苍的老人伸出了手。 “我转了一圈,还是觉得您最帅。” “您可以陪我跳第一支舞吗?” 庄儒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赶紧將手中的梨木拐杖递给一旁的女儿,然后激动地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好,好。” 全场宾客又一次惊掉了下巴。 原来,白大小姐的选择是庄儒与大师。 这个选择,真是太调皮,又太温暖了。 远处的傅北宸与慕言琛,几乎是同时暗暗鬆了一口气。 他们看到她笑著。 笑得那样灿烂,那样毫无负担。 他们眼中的爱意,在这一刻滋长得更加浓烈。 华丽的圆舞曲音乐缓缓响起。 庄儒与轻搂著顾星念,带著她慢慢滑入舞池。 他的舞步有些生涩,带著岁月留下的僵硬,却一步一步踩得异常稳健。 不一会儿,其他的宾客也纷纷加入,衣香鬢影,现场气氛好得一塌糊涂。 顾星念將脸颊轻轻靠在外公的肩上,声音轻得像羽毛。 “外公,那幅小脚丫,可以送给我吗?” 庄儒与的身子猛地一僵,隨即,一股巨大的喜悦与酸楚涌上心头。 丫头,竟叫他......外公?自己是第一位被她承认的家人。 “好,好,只要你喜欢,外公的一切都是你的。” 顿时,他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紧紧抱著怀中失而復得的珍宝,嘴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丫头,我这把老骨头,终於把你给盼回来了……” 温热的泪,一颗颗砸在顾星念的肩上,带著滚烫的温度。 十八年过去,小脚丫,已经长大了。 顾星念勾唇笑了。 只是那笑容里,盛满了怎么也止不住的泪,她的眼眶早已成海…… 有一种爱,永不过期,那就是亲情。 …… 晚上,全网伺服器,又一次瘫痪了。 热搜榜单被同一个名字血洗。 #n神顾星念竟然是白家大小姐# #认亲宴三大风云总裁同时求爱# #白大小姐与庄大师首舞暖翻全场# #影后姜可心鋃鐺入狱# #傅首富天价皇冠献爱妻# #慕少十八年等待的白月光# 每一个词条后面都跟著一个鲜红的“爆”字。 无数的视频与文章疯狂屠版,今夜,註定无眠。 认亲宴在鼎沸的人声与闪烁的镁光灯中,缓缓落幕。 最后,盛薇薇与顾星念留在了白公馆,所有宾客,包括那位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傅首富,都必须离开。 温暖的公主房內,空气里都是甜甜的香薰味。 这里是粉色的海洋。 一张巨大的城堡造型公主床,墙面是手绘的彩画,一个俏皮的小女孩在园里追逐著蝴蝶。 最震撼的,是那一整面墙的礼品柜。 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礼物,贴著標籤。 “熙熙1岁生日礼物。” “熙熙2岁生日礼物。” …… 一直到,“熙熙24岁生日礼物。” 二十四年,从未缺席。 顾星念指尖发颤地抱起一个粉色的布偶娃娃,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眶肿得厉害。 她回来了。 回到了,真正属於自己的家。 可今晚发生的一切,衝击力太强,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大脑一片空白,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从这场美梦中惊醒。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被轻轻推开,庄琳月走了进来,手里端著一碗甜品。 她走到顾星念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熙熙,妈妈给你煮了百合甜汤,喝了容易入睡。” 她將精致的白瓷碗递过来。 顾星念伸出双手接过,热度从掌心传来,她低低地说。 “谢谢。” 庄琳月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开口。 “熙熙,对不起。是我把你认错了。” “那天在会所,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应该认出你……” 庄琳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著浓重的鼻音和懊悔。 “我还帮著姜可心那个冒牌货,欺负你……都是妈妈的错。” 她哽咽著,伸手想去碰顾星念,却又胆怯地缩了回来。 “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顾星念拿著汤匙的手,在半空中顿住了。 她的內心天人交战,掀起惊涛骇浪。 沉默。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几乎要將空气都凝固。 她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 “白夫人,我有点累了。”她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 “谢谢您的甜汤,我会喝的。” 她喊的是白夫人。 不是……妈妈。 庄琳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心臟被狠狠地攥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猛地站起身,努力挤出一个镇定的微笑,可嘴角却在不住地颤抖。 “啊,好,那你喝完,早点休息。”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大雨滂沱。 房间里恢復了寂静。 顾星念舀了一勺子甜汤,慢慢放进嘴里。 眼眶通红。 很甜。 甜得发腻,却又带著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另一个大房间里,盛薇薇洗完澡,身穿一件丝质浴袍,打著哈欠走出来,头髮还在滴著水。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点动静。 她循著声音,推开了旁里的一扇侧门。 眼前的画面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白御正背对著她,衬衫脱了一半,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和流畅的背部线条。 一道狰狞的伤痕,就烙印在他的后肩上。 白御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响动,身体一僵,赶紧將衬衫又拉了上去,遮得严严实实。 盛薇薇心头狠狠一紧,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 他却侧身闪躲,避开了她的靠近,语气里带著几分疏离和嘲弄。 “盛小姐想做什么?” “你私自进我的房间,难道还想非礼我?” 盛薇薇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你的房间?” 她环顾四周,简约的黑白风装修,冷硬又充满了男性气息。 “明明就是一个佣人把我带进来的,我还觉得奇怪……” 她確实是太困了,佣人开了门她就进去,直接奔向了浴室。 白御挑了挑眉,语气淡淡的。 “你说呢?” 他侧过身,让她看见了整个衣帽间。 里面掛了至少一百多套各式各款的高订西装,衬衫、领带、名表、袖扣分门別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排场,怎么看都是属於白御的。 盛薇薇有点尷尬。 “喔,抱歉,那我一会换个房间。” 话刚说完,她猛地回过神来,急切地问了一句,“你背上那道伤痕,可以给我看看吗?” 她记得很清楚,战梟的伤也在那个位置。 而且,战梟是麻药过敏体质,白御也是。 这未免也太巧了。 白御的眼神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盛大小姐,原来有看男人身体的癖好。” 盛薇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她定了定神,又追问了一句,“你……去过马都里吗?” 他几乎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 “没去过。” 盛薇薇眼里的那点火苗,瞬间就熄灭了,失望掩都掩饰不住。 也是。 她心里泛起苦涩,他怎么可能是战梟呢。 他这张脸完美无瑕,俊美得过分,而战梟的脸上是中过枪的。 她是真的疯了,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將他们联想到一块。 空气沉默了十几秒。 她才低声说,“那你再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吧。” 他却不急,反而迈开长腿,朝她逼近,语气里带著若有似无的撩拨。 “怕我?” “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你怕什么?”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我討厌看见你,不行吗?” 白御盯著她看了两秒,慢条斯理地將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扣上,然后说,“走吧。” 他率先打开门。 盛薇薇只好跟在他后面。 一直走,一直走。转过一条长廊,又转过一条长廊,甚至还上了一层楼。 妈呀,这白家也太大了吧,跟个迷宫一样。 她终於忍不住了,气喘吁吁地问,“到底到了没有?就不能安排个近点的,就在你对面不行吗?” 他头也不回,冷冷丟出一句,“不行,客房在西区。” 终於,他在一条长廊最尽头的房间停下,推开了门。 里面很乾净,窗明几净,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透著一股奇怪的冷清。 突然,窗台外传来“哐当”的撞击,还有尖锐的抓挠声。 盛薇薇嚇了一大跳,几乎是本能反应,回头就死死抱住了白御的身体。 “啊,別走,我害怕……” 窗台又来一阵划响。 盛薇薇將他抱得更紧,声音都不稳了。 “呜呜,我今晚能不能……借住在你房里?” 第206章 老公陪你一起睡 白御身体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来,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盛大小姐,外面就几只野猫,你也怕?” 他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猫要是半夜叫亲,那动静会像小孩的哭声一样。” 盛薇薇听得瞬间头皮发麻,小脸都白了。 他伸出手,不带什么情绪地掰开了她紧搂著他腰间的小手,说了句,“一会我让人去將猫撵走,晚安。” 说完,转身就走。 “不要,我不想住这里。” 眼看他高大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口,盛薇薇心里一慌,赶紧衝出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 她仰著脸,可怜兮兮地又问了一遍。 “白御,我……我能不能去你房里借住一晚?” 白御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意味不明。 “你確定?你不会第二天醒来,说是被我强迫的吧?”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会!绝对不会!我自愿的!” “走吧。”他转身后,那张俊美冷峻的脸庞上,泛起难以察觉的笑意。 盛薇薇鬱闷地跟在身后,认命地准备再走一次那两条要命的长廊。 刚走没两步,白御突然回过头。 下一秒,她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走得太慢了。”他言简意賅地解释。 盛薇薇愣了一下,隨即放弃了挣扎。 免费的牛马,不用白不用,她才不要对不起自己的脚。 她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忍不住抬起眼眸,视线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下頜上。 他怎么会这么像…… 啊呸!她是不是真的疯了?又往那想了一遍? 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他把她轻轻放到了那张大床上,又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床全新的被子,放到她边上。 “你先睡。” 说完,他就径直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盛薇薇抱著被子,缩在床的另一边,眼皮越来越沉,很快就睡著了。 等白御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她蜷缩成一小团的睡顏。 他动作极轻地上了床,然后伸出手,將被她抱在怀里的那床被子整个扯下,隨手扔到了床下。 紧接著,他伸出长臂,將那个温软的人儿捞进自己怀里,盖上了同一床被子。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又亲,鼻息间全是她沐浴后清甜好闻的香气。 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样抱著她同床共枕了。 怀里是朝思暮想的柔软身体,他只能拼命地忍耐著那股几乎要將他吞噬的衝动。 这一夜,他根本无法入睡。 他太想要她了。 …… 傅氏酒店总统套房內。 傅北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夹著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 窗外是万家灯火,一片寧静。 可他心底,却翻江倒海,根本睡不著。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著那个画面。 顾星念与陆冽额头相抵,她哭了,那个场景,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陆冽於她,就那么重要?难道就因为之前救过她? 或者,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傅北宸越想越觉得恼火。 宴会结束时,他的人早已守在门口。 因为陆冽偷了小d的数据,必须付出代价,他今天,必须把人带走。 不料,陆冽却从另一个侧门离开了,此时,已经坐在天上的直升机上。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眼睁睁地看著他离开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白御將人护著从侧门离开了,为的是保证今晚白家每一位到场嘉宾的安全。 就在此时,顾星念走了出来,身旁还跟著慕言琛。 他压著心中的怒火,走了上前,一把將她拉入怀中,大手掐著她的腰。 “跟我回酒店。”他一如既往的霸道。 “啊,疼。”顾星念的眉头皱了起来。 慕言琛直接將他的手拉开,“傅总,你放开,你弄疼她了。” 傅北宸此时本来就一腔怒火,“慕言琛,请你离我太太远一点。” “我的人,你还没有资格碰。” 慕言琛的脸色很沉,直接说了一句,“傅北宸,你只不过比我幸运,比我更早遇到了她,可她不是你的玩物,麻烦你尊重她。” 慕言琛的语气不善,简直在拱火。 玩物? 傅北宸笑了一下,直接冲男人就是一拳。 慕言琛后退两步,嘴角流下了血。 顾星念赶紧走上前,“慕少,你没事吧?” 傅北宸又想上来揍人,顾星念却一把拉住了他。 “傅北宸,你闹够了没有?” 只见傅北宸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手上那个紫色的鐲子直接取下。 用力一砸。 “砰!”支离破碎。 “我的女人,不宵戴別人的首饰。” 顾星念看傻眼了,慕言琛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紫色碎片刺痛了他的眼。 傅北宸一个眼神,林奇立刻上前。 “记下来,多少钱,十倍送还给慕家。” “好的,傅总。” “傅北宸,你欺人太甚。”慕言琛怒了,衝著傅北宸就揍了上去。 两个人开始拳脚相向,就在此时,白御出现在门口。 “哥哥!”顾星念突然衝著白御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清脆的“哥哥”,像是一道惊雷,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 白御指尖的菸灰颤了颤,隨即被他弹掉。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愉悦,这一声“哥哥”显然让他心怒放。 他迅速上前,將两人分开。 “住手。”白御开了口,带著不容置喙的威压。 “今天来到我白家的,都是我白家的客人,谁也別想在我面前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傅北宸阴沉的脸。 “当然,出了我白家的大门,你们是打出狗脑子还是杀疯了,我都不会管。” 说完,他递了个眼色。 几个黑衣保鏢立刻上前,护著慕言琛离开了。 傅北宸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顾星念,声音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又沉又怒。 “你为什么要护著他?” 顾星念的眸色沉了下去。 但此刻,她不想跟他说话,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跟我走!”傅北宸猛地衝上前,再一次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啊……”顾星念疼呼了一声。 白御一只手斜刺里伸过来,重重拍开傅北宸的手。 “傅北宸,你別伤著她。” 白御將顾星念护到身后,神色冷了下来。 “她刚回来,按规矩,必须在白宅住上三天。你还是先回去吧。” 顾星念什么也没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傅北宸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这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让他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叩叩叩。” 林奇敲门进来。 “傅总,人消失了,凌重藏起来了,上次想强行带走太太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安排的。但捉到的那些人,都只是收钱办事,分头行动,好像真不知道主谋是谁。” 傅北宸冷哼,“他这么谨慎,才更说明有问题。” 他捻灭了菸头,又问,“爷爷明天什么时候到?” “大概中午时分,专机就到。” “好。”傅北宸的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决绝。 他要让爷爷亲自上门提亲,白家的女儿必须风光大嫁。 所以,他要给她补办一场风光盛大的世纪婚礼,让全世界都看到,顾星念只属於他傅北宸。 过去所有亏欠她的,他都要加倍补回来。 慕言琛? 想跟他抢人,门都没有!陆冽,更没资格。 不料,他还没睡醒,慕家就捷足先登了。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寧静。 咚!咚!咚! 沉重又急促的敲门声,像锤子砸在心上。 白御率先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子在昏暗中恢復清明。 怀里的人儿动了动,盛薇薇被这声音彻底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线条分明的下頜线。 再往下,是滚动的喉结,和一片结实温热的胸膛。 她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什么情况? 自己怎么会像只树袋熊,死死抱著白御睡到了一块? 明明昨晚一人一床被子,楚河汉界,涇渭分明。 门外白夫人的催促声响起,带著不容置喙的急切。 “阿御,阿御醒了吗?慕家人过来了,赶快起来。” 盛薇薇嚇得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白御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先是对著门外应了一声。 “好的。” 隨即,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带著安抚的意味。 “別紧张,没人能进来,我锁门了。” 锁门了?! 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简直想一脚把他踹下床。 她手脚並用地从他怀里爬出来,动作慌乱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身上那件丝质浴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鬆开了大半,隨著她的动作,衣襟敞开,眼前雪白一片晃得人眼晕。 空气瞬间凝固。 白御的眸色,肉眼可见地变深,像泼了浓墨的深潭。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了滚,那动作清晰又充满了侵略性。 盛薇薇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血液直衝头顶。 她嚇得魂飞魄散,赶紧手忙脚乱地將衣衫死死拉紧,衝进了浴室。 “砰”地一声,门被重重甩上。 …… 楼下,白家主宅前,一排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气势非凡。 慕家的人,竟一大早便隆重登门拜访。 为首的慕家管家,手上捧著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神情恭敬又严肃。 盒子里,是一份泛黄的婚书。 上面,是二十年前,慕、白两家老爷子亲手写下的字跡。 这阵仗,简直太炸了。 现场气氛有些微妙。 客厅里坐著慕家家主慕震南、慕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慕言琛。 没错,他们就是衝著白熙来的。 白家大小姐竟还是惊艷世界的n神,这么个香餑餑媳妇,慕家恨不得立刻盖章认证,收入囊中。 所以,他们今天拿著当年老太爷亲手订下的婚书,直接杀上了门。 白洵去上班了,白夫人正陪著说话。 她声音温柔,姿態从容,但话里话外滴水不漏,跟慕家人打著太极。 看著什么都应承,细品之下,又什么都没答应。 慕言琛有些坐不住了,他看向白夫人,眼神恳切。 “白夫人,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熙熙。” “我已经等了她十八年,我的心情跟您一样,不想再失去她了。” 白夫人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你的心情我明白。” “只不过,熙熙才刚回来,对环境还不熟悉。我儘量让她在帝都多留些时间,你让年轻人,多接触接触,总归是有机会的。” 话音刚落,一道霸气侧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惦记上我的老婆了。” 傅北宸身姿挺拔地走了进来,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每一步都带著强大的气场。 身后,跟著同样西装革履的林奇。 白夫人心头猛地一跳。 哎呀,正主碰上了。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立刻站起来,“傅总也来了,快过来坐。来人,上茶。” 傅北宸走到沙发旁,却没坐下,只是笑了笑。 “白夫人不用客气,咱们是一家人,您把客人招待好就行。” 他目光扫过客厅,然后转向白夫人,声音自然得理所当然。 “念念醒了吗?” 白夫人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应该醒了,刚才佣人去叫了一遍。” 就在这时,楼梯处出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顾星念刚睡醒,头髮还有些蓬鬆,她看到楼下客厅黑压压的一团人,心头一缩,下意识就想缩回去。 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硬著头皮往下走。 白夫人心头一喜,立刻朝著她招手。 “熙熙,起来了,快过来,跟慕伯父、慕伯母打个招呼。” 顾星念走过去,脚步还没站稳。 一道高大的身影却快步上前,长臂一伸,直接將她搂进了怀里。 傅北宸低头,看著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怎么黑眼圈这么大?是不是换了新环境睡不好?” “没事,晚上,老公留下来陪你一起睡。” 一句话,让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眾人齐刷刷地石化。 慕言琛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林奇站在傅北宸身后,心中暗爽:漂亮!进球一分! 第207章 晒证,受法律保护的 顾星念又羞又恼,伸手在他结实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压低声音警告。 “鬆开!” 她挣脱开来,走到慕家人面前,礼貌地打招呼。 “慕伯父、慕伯母,你们好。” 慕夫人回过神,连忙拉住她的手,脸上堆满了笑。 “乖,这孩子长得真漂亮。熙熙,你还记得琛哥哥吗?小时候,你们总是一起玩。” 说完,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到顾星念面前。 “你看,这是你五岁生日时拍的照片,琛哥哥抱著你,你笑得可甜了。” 顾星念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傅北宸却笑出了声,他走过来,手臂再次自然地搭在顾星念的肩上,宣示著主权。 “慕夫人,念念记性不好,小时候的事早就不记得了。” “再说,一个五岁的小孩,难道还能认老公不成?” 这话懟得慕夫人脸色一僵。 慕言琛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直视著傅北宸。 “傅总!这些都是我和熙熙的回忆!我跟熙熙从小就订了亲,不管你承不承认,慕家与白家的婚约,从没取消,一直都在!” 傅北宸闻言,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隨即低头,看向怀里有些无辜的人儿。 他眉头微蹙,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低血犯了?” “老公带你去吃早点,可別晕倒了。” 话音未落,他竟当著所有人的面,弯腰一把將顾星念横抱起来,转身就往餐厅方向走。 顾星念惊呼,小声嚷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脚步不停,在她耳边霸道地低语,“別吵,再吵我就亲你了。” 顾星念身体一僵,没敢再动弹,任由他抱著自己,逃离了这个修罗场。 客厅里,慕家三口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这傅首富,行事也太无赖了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上手抢人了! 林奇心底默默吶喊:bingo!进球得两分! 刚走到楼梯转角的白御,看到这一幕,嘴角狠狠抽了抽。 狗男人,是挺不要脸的。 但是,是真管用。 要是连老婆孩子都让人抢走了,那就真可以直接自杀谢罪了。 傅北宸將人抱到一处无人的小厅,才小心地將她放了下来。 顾星念仰头盯著他,气不打一处来。 “傅北宸,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了。” 他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深深吸了一口她髮丝间的清香。 “我可不能眼睁睁看著自己的老婆被人抢走。”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没空跟你贫,我饿了。” 她转身就要走。 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將她拽了回来,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 “我也饿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著一丝蛊惑。 “先餵饱我。” 说完,不等顾星念反应,他高大的身躯覆上来,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他什么话都没说,低头就吻了下来。 吻得相当霸道,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顾星念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却推不开分毫。 这个男人,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不是摆设。 许久,他才鬆开她,额头抵著她的额,粗重地喘息。 他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怕,我真的怕你跟那个慕言琛跑了。” 顾星念偏过头,不想看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她语气冷淡。 “昨晚,不知是谁在那里横,乱发脾气的?” 傅北宸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紧,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开口。 “那是我吃醋了。” “我自己的老婆,当著我的面护著別的男人,哪个男人不气?我当场就破防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带著麻麻的痒。 顾星念心里那点火气,被他这么一弄,有点不上不下。 “离我远点。” 说完,她突然挣开,扶著柱子就乾呕了起来。 傅北宸嚇坏了,轻轻拍著她的背,著急地问,是不是没吃早点,胃又不舒服? 正走出来的林奇看到一幕,心头一喜:难道,太太有了? 顾星念脸色確实有点难看,不行,反应太厉害了。 傅北宸一把將她抱起,往餐厅跑…… 正午时分,傅世宏终於来了,同行的还有盛家三人。 顾星念看到他们,激动了跑了过来,第一个抱上的是盛妈。 盛妈眼眶红红的,“丫头,妈妈太高兴了,你终於找到自己的亲人了。” 顾星念將她抱得很紧,“不管我是谁,不管在哪里,你永远是我最爱最爱的妈妈,永远不会变。” 白夫人看著她抱著盛夫人,喊妈妈,心里的酸涩堆积成山。 什么时候,她也能听到这一声软糥的妈妈。 中午的家宴堪比鸿门宴。 那张能坐二十人的紫檀木圆桌,今天被四家人坐得满满当当,空气里绷著一根看不见的弦,隨时都会断。 白家是主人,却坐得如坐针毡。 空气里流动的不是饭菜香,而是刀光剑影。 慕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掛著得体的笑,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她让管家將那个放著泛黄婚书的小盒子,直接摆到了桌子中央。 “这娃娃亲,是老一辈定下的,也是我们白、慕两家的情谊。我们家一直记著呢,现在熙熙也回来了,也该我们老一辈为年轻人做主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坐在主位另一侧的傅家老爷子傅世宏就笑了。 他慢悠悠地呷了口茶,茶盖磕在杯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慕夫人,来晚了。” “念念,三年前就嫁进我们傅家了。” 他一个眼神,林奇將那金色的盒子打开,將两个红本本直接拍到了转盘上。 一本打开,上面是一对壁人:傅北宸与顾星念。 亮傢伙? 像谁没有似的。 这两个红本一直由他珍藏著。亮剑,就在今日。 傅世宏看都没看,只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看见没?结婚证,有法律效力的。国家认证的,钢印在这儿盖著呢。总不能让我们傅家的人,再去嫁你们慕家吧?” 老人家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砸得慕家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慕夫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她面不改色。 “傅老先生说笑了。要不是熙熙从小走失,哪还有后面的事,她早就是我们慕家的媳妇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现在什么时代了?结了婚,也能离嘛,还能再婚呢。” 她最后看向白熙,眼神里带著志在必得的温和。 “我们慕家长孙媳妇的位置,永远给熙熙留著。” 傅世宏被气笑了。 “这就对了嘛!” “丫头走失,最后偏偏成了我们傅家的媳妇,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跟我们傅家有缘,跟你们慕家的情分,早就断了!” 老爷子中气十足,精神矍鑠。 “这丫头我捧在手心里疼了三年,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忽悠走的?” 慕夫人眼神一转,突然一把祸水东引,將矛头直指傅北宸。 “我们家琛儿,从小到大,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对熙熙那可是一往情深。” “不像某些人,”她意有所指地瞟了傅北宸,“一时跟戏子纠缠不清,一时又公开宣布要离婚。这么一通折腾,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转头对著白夫人,语气恳切。 “白夫人,你也是当妈的,知道孩子一辈子的幸福最重要。我不是说非要选我们琛儿,但只要她进了我们慕家的门,我们琛儿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绝对当成眼珠子般疼著。” 白夫人脸上掛著尷尬的笑,在桌下用高跟鞋尖踢了儿子白御一脚。 让他出来说句话。 白御会意地放下茶杯,笑得像只狐狸。 “熙熙的幸福,当然得让她自己选。” “她想继续跟傅总在一起,我们白家支持。若她想离婚,重新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我们也支持。” “总之,一切以她的心意为主。” 他轻飘飘几句话,又把这烫手的山芋踢了回去。 抬手,又给盛薇薇夹了一块鸡肉,眼神是藏不住的宠溺。 盛薇薇优雅的乾饭,今天的菜不错,都是她爱吃的。 坐在一旁的盛爸盛妈,看著这豪门大戏,人都快呆了。 这阵仗,有点嚇人,傅老爷子那可是雄风不减。 白夫人见儿子不给力,索性心一横,看向盛家夫妇。 “盛总,盛夫人,熙熙是你们一手养大的,也算是半个娘家人。依你们看,哪家更合意?” 盛妈笑了。 她放下筷子,那股子泼辣劲儿瞬间就上来了。 “这当然得看孩子自己的心意,她喜欢哪个就哪个。” 话锋一转,她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再有人敢欺负我们家念念,別怪我们盛家不讲情面。” 她说著,目光刀子似的刮过傅北宸。 “我,直接打断他的狗腿!” 傅北宸正在往顾星念碗里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只觉得腿肚子都跟著抽抽。 坐在盛妈身边的清寧,气势跟上,立马比画了两下,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盛薇薇坐在她旁边,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始“翻译”。 “丫头说,这菜不错,给她来两碗米饭。” 清寧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想说的是,打断两只狗腿!两只! 怎么就成两碗米饭了! 好討厌! 管家却当了真,立刻让人端了两碗冒著热气的米饭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清寧面前。 两碗,都是她的。 她窘迫地端起一碗,埋头就开始扒饭,试图用食物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盛爸心疼地看著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剥了两只虾,放进她碗里。 “慢点吃。”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聚焦到了风暴的中心——白熙身上。 白夫人柔声问:“熙熙,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想的?” 顾星念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 一句话,直接回绝了慕家所有的念想。 傅北宸那颗悬著的心,终於落回了肚子里。 他简直要高兴坏了,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顾星念清楚地感觉到,身旁的男人,那紧绷的身体瞬间鬆弛下来,一只温热的大手在桌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掌心滚烫,带著细密的汗。 一顿饭,终於在暗流涌动中吃完。 宾客散去,傅北宸立刻抓住机会,將顾星念一把拉到庭院无人的角落,狠狠地抵在墙上。 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带著失而復得的疯狂和后怕。 他紧紧地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又哑又委屈。 “我怕,我真怕你不要我了。” 顾星念偏过头,不想理他。 他却抱得更紧,高挺的鼻樑蹭著她的脸颊,呼吸滚烫。 “我请爷爷跟白家去谈,把之前缺的聘礼补上,一式两份,一份给白家,一份给盛家。” 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著自己。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期待。 “年后,我要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顾星念是我傅北宸的妻子。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再嫁我一次。” 他深情地看著她,眼中是满满的幸福。 “念念,谢谢你选择了我,我太开心了。” 说完,他將人又狠狠吻了一通。 好久,才让把人放开喘气,看著她緋红的小脸,他忍不住又往脸上亲了亲。 在她说不离婚那一刻,他的世界就是已经亮了,一片暖洋。 顾星念抬眸认真看著,“傅北宸,我在你这里还有信任感吗?” 他是怎么怀疑自己喜欢慕言琛的?还跟人跑? 傅北宸身体一震,沉默了几秒,將人搂入了怀中。 低磁的声音从头顶处缓缓传来,“念念,我错了。” “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会无条件信任你、服从你。” “绝不再怀疑。” 这个承诺许得相当真诚,但,后面打脸也够彻底,爱情的风雨来得太猛烈。 她看著他一脸认真,姑且相信了。 “回去吧,爷爷还等著我下棋。” 他温热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晚上,我留下来陪你。” 结婚证都摆上桌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白家女婿,谁敢轰他? 顾星念愣了一下,“白家的公主床,跟酒店的差不了多少。” 他勾了勾唇,“没事,我打地铺也行。” 有些事,又不是只能在床上进行。 再者,今天是她的排卵日,他打死也不走…… 第208章 婚礼敲定下来了 一整个下午,通过傅世宏的智慧博弈,终於將两人补办婚礼的事情敲定了下来。 婚礼定在年后的一个月,距离现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 他一个眼神,林奇就將他早准备好的聘礼礼单,分別送到白夫人与盛夫人的手上。 这老头可真是智慧,竟然是一式两份,白家与盛家无差別对待。 小本子打开,足有一米多长,可见傅家的財大气粗,不惭为首富之家。 白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傅老先生,真是费心了,只要孩子能够幸福,我这个做母亲也安心了。” 盛夫人看著礼单,並没有多少喜悦的感觉,半晌,她才吐出了一句, “老先生,我可以用这份礼单,换您一个承诺吗?” 傅世宏脸上出现一丝意外,“盛夫人,请说。” “若有一天,念念过得不幸福,如果她真的后悔了,我希望,您能放她走。” “我希望,您能把选择权给她,谁也不可强加干涉。” 这才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最真实的爱。 因为傅北宸有过前科,一生太长,谁又能保证婚姻不出问题。 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因为总裁离婚会拖累公司股价,所以很多女人就在隱忍中过了一生。 可她不希望这段婚姻將来成为女儿一生的桎梏。 她为女儿要的这一份承诺,岂是这一份价值几十亿的礼单可比? 傅世宏考虑了几秒,慎重地点了点头。 “盛夫人,放心。傅某在此保证,若真有那么一天,无论念念做什么样的抉择,我都不会阻拦,也不允许任何人阻拦。” 隨后,他回头跟林奇说,“回头让律师擬一份相关的协议,若北宸做了对不起念念的事,他自己净身出户。若有一天,是念念提出离婚,也能无条件分得他的一半財產。” “好的。”林奇点头,赶紧记了下来。 盛夫人心头的大石头,终於落下,“多谢老先生的深明大义。这份聘礼,您请收回吧。” 傅世宏笑了,摆了摆手,“盛夫人,东西你收著,就当是帮念念存著零钱了。这些年盛家將她培养得如此优秀,那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 老头子这处事方式,不得不说,里外都是智慧。 盛夫人笑靨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份礼单,她现在是收得心安理得。 白夫人默默地看著这一幕,顿感心中有愧,盛夫人是真正做到了一个母亲的角色。 难怪,熙熙会抱著她亲昵地大喊,妈妈。 因为,她真的是一位好母亲! 白夫人的眼尾不知不觉湿了…… 夜晚的白家餐厅,餐桌旁多了两张陌生的面孔。 一个是白家二房的二儿子,白珩之少爷。 刚从国外回来,今年才二十二岁。 他一身剪裁新潮的黑色皮衣,左边耳朵上打了三个洞,带钻的银色耳钉连成一线,在灯光下有些晃眼。 这副模样,在白家这种传统门庭里,显得格外扎眼。 另一位,是白夫人闺蜜的女儿,陆娇。 她傍晚就到了,陪著白夫人在偏厅里弹琴,气质清雅,容貌更是出挑。 白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未来的儿媳妇,喜爱之情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她特意把陆娇的座位安排在白御身边。 饭吃到一半,她又温和地开口。 “阿御,你照顾好娇娇,给人夹点菜。”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白夫人给大儿子寻的未来儿媳妇。 盛妈与盛爸对视一眼,心里倒是鬆了口气,只要白御不总盯著他们家薇薇,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不行”的男人,谁想要就赶紧领走。 “好。”白御点了下头,应了一声。 他拿起公筷,真的开始不停地往陆娇碗里夹菜。 水晶虾仁,松鼠鱖鱼,蟹粉豆腐,京都排骨…… 很快,陆娇面前的骨瓷小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陆娇的表情从惊喜到惊嚇,最后,她赶紧伸手护住自己的碗。 “大少,够了够了,真的吃不下了。” 白御的声音难得的温柔,甚至带了点笑意。 “陆小姐,不用客气,多吃点。” “白家的菜难得,千万別浪费了。” 陆娇温柔地笑了笑,把那堆成小山的碗端了回来。 “谢谢大少。”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开始攻克那座菜山,看样子,没有半小时是解决不完的。 盛薇薇看著那座菜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身边的清寧立刻睨了她一眼,默默地低头,什么也不敢比画,中午那一大碗饭的阴影,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 白御的目光转了过来,他的筷子隨即伸向盛薇薇的碗。 分量却刚刚好。 一筷子她最爱吃的西蓝,还有一块剔好刺的鱼肉。 她最近已经不怎么呕吐了,身体素质不错,这倒令他宽心了不少。 她也学著陆娇的样子,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大少。” 白御对著她,眼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在暖光下显得越发柔和,简直是美男杀。 盛薇薇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扒饭,不敢再看他。 餐桌的另一头,白洵跟傅老爷子慢酌细聊,两人似乎十分投机。 而傅北宸则专心照顾著顾星念,偶尔在她耳边低声说句什么,逗得她咯咯地笑,气氛好得出奇。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顾星念被傅北宸带走了。 白夫人看著白御,又看了看旁边文静的陆娇。 “阿御,带陆小姐出去走走,消消食。” 他应了声,便真的领著人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园的夜色里。 盛薇薇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去,看见那两个並肩而行的身影消失在园小径的拐角。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今天没下雪,夜风却很大,带著冬日特有的凛冽。 几缕长发被吹到脸颊上,有点痒,又有点凉。 她身上只穿了件不太厚的白色衣,寒气顺著领口一个劲地往里钻。 一个念头毫无徵兆地冒出来。 白御会不会脱下他那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厚外套,披在陆小姐身上。 然后…… 完蛋。 盛薇薇猛地停住脚步,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白御,谁爱要谁要,反正她才不要。 盛薇薇顺著园的小路慢慢地走,一只手,轻轻抚著肚子。 此时,她的小腹已经微隆了。 还不到11周,但胎儿似乎长得有点快。 难道自己吃多了,变胖了,不漂亮了? 男人都喜欢瘦的,白御的审美应该…… 啊呸! 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懊恼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脑瓜。 “傻了?开始自虐了?”一把熟悉的,带著调侃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身体一僵,猛地回头。 不是白御还能是谁。 见他身上的外套还在,她心里竟冒出一丁点说不清的喜悦,嘴上却冷冷地问:“你不是跟那位陆小姐逛园吗?” 白御笑了,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著十足的压迫感。 “你这电灯泡在这儿杵著,我也不好干什么坏事,就先將人打发走了。” 盛薇薇回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係,是你白大少自己魅力不行。” 他勾了勾唇,那双深邃的眼眸锁著她,“是吗?难道一点都不吸引你?” 她冷笑,下巴微微抬起,像只骄傲的孔雀。 “我孩子的爸爸,甩你十条街。” 白御愣住了。 再看向她时,那眼神里的柔情简直能滴出水来。 孩子的爸爸!他超喜欢这个称呼。 他声线瞬间低沉下来,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微微,要不要,跟我再试试?” 她心跳漏了一拍,“试什么?” 他说,“试试,喜欢我。” 她笑了,笑得带了几分嘲弄,“白大少,你在这勾引一个孕妇,道德吗?” 他顿了下,隨即也笑了,眼底是藏不住的坏。 “是有点不道德。” “反正都不道德了,正好可以干点坏事。” 话音刚落,他突然俯身,在她惊呼中將她拦腰抱起。 盛薇薇嚇坏了,手脚並用地挣扎,“啊!白御,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搭理她,手臂收得更紧,稳稳抱著她,大步走出了灯火通明的园,往更黑的一片树林走去。 这是一条小路,两旁是密不透风的树木,只有远处才有一盏昏暗的小路灯。 风从林间穿过,吹起她耳边的碎发,耳边是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的声音。 盛薇行的那点气势瞬间被黑暗吞噬了。 “白御,你快放我下来,呜呜,我错了,我不骂你了……你带我回去吧。” 她怕黑,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眼睛也闭得死死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概走了三分钟,白御的脚步停住了。 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气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薇薇,睁开眼睛,前面不黑。” 她不肯,把头埋得更深。 他又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宠溺和耐心。 “薇薇,相信我。” 盛薇薇犹豫著,慢慢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突然间。 面前的黑暗空间,一束束地亮了起来,树上的灯亮了,丛亮了,草坪亮了。 不远处,是一座亮得透著晶莹之光的冰堡,一座用冰雕成的小城堡,在无数灯光的映照下,亮如白昼。 黑暗褪尽,只剩下一片璀璨的明亮。 盛薇薇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从他身上滑下来,一步步向著那座冰堡走去。 走进去,一股冰凉的寒意扑面而来,冰堡里装著彩色的灯,照出斑斕的顏色。 没错,那是白御让人特意为她建的。 她站在光影里,眼眶突然就热了。 战梟曾跟她说过,马都里的雪很大,等雪过去之后,可以將雪雕成一座冰堡,极其漂亮。 而现在,她亲眼看到了一座冰堡,內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 “这是你做的?”她回头看他,声音微颤。 他站在那里,深情地看著她。 “薇薇,最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前面是一片光亮,你可以从黑暗中走出来吗?” 盛薇薇心头狠狠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 他走上前,双手捧起她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炙热,带著不容抗拒的强势,一寸寸的温柔著她冰冷的心。 眼泪,顺著她的脸颊滑落。 但她没有推开他。 他……就是驱散她所有黑暗的那个人啊。 他一寸寸地攻入她的心防,她,在他的世界里一点点沦陷了…… 不知吻了多久,直至外面传来了一阵异响,听起来像有一大群人正在靠近。 白御才恋恋不捨地离开她的唇,顺势將她的头按在自己宽阔的肩上,轻轻抱住她微颤的身体,如珠如宝。 管家领著二十多个佣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开拔。 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群架。 有人扛著烤肉架,有人抬著摺叠桌椅,更多的人手上捧著盘子,上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顶级和牛、现杀的海鲜、新鲜的蔬菜瓜果。 没错,一场露天烤肉盛宴即將开席。 用来招待盛家与傅家的贵客,也是为了给白大小姐和白家创造相处的机会,拉近关係。 佣人们手脚麻利,不过片刻,一切就绪。 盛薇薇刚从冰堡里走出来,就看到清寧和白珩之跟著过来了。 清寧像只小兔子,第一个衝过来,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冰堡。 丛里,还有温馨的音乐在飘荡。 刚才来的那条小路,灯全亮了起来,一点都不可怕了。 没过多久,盛爸盛妈脸上掛著开心的笑,也走了过来。 最后,清寧拉著她坐到了烤肉架前,她要动手亲自烤,空气中慢慢散来香气来。 但是,有两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偌大的公主房里,粉色的幔帐垂落,空气里都是甜腻的香氛。 顾星念被傅北宸整个圈在墙角,退无可退。 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用力推搡著。 “你放开我呀。” “我想跟清寧她们一起去烤肉,听说那边还有一座冰堡,肯定很漂亮。” 男人的手臂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傅北宸將人死死地抱在怀里,下巴抵著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我们晚一点再去。现在火都还没生著呢。” 他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痒痒的。 她还想说什么,男人却忽然低头,灼热的唇精准地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碾转吮吸。 顾星念的呼吸瞬间被夺走,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那根弦“嗡”地就绷紧了。 她猛地偏过头,惊喘著,“傅北宸,你要干什么!” 傅北宸的额头抵著她的额,漆黑的眼眸里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浪潮,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別再拒绝我。” 轰的一下。 顾星念的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跳如擂鼓,震得她耳膜都在疼。 他这是……想…… 她有些慌乱,却无处可逃。 第209章 昨晚同房,今天怀孕了? 傅北宸看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应该是很久没有了,所以她才害怕。 也怪自己从前每一次都太狠了,总要將人欺负到哭。 傅北宸开始轻哄,声音又低又柔,带著蛊惑人心的力量。 “放心,我会很温柔,不会让你疼。” “不舒服我们就马上停下。” “乖。” 最后一个字,又轻又宠。 顾星念有点心理负担,又扛不住他的攻势。 他的吻带著某种魔咒,再次落下时,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终於,他春风又度玉门关,將她彻底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 ……[不能写,自己脑补一下,反正是甜] 虽然只有一次,但他却满足得很,抱著她亲了又亲。 睡前,他终於哄她喊了一声“老公。” 那声音柔柔的,带著她的娇羞。 他狠狠將人拥入怀中,兴奋得心似要跳出胸膛。 …… 夜色很美,园里,空气中飘荡著食物的香气。 白御拿著啤酒,看著盛薇薇与清寧一边说,一边比画,又说又笑,嘴角勾了勾。 突然,白珩之端著一盘肉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在清寧身边坐下。 他对著清寧,手指灵巧地比画了两下。 清寧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飞快地比画著问他,【你怎么会手语?】 白珩之笑笑,回她,【以前做过一段时间义工,学的。】 其实不是。 他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个很善良的聋哑女孩。 可惜,一场意外,她不在了。 从那天起,他就成了另一个人,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乖巧的白珩之。 他耳朵上那三枚耳钉,是他怀念她的第三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替她戴的。 她说过,好看。 白珩之忽然从身后摸出一块黑布,在两个女孩面前轻轻一晃。 下一秒,一块黑布变成了一朵娇艷欲滴的红玫瑰。 他把递给了清寧。 “哇!”清寧激动地用力拍著手掌,眼睛亮晶晶的。 盛薇薇也是一脸惊艷,没想到这位白二公子,还真有点东西。 没一会儿,白珩之手心一翻,又变出了一只扑腾著翅膀的白鸽,直接放飞了。 清寧惊呆了,比画了一句【你太厉害了】 白珩之笑了笑,再一晃,一条精致的手链落在了他掌心。 他直接放到了她的掌心,清寧高兴坏了。 她兴奋地直接上手,去翻他的口袋,想找出他的秘密道具,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她不甘心,拼命地比画起来。 【你能变个烤红薯出来吗?】 白珩之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她眼睛更亮了,又问【那变冰葫芦和呢?】 白珩之的脸,唰地一下黑了。 搞了半天,这丫是个吃货。 他默默地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塞到她手里。 “明天自己去买。” “噗嗤……”盛薇薇被他这个操作逗笑了。 白珩之看著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林奇最爱凑热闹,隨手就把这段视频拍下来,发到了群里。 【单身狗勿入,否则后果自负。#拉仇恨#】 此时,正在夜宴上应酬的霍沉渊,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点开,屏幕上,清寧身边坐著个人模狗样的小奶狗,两人有来有回地比画著,清寧笑得前仰后合,开心得不得了。 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俊脸瞬间黑沉如墨。 烤肉盛会一直持续到快十一点才散场。 始终不见顾星念与傅北宸的人影。 清寧吃得像只撑饱了的小猪,走路都得扶著肚子。 盛薇薇把她扶回房间,今晚她们俩睡一间。 结果,没过多久,清寧那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嚕声。 盛薇薇却睁著眼,毫无睡意。 她脑子里,反反覆覆都是白御晚上说的那句话。 “薇薇,最黑暗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前面是一片光亮,你可以从黑暗中走出来吗?” 该死的白御。 又一次,把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次日,清晨。 顾星念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醒来,一睁眼,就对上傅北宸深邃带笑的眼。 他的黑眸里盛满了晨光,也盛满了她。 男人刚睡醒时嗓音总是格外低沉沙哑,带著致命的性感。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温热。 “念念,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要。”她直接推开了他。 可他哪里肯放过,重新开荤的男人像狼一般吻了过来…… 最后,又让他得逞了,但他非常温柔,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到她的感受,没有让她感到不舒服与紧张。 折腾了將近一个小时,他才心满意足將人抱往浴室。 这是他第一次为她洗澡,顾星念脸红如血,无处可藏。 ……省略5000字,实在不能写 当他们洗漱完,下楼时,大厅里坐满了人。 一双壁人牵著手,从楼梯上缓缓走下,顾星念脸色红润,傅北宸神采飞扬,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盛薇薇、清寧、白御,还有盛爸盛妈,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那眼神意味深长,带著几分调侃。 顾星念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 盛妈笑著走过来,將她拉到一边,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是不是不乖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宝宝要紧,可不能让他乱来。” 顾星念的脸更红了,拼命点头,像小鸡啄米。 盛妈又问:“打算告诉他了?” 顾星念点头,眼神坚定。 是的,她准备告诉他了。 不然,再被他折腾两次,非得出事不可。 吃完早饭,老爷子和盛爸盛妈就坐上了返回海城的专机。 盛薇薇和清寧决定多留两天,在帝都玩玩,到时候和顾星念一起回去。 清寧挽著盛薇薇的胳膊,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吃遍帝都的小吃,一个都不放过!” 白御自告奋勇,担当起导游的重任,陪著她们一起出发前往市区。 而顾星念、傅北宸,还有白夫人,则直接去了庄家老宅,探望庄老爷子。 庄家老宅是一座典型的老帝都四合院,青砖灰瓦,朱漆大门,门口蹲著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处处透著低调的古朴与威严。 车刚停稳,一个精神矍鑠的老人就从门里迎了出来。 他穿著一身中式盘扣的褂子,头髮白,但腰板挺得笔直,眉眼间与庄琳月有几分相似。 “外公。” 顾星念跳下车,甜甜地叫道。 庄儒与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慈爱的笑容,他上前一步,笑著搂住她的肩膀:“哎,我的乖宝贝。” 他的目光隨即转向旁边的傅北宸,审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 “这是北宸吧。” 傅北宸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地欠了欠身。 “外公。” “乖,进屋吧。”庄儒与点点头,领著他们往里走。 庄家就庄琳月一个女儿,从小当眼珠子一样疼著,顾星念自然也成了他的掌上明珠。 进了屋,管家奉上香茗。 庄儒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目光却落在傅北宸身上。 “会下象棋吗?” “会一点。”傅北宸答得谦虚。 “来,陪我杀一盘。”庄儒与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棋桌。 看人品,得先看他的棋品。 “好的,那就请外公多指教了。”傅北宸谦虚地坐到了棋盘另一端。 另一边,庄琳月拉著顾星念的手,带她去了外面的小园散步。 她院里的梅开了,香气扑鼻,那边小假山,水流已经结了冰。 “小时候,你最爱来这玩,四岁的时候,你掉进了那个水池里。” “外公衝过去捞你起来的时候,你怀里还抱了一条鱼......” 庄琳月说到这,顾星念扑哧一下笑了,就这就是她珍贵的童年…… 而后,庄琳月又带她步入书房,书房里瀰漫著一股墨香和老木头的味道。 顾星念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那张宽大的红木书桌上。 记忆深处,一双小小的、肉乎乎的脚丫,就在上面印下过一个个小小的印记。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书房东侧,静静地立著一架古琴。 庄琳月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发出一阵清脆的颤音。 她满眼都是遗憾地看著顾星念。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在这儿弹琴,你就缩在我怀里,用你那双小手,不停地拍著这架琴。” “可惜啊,你不在我身边长大,不然,我一定能把你培养得很好。” 说著说著,庄琳月的眼眶也红了。 顾星念当然记得。 第一次在会所听她弹琴时,那一幕就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您可以,再为我弹一曲吗?” 庄琳月说了声“好”,便走到古琴边坐下。 不多时,悠扬婉转的琴声就在古朴的大宅里飘荡开来。 大厅里,傅北宸与庄儒与正在棋盘上杀得难分难捨。 “啪!” 又一个棋子落下。 庄儒与看著自己的“帅”被对方的“车”牢牢钉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粗声地喊了一句。 “再来一局!” 老爷子已连输了三局。 傅北宸眸色深深,嘴角是笑意。 看人品?他今天偏不。 他要的不是人品,是技术。 今天必须杀得他片甲不留,然后再把他哄得高高兴兴,这才叫实力。 结果,老爷子又输了。 傅北宸看著棋盘,故意皱著眉。 “外公,用这个象棋,估计您贏不了我。” 庄儒与有点急了,吹鬍子瞪眼:“小子,你別欺人太甚!再来!” 傅北宸笑了,“这个象棋不旺您,要不,咱们换一副?” 话音刚落,林奇捧著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进来。 盒子一打开,庄儒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副由名贵玉石打磨而成的象棋,棋子温润通透,据说曾是世界象棋冠军的私藏,珍贵无比,普通人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傅北宸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外公,要不,咱们再下一局?” 庄儒与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连连点头:“好,好!” 这一回,老爷子终於贏了。 傅北宸一脸的莫名其妙,嘴里嘀咕著:“没道理呀,怎么就输了呢,难道棋盘认主了?果然是名棋配名家。” 庄儒与哪里还看不出这小子的良苦用心,下棋是假,献棋才是真。 他心里舒坦了,指著傅北宸说:“小子,在我这儿耍心眼无所谓,你可千万別欺负我的宝贝熙熙,不然,我饶不了你!” 说著,他领著傅北宸去了自己的画室。 “看看吧,喜欢哪幅,自己挑。” 傅北宸抬眼望去,墙上掛了二十几幅水墨丹青,每一幅都气韵生动,价值不菲。 林奇跟在后面,也忍不住咋舌。 太太的外公,家底真是厚实得嚇人,国画泰斗,果然名不虚传。 最后,傅北宸选了一幅《莲》。 画中莲叶田田,两尾红色的锦鲤在水中嬉戏,姿態亲昵。 他喜欢这“双鱼戏水”的意境,像极他和她,如鱼得水。 午饭时分,丰盛的菜餚摆满了整张黄梨木的大餐桌。 道道都是地道的帝都特色菜,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让人食慾大增。 老爷子心情大好,特意让林奇也上了桌。 林奇道了谢,从容地在末席坐下。 这时,佣人端著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羹走了出来。 庄儒与笑著对顾星念说:“熙熙,你得尝尝这道鱼羹,特別鲜美,只有用帝都的鱸鱼才能做出这个味儿。你妈妈小时候,最爱吃了。” 顾星念刚凑近闻了一下,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捂住嘴,脸色发白,转身就冲向了洗手间,发出一阵乾呕的声音。 所有人都嚇坏了。 等她扶著墙出来时,脸色苍白。 傅北宸赶紧上前扶住她,满脸担忧:“是不是胃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庄儒与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傻小子,你要当爸爸了!” 傅北宸一愣,整个人僵在原地。 林奇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庄琳月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握住顾星念另一只手。 “熙熙,你是不是……怀孕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顾星念红著脸,轻轻点了点头。 承认了。 “几周了?”庄琳月一脸兴奋。 “8周。” 顾星念笑笑,她的宝宝比薇薇的晚两周,都是在马都里怀上的。 剎那间,傅北宸的脸色彻底僵住。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在他头顶炸开。 她怀孕了? 她怀了谁的孩子? 不,她怎么可能怀孕! 他像疯了一样,猛地甩开顾星念的手,发狂地冲了出去。 “傅总!” 林奇大惊失色,也立刻跟著跑了出去。 门外,傅北宸站在廊下,背影僵直,脸色阴鬱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是滔天的、几近杀人的愤怒。 林奇看著他这副样子,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不对,完全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傅总,太太怀孕了,您……不开心吗?您要做爸爸了,老太爷要是知道,一定会高兴坏的。” 傅北宸缓缓转过头,那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得刺骨。 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们昨晚才同房,她今天就有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林奇嚇得浑身一个激灵,如遭雷击。 第210章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林奇的脸都嚇白了,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傅总,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太太怀的孩子,肯定是您的啊!” “按孕周算,这个孩子就是在马都里怀上的,您就是孩子的爸爸呀!” 傅北宸的脑袋嗡地一下,彻底空白。 马都里? 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和她有过交集的片段。 自从几个月前,她跟他提离婚那次,他就再也没碰过她。 她怀的,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 “我根本就没碰过她!”他咬著后槽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著滔天的怒意。 林奇嚇得一哆嗦,赶紧解释。 “傅总,您之前中毒很深,丟失了部分回忆!您和太太確实在一起过,我可以作证!” “那天,在神树下,太太烧掉了所有的祝福条,然后就发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您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林奇豁出去了,继续说:“后来,您离开后,我亲眼看见的,太太的脖子上,都是吻痕!您是真的跟太太在一起过,当时守在门外的保鏢都可以作证!” 神树,烧祝福条,照顾她一天一夜? 傅北宸紧绷的脸色舒缓了些。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搜刮出那段记忆,却什么都找不到,一片空白。 林奇看他神色动摇,连忙趁热打铁。 “您还记得和太太一起过生日那晚吗?您把整栋別墅都搬空了,给她布置成了一片海,还亲自为太太做了一顿晚餐。” “那天晚上,也有可能跟太太在一起了啊!您那么爱太太,说不准就情不自禁了呢?” 傅北宸的脸色彻底平静下来。 难道,自己是真的丟了一部分重要的记忆? 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种下的? 林奇看到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刚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您发脾气,把太太丟进游泳池那次,您也给忘了。所以说,您的记忆就是不完整的。” 傅北宸身体猛地一震。 他將她扔进游泳池? 他明明知道那个时候她还不会水,自己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抬起眼,眸色深沉地盯著林奇。 “我为什么要將她扔进游泳池?” “您当时很愤怒,让太太自己……洗乾净……” 说到这里,林奇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闭上嘴。 不对,感觉说错话了。 洗乾净?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傅北宸的脑海里。 记忆的洪流瞬间衝破了闸门。 他想起来了。 神树婚礼那天,她被带走了,他发疯地找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第二天,她独自回来了,身上布满了曖昧的痕跡。 那是陆冽干的好事! 若不是他得逞了,怎么会將人放回来? 傅北宸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成拳,骨节根根泛白。 他抬起头,声音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我扔她进泳池那天,是不是婚礼的后一天?” 林奇想了想,迟疑地点了点头。 “呵。”傅北宸冷笑,胸腔里燃起一股暴戾的邪火。 原来如此。 他终於明白自己那天的怒火从何而来。 让她洗乾净,洗乾净身上那属於另一个男人的骯脏的痕跡! 那是陆冽前一晚在她身上留下的! 还有那一次,她在陆冽的船上,整整呆了一夜,那一夜他守在岸边,炮火冲天! 一想到她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的画面,他就妒忌得快要发疯,整颗心都像是被利刃反覆切割,痛得无以復加。 那个孩子……可能是自己的。 但,也有可能是陆冽的! 刚才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火,瞬间以燎原之势,轰地烧了起来,烧得比之前更旺,更猛。 所以,她的认亲宴,陆冽会来。 他会在眾目睽睽之下,凑在耳边说著只有他们才懂的悄悄话。 那是属於他们的秘密。 想著那一幕,傅北宸的理智被怒火焚烧殆尽。 他,绝不可能让她生下別的男人的孩子! 就在此时,管家迈著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姿態恭敬有礼。 “孙姑爷,老爷和小姐还在餐厅等您用餐呢。” 傅北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吃了。” 话音未落,他冷漠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奇脑子飞速旋转,赶紧找补。 “不好意思,公司的发布会出了点紧急状况,我跟傅总要赶回去处理一下。麻烦您跟庄大师说一声,告辞。” 说完,他立刻追著傅北宸的背影跑了出去。 管家看著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原地愣了片刻,才转身往回走。 顾星念听到管家来报,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就这么跑了?难道发布会真出了什么状况? 小d的2.0发布会就是在今天,在帝都的傅氏大厦。 她有些心不在焉,吃得很少。 庄琳月在一旁不停地跟著说著孕期的注意事项,说到兴奋时,她眉飞色舞,好像就要抱到小外孙的喜悦。 顾星念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著。 吃完饭,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她们才走出大宅。 她跟庄琳月说了一下情况,就独自叫了个车赶往傅氏大厦。 庄琳月赶紧掏出电话,给老白报喜,然后赶回白宅,让人將营养师与孕期该准备的衣服都给她准备上。 另一边,白御陪著盛薇薇和清寧逛了几条古香古色的步行街。 清寧像只撒欢的小兔子,脚步没停,嘴也没停。 左手一杯热奶茶,右手一串冰葫芦。 没一会儿,闻到烤麵筋的香味,又两眼放光地凑了过去。 跟著她的两个保鏢,今天可真是大饱口福。 她买的每一样,都会笑眯眯地分给他们一份。 保鏢们是真喜欢这位毫无架子的小姐,虽然她不会说话,但她的善良与纯真,已经盖过了她所有的缺点。 白御注意到盛薇薇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累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就这么走到她身边,还牵著她的手,瞬间成了街上一道扎眼的风景线。 不少女人频频回头,视线黏在他身上。 “哇,这男人真是神顏,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帅。” “他女朋友也很漂亮啊,绝了,真是郎才女貌。” “你看那女的,肚子是不是有点大了?怀孕了吧?我的天,他们的宝宝得逆天成什么样?” 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飘进耳朵里。 盛薇薇脸上一热,赶紧把他的大手甩开,又下意识地拉了拉外套,想把微凸的小腹遮得严实点。 確实……是有点显怀了。 才不到11周,小傢伙是不是长得有点快了? 白御看著她那点小心思,低低地笑了。 “那边风景不错,带你去休息一下。” 盛薇薇往四周看了看。 “清寧呢?” 白御的笑意更深了。 “放心,两个保鏢护著她,丟不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著绝对的掌控力。 “在帝都,就算是一只蚂蚁跑丟了,我也能给你寻回来。”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 德行! 两人走出步行街,往不远处的一处公园走去。 那边有一片冰湖,湖面很大,已经冻得结结实实。 不少青少年穿著厚厚的衣,在冰上追逐著冰球,笑闹声传出老远。 岸边有小朋友在踢皮球,还有些大爷揣著手,坐在湖边的石椅上晒太阳,笼子里的鸟儿嘰嘰喳喳。 大娘们聚在一起嘮嗑,瓜子皮吐了一地。 一片寧静又祥和的景象。 白御將她带到一张空著的石椅前。 他伸手摸了摸椅面,怕石头太冰,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仔细叠了叠,铺在上面。 盛薇薇连忙摆手,“不用,別弄脏了。” 他却不容分说,轻轻按著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没事。” “坐下。” 盛薇薇心里一动。 突然,白御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盛薇薇嚇了一跳,只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要去碰她的脚。 她左脚靴子上的鞋带,不知什么时候鬆开了。 “我自己来。” 她的脚下意识地缩了缩,慌忙弯下腰,额头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额。 “砰。” 他身体僵了一下,立刻抬手,温热的掌心轻轻抚上她的额头。 “疼不疼?” 她轻轻摇头,脸颊有点烫。 “坐好。”他的语气带著不容拒绝的命令,却又该死的温柔。 他重新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鞋带,三两下就系好了,还利索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可是白家的天之骄子,那个说一不二、手段凌厉的白御。 这样体贴的他,让盛薇薇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一个皮球呼啸著朝这边飞来。 白御眼神一凛,手臂一伸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另一只手精准地抬起一挡。 “扑!” 球被打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心跳快得要命。 他的体温很高,隔著衣料传来,身上那股乾净的雪松香气,钻进鼻子里。 完蛋。 这个男人,怎么越来越好了。 她的心,快要守不住了。 “我……我有点渴了。”她感觉舌头都打了结,赶紧从他滚烫的怀里挣开。 他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在这等著,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嗯。”她点头,不敢看他,小脸已经红透了。 白御迈开长腿走开。 不多时,当他拿著两杯热饮回来时,石椅上的人却不见了。 那条他亲手铺上去的围巾,一半掉在地上,沾了灰。 “啪嗒。” 手里的饮料掉在地上,热可可洒了一地。 他疯了般衝到石椅前,看到地上有六只凌乱的脚印,和一条清晰的拖拽划痕。 他的双眼瞬间猩红,怒火衝天。 竟敢动他的人! 他猛地按了一下腕錶,表面发出一阵急促的红色信號。 他对著腕錶,声音冷得像冰。 “人民公园,方圆十里,寻人,盛薇薇!” “十分钟內找不到,全体领罚!” 说完,他死死盯著地上的划痕,快步跟了上去。 不远处,看到了车轮印。 他扫了一眼宽度,立刻分析出那是一辆小型麵包车。 两分钟后,一辆通体漆黑的机车呼啸而至,稳稳停在他面前。 白御跨了上去,拧动油门,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咆哮著消失在路的尽头。 帝都,傅氏大厦。 十楼的小礼堂內,座无虚席。 傅氏最新產品小d2.0的发布会正在进行。 副总裁季时逸站在台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姿態从容。 他正有条不紊地介绍著2.0版本的新功能。 “……除了原有的功能,这次我们植入了顶尖的育儿、早教系统。” “最关键的是,我们推出了与小d绑定的宝宝手腕带。” 季时逸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 “只要宝宝离开家长设定的安全范围,比如超过五十米,小d会立刻捕捉到信號,第一时间將定位发送到您的手机,彻底杜绝孩子走丟的风险。” 诊病带娃两不误。 这简直是为现代家庭量身定做的福音。 台下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闪光灯此起彼伏。 发布会接近尾声,一个记者突然举手,问题尖锐。 “季总,请问您听说了吗?a国最近爆发了一种特殊病毒,据说传播力极强,感染者会全身溃烂,器官衰竭而死。” “我想问,小d有没有收录相关的防治资料?傅氏的总裁夫人是n神,后期会不会针对这个病毒,研发专门的医疗方程式?” 季时逸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官方微笑。 “我们一直密切关注a国的病毒情况。” “有最新的消息或解决方案,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媒体朋友们公布,感谢大家。” 他深深鞠了一躬,在掌声中退场。 发布会,完美落幕。 傅北宸根本没到场。 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傅氏时,发布会刚散场,就被季时逸直接拉去了庆功宴。 傅北宸心情糟透了。 在宴席上,他来者不拒,一杯接著一杯地灌著自己。 不过半个小时,他就彻底醉了。 最后还是林奇费力地將他扶回了酒店休息。 顾星念推开总统套房的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男人就坐在沙发上,头无力地向后仰著,双目紧闭。 他的领带被扯下来,隨意地扔在昂贵的地毯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了,露出下面一片因醉酒而泛红的胸肌。 他的脸,他的脖子,都红得厉害。 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顾星念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傅北宸。” 沙发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机警的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用力一扯,让她整个人都跌了过去,直接落入他滚烫的怀中。 那双平日里勾人摄魄的凤眸微微眯著,映出了顾星念那张漂亮的脸。 顾星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怎么喝那么多酒?” “我让人送醒酒汤过来。” 男人的脸色阴鬱,眼神却直直地瞟向了她平坦的小腹。 那里,住著一个孩子。 一个,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他心底压抑的怒火再次冲天而起。 他一个翻身,动作粗暴地將顾星念整个人压在了身下的沙发上。 伸手直接就剥她的衣服...... 第211章 不要婚礼,只要孩子 顾星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嚇了一跳,双手捉住了他的大手,但他的重力都压在她身上。 “你压到我肚子了,快起来!” “傅北宸。” 傅北宸没再剥她的衣服,他低头,狠狠咬上了她的唇。 他要惩罚她。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顾星念感觉自己的嘴唇破了,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瀰漫开。 她眉头紧紧皱起,察觉到他此刻的状態非常不对劲。 “嘶!” “傅北宸,你疯了?” “干嘛咬人,好疼。” 他什么也没说,整个人像一块冻了千年的寒冰,低头就吻住了她。 那个吻,充满了掠夺和怒意,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拆骨入腹。 顾星念用力地推开他。 “傅北宸,你醉了,不可以。” “会伤到宝宝!” 宝宝。 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是让他怒火焚心。 傅北宸猛地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臥室,直接將人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隨即,他欺身而上,再度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这个宝宝,他不想要。 最好,现在就弄掉! 他低下头,冰冷的唇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顾星念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他高大的身躯紧绷著,只是那双看她的眼睛,空洞又陌生。 他是想……她心头一紧,用力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臥室里迴荡。 他的俊脸被打偏过去,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五道指印。 “傅北宸,你要干什么,走开。” 她的声音带著颤抖。 傅北宸被这一巴掌打得像是回了魂。 他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才缓缓转过头,视线重新聚焦在她脸上。 然后,他吐出一句足以將她凌迟的话。 “念念,这个孩子……可以不要吗?”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补充。 “我想跟你,先过两年二人世界,我们都还年轻,过几年再要。” 顾星念的脑袋“嗡”地炸开了。 他说什么? 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是不是疯了? 她挣扎著撑著身子坐起来,语气冰冷得能掉下冰碴。 “傅北宸,你,刚才说什么?” 她需要再確认一遍,確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傅北宸从床上起来了。 他赤著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隨手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 “咔噠。” 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跳动,点燃了烟。 他肆无忌惮地深吸一口,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完全没把她这个孕妇放在眼里。 烟雾繚绕中,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显得模糊又绝情。 然后,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顾星念从床上爬起来,动作有些踉蹌。 她死死盯著他,眼神冷得骇人。 “傅北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个辩解的眼神都懒得给。 刚才,他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傅北宸,给我一个理由。”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 “那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要?” “他已经8周了,难道在你眼里,还只是一个可以隨意丟弃的胚胎吗?” 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她就不应该告诉他。 她以为他会欣喜若狂,会感动到抱著她转圈,没想到等来的……是这种毁灭性的反常。 傅北宸看著她苍白著脸,眼眶通红,一副快要碎掉的模样。 他英挺的眉心拧了一下,想上前去哄人,但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没动。 思考了几秒,他掐灭了烟,又扯出一个烂到极致的理由。 “年后,就要举行婚礼了,我怕你怀著身孕会辛苦,而且穿婚纱也不好看。” 这算什么狗屁理由? 这是人话吗? 顾星念瞬间失控,衝著他大喝。 “那就不要举行婚礼!我只要我的孩子!” 说完,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转身就往外跑。 高大的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她决绝的背影,却没追。 门被猛地拉开。 林奇正端著一碗解酒汤站在门外,看到她衝出来,愣了一下。 “太太……” 她没搭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模糊了视线,她埋著头,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房间內。 傅北宸用力一吸,又吐出一大口烟,胸膛剧烈起伏。 烟雾熏得他眼眶发红。 突然,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癲狂的怒火,猛地抬脚,狠狠踹向旁边的椅子。 “砰!” 实木椅子被踹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丟掉烟,发疯般地冲了出去。 走廊里空空荡荡,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顾星念衝出酒店的时候,慕言琛就靠在车前抽著烟,看到她一个人走出来,他心头一震。 本来,他就是让人探到了她的行踪,想来堵堵她,跟她说会话。 “熙熙。”他一把將她拉住。 当他看到她红肿的眼眶,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怎么哭了,傅北宸欺负你了?” 顾星念挣脱他的手,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 “没事。” 慕言琛看著她那晶莹的水眸,是真的心疼,他恨不得捧著手心的人儿,却在別的男人那里受著气。 半晌,他才说一句,“熙熙,婚姻不是忍气吞声,若你觉得不幸福......” “慕少,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你也能往前走。”顾星念迅速打断了他。 “我和傅北宸不可能离婚,我爱他。我先走了,告辞。” 她將话讲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希望这个男人泥足深陷,她不想再面对第二个“陆冽”了。 慕言琛的心一揪,痛得明显。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尊重你的选择,是我遇见你太晚了。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给你困扰。” 又补充,“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顾星念看著一脸诚恳的他,点了点头。 他鬆了一口气,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家,帝都有很多特色的地方,我也可以带你......” “慕少,我自己打个车,谢谢。” 顾星念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向后面驶来的计程车招了招手。 “再见。” 她转身坐进了车里,车子渐远,只留下一脸失落的慕言琛。 傅北宸此刻就站在酒店的玻璃门后,紧搼的拳头,慢慢鬆开...... 另一边。 盛薇薇被黑布蒙住了眼,胶布死死封住了她的嘴。 手脚被反绑著,整个人被扔进一辆破旧的小麵包车里。 车子在狭窄的小巷子里疯狂穿梭,轮胎摩擦著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紧接著,一个猛烈的甩尾,车子衝上了大马路,瞬间匯入川流不息的车海。 盛薇薇嚇到魂飞魄散。 她拼命地扭动身体,喉咙里发出被压抑的“呜呜”声。 又是谁? 谁要绑架她? 姜可心那个疯女人,是她乾的吗?是她来报復了? 她不是进大牢了吗? 盛薇薇不敢再往下想,心里不停地祈祷:白御,你在哪里,你快点来救我。 只要你救了我,我给你一个机会做孩子......后爸。 车子开得横衝直撞,司机技术烂得要死,不停地急剎、变道。 她就像个被丟进铁盒里的弹力球,隨著车身的晃动,左右开弓地猛撞车厢。 额头“咚”地磕在车壁上,后背又重重地撞上另一侧。 剧痛让她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终於,在一阵剧烈的顛簸后,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不错,小麵包被一辆拉风的机车和两辆豪车逼停了,车上瞬间跳下七八个人,將车子重重包围。 盛薇薇依然在挣扎,一刻也不敢停。 心里怕得要命。 怕这些天杀的绑匪把她转移到更偏僻的地方,或者乾脆找条河,把她悄无声息地扔下去。 那就真的芭比q了。 她不能死。 她还没看到宝宝出生,还没抱他回马都里见战梟。 呜呜。 下一秒,眼前蒙著的黑布,被一双大手温柔地扯开了。 刺眼的光线让她瞬间眯起了眼。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逆著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轮廓分明,宛如神祇。 然后,他又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解开了她身上捆得死紧的绳子。 “呜哇——” 盛薇薇看清来人,压抑许久的恐惧和委屈瞬间决堤,她放声大哭。 “白御,你个王八蛋,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你找不到我了!” 白御心疼地將她从冰冷的车厢里抱起来,紧紧揽在怀里。 “不会。” 他的声音低沉又安稳。 “你比蚂蚁好找。”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额头上那块又红又肿的伤痕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疼得无以復加。 他转头,声音里裹著滔天的怒火。 “把人带走,严审。” 盛薇薇仍然后怕地飆著泪,小脸一脸委屈, “就是你保护不力,我都快要被撕票了,一尸两命,呜呜。” “是我的错,不应该离开那么久。”白御心疼地轻哄,“我帮你报仇,嗯,別哭了。” 他抱著她,大步流星地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直奔医院。 医院里,盛薇薇外伤处理好之后,就被送到了b超室。 她担忧地躺在检查床上,冰凉的仪器探头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滑动,医生正专注地盯著屏幕。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一动不敢动。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推了推眼镜,开口。 “別担心,两个小傢伙,都很健康,发育得很好。” 盛薇薇的大脑宕机了一秒。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个?” “是的。”医生笑著確认。 “是同卵分裂的双胞胎,以后出生,长相和性格都会一模一样。” 盛薇薇彻底回过神来。 巨大的惊喜砸得她晕乎乎的,下一刻,她扯著嗓子就朝门外喊。 “白御!” “白御!” 门外的白御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 “怎么了?” 盛薇薇激动地指著那块黑白的屏幕,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兴奋。 “快看!是双胞胎!我怀了两个!” 她扭过头,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豪气地吐出一句, “到时候生了,我分你一个!” 白御惊喜地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视线牢牢锁住屏幕上那两个小小的黑点,眼底的热度几乎要將人融化。 医生见他们夫妻俩这么恩爱,体贴地將仪器声音打开。 “叮咚、叮咚、叮咚……” 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地迴荡在安静的检查室里。 盛薇薇听著那奇妙的声音,眼眶红了。 她转头,发现白御的眼眶,竟然也红了…… 下午,顾星念回到白家时,白夫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营养师和育儿师都候著了。 厨房里,特意燉的汤香气四溢,不过,白夫人这次燉了两盅。 那个盛薇薇虽然不討喜,但到底是熙熙的姐姐,现在也怀著孕,她总不能当没看见。 顾星念没什么精神,喝了汤便懨懨地回房补觉。 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她索性坐了起来,脑子里全是傅北宸那句话。 这个孩子,他不想要。 怎么会不想要? 他怎么能不想要! 之前缠著她生孩子的人不是他吗?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太混帐了。 顾星念抚上还很平坦的小腹,指尖带著微不可查的颤抖。 她低声说,“放心,妈妈不会放弃你。” 晚上吃饭,餐厅里热闹非凡。 盛薇薇和白御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宣布:“我怀的是双胞胎!” 瞬间,所有人都沸腾了。 白夫人脸上的笑意都深了好几分。 清寧更是直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盛薇薇的肚子,又把耳朵贴上去,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兴奋得小脸通红。 餐桌上,唯独缺了一个人。 傅北宸没有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饭后,顾星念和盛薇薇在园里散步消食。 晚风带著香,却吹不散顾星念心里的烦闷。 当她听完盛薇薇今天在商场的遭遇,嚇得心都揪紧了。 “太惊险了,我们明天就回海城。” 她立刻做了决定,留在这里,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么蛾子。 盛薇薇看出了她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试探。 “跟傅北宸吵架了?” 顾星念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眼睛里全是委屈和伤心。 “他说,不想要这个孩子。” “什么?” 盛薇薇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他疯了吗?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这什么人间迷惑行为?” 她气得口不择言。 “你看看人家白御,为了孩子,死皮赖脸地往上贴!” 站在不远处迴廊下的白御,正准备走过来,听到这句,脚步顿住了。 他摸了摸鼻子,嘴唇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死皮赖脸,確实……有点。 盛薇薇还在那儿愤愤不平。 “你別难过,你现在有哥哥了,怕什么!让白御去打断他的狗腿!” 她越说越起劲,比画了一下。 “打断他第三条腿!看他以后还怎么横!” “噗嗤。” 顾星念终於被她逗笑了,心里堵著的那团,好像鬆快了些。 盛薇薇顺势搂住她的肩膀,颇有感触的嘆气。 “这人生可真奇怪,想当年,我妈是门儿清地想把你培养成我大嫂。现在倒好,看来还是我做你大嫂的机会比较大。” 顾星念怔了怔,侧过头,很认真地看著她。 “薇薇,你是不是喜欢上白御了?” “少爷。”管家从屋里走出来,恭敬地说,“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白御回头应了句,再转过头时,那两个女孩已经挽著手走远了。 夜色里,只能看到她们亲密的背影。 操! 她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夜深了。 顾星念躺在床上,了无睡意,感觉有点渴。 她准备下楼去喝杯水,一开门,就看到了立在门前的身影。 傅北宸正站在门口…… 第212章 我对你,蓄谋已久 顾星念看到他,瞳孔骤然收缩。 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关门。 “砰!” 门板却在合上的前一秒,被一只大手死死抵住。 那只手骨节分明,青筋微露,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僵持了几秒,顾星念泄了气,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 她放弃了,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她走到窗边,背对著门口,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咔噠。” 身后传来轻巧的关门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接著,一具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结实的手臂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带著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念念,我错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一丝沙哑的討好。 “我今天不应该跟你说那些话,別生气了,好吗?” 顾星念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一根一根地,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指。 她转过身,直视著他深邃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告诉他。 “傅北宸,那不是一个玩笑。” “我开不起那样的玩笑。”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蓄满了水汽,声音也跟著发起抖。 “第一个孩子,我没能保护好他,那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我不想再一次……” 她的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傅北宸看著她红了的眼眶,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他想起晚上林奇跟他说的话。 想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確实很简单,抽10ml的血,就可以做无创亲子鑑定。 但,万一呢? 万一真是错怪了她,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可能会影响胎儿发育,甚至……畸形。 畸形! 傅北宸的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他当时就放下了酒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立刻回来哄她。 他决定了。 等回到海城,再偷偷去做一次亲子鑑定。 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別哭。” 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你现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將她拉到床边坐下,顺势將她整个圈进怀里,紧紧抱著。 “都是我浑蛋,我说的都是醉话,你別往心里去。” 顾星念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摇头。 她才不信。 那绝对不是他的醉话。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执拗。 “傅北宸,告诉我,真实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薄唇紧抿,那个真实得堪称残忍的原因,他根本说不出口。 沉默。 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过了好久,他才找出一个连自己都快信了的理由。 “那个时候……我身上还中著毒。” 他的声音艰涩。 “我怕这个孩子不健康,我怕……” 这个理由,顾星念信了。 或者说,她也曾这样害怕过。 她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不知道那种病毒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而且,她自己本来就是有基因缺陷的,万一……遗传给了他呢?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就一片荒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她缓缓开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傅北宸,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让他在我肚子里,再多呆一段时间。” “等到22周……到时排畸检查若真的有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最后那句话。 “我会……放弃他。” “好。”傅北宸立刻答应下来。 “都听你的,回到海城,我陪你去產检,我会密切留意他的健康状况。” 他伸手,用指腹去抹她脸上的泪。 可那泪水怎么也抹不乾净。 “別哭了,嗯?” 他看著她不断落下的眼泪,他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地痛。 他低下头,薄唇轻轻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最终,人还是被他哄好了。 他去楼下给她倒了水,餵她喝完,就开始哄著她睡。 他抱著她躺下,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中。 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还掛著晶莹的泪痕。 他的大手一下一下,轻拍著她的背,用最原始的方式安抚著她。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可他自己,却毫无睡意。 次日,一行人按原定行程,返程海城。 庄琳月眼眶湿红,站在门口,手紧紧抓著顾星念的小手不放。 “你这衣服不行,太薄了。” “那边吃的东西油腻,你胃不好,別乱吃。” “孕期要特別注意……” 她絮絮叨叨,说了快十分钟了,就是不肯让人上车。 顾星念並没有失去耐心,声音很温柔。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还有宝宝。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到时,我再回来看您。” “好,好。”庄琳月慌乱地点头,手却还是没鬆开。 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女儿,热乎气还没捂够,这才处了三天。 庄琳月直接搂住了她,“熙熙,別怪我,我知道我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也许我没有盛夫人做得好,我正在学……” 顾星念抢著回答,“您很好,您保重。” 她的耳边轻轻喊了一句,“妈妈。” 庄琳月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她喊她,妈妈。 这两个字,她足足盼了十八年。 最后,庄琳月解下自己脖子上那条羊绒围巾,亲手,轻轻环绕在她的脖颈上,一圈,又一圈,仔仔细细地系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捨得放手。 白御提著一个行李箱,在最后一刻窜上了车。 庄琳月愣住,“你去哪?” 白御回答得乾脆利落。 “代替您去海城,照顾妹妹。” 他墨镜往下一拉,又补了一句。 “过年,再帮你把她完好无损地护送回来。” 庄琳月怔在原地,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辆豪车缓缓驶出庄园,最终,他们坐著傅北宸的专机直飞海城。 抵达时,已是黄昏。 一行人先回了盛家別墅,准备吃了晚饭再各回各家。 盛妈听说了薇薇差点出事,又被白御亲自救回来的事,对这个“不行”的大少爷,也就没那么反感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念念的亲哥哥,也算是薇薇的哥哥,算半个自家人。 餐桌上,盛妈忙碌地照顾著两个怀孕的宝贝女儿。 一想到,再过八九个月,家里就多三个小奶娃,心情好到飞起。 盛爸则是目光凌厉地盯紧白御。 每次看他给薇薇夹一次菜,眼神便抽一抽。 看来……这大少贼心不死。 还盯著她的娃娃菜? 今晚,盛家的餐桌上,还多了一张面孔。 霍沉渊。 才几天没见清寧,他感觉自己像是熬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所以,他才打定了主意来噌饭的。 而且,非要挤在清寧的边上坐下。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霍沉渊殷勤地给清寧夹了好几次菜。 “多吃点这个,你爱吃的。” 清寧面无表情,用筷子尖將他夹过来的菜,慢慢扒拉到一旁的骨碟里,堆成一座小山,一口没碰。 她甚至不去看他。 只是坐在他身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彆扭和烦闷,这种感觉让她呼吸都不畅快。 饭后,霍沉渊就將人堵在了园的小径上。 夜色很沉,园里的灯光昏黄。 他高大的身影將她笼罩,声音带著刻意的温柔。 “清寧,想吃吗?” 他变戏法地拿出一颗奶,在她面前晃了晃。 清寧看著他,抬起手,慢慢比画。 【谢谢,我不想吃你的了!】 【你回去吧。】 她强调的是,不吃“你的”,而不是不吃。 霍沉渊心口猛地一抽。 他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想將这个浑身带刺的人狠狠揉进怀里。 清寧却像是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侧身一闪,躲开了。 “清寧,別躲我。” 他的声音瞬间沙哑下来,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求。 “清寧,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会再推开你了,不管你会不会说话,我都会继续喜欢你。” 清寧怔了一下。 然后,她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很浅,也很冷。 她抬起手,动作清晰,比画得明明白白。 【不管我会不会说话,我都不会喜欢你了!】 喜欢这种东西,来得无缘由,走得也匆忙。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霍沉渊僵在原地,眼睁睁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比搞砸了一个十亿的项目,还要糟心。 ...... 次日,傅北宸亲自陪著顾星念去了中心医院做检查。 当冰凉的探头覆在她的小腹上,仪器里传来一阵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那声音,透过冰冷的机器,重重地砸在傅北宸的心上。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视线死死地锁著屏幕。 这一刻,他太感动了,感觉到了一股新生的力量。 他不断地说服自己相信,这里面的,就是他的孩子。 顾星念看著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小黑点,眼眶瞬间就热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后来,她又被护士抽了好几管血,送去检验。 傅北宸这才把人小心翼翼地带回御园。 一回到御园,三位营养师、一位医生与一位育儿师早已列队等候。 別墅里的佣人听说太太怀上了,一个个都喜上眉梢,干活都带著风,不敢有半点疏忽。 顾星念今天过上了女王般的日子。 一天六顿的营养餐,顿顿不重样。 她看著面前那碗补血汤,实在有些犯愁。 “不想吃?” 傅北宸端著碗坐到她身边,用勺子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顾星念摇了摇头,“不饿。” 他低沉的嗓音带著不容拒绝的温柔。 “乖,再多喝两口。” “你吃得太少了,医生都说了,胎儿有点偏小,你的贫血也得赶紧调理好。” 他顿了顿,故意逗她。 “你不会想將来生出一个瘦弱的小猴吧?那我可不要。” “你才生个小猴。”顾星念被他逗乐了,脸颊上泛起好看的红晕,乖乖张开嘴。 那汤不难喝,带著的清甜,但她心里更是甜。 他傅大总裁,什么时候变成妻奴了? 午饭后,傅北宸就牵著她在园里散步消食。 冬日的暖阳洒在身上,驱散了所有寒意,比帝都那冷冽的空气舒服太多。 “傅北宸。” 她仰头看著身边的男人,他身形高大挺拔,被阳光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他牵著她的手紧了紧,掌心温热。 他嗓音低醇,带著笑意,“儿子女儿都喜欢。” “只要不丑就行。” 顾星念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我估计是女儿,毕竟那晚我们住的可是公主房。” 傅北宸闻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小袄也不错。” 他抬起手,指腹温柔地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几缕髮丝。 “像你的话,一定长得很漂亮。”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那么亲昵。 顾星念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傅北宸,是你让人把房里另一个大床搬走的吧?” 这事她后来才发现,看到酒店前台展示的亲子房,並不是公主房。 他毫不掩饰地勾了勾唇,眼底的占有欲浓得化不开。 “没错。” “我对你,蓄谋已久。” 话音刚落,他宽厚的大手一把环住她纤细的腰,將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念念。” “嗯。” “以后,別叫我全名,三个字太生疏了,叫两个字。” 顾星念愣了一下,“好的,傅总。” 他大手伸过来,就要掐她的痒处,“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傅总,哈。”她躲著他的进攻。 他一把將她拉入怀中,“再不识趣,我就要罚你了。” “北宸?” “北宸哥哥!”她的声音柔柔的,非常好听。 “嗯,再给你一次机会,试试別的。”他轻轻咬著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 “老公。”她大方地喊了一声,一点也扭捏,只要她想叫。 傅北宸心头一震,滚烫的唇精准地覆了上来。 顾星念的小手主动环住他结实的脖颈,踮起脚尖,热情地回应著他。 芬芳的空气中,爱意肆意流淌,甜腻得快要化开。 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烫。 不一会儿,傅北宸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眼底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像是要把她吞噬殆尽。 下一秒。 顾星念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傅北宸抱著她,迈开长腿,大步往主宅走。 “医生……医生说不可以。” 她小声地提醒著,声音又软又糯,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说完,脸颊“轰”地烧了起来,红得能滴出血。 傅北宸脚步没停,胸腔里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声音喑哑又性感,带著致命的蛊惑。 “还有別的方法。” “老公教你。” …… 第213章 宠妻,保鲜期一天 帝都。 慕言琛眉头深锁,修长的手指间夹著一根烟。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抬头望著外面灰濛濛的天。 看似又要下雪了。 她已经离开了,看似无声无息,却带走了他的心。 可他,岂会轻易放开她,那是属於他的熙熙呀。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助手快步走了进来。 “慕总,a国的病毒太厉害了,我们旗下所有医院几乎都被挤爆了。” 助手的语气很急。 “现有的治疗手段根本没用,还是有很多患者扛不住。” “那边请求我们立刻派专家过去协助,儘快拿出解决方案。” “如果我们能请到n神参与研究解毒方程式,清除这个病源,不仅能救回千万条人命,对集团来说,也是一次名留青史的机会。” 慕言琛沉默了几秒,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你让人给青鸟科技发正式邀请函。” “把医院获取的所有病毒资料,也都整理一份发过去。” “我们要通过官方渠道,邀请n神。” “好的。” 助手点头,迅速退了出去。 慕言琛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眉头的川字纹却没有丝毫舒展。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深不见底的眸色沉了沉。 几秒后,电话掛断。 他俊美冷硬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亲子鑑定。” “有点意思。” …… 御园 顾星念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擦黑。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动了动,只觉得双臂像拆了重组,酸软得不像话。 那个狗男人,中午的时候简直…… 想到这,她的脸颊“腾”得就烧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傅北宸端著水杯走进来,俊朗的脸上满是春风得意。 他將水杯放到床头,俯身將她轻轻扶起来,低沉的嗓音带著饜足后的沙哑, “爷爷来看你了,快起来,洗漱一下,准备吃晚饭。” 一听到“爷爷”两个字,顾星念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餐厅里,傅世宏老爷子精神矍鑠地坐在主位上,他身旁,慕容嵐竟然也来了。 “爷爷。”顾星念乖巧地喊了一声,走到他身边坐下。 傅世宏一见她,笑得合不拢嘴,“念念啊,爷爷今天太开心了!你可得好好照顾我的小曾孙,我把家里的厨师都带来了,让他给你做最拿手的香橙排骨。” 顾星念心里一暖,笑了,“谢谢爷爷。”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慕容嵐开了口。 “以前北宸小的时候,有长辈送过这个平安锁,我特意给你拿来了,希望你跟孩子都能大小平安。”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佣人便递上一个精致的木盒。 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著一把小巧的平安锁,材质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 “谢谢夫人。”顾星念点头道谢,依旧是进门时慕容嵐给她定下的规矩。 不准喊妈,只能喊夫人。 慕容嵐听著这个称呼,脸上一阵尷尬。 “以后,就喊我妈妈,別再喊夫人了。”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你现在是白家大小姐,白家与傅家的联姻,现在天下皆知。我们母女要是还这么生分,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好一个为了不让外人看笑话的“妈妈”。 不知之前是谁,天天想將她扫出傅家。 顾星念垂下眼,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嗯”了一声。 “来,先吃饭!可別饿著我的小曾孙了。”傅世宏乐呵呵地直接上手,给顾星念夹了一大块排骨。 顾星念拿起筷子,正要去夹,谁知手腕一软,使不上劲。 “啪嗒。” 筷子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妈呀,丟死人了。 傅北宸见状,立刻吩咐佣人,“去取一副新筷子。” 他转过头,將顾星念面前的碗碟挪到自己跟前,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丝愧疚和哄诱,“坐著別动,我来餵你。” 说完,便端起了汤碗。 都怪他,中午没个分寸。 顾星念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自己能行,你走开。” 傅北宸却像是没听见,薄唇勾起一抹坏笑,將汤勺递到她嘴边,“乖,张嘴。” 顾星念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好硬著头皮喝了一口。 傅世宏看著自家孙子这副宠老婆样,笑得更开心了。 “念念,就该这样!以后家里不管什么活,都让他去干,你千万別累著自己。你看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你身体好,孩子才能好。” 顾星念点点头,“好的,爷爷。” 慕容嵐看著这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模样,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白家大小姐现在是她的儿媳妇,她的脸面上也风光无限。 气氛正好,傅世宏话锋突然一转。 “对了,最近a国的病毒有点厉害,我听说,很多国际机构都给『青鸟』发了邀请,想请你过去参与研究解毒方程式。” “念念,你现在可怀著孕,千万不能去掺和那种危险的事情。”傅世宏的表情严肃起来,“一切以孩子为重。” 他锐利的目光扫向傅北宸,“剩下的事情,就让给北宸去周旋。” 顾星念乖乖点了点头。 这事她知道,夏鳶已经给她连发了十几封邮件,全是关於病毒情况的匯报。 傅北宸沉声应道,“爷爷,您放心吧。我看著她,她没机会进实验室。” 一顿饭吃完,傅世宏和慕容嵐留下喝了会儿茶,便起身离开了。 刚送走他们,顾星念的手机就响了。 是师父打来的。 果然,还是为了a国病毒的事。 两人在书房里聊了大概半个小时,等顾星念再出来时,脸色有些凝重。 傅北宸端著一碗温热的燕窝走过来,看她神色不对,伸手揽住她的腰。 “出什么事了?” 她抬起头,看著他深邃的眼睛,直接开口,“我想回青鸟一趟。” 男人沉默了几秒,眸色深沉,“关於a国的病毒?” 她点了点头,將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其实,a国的病毒我知道是什么,也有办法研究出解药。” “我只需要让青鸟的博士们去做,我做技术指导就行。而且,师父他老人家也会过去。”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已经有很多人因此丧生了。如果不儘快加以制止,病毒可能扩散至全世界,会夺走更多人的性命。” “我真的想回看看。” 在她的能力范围內,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傅北宸垂眸想了想,最终做了决定。 “我明天回公司处理一下紧急事务,两天后,我陪你一起去f国。” 他捏了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喙,“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切以身体为重,绝对不准亲自去接触那些毒源。” 顾星念怔了一下,隨即笑了。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这个男人如此体贴。 “好。” 他拉著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来,先把燕窝喝了。” 她伸手去接碗,他却手腕一转,避开了她的手。 男人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直接递到她唇边。 一勺,又一勺。 餵著餵著,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他看著她被燕窝滋润得水亮的唇瓣,喉结滚动了一下,俯身便吻了上去。 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天天都想著吃肉。 而且,一点都不腻。 服了! …… 盛家大宅,夜深得像墨。 盛薇薇翻了个身,毫无睡意。 凌晨两点,脑子异常清醒,小夜灯昏黄的光晕里,她睁著大眼睛,发呆。 脑海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理不清头绪,可线头那端,拽著的全是同一个名字。 白御。 忽然,阳台上传来极轻微的摩擦声。 她心头一紧,猛地转头透过窗纱的缝边看过去。 一个頎长的黑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阳台上,动作利落得不像话。 盛薇薇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张嘴喊人。 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经闪身进来,反手还带上了阳台的门,动作轻到几乎没有声音。 盛薇薇脑子飞速运转,电光火石间,她猛地闭上眼睛,呼吸也跟著放缓,装睡。 好你个狗男人。 还真敢半夜爬窗偷进她的房间。 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周围安静下来,她能感觉到他走近的脚步声,很轻,带著一股独有的气息。 接著,一只温热的大手,隔著薄薄的真丝睡衣,轻轻覆上了她隆起的小腹。 掌心的温度,熨贴著她的皮肤,带著让人心悸的暖意,温柔地打著圈。 盛薇薇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身子。 她感觉到那只手拿开了。 正鬆口气,额头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 一个吻。 然后是脸颊。 最后,那片温热,落在了她的唇上。 忍无可忍! 盛薇薇猛地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白御的瞳孔剧烈地缩了一下,触电般地离开了她的唇,脚步踉蹌地后退了两步,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惊慌。 她……她没睡著? 盛薇薇撑著手臂,慢条斯理地坐起来,半靠在床头,双手环在胸前,眼神冷得像冰。 “白大少,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半夜爬墙,闯入我的房间?” 白御喉结滚动,一时语塞。 他张了张嘴,突然冒出一句。 “我来看看我的孩子。” 盛薇薇眼睛瞪得溜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叫你的孩子?白御,你还要不要脸?” 她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这两个孩子,跟你有一毛钱关係吗?” 白御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竟露出几分委屈。 “这才过了三天,盛大小姐,就把我的救命之恩给忘了?” “救命之恩,我没忘。”盛薇薇冷笑,“但这跟孩子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关係。” 白御说得一本正经。 “那天在医院,你亲口说的,生了以后,送我一个。”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肚子。 “所以,这里面,有一个是我的。” 盛薇薇彻底没话了。 他是真把这句玩笑话当真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找补,“现在不是还没生出来吗?你急什么?” 他忽然笑了,眼底像落满了星星。 “我这不是……准备来给他做做胎教,提前培养一下父子感情。” 盛薇薇觉得自己血压都要上来了。 “他现在还小,他的耳朵都没发育全,听不见!你胎教个屁!” 她指著自己的肚子,划分界限。 “再说,你最多只占一个!另一个是我的,不需要你的胎教!” “没错。” 白御点头,態度诚恳。 “所以,我刚才只摸了左边这个,右边那个,是你的,我没碰。”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冷笑“你怎么就知道我给你分的就一定是左边这个?” “那我下次摸右边那个?”他拭探。 “白御!” 盛薇薇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想砸过去。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那你亲我干嘛?” 他倒是坦率。 “跟孩子的妈妈培养感情,让她身心愉悦,也能让胎儿发育得更好。” 他还补充了一句。 “我只亲了左脸,属於左边那个孩子的妈妈。” “你放屁!”盛薇薇大呼,“你明明亲了我整个嘴!你根本就是在占我便宜!” 话音刚落,白御脸上那点散漫的笑意,忽然就消失了。 他的俊脸沉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暗淡了。 “对不起。” 他的声音透著一股萧索。 “我以为……你真的能分我一个。”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白家无后就算了,就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像我这样没用的男人,活著,都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盛薇薇整个人都被震住了。 原来他那副风流不羈的样子都是装的? 骨子里,还有这么自卑的一面? 看著他那副快要碎掉的模样,她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灭了,反而生出点不忍。 她放缓了语气,试探著安慰。 “你……你也不用这么难过。” “你那个……应该能治好,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白御突然走近了一步,认真地看著她。 “可它对任何女人都没感觉,除了你。” 他语气带著恳求与试探,“要不,你帮帮我?” 他向她走近一步。 盛薇薇心头一惊,它指的是? 流氓! 第214章 原来,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流氓! 盛薇薇的脸“唰”一下红了,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白御,你赶紧给我滚,別在这耍流氓。” 白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开门,像一阵风,溜了。 盛薇薇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怎么就將人放跑了? 完蛋,好像更没睡意了。 …… 次日。 白御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夹著一根烟,烟雾在他眼前繚绕。 窗外,是整座海城的繁华景致,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不错。 这里是盛创投资,他名下的公司,金融界的绝对霸主,全球有名。 说起来,这还是当年他跟盛霆驍一起打下的江山。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后来,上面一道任务下来,他们才一起去了马都里。 他向来当甩手掌柜,公司有专业的职业经理人团队打理,他基本不管事。 过去两年,是盛霆驍在马都里扛下了所有。 他则替兄弟回来照看盛家,顺便盯著这家公司。 而盛霆驍,就在马都里戴著他的面具,用著“战梟”的身份。 白御的思绪,飘回了两年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盛薇薇。 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那女人的脾气有多炸。 那天晚上,顾少衡那孙子正搂著一个网红脸,在酒吧卡座里卿卿我我。 盛薇薇来了。 她眼神直勾勾地扫过那两人,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坐到了吧檯。 一杯接一杯,喝得眼眶通红。 后来,她看见了他,她脚步踉蹌地走过来,二话不说,踮起脚尖,直接吻了上来。 然后,她拽著他的领带,把他拉到顾少衡面前。 “看到没?” “长得比你高,比你帅,活儿肯定也比你好!” “我盛薇薇,今生若嫁给你顾少衡,下辈子就做狗!” 话音刚落,她就彻底醉倒在他怀里。 他把她送回了盛家大门口。 从那一刻起,他对这个女人动了心。 盛霆驍这个妹妹,真带劲。 第二次见她,就是在“不可思议”拳馆,这骚气的名字註定要带来些不可思议的事。 那天,他替一个师弟上台打拳,纯属玩票。 却意外看到了站在1號包厢里的盛薇薇,一身红色吊带长裙,美艷得不可方物。 她扯著嗓子,不停地喊著:“17號!17號加油!” 他那个师弟长得確实不赖,估计,她是来给帅哥捧场的。 那天,她第一次给他送了东西。 是一张叠成心型的纸巾,上面印著一个鲜红的唇印。 他收了。 第二周,他又去替了一次拳。 没想到,她还在。 之后每周,她都雷打不动地来为他捧场。 但她从不跟那些富家小姐一样往台上撒钱。 她说,那是对拳手的侮辱。 后来,他乾脆把拳馆盘了下来,把那个帅哥师弟打发走了。 然后,自己成了名正言顺的17號。 白天,他坐在盛创投资的顶层办公室里运筹帷幄。 每周三晚上,就去拳馆打拳“赚外快”。 再后来,她给他扔上来一条蓝色小猫的毛巾,让他擦汗来著。 他也捡走了。 直到那次,她亲自走到了后台寻他。 她站在他面前,眼睛亮得惊人,开口就是一句。 “五百万,你陪我去一趟马都里。” 於是,他不得不连夜赶回去马都里,重新做回了那个属於战场的战梟。 却没想到,这丫头第一天到马都里就被绑卖了,而他却一次次將她救出火海…… 后来,他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份炙热到滚烫的情意,所以,他忍不住要了她。 所以,在马都里那段日子,他將她宠上了天。 直到她怀孕,回了国。 他才终於申请回到帝都,恢復白御的身份,想要重新走进她的生活。 与她,一生一世。 白御转身,走到办公桌后。 他伸手,拉开了中间的抽屉。 里面,是满满一抽屉叠成心型的纸巾。 每一张上面,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唇印。 弥足珍贵。 无可替代。 …… 傅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黄院长亲自將一份牛皮纸袋装著的报告送到了傅氏。 林奇毕恭毕敬地接过来,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林奇推门而入,將文件袋放到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上。 “傅总,黄院长亲自送来的。” 傅北宸抬起头,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落在那份薄薄的报告上。 只一眼,他的呼吸就停滯了。 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密封条,抽出里面的一张纸。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最终死死地钉在那一行结论上。 【排除亲生血缘关係】。 轰。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傅北宸俊朗的脸,瞬间成了碳色。 果然。 顾星念肚子里的,不是他的孩子。 他脸色苍白,感觉心臟的位置空了,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开,鲜血淋漓。 那张轻飘飘的纸,此刻重若千钧。 他猛地攥紧手,將报告搓成一团,狠狠砸在厚实的地毯上。 他走到窗前,点起一支烟,重重吸了一口,却压不住心头那丝怒意。 怎么会。 怎么会不是他的? 难道,她真的和陆冽珠胎暗结? 傅北宸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无数画面闪过。 突然,认亲宴那天的场景,无比清晰地跳了出来。 陆冽。 他送给顾星念的那颗红钻,打造成了一个平安锁的形状。 他不知道那天陆冽跟她什么,但她哭了…… 突然,想起昨天母亲无意间提起的话。 “希望这个平安锁,可保大小平安。” 大小平安。 所以,陆冽早就知道她怀孕了。 甚至,比他这个正牌老公知道得更早。 为什么? 一个巨大的问號,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 “叩叩叩。” 林奇敲门进来,手里端著一杯刚磨好的咖啡。 他一进门就察觉到办公室里低到冰点的气压。 傅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奇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那个纸团上。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俯身拣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林奇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完蛋。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了。 太太怀的,竟然真的不是傅总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绝对不可能。 “傅总……” 林奇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觉得这份报告,肯定有问题,绝对是哪里搞错了。” “不然,我陪太太再去重检一份,我们换家医院。” “出去。” 傅北宸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又冰冷。 “傅……” “我让你滚出去!” 他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猩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发出愤怒的嘶吼。 林奇嚇得一个哆嗦,咖啡也顾不上了,赶紧转身溜了出去。 门被关上,林奇就靠在墙上,心还在砰砰狂跳。 他心底不停地嘀咕。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太太那么爱傅总,怎么可能怀的不是傅总的孩子。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久到空气都凝固了。 傅北宸缓缓地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终是拨出了一个號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给我送点东西。” 他决不能让她生下別人的孩子。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 晚上,车灯划破了御园的夜色。 傅北宸回来了。 顾星念像只快乐的蝴蝶,从客厅里飞奔过去,可刚凑近,就察觉到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他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淬著冰。 “怎么了呀?”她踮起脚尖,想看看他的脸,“谁惹我们傅总不开心了?” “有点累。” 傅北宸的声音又低又哑,绕过她,径直走向沙发。 顾星念乖巧地跟过去,看他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捏著眉心。 她心疼坏了,温柔地说:“我给你按按。” 大厅里只开了一盏黄光的水晶灯,光线不强,显得温馨。 她的手指很软,轻轻落在他太阳穴上,力道恰到好处。 傅北宸紧绷的肌肉似乎放鬆了些许。 可下一秒,他却猛地捉住了她的手。 力气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一片她看不懂的冷漠和审视。 “认亲宴那天,陆冽跟你说了什么?” 她愣住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说什么呀,”她老实回答,“他就……祝我幸福。” 傅北宸听完,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却看不出半点笑意,全是嘲讽。 他鬆开手,那眼神,摆明了不信。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吃饭吧。” 声音冷得掉渣。 餐桌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星念有些不安地看著对面的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天的他,脾气太冲了,跟昨天那个抱著她说情话的男人,简直是天渊之別。 他几乎不说话,像心里藏了座冰山。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那铃声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去接电话。 等他回来时,目光里的冰冷又加重了几分。 “你先吃,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他拿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顾星念和一桌子渐渐变凉的饭菜。 她完全没有了食慾,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 傅北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顾星念根本没睡沉,门锁转动的声音一响,她就醒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傅北宸没开灯,直接走进了浴室,很快传来水声。 等他洗完澡上床时,身上只带了沐浴露的清香。 他躺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她捞进怀里紧紧抱著。 他就那么平躺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顾星念没睡著。 黑暗中,她悄悄挪过去,小猫似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伸手,也自然地抱住了她。 可那怀抱,没有以往的温度和温情,只是一个程式化的动作。 一整晚,他一个吻都没有给她。 第二天,顾星念起床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洗漱完,刚走出浴室,就看到傅北宸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居家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修长,手上却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药膳。 “医生开的补血汤。”他走到她面前,语气平淡,“空腹喝完,再下楼吃早餐。” 顾星念没接那只碗。 她伸手,一把抱住了他结实的腰,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轻轻噌了噌。 “老公,你怎么不开心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著鼻音。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分担一下。” 她的温柔和依赖,像一把刀子,让他的心更难受了。 他身体僵硬,冷冷地拉开她的手。 “先喝汤。” 顾星念心里委屈,但还是乖乖拿起那碗汤药。 正准备喝,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钻进鼻子里。 很淡,却很清晰。 是红、桃仁! 她的手顿住了,心臟猛地一沉。 “我饿了,”她忽然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笑,“我想吃完早餐再喝,不然......容易吐。” 说完,她端著那碗药,转身就往楼下走。 傅北宸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顾星念坐在客厅沙发中央,小小的身子,却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一个年轻的佣人跪在她面前,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竟然直接把熬药的佣人给抓来审了。 她现在相当小心,绝不能再让流產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说吧。” 顾星念的声音不大,却很冷。 “药是谁让你放的?幕后的人是谁?” 佣人嚇得嘴唇哆嗦,哭著磕头。 “太太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我就是跟平时一样熬的,什么都没加,真的没有 “把人放了。”傅北宸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冰冷刺骨。 “全部出去。” 管家如蒙大赦,赶紧拉著哭哭啼啼的佣人退了下去。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顾星念站起来,转过身,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破碎。 “傅北宸,那些药材,是你让人放的?” “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傅北宸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那沉默,就是最残忍的默认。 顾星念感觉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踉蹌了一下。 她的声音彻底碎了,带著绝望的哭腔。 “傅北宸,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说过至少会等到二十二周……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 傅北宸终於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 “因为,你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他摊牌了。 “那是陆冽的孩子。” 轰的一声。 顾星念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215章 今生,就到此为止 顾星念惊呆了,难以抑制的愤怒衝口而出。 “傅北宸,你在胡说什么?这是你的孩子!” “除了你,我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傅北宸却笑了。 那笑意里,全是淬了毒的冰冷和鄙夷。 “顾星念,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在马都里,你跟陆冽单独处过两夜,你还记得那天你回来吗,满身曖昧的痕跡吗?” 他步步紧逼,眼神如刀。 “这个孩子,就是在那个时间怀上的。” “时间,都对得上。” 顾星念都要气笑了,他这脑袋子里想的是什么? “傅北宸,咱们去做亲子鑑定吧。” “我会用事实跟你说话,告诉你,我怀的是谁的孩子。” 傅北宸突然从西装內袋里,直接扔下一份显得皱巴的纸质报告。 啪。 文件砸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很沉。 “做过了,铁证如山。” 顾星念拿起那份报告,指尖有些发凉。 她翻开,看著上面的结论,她冷笑。 “傅北宸,如果我说,这份报告是假的,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姜可心都已经进去了,还有谁会害你?”这就是他的结论。 傅北宸从来没怀疑过这份报告的真偽,他只觉得耻辱。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被摔得粉碎。 他最爱的女人,怀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顾星念紧紧地捏著这份薄薄的纸,上面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著她的眼睛。 她突然有点明白了。 “所以,在帝都的时候,你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那时,你就怀疑,这个不是你的孩子,对不对?” “你从来没相信过我,你从一开始就给我判了死刑。” 他还是没出声,喉结滚动了一下,算是默认。 顾星念的眼泪突然就跌落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 这一刻,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原来他们的爱那么浅,只是假装爱得很深。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著一丝破碎的沙哑。 “傅北宸,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无条件信任我。” “这句话,还作数吗?” 他终於冷冷地开了口,字字如冰。 “念念,打掉这个孩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我还会像之前一样爱你。” 顾星念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割著,鲜血淋漓。 “傅北宸,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估计你不懂,因为,你连给自己妻子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你的爱看起来很高贵,事实上,一文不值。”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这里的空气太糟糕,令她窒息。 一只大手却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 他强硬地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生下陆冽的孩子。” 她用力甩开了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失控地大喝。 “傅北宸,你听好了!”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陆冽的孩子!” “现在他在我的肚子里,怎么处置,由我决定,你无权干涉!” 她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却被逼得浑身是刺,支离破碎。 他冷冷地看著她,下顎线绷得死紧,他决然是不可能让她就这样离开的。 “把药喝了,我们重新开始。” 她笑了,眼泪却落得轻狂。 “傅北宸,当初姜可心三番四次伤害我的时候,你都能轻易原谅她。而我,现在连一次重做亲子鑑定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爱了四年与四个月的区別,这个裂缝太大,你的爱太少,根本补不上。” 傅北宸看著她满脸的泪,心口揪著痛。 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想去抹掉她的眼泪。 顾星念猛地闪躲开了,“你別碰我!” 傅北宸的心软了,疼得快要裂开。 他突然说了一句,声音放低,像是在哄她,“我们再去测一次。” “可我不想被你羞辱第二次。”顾星念看著他,眼神空洞。“从你选择做这份鑑定开始,你的爱……已经腐烂了。” “傅北宸,这个孩子確实跟你没有关係。” 从此,只属於她一个人。 她承认了。 她转身就要走,一秒钟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轰隆——! 外面突然一个惊雷炸响,一道树枝状的闪电瞬间割裂了漆黑的天空。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傅北宸再次一把拉住了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执拗。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 他將声音变得平和了些,语气带著一丝恳求,“念念,放弃这个孩子吧。我们重新开始,过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是铁了心要让她喝这个药,铁了心要让她流掉这个孩子。 若她不喝,她今天估计是走不出这个门了。 顾星念回过头,又笑了,笑得淒凉。 “傅北宸,我不需要你的既往不咎,你確定要我喝这碗药吗?” “你能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吗?” 他认真地看著她,態度坚决,“念念,这个孩子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拔了吧!” 他让她把刺拔了,可他却往她身上扎刀…… 她死死地盯著他,泪水如珍珠般滚落......无休无止。 最后,她颤抖地伸出手,端起桌上那碗已经凉透的黑色汁液,仰头就要倒进嘴里。 他心头一紧,突然衝上前抢过药碗,用力摔在地上! 哐啷! 黑色的汁液,洒落一地,像当初他背上腐烂发黑的毒血,巨毒无比,无药可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抢,他只知道,此刻,他心如刀割。 她转身就走,她已经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了。 白合,她不想要了,这个男人,她也不想要了...... 傅北宸却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她,滚烫的胸膛贴著她冰冷的后背。 “念念,別走。” 她用力推开他,清冷的眸中带著恨, “傅北宸,你想过没有,医院里没有我的血,你今天要夺走的,可能不止是孩子的命,也有可能是我的命。” “你永远,不会考虑我的感觉,永远这样,为所欲为。” 傅北宸嚇得瞳孔放大,整个人都懵了。 他確实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脑子里“轰”地炸开了马都里那个医生说的话。 来日若生產大出血,会有生命危险,而流產……也有可能大出血。 这一刻,他嚇得浑身发怵,血液都凉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绝望地看著他,“傅北宸,今生,就到此为止吧。” 转身,离开。 傅北宸衝上前,一把將她抱起,他声音有点颤抖,“念念,別离开我。” 顾星念再一次破防了,在他怀里极力挣扎著,拳打脚踢。 “傅北宸,你放开我!你別碰我!” “我不想看见你,你放开我……” “我……不想再爱你了,你让我走……” 此时的她,泪流成河,哭得像个疯子。 巨大的伤痛衝击著她的內心,令她早已丧失了理智。 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身下流出。 迅速染红了他小臂上的白色衬衫及他的大手,那片红色,触目惊心。 顾星念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是痛苦的缩影,她再一次感觉到了那股温热的血液。 滚烫,源源不断…… 就在此时,白御冲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他眼眶猩红地吼道:“傅北宸,你放开她!给我滚开!” 没错,是顾星念发现药有问题时,第一时间通知了白御。 白御也发现了她下身的血,他立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將她瘦弱的身体紧紧包裹住,然后一把將人抢了过来,抱著她就往外跑。 顾星念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由於他跑得很快,她感觉整个天空都在剧烈地摇晃。 大颗的雨滴砸在她的脸上,冰凉生疼。 “哥哥……保住我的孩子……求你……” 白御心疼得快要碎了,声音都在抖。 “熙熙,別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傅北宸看著自己衣袖与手上温热粘稠的血,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內心被巨大的恐惧吞噬,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没有喝到药? “念念……” 突然,他发狂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蹌著追了出去。 …… 海城的天,漏了。 瓢泼大雨狠狠砸在海城的每一寸土地上,像是要將这座城市彻底淹没。 念心阁园里,那些精心养护的百合,被狂风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纯白的瓣碾碎在泥泞里,支离破碎。 一架专机衝破雨幕,扶摇直上。 白御动用了他从不示人的官方权力,为她开了绿色通道。 专机將载著她,前往一所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秘密医院。 留在海城,傅北宸一定会纠缠不休。 他赌不起。 最终,傅北宸没能追上那架飞机。 他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迎头撞上了傅世宏的滔天怒火和冰冷的家法。 管家深知事情已经彻底失控,在第一时间就通报了老太爷。 傅家祠堂。 香火繚绕,却压不住空气里那股湿冷和血腥气。 傅北宸赤裸著上身,笔直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他宽阔的背脊上,肌肉线条本是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此刻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鞭痕,皮开肉绽,鲜血顺著紧实的肌理缓缓滑落,洇湿了西裤的腰线。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下頜线绷得死紧,一言不发。 就这么跪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祠堂厚重的木门被人猛地撞开。 傅世宏走了进来,想亲耳听他懺悔。 不料林奇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著,带来了一个毁灭的消息。 “傅总……” 林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白家的律师来了。” 他手里攥著一份文件,纸张的边缘都被他手心的冷汗浸透了。 “送来了……离婚协议书。” 祠堂內死一般的寂静。 林奇不敢抬头,几乎是哭著说出了后半句话。 “他们还说……白大小姐……她……” “可能……保不住孩子了。” “而且,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几个字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扎进了在场两个男人的心臟。 傅世宏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浑浊的老眼里瞬间涌出热泪。 他仰起头,对著祠堂里供奉的列祖列宗,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作孽呀!” 老人嘶吼著,像是瞬间被抽乾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注入了无尽的疯狂。 他猛地转身,抄起旁边一条嵌著倒刺的皮鞭,眼睛血红,再一次狠狠朝著傅北宸的后背抽了下去。 “小畜生!我打死你。” 每一鞭,带著毁天灭地的恨意,让他先前结疤的皮肉,再度鲜血淋漓。 傅北宸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乾裂的嘴唇呢喃著,“念念,我要去找念念……” 他像是突然醒觉了,他挣扎著站了起来,但身体却不堪重负地,重重地向前倒去。 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 顾星念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她確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直血流不止,幸好有一位妇科老教授给她施了针。 意识像是沉在海底的石头,被一点点地打捞上来,缓慢又沉重。 她睁开眼。 一片刺目的白。 天板,墙壁,都是纯粹的白色。 窗纱是粉蓝色的,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一片温柔的湖水。 身上插著各种监测仪器,发出滴滴的轻响。 手背上扎著针,冰凉的液体顺著输液管,一滴一滴,缓慢地流进她的身体里。 她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 “醒了!病人醒了!” 门被猛地推开,医生和护士快步跑了进来,脚步匆忙却有序。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容顏憔悴的白御。 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一片乌青,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医生迅速检查著她的各项身体指標,对著仪器上的数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白御低声说了几句。 白御紧绷的肩膀终於垮了下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退了出去,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顾星念的嘴唇乾裂,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我的孩子……还在吗?” 白御走到床边坐下,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著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伸出手,用温热的掌心,轻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在。” “他还在。”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又像是一场春雨。 顾星念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 滚烫的泪水疯了一样地涌出眼眶,打湿了枕头。 太好了。 她的宝贝还在。 顾星念的呼吸渐渐平復,她看著陌生的天板,又问了一句。 “这是哪里?” 白御用指腹轻轻摩挲著她的手背,安抚著她的情绪。 “一个很安全,很隱秘的地方。”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养胎,直到宝贝出生。” 顾星念点了点头,她摸著小腹,眼眶再一次红了。 这是她的新生,从此,她的世界不再需要他。 …… 第216章 放手吧,別再伤她了 顾星念动了动嘴,似乎还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御却已经洞悉了她所有的不安。 “放心,这个地方,傅北宸找不到。”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 “我已经放出消息,说你的孩子已经没了。” “而且,我让人给傅家送去了离婚协议书。” 白御的眼神里翻涌著怒火,他咬了咬牙。 “这个浑蛋,胆敢那样伤害你,他根本就不配做我们白家的女婿!” 顿了顿,他还是问了一句,“熙熙,你想……离婚吗?” 顾星念点了点头,眼神空洞。 她知道,自己跟傅北宸的缘分,已经尽了。 从他不信任自己,从他去做亲子鑑定那一刻开始,从他逼她喝下那碗药那一刻开始……再无转圜的余地。 一切,都结束了。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有了焦距。 “中心医院有问题。”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他们做了假的亲子鑑定书。” 白御的眸色瞬间沉了下去,深不见底。 他看著她,没有半分怀疑。 “放心吧。” “这个事情,哥哥会去查。” “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 经过这一次家法,傅北宸反覆高烧了三天三夜。 他在半梦半醒间,嘴里反反覆覆,念著的只有一个名字。 念念。 一周后,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隱隱作痛,人已经回到了公司。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空旷得让人心慌。 他打著电话,眼神落在白家派人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上。 脑海再次浮现出,她离开时,那染血的恐惧与绝望的脸。 这一刻,他再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 是那种深入骨髓,让他四肢百骸都跟著发冷的恐惧。 他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管用什么方法,人必须给我找到,盯著所有有可能跟她联繫的人。” 他愤怒地掛上电话,伤神地揉了揉眉心。 他派出了所有影子队员去寻找,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係,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音讯。 傅北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现在在哪? 她的身体怎么样了?白家没传来不好的消息,她一定度过了……这一关。 那天出了那么多血,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她是不是恨死了他? 是不是……还在伤心难过? 想到此处,那种心疼的感觉又袭了过来,令他无所適从。 敲门声,將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陈秘书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个人,看穿著是技术部的。 “傅总,这是技术部的李然,说有很重要的事,向您匯报。” 陈秘书说完,关上了门。 傅北宸转过身。 那个叫李然的年轻工程师,立马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来,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傅总,这是001终端的垃圾数据,我……我提前清理的时候,发现了三周前太太的一份身体检测报告,觉得……觉得必须呈交给您。” 三周前? “好。”傅北宸接过那份薄薄的两张纸报告,李然转身就出去了。 他走到大班椅上坐下,细细地看著上面的数据。 第一项:早孕五周,hcg:435。 原来,她早知道自己怀孕,只是一直没告诉自己。 是自己没给她信心,还是这个孩子真的是…… 思及此处,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第二项:中度贫血,血红蛋白:71g/l 他的目光一路往下,看到了页末的第七项,胃蛋白酶i:129ng/ml 正要翻页,林奇敲门走了进来,一脸著急,“傅总,白御回来了,现在,就在盛宅。” “啪”傅北宸瞬间放下手上的报告,拿起西装外套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那份报告被衣服划过,掉在地上,第二页翻开,上面写著:【第十项:根据基因资料库比对,胎儿的生物学父亲为:傅北宸。】 不一会,陈秘书进来递送会议记录,看到地上那份报告,將它放到了文件架的最外侧,傅北宸隨手可拿…… 盛家大宅外。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地停住。 傅北宸下车,深邃的目光落向那扇雕繁复的铁门。 门上,一张a4白纸格外醒目,上面的字跡端正漂亮,力透纸背:狗能进,姓傅的不能进。 林奇的眼角狠狠一抽。 唉,傅总怎么就混到了连狗都不如的地位,简直比熔断的股票还扎心。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傅总,要不,我先进去问问情况?” “或者……把白少爷请出来?” 傅北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頜线绷著,没说话,算是同意。 林奇立刻小跑著上前敲门。 门开了,杨管家探出头,一看到门外站著的那个男人,脸瞬间就黑了。 “不好意思,盛家不接待任何姓傅的客人。” 林奇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挤出一个职业假笑。 “您误会了,我姓林,不姓傅。” 他侧过身,用身体挡住傅北宸的方向。 “那人……我不认识,我是来给清寧小姐送零食的。” 林奇硬著头皮,胡乱掰扯一个理由。 杨管家狐疑地上下打量他,视线落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 “零食呢?” 林奇脑子飞速运转,从西装內侧口袋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绿箭口香。 早上开会前提神买的,幸好还没拆。 杨管家懒懒地伸出手,“给我吧。” 林奇可没將东西递上去,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质问。 “口香的108种嚼法,你懂吗?” 杨管家愣住了。 他再次审视了林奇一遍,隨后將门打开了一些。 “进来吧。” 站在车旁的傅北宸身体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就这样进去了? 盛家这安全意识,嘖嘖嘖! 大门在他面前“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杨管家领著林奇走进了宽敞的大厅。 盛薇薇、盛妈,还有白御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三堂会审的气氛拉满。 清寧则在一旁的地毯上,低头专心致志地逗弄著一个俏皮的001。 杨管家恭敬地匯报。 “夫人,这位林先生来找清寧小姐,说要教她108种口香的嚼法。” 盛妈瞬间站了起来。 那股凌厉迫人的气场,压得林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001像一阵小旋风,滚到了他的面前,蓝色的电子眼闪烁著。 “呀呵,林助理,你还有这种隱藏技能呢,怎么不去申请金氏世界纪录?” “根据人体口腔及舌头结构精密分析,舌头不可能让一块口香嚼出108种样。” “林助理,你绝对在说谎,只是想用胡扯不切实际的手段在泡妞,或者说……” “闭嘴!” 林奇忍无可忍,一个箭步衝上去,一手捂住它的嘴,另一只手精准地伸向它背后那个休眠状態的蓝色小圆点。 白眼狼,养不熟,胳膊肘老往外拐! 瞬间,大厅安静了,001直勾勾躺在地上。 清寧著急地上前,比画了两句。 林奇说了声,“没坏,它累了,睡十分钟自动会醒。” 盛妈冷冰冰的视线盯在他身上,开口,“你是想竖著出去,还是横著出去?” 林奇迅速镇定下来,吐出一句。 “盛夫人,我是来找白大少的,想跟他聊两句。” 白御起身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身形挺拔,气质清冷,只是那语气,冷得像冰。 “告诉傅北宸,这辈子都別想再见到熙熙。” 就在此时,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林奇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白家送来的离婚协议有问题,傅总想请白大少当面聊。” 盛妈看向杨管家,吩咐了一句。 “將人带进来吧。” “好的。”杨管家赶紧跑了出去。 不一会,傅北宸与霍沉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没错,霍沉渊是傅北宸叫来的,纯纯的烟雾弹。 盛夫人看见傅北宸,情绪难得的稳定。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从屋角扯出一个棒球桿,金属的桿头拖滑在地板上,发出“嘶”的刺耳摩擦声。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紧张得让人无法呼吸。 盛夫人拖著球桿来到傅北宸面前,冷静地问。 “左腿还是右腿?” 傅北宸面无惧色,眼皮都没动一下。 “隨盛夫人喜欢。” 盛夫人猛地高高挥起球桿。 “啊!” 清寧发出一声惊呼,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想要伸手抓住那根球桿。 她可不能让人真打!当初自己说了两只狗腿,好像做了帮凶。 “清寧。”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霍沉渊迅速上前,长臂一伸,一把將她整个人搂入怀里,紧紧护住。 “叭!” 沉闷的击打声。 球桿重重地落到了霍沉渊的左肩上。 “啊。”清寧嚇坏了,在他怀里拼命地比画著什么。 霍沉渊低下头,温热的手掌轻抚著她的脑袋,声音低沉而温柔。 “没事,不疼,別担心。” 盛夫人这时才彻底爆发,指著傅北宸破口大骂。 “傅北宸,我说过的,你要是敢欺负念念,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你最好,给我站稳了!” 盛夫人第二桿再次挥下。 “傅总!”林奇大喊。 “都別动。”傅北宸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球桿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左小腿上。 傅北宸的身体剧烈一晃,瞬间单膝跪地,额头上立刻冒出细密的冷汗。 看来这一桿,力度不轻。 盛薇薇这时才慢悠悠地走上前,伸手挽住了母亲的胳膊。 “妈,您可別为了这种人累坏了身子。” “再说了,让他挨一桿子,反倒减轻了他的负罪感,不顶用。” 她一个眼神递给白御。 “白御,你上。” “好。”白御应道,迈步上前,动作优雅地、一颗一颗解开了袖口的扣子。 突然,他毫无预兆地,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傅北宸的俊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 傅北宸的嘴角瞬间淌下鲜血。 他没躲。 他看著白御,语气带著寻求,“请你告诉我,念念在哪里,我想见她。” 回答他的却是另外两拳。 白御的力道极大,每一拳都带著要把他打碎的狠厉。 “傅北宸,你不配做一个丈夫,也不配做一个父亲。” “你,更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进傅北宸的心臟。 傅北宸还是没躲,生生受著,眉骨被打破,温热的血顺著眉骨滑落。 “傅总。”林奇著急,又喊了一声。 傅北宸一点都不生气,卑微乞求,“念念在哪里,她现在情况怎么样,请你告诉我。” 白御甩了甩手,声音淬著冰,“你跟我出来。” 白御大步往屋外走,傅北宸走路有些瘸,刚才那一桿子著实不轻。 白御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圈,他的话语更加残忍。 “若盛薇薇怀上的是別人的孩子,我也同样会爱她,决不会伤害她的性命,逼她打掉孩子。” “傅北宸,你太自以为是,你已经不配跟熙熙在一起。” 傅北宸知道,错了。 他被那该死的愤怒和占有欲冲昏了头,铸成大错。 “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我想见她。” 白御看著他,眼神无情到了极点。 “傅北宸,她已经碎了,別再去打扰她。” “你若还有半点心疼,就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籤了。” 傅北宸態度坚决,“不,我不会跟她离婚,绝不!” 白御又吐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傅北宸,我问你,如果熙熙爱上的是陆冽,当她不惜伤害自己去救陆冽,而你正好有药,你会因为心疼她,成全她所爱,去救你的情敌吗?” 傅北宸没出声。 他甚至不用思考,內心深处一个声音就清晰地告诉他。 他不会。 白御笑了,那笑容里全是鄙夷。 “我知道你做不到,但陆冽做到了。” “陆冽为了让她不再给你餵血,为了成全她的幸福,他选择了放手。他亲自去马都里,救回了你的命。” “陆冽比你,更懂得爱她。” 傅北宸震惊地后退了一步,身体都有些站不稳。 所以……当初在马都里,最后一刻,是陆冽救了自己? 白御的话还没完,一句比一句诛心。 “傅北宸,爱从来都不是占有。在你学会怎么去爱她之前,放手吧,別再伤她了。” “她的人生,已经给了你十四年,还潜过海底四十米。” “这条路,她走得很苦,以后,就让她自己走吧。” 傅北宸的眼眶彻底红了,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他不能! 他的头摇得很坚决,“不,我不会跟她离婚,永远不会。” “傅北宸。”白御的声音陡然冷厉,再爆一个惊天巨雷。 “当日你们在天水峰,她送你走完最后一程,就没想著要回来。” “她是想陪你,一起长埋在马都里!” “你当初那一次救命之恩,想让她还多少回?” 白御从西装內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那凌利的笔锋,正是她的字跡。 信封上“遗书”二字,刺伤了傅北宸的眸…… 第217章 只可丧偶,不得离婚 遗书…… 傅北宸嚇得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箭步上前,伸手想去抢那封信。 白御手一缩,捏在掌心。 “啪嗒”一声,打火机在他另一只手上打著了火。 幽蓝的火苗,舔舐著空气。 “把它给我!”傅北宸嘶吼,声音都在颤。 白御厉声喝道: “这是你们离开马都里的那天,我在酒店的书房里发现的。她对你的爱,已经超出了生命的界限,而你,对她都做了什么?” “傅北宸!別让这段婚姻,成为她一辈子的痛苦枷锁!” “把字签了!” 傅北宸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死死盯著那封“遗书”。 白御突然压下怒气,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 “傅北宸,若你还心疼她,放她自由吧。” 这一句,再一次刺穿了傅北宸的心。 最后,他缓缓说了一句,“我明天,会让人把签好的协议送过来。” “签字,还需要爷爷先点头。” 白御深深看了他一眼,“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將当初她在马都里写的“遗书”给了他。 傅北宸颤抖地打开。 上面是属於她独有的、凌厉的笔跡。 只看了一眼,他的心便碎了,痛得无法呼吸。 她真的……真的差一点就陪自己长埋在马都里了。 而自己,还在怀疑她的忠诚。 哪怕,她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没资格……逼她喝墮胎药。 他再也站不稳,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无尽的愧疚和心痛,如同海啸般袭来,硬生生將他这具坚硬躯体彻底撕碎。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著,用双手掩住脸,泪流满面。 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的念念,又一次被他弄丟了。 清寧伸出一个小脑袋,看到这一幕,跟霍沉渊比画了一下。 【要不,给他一颗?】 霍沉渊眸色深深,“他不吃,牙疼。” …… 傍晚时分,气温骤降,寒风吹著树林沙沙作响。 盛家后园里,盛薇薇坐在画架前,手持画笔,一笔一画地勾勒著。 她的目光偶尔从画架上抬起,轻轻扫过不远处大石上的男人,又迅速回到画布上。 那副专注认真的模样,让白御看得有些痴迷。 只是…… 这块又冷又硬的大石头,他已经坐了足足一个小时。 屁股都快要被硌得失去知觉了。 为了维持住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气侧脸,他也是拼了。 又过了十五分钟,他实在顶不住了。 “我说盛大小姐,你到底画完没有?” 白御拧著眉,语气里带著一丝不耐,“你再画下去,我可要收你模特费了。” 盛薇薇闻言,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还差两笔。” 她说著,轻巧地在画布上添上最后几笔。 “好了,大功告成。” 白御一听,兴奋地从大石上一跃而下,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可当他看清画上的內容时,那张帅气的俊脸瞬间就塌了。 画上,他身后的鞦韆、园、假山,都被一比一地精准復刻,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图。 唯独,没有他的人影。 “盛薇薇,你玩我呢?”白御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盛薇薇慢条斯理地收拾著画具,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只让你坐在那儿,又没说一定要画你。” “你!”白御气得拳头都握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著他这副要干架的架势,盛薇薇挑了挑眉。 “怎么,想打人?” “盛薇薇,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囂张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盛薇薇终於抬眼看他,笑得明媚又灿烂。 “不然呢?” 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慢悠悠地开口,“难道,孩子你不要了?” “威胁我?” 话音未落,白御长臂一伸,直接將人霸道地拉入怀中,低头就吻了下去。 “唔!”盛薇薇嚇了一跳,慌张地用力推开他,“你疯了!这里是盛家后园,你以为是在白家吗?” 到处都是监控和佣人,他胆子也太大了,他想把白姓写在门口那个4a纸上? 白御舔了舔唇,笑得有些痞气。 “別紧张,跟我来。” 他牵起她的手,不容拒绝地拉著她往后门走去。 打开那扇不起眼的小门,穿过一条小径,大概走了两百米,两人停在另一幢豪华的別墅大门前。 白御抬手,在门锁上按了一下指纹。 “滴”的一声,门开了。 盛薇薇一脸惊讶。 “这不是安先生的家吗?我记得他常年在国外做生意。” “嗯,我买下来了。”白御的语气很平淡,像是买了一颗大白菜。 其实,两年前他就买了,他一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別墅里很乾净,空气中甚至有淡淡的清新剂味道,显然是有人定时打扫。 大门刚一关上,白御就將人抵到了墙边,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笼罩,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將她牢牢圈在怀中。 “薇薇。”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 “我三个都要。” 盛薇薇心跳漏了一拍,有些迷糊,“什么三个?” “你,和孩子,我都要。” 他霸道的吻再度落下,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要將她整个人都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就在两人都快要控制不住,即將擦枪走火的时候,白御却猛地停了下来。 他放开了她,额头抵著她的额头,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沙哑得厉害。 “薇薇,可以爱我吗?” 盛薇薇脸颊緋红,呼吸急促。 她抬头,认真地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白御,你相信命运吗?” 她开口,声音还带著一丝颤抖。 “若我生的是男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女孩,那咱们就是有缘无份。” “一切,都交给天意吧。” 是的,她承认,她对这个男人心动了。 他像是闯入她黑暗生命里的一道光,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她,心里永远留著战梟的位置,她不能承诺任何人,她日后能爱他? 白御愣了一下,隨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下一秒,他突然弯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往房间走去。 “啊!放我下来,你要做什么?”她嚇得惊呼,双手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 他低头,看著怀里的人,坏坏地笑了。 “跟我的孩子,继续培养感情。” …… 晚上,傅家祠堂的空气又冷又沉。 傅北宸赤著上身,笔直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昏黄的灯火下,他宽阔的脊背上,新旧伤痕交错纵横,画面极其狰狞。 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发出“吱呀”一声长响。 傅世宏走了进来,后面跟管家,沉著一张脸走了进来。 “兔崽子,你还想做什么?” 老爷子的声音像是淬了冰,带著雷霆之怒,在空旷的祠堂里迴荡。 傅北宸没有回头。 他只是默默地將之前抽过他的那个倒刺鞭子,双手举过头顶,姿態恭敬到了极点。 “爷爷,我想求您帮个忙。” 他的嗓音沙哑,却很平静。 傅世宏像是听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 “帮忙?” 他气得背著手来回踱步。 “你那么能,本事大到天,都能自作主张准备墮胎药了,你还需要我帮什么忙?” 傅北宸依旧举著鞭子,声音里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 “求爷爷,在傅家祖训上,添上一笔。” “傅家男儿,只可丧偶,不得离婚。” 他永远不可能跟她离婚,他的妻子,永远只能是顾星念…… 傅世宏脚步一顿,整个人都要被气笑了。 他指著傅北宸的背影,手都在抖。 “说你浑蛋都是抬举你了!你还跟老子玩上心计了?” “你当白家人是什么?傻子吗?能让你这么个小伎俩给糊弄过去?” 傅北宸的背脊挺得更直,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不管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她,將她求回来。” 他的声音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若她身体真出了问题,终生……不能再怀孕。”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口水。 “我便一辈子不要孩子。” “我只要她。” “请爷爷,成全我。” 祠堂里,瞬间死寂。 傅世宏倒没想到,他还敢作出这样的保证。 他盯著跪在地上的孙子,那满身的伤痕,那决绝的誓言,都在告诉他,这一次,这小浑蛋是真的下了决心了。 傅世宏锐利的眼睛瞟了他一眼,最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给我好好跪著,继续思过。” “小混蛋。” 说完,他背著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来,他这张老脸,是不得不豁出去了。 还得亲自去一趟白家请罪,再好好周旋一次。 …… 清晨,海岛的阳光灿烂得有些晃眼,这里气候温润宜人,完全没有冬天的影子,看似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顾星念站在阳台的木地板上,海风吹拂著她宽大的病號服,整个人显得愈发单薄。 她瘦了一大圈。 今天,她精神好了不少,但低头看,小腹依旧平坦,丝毫没有孕妇该有的样子。 胎儿还是偏小,而且母体营养不良。 看护每天换著样地燉煮营养餐,可她总是没什么胃口,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碗。 这座与世隔绝的海岛,其实是一个国家级的康復医院。 安保森严得令人窒息。 不远处,甚至能看到笔直站岗的哨兵,以及高耸的哨台与探照灯。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御推门而入。 他昨夜才风尘僕僕地赶回来,此刻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白衬衫和黑裤,身形挺拔,肩宽腿长,衬衫被肌肉线条撑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他身后还跟著三位穿著得体的中年男人,个个神情肃穆,气场强大。 白御走到她身边,目光里带著不易察觉的关切,声音低沉而认真。 “熙熙,这位是老標,还有夏院士和陈博士。” “你们好。”顾星念朝著几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那个名叫老標的男人,头髮梳得一丝不苟,虽然穿著无比正式的中山装,態度却相当热诚。 “顾小姐,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他的声音洪亮,带著一种久居上位的穿透力。 “我们可是久闻顾小姐的盛名啊,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要不是阿御把你接来,我们这几个老傢伙,怕是没这个机会和你见面。” 顾星念听著这番滴水不漏的客套话,心里大概有了谱。 这位老標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连带著,她对哥哥的身份,又有了新的猜测。 “感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 她轻声回了一句,抬手示意他们到病房西侧的待客沙发上坐。 几人落座后,老標没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相信顾小姐对a国的病毒,也有所耳闻吧。无数医护奋战在第一线,但却毫无办法,惨不忍闻。” “我们已经火速成立了相关的研究小组,但……进展很不顺利,可以说是毫无突破。” 他嘆了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直直地看向顾星念。 “所以,我们想冒昧地邀请顾小姐,出任我们研究小组的首席顾问,为我们提供技术指导。” 顾星念沉默了一会。 指尖无意识地在病號服的衣角上蜷缩了一下。 白御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没有出声,却用眼神传递著无声的支持。 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对这个病毒,有过初步了解。” “这是一个变异的病毒,能让人体溃烂与器官衰竭,我大概知道病源是什么。” 她顿了顿,拋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並非无药可解。” “如果你们能提供相关的原料,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就能研製出解毒方程式,配製解药。” “什么?” “真的?!” 三位访客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狂喜和激动,仿佛在黑暗中跋涉许久的人,终於看到了破晓。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老標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若是解毒製剂能完成,这必然能拯救无数的生命,造福苍生啊!” 人类,又有希望了。 顾星念看著他们激动的神情,又平静地补充道。 “我有一个条件,不,是两个。” “我希望,这次的研究成果可以无偿分享给所有有需要的国家,以人道主义为最高前提,作为非盈利性质公开。” 老標立刻接话,斩钉截铁。 “顾小姐,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担保,绝无人敢拿这个成果去盈利!” 顾星念点了点头,说出第二个条件。 “我希望,你们能把我师父请过来。” 这话一出,老標比刚才听到有解药时还要兴奋,眼睛都在放光。 “老先生……老先生也愿意出山?” “若是能请动老先生上岛,那简直是我们的荣光!是国家的荣光!”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师父一直在青鸟等她,但她现在没办法回去。 青鸟的实验室,已经开展了工作,若能与岛上的研究组结合,势必事半功倍。 顾星念答应担任项目的技术指导,等师父一上岛,就立刻开展工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低头,手掌轻轻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就当是……为这个还没出世的宝宝,积点福报吧。 能多救一个人,就多救一个。 但愿,这天下,再无病痛疾苦。 白御將三位老先生送走后,拿了一个纸袋进来。 没错,里面是傅北宸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他昨晚让人送来的。 白御拿出来,准备给顾星念签字,然后寻思著年前,就把两人的离婚证拿下来。 操! 签名处傅北宸三个字,凭空消失了。 然后,离婚协议书旁还多了一行字:“念念,对不起,我等你回家。” 孙子,跟他玩阴的? 第218章 他来负荆请罪了 傅氏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坐在大班椅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地攥著掌心那对蓝宝石袖扣。 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这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喜欢蓝色。 然后,就隨手扔进了休息室的抽屉里。 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视线落在桌面上那个小小的金属上,那是从袖扣的盒子底部取出来的一个数据卡,里面的数据他刚刚看过。 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震惊和无法平息的震颤。 那是n神一生的心血。 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交给了傅氏,包括青鸟的股权。 要不是看了那封她留下的“遗书”,他甚至都找不到这对被他遗忘的袖扣。 他记得。 与艾尔文决战的前一夜,天水峰的风很冷。 她站在他身边,轻声问他,还记得那对袖扣吗。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 如果她回不来,就把n神穷尽一生的研究,全部交给他。 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摁下內线,“林奇,进来。” “傅总。”林奇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观察著老板的脸色。 傅北宸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太太……之前什么时候进过我的休息室?” 林奇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里带著明显的战兢。 “太太第一次上来找您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您正在开会。” “她就在办公室里等您。” “后来……您和姜小姐一起回来了,太太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躲进了休息室。” 林奇顿了顿,不敢看傅北宸的眼睛,硬著头皮继续说。 “再后来,您和姜小姐,也进了休息室。” “傅总,让太太亲眼看著您和姜小姐……那场面,也太扎心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傅北宸的心窝。 他抬眼,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林奇。 “你的年终奖没了。” “滚出去。” 林奇心里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委屈得不行。 心想:心虚有什么用?太太亲眼所见了。 那要命的三分钟,这个祸还是我替你背了? 他鬱闷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傅北宸闭上眼,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可无论他怎么做,脑子里全都是她的样子。 她笑的样子,她皱眉的样子,她哭的样子......她躲在休息室里,听著他和姜可心说话时,又该是什么样子? 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落在了文件架上的一份报告上。 是那份小d给她检测的身体报告,上面有她的名字。 他伸手將文件抽出来,修长的手指抚上顾星念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將那三个字刻进骨子里。 第一页他看过了,他大手一翻。 “砰!”林奇突然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將他嚇了一跳。 “傅总!天大的好消息!” “老先生被接到明岛了!太太……太太很可能也在明岛上!” 傅北宸的心臟瞬间停跳了一拍,隨即是狂喜涌上心头。 明岛! 难怪,难怪他动用了所有关係网,都查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明岛,那是官方的一座秘密疗养院,上了岛,连信號都得被屏蔽。 他还知道,上面为了针对a国病毒,专门成立了研究小组。 之前她说过,师父在青鸟等她,现在师父被接去了明岛,那她……她一定也在! 他当机立断。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去明岛。” “让时逸立刻跟那边接洽,傅氏集团將为他们的技术小姐,提供所有需要的资金支持。” 他的声音里带著不容置喙的决绝。 “告诉他们,我要上岛。” 他大步走了出去,带著一身的决然。 办公桌上,那份他没来得及细看的报告,被穿堂风吹得翻了一页。 傅北宸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兴奋,白御这小子,藏得还真够深的。 他怎么就把白御那个官方的秘密身份给忘了? 明岛上,风和日丽。 白御接起电话,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桌面。 “御少,都招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疲惫,显然是熬了一宿。 “那个黄院长,帐户里凭空多出来的一千万,就是封口费。他承认了,亲子鑑定报告是他做的假。” 白御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得掉渣。 “幕后之人是谁?” “姜可心。”下属报出这个名字。 “黄院长说,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顾小姐流產的消息,他也卖过一次给姜可心,我们查到他那次收的是100万。” “而这一次,我们查了转帐记录,钱是从她经纪人帐户代转的。” 白御的手指停住了。 姜可心? 她不是早就踩缝纫机去了吗?人在里面,手还能伸这么长? 这事儿,水深得很。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继续查。” “恐怕没那么简单。” “还有,黄院长那条线,给我连根拔了。他手底下那些沾亲带故的,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医院清乾净,他们黄家的,从此不能再入医学界。” “是!” 电话掛断。 白御看著窗外的海,眸色深沉。 此时,实验大楼的大课室內。 顾星念站在巨大的白板前,手里拿著马克笔,神情专注。 “a国毒源的核心,在於它对人体基因的模擬和欺骗性,它不是在攻击,而是在『同化』。” 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迴荡。 台下坐著十几位白髮苍苍的博士,个个都是业界泰斗,此刻却像小学生一样,仰著头,聚精会神地听著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讲课。 他们眼里,没有轻视,只有全然的崇拜与震惊。 n神! 这可是活著的n神!能亲耳听她讲课,这辈子值了! “所以,我的解毒思路,是逆向思维。” 顾星念在白板上画下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式。 “我们不杀它,我们『骗』它,让它自己走进我们设下的基因陷阱。”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 几秒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醍醐灌顶! 这思路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对病毒和基因的理解,已经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协助,你们將会被分成三个组。” 顾星念放下笔,环视眾人。 “一组,协助我完成最终的方程式推导。” “二组,负责解毒试剂合成。” “三组,准备人体测试,必要时,需要亲自接触患者。”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热烈。 “今天就到这里吧。”顾星念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老標正等在门口,一脸激动地迎上来。 “顾小姐,辛苦了,辛苦了!有你在,我们小组简直是坐上了火箭,突飞猛进啊!” 顾星念淡淡地应著,“我应该做的。” 老標搓了搓手,神情有些犹豫。 “那个……有位贵客,马上要登岛了。” “他指名道姓,想要见你。” “当然,我嘴很严,绝对没说你在这儿。” “贵客?”顾星念有些疑惑。 “正是你的丈夫,傅北宸。”老標的语气带著几分敬佩,“他为整个研究项目提供了雄厚的资金支持,傅首富,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慈善家。” “傅北宸”三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顾星念的心口。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没有一点血色。 “我不想见他。”她的声音发紧,“请你也別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老標愣住,看著她苍白的脸,连忙点头,“好,好,我知道怎么回他了。”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白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而安抚。 “放心,我来想办法。” “让他找不到你。” 中午,傅北宸带著林奇和两名保鏢在官方的引导下,顺利登岛。 饭桌上,老標亲自作陪,官腔打得滴水不漏。 “傅总,您可真是及时雨啊!有了傅氏集团的资金支持,我们是如虎添翼,相信很快就能研製出解毒剂,造福人民!” 傅北宸没什么耐心听这些,他放下酒杯,黑眸直直地盯著老標。 “標局,我太太身体不適,我想见她,接她回家休养。” 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老標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起了笑。 “傅总说笑了不是?n神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在我们这小岛上?您要是见著她了,可千万替我转达一下,我想聘请她做我们项目的技术总顾问!” 真是个老油条。 傅北宸眸色沉沉,也不跟他绕弯子了。 “我想见见杨老先生。” 这一招,老標没法再推了。 他只能硬著头皮应下,“好,我来安排。” ...... 下午,杨霖的房间。 傅北宸赤著上身,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杨霖面前。 他宽阔的背肌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只是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旧伤未愈,画面极具衝击力。 没错,他来负荆请罪了。 “老先生,是我伤害了念念。”他的声音沙哑,头深深地垂下,“我是来请罪的,请您惩罚我。” 杨霖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不是没有不忍,但嘴上却骂得更狠。 “你浑蛋啊!” “你傅北宸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干出这种混帐事!” “生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那是你的血脉,就变得更高贵!那是一个孩子,那是一条性命,那是她身上的血肉!” “你可以不认,但绝不能伤害,你做这些事,怎么能让她不寒心?” “我错了。”傅北宸的额头抵著冰凉的地面,“请老先生惩罚我。” “今生今世,我是不会跟她离婚的,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杨霖从他手上接过藤鞭,对著他结实的后背,用力抽了下去。 啪!啪!啪! 三鞭。 他没用全力,却也足够让他皮开肉绽,长足记性。 崭新的血痕,覆盖在旧伤之上。 傅北宸的身子只是晃了晃,硬是没吭一声。 他抬起头,眼睛通红地恳求。 “老先生,您知道念念在哪儿,对不对?” “我想见她,我想求她的原谅。” 老先生把藤鞭扔到一边,別过脸去。 “看你们的缘分吧,自己找去。” “赶紧走,別在这儿碍我眼,打扰我休息。” 他没说不知道,他说自己找,所以,他是默认了,她就是在岛上,这让傅北宸心头一喜。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老先生,感谢您的宽容,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您多保重。” 说完,他才撑著地,慢慢站起来,眼眶红得嚇人,转身走了出去。 门,轻轻关上。 另一间房的门被推开,顾星念走了出来。 她的眼眶,同样红得厉害。 杨霖看著她,嘆了口气。 “丫头,这个男人,还能原谅吗?” 顾星念看著那扇紧闭的门,良久,才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蚀骨的凉意。 “师父,爱情也会偽装,它披著『幸福』的外衣,诱你品尝,入口甘甜,发作时,毒入骨髓,无药可救。” “我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了。” 是的,她不想再被伤一次了。 晚上,海风吹得轻狂,顾星念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著。 整个病房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 有些忐忑不安。 另一边,傅北宸的人已经秘密排查完整栋住院部大楼的病房了。 走廊尽头,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313。 傅北宸就站在门前,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听说,这间病房里住著的,就是十几天前送来的一个女人。 来时满身是血,从来不出门。 他几乎可以確定,她就在里面。 那个让他找疯了的女人,此刻就隔著这一扇薄薄的门板。 心臟,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攥紧。 他终於,离她这么近了。 “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顾星念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收缩。 他来了。 他找到这里了?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身体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存在的物件。 门外,傅北宸静静地等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安静得诡异。 他又抬手,敲了一下。 “叩。” 这一次,声音更重,门內,依旧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保鏢急匆匆地从电梯口跑过来,压著声音,语气却十万火急。 “傅总,白御坐专机走了!目的地是帝都!” 保鏢喘著粗气,又补了一句。 “同行还有个女人,看身形……很像太太。” 该死的! 傅北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他盯著面前紧闭的门,眼神阴鷙。 第219章 陪他好好玩玩 仅仅几秒的权衡。 傅北宸抬手又敲了一下门,还是没有应答。 他猛地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风衣的下摆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 “去帝都。” 命令的声音,又冷又硬,砸在空旷的走廊里。 顾星念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终於远去了。 那股几乎要將她碾碎的压迫感,也隨之消散。 她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颤巍巍地落回了原处。 整个人,都虚脱了。 …… 帝都。 晨光熹微。 傅北宸刚下飞机,周身的寒气还未散去,就直奔白家大宅。 车子平稳地驶入白家大宅,那栋熟悉的建筑,此刻却透著一股生人勿进的疏离。 管家引著他穿过庭院,绕过影壁。 客厅里,白夫人一袭素色旗袍,端坐著,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冷意。 那个印象里永远温柔端庄的女人,在看见傅北宸的瞬间,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大厅。 傅北宸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火辣辣地疼。 白夫人手腕都在抖,眼圈通红,声音却冷得像冰,“傅北宸,你好大的本事。”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我的女儿?” 傅北宸喉结滚动,声音沙哑,“白夫人,念念她……” “闭嘴!” 白夫人厉声打断他,“你没资格叫她的名字。” 她指著大门的方向,每一个字都淬著冰碴子。 “枉我们白家还为了你,推了慕家的婚事,早知道你这么混帐,当初我就应该选慕家。” “熙熙一天不原谅你,你就永远別想再进我白家的大门。” “现在,给我滚。” 说完,便有保鏢上前,毫不客气地架住了傅北宸的胳膊。 傅北宸被半推半搡地轰了出去。 厚重的雕木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隔绝了一切。 站在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傅北宸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窗外是帝都繁华的街景,可他什么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心里,全都是她的脸。 是她笑的样子,是她闹的样子,是她窝在自己怀里软软糯糯的样子。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他和她的回忆。 眼根红得厉害。 这些天,思念像是藤蔓,疯狂地缠绕著他的心臟,越收越紧,几乎要让他窒息。 原来没有了她,他的生命就是一片苍白,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他现在篤定,念念就在白宅里,被白家人藏了起来。 行。 他得想个办法,潜进去。 必须见到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御那个傢伙,跟他玩了一手瞒天过海。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奇的电话。 “傅总,慕家那边有动静了。” “他们一直在想办法接触『青鸟』,想邀请太太,共同研究这次病毒的解药。” 林奇声音顿了顿,“慕家在国外有两百多家私人医院,这次病毒爆发,他们的医院全都人满为患,据说很多投诉,急需解毒的方法来稳住局面。” 傅北宸的眸色沉了下去。 慕言琛。 异想天开,n神岂是他想请就请的? 他一直对念念虎视眈眈,贼心不死。 傅北宸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那就陪他玩玩。” ...... 同一时间的帝都。 “辞”会所,最顶级的包厢里,觥筹交错。 慕言琛端著酒杯,周旋在一群医疗圈的大佬之间,脸上掛著得体的笑。 他身形挺拔,剪裁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气质出眾,在一眾中年男人里,格外惹眼。 “慕少这次要是能解决病毒的问题,那可就站在医疗界的塔尖了,连傅氏都要礼让三分。” “是啊是啊,我们都指望著n神呢。” “慕少,你和n神是娃娃亲,这个大佛,可不能被人抢走了。” 慕言琛只是笑著,不时抿一口酒,应对得游刃有余。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轻轻一震。 他藉口去洗手间,退出了喧闹的包厢。 走廊尽头,他靠著墙,点开了屏幕。 是一封邮件提醒。 发件人,是“青鸟”。 他的心臟猛地一跳。 邮件內容很简洁:【n神目前不在总部,但留下了私人联繫方式。她是否愿意通过您的好友申请,取决於她本人。】 邮件下方,附著一串电话號码。 慕言琛的手指竟然有些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复製了那串数字,切换到v信界面。 粘贴,搜索。 一个用户弹了出来。 头像是只软萌的小兔子,毛茸茸的,很可爱。 暱称很简单,只有一个字母:n。 他几乎是立刻就点了“添加到通讯录”。 发送了申请,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 慕言琛看著那个灰色的兔子头像,想著,也许太晚了,她已经睡了。 凌晨时分,应酬结束。 司机开著车,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慕言琛靠著座椅,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n已通过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瞬间清醒,心臟砰砰直跳,兴奋得不行。 他点开对话框,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才打出一行字。 【熙熙?是你吗?】 【最近还好吗?】 对方的聊天界面上一直显示著“正在输入中…”,却隔了两分钟,才发过来一句话。 【现在在一个地方疗养,不太好。】 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你在哪里?我去看你。】 这次,又隔了几分钟。 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回了。 消息才弹出来,她特意忿开了话题。 【对不起,你的鐲子……被傅北宸打碎了。】 【世界上……还会有同款的吗?】 真的是她! 真的是熙熙! 慕言琛的心臟狂跳不止,巨大的喜悦席捲了他。 他飞快地打字回復。 【没关係,鐲子碎了就碎了。】 【你要是喜欢,我再去给你寻一个。不一定一模一样,但保证比之前那个更好看。】 这次,她回得很快。 【有点困了,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慕言琛的目光,却久久地停留在那个聊天界面上,捨不得退出。 他点进她的朋友圈。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条冷冰冰的横线,写著“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动態”。 可仅仅是这几句对话,就足以让他今夜,彻底失眠了。 …… 次日。 傅北宸收到消息,白夫人正陪著几个朋友在会所里吃饭,言笑晏晏,愜意得很。 就这一个举动,傅北宸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被白御那个狗东西给耍了。 要是念念真的在白宅,白夫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在家里,照顾她的心肝宝贝。 他知道,此刻她就在明岛上。 可他上不去了,守卫森严,他不能与官方硬碰硬。 只能加派人手,死死盯著,注意著岛上的一切风吹草动。 一晃,半个月过去。 白御依旧来去自如。 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大別墅里,给盛薇薇准备下午茶。 盛薇薇窝在沙发里,点菜。 “我要喝鲜榨的草莓汁……还要吃刚出炉的蛋挞。” 白御应得乾脆,“好。” 他便亲自动手,高大的男人捲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 没一会儿,整个別墅都飘散出浓郁的奶香味。 盛薇薇看著他熟练的动作,看著他认真专注的侧脸,心里默默地为他加了一分。 这男人,还真有点反差萌。 不一会儿,白御將一杯鲜红的草莓汁与一盘热腾腾的蛋挞放到了她的面前。 金黄的蛋挞表皮微焦,散发著诱人的香气。 盛薇薇惊呼,“你是怎么做到的?也太专业了吧。” 她凑过去,开玩笑地说,“老实交代,你们白家百年前,是不是开饼店的?” 白御被她逗乐了,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何止饼店?还开过肉摊,打过更,押过鏢。” 他三言两语,成功將盛薇薇逗得咯咯直笑。 盛薇薇伸手就要去抓一个蛋挞。 他喊停,“小心烫。” 然后自己拿起一个,放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温柔投餵。 盛薇薇习惯地张嘴,享受著他的体贴。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到不行的模样,大喊出来。 “啊!” 这一下,直接將白御手上的蛋挞都嚇掉了。 “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他神色慌张,弯腰上手就要把人打横抱起。 盛薇薇却一把捉住他的大手,猛地按在了自己半个球大的肚皮上。 她又惊又喜地大喊,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胎动。 “动了!” “他们在里面动了!” 白御整个人僵住,隨即鬆了一口气,魂都快被她嚇飞了。 他大手直接撩起她宽鬆的孕妇装,將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圆滚滚的肚皮。 肌肤相贴。 突然,掌心下传来一阵轻微的蠕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神奇感觉,隔著肚皮,他触摸到了新的生命。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白御低下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薇薇,谢谢你。” 盛薇薇愣了愣,隨即笑了,“谢我干什么,孩子还没给你生出来呢。” 她话锋一转。 “那个,我舅舅说有个老中医,医术很不错,要不,你去看看?” 白御怔住。 他看著她,突然反问,“你想它好起来吗?” 盛薇薇笑得没心没肺,“跟我有什么关係。” 他笑了,眼底却带著认真。 “当然有关,你说想,我才去治。” “將来,你是要嫁入白家做大少夫人的,那是你的幸福。” 盛薇薇脸上的笑容,突然就收住了。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白御,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会给任何人承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诺。” “谢谢你的草莓汁。”说完,盛薇薇撑著沙发,起身就要走。 白御彻底慌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薇薇,別走。” 她回头,眼神平静得没有波澜,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告诉他。 “白御,我不会嫁入白家。” 她没想过,也从来不想。 她不渴望任何人的婚姻,除了……战梟。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径直走了。 “砰”的关门声传来。 白御听著这声音,心臟堵得难受,胸口闷得发慌。 …… 另一边,这些天,慕言琛与“n神”聊得热火朝天。 他酝酿许久,终於露出了狼子野心。 【熙熙,我们慕氏旗下的药厂,主攻心血管方向。】 【最近我们升级一款新药,可偏偏在最后关头卡住了,研发迟迟没有进展。】 他言辞恳切,姿態放得极低。 【我想……重金聘请你担任药厂的技术顾问,不知你是否愿意?】 屏幕那头,回復很快。 n:【技术顾问暂时没时间。】 n:【不过,我手上有一个方程式,你可以拿去试试,做成新的製剂,效果应该不错。】 慕言琛盯著那行字,心臟狂跳。 她……她愿意將方程式直接送给他? 这可是n神! 医学界封神的存在!她的方程式,千金难求! 他不敢置信地確认:【你的意思是,无偿相赠】 n:【是的。】 那边的回覆依旧言简意賅。 n:【希望慕氏能用它救更多的人。】 n:【但有一点,成品定价必须合理,不能沦为商业敛財的工具。】 【一定!一定!】 慕言琛信誓旦旦地保证,激动的手指都在发颤。 很快,一个加密文件被发送过来。 是n神的秘抄方程式。 他立刻將文件下载,衝出办公室,直奔实验室。 “快!马上给我把成品做出来!立刻!” ……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內。 傅北宸看著n神与慕言深打得火热的聊天记录,心情极好。 所有棋子,都落在了他想要的位置。 突然。 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简短的信息弹了出来。 傅北宸的眼神瞬间被点亮,所有的慵懒和散漫一扫而空,只剩下锐利和迫切。 “准备出发,去明岛。” 林奇正在匯报工作,闻言大惊,“傅总?我们不是……不能上岛吗?” 傅北宸站起身,声音坚定得如同磐石。 “试剂研製成功了。” “那老狐狸,不敢再留我的人。” 念念,是时候回家了…… 第220章 傅总,夫人不想做首富太太了 前往明岛的专机上,林奇看著望著窗外出神的傅北宸,战战兢兢地开口, “傅总!那个给慕言琛的方程式……是假的吧?” 傅北宸侧头看他,神色淡漠。 “当然是真的。” “那是念念的心血。” 林奇脑子嗡地一炸。 真的? 太太的心血? 那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白白送给慕言琛那个小人! “傅总,这……” 傅北宸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修长的手指在舷窗轻轻敲了敲。 “你猜,慕言琛拿到东西后,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林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著他的思路往下想。 “他会立刻研製新药,然后会立刻发通稿,全网宣传新药即將问世。” “而且,还会捆绑n神,给整个慕氏造势。” 傅北宸的眼神里带了点讚许。 “那你说,念念和青鸟公司,看到这个会怎么做?” 林奇的思路愈发清晰。 “一来,青鸟会立刻出面澄清,声明n神与慕氏毫无合作关係。”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二来,甚至会直接起诉慕氏,追究他们盗用方程式的法律责任。” “无论哪一种,慕氏都会瞬间从云端跌进谷底,陷入巨大的公关和信任危机。” “不错。” 傅北宸淡淡评价。 林奇又说,“之前n神跟慕言琛提的那个对病毒有效的药,在慕氏200多家医院销售紧俏,已经炒出了天价,听说,他还囤了很多。” “这一波,他至少赚了百亿,没想到慕氏真的会黑著良心赚这些钱。” “看来,他有了方程式,也会在心血管这一块大刀阔斧,狠捞一笔。” 没想到,作为百年医学世家的慕氏,到了这一代,竟然完全將慕氏当成一盘生意在经营了。 傅北宸脸色沉沉,“路是他自己选的,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那我们接下来……要收网吗?”林奇又问。 “你一会就联繫青鸟的负责人夏鳶。” 傅北宸发出指令,语气不容置喙。 “无论看到什么,都按兵不动。” “一周之內,青鸟不能有任何行动,不能发任何通稿,不能回应任何新闻,更不能澄清。” “我要把慕言琛,埋得再深一点。” 林奇鬆了口气,隨即又苦著一张脸,“傅总,青鸟那个夏鳶……那个女人太泼辣了,我怕我搞不定她。” 傅北宸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 “我查过了,她单身。” “要是谈不下来,就飞过去,或者......色诱她,公司提供一切技术支持。” 林奇:“……” 他一时竟无言以对,这总裁助理拿的是高工资,乾的也是高风险的活。 傅氏的专机降落在军用机场时,岛上的实验大楼,一片沸腾。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一个研究员激动地摘下护目镜,眼眶通红,声音都在发抖。 经过大半个月不眠不休的奋战,试剂终於研发成功。 人体测试的反馈好到炸裂。 五千个病例测试,有效率高达98.3%。 不同的患者注射针剂后,不仅能在三天內快速清除体內病毒,接下来的一周里,溃烂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癒合、好转。 这个成果,简直就是医学奇蹟。 所有人都疯了,互相拥抱著,又哭又笑。 老標第一时间衝出去,把这个天大的喜讯报告给了大家长。 接下来,就是跟时间赛跑。 立刻安排药剂的量產,然后火速发送到世界各地。 重中之重,是a国。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必须在年前把这事办妥。 人命关天,一刻都不能耽误。 顾星念拎著饭盒,脚步轻快地推开了师父的房门。 “师父,开饭啦!” 她把这个好消息也带了过来,眉眼间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心里清楚,这次小组能这么快取得突破性进展,全靠师父在背后做的指导,他提出的几个猜想,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两人吃完午饭,杨霖便坐到了阳台那张躺椅上。 顾星念拖了张小椅子,紧挨著他坐下,脑袋自然地靠在他身边。 海风吹拂,带著咸湿又清新的味道。 这场景,温馨得像极了寻常人家的爷孙俩。 老人家伸出手,有些费力地,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只手,乾瘦,却很温暖。 “丫头,还记得你刚到我那会儿吗?” 他的声音很慢,带著追忆的温度。 “那时候你胆子是真的大,好奇心也重得要命,什么毒都想亲身试试。” “三天两头就顶著一张丑脸出来晃悠,我真是怕啊,怕哪天手慢了,就真救不回你了。” 顾星念听著,忍不住笑了,眼底却泛起一层薄薄的水汽。 “师父,谢谢您,一直没嫌弃我这个惹祸精,还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我。” 她仰起头,看著师父被岁月刻画过的侧脸。 “要不,您別一个人待在山上了,太冷清了。您跟我回帝都吧,我给您养老。” 她已经劝过他很多次了,老头倔强得很。 杨霖看著她,浑浊的眼睛里透著清亮的光,他笑了笑,语气云淡风轻。 “回不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像一根针,瞬间刺进顾星念的心臟。 她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师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碰到病源了?” 她转身就要往外冲。 “我去给您拿试剂!您等著!” 杨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別紧张,坐下。” 他声音依旧平稳。 “师父无病无痛,也没有中病毒。就是老了,累了,想歇歇了。” “坐著,陪我聊聊天。” 顾星念哪里放心得下,她蹲在他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他的脸色。 “师父,您別骗我。” “你那么聪明,我能骗得了你吗。” 他慈爱地看著她,眼神里是她最熟悉不过的纵容。 他顿了顿,接著说。 “丫头,九日暖与七色堇,我给你重新种上了。” “它在故人之乡,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能用它们来威胁你。” 顾星念点著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师父,我知道了……” 他继续说,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交代完。 “丫头,凡事,找一个和平共存的方法,別总把自己锁在箱子里了。” “也別再浑身长满尖刺,那样,会伤了別人,更会伤了你自己。” “遵从自己的內心,回去吧,回海城,或者回帝都。小时候命运薄待了你,可是这一回,它给你送来了两对父母。” “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孝顺他们。” 顾星念拼命点头,眼眶红得厉害,视线都模糊了。 “师父,我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海风习习,暖洋洋的,吹得人昏昏欲睡。 杨霖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丫头,我想喝茶了,你帮我泡一杯来。” “好,您等我。”她抹了把脸,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概十分钟左右,她端著一个白瓷杯子,稳稳地走了进来。 杯子里,是师父最喜欢的龙井,茶香清幽。 “师父,茶来了。” 她走到他身边,却看到他双眼紧闭,嘴角还带著浅浅的笑意,像是睡著了。 她没出声,將茶杯轻轻放到旁边的小圆桌上。 然后转身从屋里的床上,拿来一张薄毯。 她踮著脚,小心翼翼地,想把毯子给他盖上。 突然,那只搭在扶手上的手,无力地垂落,滑了下来。 咚。 一声轻响。 顾星念的心,也跟著重重一沉,几乎停跳。 她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 “师父?” “师父,您醒醒。” 没有回应。 杨霖的脸上依旧带著那抹安详的微笑,走得平静,没有半点痛苦。 可这微笑,此刻却像一把刀,凌迟著她的心。 “师父……” 她颤抖著,又叫了一声。 “师父!”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不知疲倦的海浪声。 她双膝一软,重重跪在了躺椅前。 她握住他那只还有余温、干皱的大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湿透了衣襟。 她压抑著,抽搐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师父……你醒醒……你看看我……” “你说好要看我的孩子出生的……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她以为是久別重逢,却没料到是今生诀別。 她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还有好多东西没孝敬他。 可他,却再也听不见了。 “师父……师父……” 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最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拋弃的孩子,狼狈不堪…… 傅北宸踏入园区时,便听到了老先生仙逝的噩耗。 他心口猛地一沉,像被重锤砸中。 她一定很难过。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 他要见她。 立刻,马上。 他想第一时间衝到她面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白御不在,老標那几个人根本拦不住傅北宸。 他拨开眾人,像一头失控的猛兽,凭著直觉在巨大的疗培养院里寻找。 最终,傅北宸在后园尽头的一片私人海滩上,看到了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里。 海风吹动著她黑色的长髮和米白色的风衣衣角。 她的身形单薄得嚇人,好像隨时都会被这阵风带走。 傅北宸的喉结上下滚动,胸腔里是抑制不住的狂跳。 他迈开长腿,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狂乱的心跳上。 顾星念没有察觉。 直到身后响起那把刻进骨子里的声音。 “念念,別难过,我来接你回家了。” 顾星念心头剧震,猛地回过头。 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傅北宸。 傅北宸贪婪地看著她,心臟却被狠狠揪起。 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整个人都透著一股破碎感。 她瘦了整整一大圈。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滑向她的腹部,那里平坦得没有一点弧度。 孩子…… 没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捅进他的心窝。 她看著他,什么话都没说,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下一秒,她转身就走,乾脆利落。 “念念。” 傅北宸伸手,一把攥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得离谱。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顾星念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淡得没有起伏。 “傅北宸,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被原谅的资格。” “我就是给过你太多次机会,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她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字字句句都像最锋利的刀子,在他心上反覆剐蹭。 傅北宸心口一紧,不管不顾地將她整个人都搂进怀里。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禁錮,生怕只要一鬆手,她就会彻底消失。 “念念,对不起,我知道孩子没了,你肯定恨死我了。” “是我浑蛋,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著浓重的鼻音。 “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怎么惩罚我都行。” “求你,別离开我。” 她没有挣扎。 在他滚烫的怀抱里,她冷得像一块冰。 “傅北宸,离婚吧。” “离婚,就是我们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傅北宸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我不同意离婚。” 他拼命摇头,像个无助的孩子。 “念念,別离开我,是我错了,是我害你没了那个孩子。” 顾星念的声音依然冷得没有温度。 “傅北宸,问题从来都不是出在孩子身上。” “是你的爱太脆弱了,脆弱到经不起任何风浪。我们在一起,註定不会幸福。” “不,我们会幸福的!”傅北宸急切地反驳,“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不会再钻牛角尖,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捧著她的脸,急於证明自己的决心。 “我决定了,要是你以后……无法再怀孕,我就一辈子都不要孩子了,我的妻子只有你。” “念念,求你了,別离开我,好吗?我改,我什么都改。” 顾星念忽然就笑了。 她从他的禁錮中挣脱出来,笑得轻狂,笑得放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滑落。 “傅北宸,你也该长大了。” “曾经我也很害怕,以为没有了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后来我才发现,心死了,人也就熬过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翻滚的海浪上,声音縹緲。 “十年深情,终成废墟。” “你和我,回不去了。” 傅北宸听著她这一席话,眼眶瞬间红透,心疼与愧疚快要將他淹没。 “不,念念,我们可以回去的,只要你还愿意原谅我。” 顾星念缓缓抬眸看他,眼神无比认真。 “可我不愿意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傅北宸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拦住了她。 “傅北宸,你离我远点。”她的声音带著抗拒。 四名穿著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却迅速跑了过来,拦在他面前。 林奇一看情况不对,也赶紧带著人冲了过来。 为首的安保人员对著傅北宸,语气客气但態度强硬。 “傅首富,请您离开。请尊重顾小姐的意愿,不要让我们为难。” 说完,他们便护著顾星念往园区里走。 傅北宸哪里肯死心,一双眼睛猩红。 “都给我滚开!” 他怒喝。 “她是首富太太,是傅氏的总裁夫人!今天,我必须带她走!” “谁也拦不住!” 傅北宸带来的两个保鏢也立刻冲了上来,一场衝突眼看就要爆发。 “林奇。”顾星念突然停下脚步,清冷地喊了一声。 林奇心领神会,迅速上前。 三十秒后,林奇跑了回来,忐忑不安地对著暴怒边缘的傅北宸,一字一句地开口。 “傅总,夫人不想做首富太太了。” 傅北宸:“……” 第221章 傅总上了天台 最终,傅北宸没敢硬碰硬,怕伤著她,也怕適得其反,因为老先生的仙逝,已经让她很难受。 他也没敢打扰她,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她的感受了。 他就这么守在园区里,看著她房中的灯光,守了一夜。 次日清晨。 手机推送的新闻,疯了一样弹出来。 【国之巨擘陨落,杨老先生仙逝】 【官方发文哀悼,送別杨老先生】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条新闻也衝上了热搜。 【n神助力慕氏集团,最新心血管试剂即將上市】 【巨大喜讯,慕氏攻克心血管新领域】 一黑一红,两条热搜並排掛著。 一个沉痛哀悼,一个普天同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简直是21世纪,网际网路上最离谱的大型社死现场。 评论区直接炸了锅。 “慕氏是疯了吗?杨老先生刚走,他们就发喜讯?不知道杨老是n神的师父?” “我靠,这不就是典型的吃人血馒头?n神还在悲痛中,这边就拿著n神的名號大肆宣传,缺不缺德啊!” “慕氏公关部集体离职了?这种时候发这个?脑子被门夹了?” 慕氏集团的公关部反应极快,热搜被火速撤下。 但是,利好消息已经放出,股市的反应最是诚实。 慕氏股票,开盘便是一字涨停。 並且,涨势凶猛,根本压不住。 一时间,慕氏集团在医学圈里风头无两,股票被资本推上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儼然成了仅次於傅氏旗下小d项目的一匹超级黑马。 慕言琛直接將公关部负责人炒了,然后拼命地发信息给n神。 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有回覆,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三天后,杨老先生的葬礼结束。 顾星念办完了师父的身后事,然后,由白御护送著,返回了海城。 比起帝都,海城,可能让她觉得更有归属感。 车子停在別墅门口。 顾星念推开车门,脚步有些虚浮。 盛妈冲了上来,看著那个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精气神的女儿,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一把將顾星念紧紧搂在怀里,压抑的哭声闷在喉咙里。 “我的小丫头,受苦了。” “怎么瘦成这样了,比怀孕前还瘦。” 盛妈的手掌一下一下抚著顾星念单薄的后背,眼泪终是没忍住,滚烫地落下。 她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了。 她是真的,真的心疼。 顾星念的脸埋在母亲的肩窝,感受著那份熟悉的温暖,一直强撑著的堤坝,瞬间崩塌。 眼泪落得又急又凶,她紧紧地回抱著她,喉咙里堵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盛薇薇挺著肚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她怀的是双胎,孕肚圆滚滚的,十分明显。 而顾星念,肚子只是微微隆起,身上套著一件宽大的卫衣,从头到脚都透著一股疲惫,根本看不出怀孕的跡象。 “先进屋,別在门口站著了。” 盛薇薇拉著顾星念的手臂,声音温柔。 “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香橙排骨。” 白御跟在后面,他的视线落在盛薇薇有些夸张的小腹上,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顾薇薇却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他。 自从上次在別墅不欢而散之后,她就没再给过他任何接近的机会。 她在避著他。 明明白白的,避著他。 而他,再也不敢將娶她的话掛在嘴边,那是她的逆鳞。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超越那个“他”。 晚饭,餐桌上缺了清寧,今天是部门一个主管的生日,她代表著盛爸参加生日宴去了。 生日宴设在锦瑟,菜餚丰盛,大家都吃得很尽兴。 另一个vip包厢里,霍沉渊正应酬著。 他稳坐主位,身旁的一个女人穿著剪裁得体的职业装,一头大波浪捲髮,明眸皓齿,是个標准的美人。 “霍总,我代我们君总再敬您一杯,感谢您给科君这么好的合作机会。预祝榕城的梵星酒店顺利落成。” 霍沉渊拿起白酒杯,与她轻轻一碰。 女人的手,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指节。 君成杰,还真是上道,知道送个美人过来。 “只要按时完工,就长长久久。”霍沉渊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力。 那美女闻言,立刻笑了。 “放心,霍总,咱们科君公司有口皆碑。既然有能力拿下梵星这么大的项目,就一定会保质保量,保证工期。” 霍沉渊扯了扯嘴角,陪她喝了几杯。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他对桌上眾人说了句“失陪”,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点燃一支烟,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接电话,烟雾繚绕。 经过一个包房时,他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稍一打听,里面是盛氏的员工在开生日会。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靠在不远处的墙边,抽著烟,眼神却死死地锁著那扇门。 没多久,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三三两两,勾肩搭背。 可他从头看到尾,就是没看到清寧。 他掐灭了烟,刚想走过去,就听到一阵沉闷的、断断续续的拍门声。 他循声望去,就看到包厢配套的洗手间门,被人用两根筷子从外面反扣住了。 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霍沉渊的心猛地一缩,扔掉手里的菸头,大步上前,用力一扯。 “咔噠。” 筷子断裂,门开了。 果不其然,清寧被锁在里面。 女孩正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著。 她眼眶通红,一张小脸也泛著不正常的红晕,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 “清寧,別怕,我来了。”他的心都快疼碎了。 他弯下腰,一把將她从地上捞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大步走回包厢,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他没放手,依旧抱著她,像是在抱著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女儿。 清寧躲在他坚实的胸膛里,闻著他身上清洌的菸草味,哭得更凶了。 她被霸凌了,被赤裸裸地针对了。 刚才她在洗手间里,清楚地听见外面那几个女同事的议论。 “装什么清高,明面上是盛总的生活助理,背地里不就是个爬床的小贱人。” “就是,要不是长了张狐狸精的脸,就她那破学歷,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谁看得上她?” “听说財务总监还单独请她吃过两次饭呢,这小贱人,胃口不小,还想一脚踏两船。” 那些污言秽语,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故意在里面多待了一会儿,不想出去面对那些丑陋的嘴脸。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她想开门时,才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 她拍了很久很久,拍到手都疼了,也没人理。 霍沉渊托起她的小手,看著她又红又肿的掌心,心疼地轻轻揉著。 他放低了声音,哄著她。 “被欺负了,下次打我电话。” 听到这句,清寧心里更是一酸,眼泪掉得更急了。 打电话? 她要怎么跟他沟通? 她根本说不了话啊。 霍沉渊看她哭得更厉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不到三分钟,餐厅经理就满头大汗地带著两个服务员跑了过来。 “霍少,发生什么事了?” 霍沉渊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冷得掉渣。 “今晚在这个包间聚餐的所有人,一个不落,给我全部捉回来。” “漏掉一个,你这餐厅,明天就別开了。” 经理一听这话,腿肚子都软了,知道这是出了大事,连忙点头哈腰。 “霍少,您放心,我们马上去办!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霍沉渊继续低头哄著怀里的人儿。 “好了,不哭了。” “我给你变个魔术。” 他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修长的指尖突然变出了一根小小的棒棒。 他慢条斯理地撕开纸,就在清寧的注视下,那棒棒“嘭”的一下,突然膨胀变大,最后成了一个比她脸还大的彩色。 清寧瞪圆了眼睛,嚇了一跳,瞬间就忘记了哭泣。 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比画了一下。 【变得这么大,能吃吗?】 霍沉渊的俊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將凑到她嘴边。 “尝尝看。” 清寧迟疑地张开樱桃小嘴,轻轻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真甜。 甜味里还带著一股清新的水果酸味,比普通的好吃多了。 霍沉渊勾了勾唇角。 小丫头,还是这么容易哄。 看来,回头得去正经学两手魔术了。 一道窈窕的身影从包间门口一晃而过。 门缝里,她竟看到霍沉渊高大的身躯笼罩著一个娇小的女孩,大手正温柔地拍著女孩的后背。 女人眼底划过一抹震惊,迅速隱入走廊的阴影里。 半个小时之后,经理满头大汗地將刚才包间里的人全部捉了回来,一个都不少。 霍沉渊一顿严厉的教训,有关小黑屋的、互扇巴掌的、清出海城的......为清寧狠狠地报了仇。 最后,他牵著他的清寧,扬长而去。 夜色沉沉。 霍沉渊的宾利,稳稳停在盛宅大门外。 清寧下车进去后,他却没有立刻离开。 大门口处,傅北宸与白御正一人倚著一辆豪车,默默抽著烟。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 两个男人脸色都很难看,鬱闷地盯著盛家围墙外。 那里,十几个工人正在加班加点地作业。 將原本就足够高的围墙,再次加高,甚至,还在顶端加装了一圈崭新的电网。 滋滋的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著格外刺耳。 霍沉渊走了过来,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清明的笑意。 “这有什么好看的?” 他对著两个脸色阴沉的男人开口。 “去喝一杯?” 没人搭理他。 谁也没有料到,不久以后,第一个胆大包天跑来偷拆电网,结果被当成小偷扭送进警局的,就是他霍沉渊。 …… 接近11点,顾星念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睡意。 她打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著她毫无波澜的脸。 一条財经新闻弹了出来,標题很醒目。 【慕氏集团將与n神强强联合,携最新心血管制剂,开启医学界新神话。】 她知道是傅北宸找到了袖扣里的微型数据卡。 只是想不到,他会把心血管的方程式送给慕氏。 他们不是敌对的吗?反正,她也没心情理会这些。 打开v信,一个头像顽强地弹出一条好友请求。 是傅北宸。 他每天都会加好几遍。 她面无表情,手指点了拒绝。 动作乾脆利落。 就在这时,林奇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屏幕上跳动著的名字让她皱了皱眉。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了。 “太太,您能来公司一趟吗?傅总上了天台。” 电话那头的林奇,声音听起来又急又乱。 顾星念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要休息了,他做什么,与我无关。” “太太,您还是来一趟吧。” 林奇的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 “我怕傅总会做傻事……” 第222章 老婆,原谅我 林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著一股子急切。 “太太,求您还是去看一眼吧。” 他喋喋不休地劝著。 “自从您离开后,傅总发了疯地寻你,他在傅家受了很重的家法,来盛家差点被盛夫人打断了腿,去到白家,也被白夫人打了耳光,去明岛又被白大少收拾……”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是罪有应得,但,我觉得他快要碎了。他很后悔,害您没了那个孩子。我怕,他会像之前丟失小d数据那样,再次崩溃。” 最终,顾星念还是换了衣服,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上了林奇的车。 车內,林奇从后视镜里看著她,再度开口。 “傅总,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他的父亲离世的时候,傅夫人將他当作不祥人,从此不再爱他,冷落他,打他。所以,后来,他冷漠、偏激、多疑。” “他心里是极度渴望爱的,但他不会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才会一次次伤害您。” 顾星念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看著窗外,看著那些熟悉的街景飞速向后倒退。 那场车祸,她知道。因为傅父是用身体护著他才去世的,此后,傅夫人便不再喜欢他。 所以,他拼命读书,一路向前冲,她就一路在后面拼命追。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是累了。 想要停下来了。 不多时,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傅氏大厦楼下。 林奇领著她,径直上了那部专属电梯,正奔傅氏82层的天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阵冷风夹杂著寒气扑面而来,气温像一下子就降了五六度。 顾星念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拢紧了身上那件不算厚的昵绒外套。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颳得狂野。 她一步一步,朝著那个站在天台边沿的男人走去。 走到他的身后,她清冷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林奇说,你要自寻短见?” 傅北宸的身形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语气却很平静。 “不会,我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不会这么轻易给阎王拿了去。” 顾星念冷冷地扔出一句。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里冷得嚇人,空气中还带著一阵潮湿的水汽,像是夜里的雾,又像是细密的小雨。 “念念!”傅北宸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他突然单膝在她面前跪下。 他的动作很重,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开口,“念念,对不起,请原谅我!” 顾星念垂眸看著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傅北宸,想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以后一別两宽,各自安好。”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整个海城都亮了起来。 所有高楼大厦外墙的ledgg牌,在同一时刻,切换了画面。 那画面,正是这里的一幅。 傅氏的掌权人,海城首富,单膝跪在地上,单手紧紧拉著一个女人的手。 画面里,他抬著头,说的第一句话清晰地传遍全城。 顾星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了一跳。 傅氏大厦是海城第一高楼,站在这里,能俯瞰全城的夜景。 此刻,那数千幅巨大的屏幕上,铺天盖地,全是他卑微道歉的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帝都,以及四个一线城市,十二个新一线城市,所有的属於傅氏的商业gg牌,也同样被这幅首富的道歉gg所占据。 帝都,正在回家路上的慕言琛,看到gg牌的內容,眸色深了深,让司机將车停在了路边。 这傅北宸还真够无耻的,损招百出。 他跟助理说了一句,明天订最早的机票,我要去海城。 助理赶紧回应,好的。 网络瞬间瘫痪。 #首富下跪求原谅#的词条直接爆了。 屏幕前的吃瓜群眾都疯了,纷纷猜测首富犯了什么大错误,此刻要当著全国人民的面,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傅北宸依旧跪著,仰头看著她,继续说。 “念念,我以后,再不会犯这些错误了,我浑蛋,我该死。不管你原不原谅我,请你不要离我太远,让我能隨时能看到你,好吗?” 他的第二句话,再次同步到了所有的大屏幕上。 镜头只给了他的特写,那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乞求,却很聪明地没有拍到顾星念的脸庞。 此时的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傅总,就是一个犯了错,乞求妻子原谅的丈夫。 看著那几千块同步滚动的gg牌,顾星念头皮发麻,赶紧说了一句。 “傅北宸,把gg牌关了!” 她怕他再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来。 傅北宸却像是没听见,又说了一句。 “老婆,原谅我。若今生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就一个人孤独到老,终生不再娶。” 这句话一出来,网络彻底炸了。 【臥槽!这也太深情了吧!】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我先磕为敬!】 【首富太太,快原谅他吧!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还能救一救!】 【就是就是,带回家跪键盘,好好调教一下!】 【真烧钱,感觉我们穷人连道歉都不配。】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忍著性子,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 “傅北宸,把它关掉。” “起来。”她手上用了一点力,他便顺著她的力道,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 傅北宸看著她,眼里闪过受宠若惊的神色。 网友们看到首富站了起来,紧接著,所有屏幕的画面都被切断了。 【这是……原谅了?】 “傅北宸,以后,別做这么无聊的事。” “我不喜欢。”顾星念说完,转身就走。 他却从身后猛地將她抱住,有力的双臂紧紧圈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若生命没有你,人生便是一潭死水,念念,別离开我。”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 顾星念的身体僵著,淡淡地说。 “傅北宸,放手吧。” 一语双关,冷漠得像冰渣子。 突然,一阵大风猛地扫过天台。 “砰!” 身后那扇厚重的铁门被风狠狠地关上了,还响起了一阵电子锁锁定的声音。 顾星念被这动静嚇了一跳,眉头紧紧皱起。 傅北宸立刻放开她,迅速转身走了过去,用力去拉那扇巨大的铁门,门却纹丝不动。 从外面,根本无法打开。 顾星念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傅北宸,这又是你的把戏?” 傅北宸没有辩解,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还按了免提。 他对著电话厉声喝了一句,“上来,把天台的门打开!” 林奇急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傅总,天台的门有安全设置,一旦自己关闭,密码会立刻更换,我要去找一下工程部的张总,麻烦您和太太稍等片刻。” 傅北宸掛了电话,转身看向她,语气放缓了些。 “別担心,一会会有人来开门的。” 话音刚落,天空中竟然真的下起了小雨。 除了门口那一米宽的小小顶棚,偌大的天台根本没有避雨的地方,气温也越来越冷。 傅北宸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很快找到了一把被人遗弃在角落的椅子。 他將椅子搬了过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仔细擦乾了上面的水珠。 然后,他迅速脱下自己那件带著他体温的黑色大衣,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她瘦小的身子。 他扶著她,让她坐在椅子上。 “你坐著,休息一会,別担心,林奇去找人了,一会就会回来。” 顾星念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坐了下来。 有了他的外套,身上瞬间暖和了不少。 但是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傅北宸紧紧地靠著她,就站在她的身前,双臂张开,將她连人带椅子都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头很轻地靠在了他的腰间。 他用自己宽阔的身体,为她挡住了所有飞落的冰冷的雨滴。 细密的雨水很快將他的后背,他身上那件昂贵的羊毛衫,慢慢打湿。 他却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將她牢牢地护在身下,不让她沾到一滴雨水。 顾星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终於开口,“你淋湿了。” 他低下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没事,我不冷。” 此刻,81楼的楼梯间里。 工程部的老张有些不安地问林奇。 “林助理,咱们……什么时候上去开门啊?” 林奇气定神閒地看著手机上的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张,想不想年终奖翻番?” 老张的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林奇笑了笑。 “那就下去喝杯热茶吧,两个小时后,咱们再上来。” 老张:“……”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 厚重的大铁门,发出一串按密码的轻响。 门被推开。 林奇迅速走过来,手里还拿著一条柔软的薄毯,第一时间將毯子递了上去。 傅北宸伸手接过,动作很轻,將熟睡的人儿用,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张小脸。 下一秒,他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一个用力,就將她轻鬆地打横抱起。 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坚实,抱著怀里的人,稳得没有半分晃动。 傅北宸抱著她,径直走向电梯,下楼。 最后,顾星念被安置在了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柔软的大床陷下去一小块。 傅北宸为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 他的目光沉沉,在昏暗的灯光下,叫人看不真切。 良久,他才转身,身上早已湿透的衣服换下。然后,他出门直接躺到了办公室待客区的沙发上。 沙发对於他一米八几的身高来说,实在有些侷促。 他曲著长腿,闭上了眼睛。 他怕自己將身上的寒气沾染到她的身上,也害怕自己抱著她睡,她醒后会不开心。 这一刻,他的字典多了两个字:尊重。 …… 次日。 顾星念在一片金色的晨曦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还有些迷茫,陌生的天板让她愣了片刻。 她坐起身,走下床,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朝阳初升,万道金光泼洒进来,將整座繁华的城市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 很美。 她走出办公室,林奇已经等在外面了。 “太太,早上好。”他恭敬地欠了欠身,“我送您回家。” 顾星念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时,陈秘书快步走了过来,將一份打包好的精致餐点递给林奇。 “林助理,您是现在去医院吗?” 医院? 林奇接过餐点,摇了摇头。 “给我吧。” 他看了一眼顾星念,然后才对陈秘书说,“我先送太太回家,再去医院看傅总。” 他话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抱怨。 “昨夜,傅总突然就发起了高烧,真是嚇死个人。” “幸好我发现得早,送到医院一量,好傢伙,竟然41度,差点就烧熟了。” 顾星念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一声不吭地迈开步子,径直走向电梯。 …… 回到盛家,盛妈正端著早餐出来,看见她,赶紧迎了上去,语气里带著点埋怨。 “怎么跑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嚇死我了。” 顾星念弯了弯唇,“没事,妈,出门看了一下日出。” “快去洗漱一下,下来吃早饭。” “好!”顾星念点了点头,往楼上走。 餐桌上,盛妈给她盛了一大碗肉粥,热气腾腾的,又拿了个水煮蛋,慢条斯理地给她剥著壳。 她轻声问,“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是想在这边,还是回帝都?” 顾星念握著勺子的手停顿了,她答应了庄琳月,要回去的。 盛妈看著她脸上的犹豫,心里就明白了,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就回去帝都吧,毕竟是寻回亲人,第一年在白家过年,白家那边肯定很期待。” “白御也说了,白夫人催得紧,计划著三天后就起程。” 顾星念点了点头。 “好。” 盛妈又嘱咐道,“我约了医生过来,一会给你和薇薇一同做个检查,看看宝宝的情况。” 她再次点头。 医生很快就到了,將简易的设备搬到了床边,b超探头带著凉意,在肚皮上滑过。 医生指著屏幕上的图像。 “胎儿一切正常,就是还是有点偏小,记住,多吃点有营养的,心情要放轻鬆,现在已经快十四周了。” 检查完,盛薇薇陪著顾星念在园里散步。 深冬的暖阳照在身上,很舒服。 盛薇薇问,“这傅北宸还挺会玩套路,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他道歉的视频。你……不会心软了吧?” 顾星念摇了摇头,“不会。” 盛薇薇笑了,小声地说,“那就好。我收到风,盛太太偷偷搜罗了几十个黄金单身汉照片。” “过年是相亲黄金季,那些好男儿都归家了,可以从初一排到十五的。” 顾星念:“……” “反正现在没我什么事,我估计你和清寧逃不过。她是铁了心,要让傅北宸不爽。” 突然,后园的小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白御。 顾星念的脚步瞬间停住,她看了一眼盛薇薇,又看了一眼走过来的男人,隨便找了个藉口。 “薇薇,我有点累了,先上楼了。” 说完,转身就走,步子迈得飞快。 盛薇薇看著她仓皇的背影,再看看那扇小门,心里冷哼。 行啊,都会找窍门了。 看来,这后门的电网也得赶紧安排装上。 白御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压迫感十足。 他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薇薇,我不想娶你了,能和好吗?” 盛薇薇:…… 第223章 有点晕,你送我回家 盛薇薇愣了一下,隨即扯了扯嘴角,表情淡漠。 “你娶谁,不娶谁,跟我有什么关係?” “现在这样,挺好的,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 她顿了顿,抬眼看著他,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 “还有,之前说的赌局,依然有效。” “等孩子出生,看天意。”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哪怕你赌贏了,哪怕我们將来真的走到一起,但也与婚姻无关。” 她是真的,渣得明明白白。 白御的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闷得发疼,他垂下眼,喉结滚动,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 “好。” 他的视线落在她半球大的小腹上,眼神变得柔软,声音也放轻了。 “我能……摸一下孩子吗?” 盛薇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確认没有別人,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他得到了许可,立刻单膝跪了下来,动作虔诚得像个信徒。 他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隔著一层薄薄的羊绒衫,他感受到了里面轻微的动静。 他勾了勾唇,那双总是深沉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温柔。 盛薇薇低头看著他。 看著他英俊的侧脸,看著他跪在她面前的模样。 她的眼眶,毫无徵兆地红了。 如果战梟还在…… …… 慕氏的股票,红得发紫,开盘即封死在涨停板上,疯长的趋势根本压不住。 但凡跟n神扯上一点关係,就註定要一飞冲天,这是资本圈最新的铁律。 可慕言琛的心,却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n已经整整几天没回他信息了。 昨天,傅北宸还搞了那么大的动静跪求她的原谅,他们之间,一定是出了天大的问题。 这是他的机会。 慕言琛刚下飞机,车子在海城宽阔的滨海大道上疾驰,正前往盛家的方向。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清洌又乾净。 傅北宸睁开眼,手背上还扎著输液的针头,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下来。 他確实是烧得厉害。 在瓢泼大雨里站了两个小时,抱著她僵站了两个小时。 值了。 当她的手,终於试探著、轻轻地环住他腰的时候,他知道,她还是会心疼他的。 只是他心疼她的手被雨水淋湿,才不得不將她的手扯开,转而將她整个人裹得更紧,密不透风地护在怀里,直到她累得睡著。 林奇敲门进来,手里提著餐盒。 “傅总,您好点了吗?” 他將早餐一样样摆在床头柜上,脸上写满了自责。 “都怪我,老张刚好在外地,所以回来晚了,害您……” 傅北宸抬起眼皮,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奇立刻闭嘴,转而匯报正事。 “慕言琛已经到了海城,我估计他第一时间,就会去找太太。” 林奇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让慕言琛发现,n是假的。” 傅北宸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惊慌。 “那就先放他一点血。” “让他滚回去。” 林奇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傅总的意思。 傅北宸又说。 “提前收网。” “官方已经在行动了,马上就將生產好的试剂发往世界各地。” 相信官方的新闻也快要出来了,这个就是慕氏的雷。 他们囤了那么多药,炒天价赚了那么多钱,是时候吐出来了。 林奇的眼睛亮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再次推开,傅世宏拄著拐杖,沉著脸走了进来。 “老太爷。”林奇恭敬地欠了欠身,拿起桌上的水壶,识趣地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祖孙两人。 “爷爷。”傅北宸的声音弱了下去,带著病后的沙哑。 傅世宏走到病床边,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他。 “身体如何?” “无大碍,已经退烧了。”傅北宸撑著床,想坐得更直一些。 傅世宏没理会他的小动作,直接开口。 “这一趟去了帝都,我亲自代你跟白家与庄老先生去请了罪。” “也並不是毫无收穫。” 傅北宸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们鬆口了。” “可以让你进白家的门,但念念原不原谅你,他们没办法做主。” 傅世宏的拐杖在地上轻敲了一下。 “你除夕就过去。” “大过年的,他们就算再生气,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你。” 傅世宏看著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好的,爷爷。”傅北宸低著头,应了下来。 “还有。” 傅世宏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千万別让慕家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我的孙媳妇,你要是哄不回来……你也別回来了。” “是,爷爷。”傅北宸抬起头,眼神里是坚定,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海城的公路上,慕言琛正准备闭目养神,手机屏幕却兀地亮起。 小兔子的头像发来一条信息。 她终於出现了。 n:抱歉,刚回到海城不久。 慕言琛的心臟重重一跳,指尖都有些发麻,他迅速点开对话框。 【你终於回我了,我担心你。】 消息发出去,他才发觉自己的语气过於急切。 他盯著屏幕,等待著对方的回覆。 他又忍不住发了一条: 【杨先生的离世,我很抱歉,公关部恰好在那天发了新闻稿。】 看到这条消息,他悬著的心放下大半。 n:嗯。 一个字。 一个“嗯”字,没有责怪,没有质问。 慕言琛紧绷的神经鬆懈下来,他立刻追问。 【我已经到海城了,能见你一面吗?】 对话框那边,显示著“对方正在输入中…”,却又停顿了许久。 每一秒都像是在他心上煎熬。 终於,新消息弹了出来。 n:好,我现在外面,我给你发个地址。 慕言琛眼底瞬间迸发出灼热的亮色,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掉头!不去盛家了!” 司机被他嚇了一跳,连忙根据他报出的新地址,在前方路口转了道。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他马上就能见到她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縈的女人。 他心里全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慕言琛在n发来的地址,来到一家临江的露天咖啡馆,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江风吹得他有些凉,他点的咖啡也早就冷透了。 人呢? 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正想催促,一条弹出的推送新闻却霸占了整个屏幕。 那標题,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瞳孔里。 #n神慷慨救世,全新解毒试剂上市,免费支援全球# 这条由官方媒体发布的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內,引爆了全球的网络。 慕言琛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得乾乾净净。 针对a国病毒的解毒试剂,研製成功了。 免费。 支援全球。 这意味著,他们慕氏医院高价囤积、还没出手的那批特效药,一夜之间,成了一堆无人问津的垃圾。 全都报废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就在他竭力思考对策时,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把带著哭腔的嘶吼。 “慕总,不好了!” “a国官方宣布发放免费试剂,咱们之前囤的药全完了!一分钱都不值了!” “还有!还有之前买过咱们药的那些患者家属,跟约好了似的,全都衝到医院来闹事,要求我们全额退款!” “现在医院大厅里全是人,都快把医院给砸了!我们控制不住了,乱成了一团啊!” 慕言琛握著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他眉心死死拧成一团,喉咙乾涩得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屏幕上方又弹出来自n的消息。 n:抱歉,这边出了点小意外,可能要晚一点才到。 慕言琛盯著那行字,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手指不那么颤抖。 他回了一条信息。 【抱歉,公司出了点急事,我可能要立刻回帝都一趟。】 n:那,我们下次再见面。 他看著屏幕,指尖悬停许久,还是问出了那个让他心臟骤停的问题。 【病毒试剂,是你研究出来的?】 n:嗯,已经成功了,现已投產,免费发到全球有需要的国家。 確认的瞬间,他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慕氏完了。 这次將是灭顶之灾。 他再也顾不上去想见面的事,猛地站起身。 “回帝都!” “马上!” 慕言琛的离开,在傅北宸的意料之內,事实上,他的每一步都落在自己的棋盘內。 下午。 傅北宸准备出院。 临走时,体温又一次反反覆覆地烧了上来。 他不得躺回病床,吃药输液,手背上扎著针,冰冷的液体顺著输液管,一点点滴入他的身体。 一直到晚上,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他拿过手机,点开。 是一条视频。 画面里,锦瑟餐厅的豪华包间,灯光明亮。 盛夫人正满脸堆笑,顾星念和清寧坐在她身边。 对面,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旁边还坐著一个年轻人。 男人穿著剪裁得体的西装,戴著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气质儒雅。 一看就是精心安排的局。 镜头晃动间,那个被称作林二公子的男人,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顾星念。 那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惊喜与赤裸裸的喜欢。 操! 傅北宸低低骂了句。 他猛地坐起身,看也没看,一把就將手背上的针头给拔了。 动作又急又狠。 鲜血瞬间就从针孔里飆了出来,染红了一小片手背。 “哎!”护士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嚇得惊呼。 “您出血了!快按住!” 她手忙脚乱地跑过来,撕开一个创可贴,用力给他按在针孔上。 “您还没退烧,怎么能把针拔了?” 护士看著他烧得通红的脸,急得不行。 傅北宸的眼神冷得掉冰渣子。 “我没事了。” “一会我助理会来办出院。” 说完,他径直走进洗手间,三两下换好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拨了一个电话。 “沉渊。” “盛夫人正在给清寧安排相亲,锦瑟301包间。”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 “如果你不在乎,可以当不知道。” 电话那头,梵星酒店的顶级包间里,霍沉渊正端著酒杯,与客户周旋。 听到这话,他手里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不好意思,家里著火了,先失陪。” 他站起身,丟下这句话,看都没看满桌错愕的客人。 “小蔡,把客人陪好。” “好的,霍总。”助理小蔡猛地站了起来,恭敬应道。 昨天那个大波浪美女林夏也在这场饭局上,她看著霍沉渊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眸色深了深。 霍沉渊一路飆车赶到锦瑟。 他没有进去,就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简讯。 【清寧,外面的池塘,有一条长了腿的鱼,想不想看看?】 包间里,清寧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长了腿的鱼? 她立刻放下筷子,跟盛夫人比画了一下,说自己去趟洗手间,起身就跑了出去。 霍沉渊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掐灭了烟,唇角勾起。 他朝她伸出手。 清寧跑到他面前,小脸兴奋,一顿比画。 【长了腿的鱼呢?在哪呢?】 “我让人捞走了。” 霍沉渊的嗓音带笑,一把牵住她柔软的手,不容分说地將人往外带。 “我带你去看。” 包厢里,顾星念看清寧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有点不放心。 她跟盛夫人打了声招呼,也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 她刚拐过一个弯。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旁边袭来,猛地將她拽了过去。 “啊!” 她嚇了一跳,整个人天旋地转,重重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鼻尖瞬间充斥著一股乾净又凛冽的男性气息。 顾星念惊魂未定地抬起头。 男人俊美深邃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黑眸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是傅北宸。 “你怎么在这里?”顾星念有点惊讶,他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想见你,就来了。” 傅北宸的嗓子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身上传来的温度高得嚇人。 顾星念立刻伸出手,往他额头上一探。 那温度,烫得她心惊。 烧还没退? 从昨夜烧到现在?人不得烧成傻子了? “我送你回医院。”她皱著眉,她想推开他。 傅北宸却將她抱得更紧,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將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著她的气息。 “我感觉有点晕。” 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带著一丝委屈和依赖。 “不想呆在医院……你送我回家。” “回帝景一號。” 顾星念心头一缩,他们的第一次……就在帝景一號! 第224章 希望你,也能满足我 顾星念跟盛夫人扯了个理由,然后先行离开了。 傅北宸烧得厉害,她不能假装没看见,但他坚持不肯去医院,她便叫了个车,直接將他送回了帝景一號。 打开门,一股清新又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看来,他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这里。 她费力地將他高大的身躯扶到床上,他却开始耍无赖,长臂一伸,就將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不撒手。 “傅北宸,你放开。” “念念,我头晕,让我抱一会。”他只是闭著眼,眉头紧锁,嘴里嘟囔著,身体滚烫得厉害。 顾星念慢慢地將他的大手掰开,幸好她之前提前给林奇打了电话,他还有半个小时就到。 她看著他乾裂的嘴唇,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给你倒杯水。” 他没反应。 她只好先去倒了杯温水,回来后,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上半身,將水杯凑到他唇边,“喝点水。” 他倒是配合,慢慢地喝了几口。 “饿吗?”她轻声问。 他睁开了眼睛,点了点头。 “我一会给你煮点吃的。”她柔声说著,“现在先配合一下,好不好?” 她找出医药箱里的酒精和球,拧了条热毛巾,开始帮他降温。 她先是擦拭他的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滚烫。 然后是他的脚裸,最后,她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准备擦拭他的胸口。 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那几个熟悉的大字纹身,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她的眼底。 ——顾星念 她的心,猛地被刺痛了。 那是属於他们的回忆,现在,却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她再也不想回忆马都里那段时光了。 若真的深刻入骨,又怎么会换来后来的遍体鳞伤。 她强压著心底的不適感,轻轻地帮他擦著,他的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小手。 沙哑地开口,“念念,別离开我。” 她猛地挣脱他的手,扔下手中的东西。 “你先休息一会。” 话音未落,她像是逃跑一样,衝出了臥室。 身后,傅北宸再度睁开眼,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动容。 他突然想,就这样一直病著,多好。 想將她一直留在身边。 顾星念衝进厨房,冷静了几秒。拉开冰箱门,里面食材齐全,塞得满满当当,看来他这些天,真的都是在这里过的。 她找出一袋新的大米,淘米,加水,开火。 她想给他煮点粥。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开始沸腾,白色的米粒在水中翻滚。 她拿起小勺子,站在锅边,一下又一下,慢慢地搅著。 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很远很远。 三年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就一直住在这个大平层里。 但他们一直分居,他不允许她触碰他的私人空间。 她住在爷爷送的青园別墅里,只有回老宅见爷爷的时候,他们才会见上一面,扮演著恩爱夫妻的戏码。 那时候,他的眼睛看不见,她就偷偷装成新来的佣人,在他身边照顾他,想尽办法帮他治疗眼睛。 后来,他的眼睛终於好了。 他看见她了。 看见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是什么表情? 冰冷,陌生,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不,或许还有点排斥和厌恶。 就这样,他们相敬如“冰”地过了三个月。 直到爷爷的生日宴。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 爷爷不放心,叫人將他们一同送回了帝景一號。 客厅里,他闭著眼,靠坐在沙发上,头向后仰著,露出性感的喉结。 领带被他粗暴地扯下,隨意地扔在沙发一角。 她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走了过去。 “蜂蜜水可以解酒,你喝点吧。” 他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阴暗未明的情绪。 他看著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身体里,竟泛起了莫名的燥热。 他没接那杯水,只是冷冷地开口。 “顾星念,你处心积虑地嫁给我,是为了图我的钱,还是我的人?” 她心头一惊,连忙摇头,有点著急地解释,“我不是为了你的钱,爷爷给我的钱,还有你平时让人给我打的零钱,我一分都没动过,我有自己的收入来源。” 他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里带著危险的意味。 “那,就是图我这个人了?” 这一次,她没有反驳。 是的,她就是为了他,追在他后面跑了好多年。 他伸手,將她手中的杯子接过,稳稳地放到了茶几上。 突然,大手一拉。 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落到了他温热的怀中。 她嚇了一跳,想要挣扎著爬起来,他们从没这样亲密接触过。 只听见他带著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可以满足你。” “希望你,也能满足我。” 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臥室。 灯光微明,那一晚,他狠狠地要了她。 他用最粗鲁的方式,让她彻彻底底地成了他的女人,整整一夜,將她拆骨入腹,啃得连渣都不剩。 天亮时,她醒来时只觉浑身疼痛,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之后的半个月,他再也没出现过。 她一直忐忑不安,是不是自己那晚的表现太差,没有让他尽兴,所以,他才在躲著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的管家亲自去青园接她,將她带到了御园。 在那里,她看到了满园漂亮的百合,也见到了他。 他坐在沙发上,姿態慵懒,却透著一股疏离。 他告诉她,爷爷希望他们能儘快生个孩子。 所以,每个月,她需要过来两次,履行妻子的义务。 没错,半月来,他想將她赶出脑海,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想要她,所以,才忍不住將人接了过来。 两人还立下了一个约定:如果结婚满三年,她还是怀不上孩子,那就是天意如此,他们必须分开。 她只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 那天,他將她留在御园,欺负了一天一夜,满足得很。 最后,他避开了她的生理期,將同房的日子定在了每月的初五与二十五。 可那两个日子,刚好是她的安全期。 根本不可能怀上。 直到那次,他去a国出差,特意让人將她也接了过去。 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他们一起待了三天三夜。 他像是要把毕生的精力都奉献出来,不知疲倦地蚕食著她身体的每一寸,也令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快乐。 也就因为那一次时间延长,撞上了她的排卵期,她才怀上了孩子。 只是后来……没保住。 三年期限已到,他们才开始清醒地各奔东西。 “叮咚。” 门铃声响起,將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奇来了。 他身后还跟著一个背著药箱的家庭医生。 两人脚步匆匆,直接进了主臥。 里面传来男人压抑的咳嗽声,和林奇焦急的低语。 顾星念没跟进去。 她转身进了厨房,將刚煮好的粥盛进白瓷碗里,又给他弄了一碟小菜,一併摆在餐桌上。 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准备走人。 林奇正好从主臥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他看到顾星念的动作,急了。 “太太,傅总刚吃了药睡下,我担心他晚上病情还会有反覆。” 林奇的语气带著恳求。 “要不,麻烦您留下来照顾他。” 这话说得,客气又疏离。 顾星念无情地打断了他,“林奇,他不再是我的责任。” 她指了指餐桌,“一会让他把粥喝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径直离开。 “砰。” 门被关上。 林奇的脸瞬间垮了,简直比哭还难看。 几乎是同一时间,主臥的门也开了。 傅北宸穿著睡衣走了出来,宽肩窄腰的身材在宽鬆的布料下依然显得挺拔,只是脸色苍白,头髮有些凌乱,没了平日里半分的矜贵。 他看著那扇已经紧闭的门。 人,走了。 林奇站在原地,低著头,满是內疚。 “傅总,对不起,我没能留住太太。” 傅北宸没说话,视线落在餐桌上。 一碗白粥,一碟小菜。 他胸口那股因为她离开而升起的烦闷,突然就被抚平了。 “至少,她肯主动送我回家了。” 他的声音还带著病中的沙哑,却很轻快。 “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不会逼她,我会给她时间。” 他一点也没怪林奇,嘴角甚至有了一点压不住的弧度。 他走到餐桌旁坐下。 他伸出手,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温热的粥送进嘴里。 暖暖的味道在味蕾上散开,熨帖著他的胃,也灼痛了他的心。 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有她多好! …… 锦瑟的包厢里,盛夫人看著跟林夫人聊得差不多了,这个林二公子,一表人才,还算满意。 清寧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想给女儿打个电话,却在桌上瞥见了清寧的手机。 屏幕安安静静地亮著。 盛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慌了。 人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收到了一个陌生號码发来的视频。 盛夫人点开,视频里嘈杂的音乐震得她耳膜疼。 画面晃动,主角正是今天和她女儿相亲的林二公子。 他嘴里鬆鬆地叼著一支烟,眼神迷离,左手搂著一个浓妆艷抹的女人,右手还不安分地在另一个女孩身上游走,嘴里说著不堪入耳的荤话。 妥妥的海王炸鱼塘现场。 盛夫人的血压“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语气冰冷地跟对面的林夫人说了一声, “林夫人,你们家林公子,我们家女儿高攀不起。” “以后,不必再联繫了。” “什么玩意儿!” 她怒骂一句,利索地收拾好清寧的东西,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手机又响了,是霍沉渊。 “盛夫人,我跟清寧在一起,她吵著要看鱼,我带她过来看看,一会儿就送她回家。” 盛夫人愣住,看什么鱼? 她心里还憋著火,冷冷地回了一句:“回家不能超过十二点。” 说完,就把电话给掛了。 江边的银海广场,灯火璀璨。 霍沉渊牵著清寧,停在了一个巨大的摩天轮下。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一圈圈流转,在清寧眼里,就像一个超级无敌大的棒棒。 她的眼睛都亮了,早就把那条说要看的鱼忘得一乾二净。 她兴奋地伸出小手,指著摩天轮,又指指自己,眼里全是渴望。 【我想上去,我能上去看看吗?】 霍沉渊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都化了,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可以。” 他牵著她的手,绕过长长的队伍,直接走向了vip通道。 很快,他们就坐进了独立的轿厢。 隨著摩天轮缓缓上升,整个城市的夜景在脚下徐徐展开,变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清寧兴奋极了,小脸蛋都贴在了玻璃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小手不停地在玻璃上画著。 霍沉渊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看著她开心雀跃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他想,將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摩天轮升到了顶点,城市在脚下,亮如白昼。 就在这一刻,清寧的脑袋里,猛地炸开一段恐怖而凌乱的画面。 一个女孩,被绳子吊在百米高空。 下面,是密密麻麻、闪著寒光的尖利铁柱。 隨著一声冷酷的命令,绳子被无情地砍断。 女孩像断线的风箏,急速坠落,马上就要被扎得千疮百孔...... “啊!” 清寧突然尖叫,整个人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 霍沉渊被她嚇了一跳,以为她恐高,赶紧收紧手臂,將她抱得更紧。 “清寧,別怕,別怕,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著安抚的力量。 可她像是疯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小手疯狂地比画著。 【我要下去!我要下去!我不要在这里!】 他拼命地安抚,她却像是要失控了。 她突然挣脱他的怀抱,蹲在地上,双手痛苦地插进自己的头髮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吶喊。 “停啊!”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突然,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霍沉渊惊愕地看著她。 她……她刚才说话了? 是喊了“停”? 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轿厢一动不动,整个摩天轮竟然意外地停住了。 他们被困在了最高点...... 第225章 你的人生,我不再参与 霍沉渊心头猛地一颤,完蛋,摩天轮出故障了? 他看著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人儿,来不及多想,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將她的小脑袋紧紧包裹住,然后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她的脸颊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上,严丝合缝,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一点光亮。 他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衬衫,沉稳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他一下一下,轻拍著她的背。 “宝贝,乖,不怕,我在这里,不怕。” 他后悔死了,他就不该带她来这么高的地方。 在绝对的黑暗和熟悉的怀抱里,清寧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停止了哭泣。 但她的小手紧紧地拽著他腰间的衣服,指节都泛白了。 “別怕,宝贝,我们很快就可以下去了。”霍沉渊在她耳边轻声哄著。 清寧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 也就在这时,摩天轮毫无预兆的,又开始缓缓转动了。 他们慢慢地,安全的往下降落。 楼下的工作人员急成了一锅粥,工程师满头大汗地检查了一圈又一圈。 “奇怪了,所有设备都正常,怎么就凭空停了两分钟?” 摩天轮一落地,霍沉渊立刻抱著清寧出来,他的外套依然严严实实地盖在她的脑袋上。 他径直穿过人群,將她抱上了车。 关上车门,隔绝了所有视线,他才敢將衣服拿开。 “清寧,我们回家了,没事了。” 女孩的小脸苍白,脸上还掛著没干的泪痕,看得他心都揪紧了。 “对不起,”他满心都是自责,“我不知道你恐高,对不起。” 他轻柔地揉著她的脑袋,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 清寧缓了过来,对他比画了一下。 【我没事了,你不用自责。】 霍沉渊看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刚才……是说话了吗?” 清寧愣住了,然后,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霍沉渊嘆了口气。 看来,刚才是他太紧张,出现幻听了。 她又比画了一下。 【我想吃。】 “好,吃。” 霍沉渊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她最爱吃的奶,熟练地剥开纸,放进她的小嘴里。 她的腮帮子立刻鼓起了一小块,眼神呆萌,像只偷吃的小仓鼠。 他看著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问:“甜吗?” 她用力点了点头。 “我尝尝。”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著蛊惑,他將人往怀里一带,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清寧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可她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他了。 她知道自己还是喜欢他。 浓郁的奶香味在他和她的唇齿间化开,甜得腻人。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很认真,很努力地用舌尖保护著自己的那颗,生怕被这个大坏蛋给抢了去。 …… 次日清晨,傅北宸醒了,烧已经退了。 他站在宽大的阳台上,晨风吹起他浴袍的一角,露出结实的小腿线条。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却压不住心口那股闷痛。 眼前是开阔的江景,江水滔滔,对岸,傅氏集团的摩天大楼矗立在晨光中,冰冷又骄傲。 他当初买下这里,就是看中了这片景。 可现在,他更渴望另一片景。 若她站在这个属於他们的家,身上繫著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饭菜的香气飘出来,笑著等他回家。 那该有多幸福。 可他当初都干了些什么? 他只让她在这里住过一晚。 那一晚,他像个失控的疯子,夺走了她的身子。 他清楚地记得,她在他身下哭,细细的声音喊著疼,求他停下。 但他没有。 他被占有欲冲昏了头,毫不怜香惜玉,只管强取豪夺。 第二天,他还特意就让林奇过来,把她送回了家。 並且,他亲口下令,从此,她再也不得踏足这片地方。 她当时,该有多难受?该有多绝望? 想到这里,傅北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现在,他求著她来住,她也绝不会来了。 他该死啊。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错失了她这么多年。 甚至,还害她……没了两个孩子。 “啪!” 一声脆响。 他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俊朗的脸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火辣辣地疼。 九点整。 傅北宸准时出现在公司顶层办公室,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让他看起来冷硬又禁慾,只是脸颊上的红印,怎么也遮不住。 林奇端著咖啡进来时,看得清晰,可又不敢问。 傅北宸打开电脑,铺天盖地的新闻瞬间弹了出来。 慕氏,彻底爆雷了。 国外几百家合作医院乱成一团,患者家属围堵抗议,场面完全失控。 舆论的洪水猛兽已经衝垮了所有堤坝,危机公关团队宣告无力回天。 公眾的怒火被彻底点燃,网络上,#慕氏黑心商人#的话题被骂上了全球热搜。 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乖乖给已消费的病患退款,然后开全球发布会公开道歉。 要么,就等著被强制退市,从此消失。 相信,慕氏明天的股价,必然一泻千里。 但事情並没有到此为止。 一些偏激的黑粉,直接將矛头对准了n神。 【跟慕氏这种垃圾企业合作,n神能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罢了!】 【那个所谓的心血管特效药,我看也是为了敛財搞出来的噱头,谁敢用啊?吃死人怎么办?】 【n神滚出医学界!別来祸害人了!】 於是,n神的死忠粉们坐不住了,立刻下场跟黑粉轰轰烈烈地开撕。 评论区里,战火纷飞。 傅氏的舆论监测系统,正將所有关於n神的负面词条,实时匯总到傅北宸的屏幕上。 他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用这种骯脏的词汇,伤她分毫。 这一步棋,傅北宸必须亲自来把控。 上午十点多,顾星念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著“林奇”。 顾星念划开接听。 林奇恭敬的声音传来,“太太,傅总想跟您谈谈网上热议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傅总说,如果舆论继续发酵,可能会影响到傅氏与青鸟的股价。” 顾星念刚掛断夏鳶的电话,心里已经有数。 当初她在明岛,慕氏发布的一切她一无所知,如今却要她来背负骂名。 夏鳶的建议很直接:青鸟发声明,与慕氏彻底切割。 反正慕氏的所作所为与n神无关,那份药剂,更不是n神亲自授权。 快刀斩乱麻。 可她没有立刻答应。 她若这么做,无异於落井下石,慕氏將再无翻身的可能。 至於慕言琛怎么拿到的方程式,这笔帐,还得傅北宸亲自来跟她解释。 思绪落定,顾星念走下楼,坐进了林奇早已等候的车里。 车子盘旋在蛇形的山路上,那是海城最高的一座山,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素食餐厅前。 餐厅藏在林间,环境素雅清净,透著一股禪意。 她被引到包厢,傅北宸已经坐在那里。 没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 一道道菜品送上来,精致得不像是食物,倒像是一件件艺术品。 一个菠菜饺子,底下用酱汁勾勒出江景,饺子便成了一叶漂於江上的绿舟。 两块桂糕,被画成了车子的轮子,旁边还有寥寥几笔车身,惟妙惟肖。 几颗青菜,竟被摆成了一幅山水画里的松树。 每一盘,都美得让人捨不得下筷子。 “尝尝。” 傅北宸看著她眼底的惊艷,笑了。 看来,她很喜欢。 顾星念抬起眼看他,他俊朗的脸上,一道红印还没完全消退,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但她没问。 “这个菜也太有心思了,完全不想破坏这种美感。”她由衷讚嘆。 傅北宸直接拿起公筷,將那叶小舟,那对车轮,还有那棵松树,都夹进了她的碗里。 “你再不吃,就只能退菜了。”他勾了勾唇角,带著点揶揄,“估计老板要哭了。” 服务员还在不停地將“美景”往桌上送。 大片的田、宏伟的建筑、壮阔的大海日出、还有兔子拔萝卜的童趣场景…… 琳琅满目,实在太美了。 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不光画得用心,做得也同样用心,味道出奇的好。 傅北宸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便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眼里的笑意就没断过。 两人吃得差不多了,饭桌上的热气渐渐散去,气氛也隨之沉静下来。 顾星念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直视他。 “慕氏的局,是你布的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傅北宸夹菜的动作停在半空。 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著她,没有丝毫掩饰。 “我给了他一张好牌,他自己打得稀烂。”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酷。 “若不是他贪心,囤积那批高价药,欺骗消费者,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局面。n神的心血管试剂本可以给他带来无尽的財富,现在呢?大眾已经开始抵制慕氏的所有新药,连带著把n神也一起黑。” “是他,亲手把钻石变成了鸡蛋。” 顾星念沉默了。 傅北宸说的是事实,这回的確是慕言琛自己的问题,他骨子里就是个商人,利慾薰心。 傅北宸又开了口,“青鸟那边早就想出手维护你的名誉了,是我压著,等你回来自己定夺。” 他看著她,缓缓问道。 “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顾星念看著他,他看似大方地將选择权交到她手上,可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早就盘算好了一切。 她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傅北宸,你不是等我回来定夺,你是在等他的医院爆雷,然后好把他收拾得彻彻底底,对吗?” 傅北宸也笑了,毫不避讳她的洞察。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著她的眼睛,“怎么,你不忍心?想救他?”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全是讽刺,“傅总,拿我的东西去做诱饵,现在还想让我亲手来收拾残局?” “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傅北宸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严肃。 “只要你答应我,不私下见他,不插手这件事。我便不会再继续针对他。” “当然,这次的血,他必须出。必须给所有消费者一个满意的赔偿,给公眾一个诚恳的道歉。” 他的声音又柔和下来,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你现在只需要养好身体,你比什么都重要。” 顾星念的心,往下沉了沉。 “可以,我暂时不管。” 她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警告他。 “但是,下次,別再拿我的东西去做诱饵。” 他笑了,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好,我答应你。以后不管做什么,都第一时间徵求你的意见,好吗?” 画风转变得太快,顾星念有些不適应。 他又补充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n神的名声。这件事,青鸟不需要出手,我来处理,一切交给我,好吗?” “行。”她点了头。 她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破事。 若青鸟真的出面,那就是妥妥的官方认证,落井下石。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只希望慕言琛,能够悬崖勒马。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水,然后放下。 “我吃饱了,送我回去吧。” 傅北宸却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他俯身在她耳边,神秘地说了句,“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不想去,我要回去。”顾星念想抽回手。 他却握得更紧,不容拒绝,十分霸道地牵著她往外走。 他带著她穿过餐厅后的一段蜿蜒小路,慢慢走向后山。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处悬崖边上。 往下看去,竟是一片缓缓流动的云海。 雾气蒸腾,如梦似幻,壮阔得让人失语。 整座海城都被埋在了云层之下,唯有远处那栋最高的建筑,如海市蜃楼般耸立於云间。 楼顶上“傅氏集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顾星念的眼神亮了,眸子里映著一片纯粹的白,震撼得说不出话。 傅北宸看著她,眼底满是深情。 “我读高中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里。后来回国,就把这片地买了下来。” 他指了指远处的傅氏大厦,“还特意把傅氏,建到了八十层以上。”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这片是独属於我的风景,以后,也归你了。” “往后余生,我只想与你看庭前开落,望天上云捲云舒。” 她毫不感动,语气冰冷,“傅北宸,你的人生,我不想再参与!” 傅北宸心头堵得难受…… 第226章 打起来了,见血了 顾星念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回去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念念!” 傅北宸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再陪我待一会儿。” 他的语气里,带著一丝恳求。 顾星念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这山顶的风。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风景。” 她决绝的背影刺痛了他的眼。 下一秒,他长臂一伸,直接將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路不好走,我抱你,別一会儿崴了脚。” 他霸道地给出了一个不容置喙的理由,抱著她,迈著沉稳的大步往回走。 顾星念挣扎了两下,无济於补。 山路有些顛簸,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以稳住自己。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鼻尖縈绕著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清洌而乾净。 她將头埋得很低,埋在他的胸膛前,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傅北宸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轻微地颤抖,知道她在难受。 也许是为了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 他心疼,他心虚,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去安慰她。 他不知道,一颗心若是死了,又岂是一片云海,一朵閒,就能让它重新活过来的。 …… 顾星念回到家,觉得累,就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午觉。 她慢慢翻了个身,变成侧躺的姿势,手也自然而然地覆上了那个微微凸起的地方。 温热的掌心贴著肚皮,那里很安静。 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顽强地生长。 这是她的宝宝。 是她拼了命,从刀山火海里抢回来的宝宝。 她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 下午,阳光正好,暖烘烘的。 盛薇薇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著下午茶。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饿得特別快。 大概是肚子里这两个小傢伙吸收能力太强了吧。 突然,杨管家走了进来,步子很稳。 他身后还跟著两个年轻男人,看著很精神,但脸上带著点拘谨。 两人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的礼品,晃得人眼。 “大小姐。” 杨管家恭敬地开口。 “这两位是白少爷派来的,给家里送些过年礼品。” 他顿了顿,补充道。 “白大少跟星念小姐明天就要回帝都了。” 盛薇薇端起手边的牛奶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嗯,收起来吧。” 她点了点头。 白御这男人,还挺有心的。 她的视线隨意地扫过那两个男人,突然,目光定住了。 其中一个,怎么那么眼熟? 她蹙了蹙眉。 这不是……拳馆那个服务生吗? 那个男人显然也认出了她,视线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嚇傻了。 “怎么是你?” 盛薇薇直接问了出来。 “你跟白御认识?” 男人回过神,立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盛小姐,您说笑了。” 他赶紧摆手,话说得又快又急。 “白大少……他可是我们拳馆的大老板啊。” “今天拳馆不是放年假嘛,员工都发了新年礼物,所以,白大少就顺便让我俩把府上的礼品送过来。” 盛薇薇脑子里“嗡”的一下。 白御是拳馆老板?那他……他也认识十七號?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认识十七號?” 那个男人看著她的脸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十七號他就是……”话刚出口,他猛地收声,脸色瞬间惨白。 靠。 闯大祸了。 “盛小姐,我……我那儿还有急事,我先走了!” 他语无伦次,转身就溜了。 盛薇薇根本没听他后面说了什么。 她把手里的牛奶杯重重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叩”的闷响。 她转身,径直朝著后园的小门走去。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疯狂滋长,清晰无比。 白御是拳馆的老板,那他肯定认识战梟。 他会不会知道更多关於战梟的事情。 盛薇薇一会就跑到了白御的別墅,站在那扇现代感十足的大门前,抬手,按了按门铃。 没人应。 她拿出手机,通讯录里找到那个只存了名字没拨过的號码。 这是她第一次,打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 久到她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那头通了。 却不是他的声音。 “你好,白总正在开总结会议,请问您是哪位?” 一把又软又娇的女声,每个字都透著职业的甜腻。 白总。 女人? 盛薇薇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握著手机的指节泛白。 她对著话筒,语气冷得像冰碴子。 “告诉他,他家孩子尿床了,赶紧回家。” 那头明显顿了两秒,估计是在消化这句信息量爆炸的话。 然后,还是那把职业的声音,“好的,我会转告给白总。” “嘟——嘟——” 电话被乾脆利落地掛断。 大概两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盛家大宅门口。 白御来了。 盛薇薇从客厅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斜倚著门框,眼神意味深长地在他身上打转。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宽肩窄腰,两条长腿笔直,走动间,西裤包裹下的肌肉线条若隱若现。 “白总,今天可真忙。” 她的话里带刺。 他却笑了,径直朝她走过来,身上还带著外面微凉的空气。 “听说我孩子尿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著淡淡的木质香。 “我特意查了一下,胎儿在母体里是会排尿的,然后再喝回去,形成循环,很正常,不用担心。” 盛薇薇被他噎了一下,但她没空跟他討论尿不尿的问题。 她站直身子,抬眼看他,直接开门见山。 “你是不可思议拳馆的老板?” 他脸上的笑意滯了片刻。 隨即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平静地开口。 “之前一个朋友经营不下去了,我就顺手接了过来。” 他微微偏头,看著她,“怎么,什么时候对拳馆感兴趣了。” 盛薇薇心头重重一跳。 “你认识十七號拳手?”她的声音有些发紧,“他的名字,叫战梟。” 白御笑了。 “十七號啊,认识,拳打得確实不错。” 他慢悠悠地说著,每一个字都砸在盛薇薇的心上。 “不过他已经消失三个多月了。” “而且,他不叫战梟,他的真名叫高大强。” 盛薇薇彻底愣住。 什么鬼? 高大强? 这名字土得也太有衝击力了。 “不可能!”她立刻反驳,“我在马都里见到的就是十七號,他就叫战梟!” 但她现在没空纠结名字的问题。 “你能打开他的储物柜吗?” 白御的眉峰动了动,显出些为难。 “擅自打开別人的柜子,不太好吧。” “你是老板,你怕什么!带我去!”盛薇薇的语气不容置喙,心情莫名地兴奋起来。 她要把属於他的东西,他的遗物,全部拿回来。 白御看著她眼中的光,没再说什么。 他只得硬著头皮,发动车子,亲自送她去拳馆。 拳馆里,混合著汗水与荷尔蒙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们站在17號储物柜前。 服务生恭敬地送来了备用钥匙。 就在盛薇薇伸手要接的时候,白御先一步拿过钥匙,高大的身躯挡在了柜门前。 他按住冰冷的铁皮柜门,低头看著她,神情严肃。 “我不管你跟他是什么关係。” “但是,你只能看,不能动。” “那是別人的私隱。” “行,打开吧。”盛薇薇点头,心跳快得有些失控,激动得手心都冒了汗。 “咔噠。”锁开了。 柜门被缓缓拉开。 眼前的一幕,让盛薇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柜门內侧,绿绿地贴满了各种美女的艷照,姿势露骨,极具挑逗。 柜子里,乱七八糟地摆著几个空烟盒,旁边,赫然是一盒打开过的杜蕾斯。 白御站在一旁,適时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著评判。 “这十七號,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人。” 他皱著眉,看向面色惨白的盛薇薇。 “你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 这是白御,將自己黑得最惨的一次。 他没有办法,不让她彻底断了对战梟的念想,她就永远走不进自己的世界。 盛薇薇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摇著头,脚步虚浮地退后一步,嘴里喃喃自语。 “不……这不是他的……” “这不是真实的他……” 白御又拱了一把火,指了指那个刺眼的盒子。 “你看,那盒套套是开过的。” 他的声音冷静又残忍。 “一看就是跟哪个美女快活去了,搞不好是私奔了,难怪这几个月音讯全无。” “不可能……”盛薇薇还在摇头,不可置信。 “这不是他。” 她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脑子里空白一片。 她的战梟……她的战梟绝不是这样的人。 刚跑出拳馆的大门,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决堤。 她扶著冰冷的门框,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被抽乾了,顺著墙壁滑坐下去。 这不是她的战梟。 他不是这样的。 一只大手,带著温热的体温,轻轻搂上了她颤抖的肩膀。 白御蹲下身,声音低沉而温柔。 “忘了他吧。” “来到我身边,往后,让我照顾你和孩子。” 盛薇薇猛地推开他。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淬满了悲伤。 “谁也代替不了他!” 白御的心,又一次被堵得死死的。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执著。 真不好搞! ...... 次日,白御陪同顾星念一同飞回了帝都。 飞机落地时,帝都正飘著细雪。 离除夕只剩三天了。 这是她第一次回白家过年。 庄琳月表现得比谁都紧张,出发前电话里就念叨个没完,怕她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她还专门请了营养师守在家里,准备给女儿好好调理身子。 庄琳月一想到女儿最痛的时刻,自己竟然不在身边,她就心疼得厉害。 顾星念与白御都商量好了,孩子的事情,暂时一个字都不往外说。 包括家里人。 一是怕他们关心则乱,搞得人尽皆知。 二是怕走漏了风声。 要是让傅北宸知道孩子还在,天知道那个疯子会不会再对她下一次手。 虽然白御查到了黄院长,但幕后之人是姜可心,他绝不会相信,她也不想跟他再起衝突了。 她的计划很简单,回帝都只待十天,就当是陪家人过个年。 然后就去f国,找个安静地方,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海城,她是不会再回去了。 傅北宸,她也不想再见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白家庄园,在主楼前停下。 车门刚一打开,一道人影就扑了过来,庄琳月一把抱住她,声音都在抖。 “熙熙,我的宝贝,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当日我就不该让你离开白家,妈妈后悔死了。” 顾星念被她抱得紧紧的,能感受到母亲身体的颤抖。 她轻轻拍著庄琳月的背,放柔了声音。 “妈妈,我没事。” “我就是饿了。” 一听她说饿,庄琳月立刻鬆开手,紧张地拉著她就往餐厅走。 “快快快,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偌大餐桌上,只坐了他们三个人。 父亲白洵还在外面应酬,没回家。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餚,几乎都是顾星念爱吃的。 白御就坐在她旁边,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没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庄琳月对著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立刻端著一盅燉品走了出来。 “熙熙,快,把这个喝了。” 庄琳月將那盅汤推到她面前,眼神里全是期待和心疼。 “这是我让医生专门给你调理身子的药膳,女人小月子也是天大的事,绝对不能马虎。” 说完,她的眼眶又红了。 顾星念心里一酸。 “嗯。” 她低低应了,端起汤盅闻了一下,一股浓郁的药材味扑鼻而来。 她没有动。 只是抬眼,向白御递去了一个求救的眼色。 白御秒懂,他长臂一伸,直接將那碗汤端了过去。 “妈,你也太偏心了,我一路舟车劳顿也瘦了,我也想补补。” 他甚至不给庄琳月反应的机会,低头就端起汤碗,咕咚咕咚往嘴里倒。 动作一气呵成。 庄琳月气坏了,指著他骂。 “你这孩子!那是给熙熙的补汤,你也抢!” “你能不能有个当哥哥的样子!” 顾星念看著白御,忍不住笑了。 “妈妈,你就让哥哥喝吧,他这一路照顾我確实挺辛苦的。” 庄琳月这才作罢,却还是瞪了白御一眼。 “行,算你还有点用。” 她话锋一转,又说。 “马上过年了,明天你带娇娇去逛逛,给她选两样像样的过年礼物。” 白御那张俊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却只能乖乖点头。 “好的,妈。” 这碗汤的代价,属实有点大。 晚饭吃完不久,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夫人,慕少来了,想见大小姐。” “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单独跟大小姐聊聊。” 顾星念愣了一下。 她知道,慕言琛来找自己,一定是为了他公司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帮不了他。 庄琳月脸色一沉,语气不容置喙。 “大小姐累了,今天不见客。” “让他先回去。” 管家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 “夫人……” “姑爷……姑爷也来了,就在门外,也说想见大小姐。” 傅北宸。 他也来了。 顾星念的心猛地一沉,指尖都有些发凉。 庄琳月冷笑。 “让他等著。” “让他站在门外喝够十个小时的西北风,再让他滚。” “是。” 管家应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可没过几分钟,管家又一次跑了进来,这次神情是真的慌了。 “夫人!不好了!姑爷和慕少在外面打起来了!” “都见血了!” 顾星念嚇了一跳,脑子里嗡地一下,想也没想就站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 第227章 你肚子有点大,我想摸摸 大宅外,拳风呼啸。 顾星念衝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慕言琛与傅北宸打得难分难解的场面,招招都朝著对方的要害招呼,狠戾至极。 像是要把当日在白家没打成的架,在这里好好还上。 “住手!” 顾星念厉声喝道。 两个正上头的男人动作一顿,看到她跑了过来,生怕误伤,不约而同地收了手。 顾星念的视线扫过两人。 慕言琛眉骨见了红,血珠正顺著他俊朗的脸侧滑落。 傅北宸的嘴角也掛了彩,一片青紫。 两人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戾气都还没散。 “挺能打啊。” 顾星念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全是冷嘲。 “要不我给你们找个拳馆,签上生死状,让你们好好比划比划?” “管家,请他们离开。” 她丟下这句话,转身就想走,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慕言琛心头一急,第一时间衝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熙熙,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携著劲风袭来。 傅北寡飞起一脚,正中慕言琛的侧腰,偷袭得手。 “砰!” 慕言琛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右侧摔倒。 但他手里还紧紧拽著顾星念,巨大的力道差点將她也一併带倒。 “啊!”顾星念惊呼。 电光石火间,另一只手臂更有力地缠上了她的腰,將她往后一拽,稳稳地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傅北宸抱著她,居高临下地看著狼狈倒地的慕言琛。 “慕言琛,谁给你脸了?跑到这里来找我老婆。” 他將“我老婆”三个字咬得极重。 “公司是男人战场,你找她也没用。” 傅北宸微微收紧手臂,將怀里的人圈得更紧,姿態强势。 “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他立稳了白家姑爷的身份,气势上绝不能输。 幸好他今天来了,不然,让慕言琛再跟念念多聊几句,自己那个假n神的马甲就该掉了。 现在还远不到揭开底牌的时候。 慕言琛撑著地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他死死压住心底翻涌的怒火,目光越过傅北宸,落在顾星念身上,声音竟然还带著几分平日的温和。 “熙熙,我没想用公事来烦你。” “感谢你把方程式送给慕氏,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慕氏的事让你跟著受累了,我正在想办法解决。” 看到网上那些黑n神的言论,他比谁都难受,他绝不能让她因为慕氏而名誉受损。 顾星念的表情很平静,声音更平静。 “慕少,只要你能勇敢面对,慕氏就能度过这次危机。” “慕氏根基稳固,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就是她的想法,也是她的劝告。 一锤定音。 慕言琛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听懂了。 这时,白夫人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管家,送慕少出去吧。” “是。”管家立刻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言琛被“请”走了。 院里,还剩下一个。 白夫人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傅北宸身上。 “还想抱多久?放开熙熙。” 傅北宸这才猛然发觉,他竟然一直紧紧抱著她。 而她,在他怀里,给慕言琛指点了那番“江山”。 她没有挣脱。 慕言琛看到这一幕,也该彻底死心了吧。 他触电般赶紧鬆开手。 “白夫人” 傅北宸转向白夫人,立刻把爷爷搬了出来当救兵,不然以他现在这身份,怕是也要被立刻轰出去。 “爷爷让我给您带了些年礼过来,他说……让我陪念念过年。” “以前她都是在傅家过的,爷爷怕她一个人在这边不习惯。” 白夫人听完,忽然笑了。 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让人脊背发凉。 “听傅老先生说,你在傅家跪祠堂了?还受了家法?” 傅北宸站得笔直,认真回答:“那是我浑蛋,我该罚。” “我们白家,也有祠堂。” 白夫人慢悠悠地说。 “要不,你也去跪跪?长长记性。”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若不是我们白家的人,也是不配进我们白家祠堂的。” “我愿意受罚。”傅北宸几乎是抢著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白家姑爷这个身份,他是打死也不能丟的。 白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管家,带他过去,让他对著列祖列宗好好懺悔。” “对了,记得,先过一下训尺。” “是。”管家领命,就要带人走。 顾星念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御,白御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熙熙,放心。” 白御的声音很轻。 “跪不坏的,我小时候调皮,没少在那儿跪。” “走吧,进屋,外面冷。” 他揽著顾星念,带她进了温暖的屋子。 管家將傅北宸带到了白家的祠堂。 祠堂是主宅右前方单独的一座建筑,堂上点了十来盏烛火,光影摇曳,显得庄严肃穆。 管家停下脚步,对他说道:“姑爷,麻烦把上衣脱下来。” “我代夫人,给您过一下尺。” “以前夫人罚小少爷,也都是这个规矩。” “好。”傅北宸没有迟疑,利落地脱掉外套,又脱了里面的羊毛衫。 当他赤著上身转过来时,管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整个后背,布满了交错纵横的鞭痕。 旧伤叠著新伤,有的地方已经结了深色的痂,有的深伤的地方还是狰狞的红痕,触目惊心。 这傅老先生,下手可真够狠的。 不过,他害得大小姐没了孩子,就该这么罚。 管家心里想著,拿起靠在墙边的竹尺。 “啪!” “啪!” “啪!” 三下,不轻不重地落在傅北宸的背上。 “希望姑爷可以戒骄戒躁,知错能改。” 管家放下竹尺,语气严肃。 “就在这儿,对著白家的先人,好好思过吧。” “是。”傅北宸低声应著,没有丝毫忤逆。 能作为白家的姑爷跪在这里,对他来说,竟然是一种庆幸。 “吱呀——” 祠堂厚重的木门被关上,管家走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帝都的冬夜,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几度。 傅北宸挺直背脊,端正地跪在蒲团上,低垂著头。 晚饭没吃,又挨了打,跪了许久,刺骨的寒意从膝盖蔓延至全身。 他渐渐感觉到冷,脑袋也开始发沉发胀。 大宅里,暖意融融。 顾星念陪著白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心神却总往窗外飘。 她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他已经跪了四个小时了。 “妈妈,”她终於忍不住开口,“让他回去吧。” 白夫人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笑了。 “你不用心疼他,跪一会儿,跪不坏。你哥哥小时候,受罚过后总能老实一阵子。”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害你没了孩子,这是他应得的。” “既然他现在死皮赖脸不肯签离婚协议,傅老先生又亲自上门请罪,我答应了给他三个月考察期。” “三个月后,你若还是不想原谅他,我们白家的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顾星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好的。” 晚上十一点,白夫人终於有些乏了,起身上楼去睡。 她前脚刚走,顾星念后脚就快步走出了大宅。 她找到管家,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权叔,带我去祠堂。”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傅北宸正低著头跪在那里,赤裸著上身,背上是那触目惊心的鞭痕。 顾星念嚇了一跳,她从没见过他背上的伤,想来的是爷爷给他行的家法,竟如此严厉。 “傅北宸。” 她拣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他。 “傅北宸,醒醒。” 此时的傅北宸全身冰凉,像一块寒冰。他睁开眼,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些晕眩,但还是努力地支撑著。 “没事,我不冷。”他倔强地说。 顾星念没想到,跪在这儿,还得脱衣服。 这可是零下的天气,不冻坏才怪。 “来,快把衣服先穿上。” 她將毛衣捲起,直接往他头上套,终於,傅北宸感受到了一点暖意。 她又迅速將外套给他穿上。 “权叔,扶他去客房。” 可他现在双腿已经冻僵了,起来的时候根本走不动,身子一歪,差点將她整个人压倒。 “姑爷,慢点。”管家赶紧过来扶了一把,又给他按摩了一下腿部,他才能慢慢往前挪。 一出门,寒意更盛,外面是风雪交加的夜。 好不容易將他送到客房,安置在床上。 顾星念赶紧吩咐,“权叔,麻烦您送点粥和水过来,还要药箱。” 看他这状態,晚上肯定要发烧,就怕他又像上次那样烧一天,人非得烧傻了不可。 “好的,大小姐。”管家赶紧跑了出去。 傅北宸躺在床上,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生怕她跑了。 “念念,別走。” 顾星念时有点心软了,“我不走,你躺好。” 她掏出手机,给林奇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林奇只穿著一条灰色內裤,窝在他温暖的被窝里,一看手机號,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太太。” “林奇,你在帝都吗?”顾星念问,如果他在酒店,正好可以让他过来照顾。 林奇说:“我在榕城老家,已经回家过年了。” “是傅总出了什么事吗?需要我马上飞过来处理吗?” 他还是非常有敬业精神的。 顾星念一听,那可远在七千公里外,“没事了,我自己能处理。” “好的,太太,晚安。” “晚安。” 顾星念掛上了电话。 一会儿,管家將食物与药箱送了上来。 顾星念赶紧將他扶起来,先餵他喝了温水,又餵了点粥,这时,他已经开始发热了。 “傅北宸,来,先吃点东西。吃完,再把药吃了。” 傅北宸张嘴喝粥,但喝得不多,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 “念念,对不起,我后悔了。” “我不该做那些让你伤心的事,还害你没了孩子。” “我罪该万死。”他將她的手捏得很紧,低著头懺悔,眼眶红红的。 顾星念此时,眼眶也是红红的,心里难受,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將药递到他的嘴边,“来,把药吃了。” 傅北宸乖乖吞下,然后躺回床上,但他的大手,始终没放开她。 顾星念看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突然,他开始喃喃自语,“好冷。” 顾星念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然还是烧起来了,药效压不住。她赶紧拿来酒精,帮他物理降温。 感觉到一阵冰冷,傅北宸抖得更厉害。 “念念,別走。求你。” “念念,好冷。”他轻声呢喃著她的名字,“念念……” 最终,顾星念脱了外套,钻进了被窝里。 他立刻往她身上靠,然后將人一把抱住,抱得很紧,感觉到了暖意,才慢慢睡去。 次日,傅北宸醒来,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怀里还有一个热源。 看到她的脸时,他心头一阵狂喜。 她昨晚陪自己一起睡? 看到床头的药箱,他大概猜到自己半夜生病了,是她留下来照顾了自己。 感谢白家的先人,若有机会,他晚上还想再去跪一次。 他伸出大手,轻轻环过她的腰,突然,感觉到了不正常。 她的腰粗了,小腹也挺大的。 他撩开被子看了一下,她侧著身睡时,腹部像带了一个小圆球,尤为明显。 他心头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难道孩子,还在? 他想伸手去摸摸,顾星念突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爬了起来,带著起床气。 “傅北宸,你想干什么?” 傅北宸被她嚇了一跳,赶紧解释,“我没想干什么,我就是看你肚子有点大,我想摸摸。” 顾星念当场就爆了,“傅北宸,你不知道怀过孕的女人,是很难恢復身材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嫌我胖,你有什么资格摸我!” 傅北宸一下语塞,他確实知道,女人怀孕后,身材会变形,会胖很多。小月子之后,子宫也不会马上缩小,也会身材走形。 难怪她最近老穿宽鬆的衣服,原来是长胖了。 他刚才是精准踩雷了。 “对不起,我是不会嫌弃你胖的,你不用介意。” 顾星念赶紧下床,將外套穿上,她站直身子,小肚子瞬间就不明显了。 “赶紧走,一会妈妈看到你,又要罚你。” 傅北宸伸手將她抱住,温柔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肉肉的,抱起来才舒服。” 顾星念一愣,“滚蛋,谁要你抱!” 她掰开他的大手,气呼呼地走了。 傅北宸愣了一下,然后摸出电话,拨了出去。 “查一下太太在明岛的病歷,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特別是孩子的情况。” 第228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清晨,北风扫过餐厅的落地窗,发出低沉的响声。 顾星念坐在餐桌前,手里捏著勺子,却什么也吃不下去。 她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脑子里反覆回放著傅北宸看她的那个眼神。 他是不是知道了?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孩子的存在? 这个念头让她手脚冰凉。 白御从楼上走下来时,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几步跑过去,一把將他拉到了无人的角落。 將心底的顾虑跟他说了说。 白御笑了,伸出温暖的大手,轻拍著她的小手,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別担心,都安排好了。” “无论他们怎么查,用什么黑客手段,哪怕是派人来偷,他们能拿到的,只有我准备好的那一份病歷。” “一份天衣无缝的病歷。” 顾星念紧绷的神经终於鬆懈下来,她点了点头,手下意识地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好险。 真的好险。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被他发现了,以后得离他远点。 早饭后,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停在了別墅门口。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白御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但还是迈著长腿上了车。 他今天得陪陆娇去选新年礼物。 而庄琳月和顾星念则是去参加庄大师的谢师宴。 高端商场內,人流如织。 白御一出现,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身材挺拔,肩宽腰窄,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閒西装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那张脸更是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哇,这男的也太帅了吧,他女朋友真幸福。” “什么水平啊这是,吊打一眾小鲜肉好吗?快,姐妹,拍一张,我要拿来当屏保!” 议论声此起彼伏。 陆娇听著这些艷羡的话语,下巴不自觉地扬得更高,走路都带起风来,脸上是藏不住的荣光。 今天,全城女人都羡慕的白大少,是她的男伴。 白御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眉宇间透著几分不耐烦。 “陆小姐到底喜欢什么?” “隨便选,不用替我省钱,我只是在完成我母亲交代的任务。” 他故意把话说得难听,就是想让她拎清楚,別有什么不该有的幻想。 陆娇却全不在意,她甚至露出了一个娇羞的表情。 “白大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她眼波流转,指向不远处的一家豪华珠宝。 “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首饰?” 首饰可以一直戴著,比那些包包,护肤品更有意义。 白御点了下头,率先迈步走进那家全球知名的珠宝店。 他的锐眸在琳琅满目的柜檯上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一对婚戒上。 戒指的展牌上写著三个字:一眼万年。 他抬了抬下巴,“这个,拿出来看看。” 穿著职业套裙的导购小姐快步走来,看到白御的瞬间,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好帅。 真的太帅了。 她立刻换上最甜美专业的笑容。 “先生,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款是我们品牌的全球限量款婚戒,名字叫『一眼万年』。” “特別是这枚女戒,用的是全球独一无二的天然紫钻,全世界仅此一颗,保证您太太戴出去,永远不会跟任何人撞款。” 陆娇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 他……他在看婚戒? 天啊! 他是想向自己求婚吗?! 白御的指节在玻璃柜檯上轻轻敲了敲。 “保证是独一无二的?” 导购员用力点头,语气无比肯定。 “先生,您放心!目前全世界发现的这么大克拉的天然紫钻,就只有这一颗,不多不少,整整33克拉,寓意『三生三世』的爱恋。” 白御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刷卡。” 导购员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双手接过卡,刷完后恭敬地递迴。 “先生,一共收您9900万。需要先试戴一下尺寸呢,还是现在给您包起来?” 白御淡淡开口。 “包起来。” 陆娇整张小脸都涨得通红,她凑过去,用一种又娇羞又嗔怪的语气说。 “白大少,这……这也太贵重了,人家……人家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白御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问,“陆小姐,喜欢哪一款?还家挑好?” 陆娇心头一跳,以为他是在最后確认自己的心意,连忙表態。 “只要是你挑的,我都喜欢。” 白御没再看她,转头问导购员。 “我买这个对戒,有没有什么赠品?” 导购员连忙说:“有的有的,先生。这边专柜里十万以下的珠宝,您可以任选一款作为赠品。” 白御的目光在赠品柜檯上隨意扫过,修长的手指忽然一指。 “把那个800块的拿过来。” “对,就是那对小耳钉。” 导购员愣住了。 “先生,您確定只选这一对800块的耳钉?那边有一款8万8的蓝宝石胸针很不错的。您放心,只要是十万以內,都不需要您再额外付钱的。” 白御的语气不容置喙,“就那一对,包起来,谢谢。” 很快,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被送了过来,一个巨大华丽,一个小巧普通。 白御拿起那个装著800块耳钉的小手提袋,直接塞到陆娇手上。 “陆小姐,新年礼物。” 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让保鏢送你回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娇捧著那个小小的手提袋,整个人都懵了。 800块? 送她的新年礼物是800块的耳钉?那……那对9900万的戒指呢? 难道…… 他是不好意思当眾送给她,想私下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对!一定是这样! 陆娇瞬间想通了,她要赶紧回去,马上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白夫人! 白大少买婚戒了! 他想结婚了! 另一边,庄琳月挽著顾星念走进庄大师的现场时,瞬间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她们穿著剪裁得体的中式长裙,肩上披著纯白色的毛绒披肩,颈间与耳畔点缀著简约的珍珠配饰,每一个细节都透著两个字。 高贵。 每年,庄大师的三位高徒都会联手举办这样一场谢师宴。 他们会宴请国內知名的文人雅士前来,一同为庄大师祝贺新年。 今年,宴会厅內摆了大概五十桌,场面依旧隆重。 宴会不单单是吃饭喝酒,重头戏是庄大师和弟子们的当场作画,还有作品现场拍卖以及弟子间接受挑战的环节。 这在书画圈內,绝对是每年的一大盛事。 庄琳月带著顾星念来到主桌。 桌边的三位男士“唰”一下站了起来,姿態恭敬,齐声喊道。 “师姐。” 庄琳月温柔地笑了笑。 “都坐吧。” 其实她的年龄最小,但非要做大师姐,所以庄大师的三名弟子,只能唤她师姐。 她拉过顾星念,介绍道。 “熙熙,这三位分別是林师叔,莫师叔,还有庄师叔。” 顾星念乖巧地点了点头。 “师叔们好。” 两位师叔的眼睛都看直了。 眼前的小师侄,简直就是师姐年轻时的翻版,甚至气质更胜一筹,也更漂亮。 “乖,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三人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將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师姐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对他们整个师门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谢谢师叔。” 顾星念开心地接过三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单看这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突然,那位被称为庄师叔的男人动了。 他眼睛看不见,也说不出话,但耳朵听得真切。 他抬起手,迅速地比画了几个手势。 顾星念却看懂了。 他在说:【小师侄,一会我帮你画一幅肖像】 顾星念弯起眼睛,“好的,谢谢庄师叔。” 这时,庄大师来了。 他径直走到顾星念身旁坐下,握住她的小手,眉头皱了起来。 “丫头,怎么瘦成这样了。” 顾星念笑了。 “外公,我没瘦,还重了两斤呢。” 庄大师重重嘆了口气。 “丫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回头,我会好好教训那个浑蛋小子。” 若不是傅老先生亲自登门道歉,他非得直接杀到海城去不可。 顾星念心头咯噔一下。 傅北宸这次不会又被罚跪庄家祠堂吧? 她赶紧拉住外公的胳膊,撒娇道,“外公,今天是个好日子,別提他,扫兴。” “好,好。”庄大师满眼是溺爱。 此时,傅北宸也到了。 他就坐在她身后隔著三张桌子的地方。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 那视线跟装了雷达似的,一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来回扫荡,恨不得能直接扫出一个崽来。 不一会,宴会正式开始。 庄大师上台致辞后,便进入了现场挑战环节。 这也是谢师宴最精彩的部分。 现场抽选出一位书画家,与庄大师的弟子进行比试。 谁要是贏了庄大师的弟子,便可直接拜入庄大师门下,成为第四位关门弟子。 所以,这谢师宴又被圈內人戏称为“招才宴”。 无数书画家挤破了头,从年初就开始爭抢年末这场宴会的门票。 傅北宸坐的是山水画家席。 这票还是林奇三天前费了好大劲才给他弄来的。 同桌的画家们本来还在高谈阔论,吹嘘自己的画卖出了多少高价,一看到本桌来了个活的首富,瞬间全体静音。 一个个正襟危坐,静如木鸡,连大声喘气都不敢,生怕污了首富的耳朵。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在绝对的金钱面前,文人那点穷讲究,连个屁都算不上。 没有买主,你画得再好,也只能喝西北风。 很快,通过抽籤,一名擅长画肖像的画家洛秋被选中上台。 他一上台,就直接指定要与庄大师的三弟子,庄梓贤比试。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死寂。 谁不知道,庄梓贤又瞎又哑,只有耳朵能听得见。 圈內人都在私下猜,庄大师选他做三弟子,完全是出於同情,日行一善罢了。 所以,往年的比试,大家挑战时都只选大师兄和二师兄。 这个男人敢直接点名三师兄,摆明了是想让庄大师难堪,是来砸场子的。 庄大师面色不变,只问了一句,“梓贤,你要应战吗?” 庄梓贤笑了笑,抬手比画。 【师父放心,不会让您砸招牌的。】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陪衬,没想到,今天还有机会亲自上台。 不一会,庄梓贤被庄家管家小心翼翼地扶上了台。 台下眾人一直只是听闻庄大师的三弟子又瞎又哑,没想到还真是。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洛秋看著对面庄梓贤的模样,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若他贏了一个瞎子,感觉有点胜之不武。 但是,庄大师的三名弟子里,只有这个庄梓贤,才最擅长肖像画。 为了出名,他也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洛秋清了清嗓子。 “庄先生,既然是我点了您,就请您先出题吧。” 庄梓贤比画了几句。 管家在一旁高声翻译:“庄先生说了,以一首歌为时限。今天他想画的,是他的小师侄,白熙大小姐。” 洛秋眼睛一亮,笑了。 “没问题。” 这可是个好机会。 前段时间,白大小姐的认亲宴轰动全国,要是今天能为她画一幅丹青,自己也算是一举成名了。 佣人很快搬来一把精致的椅子,顾星念提起裙摆走上台,安然落座。 她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没有丝毫的侷促与不安。 台下满堂宾客,又开始小声议论。 “这白大小姐,真是漂亮得不像话。” “不愧是出身名门,跟白夫人年轻时一样漂亮。” 傅北宸看著台上的那个人儿,心头火热,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將她抱进怀里。 他同桌的一个男人最先开了口,对著傅北宸就是一顿猛夸。 “首富夫人果然是倾国倾城,端庄大方,而且出身名门,与傅总简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啊!嘖嘖嘖,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傅北宸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到那人面前。 “你明年的作品,傅氏全收了,跟我助理联繫。” 男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狂喜地收起名片,差点没给傅北宸跪下。 这简直是天降巨饼! 他连连点头哈腰:“感谢傅总慧眼识珠!感谢傅总!” 同桌的另外八名画家,脸都绿了。 一万头草泥马从心中呼啸而过。 操! 机会就这么没了? 早知道,也多夸夸首富夫人! 关键是,这首富是真吃这一套啊! 大家正议论著,这位瞎子画家连人都看不见,应该怎么画白大小姐时,管家给他递上了一对一次性手套,並协助他戴上。 庄梓贤比画了两句,【小叔侄,得罪了,我要摸了一下你的容貌,只需三十秒】 顾星念一愣,说,【好的,小师叔。】 庄梓贤走近顾星念,伸手轻轻摸向她的额头,她闭上了眼睛。 “这......难道是失传已久摸骨作画?” “靠,这个庄梓贤要摸骨作画,这也太牛逼了吧。” “太期待了,这张票抢得太值了。” 傅北宸“刷”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往台上跑,他怎么能容忍別人碰她? 刚才收了名片那个男人却不知死活地拉住了他,“傅总,切莫衝动,摸骨作画乃是书画一绝,切莫惊扰了庄大师的场子,重点是……面子。” “戴著手套呢,庄梓贤没真的碰到傅夫人,淡定淡定……” 傅北宸慢慢平静了下来,回头说了一句,“你后年的作品,我也收了。” 操! 那八名作家又是一阵心塞,又错失一次机会? 就在此时,庄梓贤坐回了位子上,左右手同时握起两支画笔,一同落笔。 “看,他竟然左右手同画,这简直是……天才。” “才摸了半分钟,就可以作画了,这是真的吗?” 適时,大厅里飘出了悠扬的计时歌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第229章 小浑蛋,给我住嘴 一首歌的作画时间,这是庄梓贤定下的规矩。 洛秋的手速快得惊人,锐利的眼眸紧盯画架前的美人儿,笔尖在画纸上飞速游走。 这不仅是一场比试,更是他事业上最大的挑战。 若能成功,他將成为庄大师门下第四位弟子。 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音乐骤停。 管家洪亮的声音响起:“时间到,双方请停笔。” 洛秋画完最后一笔,重重地放下素描笔,长舒一口气,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现场的观眾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管家首先展示了洛秋的作品。 当他將画架转向观眾席,现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像,真的太像了!” “白大小姐那张脸简直是跃然於纸上,让整张画纸都生动起来了!” “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內,画得如此神似,这画功绝了。” “看来,那个庄梓贤要输了。” “这个洛秋今天就能拜师成功吧,画得是真不错。” 议论声中,管家扬手示意安静,开口道:“现在,为大家展示庄先生的画作。” 他缓缓將庄梓贤的画板转了过来。 下一秒,全场观眾,不约而同地,震惊地站了起来。 画纸上,不仅有白大小姐那张惟妙惟肖的脸,更有她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服饰,外套上那枚精致的蝴蝶胸针,甚至连她静坐时,双手交叉於腿前的端庄仪態都分毫不差。 这根本不是一幅画。 这简直就是白大小姐本人坐到了纸上。 “哇靠,这哪里是画画,这个庄梓贤简直是人肉照相机!” “没想到,传说中的摸骨作画真的存在,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不行,等会儿必须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庄大师的眼光也太毒了,竟然能收到庄梓贤这样的妖孽弟子。” “唉,看来我们这辈子是无缘入庄门了。” 现场彻底沸腾,谁输谁贏,一目了然。 洛秋也看得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眼睛看不见,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看了他的画,再看自己的,高下立判。 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走过去,对著庄梓贤诚恳地说道:“庄先生,您画得真好,我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他便坦然地离开了舞台。 傅北宸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幅画上,纸上的女子让他胸口一阵起伏,心情激动难平。 不得不佩服这位庄梓贤的功力,果然名师出高徒,差点就让自己搅了局。 紧接著,就是画作拍卖环节,拍品正是庄梓贤刚才画的那幅肖像。 起拍价,五十万。 专业的拍卖官带著助理上场,画作被高高掛起,下面的观眾开始陆续叫价。 “六十万。” “七十万。” “一百万。” 竞价气氛相当热烈,这可是摸骨画出的美人图,谁都想要。 “二百万!” “二百五十万!” 价格还在疯狂上涨,傅北宸脸色沉沉,由才收了卡片的男人低声提醒:“傅总,別急,大鱼还没出来呢。” 话音刚落,一把宏亮的声音穿透全场。 “一千万。” 眾人循声望去,正是气宇轩昂的慕言琛。 他竟然也来了。 看到是慕少的出价,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再跟。 就在这时,傅北宸才站了起来,淡淡吐出三个字。 “五千万。” 全场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妈呀,首富来了,真人比財经杂誌上还帅! 慕言琛的脸黑了,他恨得咬牙,再次加价:“六千万。” 傅北宸勾了勾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点天灯。” 看来,慕言琛是真的很想要这幅图,得不到人,拿幅画回去当念想? 他配吗? 想抢他老婆的画像?下辈子吧。 “哇,傅首富真大气,天灯都点了!” “那肯定啊,首富夫人的画像,怎么能落到別人手上?再说了,首富差钱吗?” “傅先生……”拍卖师的声音乾涩,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点天灯,確认有效,当场有效出价六千万。” 顾星念回头看著傅北宸,脸色有些白,这傢伙,怎么也来了。 慕言琛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往上喊价:“八千万。” “跟!”傅北宸就一个字。 “一个亿。”慕言琛的声音已然扭曲,带著破釜沉舟的疯狂。 “跟!” “两个亿。” “跟!” 现场一片死寂,压得人无法呼吸,没想到这幅画从50万,叫到了两个亿。终於,慕言琛没有再喊价,木槌激动地落下。 “咚!” “成交!两亿零三百万!恭喜傅先生拍下白大小姐的画像。” 现场又是一片喧譁,傅首富实在太壕了。 好些书画家现场打趣,回去以后就去画首富夫人,若被首富看上,不得了! 最终,那幅画像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送到傅北宸的手上,他紧紧握著,如获至宝。 而那个高情商的画家,也顺利加上了傅北宸的v信。 林奇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宴会继续进行,不少人过来给庄大师敬酒,也有不少男士过来与白夫人和顾星念搭訕。 顾星念不太喜欢这种气氛,起身去洗手间,走出了宴会厅。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时,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一旁。 “傅北宸,干什么?放开我!” 傅北宸不发一言,直接將她带到了宴会厅外的空中园。 北风很大,吹得她裙摆翻飞,长发飘舞。 “冷吗?” 他的声音低沉,下一秒,带著他体温的大衣直接將她整个包裹住,她被严严实实地圈进了他的怀中。 “傅北宸,你放开我!”顾星念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箍得更紧。 “你轻点,我透不过气。”顾星念眉头皱了一下,怕他夹到她的肚子,傅北宸笑了,稍稍鬆了一下力度,调整一个舒適的角度。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刚才,有六个男人找你搭訕,我看了,很不舒服。” 顾星念冷笑出声:“傅北宸,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我帮不了你,放开!” “念念,”傅北宸的胸膛微微震动,“你还爱我,对不对?不然,你昨晚不会抱著我睡。” 顾星念瞬间无语,隨即反驳:“我是怕你冻死在白家,连累白家惹上麻烦。” 傅北宸笑了。 “我就喜欢你嘴硬说谎的样子,很美!” 说完,他低下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唔!” 顾星念用力推他,这个无赖,竟然还敢吻她! 他一只大手铁钳般掐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发了狠,用力一咬。 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瀰漫开来,他却还是没有鬆开,反而更加强势地掠夺著她嘴里的空气。 风很猛烈,他的吻也很猛烈。 “小浑蛋,给我住嘴。”庄大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一个拐杖拍过来,打得傅北宸腿部一阵闷响。 傅北宸这才停止了这个吻,赶紧將怀中的人儿放开。 “跟我来。”庄大师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傅北宸伸手挼了一下她的头髮,偷偷说了一句,“一会,我去找你。”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保住你的小命再说。 她抹了一下嘴边的血红,整理了一下的衣服,转身往宴会厅走去。 园的另一角,空气里还残留著菸草的焦味。 慕言琛將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英俊的脸上阴云密布,眸中翻涌著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 凭什么。 他视若珍宝的女人,要被傅北宸那个狗男人如此糟蹋! 想吻就吻?想欺负就欺负? 他妈的! 男人狠狠將手中的烟扔到地上,用昂贵的皮鞋尖碾了上去,一脚踩灭那点猩红的火星。 “熙熙。”慕言琛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声线压抑,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星念猛地停住脚步,身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此时,她脸颊緋红,嘴唇因为刚才的啃噬而有些红肿,眼神躲闪,带著显而易见的尷尬。 他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刚才他都看到了? “我可以跟你聊聊吗?”慕言琛的目光紧紧锁著她,眼神深邃,带著不加掩饰的心疼。 “你想说什么?”顾星念稳住心神,语气儘量平和。 “公司囤药,是董事会的决定。”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慕氏之前想邀请你一起研究抗病毒药剂,只是一直联繫不上你。”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那张总是意气风发的脸上,此刻全是心事重重的阴霾。 “没想到,最后会搞成这个局面。” 他喉结滚动,死死地盯著她,问出了那句在他心里盘桓了许久的话。 “如果我破產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什么慕氏集团,什么百亿身家,他都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让她看不起。 顾星念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著他,这个男人褪去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骄傲,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有一桿秤。” “作为医者,我们追求的不应该是利益,而是责任。”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挽回公眾对慕氏的信心,而不是在这里计较个人得失。” “你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看法。记住,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 她的话,轻描淡写,却在他心上掀起惊涛骇浪。 心臟的位置,痛得厉害。 这个女人,真的是好啊! 她总是这么清醒,这么通透,可偏偏,却被傅北宸那个混蛋抢了去,还不好好珍惜,让她一次次失望,一次次难过。 慕言琛的眼神,不经意地滑落,停在了她的小腹上。 外套的遮掩下,那里有点微隆的弧度,但绝不是一个十五周孕妇该有的体態。 那个孩子……应该没有了吧? “我先进去了。”顾星念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走。 看著她离开的背景,他真的很想上去,狠狠抱住她。 …… 接下来两天,傅北宸彻底人间蒸发。 顾星念心里七上八下的,外公不会真把人打死了吧? 还是说,罚跪祠堂,跪出毛病了? 她胡思乱想著,人已经被白夫人拉著出入各大顶级商场。 白夫人给她添置的首饰和衣服,几乎要搬空半个奢侈品店。 调理身体的补汤,依旧被白御抢著喝。 白夫人让厨房燉两盅,他就抢两盅,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白夫人气得血压飆升,差点当场表演一段原地爆炸。 不过,她听娇娇说,白御偷偷买了一对婚戒。 白夫人那点火气瞬间就没了,开心得不得了,觉得这孩子总算开窍,是真想成家立业了。 终於,到了除夕夜。 白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 白家的二叔一家,也带著两个孩子来了。 大女儿白洛,二儿子白衍之。 开饭前,最后踏入餐厅的是庄大师,他身后跟著一个俊美无儔的男人。 那人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衬得肩宽腿长,神采飞扬,不是傅北宸是谁。 顾星念看著他,他身上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跡,那颗悬著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庄大师被白洵请到了主位上。 傅北宸很自然地就坐在了顾星念旁边的空位上。 他身上带著一股清洌好闻的气息,强势地钻进顾星念的鼻腔。 正对面的白洛,一双大眼睛黏在傅北宸身上,都快拔不出来了。 这就是姐夫? 传说中的傅首富? 这也太帅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神顏暴击,比她那个號称第一帅的御哥哥,还要好看。 白洵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 “今天是除夕,这顿团圆饭,我们家等了整整十八年。” “今年,我们的宝贝熙熙,终於回家了!” 他的声音带著哽咽,眼眶泛红,“感谢上苍,感谢所有好心人。” 白洵的目光转向顾星念,温柔又充满感激。 “也感谢你,孩子,是你的勇敢,才让我们家得以团圆。” 顾星念鼻子一酸,眼眶也跟著红了。 她看著满桌子的家人,整整齐齐,这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吗? 白洵举杯,“新的一年,愿我们家团圆美满,平安健康!乾杯!”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碰杯声清脆悦耳。 一大家子人,干了这杯意义非凡的团圆酒,气氛好得不得了。 傅北宸垂眸,视线落在顾星念面前那杯满满的橙汁上。 眸色深了深。 咦,不敢碰酒? 有古怪。 他端起面前的酒,在她面前晃了晃,开始诱哄, “念念,这款红酒很好喝,配这个牛肉特別好。” “来,尝尝?” 他又补了一句,“喝完这杯,以后,我就不缠你了。” 顾星念:…… 第230章 確定要离开我的世界吗 看来这个狗男人,还是在怀疑她。 顾星念缓缓伸出手,接住了那只高脚杯,冰凉的玻璃触感从指尖蔓延开。 她勾了勾唇,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傅北宸。” “说话算话,我喝完这杯,你就该出去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他脸上,一字一句。 “记住,下次別再出现在我面前。” 傅北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出声。 顾星念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不远处桌上的水晶酒壶。 “把那个酒壶拿来。” “送別酒,我可以多喝一杯。” 说完,她仰起头,手腕微斜,杯沿眼看就要碰到她的唇。 动作乾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就在那瞬间,傅北宸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他猛地伸手,一把將酒杯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喝?” 他的声音有点干,看她的眼神复杂,“喝橙汁,能补充维c。” 话音刚落,他自己仰起脖子,將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乾。 动作急促,像是为了掩饰什么。 顾星念静静看著他做完这一切,唇角终於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小样。 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我这两天去哪了,你也不问问?” “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 顾星念被他弄得耳朵痒痒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去哪,我哪里管得著?” 傅北宸立刻露出一副被拋弃的小狗表情,委屈巴巴。 “外公罚我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我差点就见不著你了。” 顾星念愣住,上下打量他,“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傅北宸继续卖惨,“你都不知道外公的酷刑有多绝,他让我画一条鱼,要画到猫看见了,能直接跳上桌来舔,才算过关。” 顾星念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真画出来了?” 傅北宸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没有,我把猫绑桌上了,它实在饿得慌,就舔了。” “噗嗤。”顾星念一个没忍住,成功被他逗笑了。 对面的白洛看著他们亲昵的互动,嫉妒得快要发疯,手里的筷子都要被她掰断了。 什么时候,她也能嫁一个这么出色又有趣的男人。 饭后,管家带著佣人正在燃放烟。 一束束烟火衝上天际,在低空绽放,將整个庄园照得亮如白昼。 白洛与白衍之在园里跑著,跳著,笑声传得很远。 热闹是他们的。 白御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此时,傅北宸与顾星念正站在楼顶。 帝都人民公园的烟准时在夜空中炸开,一朵又一朵,绚烂夺目。 白家庄园的楼顶,是最佳的观赏点。 能清晰地看到城內夜空中那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楼顶的风,吹得有些猛烈。 顾星念拢了拢身上的大衣,髮丝被风吹得凌乱。 傅北宸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形为她挡去了一半的寒风。 他低沉的嗓音在风中响起,“你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也是除夕夜。” 顾星念转头看他。 男人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下,轮廓分明,下頜线紧绷著。 她点了点头,“是的。” 他將她从冰冷刺骨的水里捞起来。 从那一刻起,两个人的命运,便纠缠不清,纵横交错。 傅北宸的目光灼灼,直直地看著她,带著某种痛楚。 “对不起。” “以前,我不知道你惧怕烟,周年庆还燃放了那么多。” 顾星念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现在不怕了。” 她顿了顿,视线越过他,望向远处的璀璨。 “我找到家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 傅北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隱隱作痛。 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厉害。 “念念,我还能成为黑夜里……那一束光吗?” 顾星念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著,“已经熄了。” 傅北宸的眼眸里,是浓重的伤,和无法掩饰的后悔。 “念念,让我重新再点一束,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著恳求,放得很低。 “不需要烟般灿烂,只需要星星点点,至少……能让我看清你的脸。” 顾星念终於转过头,正视著他。 “傅北宸。” 她的声音清晰,冷静。 “你陪我摘过最美的星星,给我种过最美的百合,与我看过最漂亮的萤火虫。也经歷过最惨烈的雪,流过最痛的血。” “已经足够了,往后的路,我想自己走。” 她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 “你,回海城吧。” 傅北宸的背脊挺得笔直,他认真地看著她,像是在做最后的確认。 “念念,你確定了吗?” “確定要离开我的世界吗?” 顾星念认真地点了点头。 非常肯定! 傅北宸沉默著,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条项链。 是当初她在庄园养伤时,他为她定製的那一条星星项链。 吊坠是三颗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星星,紧密地挨在一起。 星星上镶满了细碎的粉钻,在夜色与烟火的微光下,依然璀璨夺目。 他將项链拿了出来,向前一步,想亲手为她戴上。 顾星念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人。 傅北宸的手停在半空,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念念,让这条项链代替我,守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情绪。 “若有一天,你摘下来了,我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他再度靠近,这一次,顾星念没有再退。 冰凉的链身触碰到她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慄。 他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替她扣好搭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我给你时间,也给你空间。”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准难过,不准受伤。” 话音落下,他伸出双臂,將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那个拥抱很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却又很短暂。 他很快鬆开她,捧著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然后,他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走得很快,很决绝。 没有回头。 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的阴影里。 顾星念独自站在楼顶,抬头看著夜空中的烟。 一朵接著一朵,盛开,然后凋零。 一时明,一时暗的光,不断地在她脸上交替。 她的眼眶里,盛满了泪水。 ...... 除夕夜的海城,热闹得不像话。 满城的烟火,轰隆作响,夜空被炸得一时明,一时暗。 清寧陪著盛爸盛妈,还有家里的佣人,正在园里放烟。 欢声笑语,隔著玻璃窗都能传进来。 盛薇薇一个人待在房里,安静地画著画。 明明才几天不见。 她脑子里却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怎么都挥不掉。 画笔下的碳粉细细碎碎地落下,勾勒出的,正是那张足以让眾生顛倒的俊脸。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是白御。 白御:我的小忘记餵了,你能帮我去餵一下,谢谢。密码是我孩子的生日。 一串数字紧跟著发了过来。 盛薇薇的脸颊肌肉抽动了一下。 什么孩子的生日。 那个日期,分明是她的预產期。 这个男人,脸皮是真的厚。 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一下,回了个“好”。 然后起身,换了双休閒鞋,悄悄往后门走去。 小是白御养的一只小猫,通体雪白,漂亮得过分。 被他装在一个精致的笼子里,还美其名曰是这幢房子的“守护神”,说有了它,保证一只老鼠都进不来。 盛薇薇避开家人,穿过园,慢悠悠地晃到了隔壁那幢別墅。 门口的廊灯亮著。 她伸出手指,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 “嘀”地一声,门开了。 她熟门熟路地从橱柜里找到猫粮,倒进小碗里。 小看见吃的,立马开心地凑过来,埋头猛吃。 突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她倚在门边,低头翻看。 白御:孩子想我没? 盛薇薇:应该有点,等你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胎教了。 白御:耳朵长好了,听得见了? 盛薇薇没忍住,用手捂著嘴,肩膀一耸一耸地笑。 盛薇薇:嗯,长得挺好,还常在里面打架。 白御:你,想我没? 盛薇薇的指尖顿住了,心跳漏了一拍。 她抿著唇,回了一个字。 盛薇薇:想。 发出去又觉得不够。 她紧跟著又补了两个字。 盛薇薇:很想。 信息发出去,那边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盛薇薇的心沉了沉,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骗他?很快,他的信息进来了。 白御:马上就12点了,闭上眼,默数十秒,梦想成真。 盛薇薇真的闭上了眼。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著数。 十、九、八……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环上了她的腰。 他身上冷冽的熟悉的雪松香,瞬间涌入鼻翼。 她猛地转过身,眼前就是那张刻在脑海里的脸。 盛薇薇什么也没说,踮起脚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凉,带著外面的凉意。 下一秒,他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到沙发边。 他將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俯下身,狂烈地吻著她,將这些天无处安放的思念,尽数释放出来…… 年初三,夜幕低垂。 璀璨的水晶吊灯下,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白夫人端著一杯香檳,仪態万方地穿梭在人群中,时不时拉著顾星念的手,向旁人介绍。 “这是我女儿,熙熙。” 顾星念捏著高脚杯,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她真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妈妈的圈子,她只有陪著。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毫无徵兆地撞入她的视线。 正是傅北宸。 他不是回海城了吗? 顾星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还在…… 第231章 怕老公被人吃了? 傅北宸身穿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服,衬得他肩宽腿长,身形挺拔,一出现便吸引了全场女人的目光。 他身边还跟著一个穿著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顾星念认得,是那天宴会上的那位书画家。 傅北宸怎么会在这儿? 他什么时候对这种无聊的宴会感兴趣了? 男人正侧著头,听身边的书画家说著什么,下頜线绷得紧紧的,显得有些冷淡。 他的视线只是隨意地扫过全场,然后迈开长腿,径直朝著她这个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 越来越近。 顾星念的呼吸都停了,有些紧张。 然而,男人目不斜视,就这么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连一个眼神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冷漠得彻底。 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擦过她的鼻尖,又迅速消散在空气里。 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顾星念一时愣住了,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刚才走过去那个是傅北宸吗? 他走过去之后,陈森就在他身旁小声地碎碎念。 “非常好,傅总,一定要保持住。” “就是这种距离感,千万別崩人设。” 陈森悄悄回头瞟了一眼,又立刻转回来。 “白大小姐一直在盯著你的背影,別回头,千万別回头,你回头就输了。” 不一会儿,悠扬的音乐响起,舞会开始了。 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士走了过来,对顾星念伸出手,“美丽的白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白夫人轻声说,“熙熙,去玩一下吧。” “厉大少刚从s国回来,他一定能跟你讲很多有趣的事。” 白夫人是什么人,何其通透。 她怎么可能没看见那个眼神一直黏在自家女儿身上的傅北宸。 舞池中,厉大少確实是个很好的舞伴。 他见多识广,人也礼貌,讲著s国的风土人情,偶尔逗得顾星念弯起嘴角。 而此时,傅北宸那灼热的目光,正死死地盯著她。 看著她陪另一个男人跳舞。 看著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笑。 他的心,快要爆炸了。 就在此时,白洛端著酒杯走了过来,脸上堆著甜腻的笑。 “姐夫!” 她喊得又脆又响。 “姐姐一定是没看到你,才陪別人跳舞的。” “要不,你陪我跳一支,等会再把舞伴换过来,怎么样?” 傅北宸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子,他看著白洛,只吐出一个字。 “滚。” 白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气得发绿。 她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陈森在一旁低声说,“傅总,您就当没看到,全当没看到。” “不管太太做什么,千万別生气,也別让她当眾没面子。” “一定要稳住,男人和女人的嫉妒心是一样的。你也得做点什么,才能在她心里掀起点波澜啊。” 傅北宸的下頜线绷得很紧,他愣了一下,淡淡地应了句。 “知道了。” 没过多久,白洛又凑了过来,这次她学乖了,不再提跳舞的事。 “姐夫,咱们喝一杯吧?” “你对帝都不熟,一会儿我带你去最热闹的『辞』会所,玩一玩?” 这回,傅北宸没有轰她。 端起自己的酒杯和她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喝尽。 一杯,又一杯。 很快,又有两个妆容精致的美女围了上来,她们像嗅到蜜的蜂,將傅北宸团团围住。 他俊美、耀眼,还是全国首富,无疑是全场所有名媛的目標。 顾星念远远地看著他被眾星捧月,看著他唇边掛著那抹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对厉大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有点累了,不跳了。” 她走出舞池,回到了白夫人身边。 另一边,傅北宸身旁的美女越来越多,这个男人好像来者不拒。 呵。 这男人,还挺能招风引蝶。 她在旁边坐了一会,半杯果汁还没喝完,突然,眼角瞟见一个身影。 白洛正扶著傅北宸,往楼上的休息室走去。 他走得有些不稳,好像是喝多了。 顾星念脑子里嗡的一下,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她不能让別人碰他。 绝对不能。 她快步跟到二楼,来到一个房间的走廊旁,就听到一种特殊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女士曖昧的喘息,喊得有点浪,而且听起来战况激烈。 “嗯……啊……” 顾星念的脸色瞬间死白。 她靠在冰冷的墙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想吐。 眼眶红得嚇人。 突然,一只滚烫的大手从她身后伸出,猛地將她扯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將她笼罩。 是傅北宸。 他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带著一股子坏劲儿,“难过了?” “怕老公被人吃了?” 顾星念浑身一僵,用力推开他,“谁担心你!” 傅北宸却不放手,反而攥得更紧,拉著她,拧开旁边另一个房间的门,將她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房里很黑,没有开灯。 顾星念的声音带著颤抖,“傅北宸,你怎么还不回海城?你说过不会缠我的。” 傅北宸温柔的声音落在她的耳廓,热气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我没有缠著你。” “是你自己跟上来的,不是吗?” 顾星念气得轻拍了他一下,“放开我!我才不是来找你的!” 傅北宸的热气洒在她的脖子上,痒得她缩了缩。 “可你不乖。” “你跟別的男人跳舞了,我必须罚你。” “念念……”他沙哑的声音带著一丝难以抑制的情慾。 “傅北宸,你放开我!” “晚了。” 顾星念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黑暗中的步步进击与节节败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 顾星念嚇得身体一僵,不敢动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別怕,宝贝。”傅北宸紧紧抱著她,两人竖著耳朵听著外面的討论声。 “听说了吗?傅总和白家二小姐在里面呢!” “刚才他们喝了好多酒,估计是酒后乱……” “天啊,那傅首富不是白大小姐的老公吗?这……这二女侍一夫,如何了得!” 紧接著,就是白夫人威严又愤怒的声音。 “都给我闭嘴!” “在真相未明之前,我看谁敢抹黑我白家的姑爷!” 姑爷!他喜欢这个称呼。 “把门给我打开!”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幕,令眾人大惊失色。 只见白洛被人用绳子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只自己的粉色袜子,正拼命地挣扎,“嗯,唔”地叫著,那声音,真是丟死人了。 房间里哪有傅首富的半点身影。 白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喝一声,“丟人现眼的东西!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一个月不许她出门!” 两个保鏢立刻走进来,面无表情地將还在挣扎的白洛拖走了。 没错,这齣“捉姦”大戏,连同楼下那些看热闹的宾客,都是白洛提前安排好的。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赖上这位首富姐夫,没想到最终换来的却是这个局面。 段位太低! 白夫人突然喊了一声,“我们家熙熙呢?熙熙去哪了?来人,快去找!” 陈森的声音適时地响起,“白夫人,您別急,刚才我看到白大小姐在园里打电话。” 白夫人闻言,赶紧提著裙摆下楼找人。 就在大家著急忙慌的时候,顾星念从园的方向走了过来。 “妈妈。”她柔声喊了一句。 白夫人立刻衝过去抱住她,上下检查,“没事吧?嚇到没有?” 顾星念摇了摇头。 她的唇膏早就被吃得一乾二净,脖子上的点点红印也被她用外套的高领遮得严严实实。 白夫人鬆了一口气,將人搂著一同上了车。 二楼的阴影里,傅北宸站在窗边,看著楼下远去的车灯,露出了满意的笑。 陈森走到他身边。 傅北宸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语气带著讚许。 “干得不错。” “过完年,到傅氏来任职。” 陈森的眼睛亮了,“好,谢谢傅总。” 从此,林奇的独宠时代正式过去了。 ...... 一晃就到了年初六,自从那天偶遇后,傅北宸消失了整整三天。 他果真没来纠缠她,顾星念想著,他可能回海城去了。 谁能想到,此时的傅北宸,正被困在庄大师的四合院里,一笔一画,无比认真地学著画鱼。 修身养性,唯有书画。 顾星念比了比自己的腰,感觉这个年过得太放纵,人都胖了一圈。 肚子也大了不少。 她盘算著,该回海城了。 可白御还没回来。 这傢伙,还记不记得家里有个妹妹? 答案是,完全记不得。 此刻,白御正拿著一本故事书,声音压得低沉又温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小兔子说,月亮是甜的……” 没错,他在给孩子们做胎教。 盛薇薇的肚子已经大得惊人,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刚刚听完一轮胎教音乐,现在又轮到故事时间。 她被这温柔的声音哄得眼皮子直打架。 没一会儿,就睡著了。 “叮咚——” 门铃声又尖又响,一下把盛薇薇吵醒了。 白御放下书,起身去开门,以为是跑腿送菜过来了。 门一开。 门外站著的,却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是盛爸。 看到盛爸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盛薇薇嚇得一个激灵,扶著腰就想站起来。 盛爸眼疾手快地指著她,语气却很紧张。 “你坐那,別动!” 吼完女儿,他猛地转过头,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白御身上。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御一脸懵,“开始什么?” 盛爸气不打一处来,手指头都快戳到白御鼻樑上了。 “诱拐我女儿!我说怎么天天不著家,魂都丟了,原来是跑到你这儿来了!” “你想干什么?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白御嚇得赶紧摆手,疯狂摇头。 “叔叔,您误会了,我没那能力,捞不了月。” 盛爸一听,火气更旺了。 他冷笑一声。 “呵,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就你?你连只猪都不算,也敢来拱我家的白菜?” “赶紧给我滚回帝都去!” 盛爸的嗓门又拔高八度。 “把念念给我带回来!念念说想吃妈妈做的菜了!” 白御的俊脸塌了下去,盛薇薇却悄悄捂住了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笑憋得辛苦极了。 可他这一趟回去,却没能把念念带回来,她被人带走了…… 第232章 没办法享受夫妻之乐 白家庄园 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白洛坐在地上哭著,她已经被关了几天。 眼睛肿得像杏子,还是没能释怀。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就成了整个帝都最大的笑话。 明明是她亲手扶著姐夫傅北宸进了那个房间。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可突然闯进来的两个黑衣人,动作利落得不像保鏢,倒像是专业的打手。 其中一个架走了醉意浓重的傅北宸。 另一个则用粗糙的麻绳將她牢牢捆在椅子上,还將袜子塞进她的嘴,还拍了好几张照片。 太丟人了。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楼下,奢华空旷的客厅里,空气凝滯如冰。 白家二房的夫人马玉玲,姿態放得极低,几乎要挨上庄琳月脚下的波斯地毯。 “大嫂,求你了,让我把人带走吧。” “回家我一定好好教训她,把她关起来,绝不让她再出来给白家丟人。” 庄琳月端坐在主位的欧式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捏著骨瓷茶杯的杯柄,眼神比杯中的冰水还要冷冽。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马玉玲的心上。 “她倒好,直接盯上了自己的姐夫。” “她是想让熙熙的脸往哪儿搁?” 茶杯被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又决绝的声响。 “人,你可以带回去。但她不准再留在帝都。” “从此以后,我这庄园的大门,她也不准再踏入半步。” 马玉玲闻言,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脸上瞬间堆起了近乎諂媚的笑。 “好的,大嫂,您放心。” “我马上就把她安排到乡下舅舅家去,一定让她离帝都远远的。” “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没过多久,白洛被佣人从楼上带了下来。 头髮凌乱,眼妆哭了,像一只斗败了的落魄小兽。 马玉玲甚至没让她停留一秒,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黑色的保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庄园里所有探究的视线。 车厢內光线昏暗,马玉玲的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狰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扇在白洛脸上,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马玉玲的声音压抑著,却充满了淬毒般的愤怒。 “傅北宸那种人是你能碰的吗?” “你给我滚去你舅舅家好好反省!短期內別想回帝都了!” 白洛捂著火辣辣的脸颊,浓重的恨意在眼底翻滚,嘴上却只能懦弱地挤出一句。 “知道了。” 心里那个尖利的声音却在疯狂叫囂。 凭什么。 凭什么白熙那个女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自己明明才是白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次日清晨,帝都机场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白御终於回来了。 他没有回家,而是第一时间驱车来到了母亲庄琳月名下的私人会馆。 推开沉重的雕木门,一股幽静的檀香气味混杂著女人身上清甜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庄琳月穿著一身墨绿色暗纹旗袍,端坐在主位上,仪態万方。 她的面前,是十位精心打扮过的年轻美女,个个身姿端庄,指尖正在古琴上拨动。 琴声悠扬,却又带著一丝刻意的討好。 陆娇就坐在最前方,她的指法最为嫻熟,神情也最为自信。 白御迈著长腿走了进来,身形挺拔,气宇轩昂。 皮鞋踩在光洁的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所过之处,原本和谐的琴声骤然乱成了一片,各种不成调的音符突兀地响起,刺耳又尷尬。 美女们全都停下了动作,这场景,像极了古时候的太子选秀。 她们都知道白家大少爷是帝都第一美男,传闻中的人物此刻就从眼前走过。 他的確长了一张俊美无儔的脸庞,薄唇紧抿,一双深邃的眼眸隨意一瞥,就足以让人的心跳漏掉一拍。 白御径直走到庄琳月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微微俯身,声音低沉悦耳,“妈,我回来了。” 庄琳月抬眼看他,眼神里有欣慰也有责备。 “你还捨得回来?去那边等著,中午跟我一起吃饭。” 白御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好。” 侧室里,顾星念飞快地按下了手机快门。 她將照片发给了盛薇薇,附上文字:十选一现场,速来围观。 照片上,十位美女目光灼灼地盯著白御挺拔的背影,那眼神里的渴望几乎要溢出屏幕。 画面確实养眼。 正在吃水果的盛薇薇看了一眼手机。 她捻起一颗饱满的红提,满不在乎地將手机扔到旁边的丝绒靠枕上。 “德行。” “十选一?” 她轻嗤一声,將提子丟进嘴里,汁水四溅。 “也就只能看不能吃。最好永远留在帝都別回来了。” 咦,这颗怎么这么酸? 换了一颗,嘿,还是酸! 午饭定在一家格调极高的高级餐厅。 包厢里,白家这边是庄琳月、白御与顾星念三人。 而他们对面,赫然坐著陆家夫妇,还有他们视若珍宝的女儿陆娇。 餐桌上的水晶灯光线柔和,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紧绷感。 饭局刚开始不久,庄琳月就放下了象牙筷。 “阿御,我跟你陆伯母都商量好了。” “打算让你和娇娇在情人节那天就订婚。” “然后年底再把婚礼办了。” 白御放下酒杯,杯子与台面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声响。 “我不同意订婚。”他的声音很冷,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 庄琳月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年纪已经不小了,娇娇也算是我从小看著长大的。” “长得漂亮,又懂事,是我们白家长媳的最佳人选。” 陆夫人赶紧笑著打圆场,声音温婉,“是啊,阿御,我也是从小看著你长大的,想著大家这么熟悉,就亲上加亲了。” 白御抬起了头,突然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就因为太熟。” “所以,我只把陆娇当妹妹。” 庄琳月的怒气有些压不住了,她声音提高了几分。 “闭嘴!” “只是订婚,走个形式,又不是让你马上就结婚。” 白御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订婚也不行。” 顾星念见气氛不对,连忙帮腔。 “妈妈,现在年轻人都讲究恋爱自由,要不,让哥哥先选选。” “说不准过不久,他就能遇到自己心仪的人了。” 庄琳月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自己的儿子。 “我都给他二十九年自由了。” “这回,由不得他。” 白御挑了挑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嘲弄。 “难道我一岁到十八岁,也是自由选妻时间?” “早知道,我就把幼儿园里最喜欢我的那个小妹妹带回家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庄琳月被他气得胸口起伏,“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了。” “回头,我们把订婚宴的礼单擬一下,给陆家送过去。” 白御的態度变得强硬起来,他靠在椅背上,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 “订不了!”三个字,掷地有声。 陆夫人见状,又换上了一副慈爱的面孔。 “阿御,你不用紧张,你可以试著跟娇娇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准就处出感情了呢。” 白御面无表情地看著对面的三个人,然后平静地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受过伤,將来不会有孩子。” 这句话一出,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庄琳月最先反应过来,她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带你去看医生,我们白家不可以无后!” 陆夫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快速思考了一下,继续说。 “不要紧张,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都可以做试管的。” 她做出了自己最大的让步。 “如果真的生不了孩子,大不了……大不了最后领养一个。” 陆娇立刻用力点头,急切地表態,“白大少,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白御的眸色深不见底,他看著陆娇那张急於表现的脸,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不止生不了孩子。” “还不能人道,没办法享受夫妻之乐。” “刷拉”一声。 陆娇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她的脸色,比桌上的餐巾还要白。 最终,陆夫人找了个藉口,將女儿带走了,陆娇都快哭了。 白夫人也快哭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就受了这样的伤,以后怎么办?” 顾星念赶紧出言安慰:“妈妈,不要难过,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在海城,到时,让哥哥去看看。” 白夫人的声音稳了些,“好,好,必须把他治好。” 饭后,白夫人去了会所,白御將顾星念送到了外公家。 马上就要回海城了,她想来陪陪老人家。 白御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枉哥哥帮你喝了这么多碗补汤,够义气。” 顾星念问他,“你真的喜欢薇薇吗?” 白御无比坚定地告诉她,“今生今世,非她不娶。” 顾星念点了点头,下车,走进大宅。 一进屋就惊呆了,院子两旁夹了上百幅水墨丹青,纸上都是鱼,各种各样的鱼…… 靠近大厅,就看到外公与傅北宸在棋盘边廝杀。 “將军!” “外公,你又输了,今天,我能离开了吗?”傅北宸的声音带著乞求。 庄儒与摊了摊手,瞟见门口的一抹美丽身影,“行了,你走吧,离开这里。” 傅北宸抬头一看,赶紧將棋盘的子撤回。 “刚才我下错了一步,还没贏。” “走不了!” 第233章 念念,被人带走了 顾星念满脸惊讶了,这些天,傅北宸一直都在这里?他没回海城? 庄儒与白了他一眼,“悔棋不是真君子。” 傅北宸想了想,又说,“要不咱们再来一盘?” 庄儒与瞥他,“你还有心情下?” 傅北宸露出一个官方的笑容。 “那必须有。” 顾星念走过来,甜甜喊了一句。 “外公。” 庄儒与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笑了。 “乖,先坐会,我先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 谁知才刚下一子,傅北宸突然说了一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投降,我输了。” 庄儒与愣了一下,隨即摆摆手。 “行,今天我放过你。” 庄儒与起身,语气里全是宠溺。 “熙熙,我让人给你备些点心来。” 顾星念立马起身,“外公,我跟您一起。”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 傅北宸上前,毫不畏惧地一把將她抱进怀里,下巴抵著她的发顶。 咦,这丫头好像又胖了,肉肉的。 庄儒与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不用,好好呆著。” 顾星念拍了一下他的手,挣扎了一下。 “鬆手,放开。” 傅北宸一脸委屈,声音里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再不来,我都快成书画家了。” 顾星念满脸惊讶,“院子那些鱼是你画的?” 傅北宸的脸色有点沉。 “外公说,今天天气好,让我晒晒鱼乾。” 顾星念捂著嘴笑了,没想到,他还有这天赋。 傅北宸又说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我感觉你那三位师叔有点危险,老头子好像属意我做接班人。” “你想得挺美。”顾星念笑得灿烂,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 傅北宸一把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乾燥。 他说道,“我还有佳作,带你看看。” 他牵著她,走进了一个房间。 那是他住的房间,满屋都是清洌好闻的味道。 刚进门,他就把门关上,反手落了锁,清脆的咔噠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隨即转身,將人抵在门板上抱著就亲。 顾星念瞬间瞪大了眼睛,一把捂住他的嘴。 “傅北宸,你说过什么,又忘了?” 他拉下她的手,在她手掌心与手背上亲了又亲。 “我没忘。”他的声音带著一丝狡辩的意味,“我又没去找你,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我是来看外公的,不是看你。”她白了他一眼。 傅北宸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跟老头子打赌了,若你主动来,我就解放,幸好你来了。” 他的声音里有种失而復得的庆幸。 “若你直接回了海城,我就回不去了。” 顾星念显然被他逗笑了,此时,她脸颊緋红,甚是好看。 傅北宸二话不说,直接將人压著就吻。 他像是跋涉了许久的旅人,终於找到了那片绿洲。 “念念,我想你想得快疯了。”他的声音沙哑,吻她吻得很热烈。 这几天,他简直度日如年。 他將她抱得很紧,一只大手也没閒著,总之没有给她任何挣脱的可能。 顾星念的心一颤,这傢伙如此厚顏无耻。 他爱死了她身上的味道,每一寸都燃烧著他的理智,让他欲罢不能。 吻了好一会,突然,他猛地放开了她,满脸惊愕的模样,瞳孔都缩紧了。 “臥槽。”他吐出不雅的二字,然后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顾星念看著他失常跑出去的样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怀疑他是不是鬼上身了,不会是画鱼画傻了吧? 下雨了?要去收鱼乾? 她拍了拍发热的脸颊,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走了出去。 此时,傅北宸躲在一个隱蔽的角落,迅速拨了一个號码。 他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林奇,一般怀孕几周会胎动?” 电话那头的林奇沉默了。 他正陪著侄子打著游戏呢,最后一天假期了,上司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几周会胎动,让他著实有点懵? 他赶紧放下游戏杆,认真地回答。 “傅总,您不是有个粉色app吗,上去查一下,我也没养过孩子呀。” “傅总,您不会有新目標了吧。” 傅北宸吐出一句惊人的话。 “刚才我强吻了念念,我故意摸了她的肚子,发现我的手掌被踢了一脚。” 强吻? 踢一脚? 林奇又嚇得一愣,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傅总,您千万別衝动,千万不要再打太太肚子的主意!” “这是上天给你的再一次机会,您可千万別再乱来了。” 傅北宸认真地说,“我要再確认一下,孩子是不是真的还在。” 林奇的声音都快哭了,“傅总,您千万別乱来,求您了。”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掛掉电话,他此时的心情甚是激动。 若孩子还在,那让她原谅自己就好办了。 虽然,从明岛调到的病歷清清楚楚显示,她確实流產了。 但是,刚才,他故意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伸手摸她那圆圆的小肚子时,確实感受到了里面的动静。 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肉肉。 他准备去找顾星念,再刺探一次军情。 …… 奢华私密的包厢里,空气凝滯得能拧出水来。 慕言琛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捏著玻璃杯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对面,一个男人背对著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那是一个让人感到压迫的伟岸身形,肩宽背厚,如同山岳。 他声音沉稳得没有起伏,却字字砸在慕言琛的心上。 “你自己衡量。” “要么,你一个人把所有事都扛下来,让慕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给了他喘息的间隙,也给了他窒息的压力。 “要么,就按我说的做,把n神带走。” “等她的价值被我们彻底挖掘乾净,她的下半辈子,都是你的。” 男人转过半张脸,阴影勾勒出冷硬的下頜线。 “这个世界,一个n神,胜过千军万马。” “当初你要是听我的,早点动手,病毒的解毒试剂现在就在我们手上。” 他冷笑。 “那可是整个世界的命脉!可你偏偏错失了良机。” 慕言琛的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眉心紧紧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一边是他赌上一切建立的商业帝国。 一边是他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 怎么选? 这道题太难了,他不会做。 看到他迟迟不语的模样,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转过身。 “妇人之仁!” 他低吼一句,带著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两天!” “你若还做不了决定,那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男人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沉重的门被甩上,发出一记闷响。 包厢里瞬间只剩下慕言琛一个人。 他仰头,將杯中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著他的喉咙,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 他放下酒杯,拿起手机。 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一行字,发给了那个备註为“n”的头像。 【熙熙,你在忙吗,我想见你一面。】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那头,没有任何回復。 他从没怀疑自己联繫这个n是假的。 而真的n神,此刻,正挽著庄大师在公园里散步。 一群人乌泱泱地围著棵大槐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哟,这孩子怎么爬那么高!” “快下来啊,危险!” 树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抱著树干,嚇得哇哇大哭,一个劲儿地喊救命。 树底下,大人干著急,两个大人正往树上爬。 此时,庄儒与正和顾星念正散步经过,他刚想说这届熊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突然。 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天旋地转,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只来得及看见最后一幕。 顾星念被人从身后用一块布死死捂住了口鼻。 她剧烈地挣扎著,双腿乱蹬,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隨即,她被两个高大的身影架著,粗暴地塞进了不远处一辆旧麵包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绝尘而去。 “哎呀!这儿有人晕倒了!” 树下的骚动终於蔓延到了这边。 “快!快看看怎么了!” 有人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想扶起庄大师。 “我天,这不是庄大师吗?”一个眼尖的街坊认了出来。 “快送医院!赶紧的!” “谁,谁去给庄家报个信儿!就那个四合院!” 傅北宸接到电话的时候,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外公被人打晕了。 这个消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口。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臟。 念念有危险! 他疯了一样衝出现场。 人呢? 他对著空荡荡的街口喊了一声,“雷雨!” 没有人回应,估计是发现人出事,直接追上去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雷雨刚刚发来的定位。 一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 他想都没想,立刻拨通了白御的电话,声音绷得像一根即將断裂的弦。 “念念,被人带走了。” 电话那头,白御“噌”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文件。 他快速发送寻人信號,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与此同时。 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在公路上飞驰。 车厢里,顾星念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小货车猛地一拐,直接开进路边一个偽装成废弃仓库的地方。 黑暗中,一辆巨大的货柜货车张著“嘴”,静静等待。 小货车精准地驶入了大货车的车厢,车厢门缓缓合上,严丝合缝。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大货车重新启动,匯入车流,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开。 就在这移动的堡垒之中,顾星念已经被悄无声息地转移了。 傅北宸握著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车载屏幕上,白御的追踪信號和雷雨发来的信號,原本是重合在一起的。 突然。 屏幕上的红点,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继续跟著那辆大货车,另一个却拐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什么骚操作? 傅北宸立刻给白御拨了一个电话,声音急切。 “信號不对!” “分头追!” “你查那辆大货车,我跟另一个!” 他跟的那个信號,源头是顾星念脖子上戴的那条星星项链。 那是他送的,里面有独立的定位器。 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个微弱却执拗的红点。 方向,是西郊,那里有一个货运港口。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心跳如鼓,一下一下,砸得他胸口发疼。 千万,千万不能让她和孩子出事…… 第234章 他要偷走念念的心臟 傅北宸飞车衝到港口,眼前的景象让他胆寒。 远处,一艘万吨货轮拉响汽笛,缓缓离港,船上密密麻麻堆著几百个货柜。 近处,巨大的吊机正將一个个铁皮柜子吊起,稳稳地安放在另一艘货轮上。 码头上一片繁忙,人声鼎沸。 他死死盯著手机屏幕,那个顽强的红色信號点,就在这片钢铁丛林里闪烁。 念念就在这里。 她一定在这里。 三辆黑色的越野车紧隨其后,急剎停稳。 车门推开,白御带著七八名训练有素的队员跳了下来,动作干练。 傅北宸自己的雷雨小队也已赶到。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一名队员快步上前,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口。 “先生,敌人太狡猾,他们摸清了我们的人手,实现了精准的一对一打击,还故意搅乱了我们的视线,这才……把太太绑走的。请先生责罚。” 傅北宸的眼神冷得像冰,扫过面前的三名队员。 “若太太出事,你们就陪葬。”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著让人骨头髮颤的寒意。 “赶紧去找。” “是!” 三人身体一震,立刻散开,融入了码头的混乱之中。 白御眉头紧锁,快步走到傅北宸身边。 “货柜是金蝉脱壳,里面的小麵包车已经空了,我跟著你的信號过来的。” 傅北宸举起手机,屏幕上那个跳跃的红点,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她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有些乾涩。 “只是这里太大,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 白御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对他身后的队员下令。 “封锁现场,所有集装修,给我逐个排查!” “找到这里的负责人,问清楚码头有没有什么隱藏的地下建筑或者仓库。” “是!” 一名队员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港口,所有的作业瞬间停止,工人们被集合到空地上,排查开始。 与此同时,一间豪华办公室內。 慕言琛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他看了一眼简讯內容,脸色瞬间煞白。 他手指颤抖著,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没有保存的號码,拨了出去。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压著嗓子低吼。 “是你的人动手了?绑走了n神?” “你不讲信用!说好的两天时间还没到!”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话,显然也暴怒了。 “你有空在这儿跟我掰扯,还不如发动你自己的力量,把人给抢回来!” “看来,盯著她的,不止是我们。有人比我们先动手了。”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掛断。 慕言琛心头的不安疯狂蔓延,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拨著电话。 “都给我动起来!找人!” 他不能让她出事。 在帝都这地界上,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嘀……嘀……嘀……”耳边传来规律的电子音。 顾星念的眼皮动了动,费力地睁开。 一束明亮的光线射入眼中,刺得她下意识眯起眼。 她看清了,是手术室里那种巨大的无影灯。 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几个电极片贴在自己胸口,连接著旁边的仪器,正发出“嘀嘀”的声响。 她身上穿著宽大的病號服,正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床上。 这是……手术室?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猛地瞪圆了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手腕和脚踝处传来束缚感。 她的双手双脚,全都被皮带牢牢地绑在了手术床上。 是谁绑了她?他们要做什么? “咔噠。”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逆著光,她看不清。 直到那人走近,一张俊朗而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另一边,港口。 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顾星念的踪跡。 一名队员快步跑来,双手呈上一条项链。 傅北宸的目光落在项链上,那熟悉的星星吊坠让他心头猛地一颤,血液都快要凝固。 他伸手接过,指尖冰凉。 敌人太狡猾了,发现了这个定位装置。 看来,她已经不在这里,念念肯定是被进行了第三次转移。 一辆掛著官方牌照的指挥车驶了过来。 白御跳上车,打开车內嵌著的超级大电脑,屏幕上,港口监控画面被调取出来。 他看著从这个港口驶进的三辆车,又看著相同时间段,从七个不同出口驶离的七辆车。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发了一个命令。 “追踪这七辆车。” 队员应声离开。 一个影子队员也匆匆赶来向傅北宸匯报。 “先生,慕言琛的人也在到处找人,看方向,正往我们这边来。目標应该也是太太。” 傅北宸的脸冷若冰霜。 “不用管他。” 他现在几乎可以確定,绑走念念的就是凌重,他偷偷潜回来了。 而且带了不少人,策划得天衣无缝。 从这三次转移就能看出,他对念念,志在必得。 傅北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可他为什么一定要绑走念念? 如果只是为了报復白家,绑白夫人,甚至绑白洵,都不是难事。 为什么偏偏是念念?他究竟想要什么? 他先是骗念念研究出了適合自己体质的麻药,又將她引诱来帝都,上一次,想要將她拐走的就是凌重。 后来,他计划失败才逃跑了,他没料到,自己在半路埋伏了这么多人。 他为什么一定要拐念念?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惊得他六神无主。 他猛地衝到指挥车旁,一把拉开车门,对著里面的白御吼道。 “马上查!查一下近期有没有什么知名的心臟专家入境!” 白御被他嚇了一跳,但立刻反应过来,对身边的技术员下令。 队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官方数据立刻被调取出来。 “有!两天前,有两名f国的心外科专家入境!” “查他们和凌重的关係!” “有……有联繫!他们都和凌重有过来往!” 傅北宸踉蹌著后退了一步。 此时,他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著,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凌重有严重心臟病,他想要的……是念念的心臟。” 车里,白御的动作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抓起通讯器,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急迫和杀气。 “所有人听令!立刻锁定那两名心臟专家的位置!所有和凌重有过接触的人,全部给我挖出来!” 白御的人手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后,迅速向周围散开。 傅北宸双补了一句,“还要重点排查跟凌重有过联繫的医院,还有所有能进行手术的地方。” 说这一句话时,他的力气被抽乾了。 现在,每一分钟的浪费,对念念来说,就是多一分的危险。 现场,就只剩下傅北宸与三號影子队员。 白御也亲自带队,朝著一个目標地奔去。 不多时,陈森的车疾驰而来,一个甩尾停在路边。 他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赶了过来,神色凝重。 他认真地听著傅北宸说了凌重的情况,还有那两名明目张胆入境的心外科专家。 现在,正在全城追凶。 傅北宸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手机震动。 是白御传来的最新消息。 “一名心臟专家已经被捉了,另一名正在追踪中。” 傅北宸捏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只要捉到人,他就没办法进行换心手术。 陈森听完,眉头却拧成一个川字。 他认真地想了想,突然开口。 “敌人极善心计,他三次转移傅太太,就是想拖延时间。” “有没有可能,那两名心外科专家也是个幌子?” 陈森的声音带著一种让人不安的篤定。 “他故意把人弄进来,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的人费尽心思去找那两个专家,实际上,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傅北宸也提出了心底的疑问,声音绷得死紧。 “没有专家,他让谁做手术?” “非也。”陈森的回答斩钉截铁。 “傅总,您忘了一件事,凌重他自己,就是全球顶尖的心外科专家。” “他可以亲自操刀。” 陈森看著傅北宸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出了更可怕的推测。 “现在他四面楚歌,肯定不敢在这里冒险十几个小时做一台完整的换心手术。” “但是……” “摘一颗心,他轻而易举,而且时间更短。” 傅北宸的脑子嗡地炸开,他嚇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的確如此。 摘一颗心,可以运走再进行移植。 要是直接进行换心手术,需要近10个小时,他根本藏不了那么久,一定会暴露。 陈森语气急促:“傅总,当下必须马上封锁所有的离岸通道!” “而且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封锁了!让他知道自己跑不了,才不会轻易动手!” “因为,供体一旦离开身体4到6个小时,就会彻底失去活力,他会心有忌惮!” 傅北宸猛地站直身体,当即给白御打了一个电话,声音都在抖。 “白御!凌重要做的不是换心手术!” “是摘心!” “他是想偷走念念的心臟……不能让他离开。” “绝不能……让他逃了。” 电话那头的白御立刻回话,声音沉稳。 “收到,我会立即动用官方权限封锁码头、机场,包括一切离岸通道,但最多只能爭取三个小时。” “好的!”傅北宸掛了电话,转身就准备跳上车,前往之前凌重隱藏过的那家医院。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心臟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疼得他弯下了腰。 他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235章 想要顾星念,还是要孩子? 为什么会这样?傅北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心痛难忍。 念念…… 念念,不可以有事。 他的脚步顿住了,不,他不能走。 念念,一定还在这里。 她一定还在这附近,她……在等著他。 “继续找。”他的语气中带著急切与戾气。 陈森上前扶了他一把,给他递了一瓶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我记得小时候来这玩,这里好像有一个废弃的防空洞……” “分头找。”傅北宸环视了一下后面三座山,跳上车,往最高那座驶去。 帝都此刻风起云涌,天上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低得似乎要压垮整座城市,一场倾盆大雨蓄势待发。 冰冷的手术室里。 顾星念看著,一张英俊却无比憔悴的脸出现在她上方。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得嚇人。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颤。 “凌医生……怎么是你?” 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 “你快放开我!” 凌重身上只穿著一件休閒的西装,他对著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我的好妹妹,欢迎回到白家。” 妹妹?顾星念一脸懵,彻底宕机。 凌重低低地笑了。 “看来,傅北宸並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还有我的病。” “其实,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可白家从没养过我一天。” 他伸手,轻轻抚摸著自己的胸口,动作很慢。 “我从小心臟就不好,好不容易撑了那么多年,现在已经开始衰竭了,可我不想死。” 他的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燃烧殆尽的平静。 “妹妹,可不可以救救我?我寻遍了全世界,只有你的心,最適合我。” “因为,你和我,有著一样的血,有著一样的基因,而且还配型成功了。” 他笑了笑,顿了一下,继续说, “妹妹,谢谢你研究出来的麻药,不然,我们都没法进行这场手术,太痛了。” 说完,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支装著淡红色液体的针剂。 他说的这些信息,让顾星念满脸震惊。 她赶紧接了一句,“心力衰竭还可以救,我能救你。” 凌重摇了摇头,眸中是绝望与悲伤,“若我早就知道你是妹妹,那该有多好。可是,我等不了了,医生说,我只剩三个月了。” “三个月,足够了,慕氏正在生產的心血管试剂,对你有帮助,可以延缓你的生命。”顾星念言之凿凿,並没有任何欺骗之意。 凌重又一次否定了她,“但,傅北宸与白御不会放过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凌重,放我走,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顾星念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著急切,“每个人都有活著的权利,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相信我。” “对不起,你今天回不去了!” 说完,他穿起了绿色的手术衣,还戴上了无菌手套。 顾星念惊得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 他真的要取她的心? “凌重,我真的可以救你,別伤害我。”顾星念惊恐地大喊了一声。 “別怕,睡一觉就好,不会痛。”他走到她跟前,轻轻抚著她的秀髮,声音温柔得像风。 说完,他拿了针筒抽了一管浅红的麻醉试液,眼看就要打入她的静脉针水中。 就在此时,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紧张地衝进来说了一句,“重哥,港口的人都走了,看来,他们没找到这个地方。” “不过,官方发出了通告,所有离岸的通道都关闭了,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凌重的手顿了一下,似是在考虑什么。 “出去守好,我只要一个小时。”他再次冷漠地开口,这是他活著的最后一个机会,他不能放弃。 门边的男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將厚重的手术室门关上。 他规划了三条离岸通道,他们一定想不到,他的求生之路在水底。 所以,他一定能將这颗心带出去。 “不要,凌重,住手。”顾星念嘶喊著,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刺骨的恐惧与绝望將她彻底笼罩。 她怎么能把这颗心给他,她还有她的宝宝要守护,她还要回去见傅北宸。 “对不起。”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拿起一支针管,將那浅红色的液体,慢慢注射进吊瓶的输液管中。 无色的液体瞬间染上了一抹诡异的顏色。 只要他打开那个阀门,仅需十五秒,她就会永远睡过去。 “凌重,放我走,我真的能救你,给我一个月,好吗?” “凌重,不要!”她拼命地挣脱,可身体被束缚著动弹不得。 “別怕。”凌重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修长的手指已经打开了阀门。 一滴,两滴……冰凉的液体顺著管子滑落。 顾星念头皮发麻,恐惧让她浑身颤抖,脑海中,倏地出现了傅北宸的脸。 他温柔的语句犹在耳边,“以后,只要你遇到紧急情况时,喊一声老公,我立马出现,如何?” “傅北宸,你在哪里?”她喃语,视线变得模糊,眼泪顺著眼角滚落。 这也许是她今生最后一次喊他的名字了。 凌重动作顿了顿,她此时又能喊来谁?痴人说梦。 她带著哭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老公,救我!” “唰——”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 傅北宸高大的身影犹如天神降临,出现在门前。 “念念!” 他看清手术台上的她,惊喜地喊了一声。眼底猩红,疾步衝过来,攥紧的拳头带著雷霆之势,狠狠一拳將凌重揍到两米之外。 他看到那正在滴落的液体,瞳孔骤然紧缩,想也不想就伸手,將连著针头的那一端扯掉。 “傅北宸,呜呜……”顾星念看著他,忍不住放声大哭。 “別怕,別怕,宝贝,老公来了,没事了。”他俯下身,滚烫的唇不断地在她冰冷的脸上吻了又吻,大手颤抖著安抚她。 他伸手去解她手上的绑带,突然,门口衝进来六个大汉,个个手里拿著明晃晃的尖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將他解决,把人带走。”凌重站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冷酷地下令。 傅北宸停下鬆绑的动作,在她额上重重吻了一下。 “別怕,我解决他们,就带你回家。嗯?”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著让人心安的力量。 六把尖刀同时向他挥来,空气中都带著刀刃划破的嘶鸣。 傅北宸侧身躲过,顺手捉起床边的一把金属椅子,用尽全力挥了出去,“哐当”一声巨响,直接挡住了几把砍来的武器。 他几个大步跑到房间的另一侧,將战场引开,以免他们误伤了手术台上的顾星念。 高大的男人在几个壮汉的围攻下,身形却不见半分狼狈,出手狠厉,拳脚如风。 几个拿著武器的打手,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不一会,傅北宸就占了上风。 但混乱中,一把刀子还是划破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浅色的衣衫。 顾星念看著那片刺目的红,心疼地颤了一下。 哐当!哐! 刀子落地声起,其中三个男人已经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另外三个,脸上也都掛了彩,惊恐地看著他,不敢再上前。 “住手!”凌重突然大喊一声。 此时,他手里多了一把尖利的手术刀,冰冷的刀锋,直接抵住了顾星念的小腹。 傅北宸回头一看,嚇得心臟都停跳了。 “傅北宸,告诉我,是想继续打,还是要这个孩子?” 凌重说著,一把掀开了盖在顾星念身上的薄被,连带著她的衣服也被撩起,那个圆滚滚的小腹就这么毫无遮掩地露了出来。 顾星念嚇得浑身一颤,她的宝宝,藏不住了。 傅北宸也是满脸惊愕,原来,她的孩子真的还在! “我听说,你曾经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我现在也可以帮帮你。”凌重恶毒地笑了。 顾星念看著傅北宸,拼命地摇著头,嘴里喊著,“不要!別伤他!” 傅北宸走近了两步,眼神锐利如刀,却在妥协,“凌重,放了她,我让你走。” 凌重笑了,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傅北宸,现在筹码在我的手上。告诉我,想要顾星念的命,还是想要孩子的命?” “放开她!”傅北宸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你做不了选择,那我帮你选。” 凌重说罢,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手术刀,对著她的小腹就狠狠扎了下去。 “不要!”顾星念惊叫一声,嚇得闭上了眼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个滚烫而结实的胸膛猛地扑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和她的肚子死死护住。 那把尖厉的手术刀,直直地插进了傅北宸的背上。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傅北宸!”顾星念惊呆了,她没想到他会扑过来。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打手冲了过来。 “刷!”一把利刃狠狠砍在他的背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顾星念泪流满面,“傅北宸,走开!你快走开!” 他却冲她笑了笑,嘴唇发白,“別怕,不痛。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凌重给了个眼神,另外两个男人举起刀,又狠狠向他的背砍了两刀。 “唰唰……”血流如注,落在顾星念身上。 他狠颤了两下,但依然没动,像一座山,死死地护著她。 “凌重,住手!別伤他!”顾星念崩溃了,泪如泉涌,“傅北宸……快走开!” “傅北宸,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要用命来护吗?”凌重笑了,他喜欢看这种惨烈的戏码。 “我不许任何人伤她分毫!”傅北宸的语气带著毁天灭地的怒意。 他突然一个闪身,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直接將身后的凌重捉了过来。 那只满是鲜血的大手,铁钳一般,紧紧掐住了凌重的脖子。 “重哥!”三个打手嚇了一跳。 “把人解开。”这回轮到傅北宸发號施令,声音冷得像冰。 那三个人不敢迟疑,赶紧手忙脚乱地將顾星念解开。 顾星念哭著跑到他身旁,看著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心都要碎了。 “別哭,开门,走。”傅北宸冷静地说著。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血如泉涌,还有点晕。 顾星念推开手术室的门,外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只有几盏微弱的壁灯,看起来像是一个山洞。 “谁敢踏出这个门,他立马没命。” 傅北宸挟持著凌重,一步步走出手术室,然后反手將门重重关上。 三个男人果然不敢再追。 走了大概十几米,傅北宸手臂一用力,一个手刀將凌重敲晕在地,然后一把拉住顾星念的手,就往外跑。 顾星念握著他那只沾满粘腻血液的大手,却感到无比的安心…… 出到门外,顾星念將他扶上了车,自己坐到了驾驶座,启动车子,往港口的方向驶去。 突然,身后两辆黑色的车子追了上来,顾星念紧张地盯著观后镜,拼命地加油。 傅北宸偏过头看她,声音带著虚弱,“別怕,握紧……方向盘。” 突然,身后一股重力撞来,顾星念方向一偏,撞向路边的电线桿。 “砰!” 傅北宸在千钧一髮之际,猛地侧身,將她紧紧抱住。 后面的黑色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下来。 没错,下来的正是慕言琛,这片港口是他的地盘。 他几步走到了车前。 “刺啦——” 一声巨响,变形的车门被他徒手,硬生生地拽开。 他垂眸,视线落在车內。 当看到浑身是血的傅北宸死死抱住顾星念的时候,他深邃的瞳孔猛地一缩,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下一秒。 他没有半分犹豫,伸手就將傅北宸用力推开。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精准地解开顾星念的安全带,然后小心翼翼地,將晕厥的她从狭小的空间里抱了出来。 他的动作,带著一种失而復得的珍视。 “熙熙……” 傅北宸努力地睁开眼,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將他最爱的女孩抱走了。 “念念……”他喊了一句,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想爬过去,想把她抢回来。 可他头晕得厉害,浑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气,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慕言琛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得像是淬了冰。 “把车子,推进海里。” 话音刚落。 后面一辆车子迅速启动,黑色的车头抵住了前面那辆破烂的车子。 引擎轰鸣。 车子,开始一寸一寸地,被推向马路的边缘…… 第236章 为您去死,他心甘情愿 金属摩擦著金属,发出令人吱吱刺耳的声响。 车子被一点一点地推向路边,那边是翻涌著蓝色浪涛的大海。 车內,傅北宸早已歪倒在副驾座上,身下一片暗红粘稠的血跡,正不断扩大。 他脸色惨白如纸,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世界都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车子的半边车轮,已经悬在了半空。 “砰!砰!砰!” 几声枪响,乾脆利落地撕裂了夜的寧静。 黑色轿车的车窗隨即炸开,玻璃碎屑四处飞溅。 引擎噗嗤几下,彻底熄了火。 车里的司机嚇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动弹。 紧接著,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彻整条沿海公路。 道路两头,八辆黑色越野车风驰电掣而来,以雷霆之势,將两辆黑车死死包夹在中间,形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铁桶阵。 车门齐刷刷地打开。 其中两辆车的队员,全副武装,手持重型武器,眼神凛冽,二话不说便衝进了那个防空洞的黑暗入口。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繚乱。 没过多久,凌重和他剩下的几个同伙,就被全数押解出来...... 陈森第一个衝到傅北宸的车边,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膛。 他猛地拉开车门。 看到浑身是血,人事不省的傅北宸,他整个心都揪紧了,喉咙发乾。 “傅总。” 他衝著队员们嘶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急救!快!先止血!” 一名队员立刻转身跑去车里拿急救包。 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飞速赶到,医护人员迅速而专业地將傅北宸抬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 一名影子队员走过来,神色有些紧张,他迟疑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陈助理,先生他……不会有事吧?”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更弱了。 “刚才……我们是不是应该早点衝进去?” 他们早就把旁边的两座山都搜遍了,一无所获。但看到傅北宸进去另一座山,就再也没出来。 他们想进去帮忙,却被陈森叫住,让他们去找支援,叫救护车。 陈森的眸色沉了沉,深不见底。 他瞥了那队员一眼,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威严。 “那又不是你们的主场,抢什么戏?”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只要太太没事,你们就都能活。” 影子队员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路的另一头,白御从一辆监控车上走了下来,他身形挺拔,在这样混乱的场面里,依旧一丝不苟。 他身后跟著几个队员,手上都拿著傢伙,气场强大得令人窒息。 被截停的车上,慕言琛將怀里昏迷的顾星念小心翼翼地放到座椅上,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车。 白御一步步走近,明明动作不快,却带著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慕言琛反倒挺直了腰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把熙熙救回来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车。 “她现在就在车里,晕了过去,我正打算把她送回白家。” 白御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那就有劳慕少了。” 他说完,便径直走到车旁,弯腰伸手,看到她身上沾了很多血,触目惊心。 白御紧张地检查了一下,还好血跡都只是蹭在她衣服上的,她自己並没有受伤,才將人抱出。 慕言琛抓紧机会,声音里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切。 “白少,傅北宸连熙熙都保护不好,他真的能给熙熙幸福吗?” 白御转过头,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覆著一层寒冰。 “熙熙的幸福,是谁的都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像冰锥砸在地上。 “但绝对,与你慕言琛没有关係。” 慕言琛心里那点不服气瞬间被点燃,他拔高了声音。 “凭什么!傅北宸凭什么伤害她,还能站在她身边!” 白御突然笑了。 那笑意很浅,却冷得刺骨。 “就凭他能为熙熙挨五刀。” 他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將慕言琛偽装的外壳层层剥开。 “而你,只想黄雀在后。” 白御的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傅北宸撑不住,在你面前的熙熙,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几句话,像重锤狠狠砸在慕言琛的胸口。 他一时语塞,所有反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確实早就来了。 他一直躲在暗处,静静地等著,等著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 而白御,从下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听手下匯报了一切。 是傅北宸冲入手术室,拼死救回了熙熙,而他,此刻生死未卜。 白御不再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顾星念上了自己的车,直奔医院。 次日清晨,顾星念慢慢睁开眼睛,天板的白刺得她眼睛疼。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有些呛人。 “熙熙,你醒了,嚇死妈妈了。” 庄琳月握住她的手,声音都是抖的。 顾星念的视线慢慢聚焦,庄琳月和白御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们都围著她,居高临下地看著,表情都写满了凝重。 “熙熙,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顾星念的大脑空白了几秒。 紧接著,无数混乱的画面像是开了闸的洪水,猛地冲了进来。 傅北宸。 他衝进手术室救她,他们一起逃跑,身后是疯狂的追赶,刺耳的剎车声,车子狠狠撞上电线桿的巨响。 最后,是他扑过来,用整个身体將她死死抱在怀里。 “傅北宸。” “傅北宸怎么样了。” 她声音哑得厉害,她满脸焦急,挣扎著就要爬起来。 “哎,你別激动。” 庄琳月赶紧扶住她,“你悠著点,別乱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顾星念根本听不进去,她的眼睛死死盯住白御,又问了一遍。 “哥哥,他呢。” “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白御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刺目的灯光,声音温柔。 “熙熙,別担心。” “傅北宸伤得有点重,失血有点多,不过,危险期已经过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他现在在重症加护病房里,还没有醒,还有轻微的脑震盪。”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掀开被子,直接下了床。 “我想去看看他。” 才走一步,整个人就跌在地上,腿有点麻。 “熙熙。”庄琳月嚇得大喊了一声。 “我带你去。”白御直接弯腰,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稳稳地往门外走。 icu病房外,走廊安静得只能听见仪器的滴答声。 明明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但主治医生却早已在门口等著。 医生看见他们,点了点头,直接刷卡,开了门禁。 白御抱著她走进去,站在那面巨大的琉璃窗前。 只一眼,顾星念的心就被狠狠揪住了。 他躺在病床上,脸白得像一张纸,双眼紧闭。 上身缠满了厚厚的纱布,手臂上扎著输液管,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流进他的身体里。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轻轻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指尖虚虚地描摹著他脸庞的位置。 脑海里,全是他衝进手术室救自己的场景。 “老公,救我。”她当时绝望的哭喊,还迴荡在耳边。 “別怕,別怕,宝贝,老公来了,没事了。”他温柔又坚定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恐惧。 还有,他扑在她身前,用坚实的身躯为她挡住那把泛著寒光的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视线。 “傅北宸,走开,你快走开。” “別怕,不痛。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他忍著剧痛,还在安慰她。 “傅北宸,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也要用命来护吗?” “我不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 那一幕幕的回忆,每一个字,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来回搅动。 疼。 她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白御的颈窝里,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心疼地哭了出来…… 下午,顾星念又过来看傅北宸。 此时,陈森就在门口恭候著她。 “太太,您好,我是陈森,您身体还好吗?” 男人的声音恭敬,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切。 顾星念点了点头,“嗯。”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男人。 傅北宸还是没醒,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种管子。 陈森与她一同站在玻璃窗边,突然就嘆了一口气。 “傅总,这次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失血休克了。” “若是再晚一刻,神仙难救。” 顾星念听著这一句,心臟的位置闷闷地疼。 陈森接著往下说。 “太太,您千万別难过的,因为,您难过,傅总是能感应到的。” 他说得煞有其事。 “昨天,傅总准备离开港口的时候,突然就心疼难受,后来,他坚持再要搜一遍,才有幸找到了您,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顾星念点头,“这次是真的多亏了他。” 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太,傅总是您的丈夫,他为您挡刀,为您去死,他心甘情愿。” 陈森的语气骤然变冷,带著压不住的火气。 “可要是死在慕言琛那王八蛋手里,那就太冤了。” 顾星念疑惑地看著陈森那张愤怒的脸。 於是,陈森將她晕倒后,慕言琛如何將她抱走,又是如何让人將车子推入海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这个男人真是不要脸,黄雀在后就算了,竟然还敢跟白大少抢功,说您是他拼死救回来的,若不是白大少赶到拦截,您就要二次落入贼手了。” 他將这个“贼”字咬得很重。 简直是顶级老六的骚操作。 林奇:咦,好像有个不要脸的人,抢了我的工作? 顾星念震惊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她晕过去后还有这一出。 她更没想到,后面的追兵竟是慕言琛。 她回过头,重新望向病床上的傅北宸,突然,发现他的手动了动。 就一下,很轻微。 但她看见了。 “他要醒了。”她兴奋得一双手都趴在了玻璃上。 突然,肚子也动了几下,將她嚇了一跳...... 第237章 傻丫头,你认错老公了 医生和护士快步走过来,进行了一轮检查,仪器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最终,医生对著玻璃窗边的两人,沉重地摇了摇头。 陈森低声说了一句,“太太,探望时间到了,我送您回病房吧。” 顾星念失落地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刚刚那一瞬间的动静,只是她的幻觉吗? …… 傍晚时分,病房里忽然热闹了起来。 傅世宏与林奇从海城连夜赶来,盛妈与盛薇薇也跟著来了。 得知顾星念被绑架,还差点被活生生取走心臟,这事儿,简直要把他们嚇得魂都没了。 傅世宏与林奇先去看了看傅北宸,见他依旧毫无反应地躺著,两人面色凝重,才转身去了顾星念的病房。 顾星念看到傅世宏,整个人都愣住了。 盛妈立刻会意,拉著盛薇薇走了出去,“走,我们出去散一下步。”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爷爷。”顾星念轻声唤道,声音里带著点鼻音。 她真的好久没见老人家了,上一次,还是在御园,那时候的场景还歷歷在目。 傅世宏拄著拐杖走过来,苍老但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丫头,受苦了。” “还好,这次有惊无险。”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哽咽著,“爷爷,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傅北宸。” 傅世宏嘆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 “他有机会救你,是他的福气,看到你没事,爷爷比什么都高兴。” “一切自有定数,都是那个小浑蛋欠你的。” “现在,你什么都別想,好好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傅世宏心疼地看著她苍白的小脸。 “爷爷……”顾星念下意识地想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她害怕,怕傅北宸醒来后又一次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她怎么能让老人家再一次承受那种失望? 傅世宏牵著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脸上带著浓浓的愧疚。 “念念,之前爷爷答应过盛夫人,如果你想离婚,我一定不会阻拦。可没想到,最终是我食言了,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不起你。” “我也知道,那个浑蛋做得太过分了。” 傅世宏重重地嘆了口气,满是无奈。 顾星念看著老人家自责的模样,心里难受得要命。 “爷爷,您別这么说。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疼爱,我知道您是捨不得我。” 傅世宏摇了摇头,“我只给他放宽了三个月的期限。那小子,跪在祠堂哭著求我,让我修改家规,我也是被他逼得没办法。” “修改家规?”顾星念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让我写上,傅氏子孙,只可丧妻,不可离婚。” 傅世宏的声音沉重而清晰。 “这小浑蛋还拿终生不娶来威胁我。” 顾星念听完,彻底震惊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傅北宸吗?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会做这种事? 傅世宏看她呆住的样子,又安抚道:“总之,你放心,三个月期限一到,爷爷就去帮你办离婚手续,绝不让他再纠缠你。” 顾星念点了点头,可那颗早已筑起高墙的心,却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动摇了。 门外的林奇嘴角抽了抽:老太爷这拿捏人心的功力,简直无人能及。 在傅北宸捨命救妻的节点上,看似骂孙,实则是助攻中的战斗机。 老奸巨猾,不,应该说是老谋深算。 …… 当晚,顾星念被接回了白家休养。 傅北宸那边,依然没有醒来的跡象。 盛妈陪著顾星念在大厅里聊天,一双眼睛总是不住地往她隆起的小腹上瞟,生怕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宝贝会偷偷溜走。 此时,盛薇薇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但她还是坚持要跟著过来,一点也不嫌路途遥远。 劝都劝不住! 白御快步从门外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盛薇薇。 她今天穿了件宽鬆的孕妇裙,长髮披肩,侧脸的线条柔和又漂亮。 白御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粘了上去,再也离不开了。 今晚月色不错,盛薇薇信步走到后园散步。 夜风有点大,吹得她一头乌黑的长髮胡乱飞舞,几缕髮丝调皮地搔著她的脸颊。 才走了不到五分钟。 熟悉的冷冽气息就从背后笼罩过来,一件还带著体温的外套稳稳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紧接著,一双有力的臂弯从后方圈住她,轻轻搂住了她的水桶腰。 “宝贝,好想你。” 男人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耳边炸开,带著压抑不住的温柔。 盛薇薇的声音淬了冰,还夹著点火气,“谁是你的宝贝?鬆开。” 他却在她身后愉悦地低笑出声,“我只是跟我的孩子打招呼,没叫你。” 盛薇薇瞬间被他噎住。 她冷哼,“听说,白大少最近天天在『选妃』,日子过得乐不思蜀,还能记得自己有个孩子?” 这酸溜溜的味道,简直让白御心怒放。 他稍稍用力,將她整个人轻轻转了过来,面对著自己,“没有天天选妃,从头到尾,都只有三个。” “三个?”盛薇薇的音调都变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宠溺地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个。” 然后,手指下移,又在她圆滚滚的大肚子上虚点了两下。 “两个,三个。” “……” 盛薇薇气得一把拍开他的大手。 “想得美。” 她扭头就走,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白御长臂一伸,又將她拉了回来。 他稍一用力,她就旋了个身,重新扑进他的怀里。 他捧起她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霸道又深情,把他对她和孩子的全部思念,都揉碎了,碾进了她的唇舌之间。 盛薇薇的小手,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颈脖,认真地回应著他。 她承认,她想他了,想得要命。 没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白御终於离开了她的唇,他深邃的眼眸里,是翻涌的爱意。 下一秒,他弯腰,一个用力,直接將她打横抱起。 他身形高大,双臂强壮而有力,哪怕盛薇薇现在肚子很大,体重暴增,他抱起来依旧稳稳噹噹,毫不费力。 他迈开长腿,抱著她,大步往主宅的后楼梯走去。 “去哪里?” 盛薇薇看著他坚毅的下頜线,双手紧紧搂著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胎教。”他回答得嫻熟又自然。 “你有故事书吗?”她被他逗乐了,眉眼弯弯地问。 “万书俱备,只欠薇薇。” 他低头看她,露出一个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满脸的幸福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所到之处,走廊的灯光一盏接著一盏,自动亮起,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这是他特意为她装的。 他再也不会让她,因为怕黑,而紧紧地闭上眼睛。 园的另一个角落,一双美丽的眼睛静静看著这拥吻的两个人,眸光变得有些狠厉。 …… 次日中午,顾星念到医院看望傅北宸。 来到icu的时候,看到床已空了,她嚇了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 就在此时,林奇走了过来。 “林奇,傅北宸呢?”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太太,傅总已经转去了vip病房,我带您去。” 林奇带著她上了电梯,然后慢慢地说著。 “太太,傅总昨天半夜就已经醒了,早上检查已无大碍,他就非得转去vip病房。”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 “后来,还私自下了床,结果摔了一跤。” 顾星念心头一紧,声音有些不稳,“在哪摔了?” “后楼梯,简直惨不忍睹。”林奇一脸悲伤。 电梯门开了。 “就在那,您自己进去吧。” 林奇隨手一指,顾星念顺著他的视线,赶紧拧开了608的门。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病床上有一个人,全身包满厚厚的绷带,连脸上都包上了,只露出一只眼睛,一只腿还被高高吊著。 就像一个木乃伊,简直惨不忍睹。 顾星念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声音哽咽。 “傅北宸,你怎么摔成这样了?” “傅北宸,你睁眼,看看我,我是念念,” “傅北宸,疼吗?” 她想握著他的手,却发现无从下手,他的手也被包得严严实实,不忍直视。 “傅北宸,你醒醒,我来看你了。” 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傻丫头,你认错老公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带著一丝笑意。 顾星念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僵硬地回头。 高大俊美的男人就站在门口,深情地看著她,身上穿著乾净的病號服,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与身上的刀伤。 毫髮无损。 顾星念一愣,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向他跑了过去,一把將他死死抱住。 “嘶。”傅北宸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星念嚇得赶紧放开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傅北宸却笑了,伸手轻轻抹去她的泪痕。 “念念,欢迎与我一同留在人间。” 他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而復得的珍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 第238章 敢做手术,逐出傅家 这个吻,绵长而悠长。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林奇识趣地笑了笑,快步退开,猫著腰躲在不远处的墙角,还手快地掏出手机,偷偷拍了一段视频。 过了好久,傅北宸才捨得离开她的唇,他克制不住了。 顾星念双颊緋红,眼波流转,那副模样,甚是好看。 他牵起她的手,走进了609房。 顾星念眼神一闪,原来是609。 刚才竟然还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太丟人了。 “咔噠。” 傅北宸关上了门,反手落了锁。 下一秒,他將她一把横抱起来,几步走到沙发边,將她圈在怀里坐下。 两人紧紧相贴,行为亲昵。 他身上带著淡淡的药水味,混著他独有的清洌气息,並不难闻。 这一次捨命相救,確確实实让顾星念的心,动摇了。 “伤口还疼吗?”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缠著绷带的胸部,轻声地问。 他垂眸看著她,眼神专注,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疼。”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著一种沉闷的沙哑,“我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你了,还好,你安然无恙。” 他的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怕。 “傅北宸,谢谢你救了我。”她抬起头,很认真地看著他,“谢谢你来了。”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著她的秀髮,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我不是在救你,而是在救自己。” “若你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就像当初你在马都里,打算陪我一起赴死一样。” 他的眼眶罕见地红了,声音里带著温柔的乞求,“念念,原谅我,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 他將头深深抵著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命可以给你,能原谅我吗?” 顾星念看著他这个样子,心里那堵再坚硬的墙,都快要被他这副模样彻底击溃了。 她深吸了两口气,刚想说点什么。 突然,肚子里的小傢伙猛地来了两脚。 这小东西最近委实调皮,这一下,將她瞬间踹回了现实。 她猛地推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冷静地说了一句: “傅北宸,现在孩子还在我肚子里,你应该很惊讶吧,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他第二次。” 孩子是她的底线。他,曾经狠狠地践踏过她的底线。 傅北宸听著这话,一下子就急了,“念念,我会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我会好好爱他,你相信我!” 守在门口的男人听见这一句,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完蛋。 傅总这是在雷区蹦迪,完美踩雷。 顾星念听著这句话,突然就笑了。 那笑意冰冷刺骨。 她冷冷地说:“傅北宸,不必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他有我,足够了。” 当成自己的孩子? 什么玩意儿。 所以,他到现在,还一直认为她怀的是別人的孩子。 怀疑这种东西,一旦先入为主,便无可遁形。 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就会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她已经被那黑洞伤过一次了,不想再重蹈覆辙。 傅北宸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心里更急了,他猛地拉起她的手, “念念,相信我,我会爱他,像爱你一样去爱他,我不会再伤害他了。” 顾星念的心沉了下去,用力甩开。 “傅北宸,你的潜意识,一直认为那份亲子鑑定是真的,孩子是假的。你自己可以爱屋及乌。可我,不需要你的委曲求全。” “念念,我会去查真相,会给你一个交代!” 傅北宸的俊脸彻底塌了,又一次攥紧她的手。 完蛋,又踩一次。 门外的男人皱著眉,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顾星念失望地看著他,抽回自己的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不用查,他不缺你的爱,不必多此一举。” 说完,她便转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北宸的心堵得难受,他朝著空荡的门口大喊:“林奇!” 林奇十秒不到就跑进了房间,“傅总。” “去查!亲子鑑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谁在背后搞鬼!” “傅总,千万別查!”陈森一边撕著自己身上烦人的白色绷带,一边走了进来,认真地说,“如果您查出真相,那太太,是绝对不会回头了。” 傅北宸疑惑地看著他,“什么意思?” 林奇赶紧凑过去,帮他解著绷带,催促道:“快说,快说啊。” “傅总,您是要亲自去证明自己当初的错误吗?” 陈森条理清晰地分析,“若您查出亲子鑑定真的有问题,那就代表,您当初犯了大错,不仅误会了太太,还差点害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若您查出亲子鑑定没有问题,那就代表,您到此刻,还在怀疑太太怀的不是您的孩子,所以才需要去查证。” “无论哪一种结果,对太太来说,都是您对她的不信任。她现在不需要您来证实所谓的真相,她只是对您这个人,失去了信心。” 陈森分析得头头是道。 从刚才太太的语言就能听出,她对这个男人有多失望。 傅北宸沉默了。 那岂不是……进退两难? 原来,当旧伤疤被重新揭开的时候,连救命之恩都失去了光彩。 “那现在怎么办?”林奇著急地问。 “態度!太太只要您的態度。”陈森眼神坚定地看著傅北宸,“不管这个是谁的孩子,只要是太太怀的孩子,就一定是您的孩子。” 陈森看著他,一字一顿,“傅总,您必须毫无怨言地爱到底,因为,他是您唯一的孩子。” 傅北宸看著他,醍醐灌顶。 他认真地说了一句:“我知道怎么做了。” 林奇还是一脸懵。 这话里有什么玄机吗?自己过了个年,难道降智了? 他严重怀疑陈森这傢伙在故弄玄虚,pua老板。 十分钟之后,傅世宏愤怒的咆哮声在休息室里盪开。 “混帐东西!我傅家还没开枝散叶,他敢去做结扎手术,我就把他逐出傅家!” 林奇得知傅总做的这个决定,也觉得大事不妙,赶紧去报告老太爷。 老太爷当场就爆了。 “是不是那个叫陈森的,出的餿主意?让他马上给我消失!” 傅世宏正在气头上,这时,陈森出现了。 他手里捧著一杯茶,恭敬地递了过去,“老太爷,消消气。这是您最喜欢的大红袍。” 傅世宏没接茶,一双眼睛冒著火,“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陈森笑了笑,“老太爷,切莫动气。您想想,傅总和太太要是这回破不了冰,傅总这五刀不就白挨了吗,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破镜重圆的机会了。” “这个手术,就是傅总要给太太的一个態度。它是块敲门砖呀,门敲开了,老太爷还担心傅家不能开枝散叶吗?” 傅世宏眼神一亮,怒气瞬间就消减了一半。 陈森接著往下说:“傅总现在身子不適,做个全麻,让他好好睡一觉,无伤大雅。” 傅世宏眸光一转,突然笑了,“林奇,你去把主刀医生给我请来,我同意签字了。” “是。”林奇迈步往外走,心里鬱闷得不行。 老太爷怎么就签字了? 傅家的子孙后代,不想要了? 这个陈森,绝对是对手派来的奸细,不是个好人! 傅世宏问了一句:“小陈,听说你之前是个画家?擅长画山水?” 陈森谦虚地回答:“老太爷,那只是业余爱好。有幸留在傅总身边效劳,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傅世宏笑了,“回海城之后,到老宅给我画一幅山水吧。” 陈森满脸惊喜,赶紧欠身,“谢谢老太爷赏识。若有您指点江山,陈森的画技定能再上一层楼。” 傅世宏满意地点头,“好,好。” 这个男人聪明得可怕,若为己用,天下无敌;若为他用,必成大害。 所以,他收了。 …… 慕家大宅里,慕言琛房在书房里,坐立不安。 他没有想到,傅北宸竟被救了回来。 而且这么快就醒了过来,等待他的必然是疯狂的报復。 他必须儘快想一个出路。 他又一次点开那个头像,给那个n发去信息。 “熙熙,你身体好点了吗?” “熙熙,抱歉,那天我来晚了。” 信息发出去,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仅过了两分钟,竟然回復了。 “慕少,谢谢你帮了我。” “现在已无大碍。” 慕言琛看到回復,眼睛亮了。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三天后,慕氏有个发布会,我能邀你出席吗?” 他怕她拒绝,又赶紧解释。 “我没有別的意思,慕氏决定向公眾道歉,我也会向你道歉,为你正名。我不允许任何人继续抹黑你。” 那边沉默了一会,久到慕言琛的心又提了起来。 然后,屏幕上跳出一个字:好。 慕言琛鬆了一口气。 “谢谢。” 那边没有再回復了。 慕言琛看著这寥寥几个字,焦燥的心突然就安了下来。 他没想到,她真的愿意来。 她一定不知道他黄雀在后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他等来的竟是狂风雷暴,慕氏正式跌落百年医学世家的神坛…… 第239章 白家的媳妇,绝不能是她 次日,清晨。 白御醒得很早。 身侧的女人还在熟睡,呼吸均匀,像只大肚子的小母猫。 他凝视了片刻,昨夜的胎教课上得太晚,他没捨得让她走,直接把人强留在了房里。 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抱著她,满怀都是她的馨香。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睡袍松松垮垮地繫著,露出结实紧致的胸膛线条和清晰的腹肌轮廓。 他下楼取了一份精致的早餐,又悄步回到房间,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白御再次下楼时,白夫人叫住了他。 “阿御,你帮我送点礼品给外公。” 她顿了顿,语气隨意地补充。 “告诉他,我明天再跟念念去看他,念念想他了,我得再让她休息一天,才能出门。” 白御点了下头,声线低沉。 “好。” 他接过礼品,没有多问一句,转身便出了门。 盛薇薇吃完早餐,胃里暖洋洋的。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开门,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门一拉开,白夫人正含笑站在门外。 盛薇薇嚇了一大跳,心臟都漏跳了半拍,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虚地喊了一句。 “白……白夫人。” 白夫人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 “盛小姐,你这么早就来找阿御了?” 一句话,直接把她定性为主动上门。 盛薇薇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硬著头皮接话。 “啊……是!” 白夫人笑著,目光落在她大得惊人的腹部上,意味深长。 “我听说,你的宝宝很喜欢阿御做胎教。” “是。”盛薇薇点了点头,手心冒汗,完了,这是被当场抓包了? 白夫人走进房间,姿態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 盛薇薇不敢坐,只能挺著大肚子,侷促地站在她面前,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薇薇。” 白夫人开口了,语气亲昵得让人发毛。 “你是念念的姐姐,也算是阿御的妹妹。兄妹之间,还是得保持点距离,不然传出去,不好听。” 盛薇薇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我知道了。” “你见过的,陆娇。” 白夫人端起主母的架子,每一个字都砸在盛薇薇心上。 “她是阿御的未婚妻,我打算让他们年底就订婚。你们要是走得太近,我怕娇娇知道了,会不开心。” 盛薇薇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苍白如纸。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好,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白夫人目的达到,笑容也真切了些。 “帝都的景致不错,等阿御不陪娇娇的时候,可以让他带你去逛逛。多走动走动,对你以后生產也有帮助。” 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句句都在扎心。 盛薇薇垂下眼,轻声说,“我打算今天就回海城了,不打扰了。” 白夫人终於起身,乾脆利落。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你。一会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 她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 盛薇薇在床边坐了很久,房间里还残留著他的气息。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床上被他压出的褶皱,又轻轻叠好他隨意搭在床尾的衬衫。 最后,目光落在床头那本故事书上。 她拿起书,紧紧抱在怀里,扶著酸胀的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下到楼下,盛夫人正和白夫人聊著天。 顾星念刚好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白夫人一见她,立刻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 “怎么这么早下来了?慢点,慢点。” 顾星念扶著楼梯扶手,平静地说。 “妈妈,今天,我想回海城了,陪薇薇她们一起回去。” 白夫人一脸错愕。 “回海城?怎么这么突然?你现在大著肚子,前几天又受了惊嚇,怎么能来回奔波?” 盛夫人也走了过来,笑著说了一句,“白夫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念念的。有我在,你安心。” 白夫人一万个不愿意,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怎么能说走就走。 “盛夫人,熙熙才回家多久,我自然是想她多留几天的。而且,傅北宸还没出院,他要是想见熙熙了怎么办?” 盛薇薇听著她们的拉扯,赶紧开口。 “妈,我们先回吧。让念念暂留在这儿,等傅北宸出院了,会陪她一起回去的。” 盛夫人察觉到女儿的情绪不对,眼角都是红的。 她心疼地拉过女儿的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盛薇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你说笑了,谁能欺负我啊。我就是……想爸爸了,我去外面等你。”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正好撞见迎面而来的陆娇。 陆娇今天打扮得极美,穿著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裙,仙气飘飘。 白夫人一见她,立刻扬高了声音。 “娇娇,你来啦。上次,你说阿御陪你去买了婚戒,我一会让再让他陪你去添点新衣服,女孩子嘛,就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婚戒! 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盛薇薇的耳朵里。 她脚步一顿,隨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她不在乎。 反正,她从没想过要嫁入白家。 顾星念何其聪明,看著薇薇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母亲那点小心思,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 她对盛夫人说,“妈,你先陪一下薇薇,我收拾一下东西,就陪你们出发去机场。” “好。”盛夫人担忧地看了眼门外,点了点头。 白夫人还想挽留,握住顾星念的手不放。 “熙熙,你真的要今天就走吗?你还没跟爸爸辞行,还有外公,也很惦记你,要不,多留几天吧?” 顾星念摇了摇头。 “妈妈,帝都太冷了。等天气暖和点,我会再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去海城看我。” 她看著自己的母亲,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妈妈,我希望你把选择幸福的权利,留给哥哥。白家的背景,不需要依靠任何联姻。”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 说完,她转身上楼,去收拾行李。 白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心里堵得厉害,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 白家的媳妇,哪怕不是陆娇,也绝不可能是这个大著肚子的盛薇薇。 …… 午后。 傅北宸缓缓睁开眼,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整个人昏昏沉沉。 他睡了很久,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念念,他们在海城的阳光下散步,连空气都是甜的。 幸福得不真实。 林奇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了,立刻凑上前。 “傅总,太太那边准备登机了。计划今天回海城。” 一句话,把傅北宸从梦境里拽回了冰冷的现实。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我要出院,现在就回海城!” 林奇一把按住他。 “傅总,您冷静点!” “医院说了,您这手术虽然小,但也得臥床静养一天,不然万一感染,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了。” 傅北宸挣扎著想下床,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 “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知道吗?” “什么事都没有,手术跟没做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病房门被推开,陈森走了进来,手里还提著一份刚买的清粥。 他看了一眼床上快要暴走的男人和快要拦不住的林奇,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傅总,林奇说得对。” “伤口的事可大可小,您必须休息。” 陈森的语气很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坚持。 “明天,我们一起陪您回海城。” “明天?”傅北宸烦躁地抓起手机,又重重地把它扔在柔软的被子上。 手机弹了一下,屏幕亮著。 他抬眼,扫过眼前这两名“哼哈大將”,下了最后通牒。 “你们俩,谁,能让念念加上我的微信。” “下个月奖金,翻三倍。” 陈森和林奇对视一眼。 那眼神,电光石火,包含了“你懂的”、“我懂的”、“但这个kpi我收了”等一系列复杂情绪。 下一秒,林奇眼疾手快地捞起床上的手机。 陈森默契地转身跟了出去。 走廊里,陈森从林奇手里接过手机,指尖飞快地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名字,拨了出去。 “嘟……嘟……” 机场的广播正在催促旅客登机。 顾星念拉著行李箱走向登机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著“傅北宸”三个字。 她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按掉了。 清净了不到三秒,手机又固执地响了起来。 还是他。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秒,终究还是划向了接听。 “太太,您好,我是陈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急切的男声。 顾星念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有事吗?” “傅总的伤口……好像发炎了,疼得厉害。” 陈森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林奇恰到好处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我们也不懂,就怕情况恶化,不知道您那边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顾星念的脚步停住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拍张照片我看一下。” 她的声音里,终於有了一丝波动。 陈森心里一喜,鱼上鉤了。 “好的,那麻烦太太您……通过一下傅总的微信,我马上给您发照片。” 话音刚落,电话背景里,林奇用尽毕生演技,发出一声惊呼。 “不好了!陈森,傅总晕倒了!” 陈森立刻接上戏,对著电话那头喊。 “太太!麻烦您了!求您了!” “……好!”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微信就发来了一条好友请求。 她想也没想,迅速通过了。 陈森和林奇火速冲回病房。 傅北宸一脸懵地看著他们。 “干嘛?” 陈森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撩起傅北宸的病號服后摆。 林奇则举著手机,对著那道贴著纱布的伤口,“咔嚓”就是一张。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照片,发送。 手机那头很快回了信息,“看起来是有点红肿,我先登机了,等回到海城,我把药给你寄过去。” 陈森回復。 “感谢太太!明天我再跟您反馈傅总的情况。” “好。” 对话结束。 陈森长舒一口气,將手机递还给病床上的老板。 傅北宸接过手机。 屏幕上,那个熟悉的,毛茸茸的兔子头像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暱称还是那个简单的字母“n”。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有点不敢相信。 “就这么……加上了?” “是的,傅总。”陈森立正站好,表情严肃,嘴角微扬。 傅北宸盯著那个兔子头像看了足足半分钟,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他抬起头,心情极好地看向自己的两位得力干將。 “不错!奖金给谁?” “平分!” “平分!” 林奇和陈森几乎是同时开口,第一时间站到了同一阵线上。 这感觉,有点爽。 第240章 战梟还活著 中午,白御回到家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了盛薇薇的房间。 但房里空荡荡的,她的行李箱,不见了。 白御心口猛地一沉。 他转身下楼,在楼梯口截住了管家。 “盛小姐呢?” 管家躬身,毕恭毕敬地回答:“少爷,盛小姐和大小姐早上就去机场了,说是回海城。” 管家顿了顿,补充道:“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白御的拳头瞬间攥紧。 这女人,真行,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一言不发,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甩上门。 他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 屏幕上,他房间的秘密监控画面弹了出来。 画面里,盛薇薇挺著愈发明显的大肚子,正站在他母亲庄琳月面前。 她的头微微垂著,姿態卑微得让他心头髮堵。 “好……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而他母亲就那么端坐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监控视频快进,庄琳月走了。 盛薇薇却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 她就那么坐著,背影单薄,一动不动,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 白御甚至能从那僵硬的背影里,感受到她排山倒海的难受。 最后,她站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走了那本胎教故事书。 离开了。 白御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难受得喘不过气。 他“啪”地合上电脑。 猛地起身,快步衝下楼走。 餐厅里,精致的餐点已经摆好,庄琳月正姿態优雅地等著他。 “阿御,回来了,快来吃饭。”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仿佛早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白御站在餐桌边,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又冷又硬,直直地钉在庄琳月的脸上。 “妈。” 他开口,声音冷得掉渣。 “我知道你不喜欢薇薇。” “但我,今生今世,非她不娶,我只爱她。” 庄琳月愣住,认真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盛薇薇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么拎不清?” “她怀著別人的孩子,怎么进我们白家的门?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白家帮別人养孩子,白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白御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盯著自己母亲震惊的脸,一字一句地往下砸。 “自始至终,她清清白白,就只有我一个男人。”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完了。 组织的机密,战梟的身份,一切……都是高度机密。 他知道,严厉的惩罚正在等著他。 可他现在,顾不上了,他不想让盛薇薇再受一点委屈。 庄琳月彻底惊住了,手里的餐巾滑落在地。 “什么意思?盛薇薇……她怀的是双胞胎,是你的孩子?” 她脑子嗡嗡作响,怎么可能?他身体不行吗? “你知道我工作的特殊性。” 白御的声音里透著一股毁天灭地的疲惫。 “是我骗了她。” “我希望你,不要再让她难堪。” “她在我这儿,已经受够了罪。” 说完,他再也不看母亲一眼,冷漠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方向,是机场。 餐厅里,只剩下庄琳月一个人。 她那张向来雍容华贵的脸,此刻大惊失色,血色褪尽。 她颤抖著手,哆哆嗦嗦地拨出了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电话一接通,她优美的声音撕裂了,带著哭腔就喊了出来。 “老白,你快回来!” ...... 月光透过窗纱,柔柔地洒进房间。 盛薇薇靠坐在床头,拿著手机,想给他发个信息,最终还是没发。 白夫人那些话,句句带刺,在她心里扎了个遍。 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进白家大门。 可心里就是堵得慌,又酸又涩。 肚子里的小傢伙们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情绪,突然左右开弓,踢得她“嘶”地抽了口凉气。 她低头,轻轻抚摸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声音又轻又柔。 “喂,两个小淘气,安分点。” “好了好了,不闹了,今晚妈咪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房门被轻轻推开。 清寧端著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脚步放得很轻。 她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视线立刻被盛薇薇那圆滚滚的肚子吸引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正好一个小脚丫顶了出来,那力道让她惊奇地瞪圆了眼睛。 “薇薇姐,我能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吗?” 盛薇薇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好啊,你听。” 清寧侧过脸,將耳朵轻轻贴在她温热的肚皮上,闭上眼,神情专注又虔诚。 里面咕嚕咕嚕的,还有小傢伙们翻江倒海的动静。 几秒后。 清寧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倏然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骇然。 她猛地弹开,嘴巴张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地比画著,手势又快又乱。 盛薇薇看得一头雾水,心却没来由地跟著提了起来。 “清寧,怎么了?” “你別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清寧急得眼圈都红了,她指了指肚子,又疯狂地摇著头,手在空中胡乱地抓著。 她视线一扫,直接提起了桌上的笔,在画纸上写了一句, “宝宝,有危险,赶紧去医院。” 轰—— 盛薇薇的脑子炸开了,浑身的血液瞬间衝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凉了个彻底。 “危险?什么危险?” 她嚇得手脚发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清寧没时间解释,转身就衝出了房间。 很快,她拉著一脸莫名其妙的顾星念闯了进来,对著她就是一通眼繚乱的比画。 顾星念的脸色,由困惑转为凝重,最后变得无比严肃。 他快步走到床边,扶住摇摇欲坠的盛薇薇,声音又急又稳。 “薇薇,你先別急,別怕。” “清寧说,宝宝,输血有问题。”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快速解释。 “同卵双胞胎会有输血综合症的危险,一个宝宝会把血输给另一个,这对他们两个都很危险!” “我马上叫爸爸,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整个顾家都动了起来,一行人风风火火地直奔医院。 …… 夜里十点。 一道黑影敏捷地翻过院墙,三两下就攀上了二楼的阳台。 白御熟门熟路地推开阳台的门,闪身进入盛薇薇的房间。 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温暖灯光和心心念念的人,而是一室清冷。 灯亮著。 人却不在。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这么晚了,她能去哪?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最后定格在书桌那张显眼的画纸上。 他走过去,拿了起来。 “宝宝,有危险,赶紧去医院。” 那几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臟。 白御的血,都凉了。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直接从二楼的阳台纵身跃下,直奔医院。 白御赶到医院的时候,盛薇薇刚做完检查。 確实是输血综合徵,幸好是初期,发现得早,还没到最严重的程度。 医生建议明天手术。 办完入院,盛爸便带著顾星念与清寧先回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盛妈陪著她。 盛薇薇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蒙了,手脚冰凉。 盛妈握著她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安慰的话,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闯了进来,带著一身的风尘僕僕。 男人穿著简单的黑色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气息有些不稳,显然是跑过来的。 是白御。 盛薇薇转过头,看著那张熟悉的脸,眼眶瞬间就红了。 盛妈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白御大步流星地走到床边。 他一把將她捞进怀里,用滚烫的胸膛包裹著她,手臂收得死紧。 “我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著安抚的力量。 “別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著你和孩子。” 盛薇薇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著他,“白御,你有自己的人生。” 白御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打开。 盛薇薇的呼吸停住了。 盒子里躺著的,竟然是一枚切割完美的紫钻,在病房苍白的光线下,折射出眩目的色彩。 他深情地凝视著她,像要把她吸进去。 “薇薇,这是我那天逛商场时看到的。” “它的名字特別好听,叫一眼万年。”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 “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沦陷了。” “盛薇薇,听好了。” “这辈子,我只要你。” “我可以不做白家大少爷,但我一定会是孩子的爸爸,是你的依靠。” 他將戒指盒盖上,不由分说地塞进她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清晰而真实。 “属於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等你想戴了,我再给你戴上。” 眼泪决堤。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你不可以什么都不给。我不要,是不想让你为难;你不给,是你觉得我不配。 可他,什么都给了。 门外,盛夫人听著男人的话,心中颇有触动,她默默转身离开。 这一夜,白御一定陪在床前,盛薇薇感到无比的安心。 次日,中心医院。 盛薇薇的手术平安结束,人已经转到了vip病房。 白御端著碗,坐在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 盛薇薇乖乖张嘴喝下,眉眼弯弯,透著满足。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屏幕亮起,她划开屏幕看了一下。 只见一个陌生號码发来一条信息:战梟还活著。 她心头一颤,惊得瞪大了眼睛…… 第241章 傅北宸,半个傅氏太少了 下午,傅氏集团 傅北宸已经回来了,此时,他就坐在办公室里,听著林奇向他匯报工作。 他身穿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只是脸色还带著几分病態的苍白。 “傅总,慕言琛那边,后天要举行发布会,內容是要向公眾道歉並赔偿。他联繫过n,想邀请n出席。” “我们已经代为回復,同意了。” 傅北宸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眸色深不见底。 慕言琛。 竟敢动他的人,谋他的命。 他扯了扯唇角,弧度冰冷,“我得给他,好好准备一份大礼。” 他侧过头,看向一旁候著的陈森,“晚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陈森微微躬身,语气稳重,“放心,傅总,保证万无一失。” 夜色渐浓。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盛家大宅门口。 林奇从车上下来,进了盛宅,此刻就站在顾星念面前。 “太太,求您去见一下傅总吧。”林奇的姿態放得很低,“他只是想与您安安静静地吃一顿晚餐。” “可我不想见他。”顾星念的声音很轻,带著显而易见的疏离。 林奇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傅总……他打算去开拓海外市场,短期內,不会再回海城了。” 他继续劝说,“他执意要带伤离开,我们谁也劝不住。毕竟伤得那么重,昨天又扯伤口流血了。” “也许,这是傅总与您在海城吃的,最后一顿晚餐了。” 最后的晚餐? 这几个字,让顾星念的心口堵了一下。 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她换上了林奇送来的那条香檳色长裙,坐上了车。 车子穿过繁华的闹市,最终停在星语餐厅前。 餐厅静悄悄的,门口掛著“暂停营业”的牌子,显然被清场了。 “太太,傅总在园等您,您自己过去吧。” 顾星念頷首,独自一人慢慢走向园。 当她的高跟鞋踏上园小径的第一步,两旁丛里的地灯瞬间亮起,柔和地铺陈出一条光路。 紧接著,不远处的第一个巨型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流动的沙画。 是奔腾的大江,一个小男孩带著司机赶到江边,从湍急的江水里,將一口沉重的大箱子奋力捞了上来。 顾星念的瞳孔剧烈地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往前走,第二个屏幕亮起。 上面是可爱的动画,一个小男孩,笨拙地折好一架纸飞机,递给了躺在床上的女孩子,然后,她靠著门边,看著他离开。 下一幅,一个穿著破烂的小女孩,来到了宏伟的傅家大宅前,蹲在门口,抱著膝盖无声地哭。 接著,画面一转。 f国的皇家学院,他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而她站在台下,仰头望著他。 然后是,她潜入深海,將坠入深海的他拉了起来,后面追了一条大鯊鱼,最后,她划破手臂,用鲜血將鯊鱼引走…… 这一幅动画的详情,惊颤了她的心,让她的眼眶瞬间湿透了,他知道得如此仔细! 然后,是她做为n神,为小d站台,惊艷世界……他为她做了满城的甜甜圈与纸飞机……再到马都里的小旅馆,她被人迷晕,抱走了!他將她救了下来,抱了回去…… 这一幅,又让她瞳孔地震,原来,她差点被人抱走了,她踏入马都里的第一天,他就已经到了! 再到,他化身西先生,三次救她出火海,扑去为她挡子弹…… 他为她温泉拥吻解毒,她为他跳海抢夺试剂……这样的刻骨铭心的爱,岂是一般情侣能经歷的? 再到,他们一起马都里的海边看漫天飞舞的萤火虫。 然后是,他们在神树下,举行了特色的马都里婚礼,他们与眾人一起牵著手跳舞。 再到,她跪在雪地上,用自己的血拯救著他的命…… 一幅幅情景重现,都是他们人生交织的回忆录,记录著所有的甜与苦,她的眼泪落得很狂。 最终,她停在了一个实拍的视频前。 画面里,正是天水峰。 他赤著脚踩在冰冷的雪地里,捧著她的脸,与她热吻。 那是他重生醒来的第一天,被林奇偷偷拍了下来。 她轻轻抹了一把泪,继续往前走,又是一个实拍视频。 是他抱著她,在星语的星空中“摘星星”,幽蓝的光倾泻在他们身上,美得令人心悸。 她的心再次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就是那一刻,她下定决心,要为他留下这个孩子。 肚子里的小傢伙似乎也有了感应,突然动了起来,踢了她几下,有些激烈。 她抚著小腹,落著泪,继续往前走。 每一下高跟鞋子的响声,都磕疼了她的心。 直到,眼前的画面,变成了手术室的情景。 他死死地將她护在身下,任由歹徒拿著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在他背上。 那是根据监控还原的高清画面,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触目惊心。 她的眼眶已成海,身子颤得厉害,眼泪如断线珠子,顺著脸颊滚落。 最后一幅画面。 是他从icu醒来后,他们站在608病房前,失而復得的拥吻。 这就是她与他交集的十四年……明明两个人那么相爱,那么深刻,还歷经了多次生死,可为什么却变成如今的模样? 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时,一道挺拔的身影从丛深处走了出来。 傅北宸穿著与她裙子相衬的同款银灰色西服,手工剪裁將他优越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的面容依旧苍白,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 她抬眸看他,视线被泪水模糊。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单膝跪了下来。 他的大手紧紧抱住她的腰,耳朵轻轻地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侧耳聆听著什么。 “念念。”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过去,因为我的不信任,因为我的冷漠,因为我的愚蠢,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甚至,还错认了救命恩人,一次又一次地伤了你的心。” “都是我的错。” “你可以……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吗?” 他抱在她腰间的大手不自觉地收紧,带著一丝颤抖。 “我已经做了结扎手术。”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要別的孩子。你和宝宝,就是我的唯一。” “我会学著做一位合格的丈夫与爸爸。” 结扎手术? 顾星念满脸震惊地看著他,连眼泪都忘了流。 他抬起头,仰望著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悔恨。 “念念,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意外发生,也决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可以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和宝宝吗?” 顾星念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脑海里,一边是他不要命护著自己的画面,一边是他像恶魔般逼自己喝下墮胎药的场景。 两种记忆在撕扯,她很想点头,却又无比犹豫。 “念念,你还要我吗?” 傅北宸的声音沙哑到了极致,这个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卑微到了骨子里,放下了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只因为,他不想失去她。 此时此刻,园里的这一幕,正通过隱藏的摄像头,实时直播在四个家庭的客厅里。 盛家,白家,傅家,庄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著屏幕,紧张得手心冒汗。 “对不起。”顾星念终於说话了,她拳头握紧,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听著这三个字,傅北宸的心已经碎了。 终於,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看著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復加,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的泪。 “別哭。” “如果你不想原谅我,也没关係,我不会再逼你。” 他深情地凝视著她,然后,猛地將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如果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开心,我会毫不犹豫,还你自由。”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条修復好的星星项链,细心地戴到她的脖子上。 这是他与她的约定:星星项链代他守护著她,若有一天,她摘下项链,他就会回来。 此时的顾星念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决別也需要勇气。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声音里带著压抑的哽咽。 “念念,明天,我会离开海城,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宝宝。” “每天都要开心,不准再流眼泪!” 他的眼眶通红,眼泪溢出,却还是强迫自己,缓缓地,放开了她。 就在这时,陈森走了过来,手上捧著一叠厚厚的文件。 傅北宸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著。 “这是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傅氏的一半资產,都已经核算完毕。” “这些是给你和孩子,后半生的保障。” 他深深地,贪婪地,最后看了她一眼。 “顾星念,我爱你。” “珍重。” 说完,他转身,一步步走出园,走出她的世界。 背影决绝,又带著无尽的落寞。 顾星念泪如雨下,看著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园的转角,他们这辈子就要走完了…… 突然,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 “傅北宸!”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缓缓回头时,一滴泪终於从眼角滑落。 他以为,她真的不要他了。 只见她伸手將脖子上那条星星项链摘了下来,紧紧捏在手心中,带著浓浓的鼻音,大声喊道: “傅北宸,半个傅氏太少了,我想要一整个!” 傅北宸怔在原地,隨即,巨大的狂喜席捲了他。 他激动地冲回到她面前,一把捧住她的脸。 “可以!” “只要你想……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他的声音由於激动而微颤。 “念念……”他低头,深深地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紧紧拥吻,眼泪都落得很狂,唇舌间掺杂著彼此释怀的幸福味道。 天际,忽然亮起七彩斑斕的光。 无数架无人机升空,组成各种浪漫的图案,繽纷的瓣雨从天而降,满园都是幸福的香气。 四个家庭的客厅里,同时爆发出重重的舒气声,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后来,傅北宸陪她吃完饭,然后將她带回了帝景一號。 一进屋,他就將人抵在玄关处,吻了起来,直到两人呼吸乱了。 傅北宸將她横抱起来,大步往主臥走。 “干什么?放我下来。”她惊呼,轻拍著他。 “当然是做胎教。”他露出一个坏坏的笑,“顺便跟孩子打下招呼。” …… 第242章 念念怀的是他的孩子 次日,顾星念醒来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 枕边空荡荡的,带著一丝凉意。 她想起了昨晚,傅北宸抱著她,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给她读著不知从哪找来的童话故事书。 后来,又抱著她吻了好久,温热的唇瓣辗转廝磨,差点就擦枪走火。 最后还是她不小心扯到了他的伤口,他痛得一缩,两人乖乖息战睡觉。 顾星念忍不住嘴角弯弯,心头泛起一阵阵甜。 她洗漱完,穿著宽鬆的家居服走出来,空气中飘散著一股浓郁的食物香气。 傅北宸正繫著围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 他煮了肉粥,煎了漂亮的溏心荷包蛋,还蒸了两个精致的点心和几段甜玉米,榨汁机里还咕嚕咕嚕地转著,是橙黄色的鲜榨果汁。 看到她出来,他將手上的盘子稳稳放下,解开身上的围裙隨手一掛。 大步走过来,牵著她到餐桌边坐下。 顾星念看著餐桌上丰盛得过分的早餐,惊讶地问。 “这些……都是你做的?” 傅北宸露出一个有些骄傲的笑,眉梢都扬了起来。 “难道你还能在这房子里,找到第二个人影?” 顾星念笑了,伸手捏著他的下巴,大方的讚美: “傅总,你现在是越来越完美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傅北宸拉下她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亲,笑得更开怀。 “以后,你会发现我越来越多的优点,你会爱我,爱得欲罢不能。” 顾星念被他这毫不谦虚的自夸逗乐了。 她刚拿起勺子准备喝粥,傅北宸突然伸手將勺子抢了过来。 他舀起一勺粥,凑到唇边仔细地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 顾星念愣住了,看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板起脸问。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什么呀?” 傅北宸很认真地回答。 “想表现好点,跟老婆要点零钱。” 他微微嘆气,装出一副可怜相。 “我听说,男人一旦给老婆交付了財政大权,以后烟都要半根半根地抽,內裤只能三年一换。” 顾星念没绷住,“噗嗤”捂著嘴笑了出来。 这男人身体里还藏著点幽默细胞。 “那你表现好点,我每天给你……100块。” 傅北宸的俊美的脸庞现出了中头彩的惊喜表情。 “谢谢老婆!来,小的伺候您喝粥。” 他认真地投喂,她也坦然地张嘴吃,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之间的气氛温馨又甜蜜。 突然,傅北宸说了一句。 “明天,我要去一趟帝都。” 顾星念抬眼看他。 “是有什么事吗?” 他说,“慕氏的发布会,我想去给他捧捧场。” 顾星念沉默了几秒,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你想收回心血管的方程式?” “不仅如此。”傅北宸的眼神冷了下来,“若不是那天大哥及时赶到,你就要被带走了,而我,也会葬身大海。”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眼神认真得可怕。 “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男人的仇,让男人自己去解决。” 这个局,他布了很久,是时候收网了。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处理就好。” 她的確不想再为慕言琛说什么好话。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就凭他对傅北宸下了杀心,这一点,就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 下午,傅北宸才回到公司。 看他那一脸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差把“幸福”两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此时,他就靠坐在大班椅上,开始论功行赏。 他对林奇说了一句。 “从今天起,陈森就是我的二號总助,你给他配辆车,再挑一套房子,月薪提到30万。” 林奇点了点头,“好的。” 好傢伙,这陈森来公司还不到一个月,这待遇都快赶上自己四年的积累了。 自己吭哧吭哧爬了四年才到今天,月薪也才40万。 林奇的心头竟然有些妒忌。 陈森赶紧开口,姿態放得很低。 “感谢傅总的提拔。但是,昨晚的设计,林助理功不可没。全靠他拍的那三段视频,深深触动了太太的心,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令太太能够回心转意。” 陈森不忘为林奇请功,这情商確实是高。 昨晚的追妻方案確实是他设计的,林助理也確实出了不少力。 就是因为,他无意看到了林奇手机的视频,才突然有了灵感。 傅北宸看著林奇,笑了笑。 他想了想,然后开口。 “我打算將寧总负责的那个保健品工厂,股份给你分10%。有空你就可以多过去工厂交流一下心得,对你有好处。” 林奇当场懵了。 他知道那个工厂,收益相当可观,10%的分红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七八百万。 但他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 他急得脸都快白了,赶紧说。 “傅总,我不要!我没问题!之前公司传的都是谣言,我那方面……真没事!” 这关乎男人的尊严,岂是钱可以代替的! 傅北宸笑了。 “这个,没什么难以启齿的,有问题就治。多去工厂走走,老寧那可能还有不少私家珍藏。” 林奇脑子快抽了,简直欲哭无泪。 他豁出去了,硬著头皮说。 “之前他们是派人送过来一些……要不然,傅总,您也试试?” “我试什么?”傅北宸的脸瞬间就黑了,“我又没问题!” 念念现在有孕在身,他碰都没敢碰一下,昨晚洗了两次冷水澡,要是吃了这玩意儿,那还得了? 林奇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难道三分钟,还不算问题吗?! 那么坦荡,你怎么不治治? “就这么定了。”傅北宸不耐烦地摆摆手,將两人赶了出去。 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陈森拍了拍林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林助理,我是相信你的。但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標准,就是实践。要不,你交个女朋友试试?” 林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陈助理,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 陈森笑了,笑得温文尔雅。 “我20岁就结婚了,我老婆给我生了六个,四男二女。老大都准备高考了。” 臥槽! 林奇看著陈森那张谦谦君子的帅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傢伙看似是个正人君子,实则根本不是人啊! 傅北宸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脸。 他拨通了白御的电话。 “大哥,是我。” 他的声音很沉。 “明天能同我回一趟帝都吗?慕氏该收拾了,这次,必须连根拔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白御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只要你以后好好待熙熙,什么都好说。明天,我陪你一同回去。” 顿了顿,白御又补了一句,“我还查到一个重要事情。” “好。”傅北宸愉快地掛了电话,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了勾。 有大舅哥的神助,慕言琛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保不住慕氏。 他將菸头狠狠按在菸灰缸里,坐回宽大的皮质椅子上,目光又落在文件架最外面那份关於顾星念的报告上。 他再次抽了出来,指尖有些发凉。 隨意翻到第二页,只扫了一眼,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中,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纸张在他颤抖的手中,几乎要被捏碎。 【第十项:根据基因资料库比对,胎儿的生物学父亲为:傅北宸。】 傅北宸。 傅北宸! 原来,念念怀的真的是他的孩子。 真的是! 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后怕交织著衝上头顶,他激动得浑身发颤。 那是他的孩子。 他的。 而他,差一点,就亲手把这个孩子打掉了。 想到这里,他真想狠狠给自己抽两巴掌。 此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见她,立刻,马上。 他抓起外套,快步冲了出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顾星念正在午睡。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她平稳的呼吸声。 她侧著身子,柔软的被子勾勒出身体的曲线,那个隆起的弧度,比之前更明显了。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 他的视线胶著在那个小球一般的小腹上,心里顿时產生了一阵愧疚。 他轻轻掀开被子,一只大手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绝世珍宝,轻轻覆上她的肚皮。 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是他的孩子。 是他傅北宸的孩子。 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骨肉,难怪她拼命地护著。 他低下头,在她的肚皮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他哑著嗓子,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宝贝,爸爸来了。” “对不起,宝贝,爸爸来晚了。” 话音刚落,手心下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 紧接著,又是一下,动得有些厉害。 顾星念被肚子里小傢伙的动静闹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床边蹲著一个身影,嚇了一跳。 看清是傅北宸,她才鬆了口气,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慵懒。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见你和宝宝,就回来了。”他的声音有点沙,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復下来。 顾星念听著他黏糊糊的语气,忍不住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傅北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掌心滚烫。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无比。 “念念,对不起。” “之前是我的偏见,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谢谢你,一直保护著我们的孩子。” 顾星念的心尖颤了颤,眼眶也跟著热了。 她反手握紧他,“傅北宸,以后,好好爱他,就当是补偿了。” 傅北宸低头,又在她肚子上亲了好几下,像个虔诚的信徒。 “宝贝,爸爸错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你要是原谅爸爸,就再动动脚。” 肚子里的小傢伙给足了面子,立刻又欢快地踢腾起来。 顾星念被逗笑了,眉眼弯弯。 傅北宸脱掉外套,掀开被子一角,躺到了她身旁。 他將她紧紧圈入怀中,熟悉的气息將她完全包裹。 他细细地吻著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唇……每一个吻都带著失而復得的珍重。 不一会儿,怀里的身体开始升温,他的呼吸也乱了。 他克制不住了,身体的叫囂比理智更诚实。 声音沙哑得厉害,贴著她的耳朵说。 “念念,我想要你。” 顾星念浑身一僵,脑子瞬间清醒,“不可以,现在还在孕期。” “我问了专家,他们说,怀孕中期,可以適当同房。” 他的声音带著蛊惑的味道。 “可以令孩子更聪明,放心,我会很温柔,像之前一样。” “宝宝已经有感知了,他会很快乐。” 顾星念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这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她小声抗议,“现在……还没天黑呢。” 傅北宸轻笑一声,翻身下床。 他走到窗边,一把將厚重的遮光窗帘拉上。 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现在,天黑了。” 房里只亮了一盏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晕將一切都笼罩得曖昧不清。 他重新俯身,撑在她身体两侧,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笼罩。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廝磨,带著无尽的爱怜和渴求。 良久,他微微退开,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念念,可以吗?” 第243章 百年慕氏,彻底完了 最终,顾星念还是沦陷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溺在傅北宸温柔的进击中,像一片漂浮在海上的孤叶,终於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傅北宸小心翼翼的,像在对待一块易碎的稀世珍宝。 他用最原始、最长久的爱意將她寸寸融化,直至两人灵魂交融,共赴云端。 …… 顾星念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黑透了,分不清是几点。 只知道,男人端著丰盛的营养餐进来,拿起一碗香气四溢的汤,开始投餵。 “乖,再吃一点。”他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餵著,哄小孩一样。 好不容易吃完饭,顾星念才刚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他就趴在床边,拿起一本故事书,开始给肚子里的孩子读故事。 他读得格外认真,手机上还放著轻柔的胎教音乐。 肚子里的小傢伙大概是感受到了父亲的爱意,兴奋得动个不停。 最后,傅北宸將她打横抱起,走进了浴室清洗。 温热的水汽氤氳中,他又在浴室里折腾了她好一通,將她从里到外欺负了个够。 等她再次睁眼,天已经大亮。 床头柜上,放著一张他手写的卡片,字跡苍劲有力。 【宝贝,一定要按时吃饭,按时想我。若无聊可以回盛家住两天,我很快就回来接你,爱你。】 顾星念走出臥室时,屋子里多了两张陌生的面孔,那是傅北宸特意请来照顾她的营养师与保姆。 桌上摆了她爱吃的早餐。 而此刻的傅北宸,已经在前往帝都的专机上。 下午,帝都。 慕氏集团的大堂里,闪光灯亮如白昼。 慕氏的发布会在此举行,现场邀请了一百多家媒体,还有慕氏的一些重要合作商。 年前,慕氏的海外医院被患者家属围得水泄不通,因高价无效药事件在网上持续发酵,慕氏却一直冷处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慕言琛以为,过了年,热度就会慢慢平息。 可他低估了人性的弱点,更低估了资本的嗜血。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一些因病毒死去的患者家属,甚至已经抱团对慕氏进行了起诉。 事件越演越烈,根本压不住。 今天,就是慕言琛断臂求生的日子。 因此,这场发布会,吸引了整个医学界的目光。 后台,慕言琛看了一眼手机,n还没有来。 他捏著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那边很快回復了。 【很快就到,你先上台。】 看到消息,他心头稍定。 主持人冗长的开场白结束后,將慕言琛请上了台。 聚光灯下,他先就慕氏海外医院这次应对a国病毒的不当操作,向公眾进行了沉重的歉意。 然后就开始公布集团的处理方法。 “我在此郑重承诺,集团將对海外要求退费的患者,进行100%的退费处理。”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爆了。 全额退费?那將是一笔无法估量的天文数字! 最后,慕言琛又强调起企业的宗旨,“我们慕氏创立至今,歷经百年风雨,在海外服务三十年,始终秉承『医者仁心』的初衷,此次事件,是我们深刻的教训,严重背离了初心。” 他环视全场,一脸的真诚,继续说道,“我们將彻查原因,严肃追责,恳请並诚挚接受社会各界的持续监督。” “我们定当深刻反省,用更严谨、更专业的服务,努力获取信任。在此,再次深深致歉。” 说完,他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的记者彻底炸了锅,一个接一个尖锐的问题拋了出来。 “慕总,请问慕氏是否会因此破產?” “慕总,对於逝去的患者,慕氏除了退费还有什么补偿措施?” “慕总……” 慕言琛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稍后,我们的负责人会给大家一一解答。” “现在,我想说一下今天发布会的第二个內容。由於慕氏此前的危机,影响了n神的声誉,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向n神道歉。” 说完,他又是一鞠躬,心里却空落落的,因为那张他最想看到了面孔,还没到。 他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往下说,“大家都知道,这次n神为世界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平息了病毒的肆虐,也拯救了无数的生命。” “我希望各位网友切勿断章取义,n神之前选择將心血管方程式赠送给慕氏,也是为了让慕氏研发出更好的药,像傅氏一样,为更多的患者服务。” “我们的新药马上就要上市,公司承诺,將无偿派发十万管药剂,帮助更多心血管疾病的患者重获健康。” 这话一出,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舆论的风向瞬间变了。 原来n神是將方程式赠送给了慕氏,而不是商业合作! 这简直就是大爱无疆啊! “慕总请慎言,我太太n神,跟慕氏並没有任何接触,更不会有合作。” 一道冰冷强势的声音划破了热烈的气氛。 会场入口,身穿黑色高定西装的傅北宸,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周身的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慕言琛眉头狠狠一跳,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但在这样的场合,他还是保持著风度,礼貌地开口,“感谢傅总的捧场,傅总请坐。” 傅北宸冷著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可不敢做慕氏的座上宾,我今天是来揭露真相的。” 眾人一听,有內幕!有大瓜! 所有的摄像头立刻调转方向,死死对准了傅北宸一行人。 只见他身后的律师上前一步,目光如剑,直视著台上的慕言琛。 “今天傅先生到场,只为嚮慕氏集团提出五个诉讼。” “第一告,慕言琛七天前於百通满港口,意图谋杀我们傅氏总裁傅北宸先生。” “第二告,慕言琛以非正常手段,盗取我们傅氏总裁夫人n神的心血管方程式。该方程式已於两个月前独家授予f国的am公司,新药於近期上市。请慕氏立即停止侵权行为。” “第三告,慕言琛损害我们傅氏总裁夫人n神的名誉,恶意炒作n神与慕氏的新闻,意图以此获利。事实上,n神从未与慕氏签署任何授权文件,也从未参与任何有效的商业合作。” 律师举起一份文件,“这是青鸟科技出示的官方证明函。” “第四告,慕言琛贿赂海城中心医院的医务人员,偽造鑑定报告,严重损害了傅北宸先生的个人利益。” “第五告,慕言琛与a国s药厂勾结,製作假药,罔顾民眾生命安全,牟取暴利。” 律师又拿出另一份资料,“这份,是s药厂相关人员的招供函。” 律师在直播现场,字字鏗鏘地细数著慕言琛的五宗罪。 不仅全场爆了,而是全球都爆了! 这简直是惊天丑闻! 慕言琛愤怒地衝下台,“傅北宸,你这都是诬告!” 傅北宸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带著彻骨的寒意,“慕言琛,我傅北宸的命,岂是你想夺就能夺的?难道不是你让人將昏迷的我和车,一起推入海中?” 眾人一听,大惊失色,这慕言琛还真是大胆,胆敢谋杀傅首富。 慕言琛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方程式是n神无偿送给慕氏的,不存在侵权!我有跟n神的聊天记录!” 说完,他立刻在媒体面前,点开了手机,展示了他与那个“n神”的聊天记录。 傅北宸笑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儘是嘲弄。 “慕总说笑了。” “我太太的通讯录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我,傅北宸。” “你还是想办法,为自己请个好律师吧。” 慕言琛惊得连连后退,像是被人抽乾了所有力气。 n是假的……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他像是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就在此时,陈森带著人走了进来,身后跟著药j局和穿著制服的警务人员。 一位警官上前,出示了证件,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慕言琛先生,你涉嫌蓄意谋杀傅北宸先生,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慕言琛就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戴上手銬带走了。 发布会现场议论声鼎沸,乱成一锅粥。 在场的合作商们更是欲哭无泪,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百年慕氏,彻底完了。 一双似黑洞一般的眼眸看著手机上慕氏的发布会,看到慕言琛被带走了,他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骂了句“蠢货”,然后让司机开车前往机场,走了! 他没想到慕言琛输得那么彻底,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了。 但是n神,他是必须要带走的,他会回来的。 …… 晚上8点,盛薇薇偷偷溜了出去,她今天才出院,就想趁白御不在,赶去赴约。 没错,她就是要见那个之前给她偷发信息的陌生人,那个人告诉她,自己是从马都里来的,知道战梟没死。 她的心激动得要跳出来了,她必须去见这个人一面,也许真的能找到战梟的信息。 按照约定,她来到了城东广场的一个咖啡厅。 这个是公眾地方,比较安全。 盛薇薇坐到指定的位置上,等了十分钟,就看到了一个戴著墨镜与口罩的男人,缩头缩尾地坐到了她的面前。 盛薇薇冷静地看著他,试探了一句,“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男人点头,“没错,钱带了没有?” 盛薇薇拍了拍包包,“带来了,但我要先知道战梟的信息,他现在在哪里?” “他就是马都里,藏了起来,现在,马都里的政权落到了一个叫林都的男人身上,那个男人也是戴著面具,做事心狠手辣,估计是想要斩草除根。” “战先生之前救过我,所以,我是偷偷潜进海城,为他带信息的。” “他很想你,想见你一面。” 男人说得头头是道,盛薇薇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眼眶瞬间就红了,难道战梟真的没死? 她確实是没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大力说,他被烧死了。 “他有没有……给你什么信物?”盛薇薇著急地问。 男人警觉地看了一下周围,然后,拿出了一枚银色的黑鹰戒指,在她展示了一下。 盛薇薇瞳孔一缩,这的確是战梟的隨身之物。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戒指给我,钱给你,告诉我,他的具体地址。” “好。”男人將戒指递过去,就在她马上要接到的时候,一个冰冷的手銬直接銬上了他的手腕。 “终於捉到这个狡猾的诈骗犯了?小姐,你没有財物损失?”一个帽子叔叔,转头认真问她。 诈骗犯?盛薇薇嚇得往后缩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没有。” “趁我不在家,跟別的男人私会?”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 盛薇薇回头一看,脸色煞白,心虚…… 第244章 我其实,並不是那么喜欢你 身后,正是身材挺拔的白御,他那张俊朗的脸此刻覆著一层寒霜,带著明显的怒意看著她。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今天不是去帝都了吗?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小姐,可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吗?”帽子叔叔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啊,好。” 盛薇薇挪到一边,机械地回答著问题,还把手机里的诈骗简讯翻出来给他看。 最后,帽子叔叔告诉她,这人是个惯犯,全国流窜作案,专挑思念亲人的人下手。 “还好,你没上当。” 帽子叔叔正要將那个男人带走,盛薇薇突然托著大肚子追了上去。 她拦在那个颓丧的男人面前,摊开手,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戒指给我。” 男人嫌恶地从兜里掏出戒指,直接扔在地上。 盛薇薇弯下腰,艰难地將它捡起来。 入手冰凉,质感粗糙,一看就是地摊上几块钱的假货。 可她还是把那枚假戒指紧紧捏在了掌心里,捨不得扔。 那个带队的队长,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朝白御的方向悄悄点了一下头。 “我送你回去。”白御大步上前,伸手扶了她一把,手臂坚实有力。 其实今天一早,他过来跟她送早点,就察觉到她神色不对。趁她上厕所的功夫,他拿起了她的手机。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彻底沉了下去。 他离开后,打了一个电话,语气严肃得嚇人,“有鱼游出了马都里,马上清理。” 所以,他没跟傅北宸去帝都。 他只是派人將那些证据资料送了过去。 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都在亲自捉那条“鱼”。 果然,那是西诺的人,衝著復仇来的,目標就是绑走盛薇薇。 幸好,他及时清理了。 后来,他又让人假扮成这个骗子,按时赴约。 他只有一个目的,让她彻底死心。 想告诉她,骗子就是来骗钱的,战梟,並没有活著。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像扎了根的野草,疯狂生长。 虽然男人被捉了,但这件事並没有打消盛薇薇心里的念头。 他一定是见过战梟,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个假戒指? 盛薇薇告诉自己,等生完孩子,她必须再去一趟马都里。 她要去寻他。 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边东躲西藏,过著不见天日的日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著,周遭的空气安静得可怕。 过了好久,盛薇薇才闷闷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没去帝都?” 白御的声音冷得像冰,“担心你的安全。” 盛薇薇心里一刺,又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来见这个男人?” 白御猛地停下脚步,他伸出双手,板正她的身体,强迫她面对自己。 他认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盛薇薇,你是个成年人,应该有自己分辨真假的能力,而不是因为一条来路不明的简讯,就把自己置於险境!”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有没有为肚子里的孩子想过?” 他此时真的有点气,那种后怕让他心口发紧。 她差一点,就入了局,被绑走了。 盛薇薇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隨即,一个念头窜了上来,她愤怒地质问:“你偷看我手机了?” 白御没有否认。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但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又烦躁地塞了回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缓和了一些, “薇薇,能不能答应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先告诉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盛薇薇看著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眼眶都红了。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要去找孩子的爸爸?” “告诉你,我一直很想他,只是在某些难过得不行的时刻,拿你当个替身,把你当个备胎?”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片,削在彼此的心上。 白御那张俊脸瞬间冷了下来。 “你就这么爱他?对他一直念念不忘?” “是。”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肯定地说,“如果他还活著,永远不会有你白御的位置。”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真相再残忍,也是她的真心话。 白御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语气竟然平和了些。 “薇薇,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战梟了,你要接受事实。” “不,他还活著!他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盛薇薇立刻反驳,这个念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盛薇薇,你清醒一点!”他双手重新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有点痛。 盛薇薇却勇敢地迎上他的眸子,“白御,你走吧。其实,我並不是那么喜欢你。” 她突然想起了白夫人的话,白家是不会允许她进门的,她又何必让他將来为难。 白御的语气冰冷,带著无法掩饰的悲伤。 “盛薇薇,你有没有心?” 她说,“白御,谢谢你曾经照亮我,只是,我的夜,还是黑的。” 说完,她转过身,决绝地离开。 他皱著眉,看著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他想衝上去告诉她:我就是战梟,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一旦说了,他就要永远地离开她,回到他的战场,这是他不能承受的结果。 他快步跟了上去,不敢靠得太近,只敢远远地看著。 看她叫了一辆车,他立刻拦下了另一辆...... 帝都,慕家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慕家人第一时间就找上了白家,就是想要求情。 但是白夫人与白洵,並没有见他们。 傅北宸离开时,特意过来了一趟,跟他们说明了情况。 慕言琛让人做了假的亲子鑑定书,让自己误会,差点让熙熙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而且,他还想抱走熙熙,又让人將自己杀害。 慕言琛差点让他们失去外孙、女儿、姑爷,如果这个时候,白家嚮慕家倾斜,那可是真的令熙熙寒了心。 也许,她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 这番话说得风平浪静,实则,犹如千金压顶。 所以,白家只有闭门谢客,慕白两家几十年的情谊,算是彻底破碎了。 夜里十点,胃里空得发慌。 盛薇薇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只想用食物和热辣填满心里的窟窿。 她一个电话,把顾星念和清寧都叫了出来。 还是那家她们最爱的火锅城,豪华包厢里,滚滚的红油翻腾著热气。 桌上铺满了顶级的肥牛、雪肉和鲜活的海鲜,旁边是琳琅满目的饮料和果酒。 三个女人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清寧吃得最是痛快,她百无禁忌,什么都往嘴里塞,小脸吃得红扑扑的。 比画【姐姐,快吃呀,再不吃我可就清盘了!】 顾星念被她逗乐了,夹了块毛肚放进她碗里。 “你慢点,吃太撑晚上该睡不著了。” 清寧眉眼弯弯,举起手里的果酒杯比画了一下。 【这个酒绝了,可惜你们都喝不了。】 盛薇薇看著她微醺的样子,提醒道:“你悠著点,一会儿喝麻了,我们俩这大肚子孕妇,可抬不动你。” 清寧又比画【没事,这酒一点都不辣,不会醉。】 谁知她醉倒的时候那么狼,差点就將霍沉渊就地正法。 顾星念却看穿了盛薇薇强撑的笑意,她放下筷子,轻声问。 “怎么了?跟哥哥吵架了?” 盛薇薇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动作一顿,隨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没有,就是饿了。” “来,吃肉。” 她將刚烫好的雪牛肉夹到顾星念的碗里,眼神瞟向清寧面前那杯琥珀色的果酒。 “唉,真想喝两口。”她盯著那酒,馋得不行。 顾星念看她这副鬱鬱寡欢的样子,乾脆挑明了说。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盛薇薇沉默了半晌,终於还是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沉重。 “我怀疑……战梟还活著。” “等生完孩子,我想回一趟马都里。” “啪嗒。” 顾星念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她脸色瞬间紧张起来,“那边现在新旧政权交替,乱得很,你可千万別乱跑!” 盛薇薇垂下眼,搅动著碗里的麻酱,声音里带著浓浓的自嘲。 “念念,我心里老是想著战梟,却又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白御的好……我是不是特別渣?” 她拍了两下额头,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自己最討厌的样子,甚至比顾少衡还要渣。 顾星念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如果人心能自己控制,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伤心事了。” “你现在什么都別想,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战梟的事,我让傅北宸帮你查,行吗?” 盛薇薇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个解脱的出口。 三人继续回归美食。 没过多久,包厢门被推开。 傅北宸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著一丝风尘僕僕的气息。 顾星念看见他,眼睛瞬间就亮了。 “你怎么回来了?” 这男人早上才去帝都,晚上就回,下午还打了一场硬仗?这工作强度也太高了吧? 纯纯的『特种兵』式出差啊。 傅北宸几步上前,俯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又温柔,能溺死人。 “想著你和孩子,所以就赶紧回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满是柔情。 “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也吃点?” 傅北宸笑了,牵起她的手,“我不饿,走,回家。” “那她们俩呢?”顾星念回头看了一眼。 傅北宸的笑容里带著几分瞭然,“放心,她们的『专属司机』马上就到。” 盛薇薇挥挥手,“你快走吧,狗粮都快吃撑了。我和清寧再吃点,不能浪费。” 顾星念点点头,便跟著傅北宸离开了。 她们走后没多久,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白御和霍沉渊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此时的清寧,已经满脸緋红地趴在了桌上,嘴里还嘟囔著什么。 盛薇薇推了推她,“清寧,醒醒,你喝个果酒都能醉?那玩意儿才12度啊!” 清寧迷迷糊糊地甩开她的手,比画了一下,意思是【头晕】 盛薇薇哭笑不得,正想扶她起来,霍沉渊已经快步上前。 “你不方便,我来。” 他话音未落,已经轻鬆地將清寧打横抱起,动作稳健有力。 盛薇薇连忙说:“霍少,那麻烦你送我们回家。” 霍沉渊抱著怀里不安分的人,头也不回地说:“我怕清寧误伤你,还是让白大少送你吧。” 说完,他抱著人,几乎是跑著溜了。 “……” 盛薇薇看著空荡荡的门口,再回头,对上了白御那双冰冷的眼。 “怎么,不想见到我?”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盛薇薇扶著沉甸甸的肚子,慢慢站了起来,直视著他。 “白大少,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白御的下頜线绷得很紧,“放心,我不会缠著你。只是,单纯的送你回家。” 盛薇薇骨子里的倔强上来了。 “我自己会叫车,不用你送。” “盛薇薇。”白御的声音陡然压低,带著一丝危险的警告,“別惹我生气。” 下一秒,他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长臂一伸,直接將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盛薇薇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她没敢再挣扎,任由他將自己抱出火锅城,稳稳地放进了那辆奢华的豪车后座。 车內,一路无言。气氛清冷得令人窒息。 盛薇薇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难道,就是因为他看了那条简讯? 不对……其实是她的心,从一开始就动摇了。 她从来没有真正坚定地去爱他。 哪怕,她曾有过感动,有过心动,有过片刻的欢喜。 可战梟,就像一颗埋在她心底的定时炸弹。 隨时都能將她和白御之间脆弱的温情炸得粉碎。 车子刚在宅子门口停稳,盛薇薇就立刻推开车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进去。 白御靠在车身上,看著她决绝的背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映著他满脸的心事。 盛薇薇回到家的时候,清寧还没回来。 谁也不知道,她此时正在霍沉渊的车上耍著酒疯,还不经意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將霍沉渊嚇得够呛…… 第245章 別怕,老公在 霍沉渊抱著怀里温软的人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清寧的脸颊酡红,安安静静地窝在他胸口,呼吸都带著果酒的甜香。 “霍总?”一个娇媚的女声拦住了他的去路。 霍沉渊脚步一顿,抬眼看去。 面前的女人一头风情万种的大波浪捲髮,红唇饱满,身材火辣,正是林夏。 他淡漠地点了点头。 “林小姐。” 林夏的目光,黏在了他怀里的清寧身上,眼底的惊艷藏都藏不住。 “这位是?” “我女朋友,喝多了。” 霍沉渊低下头,看了清寧一眼,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真漂亮,真可爱。” 林夏嘴上夸著,心里却妒嫉得发疯。 她没想到,霍沉渊,金字塔尖的男人,竟然真的找了个小哑巴当女朋友。 就是这个女孩。 上次在锦瑟会所,她亲眼见过。 那晚,霍沉渊为了这个小哑巴,当场发作,罚了十来个盛氏的员工。 那护犊子的样子,让她现在想起来,心口都堵得慌。 凭什么? 她林夏论美貌论才华,哪点输了? 老天爷真是瞎了眼,辜负了她这一身本事。 不过没关係。 自己现在是梵星酒店的设计师,以后跟霍总打交道的机会,多的是。 林夏压下心里的酸意,脸上掛著得体的笑。 “那不打扰霍总了。” 黑色宾利平稳地驶入夜色。 车內,霍沉渊与清寧並排坐在后座。 清寧突然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眸子带著几分迷濛。 她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比画著手语,动作慢悠悠的。 【为什么会有,两个你。】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霍沉渊英俊的脸上扯开一抹无奈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喝点果酒都能醉成这样,真是服了你了。” 话音刚落,清寧手脚並用地爬了过来,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霍沉渊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却毫不知情,一只臂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上,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 她另一只小手没閒著,好奇地戳了戳他凸起的喉结,又轻轻地来回抚摸。 那滚动的弧度,带著致命的性感。 简直要命。 霍沉渊倒抽一口冷气,大手猛地攥住她作乱的小手,声线绷得死紧,带著浓重的隱忍。 “小东西,別乱动。” 车內的空气,瞬间升温。 “霍沉渊……我喜欢你。” 一道软糯的,小猫似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很轻。 却像一道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开。 霍沉渊整个人都定住了,心臟狂跳,快要衝破胸膛。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怀里的人。 “清寧,你……你说话了?” “你刚才说什么?” “再说一遍。” 他一定是出现幻听了,最近太想听她开口说话,都想出病来了。 清寧似乎有些不满他的禁錮,动了动身子,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霍沉渊,我喜欢你。” 这句话,她对著镜子,偷偷练了无数遍,一直想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却在醉酒后,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轰—— 这一回,霍沉渊听得清清楚楚。 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巨大的狂喜和震惊席捲了他。 她真的会说话! 她说,她喜欢他! 他激动得手都在抖,扶著她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 “清寧,醒醒,看著我。” 清寧被他摇得不舒服,不情愿地掀开眼皮,眼神涣散迷离。 “清寧,看看我,我是谁?”他急切地问,声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她眯著眼,盯著他看了好几秒,然后,又软软地吐出三个字,“霍沉渊。” “清寧,你会说话,你真的会说话!” 霍沉渊捧住她的小脸,惊喜得像个孩子。 清寧不舒服地挣扎,拉开他的大手,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吃。” “好,吃。” 霍沉渊眼眶发热,下一秒,他直接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著压抑许久的深情和狂喜,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清寧被吻得晕乎乎的,小手在他胸前乱抓。 “刺啦——” 他昂贵的定製衬衫,被她扯开,一颗纽扣应声崩落。 霍沉渊的动作猛然停住。 他喘著粗气,额头抵著她的额,努力平復著翻江倒海的欲望。 不行。 他怎么捨得在这种时候动她分毫。 他转而將她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儿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动静,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睡著了。 霍沉渊低头,看著她恬静的睡顏,眼底的柔情,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真的很喜欢她,恨不得日日將她绑在身边,等到年底,他就將她领回家。 …… 另一边,傅北宸的车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到了帝景一號附近的江边。 车停稳。 他下了车,绕到另一边,牵起顾星念的手,带著她慢慢走著。 “刚吃饱,散散步,消消食。”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很低沉。 江边灯火通明。 江面上有游船慢悠悠地驶过,拉出长长的光影。 不远处,几个小青年踩著滑板,轮子擦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又遥远。 一切都安静又舒適。 夜风带著凉意,拂过她的脸颊。 傅北宸立刻停下脚步,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还带著他体温的外套,严严实实地將她整个人包裹住。 熟悉的、属於他的气息瞬间將她笼罩。 顾星念笑了起来,眼眸弯弯。 “读书时,我就喜欢来江边,那时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能与你一起在江边走走,多好!” “没想到,梦想成真竟是在这么多年之后。” 傅北宸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那股熟悉的愧疚感,再次铺天盖地,將他的心填满。 “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哑。 “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他停下来,看著她,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浓情。 “以后,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陪你来。” 顾星念没说话,她转过身,双手撑在冰凉的石栏上。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江对面的傅氏集团大楼,像一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夜色中。 而在巨人的斜对面,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那幢小公寓的轮廓。 “买那套公寓的时候,是你回国的第一年。” 她的声音很轻,飘在风里。 “因为,那个阳台,正好对著你的办公室。” “我每天一抬头,就能看到你办公室的灯。” “傅北宸,你真的欠了我太多的情。” 话音刚落,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她。 傅北宸从背后紧紧抱著她,將她整个娇小的身子都圈在怀里。 “以后,我会努力补回来。” “把欠你的,一点一点,好好地补。”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廓。 “念念,谢谢你,还能继续爱我。” “谢谢你,保住了这个孩子。” “我会努力,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让你和宝宝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他的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说著这辈子最温柔的情话。 顾星念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著他。 他的双手依旧將她牢牢圈在怀中,不留一丝缝隙。 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傅北宸,我相信你。” 他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笼罩,看著她被灯光映照得格外漂亮的脸蛋。 他的喉结用力滚了滚。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声音里带著一丝坏。 “来,用行动表示一下。” 他凑近她,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亲老公一下。” 顾星念的脸“腾”的一下就热了。 她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要。” 傅北宸也不恼,他將唇贴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细语。 “你亲了,晚上就给你做『正常』的胎教。” 顾星念瞬间想起了他那些让她面红耳赤的“不正常”胎教。 她的脸颊彻底烧了起来,烫得惊人。 “不亲?” 傅北宸又说,声音里带著明晃晃的威胁。 “那算了,晚上还是按我的方法来。” 话音未落。 顾星念猛地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瞬间吻上了他的。 傅北宸开心地勾起嘴角,立刻反客为主,热烈地回应著她的吻。 她嘴里那股甜甜的香橙味,让他彻底失控,欲罢不能。 …… 终於,熬到了孕22周。 这是做大排畸的日子,顾星念的心,从昨晚就吊在了嗓子眼,七上八下。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並不好闻。 傅北宸宽厚的大手一直搂著她的腰,將她半圈在怀里,他温热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带来沉稳而安定的力量。 他低下头,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朵。 “別怕,老公在。”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 “我们的宝宝,一定会没事的。” 顾星念不安地攥紧了手,指甲掐进了掌心。 她点了点头。 这个在肚子里待了五个多月的小傢伙,已经和他们有了很深的感情联结。 但,她始终悬著一颗心。 毕竟是在马都里怀上的。 那时候傅北宸身上带著病毒,谁也不知道,那该死的病毒到底有没有影响。 她走进b超室,空气里带著点凝滯。 顾星念静静躺在检查床上,冰凉的耦合剂挤在她的小腹上,让她激得抖了一下。 探头压了下来。 医生压得有些用力,撵得肚子里的小傢伙左躲右闪。 顾星念觉得有些难受,但她不敢动。 因为医生正在屏幕上,仔仔细-细地检查宝宝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部位,一项项排除那些可怕的畸形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半个小时后,顾星念慢吞吞地走出了b超室。 傅北宸立刻迎了上来。 他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张俊脸瞬间没了血色,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猜到了。 他一把將她搂进怀里,手掌温柔地抚摸著她的背。 “別难过,宝贝,別难过。” “你还年轻,我们养好身子,再要一个。” 顾星念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里空洞洞的,就那么看著他。 “可你结扎了。”她的声音很轻,“你说过,这是你唯一的孩子。” 傅北宸的呼吸窒了一下,喉结滚动。 几秒后,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 “那我再去做一次疏通手术。” “我一定会再给你一个孩子。” 他真的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衝动了。 顾星念又开口,声音里带著点鼻音。 “可我,不想生二胎。” “生什么二胎?”傅北宸愣住了,眉心紧蹙,“你刚说什么?” 顾星念突然“噗嗤”一声,接著就是控制不住的大笑。 “宝宝没事,健康得很!” “哈哈,你看看你那表情!” 傅北宸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整个人都鬆懈下来,他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的脸。 “你这小坏蛋,还学会骗我了?” 他压低了声音,带著点危险的意味。 “看我晚上怎么惩罚你。” “你敢?”顾星念突然就变了脸,眉毛一挑,语气里全是怒气,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敢。” 傅北立刻投了降。 “老婆大人说了算,什么时候想要,老公就什么时候给你。” 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顾星念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他得意地勾起嘴角,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一把將她整个抱了起来。 结实的手臂稳稳地托著她。 他抱著她,大步往外走。 “爷爷想你了,给你准备了大餐,好好犒劳一下我的宝贝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顾星念窝在他怀里,疑惑地看著他线条分明的下頜。 “女儿也行。” 他低头看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她报告第十一项,还写了什么xy的,他瞟见了。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爱。” “生只小猪也行。” 顾星念伸出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傅北宸,你笑我是母猪?” “应该不是母猪……”他笑得更开了。“有可能是母老虎。” “你还说!” 走廊上是他们的幸福的笑声。 …… 盛家园。 盛薇薇扶著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在石子路上慢慢踱步。 天色阴沉得厉害,跟她的心情一个色调。 自从上次那顿火锅之后,她已经整整三周没见到白御了。 三周! 他简直是人间蒸发了。 电话没给她打,信息没发过,连个影子都捞不著,说好的胎教也彻底摆烂。 终於,她拨通了那个熟悉的號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於接通了,一把柔柔的女声传来。 “你好,请问哪位找白总?” 又是她? “他老婆,你让他滚回家,记得带榴槤。” “......” 第246章 两个男人的,手忙脚乱 幸福的日子过得特別快,终於,到了紧张而令人期待的七月。 盛薇薇和顾星念的预產期要来了,一个七月初,一个七月中。 傅家、盛家两边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不行。 生產的医院定在海城最顶级的妇婴医院,傅北宸给医院捐了两栋实验大楼,而且还不惜重金,从国外请了好几位妇產科专家飞回国坐镇。 一切,只为保证两个女人和孩子们的万无一失。 白御最近彻底成了盛薇薇的人形掛件,天天围著她转,一步都不敢离开。 那眼神,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粘在她身上,就怕她突然发动。 他好不容易才在盛家混到一间客房,却总是不老实,夜半三更,他总会溜进盛薇薇的房间,天快亮了再悄悄溜回去。 这天,顾星念嘴馋了,点名要吃盛妈做的菜。 傅北宸二话不说,立刻开车把人带了过来。 晚饭时分,一大家子人围坐著,气氛温馨又融洽。 突然,管家快步走进来,声音里带著几分意外。 “白夫人来了。” 餐厅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眾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只见白夫人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气场十足地走了进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身后跟著三个人,两个是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育儿师,还有一个是她的助理。 “妈妈,您怎么来了?” 顾星念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满是惊喜。 白夫人走到餐桌旁,目光先是在顾星念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停顿了几秒,才开口。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快生了,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怕你哥哥毛手毛脚,有什么疏漏。” 白御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语气有些无奈。 “您要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您。” 白夫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 “我就是想来看看熙熙,还有薇薇。” “放心,妈心里有分寸,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盛夫人赶紧起身,热情地吩咐下人。 “快,去加副碗筷。白夫人,快坐,先吃饭。” 白夫人却没有立刻入座,她示意身后的育儿师上前。 “我从帝都挑了两个最好的育儿师过来,希望能帮上点忙,到时,可以帮忙照顾孩子。” 说完,她又从精致的手袋里拿出三个小巧的锦盒。 “这三块玉,是我特地去大国寺求来的。” “咱们白家有个规矩,每当有新生儿降生,都会请大师傅专门雕一块玉佩。一来是保平安,二来也是求个好寓意,这更是白家子孙身份的象徵。” 没错,之前白御出生的时候,打的是一只龙纹玉,而给白熙的是玉蝴蝶。 她將其中一个盒子递给顾星念。 “熙熙,这是给宝宝的。” 顾星念打开,里面静静躺著一块玉麒麟,雕工精湛,玉质温润浑厚,一看就是难得的好料。 “谢谢妈妈。” 顾星念上前,给了母亲一个温暖的拥抱。 接著,白夫人的目光转向了盛薇薇。 她迈步走到盛薇薇面前,將另外两个锦盒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盛薇薇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扶著巨大的孕肚,努力地站了起来。 白夫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薇薇,这两块是送给你孩子的。” “没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直视著盛薇薇,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之前,是我不对,我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今天我当著大家的面,正式向你道歉。” “我知道阿御喜欢你,以后,我不会再阻拦你们。” “希望你能收下这两块玉,就当是……接受我的道歉。” 盛薇薇彻底愣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白夫人,竟然会当著所有人的面,跟她道歉。 她下意识地看向白御,发现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两个沉甸甸的锦盒。 “谢谢……白夫人。” 盛爸连忙出来打圆场。 “快快快,白夫人,都坐下,菜要凉了,先吃饭,先吃饭!” 白夫人这才落座,就挨著顾星念坐下。 一家人重新拿起筷子,气氛却比刚才更加温馨。 坐在一旁的清寧,忽然对著盛薇薇比画了两下。 她说【这平安扣和平安锁真好看。】 顾星念的筷子顿住了。 “清寧,你能看见薇薇盒子里是平安扣和平安锁?” 清寧又认真地比画了一下。 【我就是知道。】 盛薇薇带著几分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果不其然。 一个,是温润的平安扣,另一个,是小巧玲瓏的平安锁。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 “清寧,你是不是有透视眼啊?我的天!我明天带你去赌场,咱们必须贏个大的!” 白御低沉的嗓音响起,带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不准去。” 盛薇薇冲他做了个鬼脸,笑得眉眼弯弯。 “生完再去。” 一家人再次被清寧的神奇能力震惊了。 上次就是她,只是趴在盛薇薇肚子上听了听,就发现了孩子的问题。 盛妈笑著打哈哈,“小孩子瞎猜的,吃饭,都吃饭。”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顾星念陪著白夫人在客厅里说话,问著外公和父亲的近况。 “都好著呢,你放心。”白夫人拍拍女儿的手,“等你生完孩子,外公和你爸就过来看你。我现在没让他们来,是怕你压力太大。” 说话间,白夫人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死死盯著盛薇薇那巨大的肚子。 白御正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往园的方向散步。 她的眼神恨不得能拐个弯,一直跟著他们。 她白家的长孙啊!马上就要出生了! 太激动了!要不是白御那个臭小子一直拦著,她早就飞过来了。 “打算顺產还是剖腹?”白夫人收回视线,关切地问顾星念。 她笑了。 “我打算顺產试试,薇薇是双胎,医生建议剖腹產。” 白夫人点点头。 “你这肚子看著不算特別大,但头胎总是辛苦些。別怕,妈妈会一直陪著你的。” “嗯,谢谢妈妈。”顾星念点点头。 傅北宸走过来,坐下,手臂轻轻地搂住妻子的腰。 白夫人立刻把火力对准了他。 “北宸,你可千万要看紧了!这段时间最好也別去公司了,有什么不对劲,立刻、马上就得去医院!最后一个月,孩子说发动就发动!” 顾星念被逗乐了。 “妈妈,您可別嚇他了。他现在何止在家办公,连觉都不敢睡死,24小时待命,生怕孩子出什么状况。” 傅北宸认真地保证。 “白夫人,您放心,我会看好念念的。我和白御都去上了专业的孕產护理课,能应付紧急情况。” 白夫人听完,眉毛一挑。 “傅北宸,你是不想做我白家的女婿了?” 傅北宸心里咯噔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只听白夫人缓缓开口。 “以后,別叫什么白夫人了。” “你隨熙熙,叫我一声妈。” 傅北宸愣了半秒,隨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看向顾星念,又看向白夫人,温柔又郑重地叫道: “妈。” 白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星念乐了,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 “开心不?又多一个妈妈疼你。恭喜你,现在有三个妈了。” 傅北宸用力点头,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开心,有点想哭。” 他这一句大实话,把白夫人和顾星念母女俩都给逗笑了。 园里,白御小心翼翼地扶著盛薇薇,脚步慢得像是踩在上。 盛薇薇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白夫人是你叫来的?” 白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我事先並不知道她要过来。” “看她的意思,是有点接纳我了?”盛薇薇的眼光灼灼,带著审视,“怎么,她不想要陆娇了?” 白御的视线定定地锁著她,语气无比认真。 “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陆娇、七娇,只有一个盛薇薇。” 盛薇薇唇角勾起,笑了,“求生欲挺强。” 话锋一转,她又补了一句。 “你妈该不会是衝著孩子来的吧?” 盛薇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白御,我可警告你,我说分你一个孩子,那也是长大以后,给你白家过继。但是,你千万別想著趁机把人抱走。” “我会杀了你。”她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警告。 白御无奈地笑了,赶紧放软了声音哄人。 “不抱,不抱走。” “我不会餵奶,没有那功能。” 他低沉的嗓音带著安抚的意味。 “放心吧,保证让两个小傢伙一起长大。” 至於过继,他不需要,那本来就是他白家的种。 盛薇薇这才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硬实的胸膛。 “这还差不多。” 突然,她的肚子猛地抽了一下。 像是宫缩。 盛薇薇的小脸瞬间拧成一团。 白御的心跳漏了一拍,嚇得赶紧扶紧了她。 “薇薇,怎么了?” “我……肚子疼。”她疼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白御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一把將人打横抱起就往主宅里跑。 他衝进客厅,大喊,“薇薇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啊!”盛妈立刻行动起来,指挥著佣人。 “快快,上楼去拿待產包!” 白夫人也嚇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错愕。 “这么快?不是还没到日子吗?” 盛薇薇疼得直抽气,还不忘喊,“透视眼呢?” 盛爸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被霍家那小子约出去了!下次他再来,我铁定打断他的腿!” 霍沉渊:这盛家老头脑迴路这么长,盛薇薇生孩子,关他的腿什么事? 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盛爸强作镇定,“別紧张,我送你去医院。” 角落里,傅北宸淡定地握著顾星念的手,看著这乱糟糟的一群人。 他平静地开口。 “至於吗?” “作动也不会马上生,还得要一段时间,只要不出血,不破水,就不用紧张。” 顾星念站了起来,喊了一声。 “哥哥,快,把薇薇抱出去,去门外等车。” 白御点了点头,抱著人就往大门口跑。 幸好他体力惊人,不然真抱不起盛薇薇这150多斤的身子。 她怀孕后足足重了54斤,双胎肚子大得嚇人。 顾星念刚想跟出去,小腹也传来一阵紧缩感。 她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肚子,有点疼。 傅北宸前一秒还云淡风轻的脸,下一秒就破功了,嚇得大惊失色。 “念念,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星念缓了口气。 “可能是小傢伙调皮,刚踢得有点疼,也可能是假性宫缩。” 傅北宸嚇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行,要不,咱们也去医院,先检查一下。” 他嚇得立马弯腰,把顾星念抱起来就跑。 顾星念连忙按住他,“还没到日子呢,不会那么早。” 傅北宸这才停住脚步,重重舒了一口气,额角却已经冒出了细汗。 白夫人突然就笑了,“我得去医院,守著薇薇。” 她说著,迈步就往门外走去。 顾星念拍了拍他的手臂,“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她也重了三十几斤,怕他抱著累。 傅北宸哪里肯放手,迈著大步就往外走,神经绷得老紧。 “咱们还是回家,安全一点。” 最终,白御抱著盛薇薇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医院,结果又搞了一次大乌龙。 医生检查完,把白御劈头盖脸批了一顿。 盛薇薇根本没有启动的跡象,来到医院,她就不痛了。 白御这周已经因为同样的事情,把人送过来两次了。 最后,他只得又灰溜溜地將人送了回去,以往,他打一场战役,面对枪林弹雨,试过一对30个大汉,也没有过这样的紧张。 真要命! 另一边,霍沉渊將清寧带到了一个露天的餐吧。 这是个私人的园餐厅,装修极讲究,布置得也很浪漫。 旁边就是大厨在现场烤肉,滋滋的声响伴著浓郁的食物香气,在空气中横衝直撞。 清寧看到那吡著油的烤肉,眼睛都亮了。 她瞬间就忘了,自己一个小时前才刚吃过晚餐。 自从上次喝醉,她迷迷糊糊地喊过两次霍沉渊的名字,他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可之后,无论他怎么哄,她都再不肯再开口,就像没发生过这事一样。 她只是固执地比画著手语。 【你喝多了,我根本不会说话。】 【你做梦了,幻听了。】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录下来那个铁证。 今晚,他有备而来。 他打算再陪她喝点,必须,把她说话的潜能,给激发出来。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晚上会犯下一个天大的错,一个让她彻底远离他世界的错…… 第247章 命悬一线,生死接力 霍沉渊让人开了一瓶红酒,又专门为她调了几杯漂亮的鸡尾酒。 红红蓝蓝的,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色彩,光看著就让人想尝一口。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监视著。 男人迅速发了一条信息:目標很像,有待確认。 厨师將烤好的肉,与精致的点心,都送了上来。 清寧开心坏了。 霍沉渊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又熟练地帮她切著肉,切成小块,叉起一块,直接餵到了她的嘴边。 他低声问,“好吃吗?” 清寧用力点头,嘴里嚼著肉,幸福地比画。 【太好吃了。早知道晚上不吃饭了,血亏!】 霍沉渊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 他將那杯色彩斑斕的鸡尾酒推到她面前,自己则端起红酒杯。 “来,尝尝这个,好喝。”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 清寧凑过去,小心地舔了一下杯沿,眼睛又亮了几分,甜的,不辣。 然后,她仰头,一杯饮尽。 霍沉渊当场嚇了一跳,“你喝慢点,这一杯得分三次喝。” 清寧愣住,有点慌张地比画起来。 【是不是很贵?对不起,我赔给你。】 霍沉渊笑了,慢悠悠地说道。 “嗯,挺贵的。” “所以,你得慢慢喝,不然,这些烤肉可就浪费了。” 清寧听话地点了点头,这次没再喝得那么猛。 她小口吃肉,小口喝酒。 但架不住那酒实在好喝,不知不觉,还是喝了三杯。 不到半小时,她再看霍沉渊,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两个重影。 她晃了晃脑袋,比画了一下。 【我困了,我想睡觉。】 霍沉渊立刻跟服务员要了一杯蜂蜜水。 很快,水送来了。 他走到她身边,扶著她软软的身体,將杯子递到她唇边。 “来,喝一点,解酒的。” 可她直接將水推开了。 霍沉渊自己喝了两口,再凑到她耳边哄。 “甜甜的,好喝。来,喝一点。” 清寧这才皱著眉,低头喝了几小口。 霍沉渊將一叠钞票压在杯子下,然后抱起她上了车,准备送她回家。 车內,空调的冷风开得很足,但清寧却格外不安。 她不停地扭动身体,小手拉扯著自己的衣领,嘴里含糊地喊著。 “好热。” 霍沉渊心头猛地一跳。 他终於又听见她说话了。 她真的会说!不是他做梦! “清寧,看著我,你刚才说什么?” 他將她不安分的身体直接抱到自己身上,圈在怀里。 不料,她却猛地抬头,毫无章法地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清寧,你怎么了?” 霍沉渊感觉到她的状態很不对劲。 同时,他自己的身体,也泛起了一阵汹涌的燥热感。 一股陌生的欲望从心底最深处涌出,他想要她。 该死! 难道,吃了不乾净的东西? 这边,清寧已经完全不能自控。 她胡乱地將自己衬衣的扣子扯开了两颗,霍沉渊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那片雪白的半圆风光。 “清寧,清醒一下!” 霍沉渊的声音有些乱了,可怀里的人儿却变本加厉。 她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不重,却带著一股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清寧,看著我,告诉我,我是谁。”他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清寧双颊緋红,眼神迷离地找不到焦点。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轻轻唤道。 “霍沉渊,沉渊……” 她喃著他的名字,接著又是一口,咬上了他的下巴,这是一只乱咬人的小猫。 霍沉渊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对著司机,用急切的声音命令。 “回別墅。” 话音刚落,他將她紧紧地抱住,低头,滚烫的吻落上了她雪白的颈脖…… 车里是她细碎的声音,很诱人。 司机心头一凛,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朝著他的私人別墅疾驰而去。 不多时,车停稳,霍沉渊抱著人下车,用指纹打开了別墅大门。 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径直抱著怀里的人衝上二楼。 主臥的门被撞开,他將她轻轻放在那张宽大的床上。 克制力早已崩盘。 他头脑发晕,浑身上下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囂著,要她。 清寧的状態同样凌乱不堪。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只想紧紧缠著他,亲吻他。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上衣已经被扯下了一大半,露出白皙的肩头。 “清寧,別急。”霍沉渊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霍沉渊低头亲吻她,很快就与她融成了一体。 ……(省略5000字,大家脑补一下) 从此,她就是属於他一个人的小哑巴,他將与她共度余生。 他愿为她摘星捞月,愿为她洗手做汤羹。 他的风帆,彻底沉沦在了她的岛屿里。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晨光熹微。 清寧的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是陌生的天板。 隨即,她感觉到了腰间一条沉甸甸的手臂,带著惊人的热度,紧紧地箍著她。 她僵住了。 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看到了霍沉渊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稳。 清寧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夏被。 轰的一下。 昨晚某些混乱又火热的片段,疯了般地涌进她的脑子。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心臟狂跳。 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將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挪开。 她慢慢地坐起身,一股难以言说的酸痛瞬间从身体深处传来。 她咬著唇,挪到床边,想下床。 双腿刚一沾地,就是一阵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 “咚”的一下,摔在地毯上。 她顾不上疼,快速地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 然后像个逃兵,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臥室,跑下了楼梯,跑出了那栋让她窒息的別墅。 也许是跑得太快,太急,她感觉到腿间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 她的脑子依然是醒来时那一幕。 他们怎么就……她害怕,她凌乱。 就在她浑浑噩噩地跑出別墅区大门时。 突然。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毫无徵兆地从侧面冲了出来,本意似是要停在她身侧,不料却直直衝她撞了过来! 速度快得惊人,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砰!” 清寧整个人被撞飞,在空中转了一圈,最后重重地摔在五六米开外。 她的后脑勺,直直地磕在了路边的石牙子上。 那辆肇事的车子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加速逃逸。 鲜血,瞬间从她的脑后涌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別墅区门口的保安嚇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声音都在发抖。 “快报警!” “出车祸了!撞死人了!” …… 医院。 手术室外,死寂一片。 墙壁惨白,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手术中”三个红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上。 霍沉渊第一个赶到。 他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衬衫,头髮也没打理,那张向来冷峻的俊脸,彻底拉塌下来,眉头紧锁,拧成一个死结。 早上,小区的保安去拍他的门,將他叫醒,他才知道清寧出了事故。 他的车驶出小区时,大门口还拉著警戒线,地上是一滩凝固的血。 谁撞了她? 他一定要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此刻,他颓然地坐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手肘撑著膝盖,宽厚的手掌用力撑著额头。 他低垂著头,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 只有那通红的眼眶,泄露了他全部的崩溃。 她怎么就跑了出来? 他怎么就没发现她醒了,竟让她一个人偷跑了出去。 浓重的自责和悔恨,像潮水一样把他淹没,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脚步声急促。 傅北宸和顾星念赶到了。 顾星念挺著个大肚子,行动不便,一张小脸煞白,眼眶红得像兔子。 “清寧呢?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被车撞了?” 霍沉渊缓缓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萧索。 他的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对不起。” “是我没看好她。” “昨天,我將她……带回了家。” 顾星念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站立不稳,难过地靠在傅北宸身上,泣不成声。 “清寧……” “不可以有事……” 傅北宸轻拍著她,柔声安慰,“別担心,清寧会没事的,你现在不能伤心。” “你要有信心,等著她出来。” 顾星念胡乱地点头,可心里害怕得紧。 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盛爸来了。 他一个人来的。 早上,盛薇薇突然就破水了,全家乱成一团。 此刻,盛妈和白御、白夫人都守在妇幼医院的手术室外,等著新生命的降临。 一边是生。 一边是死。 真是一场残酷的接力赛。 盛爸看到霍沉渊,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他衝上去,对著霍沉渊怒喝。 “这么大个人,你都看不住!” “你是干什么吃的!” “若清寧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给她赔命。” 霍沉渊没有辩解,只是垂下头,又说了一句。 “对不起,盛叔叔。” “都是我的错。” 盛爸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用力抹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肇事车,找到了没有?” 傅北宸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低声说。 “盛叔叔,我已经让人在追踪了。现场的痕跡很奇怪,这事儿……看似是一场有预谋的事件,不像意外。” “有预谋?” 盛爸愣住了。 “清寧一向安分守己,什么人要对她下死手?” “必须给我好好查,我看谁敢动我盛家的人,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盛成军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现场的气氛压抑得很,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没有灭,门却突然被从里面推开,將眾人嚇了一跳。 走廊上,三名穿著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跑了过来,神色凝重地冲了进去。 门开了又关,前后不过几秒钟。 霍沉渊看到这情景,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嚇得手脚冰凉,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傅北宸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似是要给他一些力量。 他知道生死的等待是如何难受。 已经好几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边,手术室的灯依然亮著,红得刺眼,让外面的人,心急如焚。 又过了一个小时。 “啪嗒。” 手术灯,终於灭了。 门开了。 主刀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满脸疲惫。 所有人都“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医生言简意賅地说明情况。 “伤者脑部受到重创、脾臟破裂,还断了两根肋骨,內出血非常严重。” “在手术过程中,伤者曾一度心跳停止,我们进行了抢救,但……无效。” 听到这里,霍沉渊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栽倒。 医生顿了顿,眼中却透出激动。 “就在我们准备宣布放弃的时候,奇蹟发生了。伤者的脑电波突然出现了多次异常反应,然后在短短十分钟內,竟然自主恢復了心跳,连脑科专家也闻所未闻。” “这简直……堪称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蹟。” 这一句话,又给在场的各位,燃起了新的希望。 医生接著往下说: “目前,她的生命体徵虽然恢復了,但危险期还没过。接下来的48小时至关重要,希望她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挺过来,並顺利醒来。” “不然,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等她醒过来之后,我们会重新评估她的身体机能。” “谢谢医生。”顾星念说著,眼泪滚落了下来。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完全推开。 医护人员推著移动病床,正准备將她送往重症监护病房。 霍沉渊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他看到了她。 她双目紧闭,脸上扣著透明的氧气面罩,那张曾经灵动鲜活的脸,此刻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清寧,清寧。” 霍沉渊呼喊著她的名字,將她送往监护病房。 他的心,痛得快要死了。 就是此时,盛爸的手机响了,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 掛断后,他脸上稍露了一丝喜色,平静地说了一句。 “薇薇生了。” 第248章 傅氏的继承人,出生了 妇幼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灯火通明。 盛妈和白夫人一人怀里抱著一个襁褓,两个漂亮的女娃娃睡得香甜,她们脸上的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了。 白御一眼都没看那两个孩子。 他只是在手术室门口紧张地来回踱步,脚下的皮鞋都快把地板磨出火星子了。 直到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薇薇!” 白御第一个衝上前,看著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人儿,心口揪紧了。 他俯下身,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他的眼眶红得厉害。 “薇薇,辛苦了。” 盛薇薇的眼眶也瞬间湿了,声音带著產后的虚弱和颤抖。 “白御,我做妈妈了。” “嗯。”白御重重点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很厉害,你生了两位漂亮的小公主,咱家就有三位小仙女了。” 盛薇薇却撇了撇嘴,带著点委屈。 “我看了一眼,好丑,皱巴巴的。” 白御被她逗笑了,眉眼间的紧张总算鬆弛了些。 “瞎说,刚出生的宝宝都这样,你那么漂亮,宝贝只会越长越漂亮。” 而且他对自己的基因,十分自信。 盛薇薇激动的眼泪还是顺著眼角滑了下来,滴进了枕头里。 如果……战梟知道的话,会不会也一样高兴? 白御跟著她的移动病床,陪著她一路前往顶层的vip病房。 他已经申请了特需陪护。 从现在起,他將以她丈夫的名义,寸步不离地陪著她,直到出院。 …… 没过多久,盛妈就把宝宝们的照片用微信发给了顾星念。 照片上,两个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躺在婴儿床上,萌得人心都化了。 傅北宸看著顾星念脸上的笑,体贴地开口:“你吃完午饭先休息,我们下午再过去探望薇薇。” 顾星念又问,“清寧,醒了吗?” 傅北宸神色有些凝重,“还没有,沉渊一直在守著,放心,有信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 而另一所医院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霍沉渊一直守在icu外。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助理给他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他一口没动。 水也没喝。 他就这样乾巴巴地等著,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扇紧闭的门。 从白天等到天黑。 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已经过了20几个小时,他固执地不肯离开半步,他要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她面前。 眼前,是一片白,刺目的太阳光扎得清寧睁不开眼。 她瘫坐在地上,视野里一片血红,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疼得厉害。 她眼睁睁看著,救护人员抬著担架,將她的父亲抬走了。 担架上的人盖著白布。 布单下,露出一只满是鲜血的大手,那只手到死都紧紧捏著一个银色的徽章。 父亲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研究出了足以改变世界的能量之源。 他们在回国的路上,遭遇了惨烈的车祸。 父亲用身体,死死护住了她。 “爸爸!爸爸!” 她手脚並用地爬起来,疯了一样追著担架车跑。 可是,担架上的人再也无法回应她了。 她扑过去想抓住他的手,却只从他冰冷僵硬的指间,抠下了那枚带著他体温的徽章。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后来,有两伙丧心病狂的贼人把她抓走了,受尽了折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不敢说话,不敢见阳光,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直躲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山洞里。 没有东西吃,她就喝冰冷的露水,饿极了就去舔食微甜的芯。 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凭著破碎的记忆,找到了榕城奶奶的家…… …… “滴——滴滴滴滴——” icu里,监测脑电波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 显示器上,她的脑电波像一团乱麻,疯狂跳动。 她整个人在病床上抽搐,像是被禁錮在一个看不见的箱子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心跳监测仪上的数字一路狂飆,从80,直接跳到了180! “快!呼叫医生!病人情况不对!”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按下紧急呼叫铃。 “啊!” 病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悽厉的尖叫,猛地睁开了眼睛。 “砰!砰!砰!” 接连几声爆响。 监护室里,天板上的灯管炸了,监测仪也灭机了。 几名医生火速衝进重症监护室,迅速检查她的生命体徵。 奇怪的是,她的呼吸和脉搏都稳定了,但脑电波和心电图的数据,全没了。 “小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医生温和地哄著她说话。 清寧的脑子飞速转动。 她想起了自己和霍沉渊纠缠的那一夜,想起了自己被车狠狠撞飞,全身骨头都碎掉的剧痛。 她还想起了父亲的死,想起那些被当成小白鼠折磨的日子。 还有一个,父亲让她用生命去守护的秘密。 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可是,她一动不动,只是沉默地看著天板。 “快,通知她的家属。”医生对护士说。 护士迅速打开门,將外面那个快要石化的男人带了进来。 霍沉渊衝到探视窗前,隔著厚厚的玻璃与她遥遥相望。 他憔悴得不成样子,下巴上全是青黑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抬手,轻轻拍打著玻璃,嘴里大喊著,“清寧!清寧!你认得我吗?” 他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颤抖。 清寧缓缓转过头。 她看著玻璃外那张熟悉又憔悴的脸,眼神却冷得嚇人,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没作任何回应。 不多时,霍沉渊被带了出去,他颤抖地拨打著傅北宸的电话。 下午,顾星念来到了重症病房內的探视窗前。 清寧已经彻底清醒了,她轻轻张著嘴巴说著话。 “姐姐,姐姐。” 顾星念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竟然能说话了,而且隔著这么远,竟然传到了她的耳边。 “清寧,你能说话了?” 清寧轻轻点了点头,“谢谢盛家和你的爱,我要离开了,可能看不到你的宝宝出生了。” 顾星念一脸著急,“清寧,你胡说什么,等你康復,我带你回家。爸妈在家里等你,薇薇生了一对漂亮的女儿,她也在等你。” 清寧眼眶红红的,“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他们,希望,以后还能再见。” “告诉霍沉渊,我不爱他,让他忘了我!” “清寧,你要去哪里?告诉姐姐。”顾星念轻拍著玻璃。 清寧冲她笑了笑,继续说,“我好饿,我想喝肉粥、还想吃会变大的,奶香的玫瑰麵包,会唱歌的鸭子......” 她细细地数著,泪如泉涌,这些,可都是她与霍沉渊的回忆。 “好,好,我让人去买。”顾星念抹了一把眼泪,走了出去。 霍沉渊听到顾星念说的东西,眼眶红了,他说自己去买,迈著大步离开了。 顾星念靠在傅北宸的怀里,心里堵得紧,她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又哭了,清寧醒过来了,不是好事吗?” 傅北宸心痛地抹著她的眼泪。 “可我,心里难受,我觉得清寧刚才是在跟我告別。” 突然,整个空间一片黑,像是断电了。 “別怕,可能是断电了。”傅北宸抱紧她,赶紧安抚。 大概三十秒之后,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icu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位看护士惊恐地跑出来,大喊了一声。 “人,不见了,里面的病人不见了。” 不错,在那三十秒的黑暗中,清寧离开了医院,从此销声匿跡。 霍沉渊带著餐食回来的时候,得知人不见的消息,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查监控,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派人守著车站、机场,我不准她离开,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要把她找回来。” …… 最终,医院所有监控都黑屏,没有人知道她带著重伤是怎么离开的。 盛家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难过,盛爸赶紧带人去找。 盛薇薇更是激动从床上跳了起来。 “清寧不见了?她还没来看我的女儿,她会去哪里?不可能。” 白御放下手中熟睡的宝宝,走过来安抚,“你轻点,一会扯著伤口了。” 这时,护士跑了过来,认真地说了一声,“宝宝,到时间餵奶了,已经快两天了,妈妈还没有开奶吗?” 盛薇薇小声地说著,“好像没有,要不先餵奶粉。” 护士说,“那可是宝宝的黄金口粮,你先生在这里,可以帮忙催一下。” “怎么催?”盛薇薇一脸疑惑。 於是,护士认真地將催奶流程说一遍:第一步乳.头刺激、第二步排除硬块、第三步挤压、第四步吸吮…… 白御的眉心跳了跳,盛薇薇早已面红耳赤。 “我想请个催乳师,女的。”盛薇薇赶紧说了一句,一颗心“砰砰”地跳著。 护士查了一下手机,“女的都外出服务了,目前,只有一位男的催乳师。” “不行。”白御一口就回绝了。 护士笑了,“那还是让先生代劳吧,宝宝的餵养时间到了,动作快点,別饿著宝宝。” 护士说完,走出去,关上了门。 白御將帘子拉上,然后走向她,盛薇薇紧张地向后靠了靠。 之前,虽然她跟白御接过很多次吻,但还没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 “要不……先餵奶粉?”盛薇薇声音有些不稳。 “你的团团可以喝奶粉,我的圆圆必须喝母乳。”白御的声音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 两个孩子的小名,一个是团团,一个是圆圆。 盛薇薇:…… 他低头吻向她,大手滑进她的衣服內......她身体一震,脸烧得厉害。 他认真地將流程走了好几遍,好像真有效果。 白御赶紧摇醒了他的圆圆,抱过来喝奶。 盛薇薇第一次餵母乳,激动得不行,白御看著她贤妻良母的模样,勾了勾唇。 好不容易餵完一个,白御又將团团递了过去。 盛薇薇一脸为难,尷尬癌都犯了,“好像……没有了。” 白御认真地看著她,“那就催另一个,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將来让孩子知道,会恨你。” 盛薇薇:…… 白御说完,再度拉上了帘子。 …… 终於顺利度过七天,盛薇薇被顺利接回了盛家坐月子,白夫人与白御,还有两位专业的育儿师在一旁照顾著。 两个小奶娃,为一个家庭增加了很多乐趣。 大家开始期待顾星念的肚子,猜著她的盲盒。 此时,顾星念正吃著晚餐,傅北宸在一旁伺候著,他专注地给一块海鱸鱼剔著刺。 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耐心又仔细,用银筷子把一小片雪白的鱼肉夹进她碗里。 顾星念戳著碗里的米饭,没什么胃口。 孕晚期的每一天都像在渡劫。 肚子坠得厉害,晚上翻来覆去睡不著,白天隨便走两步就喘。 “还是没有清寧的消息吗?” 顾星念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傅北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嗯。” 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看著她。 “中心医院那三个脑科专家,失踪三天后又被送了回来,人都嚇傻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可能有另一伙人,也在追查清寧的消息。” 顾星念彻底放下了筷子,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脸上是担忧。 “你派人去榕城看看,回我奶奶家那边也找找,我觉得她可能在那里。” 傅北宸伸手过来,温热的掌心覆盖住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別担心,我心里有数。”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很聪明,会保护好自己的。大哥也帮忙联繫了s国的特异能力协会,希望能挖到点线索。” “嗯。” 顾星念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堵得慌。 “来,再喝点汤。” 傅北宸又给她盛了半碗鸡汤,推到她手边。 顾星念很听话,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完了。 吃完饭,傅北宸进了书房处理点工作,顾星念就扶著腰,在客厅里慢慢地转圈消食。 突然。 她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著大腿根滑了下来,粘腻的感觉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僵硬地低下头,地毯上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顾星念脑子“嗡”地炸开,扯著嗓子就喊。 “傅北宸!老公!” 傅北宸听到这声尖叫,心臟都漏跳了一拍,他猛地衝出来。 一看到地上的水,整个人都傻眼了。 妈呀。 破水了。 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衝过去,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稳稳地將人打横抱起。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抱著人就往外跑。 “念念別怕,別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他嘴里不停地安抚著,声音里却带著压不住的慌乱。 “嗯。” 顾星念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里,整个人还是紧张得直发抖。 妇婴医院。 產房外。 傅老爷子拄著拐杖,来回踱步,拐杖头篤篤篤地敲著地面,每一下都敲在人心上。 慕容嵐和白夫人坐在一排,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盛爸盛妈也是一脸紧张。 但最坐立难安的,是傅北宸,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显而易见的焦灼。 他想进去陪產,可是被顾星念拒绝了,只让他在外面等著。 她一个人在里面,怕不怕?她受得住吗?还有没有力气? 想著想著,他紧握的掌心冒出了一层黏腻的冷汗。 他那双深邃的眼,死死锁著那扇紧闭的门,好像要把它烧穿一个洞。 突然。 门上的红灯灭了。 下一秒,门从里面被推开。 一个护士抱著一个襁褓走了出来,脸上带著职业性的微笑。 “轰”的一下,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傅氏的继承人,出生了! 第249章 我该好好管教你了 “恭喜,是位小少爷。” 眾人一听,瞬间沸腾。 傅世宏激动得满脸红光,第一时间就从护士手里,將那宝贝曾孙子抱了过来。 慕容嵐凑近了,端详著,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你看这眉眼,跟北宸小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白夫人也围了上去,“鼻子和嘴巴像熙熙。” “嗯,是个顶漂亮的孩子。北宸,你不过来看看?” 盛夫人转头,看见他一动不动,视线死死锁著產房的门,那份紧张和在意,让她心里很是欣慰。 “你们看吧,我晚点再看。” 傅北宸声音沙哑,说完,径直衝到护士面前。 “请问,我太太情况怎么样?” 他的声音绷得很紧,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护士小姐见惯了这种场面,认真回道:“傅先生別担心,傅太太整体还算顺利,就是有点撕裂,一会儿就推出来了。” “好的,谢谢。” 傅北宸机械地点了点头,身体却像是被钉住,倚靠在冰冷的门边,等著他的念念。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他不想她再受这样的苦了,一个就够了。 后来,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他也不会发了疯地逼她生个女儿。 总之,他就是要费尽心思,把她牢牢困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星念躺在移动病床上,被缓缓推了出来。 傅北宸猛地衝过去,只看了一眼,心臟就揪成了一团。 她脸色惨白得像张纸,额前的头髮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他心疼得无法呼吸。 “念念,辛苦了,是不是很痛?” 他俯下身,声音哽咽。 顾星念虚弱地掀开眼皮,嘴唇动了动。 “嗯。我想看看……孩子。” 產房里,她痛得几乎晕厥,根本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傅北宸赶紧將孩子从爷爷手里抱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床边。 顾星念轻轻转过头。 那小小的一团,正安稳地熟睡著,身上带著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太可爱了。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北宸,这是我们的孩子。” “对。”傅北宸的眼眶也跟著红了,“这是我们的孩子,谢谢你,老婆,为我生了一个儿子。”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傅世宏在一旁感嘆:“念念,辛苦了,你是我们傅家的大功臣。” 白夫人忙说:“赶紧先把人送回病房吧,这里风大,別著凉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簇拥著,朝vip病房走去。 消息传回傅氏,整个集团一片欢腾。 林奇立刻行动起来,宣布公司今天將为小少爷举行盛大的“庆生宴”,本月出生的所有同事都能领取一份厚礼,与小少爷同庆生。 傅氏全球的分公司贺函如雪片般飞来。 同时,傅氏官网也发布了头条消息:【恭贺傅北宸先生喜得贵子,n神诞下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 网络瞬间被引爆,热度在几分钟內就飆升了百万。 此时,慕言琛仍然被羈押在看守所里,等待著命案的开庭。 当他从狱警的閒聊中得知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都疯了。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死死抓住铁栏。 “不可能!熙熙怎么可能会为傅北宸生下孩子?”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是早就没有了吗?! 怎么会这样! 他目眥欲裂,状若癲狂。 与此同时,女子监狱的食堂里。 姜可心正麻木地吃著饭,当墙上的电视播报出这条新闻时,她整个人都傻了。 下一秒,她忽而大哭,忽而狂笑,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们竟然生了个儿子? 那个贱人,抢了她的北宸哥哥,抢了她白家大小姐的身份,抢了傅氏总裁夫人的位置…… 现在,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將来要继承傅氏千亿资產的儿子? 本来这一切都该是她的! 为什么!命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服!她不甘心! “哐当!” 她狠狠扔掉手里的餐盘,粗糲的饭菜洒了一地。 她转身就往回走,这时,一个狱警拦住了她。 “姜可心,有人来看你,跟我出来。” …… vip病房里,安静温馨。 傅北宸正拿著小勺,一勺一勺地给顾星念餵著肉粥。 他动作轻柔,神情却格外严肃,眉头一直紧紧皱著。 顾星念看著他这副样子,轻声问:“你不开心?” 傅北宸的情绪確实不高。 他放下碗,声音里带著一股子戾气,“我一想到,这小东西让你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就恨不得想抽他。” 顾星念被他逗笑了。 “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觉得受再多苦都值了。北宸,那是我们的孩子。” 傅北宸坐到床边,將她轻轻搂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 他宽阔的胸膛坚实而温暖。 “念念,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娶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 “我一定要给你补办一个全世界最隆重的婚礼。我要把欠你的每一个节日,都加倍补回来。” 顾星念在他怀里笑了,眼底闪著狡黠的光。 “那就从f国的母校开始。校友会的时候,我要听你在台上演讲,然后给我一个最浪漫的告白,还要把手写的情书贴在告示栏上。” 她顿了顿,仰头看著他。 “然后告诉所有人,你傅北宸看上的女人,早就已经出生了。” 傅北宸一听,没好气地用后槽牙顶了一下腮帮。 “你这小毒妇,还挺记仇。” 顾星念眨眨眼,“不敢?”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试试。”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校草,我拿下了。” 傅北宸迅速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气息灼热。 “n神,我也拿下了。” 房间里,全是幸福发酵的味道。 半夜。 婴儿响亮的哭声,毫无预兆地划破了病房的寂静。 傅北宸几乎是在哭声响起的第一秒就醒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將孩子抱了起来,大步走出房间。 育儿嫂闻声匆匆跑来,“傅先生,孩子饿了,到时间餵奶了。” 傅北宸直接將孩子塞到她手上,脸色很臭。 “他吵到我老婆睡觉了,赶紧抱走。” 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夜里,他不喝母乳,只喝奶粉。” 说完,他转身就走,还牢牢地將门关上了。 然后,上床,轻手轻脚地將熟睡的顾星念重新拥入怀中,继续睡。 育儿嫂抱著哇哇大哭的傅家小少爷,在门外彻底懵了。 赶紧將孩子抱走,跑去冲奶粉…… 接下来的日子,傅北宸天天守在病房里,学著为小傢伙换尿布,为小傢伙洗澡,还算尽责。 七天过去,终於到了顾星念出院的日子。 白御与霍沉渊都来了,两个人都捧著。 白御整个人神采飞扬,他是完全適应了奶爸的角色,而霍沉渊则是消瘦了不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寻找清寧的消息。 几乎是吃不好,睡不安。 一睡著就会梦到她,梦到倒在血泊里无助地哭,梦见她与他抢同一块奶。 顾星念走过来,跟他说了一声,“霍少,振作起来,清寧一定会回来的。” “她不想见到你,这样憔悴的模样。” 至於,清寧让她转交的那一句,自己並没有说。 霍沉渊坚定地说了一句,“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白御也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个月,特异能力协会的会长会过来,你可以见一下,相信他会给你一些有用的信息。” 霍沉渊点了点头,他不会放弃她,一定要找到她为止。 可他不知道,因为他的执著,让她差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与她在死亡中热吻,却激发了她前所未有的惊人力量。 原来,他的小哑巴,竟是传说中的…… 顾星念出了院,就住在傅家老宅坐月子,一来人多可以照应,二来,老爷子天天牵掛著孩子,捨不得分开。 夜深了。 臥室里只开了两盏昏黄的床头灯。 顾星念侧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指尖划过育儿书上的字句,看得正入神。 篤篤篤。 敲门声很轻。 育儿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夫人,小少爷该餵奶了。” 话音刚落,她抱著襁褓中的婴儿走了进来。 顾星念立刻放下书,小心翼翼地將那个软乎乎的小傢伙抱进怀里。 她熟练地撩起家居服的衣角,垂下眼,动作轻柔地开始餵奶。 孩子砸吧著小嘴,发出细微的吞咽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浴室的门“咔噠”一声开了。 傅北宸就那么赤著上身走了出来,下半身松松垮垮地围著一条浴巾,结实的腹肌块垒分明,人鱼线没入浴巾边缘,引人遐想。 他短碎的黑髮还在滴著水,水珠顺著他利落的下頜线滑下。 他的脚步停住了。 那双深邃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床上那温馨又刺眼的一幕。 顾星念能感觉到他视线的温度,灼人得很。 傅北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迈开长腿走了过来,床垫因他的重量陷下去一大块。 他挨著她坐下,滚烫的手臂毫不客气地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你不能偏心啊。”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 “小的餵完了,是不是也该喂喂大的了?” 顾星念嫌弃地用肩头撞开他。 “走开。”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別把儿子吵醒了。” 傅北宸被她这么一推,心里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恨得牙痒痒。 他捏著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著自己。 “你说实话,你到底爱他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顾星念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的弟弟,送分题。 “当然是我的宝贝儿子。” 傅北宸的脸彻底黑了。 他俯下身,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態,从她怀里抱过已经熟睡的小傢伙,动作轻柔地把他放进了旁边的婴儿床里。 然后,他猛地转身,饿狼一样扑了上来。 顾星念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他整个抱起,重重地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捏著她的腰,力道大得嚇人,眼神里全是危险。 “说,爱谁多一点。” “傅北宸,你幼不幼稚!连儿子的醋都吃?” 顾星念挣扎著,却被他禁錮得更紧。 傅北宸懒得跟她废话。 他直接扣住她的后脑,一个惩罚性的吻重重地落了下来。 这个吻,又狠又急。 “看来,我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有点慌地推开他。 “不行!我……我还没出產褥期!” 他停下动作,灼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瓣,眼神暗沉得能滴出水来。 “行。” “那今天就先收点利息。” “剩下的,你都给我欠著。” 话音未落,他直接將她整个人压倒在柔软的床上。 他滚烫的唇,密密麻麻地落下,啃噬著她的每一寸肌肤…… 第250章 十个月,克製得够久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 盛家的两位一个半月的小公主,彻底长开了,成了两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这个世界,皮肤白得透亮,五官秀气得不行。 白御拿著两个奶瓶走进来。 瓶子里是盛薇薇提前挤好的母乳,温过了,可以直接喝。 床上,盛薇薇一个翻身,利落地將两个孩子都抱了起来。 她產后恢復得极好,腰腹已经有了曲线线,此刻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动作稳得不行。 她抬眼看著白御,眉梢一挑,带著几分得意。 “白御,你能认出哪个是团团,哪个是圆圆不?” 白御的视线在她和两个娃之间转了一圈,隨即,修长的手指指向她的左手边。 “这个,是我的圆圆。”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篤定。 盛薇薇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整个人都懵了。 她低头看了看左手的娃,又看了看右手的娃,怎么可能。 她不信邪,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飞快地调换了两下位置,又重新抱了起来,动作快得像在玩三仙归洞。 “再猜猜!” 白御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边。 “这个,是我的圆圆。” 又对了! 盛薇薇彻底傻眼,这没理由啊。 两个小傢伙长得一模一样,连身上穿的婴儿服都是同款,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是怎么猜对的?” 盛薇薇惊讶地瞪著他,满脸都写著“你是不是开掛了”。 白御勾了勾唇角,缓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不用猜。” 他压低了声音,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圆圆身上,有我的味道。” 盛薇薇的脸颊有点热。 她低下头,凑到两个孩子身上,用力地闻了闻。 奶香气混著婴儿特有的体香,软软糯糯的。 “有吗?明明两个都一样。” 看著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白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 他才不会告诉她,团团的襁褓上別著一枚小小的平字扣,而圆圆的襁褓上,掛著一个精致的平安锁。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道送分题。 盛薇薇眨了眨眼,还是不服气。 “再猜一次。” 话音刚落,白御忽然上前一步,將她整个人抵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两个孩子被她护在怀里,隔开了两人,但那份压迫感却分毫未减。 他俯身,视线与她平齐,嗓音带著蛊惑。 “我再贏,有什么奖励?” “你要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明天,陪我吃饭。” 盛薇薇愣了一下,“为什么是明天?我今晚也有空,不能今天吃?” “只能明天。”他一字一句,不容置喙,“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明天,她就出產褥期了。 他等了十个月,真的克製得够久了…… 盛薇薇没多想,只当他明天有什么安排。 结果,两人又来了一次,白御毫不意外地又猜对了。 “再来!”盛薇薇就是不服输。 “住手!”盛妈和育儿师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盛妈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孩子都要被你玩坏了!抱走,抱走。” 盛妈走过来,一把將孩子接了过去,顺手还拿走了白御手上的奶瓶。 她瞪著盛薇薇,下了最后通牒。 “死丫头,以后除了餵奶,你別靠近她们。” 盛薇薇一脸无语。 她生的,她玩一会儿怎么了? 白御走过来,抬手撩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她生產完,就一直在拼命减肥,请了最好的团队上门服务,很快就从小胖脸瘦回了標准的瓜子脸,身材也恢復了七八分,现在的状態好得惊人。 “中午不是约了熙熙,准备一下,我送你。” 盛薇薇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本正经地看著他。 “白御,你还记得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白御看著她严肃的表情,笑了笑。 “我答应你的事情可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件?” “陪我去马都里,找战梟。”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砸在白御心上。 “月底就去。” 白御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心头猛地一紧。 “所以,你拼命减肥,做修復,就是想以最美的状態,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的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 盛薇薇直视著他,眼神没有半分退缩,“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跟別人无关。” “你还在哺乳期!”白御的火气上来了,“去了马都里,孩子喝什么?喝西北风吗?” 盛薇薇早就想好了,“我不会去很久,大概一周就回来,会提前把奶存好。” “一周?” 白御冷哼,眼底一片冰冷。 “马都里现在有多乱你不知道吗?万一你被捉了去,可能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盛薇薇倔强地咬著唇,只说了一句。 “我就是要去一趟。” 空气瞬间凝固。 两人对峙著,谁也不肯让步。 许久,白御退了一步,声音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强硬。 “下个月底。” 他必须先把人稳住,再想办法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至少给孩子哺乳满三个月。下个月底,我陪你去。” 盛薇薇盯著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最终,她点了头。 “行,白御,你最好別骗我。”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 “否则,一刀两断。”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中午,云mall顶层的西餐厅里,舒缓的音乐流淌。 盛薇薇切著盘里的牛排,忽然抬眼看向对面气色不错的顾星念。 “我决定了,下个月底去马都里找他。” 顾星念握著刀叉的手停在半空,被她的话惊得不轻。 “薇薇,你疯了?那边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之前派去的人都说……” “都说找不到他,对吧?”盛薇薇打断她,语气却异常篤定,“念念,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就要把他带回来。他现在……需要我。” 顾星念看著她眼里的执著,嘆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下个月底。”盛薇薇说,“白御陪我一起去,你就放心吧。这次要是还找不到他,我就彻底死心。” 顾星念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快步朝她们走来。 是慕小姐,顾家的大少夫人。 “顾小姐,真的是你,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慕小姐衝过来,一把抓住顾星念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 “顾小姐,我求求你,求你让傅总撤诉吧!不然,阿琛……阿琛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顾星念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认真地看著对方,一字一句道:“慕小姐,慕言琛想要杀害的是我的丈夫。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理由,去让我丈夫放过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 “不是的!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慕小姐拼命摇头,眼泪簌簌地掉,“阿琛他只是一时昏了头!他太爱你了,为了把你从傅总身边夺回来,他才……” “求你了,你帮阿琛求求情吧。要不,你求求白家出面……” 话没说完,她双腿一软,竟当眾“噗通”跪了下来。 慕家出事后,她在顾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受尽了白眼。 顾星念坐著没动,声音清冷:“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呵。” 旁边的盛薇薇冷笑出声。 “慕小姐,玩道德绑架这套没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给慕言琛请几个好点的律师。傅氏的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大嫂!”一个身影突然冲了进来,一把將地上的慕小姐扶了起来。 是顾少衡。 他安顿好慕小姐,转头用冰冷的目光盯著盛薇薇。 “薇薇,我知道你生了两个孩子,也知道孩子没有父亲。只要你愿意帮忙,我愿意娶你。” 他顿了顿,平静地补充。 “我会给两个孩子当爸爸,將他们视如己出。” 盛薇薇愣了一下,隨即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言语尖酸刻薄。 “给我孩子当爸爸?顾少衡,你没镜子,难道没有尿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顾少衡竟然没有生气,反而平静地说道:“在上流圈子里,未婚生子,本身就是一种耻辱。有身份的男人都不会愿意要你。” “顾二少,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一把清冷的男声在顾少衡身后响起。 “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抢著当爸爸了?” 白御身形高大挺拔,只是站在那里,就带著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顾少衡猛地回头,看清男人的脸,觉得有些眼熟。 他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两年多前,盛薇薇带到他面前的那一个! “盛薇薇!”顾少衡瞬间炸毛了,指著她大叫,“原来你跟这个野男人早就搞到一块了!两年前!你们就开始苟且!你还有脸来指责我?” 盛薇薇一脸懵。 “什么两年前?你发什么疯?” “顾二少,请你慎言。”顾星念冷冷开口,“这位是白家大少爷,我的哥哥。” “白……白大少?” 顾少衡和慕小姐同时大惊失色,他就是白家大少,帝都那位太子爷? 慕小姐反应极快,立刻换了个方向,朝著白御就想下跪。 “白大少!请您帮帮我弟弟!慕家和白家是世交,请您看在两家的情分上,帮我们说句好话吧!” 白御眼神冷漠,看都没看她。 “不好意思,我无能为力。” 说完,他拉起盛薇薇,又对顾星念使了个眼色,带著两人径直离开。 车上,盛薇薇还在追问。 “刚才那个疯子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两年前,我们见过吗?” 白御开著车,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 “当然。” “两年前,就在梦里见过你。后来,我就画了你的像给我母亲,拿来一对比,喔,原来是盛家那个泼辣的小丫头。” 盛薇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满口胡言。” 车很快到了傅氏楼下,顾星念自己下了车。 走进傅氏金碧辉煌的大堂,看到前台小姐,正和一位很漂亮的小姑娘纠缠。 “姐姐,我真的有要紧事找林奇先生,麻烦您让我见他一面吧!” 前台一脸为难:“是林特助亲口说的不想见你,不是我不让你上去。” “傅太太。”前台看到顾星念,立刻恭敬地点头打招呼。 小姑娘一听到“傅太太”,眼睛一亮,赶紧跑了过来。 “您是傅太太?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见林奇先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顾星念看著她焦急的样子,隨口问了句:“什么事?” “傅太太您好,我叫寧小小,是寧宋药业的副总。”寧小小说话又快又急,“傅总给林奇先生赠送了我们工厂10%的股份,明天的股东大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动议,我说什么也要请他出席!不然,我爸爸的处境就危险了!” 顾星念听完,心里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点了点头,“跟我上来吧。” “谢谢傅太太!您真是大好人!”寧小小一脸惊喜。 两人一同进入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门在79楼打开,寧小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的林奇。 林奇也看到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妈呀,这个磨人精怎么上来了! 顾星念淡淡说了一句:“林助理,麻烦招待一下寧小姐。” “是,太太。”林奇乖乖点头,心里纳闷,太太怎么会认识这个磨人精。 寧小小这已经是第五天来傅氏堵他了。 她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 “林先生,我可知道你的死穴了。只要你明天跟我去工厂开股东大会,我就帮你解决问题。” 什么死穴?解决什么问题? 林奇还没反应过来,寧小小看著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忽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掂起脚尖,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林奇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呆若木鸡。 整个总裁办都沸腾了。 靠!这是他的初吻!他保护了整整二十七年的初吻! 寧小小很快放开他,脸上瞬间掛满了委屈。 “昨天你弄得人家太痛了,还连续要了三次,人家才生气的嘛。今天爸爸已经批评过我了,我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你就別生气了,好不好?”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秘书处都听得清清楚楚。 轰—— 连续三次?! 原来看著斯文的林助理这么猛的吗? 整个总裁办的秘书处,瞬间炸开了锅。 难道传闻所说,林助理不行,是假的? 林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闭!嘴!” 林奇伸手,將人拉走了。 总裁办公室,顾星念通过门缝,眼睛瞪得大大的。 嘖嘖,这寧小小,够猛! 一双大手直接將她捞走,“砰”关上了门…… 第251章 你可以,以身相许 陈森端著一杯鲜榨的橙汁,不偏不倚地从林助理和寧小小身边经过。 他脚步没停,只淡淡地飘过去一句。 “林助理,这实践课上得不错。” 说完,径直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林奇的脸都被她丟光了,这些年好不容易在集团树立的形象,是碎得乾乾净净。 他將人拽进远处的3號会议室,一场好戏戛然而止。 “太太,您喜欢的果汁。” 陈森双手奉上,顾星念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接过。 “谢谢陈助理。” 她喝了一口,突然好奇地转头问,“听说,你有六个孩子,都在帝都上学吗?” 陈森明显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专业的笑容,恭敬地回答。 “是的,太太。大的今年十八,小的才三岁。” 顾星念眼睛都亮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哇,你真是太厉害了!” 傅北宸刚处理完文件,一抬眼就听见自家老婆当著他的面,夸另一个男人厉害。 他英挺的眉峰立刻拧了起来。 这还得了? 陈森的求生欲瞬间飆升到满格,连忙摆手解释。 “太太您见笑了,主要是我爱人,她特別喜欢孩子。” “我先出去了,傅总您有事隨时叫我。” 话音未落,陈森已经脚底抹油,飞速溜出你了办公室。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傅北宸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著压迫感,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他长臂一伸,一把掐住了她柔软的腰。 “刚才,你夸別的男人厉害?”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夸他哪方面?” 顾星念笑得枝乱颤,伸手去推他坚实的胸膛。 “当然是说他是厉害的爸爸啊,一个人养六个娃,这kpi,难道不厉害吗?” “不对。” 傅北宸的手臂收得更紧,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你刚才那崇拜的语气,我听著,可像是夸他……別的方面,也很强。” 顾星念被他意有所指的话弄得脸颊发烫。 “我不跟你说了!”她推开他。 傅北宸將她手上的橙汁拿走,再次將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你的老公也很厉害。”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要不要试试?” 说完,他低头,温热的唇精准地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酥麻的痒意让她浑身一颤,拼命乱躲。 “你別动!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傅北宸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黑眸认真地看著她。 “正事,你说。” “你能不能再派人去马都里打听一下战梟的消息?薇薇总觉得战梟还活著,她一直闹著要去马都里,我怕她一个人去会有危险。” 傅北宸听完,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我安排。这个事你別管了。” 他又补充道。 “薇薇去不了马都里的,大哥会按著她。” 顾星念还是不放心。 “可我怕她偷偷跑去。” 傅北宸笑了,指尖轻轻颳了下她的鼻子。 “放心,大哥比你还紧张她,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打消那个念头。毕竟,大哥还没开始发力呢,应该是这两天了。” “发力?”顾星念没懂。 傅北宸只是笑,眼底闪著她看不懂的情绪。 “正事说完了?” 她点了点头。 “那现在,该我办正事了。”傅北宸沉声宣布。 下一秒,他拦腰將她整个抱起,大步往休息室里走。 顾星念惊呼,双手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 “傅北宸!你正经点,现在在上班呢!” 傅北宸低头看她,笑得理直气壮,“现在是午休时间,你来,不是给老公送福利的吗?” “还没到日子呢,还差9天。”顾星念拍著他的肩膀,小声提醒。 傅北宸的脚步顿了一下,隨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傅太太,你比我记得还准。” 他抱著她,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声音又低又哑。 “看来,你也是很馋我的身子,天天数著日子,等著为夫来宠幸呢。” 顾星念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 “別胡说!” 傅北宸在她耳边轻轻吹气,嗓音里全是笑意。 “別害羞,只要你想,老公隨时给你服务,当然,你也可以先还一下之前的欠帐。”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关上,一室旖旎。 3號会议室,气氛凝固到了冰点。 林奇胸口剧烈起伏,指著面前的女人,声音大到几乎要掀翻屋顶。 “寧小小,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做出的这种荒唐行为?” 寧小小看来这暴怒的男人,慢条斯理地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她漂亮的脸庞上,勾起一抹明晃晃的笑意。 “林先生,我只是想邀请你出席明天的股东大会而已,绝对无意冒犯。” 她的声音不大,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著他紧绷的神经。 林奇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你还无意冒犯?” “给你几分顏色,你都敢开染房了!” “我警告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別出现在我面前。” 他身材高大挺拔,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此刻因为主人的怒气,肩线绷得死紧,显出极具压迫感的力量。 寧小小盯著他怒气冲冲的脸,忽然眨了眨眼。 “林先生,你这么生气……”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语出惊人。 “刚才那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林奇气得俊逸的脸庞都扭成了一团。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飆升,理智的弦马上就要崩断。 “现在。” “马上。” “离开。” 三个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寧小小一看他这个快要破防的模样,心里的笑意更浓了。 她非但没走,反而朝他走近了一步。 “林先生,只要你答应我,出席明天的会议,我马上就走。” “不然,我哪都不去。” 她仰著头,眼神清澈,態度却无比强硬。 林奇的火气又被她拱了上来,“还敢威胁我?” 寧小小忽然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他质感上乘的西装衣角,轻轻晃了晃。 瞬间切换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其实,刚刚,也是我的初吻。”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你並不吃亏。” 她声音软糯,带著几分安抚的意味。 “你放心,经过刚才的事情,再也不会有人敢给你传谣,说你不行了。” “以后还是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的。” 林奇听完,直接气笑了。 “寧小姐,你刚才那么大声地宣布,一夜跟我三次,你觉得,还会有女人会靠近我吗?” 寧小小一愣。 好像……是这个道理。 她赶紧找补,“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我可以亲自去解释。” 林奇挑眉,眼神里带著审视,“怎么解释?” 寧小小理直气壮。 “我还是处女呢,假的又真不了。” “……” 空气死寂。 林奇感觉自己一口气没上来,被她这句话噎得死死的。 这个女人……脑迴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盯著她看了足足十秒,牙根挤出几个字。 “这笔帐……我明天跟你爸算。” 他愤愤地甩下一句,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 寧小小看著紧闭的房门,愣了几秒钟。 然后,她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 他明天会过去! 次日,林奇真的去了榕城,出席寧宋药业的股东大会,確实帮上了寧总一把。 这次的榕城之旅,將成为他一生的转折,他与寧小小的命运,正式开始交缠。 下午,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盛家大宅外。 车门打开,盛薇薇走了出来。 她穿了件纯白的连衣裙,裙摆隨著走动轻轻摇曳。 脸上化了淡妆,衬得整个人清丽又迷人。 她看向车前站著的男人。 银丝边休閒衬衫,熨帖地勾勒出宽阔的肩线,往下是窄瘦的腰。 那张脸,真是该死的俊。 “白大少,这么大阵仗,想带我去哪里吃大餐?”她走到他面前,冲他扬起嘴角。 “我们去清市泡温泉,晚上在那边过夜。”白御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 他跟著补充了一句。 “给孩子的奶都备好了吗?” 盛薇薇人傻了,“要过夜?我没带换洗衣服啊。” “什么都不用带,都准备好了。”白御的声音温柔,带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那就走吧。” 盛薇薇没再多问,直接跳上了车。 “给孩子的奶,我存了三天的量。” 她最近的奶水特別多,不挤出来都难受,还经常把內衣弄湿,尷尬得要命。 车子平稳启动,往清市的方向驶去。 海市距离清市大概一百八十公里,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清市气候宜人,温泉更是全国有名,山上的度假別墅,不提前一个月根本订不到。 孩子生完了,她也总算熬出了產褥期,是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了。 晚上七点,车子到达清市最知名的温泉区。 车轮缓缓碾过石子路,驶进一座庄园。 这里是整个温泉区的最高点,也是別墅区里独一无二的帝王墅。 刚下车,盛薇薇就闻到了浓郁的食物香气。 白御手臂自然地轻搂著她的腰,带她走进屋內。 屋里早就布置好了鲜,浪漫的烛台,红酒已经醒好,散发著淳厚的果香。 厨师和佣人正將一道道美食端上长桌,顶级的牛扒,堆成小山的海鲜、鱼子酱…… 盛薇薇眼睛都亮了。 “白大少,准备得还挺不错嘛。” 她斜睨著他,故意逗他,“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才要这么隆重地请我吃饭?” 白御笑了。 他深邃的眼睛看著她,“今晚確实要干一件大事。” “先洗手,吃饭。” 没一会儿,菜上齐了。 厨师和佣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浪漫的音乐在屋內迴荡,水晶灯是泛黄的暖光,气氛出奇的好。 白御端起一杯红酒,向她举杯。 “薇薇,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漂亮的孩子。” 盛薇薇也笑了,原来在这儿等著她呢。 “看来,我要是不把孩子给你,敢情今晚我连这顿饭都不配吃。” 白御嘴角的弧度更深,轻轻与她的酒杯碰了一下。 清脆的响声。 “你永远够资格。” 两人一饮而尽,开始享受美食。 桌上的菜,全都是盛薇薇喜欢吃的,那道抹茶松露,就是她的最爱。 吃到一半,盛薇薇也举起了酒杯。 “白大少,也谢谢你救过我,还將我和孩子照顾得那么好,无以为报,我先干为敬了。” 白御勾了勾唇,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可以报。” “你可以以身相许。” 盛薇薇拿著酒杯的手顿在半空,愣住了。 隨即,她突然就笑了,笑得枝乱颤。 “白大少的算盘,打得是不是有点太响了?” “不过嘛,我可以考虑,考虑。” “不急,我可以给你时间。”白御叉了一块鱈鱼排,放进她的盘子里,“但是,你得给我机会。” 盛薇薇弯著眼睛笑。 “当然,我现在不就是给你机会,陪你约会了嘛。” 白御也笑了。 確实,她对他不差,只是还不够深入。 晚餐在愉快的氛围里进行著。 很快,盛薇薇第三杯红酒下肚,白皙的脸颊染上緋红。 她伸手还想去拿酒壶,被白御按住了手。 “一会儿要泡温泉,不能喝醉。” 他拿过她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盛薇薇抬起眼眸,看著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灯光下他的轮廓深邃分明,简直秀色可餐。 她今天好像没吃多少东西,怎么就饱了。 可惜了。 只能看,不能吃。 两个人慢慢地聊著,就像一对恩爱的情侣,白御总能逗得她开怀大笑。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休息了一会。 两人分別换上了泳衣,白御將她带往別墅后院的天然温泉,整片园做了防蚊虫处理,周围布著绿色与紫色交错的地灯,显得很有气氛。 月色溶溶,洒在氤氳著热气的温泉池上。 白御牵著盛薇薇的手,一步步慢慢下水。 水温刚刚好。 泉水温柔地包裹住身体,驱散了夜里的凉意。 晚风徐徐吹来,拂过她微湿的脸颊,水光下,他宽阔的肩背和流畅的手臂线条,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感。 这男人,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盛薇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她愜意地闭上眼睛。 忽然,一阵清晰的水声在耳边盪开。 盛薇薇睁开眼。 白御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就在眼前无限放大。 他温热的唇,已经覆上了她的。 唇齿间,是清甜的果香。 盛薇薇心跳漏了一拍,但身体却很诚实,没有丝毫抗拒。 她伸出双臂,主动环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这个吻。 气氛瞬间升温。 没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又是这种感觉。 一种快要失控的燥热感,让她心慌意乱。 盛薇薇几乎是凭著本能,如往常一样,双手抵在他胸前,將他推开了些许。 每次到这个阶段,她都难受得要命,因为,他们进行不了下一步。 “薇薇,抱紧我。”白御的嗓音喑哑得厉害,带著致命的蛊惑。 他手臂一收,不容置喙地將她重新捞回怀里。 …… 第252章 结束吧,以后別来往了 次日,盛薇薇醒来时,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单。 她感觉全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记忆的碎片缓慢拼凑,温泉、房间、浴室……一幕幕画面在脑中炸开。 白御,折.腾了她整整一夜。 她惊得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 是梦吗? 她一把裹紧被单,赤著脚衝进洗手间。 当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跡时,她彻底懵了。 这哪里是梦能做出来的效果。 所以,她真的和白御…… 他不是说自己“不行”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行了? 而且还行得那么离谱! 她抬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她怎么会和白御滚到一张床上去? 以前,他们之间始终有一道清晰的界线。无论怎么亲近,她都觉得那是安全的,不算脱轨。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一股强烈的背叛感席捲了她,她觉得自己背叛了战梟。 她觉得自己,脏了。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从衣柜里翻出一套乾净的衣服换上,失魂落魄地朝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食物的香气就钻进了鼻腔。 白御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午餐。 他穿著一件黑色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配上那张无可挑剔的俊美脸庞,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他似乎听到了动静,回过头,看见了站在楼梯口、连鞋都没穿的她。 他放下手中的盘子,將灶上的火调小,隨即走到鞋柜前,弯腰取出一双女士拖鞋,走到她面前。 “醒了?饿不饿?马上就能吃饭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盛薇薇的视线却死死盯在他脖子上那两枚刺眼的红印上,眼神骤然一缩。 “白御,你骗我?” 盛薇薇的声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气息瞬间將屋里的空气凝固。 白御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著她炸毛的样子。 “骗你?你指的是哪件事?” 她终於绷不住,冲他大吼:“你说你不行!结果你比狼还狠!你在骗我!” 白御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行了。”他凑近她,声音压低,带著蛊惑,“可能是你太性感,直接给我治好了。” “是不是昨晚让你累著了?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点。” “別生气,嗯?” 他的声音里带著轻哄,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猫。 盛薇薇完全不吃这一套,她甚至无法接受他们之间这种更进一步的关係。 “白御,以后別再见面了。” 她冷漠地看著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没有打算跟你更进一步。” 白御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你说什么?” 盛薇薇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眸中淬著冰碴子。 “我们结束吧。別再来往了。” 白御的心头猛地一抽,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砸了一下。 “盛薇薇,说清楚,我哪里让你不满意?” “我突然行了,你不是应该惊喜吗?” 盛薇薇冷冷地回他:“哪里都不满意,你技术太差,让我很不爽。” 白御气笑了。 他伸手扯下身上的围裙,用力扔到地上,下一秒,他突然上前,一把將她横抱起来。 “那就,再试试。” 他抱著她就往楼上走,声音里压著怒火。 “我做到你满意为止。” 盛薇薇疯了,在他怀里拼命挣扎。 “放开我!白御,你放我下来!” 她用力拍打著他的胸膛,终於,白御在二楼停下脚步,將她放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怒意,温柔地看著她。 “薇薇,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別任性,別说气话,好吗?” 盛薇薇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白御,不过就是一场男欢女爱,玩不起就別玩。” “现在,我不想玩了,结束吧。” “男欢女爱?” 白御终於被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態度激怒了。 “难道,你跟別人也这么隨便吗?” 盛薇薇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凉薄。 “不然,你觉得我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白御,我可没想过跟你生二胎。既然彼此都爽过了,就好聚好散吧。” 白御盯著她,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半晌,他哑著嗓子说:“薇薇,我会娶你,给我一个照顾你和孩子的机会。” 盛薇薇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已经背叛了战梟,怎么可能再嫁给另一个男人。 “白御,我不想结婚,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当场就判了他死刑。 白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看著她,过了好一会,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因为战梟?”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叫的车到了,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可就在她转身那一刻,她的眼眸红得厉害。 白御快步走到阳台边,眼睁睁看著她头也不回地坐进一辆专车,绝尘而去。 他的眸中翻涌著愤怒与不解。 他以为,更进一步,会让他们的关係也更深一层。 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號码,电话一接通,他便低吼道:“她要跟我分手!她心里只有战梟,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以为你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 “你既然不能告诉她真相,难道就不能暴露一点蛛丝马跡,让她慢慢发现,你就是活著的战梟?” “操!” 白御心头一揪,堵得发慌。 难道他白御,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这个女人,心真狠,就这样把他给扔了。 …… 盛薇薇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饭菜的香气从餐厅飘过来。 可她今天一粒米都没沾,就吃了一颗事后药,此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烧得厉害,但她却一丁点儿胃口都没有。 “怎么现在才回?”盛爸坐在主位上,嗓门洪亮,“快,洗手吃饭了。” 盛薇薇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 “爸爸,我不饿。” 声音有些发飘。 “坐车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 她说完,几乎是逃一般地上了楼。 看著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盛妈立刻把脸凑到丈夫跟前,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全是戏。 “看见没?” “她脖子上,有两个红印子。” “有情况!” “啪!”盛爸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脸色铁青。 “看来,就是白御那小子!” 他咬著后槽牙,气不打一处来。 “明知道自己不行,还非要凑上来,这不是纯纯折磨人吗?” 盛妈精明地眯了眯眼,『欲』而不达,那確实不好受,“那现在怎么办?” 盛爸的火气消了点,换上了愁绪。 “明天,让她跟我回公司上班。” 盛爸下了决定。 “分散一下注意力,清寧又不在,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行,就这么办。”盛妈站起身。 “我去哄她吃点东西,哺乳期不吃东西,可要连累我那两个小宝贝了。” 她麻利地拿起两个乾净的盘子,拨了满满的饭菜,盛上了汤端著就往楼上走。 盛薇薇闭著眼睛,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消不掉白御的身影。 电话突然响了一下,她看了一下微信。 念念:我听说拳馆来了一拳手,很帅,跟十七號很像,而且也排在十七號,明晚,一起去看? 盛薇薇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顾星念放下手机,湛黑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傅北宸。 她步步逼近,直到將他堵在沙发角落。 “说吧。” “你不是最不喜欢我跟薇薇去拳馆那种地方吗?” “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还特地让我约她去看拳?” 顾星念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 “一定有阴谋。” “从实招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北宸勾了勾唇,眼底含著笑意。 他伸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指,顺势一带,就將人整个圈进了怀里。 顾星念惊呼一声,下一秒已经稳稳被抱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男人的手臂环著她的腰,像铁臂一样有力,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最近大哥跟薇薇闹矛盾,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磁性,响在她的耳畔。 “她不是最爱看拳赛吗?我就是想让你陪她去散散心。” 顾星念偏过头,一脸不信地看著他。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傅北宸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在你心里,你老公就是这么坏的人?” “我希望你,別在我面前耍那些小聪明。”顾星念警告道。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又辗转到脖颈,带起一阵战慄。 “耍不了。” “你那么聪明。” “知道就好。”顾星念被他哄得咯咯笑出了声,心里的那点怀疑也散了。 “你呢?”傅北宸的目光重新锁住她,“不是也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顾星念的笑顿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收到邀请卡了?” “当然。”傅北宸的表情变得很认真,郑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以你为傲。” 她下午才刚刚接到邮件。 由於她主导研究的解毒试剂取得了显著的疗效,在全球范围內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联h国决定为她颁发最高医学成就奖、和平特殊贡献奖。 这是整个医学界与科研界最高的尊荣。 颁奖典礼的地点就设在他们的母校,f国皇室学院。 时间是下个月10號。 届时,各国政要都会出席,共同见证这一歷史性的时刻。 n神这个名字,也將被永远地载入史册。 顾星念弯起嘴角,“下个月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到咱们的校庆了,呆三天就不用跑两趟。” 傅北宸一脸无奈地嘆了口气。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万一到时候,太多漂亮的女同学追著我要联繫方式,你千万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星念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那我就让你两只眼都闭上,永远都睁不开。” 傅北宸闻言,將她抱得更紧了些,胸腔里发出沉闷的笑声,语气里全是宠溺。 “果然最毒妇人心。” 片刻后,他话锋一转。 “等会儿,我们去一趟沉渊那儿。” “那个特异能力协会的会长到了,可能会有清寧的消息。” “好!”顾星念立刻应下,“我先去餵一下宝宝,马上就上来换衣服。” 她说著,麻利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快步下楼去抱孩子。 傅北宸看著她匆忙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起身,缓步走到阳台,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发送了两个字。 屏幕上只显示了两个字:搞定。 晚上九点,霍氏集团顶层灯火通明。 傅北宸牵著顾星念的手,走进了霍沉渊的总裁接待会议室。 秘书小姐將他们领入,顾星念的脚步当场就顿住了。 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懵。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正伸著一只白皙的手,掌心向上,似乎在控制著什么无形的力量。 在她手掌上方,一个装著半杯水的玻璃杯,就那么直直地悬浮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傅北宸的眼神也动了动,他拉著顾星念,在霍沉渊身旁的位置坐下。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霍沉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眼前这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穿著一身唐装,颇有几分高人风范的男人,他叫雷战均,就是世界特异能力协会的会长。 雷战均笑了笑,手指隔空对著那个水杯轻轻一点。 噗。 玻璃杯上凭空出现一个指头大小的洞,清澈的水柱从中流出,哗啦啦洒在了光洁的会议桌上。 杯里的水很快流光。 秘书小姐立刻拿著抹布上前,手脚麻利地擦拭著桌面。 傅北宸看著这一幕,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显然,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让他也感到意外。 霍沉渊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问道: “雷会长,不知道你见没见过一种能力,能在三十秒之內,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音落下,那个叫阿宣的女人收回了能力,玻璃杯“哐当”一声掉在桌面上。 她和雷会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带著压不住的惊异。 对方是敌是友? 第253章 悬赏十亿,寻找清寧 雷会长这个细微的互动,被霍沉渊精准捕捉。 他面不改色,慢慢地解释:“最近,我们霍氏在研发一款人工智慧机器人。我听说,有特殊能力者,可以和机器人进行神经联机,直接用意识操控机器。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实现?” 听到这话,雷会长明显鬆了口气,戒备心降下不少。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傅北宸也开了口。 “要是真有这种能力的奇人,我也想请一位,给我太太当贴身保鏢。” 雷战均的目光这才转向傅北宸,当他看清傅北宸和顾星念的脸时,整个人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您是……傅总?这位是……n神傅太太?”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傅北宸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请坐。” 雷会长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眼前这两位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商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他连忙坐下,这下是彻底没了戒心,话匣子完全打开了。 “不瞒几位说,我们特异能力协会自成立以来,確实聚集了不少能人异士,他们拥有的能力,很多都是科学没法解释的。” “有的能生吞玻璃,有的可以三十年不吃不喝,还有的力大无穷,单手就能把小汽车给抬起来。就像阿宣,她拥有的就是控物的能力。” 雷会长指了指刚才控制杯子的女孩,女孩朝他们点了点头。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这些,跟真正顶级的异能比起来,都是小儿科。”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拥有最令人惊嘆的能力的,是一个叫赫丽丝的女孩。赫丽丝……她是我们特异能力协会,乃至全世界所有异能崇拜者心中的女神。” “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是,就像霍总您刚才说的,在三十秒內,於眾人眼前凭空消失的能力,她就有。” “我听说,当年她被s国的一伙恶势力给抓了。那伙人为了测试她的潜能,曾做过一个试验,把她吊到一百多米的高空,然后让她自由落体,下面布满刀锋。就在她快要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她人不见了,就这么逃了。” 一百多米高空,自由落体,布满刀锋…… 霍沉渊“刷”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眼中迸出想杀人的凶光,拳头捏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像是要炸开。 整个会议室的气压瞬间降到冰点。 雷会长被他这反应嚇了一跳,赶紧补充道: “霍总您別激动,她还拥有更神奇的能力,只要她想,她能凭自己的意念,让万物停止运转!” 他隨手抬手指了指窗外。 江边那个巨大的摩天轮,正闪烁著五彩的灯光,缓缓转动。 “就像那么大的摩天轮,她也能让它说停就停。” 说到这里,霍沉渊的身体晃了晃,彻底无法淡定。 一个画面衝进他的脑海。 那个夜晚,他带她去坐摩天轮,她在升到最高点时嚇得失控。 然后,她尖叫著大喊了一声“停”—— 那个巨大的摩天轮,真的就停了。 难道,那一切都是巧合? 霍沉渊的呼吸变得粗重,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问: “我想见见这位赫丽丝,去哪里能找到她?” 雷会长摇了摇头:“现在,没人能找到她,也没人能捉住她。不过,所有的异能者,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 “什么弱点?”霍沉渊追问。 “一旦男女同房,异能就会瞬间消失,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因为,他们的能量会进入休眠期。当然,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能力会重新甦醒。” 傅北宸和顾星念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了答案,那天早上清寧出车祸,也许就是因为能力的暂时消失。 霍沉渊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感谢雷会长的解答。希望会长能发动协会所有的人,帮我找到赫丽丝。” “我愿意,悬赏十亿。” 十亿? 雷会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呼吸都急促起来。 “霍总,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去追寻!一有消息,马上就向您匯报!” 秘书小姐会意,走上前,將激动不已的雷会长送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关上,顾星念走到霍沉渊面前,轻声说:“你怀疑清寧就是赫丽丝?” 霍沉渊的目光穿透玻璃,望向远方。 “她能在三十秒內消失,又曾经让摩天轮停止……不管她是谁,我都要找到她。” 傅北宸走了过来,提醒道:“你这么高调地悬赏找人,就不怕被她以前的仇家盯上?那些想绑架她的人,可能会把你当成目標,別让自己陷入危险。” 霍沉渊冷冷地扯了下嘴角,眼底是化不开的寒冰。 “那我就把那伙杂碎钓出来,一网打尽。” “我要为清寧,报那百米落体之仇。” “伤害过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北宸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人,你隨便用。不过,我总觉得这个雷会长,还刻意隱瞒了些什么信息。” 霍沉渊点头,声音冷硬:“我会派人盯紧他。 傅北宸点点头,牵著顾星念离开了。 汽车行驶在繁华的城市中,车內很安静。 顾星念紧锁著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傅北宸轻伸出手臂,將她轻轻揽进怀里,下巴抵著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还在担心清寧?” “我怕。”她的声音有些发闷,“万一,她真的是那个赫丽丝……” “那她的处境就太危险了,她的能力,是全球那些犯罪分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傅北宸轻搂著她的手臂收紧了些,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著她的肩膀,带著安抚的力道。 “別担心。” “沉渊会护她周全。” “看样子,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著点篤定。 “可他要怎么护?”顾星念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从他怀里微微挣开,抬头看著他。 “对手是藏在暗处的老鼠,防不胜防!” “万一……他自己被捉走了怎么办?” 那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傅北宸轻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他忽然笑了。 “那我问你。” “万一,你老公我,被捉走了,你会怎么办?” 顾星念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整个人都定住了。 她的大脑里,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炸开。 原来,以身为饵,不只为了钓鱼,更是为了掀翻整片鱼塘。 她忽然,有点明白了。只希望,清寧能照顾好自己,等霍沉渊寻到她。 顾星念重新靠回傅北宸的怀里。 车內暖气开得足,男人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將她整个人包裹。 “我们回帝景一號?”傅北宸低沉的嗓音擦过她的耳畔,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顾星念懒懒地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眼刀。 “儿子半夜喝奶怎么办?” 傅北宸的手臂收紧,將她更深地揽进怀里,下巴轻轻蹭著她的发顶。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他又不是第一次夜里喝奶粉,管他呢。” 顾星念气结,从他怀里挣扎著坐直了身体,瞪著他。 “有你这么做爸爸的?” “一点都不及格。” 傅北宸看著她气鼓鼓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漾开,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长臂一伸,又將人捞了回来。 “可我更想做一位及格的老公。” 话音未落,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 温热的唇瓣精准地覆了上来。 顾星念唔了一声,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十指相扣。 他的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攻城略地。 车內黑色挡板,正悄无声息地缓缓升起。 司机老路目不斜视,双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 他今晚的耳朵,暂时性失聪。 ...... 次日,盛薇薇便乖乖地跟著爸爸回盛氏上班。 她一位盛家千金,担任的只是业务部,一个小小的销售副总。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整个人都懨懨的,没什么精神,像被抽走了魂似的。 路总监看她这状態,实在不对劲,赶紧拿了份合同过来。 “薇薇,晚上把这个合同签回来,冲冲业绩,找找感觉。” 晚上六点半,盛薇薇带著助手林小立,来到了预订的“帝王阁”包间。 包间里空空荡荡。 两人把菜点上,又乾等了半个小时,盛创金融那位连副总,才挺著啤酒肚,慢吞吞地晃了进来。 一屁股就座到了主位上,身后还跟了两个眼神轻浮的小伙子。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美女们不会生气吧?” 林小立赶紧起身,挤出职业微笑,“无妨无妨,连副总,我们也是刚到。” 连副总的目光,像黏在胶水上,直勾勾地落在盛薇薇身上。 这个女人,真他妈的漂亮。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西装,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显得既冷又艷。 他的视线在她丰满的上围处瞟过,喉结滚动,差点没当场流下口水。 “这位美女,第一次出来跑业务吧?之前没见过你。” 林小立赶紧在桌下轻轻拉了她一下,对著连副总赔笑。 “这位是我们盛副总监,她刚休假回来,刚接手这个项目。” 连副总眼神一凛,认真地问了一句,“盛小姐?盛氏集团的老板,是你什么人?” 盛薇薇眼皮都没抬,声音冷淡。 “没有关係,只是碰巧同姓。” 除了公司几个核心高层,没人知道她盛氏千金的身份,毕竟她入职时间也不长。 连副总一听,整个人都鬆弛了下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谈合作,那得搞起来啊!先热一下身!” 他递了个眼神,旁边那两个小年轻立刻会意,麻利地將白酒和红酒都倒上了。 一共六杯,三杯红酒,三杯白酒。 “盛小姐,是想喝白的,还是喝红的?” 盛薇薇终於正眼看他,语气毫无波澜。 “不好意思,身体不適,今天不饮酒。” 连副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酒桌上不喝酒?那可就太扫兴了!盛小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他收了笑,脸往下一沉。 “这样,今天,你把我陪高兴了,这合同我立马就签。这个项目你们也跟了很久,我也不想为难你。” 他伸出三根粗短的手指。 “三杯白的,三杯红的,一口气喝完,我当场签字。” 林小立的脸都白了,赶紧打圆场。 “连副总,这酒,我来陪您喝!咱们这个合同確实磨了很久了,既然当初贵公司也看好这个项目,我们应该再往下推进一步才对。” 林小立说完,端起一杯红酒,主动与他碰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连副总喝完了杯中酒,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著盛薇薇。 “盛小姐,难道真不给连某这个面子? 盛薇薇突然笑了,那笑意很浅,却带著刺骨的冷。 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我一直觉得,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別人给的。” 她站起身,理了理西装外套。 “既然连副总没有签字的权限,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明天,我会亲自到贵公司,找真正能负责的人签字。” “你他妈站住!”连副总大喝一声,勃然大怒,“看来盛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他指著那杯酒,面目狰狞,“把它干了,再乖乖叫三声『哥哥』,我就放你走。” “否则,你就別想再在这个行业里混了!” 林小立都快急哭了,“连副总,您別生气,和气生財啊!今天我一定陪您喝个尽兴!” 连副总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震得跳了起来。 “我只要她喝!” 盛薇薇懒得再搭理这个疯子,转身就往门口走。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手工定製的黑色西装,肩宽腰窄,身形堪比顶尖男模。身后跟著一个神情肃穆的助理。 男人面容俊美,五官深邃,只是那双眼睛,冷得像是结了冰。 连副总一看来人,脸上的囂张瞬间褪得一乾二净,刷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嚇得腿肚子都在抖。 “白……白总!您怎么过来了?” 白御的目光,先是落在眼前这个冷艷的女人身上,隨即扫过桌上那明晃晃的六杯酒。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我在隔壁,听说盛氏的人在跟我们谈合作,就过来看看。” 盛薇薇心头一惊,难道盛创金融背后那位赫赫有名的投资大佬是他? 连副总冷汗都下来了,赶紧解释。 “抱歉,抱歉惊扰到白总了。这个职场菜鸟,想要合作,又不懂规矩,不肯赏脸喝一杯,我……我正在教她规则呢。” 白御的视线转向盛薇薇,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既然是谈业务,酒桌上的文化確实要懂。看来,你得跟我们连副总,好好学学。” “把酒倒满了,我亲自教!” 盛薇薇看著眼前这个男人,眉头轻皱了起来…… 第254章 他就是战梟,他回来了 “把酒倒满了,我亲自教!” 盛薇薇看著眼前这个男人,眉头轻皱了起来…… 连副总一听白总这是在为自己说话,腰杆瞬间又挺直了。 他得意洋洋地看著盛薇薇,“听见没?难得今天白总亲临指导,还不赶紧敬我们白总一杯?” 盛薇薇迎上白御的目光,冷冷地开口。 “抱歉,我真的不方便喝酒。” 白御的眼神在她和连副总之间打了个转,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他认真地看著她,“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什么职位?不肯喝酒,有没有正当理由?” 盛薇薇下巴微抬,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盛薇薇,盛氏集团销售部副总监。哺乳期,不能喝酒。” 眾人皆是一愣。 连副总却是不依不饶,小声嘀咕,“你哺乳期,出来谈什么单子,晦气。” 盛薇薇眼神骤然变冷,“看来连副总不仅擅长强人所难,还很喜欢戴著有色眼镜看人。” “我……”连副总被噎了一下,看见白御的眼神扫过来,立刻怂了,“白总,我可没逼她!” 白御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连副总,小姑娘不懂事,可不能硬来。你是老江湖了,要不,你给她示范一遍,让她好好学学。” 连副总愣住了,“示范?怎……怎么示范?” 话音未落,白御已经动了。 他迈开长腿走到桌边,一只手快如闪电,用力一擒一按,连副总那颗硕大的头颅就被死死地按在了餐桌上。 接著,他拿起桌上那三杯满满的红酒,面无表情地,一杯接一杯,全都从连副总的头顶浇了下去,一半灌进嘴里,一半顺著他的脸往下淌。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林小立和那两个小年轻嚇得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六杯酒全部倒完,连副总已经呛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嚇得快要晕厥。 白御这才鬆开手,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著自己修长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他把纸巾扔在桌上,声音冰冷。 “明天,把处理好的合同送到盛氏。这个人,永不录用,全行业封杀。” 他身后的助理立刻点头,“是,白总。” 做完这一切,白御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直到包厢门关上,林小立才找回自己的魂,她拍著胸口,惊魂未定地问。 “薇薇姐……你跟这个白总,认识?” 盛薇薇看著门口的方向,平静地吐出三个字。 “不认识。” …… 晚上八点五十分,不可思议拳馆。 顾星念与盛薇薇坐在老位置,一號包厢,视野绝佳。 九点整,一个戴著银色面具的男人走上了擂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得像一件艺术品。 他的黑色短裤上,贴著一个白色的號码牌,17號。 现场瞬间炸了。 “啊啊啊!十七號!” “我的神,他终於回来了!” 女人们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她们心心念念的十七號,那个从不露脸的神秘拳王,回归了。 盛薇薇手里的酒杯一晃,酒水洒了出来,她却毫无察觉。 她浑身都在颤抖,眼睛死死地盯在台上那个男人身上。 太像了。 身形,姿態,那种睥睨一切的气场,简直和战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叮! 铃声响起。 比赛开始。 台上的两个男人几乎在瞬间就廝打在一起,动作快得让人眼繚乱。 十七號的招式,没有一丝多余的哨,每一拳,每一脚,都带著一股狠厉的劲风,直击要害。 快! 准! 狠! 盛薇薇的呼吸都快停了。 这分明就是战梟的路数,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招招致命。 不过三个回合,对面的男人就被十七號一记凶悍的一拳迎头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哇!!!” 现场的鼓声与尖叫声再度掀起高潮。 十七號贏了,他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漠然地站在擂台中央,接受全场的欢呼。 当他转过身,准备下台时,灯光恰好打在他的背上。 他左边的肩胛骨上,一道狰狞的伤疤赫然在目。 那道疤……是他被人暗算留下的,附近还有一个弹孔。 盛薇薇的瞳孔骤然紧缩,整颗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战梟。” 她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 “他就是战梟!” 下一秒,她猛地推开椅子,发了狂地往楼下衝去。 “薇薇!” 顾星念嚇了一大跳,赶紧抓起包跟了出去,下面人多,她怕她被撞到。 盛薇薇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当她疯了一样挤开人群,跑到擂台边时,台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想也不想,就往后台的入口冲。 “盛小姐?”那位熟悉的服务生及时拦住了她,“您怎么来这里了?现在后台不能进。” “十七號呢?”盛薇薇抓住他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刚才在台上的十七號,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服务生被她的样子嚇到了,连忙说,“十七號先生已经走了,他很抢手的,好像有一个漂亮的美女开著跑车来接他,他连衣服都没换就跟著走了。” 盛薇薇的心一沉,又追问,“他是不是以前那个十七號?他是不是叫战梟?” 服务生愣了一下,隨即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叫战梟的拳手,只有一个叫高大强的。不过他很神秘,从来不用真面目示人,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高大强。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盛薇薇。 白御说过,十七號的真名,就叫高大强! 她的身体激动得不住颤抖,“他家在哪里?告诉我他家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抱歉,盛小姐,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拳手的私人信息。”服务生面露难色,“再说,我也不知道,要不,您去找一下我们白总?” 盛薇薇鬆开手,转身快步往外走。 刚到拳馆门口,顾星念就追了上来,拉住她,“薇薇,你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盛薇薇回过头,眼眶通红,一把抓住顾星念的手臂,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哭腔, “念念,他就是战梟,他没死,他真的回来了!” 顾星念一脸发懵,“你……你確定是同一个人?” “我確定!一定是他!”盛薇薇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不会认错的,他背上有道一模一样的伤疤,他打拳的招式,全都是他!就是他!” 顾星念看著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地帮她抹掉眼泪, “好,好,你別急,我陪你去找他。”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两人跟前。 车窗降下,露出傅北宸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看完拳了?我来接你回家。”他的目光落在顾星念身上,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顾星念指了指身边的盛薇薇,“我得先陪薇薇去个地方。” “不用了。”盛薇薇却摇了摇头,自己抹了把脸,“我自己回家,我去找白御问清楚。” 说完,她往后招了招手,迅速上了一辆计程车。 顾星念看著车子飞快驶远,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她转头问傅北宸,“薇薇说,战梟可能没死,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傅北宸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开口,“不好说,不过,她会去寻找答案的。” 顾星念有点鬱闷地嘆了口气,“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带她来看拳了。” “怎么能这么想?”傅北宸挑了挑眉,“你没看到吗?薇薇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万一她真的找到了战梟,那她就不用惦记马都里了,这不是好事吗?” “好像也是。”顾星念点了点头,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傅北宸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皮面本子,放到顾星念的腿上。 “傅太太,点菜吧。” 顾星念疑惑地接过本子,翻开一看,愣住了。 里面用苍劲的字跡,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约会地点与项目。 比如,看一场午夜场的爱情电影、租一艘船出海看星星、去南市的海里露营、到云峰山顶看日出……密密麻麻,足足写了几百个,每一个都別出心裁,又浪漫得要命。 顾星念看得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得给陈助理多发点奖金了,这小册子做得可真认真。” 傅北宸搂住她的肩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这都是我亲自选的,我要把我们以前没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统统补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告诉我,现在想去哪里?” 顾星念指尖在纸上划过,最后点在其中一行上。 “去云峰看日出。”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亲了亲她的脸颊,“好,我们现在就去云峰,从这里过去,不过半个小时车程。” “现在去?这还不到十点,我才不跟你在山上呆一晚。” “我要回家奶孩子。” 傅北宸神秘地笑了,“你不会觉得闷,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 另一边,盛薇薇很快就来到了白御的別墅门口。 她衝到门口,手指发抖,一遍又一遍地猛按门铃。 门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夜的寂静。 过了好久。 久到她以为里面根本没人。 门,终於开了。 白御站在门口。 他身上松松垮垮地穿著一件白色浴袍,腰带系得隨意,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黑色的短髮湿漉漉的,水珠顺著发梢滚下来,滑过他冷峻的侧脸,没入浴袍的衣领里。 他刚洗完澡。 白御懒懒地倚著门框,眼神冷得像冰,“盛大小姐,有事吗?” 盛薇薇的心跳得厉害,她急切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 “十七號,是不是回来了?” “把他的地址给我。” 白御掀了掀眼皮,“我没去拳馆,不清楚。” 盛薇薇往前逼近一步,语气十分迫切。 “今晚十七號上场了,我亲眼所见,我看见他了!” 白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就恭喜你了。” 说完,他伸手就要关门。 “別!” 盛薇薇想也没想,伸手就死死推住了厚重的木门。 门板纹丝不动。 白御的眼神动了动。 小样,力气还挺大! 她急得快疯了,声音带上了哭腔。 “白御,请你把他的地址给我,求你,我是真的想见他。” 他扯了扯嘴角,那是个十足的冷笑。 “盛大小姐说笑了吧?” “我凭什么帮你去找你的情人?”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眶上扫过,慢悠悠地补充。 “不过……” “你若能让我开心一下。” “说不准,我心情一舒畅,就把人带到你面前,也未尝不可。” 盛薇薇愣住了,她怔怔地问,“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 白御的声音压低了,带著致命的蛊惑,像蛇一样钻进她的耳朵。 “自然是……男欢女爱。” 盛薇薇猛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她死死地盯著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白御,你个王八蛋。” “盛大小姐,不乐意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白御的脸上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 他无情地把门关上了。 盛薇薇顺著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压抑的哭声,终於衝破了喉咙,她感觉自己要碎了。 过了不久,门再度打开。 白御已经换上了整齐的衣服,手里还端著一杯燕麦牛奶,他將温热的牛奶塞到她的手上。 “把牛奶喝了,一会回去还要餵孩子,可別饿著我女儿。” 他拿著柔软的丝质手帕,轻轻抹著她脸上的泪,心疼得紧。 盛薇薇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抽泣了一下,“白御,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把牛奶喝了再说。” 盛薇薇仰头,乖乖地將牛奶喝光,瞬间浑身一阵暖意。 白御將杯子放在门边,然后弯腰將她抱起,大步往盛家的別墅走去。 “盛薇薇,说一句『白御,我爱你』,明天,我帮你去找他。” 他稳稳地抱著她往前走,声音带著诱哄。 盛薇薇的心颤了一下,她的嘴抿得很紧,什么也没说。 这只倔强的小母猫呀,台阶给她搭好了,还不肯下。 “若有一天,你真找到了他,你要跟他走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么答,她既不想伤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不一会,就到了盛家的大门。 白御將她轻轻放下,深深看了她一眼,“盛薇薇,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吗?” 说完,转身走了。 盛薇薇看著他的背影,心头好像被撕扯了一下,细细密密,压得她难受。 另一边,傅北宸与顾星念到达了云峰山顶。 精彩,才刚刚开始…… 第255章 老婆,我也爱你 夜风清凉,拂过云峰山顶。 漫天星子,像是碎钻洒在黑丝绒上,亮得惊人。 山顶搭了一个漂亮的帐篷,还停了一辆房车,上面卫浴、床铺、食物,应有尽有。 此刻,傅北宸正將顾星念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他胸膛温热,心臟跳动有力,两人正看著满天繁星。 “宝贝,许个愿。”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一会有流星经过。” 顾星念闻言,从他怀里转过头,仰著脸看他,眼神里明晃晃地写著不信。 “傅总,你是神算吗?这都能算到?”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带著点儿挑衅的意味。 “要不,咱们来打个赌?”傅北宸挑眉,低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怎么赌?” 顾星念的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她仰著脸,夜色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若真的有流星经过,”他顿了顿,声音带著点儿坏坏的蛊惑,“你就亲我一下,然后大声喊一句……老公,我爱你!” “如果我输了,今晚我为你服务。” 顾星念就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抬起下巴,一副“你输定了”的表情。 “傅北宸,你输定了。” 傅北宸听了,不怒反笑。他伸手轻轻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动作宠溺。 顾星念的笑容更深了,眼底的光芒跳跃著。 “可以。”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傅北宸看了一下表,又抬眼望向天边。 就在顾星念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傅北宸突然指著远处的天际。 “看!” 一道璀璨的光芒,划破了深邃的夜空。 那不是普通的流星,而是一颗巨大的火流星,拖著长长的蓝色尾巴,瞬间將整个云峰山顶都照得发亮。 顾星念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 “真的有流星!”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甚至带著一丝惊呼。 那火流星的出现,如此突兀,又如此震撼。 她赶紧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傅北宸看著她认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愿望许完,顾星念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转头看向傅北宸。 她的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知道会有流星?” 傅北宸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笑容里带著点儿坏。 “刚才的赌注,是不是该兑现了?” 他將话题拉回到赌约上。 顾星念的脸颊微微发热,她知道自己是输了。 傅北宸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跟前,让她紧紧贴著自己的胸膛。 他的手臂收紧,將她抱得更紧了些,微微俯身,將耳朵凑到她的嘴边。 顾星念的心跳得有些快,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老公,我爱你。” 傅北宸的耳朵动了动,脸上却带著一丝“没听清”的表情。 “说什么?没听见。” 顾星念有些窘迫,但还是提高了一点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老公,我爱你!” 这次,傅北宸终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深情地看著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將她溺毙。 “老婆,我也爱你。” 说完,他低头去吻她……將她抱进了帐篷。 帐篷內,不多时,摇曳生香。 ……(省略5000字,实在不能写) 下半夜,傅北宸將她抱上房车去清洗,才搂著她睡了一会。 天还没亮透。 顾星念感觉有人在推她,力道不重,却很执著。 “念念,快醒醒。” 男人的声音带著清晨特有的沙哑,钻进耳朵里,痒痒的。 “別吵,困。” 她嘟囔著,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试图隔绝骚扰。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后颈。 傅北宸鍥而不捨地贴著她的皮肤,一路啃咬,不轻不重,却足够磨人。 他硬是把她给啃醒了。 “念念,乖,睁开眼。” 顾星念被迫转过身,费力地掀开眼皮。 一张放大的俊脸懟在眼前,眉眼舒展,神采飞扬,没有半点倦意。 他腰间松松垮垮围了条浴巾,露出结实的腹肌和漂亮的人鱼线。 “快看。”傅北宸侧过头,下巴朝窗外点了点。 天际线的位置,透著一片灰濛濛的微光。 顾星念赶紧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这个车窗正对著东方,是个绝佳的观景位。 她看著天边的云,一点一点被镶上金边,越来越亮。 然后,一轮红日慢吞吞地爬出云层。 柔和的橘色光晕瞬间铺满大地,给整个世界都加上了一层温柔滤镜。 “真漂亮。” 顾星念忍不住感嘆,心臟被这壮丽的景色狠狠撞了一下。 傅北宸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落在她的耳垂…… 顾星念回过神时,他早已蓄势待发。 窗外的日出景致晃动,她再一次陷在他的炙热里,无法自拔。 …… 清晨,傅北宸回到公司,西装笔挺,精神抖擞。 林奇正好相反,拖著行李箱从电梯里挪出来,顶著一个黑眼圈,一副被生活盘了三天三夜的生无可恋相。 陈森端著咖啡路过,脚步一顿,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 “我说,別人谈恋爱是满面春风,你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阿飘拍拖去了,阳气都被吸乾了。” 林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陈助理,你经验丰富。” “说什么呢?”陈森立刻把胳膊抽回来,一脸正色,“我就处了我老婆一个,从校服到婚纱,经验可不丰富。” 林奇赶紧赔笑,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你最专一,你脑瓜灵活,你懂得多。” 他搓著手,神神秘秘地开口。 “我有个朋友,对,一个朋友,最近遇到了点感情问题,你帮我分析分析。” 陈森睨了他一眼,下巴微抬。 “说吧。” “如果说,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女的受委屈,会不自觉地挺身而出,这……是不是代表喜欢她?” “这个重点要看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一句话,林奇的思绪直接被拽回了寧宋药业。 那天董事会刚散,会议室里火药味还没散乾净,寧禹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门一关,对著女儿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 “你这死丫头,我让你去请林先生,没让你去献吻、献身!我们寧家的脸都让你丟尽了!” “爸,我没有,那是权宜之计。”寧小小梗著脖子,赶紧解释。 “没有?”寧禹气得冷笑,把手机“啪”的一声摔在红木桌上。 “你自己看!有图有真相,还敢瞒我?”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和林奇接吻的视频,拍得清清楚楚。 寧小小脖子缩了缩,硬著头皮又解释了一句。 “就只......献了吻,没献身。” “唉呀,你这死丫头,是想气死我!”寧禹气得在原地打转,血压飆升, “现在整个公司都在传,说你跟林奇一晚上三次!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就连楼下扫地的王阿姨,刚才还乐呵呵地问我什么时候能抱外孙!” 他越说越气,隨手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扬手就要往寧小小身上挥。 说时迟那时快,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林奇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把將寧小小扯进怀里,用自己的后背牢牢护住她。 他宽阔的脊背绷得紧紧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寧总,是我的问题,不是小小的问题,你別罚她。” 寧小小整个人都懵了。 她被禁錮在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里,鼻尖縈绕著他身上清洌的古龙香气。 她微微抬眸,只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頜。 这个男人,昨天不还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吗? 怎么会……护著她? 寧禹举著鸡毛掸子,愣在原地,隨即眼神变了又变。 “林奇,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是个传统的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她的清誉是彻底毁了……” “我娶她。” 林奇几乎没有思考,三个字脱口而出,坚定得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我不嫁!”怀里的寧小小突然尖叫起来,用力挣扎。 “你闭嘴!”寧禹的一掸子没收住,带著风声挥了下来,直直落在林奇的肩膀上。 “啪”的一声,沉闷又清晰。 “爸,你真打?”寧小小嚇得魂都飞了,也顾不上別的,拉著林奇的手腕就往外跑。 …… 思绪拉回现实。 陈森听完他断断续续的描述,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淡淡地开口。 “嗯,不错,你可以娶。” 说完,他拍了拍林奇僵硬的肩膀,转身走了。 林奇愣在原地。 娶什么?跟他有什么关係?那是他朋友,他朋友的事! 他还没从混乱中理清头绪,电梯门“叮”的一声再次打开。 陆青林迈著长腿走了出来,一眼就锁定了林奇。 “你们老板最近搞什么,老不见人影?” 林奇立刻挤出职业微笑迎了上去,“傅总,最近在家带孩子,不过今天,已经到了。” 陆青林伸出三根手指,笑得意味深长。 “那就好,给我三杯咖啡,谢谢。” 林奇脸上的笑容凝固。 半小时后,傅北宸將陆青林送出办公室的,脸色有些凝重。 陆青林这次主要带来两个消息。 s国一个有一个组织,老大叫沉爷,为人阴狠毒辣,之前与慕言琛有过深入合作,关係还不错。 这次慕言琛入狱,断了他很多资源,他很不爽,恐会报復。 而且,他们跟克里斯家族也有来往,正在研究一款针对基因『返老还童』的项目。 另外,a国有一个帮会,为首的叫毒液,他们的组织里还有异能者,现在也在世界各处暗寻赫丽丝的踪跡,估计,他们就是当年绑架清寧的那伙人。 傅北宸將毒液这伙人的信息与情况,告诉了霍沉渊。 晚上,夜色渐浓。 盛薇薇下班后,没回家,隨便吃了几口麵包,便直奔拳馆。 今晚,她要守株待兔。 拳馆里依旧热血沸腾,嘶吼声和撞击声交织。 盛薇薇坐在老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拳台。 一个又一个拳手登场,又退场,汗水和灯光交织,唯独没有那个她想见的那个身影。 “战梟”没来。 看来,他依然是只在每周三才会出现。 那个熟悉的服务生又猫著腰,偷偷溜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盛小姐,昨天接走十七號的那个美女,现在就在门外头。” 服务生顿了顿,挤眉弄眼地补充:“她好像在等別的拳手,你要不去问问?” 话音未落,盛薇薇已经站了起来。 她拉开包间的门,径直往外跑。 拳馆门口,一辆扎眼的红色911囂张地停著。 车边倚著一个女人,一袭极张扬的吊带长裙,卷著一头大波浪,长相確实惹眼。 盛薇薇的脚步顿住。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后台找战梟,也是穿了一条吊肩红裙,也是这般热烈。 她收回思绪,快步走了过去,“你好,请问,昨天十七號,是跟你在一起吗?” 美女闻声,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目光里带著审视和不爽,语气冷冷的。 “你是谁呀?他跟谁在一起,需要跟你报备?” 这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她耐著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可以把十七號的地址告诉我吗?” “看来,你也是十七號的迷妹啊?” 美女上下打量著她,目光落在她那身白色知性职业装上,嘴角撇了撇,一脸轻蔑。 “小妹妹,你这样可不行,追不上他的。” “十七號,喜欢张扬的,热情四射的,懂吗?” “我是知道他住哪,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盛薇薇二话不说,抬手就取下了腕上的手錶。 她將表递到女人跟前,“只要你告诉我,这块表就是你的。” 女人狐疑地接过去,只是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就亮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8位数的百达家全球限量款双面表,整个华国就两块。 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真的?” “当然。”盛薇薇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有假,隨时可以来我公司找我。” 美女乐坏了,小心翼翼地收好手錶,脸上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突然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说:“姐妹,听我一句劝,我觉得那男的配不上你。” “虽然长得帅,拳打得好,可他是个纯纯的海王。昨天跟我玩完,转头就约了两个美女搞下半场,玩咖一个。” 盛薇薇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地址给我。” 女人见她执著,耸耸肩,从车里拿出纸笔,刷刷写下一串地址。 盛薇薇接过那张纸条,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收紧。 她打开自己的车门,今天她开的是一辆很低调的奔驰。 她朝著纸上写的地址,往明月湾的方向驶去,一颗心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跃出来。 她快要见到他了。 身后,红色911旁的美女看著她的车影消失在夜色里,缓缓拿起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此时,明月湾的大平层里。 白御脸色阴鬱地坐在沙发上,整个空间气压低得嚇人。 他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发现自己就是战梟? 过程还不能太刻意,还不能嚇到她。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块冰冷的银色面具上。 当她见到“战梟”时,会不会以身相许?会不会以后不要白御了? 突然,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著雷声滚滚。 倾盆大雨毫无徵兆地倒了下来,他心里猛地一紧。 她正在来的路上,这么大的雨,会不会被堵在路上? 半个小时过去,门铃始终没响,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號码。 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无法接通。 白御什么都来不及多想,抓起车钥匙就衝出了门。 他开著车衝进暴雨里,沿著她可能会走的路,一路疯狂寻找。 终於,在一个积水严重的桥洞下,他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奔驰。 车里,盛薇薇正用力地拍打著车窗玻璃。 手机早就没了信號,她之前拨打的报警电话也断了线,救援迟迟没来。 她前后都有车,可车里空无一人。 车子熄火时,她就开始打救援电话,可是水位上涨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车门已经被水压顶住,根本打不开了。 她拼命地去拉那个开门阀,拉到手都红了,纹丝不动。 冰冷的雨水已经从缝隙涌了进来,淹没了她的脚踝,还在不断上涨。 突然,头顶的灯闪了两下,灭了。 隧道断电了。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雨水灌进来的声音。 巨大的恐惧將她吞噬。 “救命!救命啊!”她疯了般拍打著车窗,稀薄的空气让她开始头晕。 涌进来的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腰部。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束光。 很微弱,是一个手机的手电筒。 那束光正在向她靠近。 “这里!我在这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拍打著车窗,直到那张俊朗又焦急的脸出现在她的窗前。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盛薇薇的眼泪刷地就落了下来。 是他! 白御用手肘,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击打著车窗。 “砰!” 玻璃应声碎裂。 冰冷的雨水混著玻璃碴瞬间涌入,他伸手將她从车里捞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白御……呜呜……”她再也撑不住,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別怕,我来了。” 他低沉安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在,一直在。” 他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著他利落的发梢往下滴。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他认真地看她。 盛薇薇將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哭得更狂了。 他高大的身体將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將她高高托起,没让那些脏水再碰到她分毫。 他抱著她,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出了黑暗的隧道。 他一路心急如焚,想骂她蠢,可现在抱著她,却连一句重话都捨不得说。 计划泡汤了。 白御没敢带她回明月湾,直接带她去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 酒店顶级套房里,盛薇薇泡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裹著浴袍出来时,服务员已经推著餐车將夜宵送了进来。 白御为她点了些容易消化的肉粥与点心,都是她偏爱的口味。 “你先吃点东西。”白御说完,转身走进了浴室。 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那声音敲在盛薇薇的心上,让她莫名地有些慌乱。 她端起那碗香浓的鸡肉粥,小口小口地喝著,却一点也尝不出味道。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她心头重重一震,手里的勺子都放下了。 “吃完了?”白御的声音带著刚出浴的沙哑。 “嗯,我不怎么饿。”盛薇薇抬起眼眸看他。 他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繫著,露出结实起伏的胸膛,湿漉漉的黑髮还在往下滴著水。 整个人迷人得要命。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沉默的尷尬。 “这,只有一张床,怎么睡?”盛薇薇乾巴巴地开口。 “你以前,没跟我躺过一张床?”白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深邃。 “那不一样。”盛薇薇小声反驳。 以前她怀著孕,而且篤定他不行,所以百无禁忌。 现在这两样前提都没了,她心里自然是忐忑的。 “担心我吃了你?”白御朝她走近一步,她下意识就想后退。 他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放心,经过你晚上这一嚇,它彻底熄火了,现在硬不起来。” 盛薇薇震惊地瞪大了眸子。 啊,还有这种操作? 嚇蔫了? 白御又慢悠悠地补充道,“若你实在馋,我也可以……帮你!” 盛薇薇的脸颊瞬间爆红。 “谁馋了?我……要睡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迅速钻进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窗外的大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著,敲打著玻璃窗。 没过多久,她感觉到身后的床垫猛地陷了下去,他上来了…… 她的心跳得快要衝出胸膛。 第256章 先餵饱你,再离开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然后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只是抱著她,他温热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令她一阵燥热。 盛薇薇全身都绷得像块木板,一动也不敢动。 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不是说了分手吗? 怎么现在又躺到同一张床上了。 “晚安!”他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慢慢放鬆下来,然后睡了过去。 …… 第二天。 盛薇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著他的臂弯,抱著他的腰枝,两人亲密无比。 他还在睡,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俊美的脸庞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恬静养眼。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左肩的位置,好像也有一个伤痕,跟战梟的伤痕在同一个位置,而且,还同样的基因缺失,麻药过敏……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疯长的野草。 她撑起半边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上他浴袍的带子。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將带子扯开,浴袍的衣襟鬆散开来。 她又慢慢地撩开他左肩的布料,宽厚结实的左肩露了出来。 她壮著胆子,继续往下拉。 她的心砰砰地跳著,马上,马上就能看到了。 就在这时,他那双墨黑的凤眼,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四目相对。 她整个人僵住,还保持著靠在他身前,一手正剥著他浴袍的姿势。 白御的视线从她的手上,缓缓移到她涨红的脸上,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慵懒和戏謔。 “盛小姐,刚醒就那么饥渴吗?” “想要,直接跟我说就行。” 盛薇薇:……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背,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盛薇薇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 白御的表情变了。 他垂下眼,看著自己被扯开的浴袍,再抬眼看她时,那双凤眼里已经没了半分调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受伤的情绪。 “看我的背?”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盛小姐,你把我的带子都扯开了。” “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难道,我爱你,就活该沦为你的玩物吗?” 说完,他委屈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他迅速將浴袍系好,动作麻利地跳下床,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盛薇薇:“?” 一口老血死死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她突然感觉自己,渣得没心没肺。 …… 盛薇薇从酒店出来之后,打了一个车,直奔明月湾。 她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死寂一片,显然没人。 她退后几步,拿出手机,再次拨號。 “杰哥,帮我盯个人。” “没错,24小时盯著。” “好,钱我打你帐上。” 电话掛断,她脸上毫无波澜,转身,去上班。 傅家老宅。 傅北宸將顾星念圈在怀里,两人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商量著儿子百日宴的事。 “爷爷的意思是,让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一切以你为中心。” 傅北宸的指尖轻轻摩挲著她的手臂。 顾星念想了想,很认真地开口,“就咱们自家人一起过吧,不想搞得太隆重,更不想上热搜。” 傅北宸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好,都听你的。” 顾星念仰头看他,“你今天是不是要飞帝都?” 傅北宸点头,“嗯,慕言琛的案子明天开庭。妈让我回白家住,我一个人,有点怕。” 顾星念被他逗乐了,“怕跪祠堂?” “怕睹房思人。”他迷人的眼神勾著她。 顾星念捂著嘴笑得肩膀直颤,“別贫了,我去帮你收拾行李。” “不急。”傅北宸的手臂收紧,不让她动,“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顾星念抬眸看他。 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混著诱惑的声线喷洒在她的耳廓上。 “老公要出差,怕你出去打野食。” “得先把你餵饱了,再离开。” 他一本正经地说著,手指已经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顾星念的脸瞬间红透,“傅北宸,你要不要脸?我下楼看孩子去!” 她挣扎著起身就跑,他长臂一伸,精准地勾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將人捞了回来。 …… 午后,傅北宸出现在机场,吃饱喝足的男人浑身散发著春风得意的气息。 他怕她一个人在家寂寞,特意让司机把她和孩子送回了盛家小住几天。 这次去帝都,他还要处理几个事情。 其实,他昨天收到了帝都传来的两条秘密消息,但他没跟她说,怕她心烦。 一是,凌重死了,他那颗心终究没换成,人直接死在了监狱医院里。 另一个就是,姜可心逃了。 有人將她以偷龙转凤方式带了出去,但从固若金汤的监狱里把一个大活人弄走,背后这人的势力,绝对不简单,白御也在帮忙追查这个事情。 想到这,傅北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希望她別再对念念动什么歪心思,否则,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下午,顾星念带著孩子回到盛家,盛妈立刻跑了过来,一把將外孙抱进怀里,宝贝得不行。 “哎哟,我的聿聿,真是越长越可爱了,瞧这双大眼睛,这小嘴。” 儿子大名傅时聿,小名聿聿。 “我还是喜欢团团和圆圆。”顾星念走到两个並排的婴儿床边,看著里面睡得正香的两个漂亮女娃娃,心都化了。 “这两孩子长得跟你小时候也挺像,我在白夫人的相册里看过你的照片。” 盛妈隨口说了一句。 “像我?真的吗?”顾星念俯下身,端详著。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真的漂亮。 但这眼睛、这高挺的小鼻子、还有这嘴唇的形状……怎么看,都跟哥哥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薇薇的孩子怎么会像白御?哪怕他之前天天围在她身边,也不会影响到孩子的长相,按照基因遗传学来说…… “哇——” 聿聿的哭声突然响起,將她的思绪猛地打断。 “又饿了。”顾星念赶紧抱起儿子,走到一旁去餵奶。 盛妈陪在她身边聊天,语气里带著点愁绪, “薇薇那丫头,这两天跟丟了魂似的,昨天半夜才发个信息说不回家。真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点当妈妈的样子都没有。” “妈,你別担心。她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让她放鬆放鬆,减减压。晚上我跟她聊聊。” “好。一会儿你餵完孩子就上楼去睡会儿,孩子有我和育儿嫂看著。”盛妈嘆了口气。 “嗯。”顾星念点头。 “月底,我要带聿聿去做基因检测,看看有没有白家的遗传病。”顾星念认真地说著,又补了一句,“要不,顺便带团团和圆圆也一块去。” “好。”盛妈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那个“战梟”是个什么玩意,有没有什么遗传病,还是查一查放心。 餵完奶,小傢伙就睡著了。顾星念儿子放回小床上,自己则上了楼。 她下意识地推开了清寧的房门。 房间里的一切都保持著原样,桌上还摆满了各种小零食。 清寧的笑,她的影子,一瞬间在顾星念面前浮现,她的眼睛涩涩的。 她隨手拉开书桌的抽屉,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打开,一枚银色的徽章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个徽章……她见过。 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 有一次,她看到厉叔叔拿著一枚一模一样的徽章在沉思。 “厉叔叔,吃饭啦。你拿的是什么呀?真漂亮。” 厉叔叔笑了,“丫头,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一种巨大的能量之源。” “真的吗?有什么作用,能治病吗?” 厉叔叔沉默了几秒,认真地回答,“何止治病,还有可能起死回生。” 当时她听著他夸张的话,只是一笑置之,完全没放在心上。 她伸手將徽章拿了起来,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 她翻到徽章背面,看到上面刻著一些小圆点和短线,看似隨意又杂乱。 突然,她心里猛地一震。 不对。 这不是隨意的图案,这里面藏著加密过的莫尔斯电码和摩斯密码! 之前为了更好地保存那些复杂的方程式,师兄专门请人教过她黑客技术和各种密码学。 她立刻拿出手机,对著徽章背面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傅北宸。 【老公,跟你玩个高端局,解个谜,能解开吗?】 那边几乎是秒回。 【5次,为夫帮你解了。】 顾星念的脸颊发烫。 【流氓。】 傅北宸发来一个笑脸的表情。 【马上登机了,我晚上试一下。】 【照顾好自己,半夜让儿子喝奶粉,不用起夜。他要是闹腾你,等我回来收拾他。】 顾星念看著屏幕,嘴角弯起,【好,平安。】 【想你,想亲你。】他发来一个大大亲吻的表情。 顾星念笑了笑,收起手机。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枚徽章上,笑容渐渐淡去。 清寧,你在哪,身体恢復了吗? 此时的清寧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 她紧闭著眼,睫毛微颤,睡得並不安稳。 突然。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脚步声杂乱,正朝著山顶而来。 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继续搜,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清寧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窗外的方向。 一张俊朗却冷峻的脸,就这么撞进了她的视线里。 是霍沉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榕城这么大,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霍沉渊派人查了厉奶奶住过的院子,又去了他们的老家,全都扑了个空。 最后,他把目標锁定在了这片墓园。 清寧藏身的这栋二层小楼,就孤零零地立在墓园的山顶。 这里位置偏僻,平时除了看墓人,根本不会有人上来。 楼下放著些锄草的工具,二楼这间顶屋,只放了一张供人休息的小床。 站在这里,整片墓园的动静都尽收眼底。 她回到榕城的这三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守著爸爸,也守著奶奶。 直到那天,她在这里碰到了念念姐姐,才去了海城。 没过多久,上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沉稳有力,一步一步,都踩在清寧的心尖上。 霍沉渊来了。 清寧整个人都绷紧了,手心冒出细密的汗。 她动作利落將墙上的一个暗门推开,整个人躲了进去,再將门轻轻合上。 霍沉渊慢慢往上走,心里燃著一股劲。 他昨天才到的榕城,为了亲自审问那个被抓到的肇事司机。 撬开了那人的嘴,他才知道,那人竟是夏南的一个青梅竹马。 原来一切都是夏南那个毒妇的计谋,她想让人绑了清寧,来要胁他。 结果那个男人办事不利,慌乱之下,直接撞了上去。 一想到清寧遭受的痛苦,霍沉渊的眼神就冷得能掉下冰渣。 他已经把那对狗男女送进了该去的地方。 这辈子,他们都別想要自由。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资助了夏南这条毒蛇这么多年。 还在生日宴上对外公布她是女朋友,真是瞎了眼。 他离开前,夏南哭著抱住他的腿求饶,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 他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一脚將她踹开。 “吱呀——” 房间的木门被推开。 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一张小木床,一张小木桌,再无他物,乾净得没有半点人气。 但他手下的人跟墓园员工打听过。 以前总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子,喜欢一个人躲在这间屋子里发呆。 霍沉渊走到窗边。 他站在这里,就像站在整片墓园的制高点。 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挺拔的背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清寧,你在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穿透力,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迴响。 “你出来看看我,好吗?” 暗格里的清寧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清寧,求求你,回来吧。” 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沙哑的恳求。 “別害怕,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 “清寧,我好想你。” 良久。 房间里再没有声音。 清寧听到他转身离开的脚步声,一步步下楼,然后走远。 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鬆懈下来。 许久,她才推开那扇暗门,小心地走了出来。 腿都麻了。 她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木桌上的东西,眼神一亮。 那是一堆零食。 有她最爱吃的奶,有会变大的,还有会唱歌的小鸭子和玫瑰糕点,特色的小饼乾…… 最旁边,还放著一排她以前最爱喝的qq奶。 清寧的目光定住了。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地拿起一颗奶。 剥开纸,將那颗白色的放进嘴里,熟悉的甜腻味道在舌尖化开。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化作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突然! “砰!” 房门被猛地从外面撞开! 霍沉渊去而復返,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锐利的眼神扫遍了整个房间。 里面,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可他的瞳孔却狠狠一缩,视线死死地锁在地上那片被丟弃的纸上。 他的心,兴奋得快要从胸腔里跃出来。 她果然在这里! 霍沉渊脸上不动声色,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再轻轻带上了门。 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不然,他绝不回海城。 海城的夜,被霓虹灯染得浓稠。 晚上,盛薇薇在锦瑟会所,进行商务接待。 今晚要接待的,是一年前她亲自飞去寧城才啃下的大客户。 而且还是靠舅舅搭的线。 现在合同到期,对方竟然亲自从寧城飞过来谈续约,这面子给得足足的。 她自然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包厢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著光走进来,男人穿著剪裁得体的定製西装,肩宽腰窄,双腿修长。 当看清那张俊朗分明的脸庞,盛薇薇的心臟猛地一停。 顾川? 那个住在舅舅家隔壁,陪她度过了两个暑假,给她当过一对一辅导老师的顾川哥哥。 也是……她整个少女时代,藏在日记本里,不敢宣之於口的白月光。 后来,她考上大学,家里给她和顾家订了亲。 他出了国,两人从此断了联繫,天各一方。 六年了。 眼前的顾川,褪去了记忆中大男孩的青涩,眉眼深邃,举手投足间儘是商场里的沉稳与锐利。 “好久不见。” 顾川先开了口,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温和。 显然,他早就知道今晚要见的人是她。 “原来顾总是你?”盛薇薇迅速压下心头的波澜,露出职业的微笑,“快请坐。” “这是我的助手,薛冰。”顾川落座,姿態从容。 “你好,这位是我的助理林小立,后续合同的细节,主要由她跟进。”盛薇薇也公式化地介绍。 “你们好。”林小立连忙起身,给两位气质不凡的帅哥倒茶。 这顿饭,与其说是商务宴请,不如说是一场老友重逢。 合作谈得非常顺利,更多的时间,他们是在聊天。 饭后,盛薇薇主动提出送顾川回酒店。 顾川却说,想走走,於是,两人並肩走在人行道上。 顾川没想到,记忆里那个笨笨的小丫头,如今出落得这般明艷动人。 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增添了別样的风情。 顾川讲著国外的趣事,时不时拋出个梗,逗得盛薇薇捧腹大笑,眼角都弯成了月牙。 路过的行人投来惊羡的目光,这对情侣真是顏值爆表。 突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白御从车上下来。 他迈开长腿,径直朝著两人走来,矜贵的衬衫被夜风吹得紧贴著身体,勾勒出紧实有力的胸膛轮廓。 盛薇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白御站定在两人面前,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孩子哭了一晚上,我在到处找你。” 顾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错愕地看著盛薇薇:孩子?她有孩子了? 他之前打听到的,是她跟顾家退了婚,恢復了单身。 盛薇薇的眸色沉了下去,“孩子怎么会哭?” “你存的奶喝完了,她们又不肯喝奶粉,自然就闹。”白御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说天气。 “我知道了,现在就回去。”盛薇薇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她转向顾川,带著歉意,“不好意思,家里有事,我先走了。” 顾川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乾涩,“没事,你先忙,我打车回酒店就行。” 盛薇薇刚要转身。 白御突然长臂一伸,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腰,將她整个人带向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用一种亲昵又曖昧的音量轻声问。 “昨天晚上,在床上,你答应我的事,忘了?” 盛薇薇:“……” 顾川的脸色刷地白了。 第257章 我怀疑,白御就是战梟 “看来,晚上,我得好好罚你。” 白御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直接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塞进了后车座。 车门“砰”的关上。 车子平稳地启动,很快便匯入车流,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顾川静静地站在原地,晚风吹起他的衣角,带著几分萧瑟。 他的心臟像是被硬生生剜开一个洞,汩汩地渗著血,又冷又痛。 终究,他还是回来晚了。 车內气压低得嚇人。 盛薇薇第一时间摸出手机,迅速给妈妈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很温柔,告诉她孩子刚喝完奶,已经睡熟了。 盛薇薇悬著的心这才放下。 掛断电话,她抬起头,恨恨地瞪著身边的男人, “白御,你戏演得挺好,有意思吗?” 白御侧过脸,一只手猛地掐住她的后颈,將她整个人拽向自己,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 “盛薇薇,谁准你跟野男人轧马路的,嗯?” 他手指的力道很大,像捏著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盛薇薇用力推开他,“白御,你放尊重一点!顾川是我的客户,我们刚才谈的是工作!” 白御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在锦瑟包厢谈工作,站在大马路边上吹冷风,还是谈工作?” 他冷笑,“盛薇薇,你这说谎的技巧,真不怎么样。” 盛薇薇突然就想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白御,我跟谁来往,你管得著吗?” “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赌约?”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如果我生的是儿子,我就跟你在一起。如果生下的是女儿,我们就彻底结束。” 盛薇薇看著他,眼神冰冷。 “是上天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我的事,你少管。” 白御英俊的脸庞瞬间扭曲了,他死死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 “盛薇薇,你明明说的是,生下女儿,就跟我在一起,生下儿子,就分手!” “你想顛倒黑白?” 盛薇薇一有震惊,“白御,你这是输不起,想耍赖了?” 白御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反正我记得的就是这样。” “你,无耻!”盛薇薇吼了一句,生气地转过了头。 (ps:你去问问作者,她当时是怎么写的?作者:你们俩吵架,关我什么事。) 白御没理她,忽然对著前面吼道,“开到前面的树林里,停车!” 司机嚇得手一抖,赶紧应道:“是。” 车子方向盘一转,缓缓驶入路边一片漆黑的树林,稳稳停下。 司机连滚带爬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跑了,生怕被殃及池鱼。 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盛薇薇感觉到了危险,“白御,你想干什么?” 白御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扯下自己的领带。 下一秒,他抓住她的手腕,用领带將她的双手牢牢绑在了一起。 “干什么!白御你放开我!” 他欺身而上,將她死死压在身下,灼热的男性气息將她完全笼罩。 他勾起唇角,笑容又冷又欲。 “前有战梟,后有顾川,我这个见不得光的『三儿』,也该享受一下当三的福利了。” 说完,他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唔……白御,你敢!”盛薇薇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 他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里翻涌著疯狂的占有欲。 “你就是欠收拾。” 他將她彻底禁.錮在身下。 …… 盛薇薇快要疯了。 这个男人......却在强势中给她带来了最极致的战慄。 他是磕.药了吗?怎么体力好得这么变態,到底有完没完。 白御舔了舔她被吻得红肿的唇,低声笑了起来。 “漫漫长夜,这才刚开始。” …… 晚上,盛薇薇又没有回来,她只给顾星念发了一条微信。 此时,顾星念正和傅北宸通著电话。 傅北宸的声音带著几分疲惫,却又透著安稳人心的力量, “你的那个谜语,可能还要点时间破解,没那么快。” “等我回来,给你答案。” “好。”顾星念应著。 “想我没?”他很认真地问,像是小学生在等待老师的表扬。 顾星念故意顿了顿,然后说,“没有。”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笑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无奈的轻哼,“小没良心的。” “可我想你,你不在身边,一点睡意都没有。” “你今天已经很累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开庭。”顾星念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著哄劝的意味。 “说你想我。”他固执地要求。 “嗯,想你。”顾星念拿他没办法,唇角弯著。 他这才低低地笑了,满足的笑声透过电流传过来。 两人一句一句地讲著情话,最后,傅北宸倒是把顾星念哄睡了,听著电话半天没声,他才依依不捨地掛了电话。 次日中午,盛薇薇才拖著疲惫的身体回来。 她一头栽到床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狗男人简直不是人,自己整晚都被他带著走,毫无还手之力。 他后背的伤痕,她都没机会看清楚,但是她用手摸到了。 有一个很清晰的圆形印记,触感坚硬,像是陈年的弹孔。 在他的后腰处,她还摸到了一排凹凸不平的痕跡。 这一点,战梟倒是没有的。 她懊恼地用双手捂住脸,自己好像又一次被他拿捏了。 可她,好像真的挺馋上了他的身子。 没出息。 …… 帝都。 法庭之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傅北宸与慕言琛正对薄公堂,现场的交锋相当激烈,战火纷飞。 慕言琛一脸憔悴,眼下的乌青浓重,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气质早就荡然无存。 最终,第一场庭审,慕言琛这方就落了下风。 因为,白御直接调来了卫星视频,画面拍得清清楚楚,让他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 庭审结束,傅北宸经过被告席时,脚步停顿。 他侧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慕言琛,当初你差点让我害了自己的孩子,我会让你代出代价。” 慕言琛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你別开心得太早,谁输谁贏,还不一定。” 此时的慕氏早已宣布破產,国外的医院也被分割,低价卖给了一个神秘的財团。 此刻的慕言琛,除了一身债务和仇恨,一无所有。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也就无所畏惧。 他要让所有背叛过自己的人,付出代价,包括顾星念。 此刻,顾星念正陪著盛薇薇在园里聊天。 她的视线落在盛薇薇脖子上那些无法遮掩的红痕上,心里猜到了七八分。 “昨晚,你跟哥哥在一起?” 一提到那个男人,盛薇薇的声音就不稳了,“这个骗子!他当初是怎么有脸说自己不行的!” “简直就是一头狼!” 顾星念捂著嘴笑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哥哥的能力。 也许当初,他是真的对薇薇一见钟情,所以才急中生智,编出了那么个离谱的理由。 盛薇薇突然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怀疑白御就是战梟。” 顾星念愣住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之前不是说,战梟的脸被打了一枪吗?那他怎么可能是白御。” “这也是我想不透的地方。”盛薇薇的眉头紧锁,“但是,我感觉,他们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並且,他们在……那方面的喜好也极度相似,这不可能是巧合。 “那个十七號拳手,还没找到?”顾星念又问。 “凭空消失了。”盛薇薇点了点头,“不过,我让人盯著他的住处了,一有动静马上通知我。” “那……若你真的找到战梟,你还会要我哥哥吗?”顾星念拋出了一个送命题。 盛薇薇瞬间愣住,她沉默了。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迴响起白御那些带著委屈的抱怨。 “盛薇薇,你有没有心?” “盛薇薇,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吗?” 顾星念见她这副模样,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別多想了,顺其自然吧,找到人再说。” 话音刚落,白御迈著大步子从大铁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材挺拔,浑身散发著正气,远远地朝她们看了一眼,便径直往大宅里走。 “我去看看。”盛薇薇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跟了过去。 他还想敢送上门?事后扬威? 可她进门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停住了脚步。 只见白御熟练地抱起圆圆,在她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亲。 然后,他从育儿嫂手里接过奶瓶,將孩子抱在怀里,姿势標准地开始餵奶。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超级有爱的爸爸。 盛薇薇看著小眼珠骨碌碌转的团团,心里莫名生出一些酸涩感。 “白御,你顺便把团团也餵了。”她忍不住喊他。 “好。” 白御將喝完奶的圆圆轻轻放下,又將另一个抱了起来,同样地在她小脸上亲了亲。 被亲的团团,突然就咧开嘴笑了,露出没牙的牙床。 盛薇薇的心,猛地一咯噔。 孩子是……感受到父爱了吗?这么明显的吗?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 屏幕上弹出一条信息。 【你让我查的那个人出现了。带著半个面具,上了一辆红色的911,跟一个美女进了酒店。】 她的心头骤然一惊。 她丟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趟!” 人已经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白御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不错,他换策略了。 他要让“战梟”这个人,彻底渣掉,让她死心。 让她再也不惦记那个男人,主动向自己靠近。 必竟昨晚她在自己身下哭时,喊的可是“白御”,喊到声音沙哑。 盛薇薇来到酒店。 走廊的地毯很厚,踩上去悄无声息,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迴响。 她拿著备用房卡,“嘀”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眼前的一幕,让她的血液瞬间衝上头顶。 床上,一男一女。 女的,正是那个开保时捷911的美女。 男人居高临下,脸上还戴著一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凌厉的下頜线和薄唇。 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脱了一半。 那个女人侧脸看见了她,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笑了。 “小妹妹,你可真行,都追到这里来了。” 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服,风情万种地瞥了下床上的男人。 “算了,这个极品男人,就让给你享用吧。” 说完,她踩著高跟鞋,径直从盛薇薇身边走了出去,空气里留下一阵浓郁的香水味。 盛薇薇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个男人身上。 看著他熟悉的身形,看著他紧绷的肌肉线条,还有那道冷硬的下頜线。 一颗心狂跳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战梟……是你吗?”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男人缓缓转过身,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 他缓缓地开口,嗓音低沉沙哑,一步步向她走来。 一模一样的嗓音。 这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盛薇薇的心上。 “战梟,你还活著!”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冲他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我在国內的名字,叫高大强。” “战梟,在马都里已经死了。” 盛薇薇愣了一下,突然又说,“你脱下衬衫,我想看你背上的伤痕。” 那是她亲手为他包扎过的伤,她一辈子都记得。 男人忽然低低地笑了,他向她走近,带著一股子不羈的痞气。 “可以啊。” 他俯下身,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 “陪我玩一次,我全身都可以给你看。” 盛薇薇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却步步紧逼,將她抵在门板上。 “怎么,太久没做,害羞了?”他的手不规矩地滑上她的腰,“之前,你不是很享受的吗?” 他低头靠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曖昧地吐著气。 她猛地推开他,眼神却异常清醒。 “我想看你的脸。” 他笑了,笑声里带著毫不掩饰的欲望。 “你连孩子都帮我生了,看一下脸又何妨。” “跟我做完,我就满足你。” 不对,感觉不对。 战梟,不是这样的。 盛薇薇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激动地冲他喊了一句。 “战梟,你竟然跟別的女人上床,你送我七色果的时候,说要爱我一辈子,你忘记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认真地说著。 “我没忘。” 他伸手想去抱她。 “只要你愿意,我以后可以天天陪著你,別的女人,不过是玩玩而已。” 盛薇薇突然笑了,那笑容,冷利而又狡黯。 “请你还是忘了吧。”说完,她一把將他推开,转身走了。 门在身后关上。 房间里的男人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没勾搭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蠢货,露馅了。】 没错。 战梟从没给盛薇薇送过七色果。 在马都里,只有女子给心爱的男人送七色果,代表著至死不渝的爱情。 盛薇薇走出酒店,给阿杰打了个电话。 “把人撤了吧,那个人是假的。” 掛了电话,她长长地鬆了一口气。 知道这个男人是假的战梟,她竟然觉得无比轻鬆。 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 因为,这样……她就不会伤害白御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什么时候,会下意识地去考虑白御的感受了? 就在此时,手机又响了。 是白御发来的信息。 【想喝草莓汁吗?过来找我。】 盛薇薇抿著唇,回了两个字。 【不喝。】 他又问:【胸还疼吗,我帮你通乳。】 盛薇薇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咬牙切齿地敲出一个字。 【滚。】 手机那头,白御看著那个“滚”字,低低地笑了。 早上,她就是喊胀疼,翻来覆去睡不著。 他帮她揉了很久,她才迷迷糊糊睡著。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步步为营,却一步都没入他的圈套。 看来,他还得换策略。 榕城,霍沉渊已在墓园暗处观察了两天,今夜,他终於看到了那个走出小屋的熟悉身影。 他趁她不备,直接衝出来,一把將她抱住..... 第258章 看看他到底是谁,打死他 清寧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身后猛地贴上一个温热的怀抱,將她整个人死死圈住。 那股熟悉的雪松混合著菸草的味道,让她浑身一僵。 是霍沉渊。 当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埋进她的颈窝,清寧嚇了一跳。 所以,他一直没走?就守在这里? “清寧,別再离开我。” “我要疯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著一种濒临崩溃的急切,手臂收得更紧,勒得她骨头都疼。 清寧全身都僵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更不敢在他面前使用那股力量,她怕嚇到他。 “霍沉渊,放开我。”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著许久未曾说话的生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霍沉渊整个人都震住了,他猛地鬆开她,双手扶著她的肩膀,眼睛里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她对他说话了! “清寧,你会说话了,你真的会说话!” 他惊喜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高大的身躯激动到微微发颤。 清寧的脸色有些苍白,月光下,她的身体泛著冰冷的气息。 他立刻察觉到了,二话不说脱下自己身上昂贵的西装外套,严严实实地將她裹住。 “清寧,求你,別离开我了,好吗?” 他语气软了下来,带著浓浓的悔意。 “之前是我不对,我只是……情不自禁。” 他小心地查看著她伤得很重的后脑,“你身上的伤好了吗?还疼吗?” 清寧只是看著他,一张小脸冷若冰霜。 他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再度將她紧紧抱住。 “清寧,跟我回海城,好吗?” 清寧的睫毛颤了颤,淡淡开口。 “霍沉渊,我並不爱你,你不用这样。” 他愣住了,心臟像是被攥了一下,但仅仅一秒,他又恢復了那股偏执的劲头。 “没关係。” “只要我爱你就行。” 她再度开口,冷若冰霜“霍沉渊,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回海城的。” 回海城? 那等於把整个灾祸带回海城,那里有她最爱的亲人,她绝对不可能回去。 “好,我们不回海城。” 他立刻妥协,没有半点犹豫。 “我留在榕城陪你。我帮你换个房子,这个小破屋太冷了,不適合你长住。” 霍沉渊的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温柔与疼爱,他是真的怕了,再也不敢让她从自己眼前溜走。 清寧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该死的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股说不出的,甜甜的气息。 “霍沉渊,离我远点。” “我习惯了一个人住。” 说完,她用力推开了他。 可他哪里肯放手。 男人宽厚的大手一捞,再度將她整个人笼入怀中。 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她突然想哭。 “若你不喜欢我,也无妨。” “以后,我做你的哥哥,做你的沉渊哥哥,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任何人再有机会伤害你。”他著急地脱口而出,只为哄著她,留下她。 “沉渊哥哥……” 她忽然开口,声音软和了一些。 “我饿了,你身上还有吃的吗?” 他愣了下,隨即狂喜,“有,永远都有。” 他手忙脚乱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颗奶,小心地剥开纸,放进她的嘴里。 她含著那颗,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肩膀微不可查地颤抖。 他知道,她哭了。 “清寧,求你,別再离开我了。” “让我陪著你,好吗?” “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他將她视若珍宝,她失踪的这些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疯子,满世界地找她。 清寧的小手,忽然攀上了他的脖子,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霍沉渊的大脑一片空白,隨即抱紧了她的腰,热烈地回应著她。 熟悉的甜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就在他如痴如醉时,突然一阵晕厥,倒地一分钟。 当他睁开眼时,她早已不见踪影。 他惊愕地大喊:“清寧!” “清寧!” 若不是嘴里还残留著那股浓郁的奶味,他甚至会以为自己產生了幻觉。 “清寧,你在哪里,求你出来!” “清寧!” 他发狂地往山顶那间破旧的房子跑去,用力推开门。 屋子里空空如也。 她早已不知所踪,连同桌上他放的那些零食,也消失得一乾二净。 他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扎了进去,此刻鲜血淋漓,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拿出电话,拨了傅北宸的號码,声音很低落,“我看到清寧了,被她跑了,找不到了。” 傅北宸眉头皱了一下,“你先回来,有重要的事情。” “好。” 次日中午,傅北宸从帝都回来了。 他迈著大步走进盛家大门,风尘僕僕,却依旧掩不住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 顾星念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著软乎乎的儿子,小傢伙咿咿呀呀地抓著她的手指玩。 001的机械轮滑了过来,用它那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嗲声嗲气地开口。 “总裁大人回来了,好想你喔。” 傅北宸深邃的视线扫过它,薄唇轻启。 “走开。”声音冷得像冰。 001委屈地原地转了两个圈,金属小手绞在一起,不说话了。 顾星念抱著孩子站起来,嗔怪地看他一眼。 “怎么又欺负001。” 她低下头,对机器人说:“001,去陪猫猫玩吧。” 001立刻原地復活,来了精神,“好的,念姐姐!我要跟它玩捉迷藏!” 说完,轮子一溜烟,消失在客厅转角。 顾星念回眸看向那个高大的男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两天吗?” 傅北宸几步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锁著她的脸,伸手將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想你。”他嗓音低沉,“实在等不了了。” 顾星念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 “帝都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嗯。”他应著,视线却黏在她身上,又滑到她怀里那个小傢伙脸上,大手往他小脸捏了捏。 小傢伙用小手拨了他一下,避开了。 “陪我去休息会。”话音刚落,他手臂一伸,不由分说地將她连著孩子一起打横抱起。 顾星念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紧孩子。 他抱著一大一小两个人,脚步却稳得很。 轻车熟路地走进顾星念的房间,將她放到床边。 他突然问了一句,“那个徽章在哪里?” “在清寧房里。”顾星念眼睛一亮,兴奋地看著他,“怎么,你把答案解出来了?” 他点了点头。 顾星念小心翼翼地將儿子放在柔软的婴儿床上,然后拉著他的手,走往隔壁清寧的房间走去。 拉开抽屉,那个黑色的盒子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將盒子拿出来,递给他。 傅北宸接过,打开盒子,拿出那枚徽章。 他盯著徽章上的纹路与那些电码符號,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之前绑架赫丽丝的组织叫『毒液』,若清寧就是赫丽丝,那她可能还会有危险。”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丝危险。 “我猜,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上面的密码,是一个定位。那个地方,可能藏著很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叫青林去找了。” 顾星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那……那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安全吗?” “不安全。”傅北宸的回答乾脆利落,“毒液的人满世界都在找这个。而且,他们组织里还有不少异能高手,如果发现徽章在盛家,这里会很危险。” “那怎么办?”顾星念的声音里带上了紧张。 傅北宸伸手,將她揽进怀里,轻轻拍著她的背。 “交给我,我来处理,你別管了。” “嗯。”她闷闷地应著。 傅北宸將徽章连同盒子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重新牵起顾星念的手,將她带回房间。 门一关上,他就將她抵在门后,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碾过她的唇瓣。 “別……”顾星念脸颊涨得通红,轻轻推著他坚实的胸膛,“孩子在这儿呢。” 他停下动作,额头抵著她的,呼吸有些重。 “嗯,有点累,陪我睡会。” 他將她打横抱起,放在大床上,自己也跟著躺了上去。 他从身后將她圈在怀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顾星念感受著他平稳的心跳,转过身来,指尖轻轻描摹著他英挺的眉骨。 连睡觉的样子,都这么帅。 正想著,身后的男人突然一个翻身,將她压在了身下。 他睁开眼,眸色深沉如海。 一发不可收拾。 …… 接下来的几天,白御晚上都按时过来。 给团团和圆圆餵奶,陪她们玩一会,然后自觉地离开。 盛薇薇看到他,也没怎么搭理。 儘量避开与他的单独相处,空气里都瀰漫著尷尬。 周三晚上,盛薇薇没回来,白御破天荒地没过来。 盛薇薇去了拳馆,因为今晚,十七號上场。 她必须再去一次。 她严重怀疑,上次在酒店看到的那个十七號,与在擂台上打拳的十七號,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台下人声鼎沸,灯光眩目。 擂台上的男人打得激烈,还是那熟悉的招式,乾净利落,几下就將对手放倒,凌厉得令人咋舌。 男人转过身,汗水顺著他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盛薇薇又看到了他背上那条熟悉的伤痕。 她脑袋“嗡”地炸开,趁著他还没下台,发了狂地往楼下跑。 但擂台周围的观眾实在太多了,尖叫声和吶喊声震耳欲聋。 盛薇薇衝下楼时,台上那对炙热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她。 突然,脚下一崴,她整个人直直地摔了下去,瞬间被淹没在攒动的人头里。 台上男人眼神骤然一缩,整个人如猎豹般猛地一跃而起,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跨出了擂台,朝著她摔倒的方向衝去。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 “十七號,啊啊啊。” “我摸到他了,肌肉好硬。” “十七號,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台下的美女们疯狂尖叫,一个个伸出手去触碰他。 盛薇薇跌在冰凉的地上,抬头就看著十七號穿过沸腾的人群,大步向她走来。 她嚇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撑著地就要爬起来。 十七號却已来到跟前,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鬆將她打横抱起。 他抱著她,稳稳地迈著步,挤出人群。 身后两个服务生立刻上前,將后面疯狂的人群隔开。 盛薇薇被他圈在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混著汗水与荷尔蒙的强烈气息。 她盯著他凌厉的下頜线,与那双紧抿的性感的薄唇。 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他左肩上。 那道熟悉的伤痕,旁边还有一个浅浅的弹孔印记。 整颗心,快要跳出胸腔。 “战梟,是你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却抱著她继续走,没有回答。 盛薇薇急了,心头涌上一股蛮劲,低头张嘴一口咬在他的左小臂上。 他脚步顿了一下,头顶传来一句温和又无奈的话。 “小辣椒,还是这么喜欢咬人。” 轰!盛薇薇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就是战梟。因为,全世界只有他会叫她小辣椒。 “战梟……我以为你死了……”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盛薇薇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蓄满了泪水。 她伸出手,想去扯掉他脸上的面具,却被他一只大手牢牢制止了。 “別乱动。”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盛薇薇的手僵在半空。 战梟冷冷地补了一句。“你认错人了。” 他將她放在后台入口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后台深处。 “战梟,战梟!” 盛薇薇想衝过去找他,再次被两个服务生拦住了。 她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她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给顾星念拨了一个电话。 “念念,我看到战梟了,真正的战梟,他还活著。” 电话那边愣了几秒,顾星念沉稳的声音传来,“在那儿等著我,別乱走,我现在过来。” 掛了电话,盛薇薇的心情仍然未能平復。 她鬼使神差地,又给白御打了一个电话。 “白御,你在哪里?” 突然,她从电话里听到一阵清脆的钟响。 那是拳馆比赛结束的钟声。 她惊了一下,声音拔高,“你在这里是不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白御那边沉默片刻,平静地回了一句。 “我让人带你进来,等著。” 不一会儿,还是那个熟悉的服务生,恭敬地將她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很乾净,装潢极简。 白御穿著一件熨贴的黑色衬衫,指间夹著一根烟,正靠在沙发上,閒適地看著墙上的拳赛直播。 盛薇薇冲了进去,第一反应就是凑到他身边,用力去闻。 他身上竟没有半点汗味,只有那股她熟悉的,清冷的雪松香调。 而刚刚那个抱著她的战梟,身上那股浓烈的汗味和男人气息,截然不同。 “狗鼻子,想闻什么?”白御看著她这副模样,笑了。 盛薇薇站直身体,死死盯著他,“衣服脱下来,我要看你的手臂。” 她很確定,刚才她在战梟手臂上咬的那一口,力度绝对不小,印子肯定还在。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腰,將她往怀里一带。 两人瞬间贴近,他眼中是危险又玩味的气息。 “想要?这么急不可耐?” “我……我就是要看一下你的手臂。”盛薇薇被他看得脸颊发烫。 他勾唇。 “可以。” “除非答应,明天跟我去领证,我立马脱给你看。” 盛薇薇怔住,猛地退后了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换了个问题:“我要见十七號,刚才那个十七號呢?” 白御掸了掸菸灰,懒洋洋地说。 “哦,他啊,刚被一个开911的美女接走了。” “现在,可能在哪个小树林里风流快活呢,毕竟他很抢手。” 盛薇薇摇了摇头。 不对。 今天台上这个十七號,不是之前她在酒店见到的那个。 今天这个,才是真正的战梟,她绝不会认错。 白御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 “你要是也想快活一下,我陪你。” “怎么,看个拳赛,看失了魂?” 盛薇薇一把推开他,“不用了。” 她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白御看著她的背影,勾了勾唇,拿起手机,慢条斯理地发了一条简讯出去。 最终,顾星念来了,將失魂落魄的盛薇薇接走了。 他们开著车,一路前往明月湾。 在一栋別墅门口,看到了那辆惹眼的保时捷911。 一个穿著清凉的美女,正和一个戴著面具的男人在门口拉扯。 盛薇薇衝下车,一把拽过那个男人。 她擼起他的袖子,查看他手臂上的牙印。 清晰,明了。 深浅和位置,都和她咬的一模一样。 真荒唐。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刚才在台上那个十七號。 这一真一假,到底在玩什么罗生门。 顾星念走过来,搂住她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 “薇薇,別急。” “真正的战梟,是团团和圆圆的爸爸,对不对?” “如果你能拿到他身上的dna样本,咱们做个鑑定,不就真相大白了。” 盛薇薇一脸震惊地看著她。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看来,还得再等一周。 下一场比赛,她必须撕开他那张假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 打死他! …… 夜宴会所。 vip包厢里,三个男人在里面喝著酒。 傅北宸晃著杯里的威士忌,冰球撞击著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侧头,看向陷在沙发里的白御。 “你真不打算坦白?” “就不怕哪天爆雷,盛薇薇直接给你阉了?她可是个狠人。” “怕!”白御嘴角勾著一点散漫的弧度,轻轻撩开自己衬衫的袖口。 手臂结实的小臂上,一圈整齐深刻的牙印,此刻正泛著红。 旁边跪坐著一个身段窈窕的美女,正用签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著药膏。 他確实怕爆雷!那丫头机警得行,还好,她胆子小。 不然,今天晚上,他当场就被捉包了。 所以,在雷爆之前,他必须先把她哄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他却不知道,自己仅剩一周时间了…… 第259章 他可不想,这么快怀二胎 “你这一天天吊著她玩,迟早得遭反噬。”傅北宸冷笑。 “你有意见?”白御看著他,轻飘飘说出一句,摆手,上药的美女自觉走了出去。 傅北宸眉宇间儘是不悦,他直接开懟。 “当然!要不是你搞这么一出,我现在都抱著老婆睡觉了。” “今晚,她又被叫走了,孩子奶都没得喝。” 他越说越气,指尖敲著桌面,“你的行为,已经直接影响到我孩子的健康发育了!” 白御嘆了一口气,语气里也透著无奈, “我没办法,她一下子就识破了假的战梟,这丫头聪明得很!” “那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傅北宸警告他,“盛薇薇的火力可不弱。” 白御端起酒,一饮而尽,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他晚上,就不应该去抱她,还不是怕她被人踩踏…… 角落里,霍沉渊一直喝著闷酒,始终一句话不说。 整个空间的气压都因为他而变得低沉。 傅北宸拿起酒杯,主动跟他碰了一下。 他放缓了语气,开始开解。 “其实,你这次去榕城收穫很大。” “你知道了清寧还活著,伤也好了,还会说话了。” “她还亲了你一下。” “最重要的是,她带走了你的零食,等於是把你的爱带在了身边。” 霍沉渊晦暗的眼神里,终於透出一点亮色。 这一趟去榕城,不仅收拾了夏南和那个剑人司机,看到了清寧,確实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下一步怎么做?”他终於开口,声音还带著酒后的沙哑。 白御接上话。 “厉正扬,是一个隱藏身份的科学家,之前一直在研究一种新的能源。” “后来,他出了车祸,对外宣称死亡。” “看来,这个徽章里,有他的研究成果。”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两人。 “既然毒液也在找,那我们就把他钓出来。只要危险清除,清寧就愿意回来了。” 白御往下接著说。 “我已经向组织请求增援,这是一场硬仗。” “但是,如果这里真的有重大的新能源被发现,很可能会被家长直接收走。” “那也总比落在坏人手里强。”傅北宸无所谓地耸耸肩,“搞不好,清寧的能力,也是来源於这个徽章里的秘密。” 霍沉渊沉声开口,思路清晰。 “我们要先一步找到能源,同时要寻找清寧,还要围堵毒液。” “相当於三步要同时进行。” “没错。”傅北宸笑了笑,“听大哥调遣吧,打完这场仗,我要跟老婆补办婚礼,然后环游世界去了。” 他放下酒杯,起身往外走。 “喂!”霍沉渊抗议,“才喝两杯,你就要走?” 傅北宸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没办法,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得接老婆回家奶孩子。” 白御也跟著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也得走了,要去安抚我孩子的妈妈,要不然,孩子明天又没奶喝。” 她又得堵! 霍沉渊白了他一眼,冷冷开口。 “你就不怕她发现你这个伤口?” 白御的嘴角勾起,“她现在,没胆子脱我的衣服。” 上一回,从小树林到家里,他可將她折腾得够呛。 所以,这几天,她没搭理他,见著他就跑。 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霍沉渊一个人,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个个的,全是重色轻友的玩意儿。” …… 夜色浓重,傅北宸將人接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们已经从老宅搬回了帝景一號。 玄关的灯光昏黄。 顾星念靠在鞋柜边,看著他,突然开口, “薇薇怀疑战梟是白御,你觉得,这事儿有可能吗?” 傅北宸抬眼看她,扯了扯领带,喉结滚动。 “两个都是她经手的,难道自己心里没点数?” 他走近一步,將她圈在自己和柜子之间。 “她要是自己都分不出来,只能说明,爱得还不够。” 他低下头,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 顾星念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子,认真地凝视著他深邃的眼。 “要是有一天,我也被人换了,你……能不能认出我来?” 他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漾开,带著几分不正经。 “说不准。” 他贴著她的耳朵,热气喷洒。 “所以,咱俩最好先对个暗號。” “比如,单日四次,双日五次。” 顾星念的脸瞬间红透,伸手拍了他一下。 “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说认真的。”傅北宸拦腰將她横抱起来,大步往主臥走,“今天是单日,你懂的。” 顾星念摇了摇头,整个人赖在他怀里。 “不行,今天好累,我想休息。”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著撒娇的意味。 傅北宸脚步一顿,在她脸上亲了亲,他將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要不要,老公伺候你泡个澡?” 顾星念立刻摇头,她才不上他的当。 “不用,你先去洗吧。” 傅北宸笑了,也不勉强,转身直接进了浴室。 很快,沙沙的水声响起。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他的喊声。 “老婆,帮我拿个睡衣。” 顾星念从衣橱里拿出一套深蓝色的丝质睡衣,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她將门推开,把睡衣递了进去。 “给你。” 突然,一只滚烫的大手从里伸出来,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顾星念整个人被拽了进去。 …… 次日。 顾星念完全醒不来,她是下半夜才睡著的。 昨夜,他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索取,直到她哭,他才熄战,確实把人累坏了。 傅北宸温柔地抱著她,看著她沉静的睡顏。 温柔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右耳垂上,那里有一颗很小的痣。 他俯身,在那颗痣上轻轻吻了吻。 “哇——” 婴儿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他立刻鬆开怀抱,迅速起了身。 婴儿房里,育儿嫂正在给聿聿餵奶,也是提前挤好的母乳,热好就能喝。 “傅先生,早。” “早。” 傅北宸將小傢伙接了过来,熟练地抱在怀里,接过奶瓶,动作標准又温柔。 小傢伙含著奶嘴,吃得很欢。 傅北宸低头看著儿子,认真说道。 “小子,长大以后,好好孝敬你妈妈,她生你可不容易。” “你要是同意了,就给老子笑一下。” 他將奶瓶拿开。 孩子愣了一下,“哇”地哭了。 “小东西,还敢叛逆老子?”傅北宸眉头一挑,表情严肃,“晚上宵夜没了。” 一旁的育儿嫂看著他一边餵奶,一边跟个奶娃娃说教,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赶紧转身跑了。 9点,傅北宸准时踏入了办公室。 他现在非常自律。 林奇和陈森进来的时候,傅北宸正靠在沙发里,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姿態閒適。 可那两人,一个比一个脸色沉重,眉心拧得能夹死苍蝇,活脱脱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傅北宸抬了抬眼皮,扫了他们一眼,语气冰冷。 “世界末日了?” 林奇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声音绷得紧紧的。 “傅总,卡梵集团发来邀请函,想邀请您与太太明晚出席他们的酒会,他们向外界推出了一款基因密码的產品,说是可以返老还童。” “卡梵也是小d的代理商,关於基因类的產品,我想著太太应该感兴趣。” 傅北宸顿了顿,“我先问一下她。” 林奇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傅总,刚才……接到帝都中心医院的电话。” 他顿了顿,斟酌著用词,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院方说,您之前做的那个手术……它……它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避孕效果。” 林奇艰难地补充。 “所以,必要的时候,还是得……採取一些必要的避孕措施。” 空气瞬间凝固。 傅北宸拿著文件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那点閒散愜意瞬间被击得粉碎,一点点沉了下去,黑得能滴出墨来。 旁边的陈森见状,赶紧上前一步,用一种过来人的沉痛语气开口。 “傅总,这事真不能大意。” “我跟我太太,就是年轻不懂事,刚生完老大,出了月子,就那么一次,就……就又怀上了老二。” 他脸上写满了懊悔。 “后来,没办法,不得已……唉,太伤身子了。” 傅北宸“啪”的一下將文件摔在茶几上。 他猛地站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 他跟念念的二人世界才刚刚开始,甜甜蜜蜜的日子还没过够呢。 他可不想这么快怀二胎! 让她再受一次罪?想都別想!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 “滚出去。” 陈森和林奇如蒙大赦,一秒钟都不敢多待,转身就往外走。 门“砰”地关上,隔绝了里面骇人的低气压。 两人走到后楼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腿都是软的。 “我的妈呀,嚇死我了。”林奇拍著胸口,“刚才傅总那眼神,我以为咱们俩今天得横著出去。” 陈森也心有余悸,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 “希望为时未晚。” 傅总已经偷吃好几天了。 其实,那个所谓的结扎手术,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医院什么都没给傅总做,但他自己以为他做了。 这要是毫无防备的,真给太太搞出个二胎来,那才叫麻烦大了。 他们两人商量了一个早上,才想出这么个破釜沉舟的法子,硬著头皮来匯报。 幸好,傅总信了。 就在这时,林奇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 发信人:寧小小。 【我爸那个老顽固,非说我老大不小了,直接把我打包送来海城了,让我找你培养感情。】 【去你家借住两天行不行?我拍点咱俩的“甜蜜”日常视频,好回去交差,堵我爸的嘴。】 林奇看著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他迅速发了一个地址过去,又发了大门的密码。 【你自己进去就行,我在上班。】 对面秒回。 【好。】 …… 晚上,盛薇薇为顾川饯行,她选了一间小眾的味道与环境都不错的私房菜馆。 续约合同签得很顺利,明天,顾川就要返回寧市了。 包厢里,薛冰与林小立已经喝得双颊緋红,四个人,三瓶红酒下肚。 盛薇薇也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看东西都带了点重影。 唯独顾川,依旧是那副清雋模样,面不改色,连眼神都没半分涣散。 “我去下洗手间。” 盛薇薇扶著桌子站起来,脚步带了点虚浮。 推开包厢门,穿过掛著字画的走廊,是一个別致的小园。 晚风一吹,酒意上头,她靠在栏杆上,想让脑子清醒清醒。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件带著男人体温与淡淡木质香气的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是顾川。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酒量这么浅,没事吧?”他的声音温和,带著关切。 盛薇薇摆了摆手,侧过脸,髮丝被风吹得有些乱。 “没事,今天开心。” 她顿了顿,又大咧咧地补了一句。 “今天不用餵奶。”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乐了。 顾川看著她,眼底的情绪很深,像是积攒了多年的潭水。 他大胆地问,“那天那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盛薇薇嗤笑了一下,“孩子的乾爹罢了,別理他,霸道得很。” 顾川的眸光柔和下来,又问,“这些年,你过得开心吗?” 这个问题,让她沉默了几秒。 “挺好的。” “该甩的渣男甩了,该爱的男人爱了,该生的孩子生了。” 她抬起眼,目光坦坦荡荡。 “你呢,怎么还不结婚?要求別那么高,別那么高冷,会把小姑娘嚇跑的。” 顾川笑了,眼里的柔情却散不去。 “没遇到合適的。” “也许,后来的人,永远代替不了心中的那抹白月光。” 盛薇薇心头一跳。 她忽然就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带著几分醉后的娇憨。 “顾川,你的白月光,不会是我吧?” 空气安静下来。 顾川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地问。 “薇薇,我现在还有机会吗?” 盛薇薇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顾川,有些事,过去就回不了头了。” 当年,她有挽留他,让他別出国,可他,最终还是去了。 她站在他们约会的那棵槐树下,哭了很久,最终,同意了顾家的婚事。 他深情地看著她。 “可我一直没变。” “可我,已经变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回去吧。”她转过身,將外套从肩上拿下来,递还给他,然后迈步往包厢走。 酒劲还没过,脚下有些不稳,身子晃了一下。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 “別摔著。”顾川的声音就在耳边。 就在此时。 一道高大的身影迈著长腿,带著迫人的气场,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白御。 他停在两人面前,目光沉沉地落在顾川扶著她胳膊的手上。 三个人,相对而立。 园里原本清爽的晚风,瞬间变得滯重,周遭的气压低得嚇人。 “怎么喝那么多?”白御大步上前,俯身,轻鬆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盛薇薇没有反抗,只是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熟练地环住他的脖子,脑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深深埋进他的怀中。 “白先生!”顾川直接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会送薇薇回去,请你放开她。” 白御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子,他垂眸,瞥了一眼怀里醉眼惺忪的女人,再抬眼看向顾川。 “顾先生,我太太,我自己会照顾。”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嘲讽,“你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顾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据我所知,薇薇並没有结婚,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白御笑了。 “那也轮不到你。” 他语气轻慢,带著碾压式的优越感。 “我现在排榜一榜二,你排十九,懂吗?” 顾川:“?” 白御懒得再跟他废话,抱著人就绕过他。 顾川还想再上前,四个穿著黑西装的保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像一堵墙,直接拦住了他。 白御看著怀里双眼紧闭的女人,她緋红的脸颊透著一股脆弱感。 他想骂她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直接將人带回了的別墅。 他给她煮了一杯醒酒茶,回来时,她已经在沙发上睡著了,蜷缩成一小团。 他將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把杯子递到她唇边。 “薇薇,喝点醒酒汤。” 她皱著眉,脑袋一偏,嘟囔道。 “不喝。” 白御耐著性子又餵了一次,她还是不配合。 他盯著她被水汽沾湿的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低头,精准地覆上了她的唇。 他撬开她的齿关,將茶水渡了过去。 她唔了一声,下意识地吞咽著。 不知过了多久,醒酒茶见了底,两人却缠在了一起,呼吸都变得滚烫。 她醉后极其大胆,竟然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地跨坐在他的腰间。 他喘著气,大手扣住她的腰,哑声问她。 “盛薇薇,知道我是谁吗?” 她半眯著眼,眼神迷离,端详了半天。 “三儿,是你吗?” 男人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 他伸手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乖,叫声老公。” 盛薇薇咯咯地笑了起来,她慢慢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她將嘴唇凑到他的耳边,突然一口咬了上去。 男人身体一僵,倒吸一口凉气。 “小东西,又咬人。” 他低声磨牙,眼底翻涌著暗色的浪潮。 “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御一个用力,直接抱著她从沙发上起身,大步往楼上走去。 …… 第260章 风雨同舟,共度此生 次日,盛薇薇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全身像是被拆了重组一样,散架了。 某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依然躺在熟悉的房间里,视线所及,是地上的一片狼藉。 用过的tt包装袋,刺眼地躺在地毯上。 一、二、三、四……足足四个。 她有点想死。 怎么又跟他滚到一块了? 床上的男人还没醒,侧著脸,呼吸均匀,熟睡中依然是一副矜贵的模样,该死的养眼。 突然,她的目光触及他的小臂。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撩开他的浴袍袖子。 眼神骤然一缩。 就是这个牙印! 她前晚咬战梟的牙印,虽然淡了,但痕跡还在。 “白御,你起来。”她激动地踹了他一脚,“你给我起来!” 白御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他才合眼不到两小时。 “盛大小姐,你不困吗?” 他声音沙哑,带著刚睡醒的慵懒。 “看来,是我的功力还不够深。” 盛薇薇完全无视他的调侃,指著他手臂上的牙印,声音都在抖。 “白御,这个是什么?谁咬的?” 他瞟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是你咬的,难道是狗咬的?至於什么时候……大概是在你快要到的时候?” “你一兴奋就喜欢咬人,怎么,断片了?” 盛薇薇一本正经地看著他,眼神锐利。 “白御,少给我打马虎眼。这是周三晚上,你抱我去后台的时候,我在你手上咬的。你就是战梟,是不是?” 她眼眶都红了,迫切地想知道那个答案。 白御没有回答。 他只是坐了起来,伸手扯开了浴袍的带子,將浴袍掀开。 只见他的胸前、肩膀、手臂、脖子……到处都是咬痕。 盛薇薇瞳孔一缩,脑子直接宕机了。 “看清楚没?” 他的语气带著压迫感。 “哪一个不是你嘴上的尺寸?” 盛薇薇有点怂了,赶紧裹紧被单,准备开溜。 白御长臂一伸,又將她捞回怀里,语气带著威胁。 “怎么,爽完就想跑?”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谁爽了?” “当然是你。是你醉酒乱x,你强的我。”白御说完,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屏幕里,她正发疯似的剥著他的衣服,嘴里还嚷嚷著,“来,让姐姐亲一口。” 盛薇薇的脸“轰”一下全红了,尷尬得想当场钻进床底消失。 “那个……宝宝哭了,我得回去看看。” 她跳下床,腿一软,突然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妈呀,腰疼,腿软。 白御迅速扑过来,將她稳稳抱在怀里,一只滚烫的大手,已经贴上她的后腰,轻轻揉著。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还记得你昨天答应我什么吗?” “什么?”她一脸疑惑。 “你说,今天跟我去领证,想我做你的老公。”他在她的耳边噌了噌。 盛薇薇彻底懵了,这话她说的?这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设呀。 绝不可能是她! “醉话能信吗?忘了吧。” 他低低地笑了,“难道不是酒后吐真言吗?” “我要上班了,迟到了!” 盛薇薇一把扯过床单,胡乱遮住自己,衝过去拣起地上的衣服,奔往浴室。 换好衣服出来时,她咬著后槽牙说了一句,“白御,你以后……离我远点。” 他单手撑著床,慵懒地勾了勾唇。 “是你一直馋我身子,老是控制不住自己。” 盛薇薇狠狠白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白御眸色深了深,其实这些咬痕,是他诱哄她咬的,为了欲盖弥彰。 盛薇薇回去看了一下宝宝,抱著两个小傢伙亲了亲,换了身衣服,才匆匆赶去公司。 坐在车上,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男人的脸,男人的笑。 她好像,已经把享受他的“爱”当成了一种习惯。 还好,除了第一次,他每次都做足了避孕措施。 不然,让她隔三岔五吃一回药,她这身体肯定受不了。 总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坚决、立刻远离这个男人。 他很危险。 晚上,整座城市在繁灯下流光溢彩。 梵星酒店,本市唯一的七星酒店,被卡梵集团包了下来,最顶层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各地受邀的商界名流与社交名媛穿梭其中,衣香鬢影。 当傅北宸挽著顾星念的手臂出现在门口时,喧闹的会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隨即,所有人的目光都黏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 顾星念身著一袭深蓝色晚礼服,贴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恰到好处的露肤设计显得优雅又性感。 傅北宸的领带,与她的礼服是同一种深邃的蓝。 她只戴了简约的钻石耳钉与项链,却比全场任何一位珠光宝气的名媛都要夺目。 “傅总好,傅太太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是啊,第一次见n神出席酒会,这气质绝了。” “傅总、傅太太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讚美声此起彼伏。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穿过人群,大步迎了上来,正是今晚的主办方-卡梵集团的总裁莫梵。 “傅总,傅太太,感谢二位赏脸,莫某真是倍感荣幸,里面请。” 莫梵亲自引著他们,穿过人群,走向了全场视野最佳的前排vip专席。 一个机器人侍应平稳地滑行过来,银色的托盘上放著两杯香檳和一杯特调的女士鸡尾酒。 “傅先生,傅太太,欢迎你们。赏脸喝一杯吗?” 它的声音是合成的,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礼貌。 顾星念看向机器人,饶有兴致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机器人头部微点。 “傅太太,您好。” 傅北宸拿起那杯顏色绚丽的鸡尾酒,递到顾星念手中,自己则端起一杯香檳。 他扫了一眼机器人,评价道:“记忆模块不错。” 莫梵立刻接话,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笑容: “傅总的小d,那才是全球顶尖的智能科技,我这个只是小儿科。” 其实就是提前抓取了全场的面容与声音,用来分析客人的身份信息罢了,確实不算什么高科技。 傅北宸轻晃酒杯,酒液在杯壁上掛出漂亮的弧度。 “听说莫总这次的新品,可以使人返老还童,那才是科技最前沿的领域,我得向你取经。” “傅总说笑了。”莫梵的目光转向顾星念, “傅太太可是全球瞩目的生物学家,我们岂敢在鲁班面前班门弄斧?这次请傅总和傅太太过来,也是希望能得到傅太太的指导意见。” 顾星念抿了一口鸡尾酒,果香与酒意在舌尖绽放。 “莫总,过谦了。” 话音刚落,全场的灯光骤然暗下,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主持人上场,说了几句热场的开场白,便请上了莫梵总裁。 莫梵的致辞非常简练,感谢了所有来宾,又特別点名感谢了傅北宸与顾星念的到来,最后简单介绍了这次新品“基因针剂”的概念后,便下了台。 主持人立刻接上,引出了介绍短片。 巨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卡梵集团的科研实力,一位位履歷光鲜的科学家面容快速闪过。 就在那一堆陌生的面孔中,顾星念和傅北宸同时捕捉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两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已经交换了足够的信息。 短片结束,主持人用激动人心的语调宣布,发布会进入高潮。 一位產品经理上台,用极富煽动性的语言介绍著產品。 “这是一款针对基因源头的针剂,它能激活沉睡的细胞,让细胞进行针对性的重组与分裂,从而达到人体返老还童的奇蹟效果!” “大家,请看我们的试验者。” 话音落下,一阵极具震撼力的音乐响起。 t台上,一位位穿著华丽礼服的女孩走了出来,她们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青春靚丽。 当第一个女孩走到台前定点时,她身后的巨幕上弹出了她的个人信息。 【李婷婷,66岁。】 现场瞬间炸开,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个看起来胶原蛋白满满的女孩,竟然是66岁? 屏幕上紧接著放出了她之前的照片,一张布满皱纹、皮肤鬆弛的苍老面容,与台上活色生香的她,简直是天渊之別。 她自信地展示著自己紧致的肌肤和优美的体態。 接著,另一位模特走出来,身姿窈窕,皮肤状態好到发光,看起来最多三十岁。 【林素儿,72岁。】 现场又是一阵巨大的譁然。 现场彻底爆了。 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议论起来,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疯狂搜索著台上模特信息的真假。 “臥槽,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办法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啊?” “妈呀,太顛覆三观了!这个项目的潜力无限!” “我都迫不及待想试一下了,倾家荡產都行!” 台下的惊嘆与討论,像浪潮一样拍打著顾星念的耳膜。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与困惑。 “这是真的?” 她脑中飞速运转。 三年前,她发表过一篇论文,详细讲解过衰老与基因的关係。 基因技术可以防癌、治癌,可以延缓衰老、保持现有的年轻状態。但是,绝对没办法让一个66岁的人,变回20岁的模样。 莫梵看著她的表情,適时地凑过来,压低声音笑道: “这是我们团队研究了三年的成果,我们请到了一位天才遗传学工程师。傅太太下个月10號不是要去皇家学院参加颁奖典礼吗?到时候,莫某想邀请你到我们的实验室参观一下。那位天才工程师,也是傅太太您的粉丝,也许你们能碰撞出新的火。” 顾星念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锁定在台上。 “好。这位工程师能研究出这样的基因奇蹟,实在了不起,我倒想开开眼界。” 发布会结束时,宾客散场,莫梵特意將傅北宸和顾星念送到门口。 他看著傅北宸,认真地开口。 “不知傅总对这个项目感不感兴趣?如果把这个成果加入到小d的数据里,作为3.0的升级亮点,主打『家庭美丽医生』。想必,也能疯魔全球。” 傅北宸脸上掛著客套的笑,语气却极老练。 “以卡梵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设计一款专门的家庭美容小d。”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若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介绍我们a国的智能实验室。” 莫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 “那就感谢傅总了。” 他亲自將两人送上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原本恭敬的笑意迅速褪去,变得一片冰冷。 这个傅北宸,就这样乾脆地拒绝了他? 不过,今晚的发布会已经衝上了好几个热搜,全网好评如潮,营销效果已经达到。 车內,空间静謐。 傅北宸伸手將顾星念搂进怀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还在想那个返老还童的事情?” 顾星念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他。 “你也觉得,返老还童是不可能的,所以才第一时间拒绝了那个莫总,对不对?” 傅北宸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 “小d是你跟我的孩子,怎么可能隨便植入別人的东西。” 他捏了捏她的手,语气带了点嘲弄。 “那是十几亿个家庭的市场,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 顾星念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激活基因可能保持现有的容貌,但不能让其变年轻。就像一个苹果,如果表皮已经有了伤痕或者皱纹,即使你让里面的果肉细胞变得再年轻,再生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修復到表皮。” 她篤定地说。 “所以,他们应该是用了基因与医美的结合,只是拿基因为营销概念,弱化了医美的板块。” 傅北宸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 “我老婆还是很聪明的!这个卡梵,就是在偷换概念。还想利用小d的渠道做宣传,想得倒美。” 顾星念安心地依偎在他怀中,声音温柔。 “我曾经有一个设想,只有基因的变异才有可能真正保持年轻的效果。” “就像世界上那些生理年龄早已成年,却发育缓慢、一直保持著几岁孩童模样的案例。但是,这个方向的风险太大,我还没有深入研究。” 傅北宸將她抱得更紧了,“我们的n神,永远都这样博学多才。” 他看了一眼腕錶,嘴角勾起。 “趁现在还早,去约个会?” “已经十点了,还早?”顾星念挑眉。 傅北宸却不理她,直接对前排的司机吩咐了一句。 “去十里巷。” 车子稳稳停在一个旧住宅区。 这里离他们当年读的中学不远。 顾星念偏头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了街角那家熟悉的餛飩店。 傅北宸牵著她下车,径直將她带到店里。 店主还是原来的店主,只是步入了中年。 看清来人,她脸上立刻堆满惊喜。 “傅总!您可算来了!这位……就是傅太太吧?” 傅北宸牵著顾星念,对著老板娘点了点头。 “嗯。” 一个字,沉稳又有力。 “快,快里面坐。”老板娘热情地招呼著。 店面重新装修过,风格简约,但窗明几净,收拾得特別乾净。 正对门的墙上,却掛了一张巨大的红布,有点突兀,又有点神秘。 傅北宸拉著顾星念坐下,熟稔地对老板娘说。 “麻烦给我们两碗鲜虾薺菜混合的餛飩。” “好的,马上就来!你们稍坐。”老板娘开心地往后厨走。 顾星念心里全是问號,她好奇地看著身边的男人。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傅北宸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带著浅浅的笑意。 “因为,读书的时候我常来。”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后来,我听说,有个痴情的小姑娘也常来,每次都点著跟我一模一样的混合餛飩。” 轰的一下。 顾星念的脸颊热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这……这你都知道了。” 他这是把她的黑歷史都扒出来了吗? 確实,在他还没出国念大学前,那段追隨他的时光,她留下了太多痕跡。 他走过的路,她都悄悄走过一遍。 他爱吃的店,她也成了常客。 只是命运弄人,他们从未在任何一个地方真正碰见过。 傅北宸看著她窘迫的样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站起身,走到那面掛著红布的墙前。 “以前这里有一棵许愿树,掛满了各种各样的愿望便签。” 他回头,对她发出邀请。 “看看,傅太太,以后还想许什么愿,老公帮你实现。” 他伸手,一把拉下那张红布。 一棵用灯带缠绕的树形装置瞬间亮起,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整面墙。 树上,掛满了泛黄的纸质標籤。 而在最中心的位置,有三张標籤,被特意用红色的心形框了起来,格外醒目。 顾星念的呼吸停滯了。 她认得那上面的字,是她当年青涩的笔跡。 【愿傅北宸平安顺遂、开心健康。】 【愿傅北宸顺利考上f国皇家学院。】 【愿傅北宸与顾星念共成眷属。】 看著那一个个稚嫩的字,顾星念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伸手將她搂入怀中,当年那个追著他跑的小女孩,真的追得很辛苦,也很勇敢。 他不仅调查了她的过去,还把这家店买了下来,把股份送给了老板娘,只为了让她能一直经营下去。 他还让人,把她青春里最傻气也最真诚的痕跡,重新装修,郑重地保存了起来。 那些是她青春的见证,也是他们错过的遗憾。 他將她带到许愿树旁。 他把一支笔塞进她手里,然后用自己温热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 他握著她的手,在那个被心形框起来的、预留的空白標籤上,一笔一划地写著。 “傅北宸与顾星念白首之约:两心相悦,白首相守;风雨同舟,共度此生。” 他写的字,苍劲有力,和她当年的字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星念仰头看著他稜角分明的侧脸,眼眶越来越红。 他写完,放下笔,转身將她拥入怀中,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他的胸膛坚实而温暖,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 “以后,老公会陪你,一一弥补当初亏欠你的所有遗憾。” 她用力点头,眼泪终於控制不住,顺著脸颊滑落。 “傅北宸,谢谢你。”她是被他真实地感动到了。 “重新说!”他严肃地看著她。 “老公,谢谢你!”她被他逗笑了。 “来咯,餛飩来咯!” 老板娘端著两碗热气腾腾的餛飩出来,还贴心地配了两个他们都喜欢吃的小菜。 “来,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傅北宸牵著她坐下。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个圆滚滚的餛飩,凑到唇边,细心地吹了吹热气,然后递到她的嘴边。 她顺从地张开嘴,轻轻嚼了嚼。 鲜虾的q弹和薺菜的清香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好吃。” 嘴里,是满满当当幸福的味道。 吃完餛飩,傅北宸牵著她走在熟悉的马路上,黑色的劳斯莱斯在一旁慢慢地跟著。 路灯將他们的身影照得很长。 “以前,这边没有路灯,下晚自习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是哥哥来接我。” “有时,我走得累了,他就会背我往家里走。”顾星念轻描淡写地说著。 傅北宸突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 “我现在又不害怕。”顾星念推了他一下。 他不容她多说,直接將她背了起来,还好,她穿的礼服是阔摆的长裙。 “以后,不准提別的男人。只要你累了,老公背你走。”他的语气带著霸气。 “老公,你的信用银行有存款了。”顾星念笑著说了一句。 “不会是250吧?”他故作震惊。 “520!” “能买几次?” “一辈子!”她安心地靠在他的背上,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天空中,一个微小的高科技飞行器,正监视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261章 决定去做亲子鑑定 夜很深,s国一个秘密基地里。 一个穿著黑衣的男人,他站在窗前,嘴里叼著一根雪茄,看著整个苍茫的夜色。 一个下属敲门来报,“先先,咱们採集到了目標的dna,还有指纹与身体特徵、声纹。” 男人笑笑,“很好,加紧进度。” “是。”下属点头,走了出去。 很快,他很快將拥有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藏女人”。 …… 次日周末,薇薇没去上班,就在家里陪著团团和圆圆。 两个小傢伙长得是越来越可爱,皮肤粉嫩,吹弹可破。 她抱著圆圆,端详著女儿的小脸,看著看著,眼睛就定住了。 这双大眼睛,这高挺的小鼻子,还有这嘴唇的形状…… 女儿竟然跟白御长得极为相似。 轰。 她的脑袋又炸了。 既然她怀疑白御就是战梟,目前又找不到那个戴著面具的“战梟”,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拿白御的dna去跟女儿做个对比? 这不就结了? 要是没关係,那就证明白御根本不是战梟,她也不用再揪著他不放了。 而且,白御是现成的,就在身边。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了几下。 “你女儿哭了,赶紧过来抱。” 信息发出去没几秒,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好。”一个字,乾脆利落。 盛薇薇唇角勾了勾,將怀里的圆圆放到婴儿床上,自己则抱著团团餵奶。 没一会儿,圆圆嘹亮的哭声就响彻了整座別墅。 育儿嫂王嫂赶紧拿著热好的奶瓶冲了出来。 “王嫂,先放著吧,孩子爸爸会过来餵。”盛薇薇出声制止了她。 “你去忙別的。” “喔,好。”王嫂点点头,转身又走了进去。 盛薇薇话音刚落,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就出现在了门口,迈著长腿大步走了进来。 白御一进门,就看见圆圆哭得小脸通红,整个人都揪心起来。 他赶紧將宝宝抱进怀里,动作熟练地拿起奶瓶,赶紧餵。 温热的奶嘴一放进嘴里,圆圆立刻就不哭了,一双大眼睛还噙著泪珠儿,小嘴却吸得挺欢。 白御心疼地用小汗巾擦著圆圆额头上的细汗,这才抬眼看向盛薇薇,声音里带著明显的责备。 “盛薇薇,你就那么偏心?不能帮忙餵一下圆圆?” “你腿那么长,也不知道走快两步,怪谁?”盛薇薇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说完,她抱著怀里的团团,转身就往楼上走。 才上了两级楼梯,她突然回头朝他看了一眼。 白御的眼神正好跟她对上。 四目相对。 小妖精,真勾人! 餵完孩子,他將圆圆交给育儿嫂,然后迈开长腿朝楼上走去。 盛薇薇正抱著团团站在阳台上,轻轻逗著她玩。 一双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不容拒绝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 “想我了?”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唇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盛薇薇笑了笑,“白大少,今天周末,不去约会?” “不是在约吗?”他用那副低沉性感的嗓音,贴著她的耳廓说,“要不要,晚上去我那儿,我陪你玩个有趣的游戏。” 他在诱惑她。 盛薇薇转过身,一双瀲灩的美目直直地盯著他。 “白大少,今天真是好兴致。” 她的视线隨意地扫过女儿的小脸,又落回到他的脸上。 还真是像。 她把女儿往他怀里一塞。 “帮我把团团抱下去,我困了,想睡会儿。” 说完,她转身就走进了房间。 白御低头看了看怀里软软糯糯的女儿,直接抱著她往楼下走。 盛薇薇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突然,床垫的一侧陷了下去,一阵熟悉的重力感传来。 男人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一双大手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摸索。 盛薇薇伸手抱著他的头,纤长的指尖插进他柔软浓密的髮丝里。 两人吻得炙热,他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腹中。 就在气氛越来越火热的时候,盛薇薇突然睁开了眼睛,嗓音沙哑地说了一句。 “突然忘了,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真的?”白御的动作僵住,深邃的眼中带著明显的疑惑。 “要不,你检查一下?”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白御倒没有那么浑蛋,他直接从她身上起来,大手转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地揉著。 “肚子痛不痛?” 她点了点头,“有一点。” “我去给你煮个红薑汤。”他拉过被子,温柔地盖到她的身上。 “嗯。”她乖乖地点头。 白御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 盛薇薇的右手慢慢地举到眼前。 她的指缝里,夹著一根黑色的髮丝。 …… 帝景一號。 顶层大平层的巨大露台上,傅北宸单手抱著儿子,另一只手拿著手机贴在耳边。 “……到了破解的定位,但那地方就是一片沙漠,黄沙漫天,什么都没有。” 电话那头,陆青林的声音带著几分疲惫和沙哑。 “我带去的人全中暑了,根本找不到什么能源的影子。” 傅北宸怀里的小聿聿动了动,他轻轻拍著儿子的背,声音压得很低,却沉稳有力。 “在那片沙漠的周边再找找。” “另外,再查一下,厉正扬四年前,到底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好。” 陆青林应下,隨即掛断了电话。 傅北宸收起手机,转过身。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他看到了开放式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顾星念繫著一条卡通围裙,正低头专注地盛著菜。 暖黄的灯光勾勒著她柔和的侧脸,岁月静好这个词,在这一刻有了具体的模样。 傅北宸就这么站著,静静地看著她,眼里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 这是他之前做梦都想了千百遍的场景。 如今,终於成了真。 顾星念端著一盘菜,一转身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冲他扬起一个笑。 “把聿聿放回房间睡吧,可以吃饭了。” “好。” 他点了点头,抱著儿子转身走向婴儿房。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四菜一汤。 醋排骨,清蒸鱸鱼,牛肉鲜菇,还有一盘翠绿的青菜。 都是他爱吃的。 这是她出月子后,第一次下厨。 之前在这里,一直都是他变著样地给她做饭。 “发什么呆,坐下。” 顾星念把盛好的汤放到桌上,抬头看他。 傅北宸却迈开长腿,几步上前,从身后一把將她圈进怀里。 他的胸膛滚烫,结实的手臂紧紧箍著她的腰。 “老婆,谢谢你。” 男人的声音贴在她的耳边,低沉又性感。 “有你真好。” 顾星念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来,靠在他怀里。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下,很轻,却带著不容忽视的占有欲。 “就给你做了一顿饭,感动成这样?” 顾星念被他弄得有点痒,偏头笑他,伸手將他按到餐桌旁的椅子上。 “希望一辈子,都能吃上你做的饭。” 傅北宸笑得一脸灿烂,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 “那要看你表现了。” 顾星念也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油光鋥亮的牛肉,递到他嘴边。 “试试看,合不合傅总的胃口。” 他张嘴,將牛肉卷进嘴里,认真地嚼了嚼。 “好吃。” 他握住她的手,“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顾星念歪著头想了想,眼睛亮晶晶的。 “等我去f国领奖的时候,我想去那个相思城。” “我读书的时候就知道了,一直想去,但总没机会。听说那里特別美,特別浪漫” “好。”傅北宸毫不犹豫地答应,“老公陪你去。” 他的眸色深了些。 原来,她喜欢那里。 那地方,可是全世界闻名的表白圣地。 也好。 那他就在那里,认认真真地跟她表白一次。 …… 晚上,盛薇薇去梵星酒店,参加路总监的生日会。 大包厢里乌泱泱坐了三十多號人,销售部的精英们,一个都没敢缺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路的说教模式又上线了,盛薇薇听得头大,找了个藉口溜了出来。 刚拉开厚重的包厢门,一阵清洌的香风就从面前飘过。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位开911的美女。 今晚的她,穿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將性感与干练揉捏得恰到好处。 黑色的长款西装外套,下面是紧紧裹住臀部的短裙,黑丝包裹著一双逆天长腿,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尖上。 她手里拎著一个限量版的黑色手提包,手腕上,正是那天自己给她的那块双面表。 她站在电梯口,姿態优雅地等著电梯。 盛薇薇脑子一热,没多想,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电梯在vip楼层停下。 她看著美女走进一个豪华包厢,门没关严,留了一道缝。 盛薇薇凑过去,只一眼,呼吸就停滯了。 白御。 他坐在主位,同桌还有两三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气场强大,一看就是商务宴请。 而那位911美女,径直走到白御身旁坐下,熟稔地拿起酒瓶,为他身前的酒杯续满,动作行云流水,儼然一位顶级秘书。 就是她! 盛薇薇的脑子里“轰”地炸开。 就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帮白御接过两次电话! 难怪那么熟悉。 原来,她是白御的人。 那么,那个假的战梟,也极有可能是白御的手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排一个假的战梟跟美女约会,又让自己发狂地追著跑,为了败坏战梟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这个男人…… 他就是个顶级大绿茶! 盛薇薇眼底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她面无表情地转身,快步走向楼梯间。 饭局结束,她没有回家。 她就站在那辆熟悉的迈巴赫旁边,等著他。 夜风很凉,吹得她头脑异常清醒,可他迟迟没有下来。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號码。 漫长的嘟声后,电话终於被接起。 “你好,请问,哪位找白总?” 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公式化,却带著一种胜利者的姿態。 盛薇薇捏紧了手机,冷冷开口。 “他的债主,麻烦让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隨即传来礼貌又疏离的声音。 “不好意思,白总现在不方便接您电话,稍后会给您回復。” “嘟嘟嘟……” 对方直接掛断了,盛薇薇盯著黑下去的屏幕,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原来,她找他,还需要通过秘书。 姜婷掛断电话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她觉得这个囂张的女人,就是个缠著白总的烂桃。 所以,她利落地將通话记录刪了个乾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將近十二点,那道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电话也没有回。 她知道,他不会下来了。 他应该是在楼上的酒店住下了。 至於,他和谁在一起。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 胸口闷得发慌,她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钻了进去,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次日,周一。 盛薇薇找了个送合同的由头,亲自去了一趟盛创金融。 金碧辉煌的大堂,亮得晃眼,她踩著高跟鞋,径直走向前台。 “你好,我找你们白总。” “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笑得职业,看著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 “暂时没有。” 盛薇薇顿了顿,接著说。 “但是,你可以报我的名字,他听到,应该会见我。” 前台小姐正要拨內线,突然,恭敬地喊了一声:“姜秘书,这位小姐想要找白总。” 盛薇薇抬头,又是那张熟悉的脸。 姜婷看清她的脸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小妹妹,怎么是你呀?”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她的语气透著熟稔。 她上下打量著盛薇薇,突然压低声音,曖昧地眨了眨眼。 “最近有没有去看十七號打拳?那天你们……成功了没有?” 盛薇薇还没来得及回答,视线却被她白皙脖颈上的两个曖昧的、扎眼的红印吸引了。 她的眼神猛地一缩,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有些发紧,“我最近没去拳馆,你昨晚跟他约会去了?” 姜婷听著,捂著嘴娇笑起来,眉眼间儘是风情。 “那种男人,玩玩而已啦。” 她拨了拨自己的长髮,带著几分炫耀,几分羞涩地说。 “昨天姐姐我啊,拿下的可是全世界最帅、第二有钱的男人。” 全世界最帅、第二有钱的男人! 盛薇薇的脚下有些发软,几乎站不稳。 所以,她指的是……白御? “是你找白总吗?”姜秘书收敛了笑意,恢復了职业的模样。 盛薇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赶紧从包里拿出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是盛氏的合同,麻烦你交给他。” 姜婷笑著接了过去,“好的。” 盛薇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 走出盛创金融的大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木然地掏出手机,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薇薇姐,我拍到那个十七號的脸了……】 第262章 暴风雨前的寧静 盛薇薇秒回了一句,“老地方,等我。” 她拦了辆计程车,直奔两人约好的地点。 那是一家街角的咖啡馆,不大,但很安静。 杨杰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与盛薇薇在同一届的同学,两人只是点头之交,没想到,后来两人成了铁桿好基友。 要说这孽缘,还得从顾少衡那个渣男说起。 杨杰从小就做著福尔摩斯梦,毕业后脑子一热,开了个侦探工作室,结果单子没接著几个,差点饿死。 直到有天晚上,他去酒吧借酒消愁,就撞见顾少衡抱著个嫩模啃得昏天黑地。 他职业病当场发作,掏出手机就是一顿猛拍。 从那天起,追踪顾少衡就成了他的kpi。 当初坚持不懈捉拍顾少衡的出轨实录,发给盛薇薇的,就是杨杰。 后来,盛薇薇把他约出来,甩出一张卡,他们从甲乙方升级成了革命战友。 认亲宴上,姜可心那部轰动全国的三人小短片,也是出自这位“金牌摄影师”之手。 “薇薇,来看个好东西。” 杨杰冲她抬了抬下巴,將手提电脑转向她。 他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上,那个戴著鬼魅面具的男人,正是当晚被她狠狠咬了一口的“战梟”。 他將她放在椅子上,转身就走进了后台。 镜头没动。 几分钟后,一个服务员恭敬地领著她离开画面,一个穿著黑衬衫的男人从后台走了出来。 男人身形挺拔,一张帅脸俊美得不像话。 盛薇薇的呼吸停住了。 只见他长腿一蹬,手臂用力,一个极其敏捷的攀爬,就跟动作片里的特工一样,直接翻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办公室。 大概两分钟之后,从另一侧的楼梯上,服务员领著盛薇薇慢吞吞地走上来,最终,她进了同一间办公室。 盛薇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得乾乾净净。 她的眼睛死死地黏在屏幕上,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杨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后来在那儿蹲了很久,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再也没出来过。” 他指了指屏幕。 “然后,我把所有进出的人头都数了一遍。” “你猜怎么著?” “不多不少,人数完全对得上。” 他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这个穿黑衬衫的帅哥。明明长著这么一张顛倒眾生的脸,还特意整个面具遮起来,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现在,盛薇薇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九十的答案。 白御……就是战梟。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炸了。 她瞬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白御的情景,是在丰城的民族节。 那个拋绣球的招亲活动上,她差点被撞倒,他衝过来抱著她走出人群。 原来,他那么早就回来了。 他一直在她身边,死缠烂打,步步为营……他甚至假装自己不行,在她面前装可怜。 现在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吊著她玩儿呢。 这个狗男人! 明明知道她心里惦著战梟,却非要引诱她“出轨”,她为此哭了多少回? 不过,她现在,还需要一个实质的证据。 她眸色深冷,寒气逼人,“亲子鑑定的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她的声音透著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明天下午。”杨杰喝了一口咖啡,“报告一到手,我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好。” 盛薇薇站起身,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我先回公司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片刻停留。 杨杰看著她决绝的背影,迅速合上电脑,塞进包里,付了钱,也跟著离开了。 盛薇薇走出咖啡馆,她抬头望向灰濛濛的天空,眼眶突然泛红。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地等待著最后的答案。 若白御真是战梟,以后,这个游戏就是她的主场,轮到她做庄了…… 她给顾星念发了一个信息,约了晚上去spa馆见面。 儷舍spa馆。 一贯的静謐,空气里浮动著柑橘与雪松混合的精油香气。 这家spa馆是盛薇薇和顾星念之前经常来的,从技师手法到服务细节,都挑不出毛病。 盛薇薇亲戚到访,身子不爽利,所以只预约了面部护理。 她侧躺著,美容师温柔地在她下頜线上做提拉。 隔壁床上,顾星念趴著,专业的康復师正在为她做產后修復按摩。 力道不轻不重,精准地按在每一处穴位上。 现在,她的腹恢復得不错,已经很紧致了,就是肚脐下方还有几道看得见的妊娠纹。 每次和傅北宸亲热,灯光下,她自己都觉得彆扭。 他却总会俯下身,用嘴唇轻轻地吻过那些纹路。 他说,这是宝宝住过的房子,是她为他受苦的印记,一点都不丑。 话是这么说。 可哪个女人不想恢復到完美状態。 “你今天怎么了?”顾星念偏过头,看著旁边一脸了无生趣的盛薇薇。 “感觉你情绪很低落,肚子还疼?” 盛薇薇睁开眼,眼神直直地看著天板,声音又沉又冷。 “念念,我现在差不多可以確定,白御就是战梟。” 一句话,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在马都里陪著我的人是他,让我伤心欲绝差点流產的是他,现在换个身份回来接近我的,还是他。” “你確定吗?”顾星念惊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马都里的那个战梟,真的是哥哥? “我就等最后一份亲子鑑定报告。” 盛薇薇的手指攥紧了身下的毛巾,指节泛白。 “是他跟圆圆的,明天就能出结果。” 她的情绪有些压不住,胸口剧烈地起伏著。 “傅北宸,肯定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们在马都里联手端了西家,整个马都里的变局都是他们策划的。” 顾星念动作顿住了。 傅北宸瞒著她,那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她轻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念念。”盛薇薇转过头,眼睛里是一种冰冷的清醒,“我希望你保持中立。不要帮他,也別告诉傅北宸,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他不是喜欢演吗?” “那我就陪他好好玩,他这一年欠我的,是时候连本带利討回来了。” 顾星念点了点头,没有犹豫,“好,我不管。这个事情由你全权做主,只是孩子……” “孩子是我的,跟他没有关係。我们又没结婚,充其量就只是p友关係。” 她说得斩钉截铁,冷冷笑了一下。 “这次,我帮理不帮亲。”顾星念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如果白御真的是战梟哥,那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事情,瞬间就有了答案。 为什么战梟有基因缺陷,会对麻药过敏?因为他是白家人。 为什么他一开始要装不行,却非要娶薇薇进门,还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执著? 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种。 可这么一来,那份曾让薇薇感动的深情之光,就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场玩弄人心的算计。 顾星念在心里替白御捏了把汗。 大哥,自求多福吧。 將近九点半,两人才从spa馆里出来。 晚风吹在脸上,带著初秋的凉意。 盛薇薇提议去搓一顿火锅,补充一下战斗能量。 手机屏幕却亮了一下,是白御发来的微信。 “回来了吗?我买了你喜欢的抹茶松露和舒芙蕾。想我过去,还是你过来?” 盛薇薇盯著那条信息,沉默了几秒。 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了一句。 “你在家等我,半小时到。” 收起手机,她对顾星念摆了摆手,“火锅要改天,我先回去一趟。” “行,那你別多想,早点休息。”顾星念拍了拍了她的手,黑色的劳斯驶了过来,她坐了上去。 盛薇薇拦下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夜色浓郁。 別墅的门铃被按响。 门应声而开,白御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没有说话,直接伸出手,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將她牵了进去。 屋里很暗,只开著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还有餐厅那盏暖色的小吊灯,光线交织,將整个空间烘托得十分温馨。 玄关处,他弯腰为她拿出拖鞋,等她换好,手臂一紧,直接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盛薇薇甚至来不及惊呼,人就已经落在了客厅柔软的沙发里。 他抱她坐在沙发上,看著她情绪不高,低声开口。 “怎么了,肚子还痛吗?” 盛薇薇抬起眼,眸光沉静地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轮廓分明,无可挑剔。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里痛。” 他却会错了意,以为她又堵奶了,眉心微蹙。 “又不舒服了?一会我给你推推。” 说起这个,他现在可是比专业的催乳师还熟练,毕竟实践出真知。 盛薇薇没说话,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面前拉近了几分。 她仰著头,无比认真地问他。 “昨天你去哪了?没回我电话,也没给我信息?” “你给我打电话了?”白御的鼻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气息温热,“昨天接待了几个贵客,喝得有点多。” 他回答得坦然,没有丝毫掩饰。 “那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追问,眼底的水光像淬了刃,逼视著他。 “当然没有。”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嗓音里带著笑意,“我还是很乾净的,你可以检查一下。” “好,我检查一下。”盛薇薇真的伸出手,指尖落在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一颗,一颗,慢慢地解开。 他结实的胸膛暴露在灯光下,皮肤乾净,肌肉线条流畅。 除了她之前咬的那几个淡淡的牙印,確实,什么都没有。 “白御,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著我?” 她抬眸,视线胶著在他脸上,一字一句。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宽。” 他笑了,大手捏了捏她的后颈, “怎么,有危机感了?知道你的男人太优秀,在外面被人虎视眈眈?” “告诉我,都瞒了我什么?”她不为所动,反而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 “我在你面前,赤裸多少回了,什么都藏不了。”他还在笑,眼神里满是宠溺。 “我听闻,白总有一位很迷人的秘书,日夜陪在左右。”盛薇薇也笑了,只是笑意冰冷。 白御的表情终於有了一点变化,隨即开口,“秘书是很美,能力也很强,但却不是我的菜。” 他低头,温热的唇吻上她的颈脖,声音又低又磁。 “你才是我的小白兔,我的世界只有你。不许乱吃醋。” 盛薇薇任由他吻著,身体却有些僵硬。 “白御,若我找到了战梟,我就不要你了。” “你害怕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认真。 白御的动作停住了,他的黑眸紧紧锁著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就不要去找他,永远呆在我身边。” “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她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眶里就闪起了泪光。 “白御,盛创金融应该投资一个娱乐公司。” 她看著他,无比真诚地建议。 “毕竟,你这么会演戏。” 白御心里咯噔一下,“谁惹我的宝贝不开心了?” 盛薇薇眸色冷得像冰,突然从他身上滑了下来,站直身体。 “我要回去了。” 他立刻衝上前,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说,“甜点还没吃呢。”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 他將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肩窝,低低地诱哄,“今晚別走了,嗯?” 盛薇薇转过头,冷冷吐出一句。 “白御,你想浴血备战?” 白御的身体僵住了。 半晌,他才放软了语气,“我什么也不干,只想抱著你睡。” 他说得情深意切。 “没有奶了,我回去给宝宝存奶。”她找了一个他永远无法抗拒的理由。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在门口,他抱著她吻了很久,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才鬆开。 然后,他將她送回盛宅,夜灯將两人身影拉得很长。 回到盛宅,盛薇薇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他高大的背影。 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白御,再见。” …… s国,秘密基地。 实验室里冷得像冰窖。 黑衣男人陷在黑色的单人沙发里,修长的双腿隨意交叠,周身那股子尊贵又暴戾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名下属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先生,收到密报,慕言琛那边顶不住了,想请您出手救他。” “他还说,只要能出来,他这条命就是您的,一辈子为您效劳。”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丧家之犬。”声音不大,却淬著冰。 下属试探地问,“那……先生的意思是,咱们坐视不管?”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著,一下又一下,节奏沉稳,带著运筹帷幄的压迫感。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慕言琛这只牙尖嘴利的猎犬。” 他停下敲击的动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先去盯著,等个好机会。” “是。” 下属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脚步匆忙。 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无声地推开。 两个穿著白大褂的博士,带著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裙子,光著一双白皙小巧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毫无反应。 一张脸,漂亮得不像话,乾净得像一张白纸,眼神空洞,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 沙发上的男人,眼神瞬间就亮了。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著强烈的侵略性,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停在女人面前,俯下身细细地看,这张脸,简直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一只大手探出,指腹轻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真像。” 他的声音里带著几分玩味和惊艷。 “真漂亮。” “我先调教一下。”话音刚落,他突然一个弯腰,直接將人打横扛在了肩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伏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头乌黑的长髮垂落下来。 她没哭,也没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她,將会在海城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海城,天色骤变,下半夜突然下起了大暴雨,窗外的闪电闪过,照亮整个夜空。 “啊!”顾星念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她梦到自己被锁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箱子里,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海水。 箱子在不停地下沉,下沉……她拼命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念念?” 身边的男人几乎是在她惊醒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傅北宸迅速伸手打开了床头那盏昏黄的灯。 暖光下,她苍白的小脸满是惊恐。 他心头一紧,抽过纸巾,动作轻柔地擦拭著她额上的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將她揽入怀中,宽阔的胸膛带著温热的体温,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我梦到……”顾星念的声音还在发颤,她紧紧抓住他胸前的睡衣,“自己被钉在一个木箱里,扔下了海,一直沉……好黑,我喊不出来……” 她靠在他宽厚的肩上,身体还在轻颤。 “傻丫头,梦都是相反的。”傅北宸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著她受惊的情绪。 “老公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伤害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顾星念的眉头紧紧皱著。 “別胡思乱想。嗯?” 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就算你真被扔进海里,老公也会把你捞上来。” 他看著她,语气里带著几分调侃。 “反正,捞过一次,就轻车熟路,也不在乎多捞一次。” 他突如其来的幽默,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鬆弛了一些。 “我给你一串专用代码,傅氏的影子队员遍布全球。”傅北宸忽然坐直了身体,神情变得无比认真。 “无论你在哪里,遇到什么危险,都可以去寻求帮助。” “而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郑重而坚定。 话音刚落,他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带著安抚和承诺的力量。 他修长的指尖在她的背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著。 嗒、嗒嗒、嗒…… 那是一串特殊的摩斯密码,属於他们之间独有的约定。 顾星念的身体僵住了。 一个吻结束,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 他竟然破解了她用了十四年的那串密码。 那是她內心最深处的秘密。 “记住了吗?”他看著她泛红的眼眶,声音低沉而温柔。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鼻尖泛酸。 突然,顾星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大胆地翻身,跨坐到了他的腰间。 这个动作让傅北宸的呼吸一滯。 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轻轻说了一句话。 男人的眸色瞬间深沉如海,闪过一抹炙热。 他猛地伸手拉过一旁的床单,將两人紧紧裹了起来。 室內温度骤然升高。 一发不可收拾。 …… 第263章 白御,真的是孩子的爸爸 次日一早,顾星念就抱著聿聿去了妇幼医院。 没多久,盛妈和育儿嫂也抱著团团和圆圆赶了过来。 三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娃,一人被抽了一管血,还取了口腔样本。 针头扎进细嫩的皮肤里,几个小傢伙撕心裂肺的哭声瞬间响彻了整个走廊,听得人心都碎了。 顾星念紧紧抱著聿聿,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可这个检测,必须得做。 如果战梟真的是白御,那团团和圆圆就必须检查这个基因。 白家的遗传病,绝不能忽视。 一直折腾到快十点,总算全部检查完毕。 盛妈心急如焚,赶紧抱著两个饿得直哭的外孙回家餵奶去了。 顾星念抱著聿聿站在医院门口的路边,等著傅北宸来接。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跟前。 车门打开,傅北宸快步下车。 “我来抱。”他动作熟练地从她怀里接过儿子,另一只手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將母子俩一起带上了车。 车子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到了傅氏集团的楼下。 当傅北宸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牵著顾星念,迈入傅氏集团金碧辉煌的大厅时,整个集团都炸了。 “这小少爷的顏值也太逆天了,太漂亮了。” “好可爱,好想掐他的脸怎么办?” “赶紧生个女儿,与太子爷一起青梅竹马。” 所有员工的目光都黏了过来,空气里全是惊讶和讚嘆的声音。 这可是傅氏未来的继承人,第一次“视察”公司。 两个半月的太子爷,哈。 上到79楼,顾星念陪著聿聿在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玩,小傢伙对什么都好奇,小手小脚蹬个不停。 傅北宸带著陈森在开国外的视频会议,流利的英文从他薄唇中吐出,沉稳又极具压迫感。 林奇则被留下来,陪著母子俩,隨时待命。 顾星念的目光落在林奇脸上,看著他那对浓重的黑眼圈,忍不住笑了。 “林助理,你昨晚是去挖矿了还是追剧了?” “太太,您就別提了。”林奇垮著一张脸,满是苦相,“我现在算是知道,有个女人在家里,是真tm的麻烦。” “你说的是那个寧小小?”顾星念眉毛弯了弯,逗他,“我看她那性格,应该挺好相处的啊。” 林奇的表情管理瞬间失控。 好相处? “太太,您能想像一个怕鬼怕得要死的女人,天天抱著零食看恐怖片吗?” 顾星念愣住:…… 这操作,確实有出格。 林奇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昨夜。 大概凌晨时分,他口渴起来喝水,客厅里黑漆漆的。 他刚走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赫然飘著一个头,电视屏幕上正放著恐怖片,幽幽的蓝光映在那颗“头”上,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他嚇得心臟骤停,手一抖,啪地一下按开了客厅所有的灯。 灯光大亮,只见寧小小整个人蜷在沙发上,用手捂著脸,只从指缝里留出一条缝隙,紧张地盯著电视。 林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都嚇成这怂样了,还看?瞧你那点出息。” 话音刚落,寧小小突然瞪大了眼睛,指著他身后,声音都变了调。 “林奇!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住在这儿的期间,你不能带朋友回家的吗?你带人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 林奇皱眉,“什么人?什么朋友?” 寧小小的小手指著他身后,哆哆嗦嗦地说:“就……就站你身后的那个兄弟啊,你好,我是寧小小……你舌头怎么了,那么长,嘴还张那么大……” 林奇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 “啊——!”寧小小猛地尖叫起来。 林奇被她这一嗓子嚇得魂飞魄散,想也没想,直接將她扑倒在沙发上,用身体死死压住她。 “噗嗤……哈哈哈哈!” 寧小小在他身下笑得浑身发抖,“啊,笑死我了!林奇,原来你也怕鬼啊!” 他面无表情地从她柔软的身体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睡衣,冷著脸说:“配合你演戏而已。” 他转身就走,“不玩了,你自己陪那只斑点狗玩吧。注意,別让它趴我的沙发,真皮的,很贵。” 寧小小疑惑地往沙发上看了一眼。 什么斑点狗? 就在此时,电视屏幕上,一只面目狰狞的斑点狗,嘴里正叼著一截血淋淋的残肢。 “啊!” 她嚇得魂都飞了,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猛地跳到了他的背上。 “干什么!下来!”林奇被她勒得差点断气,冷冷地甩了甩后背。 “不下!有狗!我怕狗咬!”寧小小死死地搂著他的脖子,两条腿盘在他腰上。 “你不是很大胆吗?连鬼都不怕。下来!” “不要!” “我要去睡觉了。你总该不会想上我的床吧?”林奇冷冷地盯著她。 寧小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不可以吗?” “这么隨便?你不是处女吗?”他反问。 “这么嫌弃?你不是不行吗?”她反驳。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奇的怒火。 他猛地一拽,直接將她从背上扯了下来,气得脸都青了,指著门口吼道: “寧小小,明天时间就到了,麻溜滚蛋!回去告诉你爸,老子不想娶你了!” “砰!”他摔上了臥室的门。 寧小小站在门外,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这一夜,林奇睁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寧小小不见了,只在茶几上给他留了250块钱,说是住宿费。 这女人,真是气得他肝疼。 顾星念听完,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其实,我觉得你们俩还挺般配的。” 林奇使劲摇了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那我寧愿单身一辈子。”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傅北宸开完会了。 他迈著长腿走进来,周身的气场瞬间让办公室安静下来。 林奇收起那副苦瓜脸,恭敬地走过去,“傅总,您和太太中午想在哪个餐厅用餐?” 傅北宸的目光落在顾星念身上,眼神温柔下来,“想吃什么?” 顾星念笑了笑,“隨便叫个简餐就行,晚上要回盛家吃饭,爸爸生日,你忘了?” 傅北宸眉梢微动,点点头,“那就叫拾味轩的,两人份的餐。” “好的。”林奇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傅北宸长腿一迈,直接从后面將人捞进怀里。 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嗓音低沉又带了点醋意。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顾星念侧头,撞上他深邃的眼,鼻尖碰著鼻尖。 “傅总,还挺八卦?”她挑了挑眉,“忙完了?” 傅北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回答得理直气壮。 “没什么比老婆更重要。” 顾星念怀里的小聿聿,睁著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们。 傅北宸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电灯泡”,伸手就在小傢伙肉嘟嘟的脸上捏了捏,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来。 “小子,看什么看?” “你对老子有意见,嗯?”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著几分幼稚的挑衅。 “你现在占了我的口粮,还敢瞪我?”他忍不住又伸手去捏他的小脸。 “啪!”顾星念用力拍掉他的手,又好气又好笑。 “傅北宸!” “別欺负我的宝贝!” “哪有你这样做爸爸的?” “宝贝?”傅北宸的语气瞬间酸了,环著她腰的手臂收得更紧,另一只手稳稳地扶著小傢伙,低头,惩罚性地咬上了她白皙的脖颈。 “嗯,你叫谁宝贝呢?” “傅北宸,你幼不幼稚,走开。”温热的吻落在脖子上,痒得顾星念缩著脖子躲。 他却不依不饶,追著她的唇,吻了好几下。 “除非你答应我,明天晚上扔下他,跟我去约会。” “不然,绝不原谅。” “去哪?”顾星念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他神秘地眨了眨眼,声音压得更低,热气喷在她的耳廓。 “主要是,我们还要温习一下昨夜的功课。” “轰-”顾星念的脸颊瞬间红透了。 他看著她羞赧的模样,心头一热,低头就要亲下去。 “哇-” 就在这时,顾星念怀里的小傢伙,像是算准了时机,突然扯著嗓子大哭起来,小手小脚在空中挥舞著,摆明了是在爭宠。 傅北宸动作一顿,低头看著这个搅局的小东西。 “饿了?小东西。” 他无奈地嘆了口气,眼里的情慾褪去,化为一片柔软。 “带你去喝奶。”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將母子俩一同抱起,大步走向休息室。 不多时,休息室里又传来宝宝委屈的哭声。 没办法。 力量太小,根本爭不过。 …… 盛氏集团 盛薇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整个下午,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她坐立不安,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屏幕却始终漆黑一片,安静得让人抓狂。 终於。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像是一把钥匙,瞬间解锁了她僵硬的身体。 盛薇薇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几乎是弹射起身,抓起手机就往楼下狂奔。 是杨杰! 他给她送亲子鑑定报告来了! 楼下大堂里,杨杰正焦躁地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的轻响。 看到盛薇薇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立刻停下脚步,快步迎了上去。 “薇薇!” 盛薇薇衝到他面前,目光死死地锁在他手里的牛皮纸袋上。 她伸出手,指尖都在发颤。 “报告……”杨杰把文件袋递给她。 盛薇薇迅速接过,紧紧地攥在手里。 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重得像有千斤。 她的心跳得厉害,咚咚咚,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深呼吸。 再深呼吸。 好几次之后,才用颤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撕开了密封条。 她的视线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只有那份报告是清晰的。 她费力地抽出里面的纸张,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复杂的专业术语,最后,定格在了结论那一栏。 【……支持送检样本之间存在亲子关係,相似度为99.999%……】 99.999%! 盛薇薇的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秒,她笑了,嘴角咧开,弧度越来越大。 紧接著,她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眼泪,毫无徵兆的决堤。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报告上,湿了一片。 原来白御……真的是孩子的爸爸。 他就是战梟! 那个她爱过的,为他死去活来的男人,竟然真的是他。 巨大的喜悦和汹涌的委屈交织在一起,衝击著她的心臟,让她激动得无所適从。 杨杰看著她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他试探著开口:“薇薇,你还好吧?” 盛薇薇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带著浓重的鼻音,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 “谢谢你,杨杰。我……我先上去了。” 她紧紧地捏著那份报告,纸张的边缘都被她攥得变了形。 眼泪还是止不住,顺著脸颊往下落,一滴,又一滴。 …… 夜色渐浓,盛家餐厅灯火通明。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餚与美酒,香气四溢。 傅北宸与顾星念抱著聿聿刚进门,白御也紧隨其后。 “都来啦,快坐快坐。”盛妈热情地招呼著大家上桌。 不一会儿,管家领著一个俊郎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孔,没错,正是顾川。 他迈著大步子进门,经过白御身边时,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了过去。 傅北宸勾了勾唇角,跟白御低声说了一句,“这个对手,不错。” 男人走到盛爸身边,將一份精致的礼物递了上去,声音温和沉稳。 “叔叔,我祝您生辰快乐、福寿安康。” “这是家父特意让我给您送过来的雪山龙井,他说您喜欢。” 盛爸笑得眼角的褶皱都深了,“老顾也太客气了,小川,快坐。” 顾川依在盛薇薇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白御也递上了一份礼物,是一个精致的盒子。 “这是我为盛叔叔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您喜欢。” 盛爸接过来,隨手打开,只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都亮了。 靠。 竟然是一个古董精雕玉凤杯。 这个东西,他之前在拍卖行见过,被一个神秘买家以九位数的天价拍走了。 没想到,落到了这个小子的手里。 可惜了他的用心良苦,一个杯子也补不了他的短板。 捞不了月的玩意,白白废了这张帅脸。 盛爸摇了摇头,將盒子“啪”地一合,推回到白御面前。 “这个东西,还是留给白家主欣赏吧,我这庙小,可放不下这尊大佛。” 白御的脸瞬间暗了下去,这是当眾拒绝了他的礼物。 盛薇薇眸色清冷,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她看向盛爸,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老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告诉我。” 盛爸白了她一眼,“想要一个如意女婿。” 这回,盛薇薇顺著他的话接了下去,“这有何难,只要您老人家能看得上的,我都不会嫌弃。” “好,这可是你说的。”盛爸一脸灿烂。 白御的俊脸彻底黑了。 顾川的眼神却亮了起来,看向盛薇薇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来,先吃饭吧。”顾星念连忙出来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一顿饭下来,盛爸与盛妈对顾川表现得十分热情。 盛薇薇也破天荒地给他夹了两次菜,却自始至终没有看白御一眼。 “小川,你刚回来就接手家业,应该压力挺大吧。”盛爸主动提起话头,“那个游乐场的项目,是薇薇跟你对接的,过两天不是要开工了吗?你带薇薇去视察一遍,让她跟你学点东西。” “好。”顾川欣然点头,目光温和地看了一眼盛薇薇。 盛妈又说,“小川,你跟我弟弟家是邻居,以前还做过薇薇的补习老师,阿姨也算是看著你长大的。你可要好好照顾薇薇。” 顾川立刻正襟危坐,保证道,“阿姨放心,保证將人完好无损地给您送回来。” “来,尝尝这个,这是阿姨亲手做的。”盛妈用公筷给他夹了个酒酿丸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 白御的脸早已黑成了碳,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多余。 饭后,盛妈拉著盛薇薇在偏厅里聊天。 “小川这孩子不错,要是早知道有这么好的货,说什么都不订顾家那浑蛋订亲了。你也真是的,当年喜欢顾川,怎么不跟妈妈说。” 盛薇薇无奈地嘆了口气,“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感觉你跟老头今晚不对劲,怎么突然把顾川请过来了?” 盛妈解释道,“是你舅舅临时有事过不来,才让他来送礼的。” “顾川还能接受你的孩子,你可以跟他试著交往一下。” 盛薇薇皱眉,“妈,你至於那么著急把我推荐出去吗?” 话音刚落,她眼角的余光瞟见了门口一个高大的暗影,话锋猛地一转。 “不过,顾川哥哥真是个好男人,他竟然为了等我,一直没交女朋友,我都有点感动了。” 盛妈眼睛一亮,“你这是同意了?” “当然。”盛薇薇又问“不过……白御怎么办?” 盛妈撇撇嘴,“他可以做孩子的乾爹,其他的別想。女人一生的性福很重要。” 盛薇薇点了点头,“嗯,妈妈,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的,顾川哥哥確实不错。” 她故意拔高了音量,语气里带著几分少女的娇羞。 “刚才我看著他,竟然有点心跳加快的感觉,好像又找到了初恋的感觉。” 门口那个暗影僵立片刻,悄无声色地离开了。 盛薇薇眸色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白御,游戏才刚开始。 夜深。 盛薇薇躺在床上,刚闭上眼没多久,突然感觉身上一沉。 一阵熟悉的男性气息將她笼罩。 她猛地睁开眼,白御那张俊美却阴沉的脸庞就在眼前。 “盛薇薇,你想吃回头草,也得问我答不答应。”他的眼神凌厉,带著压抑的怒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盛薇薇冷笑出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 “白御,你深夜这样闯入一个女人的闺房,合適吗?” “你的人我都闯过,何况是闺房?”白御冷笑,“盛薇薇,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盛薇薇的眸中掩藏不住的冷意,“白御,我盛薇薇这辈子最想嫁的人是战梟,既然他已经不在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跟你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游戏?你只当跟我玩的是一场游戏?”白御的俊脸暗了下来,气得胸腔起伏。 “不然呢?玩真心吗?”盛薇薇的声音带著嘲讽,冷漠看著他,“你白大少不也一直在跟我玩游戏吗?” “薇薇,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別斗气,嗯。”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盛薇薇认真地看著这个男人,突然就笑了。 “白御,我决定了,明天就跟顾川领证,然后去寧市生活。” “我们,结束了。” 白御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上的力道加重,掐著她的下巴。 “你敢?” 盛薇薇扬起下巴,笑得挑衅又决绝。 “你看我敢不敢?” 第264章 下来,老公陪你一起游 “薇薇,別惹我生气。” 白御的嗓音低沉,他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两只小手,往上提,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就要往她的唇上亲。 盛薇薇猛地一偏头,躲开了。 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带著灼人的温度。 “白御,放开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准你跟顾川领证。”他扣著下巴的手指收紧,力道加大了些,“你要是不听话,我会考虑把你绑起来,折磨个三天三夜。” 他的表情无比认真,黑眸深不见底,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盛薇薇被迫正视著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就是这样霸道,这样自以为是。 所以,他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欺骗她,把她玩弄於股掌之间。 他以为装成白御就能代替战梟,让她將战梟的感情清得一乾二净? 他根本不知道,战梟对於她意味著什么,否则,她又怎么会为他生下“遗腹子”? 但凡他对她有一点点怜惜,都不会让她如此痛苦,经歷著生死离別之痛。 一年了,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跟她坦白。 可他,从来不说! “白御,你真的懂什么是爱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看著他,“若你不想我们成为仇人,最好马上离开。” “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在气什么?”白御知道她心里难受,可他猜不透她的心,“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行不行?” 他放软了语气,近乎乞求。 可这副模样,只让她觉得讽刺。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盛薇薇再次別过脸,强行將眼泪逼了回去。 白御高大的身躯僵了片刻,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阴影將她完全笼罩。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个地方。” 他想跟她讲个故事,一个关於战梟与白御的故事。 他不想再看她这样游走在战梟与他之间,他知道,她心里难受了。 “我哪里都不去。”她背对著他,声音又冷又硬。 白御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被画架上的一幅画吸引了。 那是一幅单独的肖像画。 画上的人,是他。 画得惟妙惟肖,连他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温柔都捕捉到了。 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胸口涌起一阵暖流。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快如闪电。 那只手用力扯下画架上的画。 “嘶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他眼睁睁地看著,她当著他的面,將那幅画撕得粉碎。 她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决绝。 白御的心,像是被这撕画的声音生生割裂了。 他紧紧攥著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声音低沉得可怕,“盛薇薇,你非要这样吗?” “白御,游戏已经结束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像是淬了冰。 “以后,我们最好不见。” 她手一扬,被撕碎的画纸纷纷扬扬地落下。 白色的纸片在他们之间飘落,像一场无声的葬礼,埋葬著他们死去的爱情。 绝不。 白御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著,下頜线绷得死紧,似乎在极力克制著什么毁天灭地的怒气。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一个字都没有。 转身,大步离开了。 阳台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 盛薇薇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跌坐在床上。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 在他亲口承认自己就是战梟之前,她决不会再原谅他。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哇”的哭声。 她猛地抹了一把眼泪,想也不想就朝著楼下奔去。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盛薇薇一大早,就收拾了行李,与顾川一起去了寧城。 一来是散心,二来,她是真的去工作,这个游乐场项目,盛氏投了很多钱。 冰箱里,她给宝宝备足了四天的母乳,冻得整整齐齐。 她就去几天,很快就回来。 这一切,白御毫不知情。 盛创金融顶楼。 总裁办公室的气压低得嚇人,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白御坐在办公桌后,周身都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寒气。 助理站在一旁匯报行程,声音都在发抖,生怕哪个字说错就引爆了这颗炸弹。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姜婷端著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白总,您的咖啡。” 她放下杯子,转身就想溜。 “站住。” 白御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姜婷的后背瞬间僵直。 “前天晚上,有人打我电话。”白御抬起眼,视线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你接的?” 姜婷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维持著镇定。 “是的,白总。那时候您和景总都喝多了,我怕打扰您休息,就代为接听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不大,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姜婷强作冷静,解释道:“对方称是您的债主,我听著就像是恶作剧电话,怕是骚扰,就……把號码拉黑刪除了。” 白御扯了一下嘴角,那表情比发怒更让人心惊。 “我的来电,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处理了?” 姜婷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著。 “对不起,白总,我……我马上给您恢復数据,並亲自跟那位小姐道歉。” “不必了。” 白御靠回椅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从明天起,你去后勤部。” “锻链一个月,什么时候反省够了,再回来。” “別想著让景晟来求情,你也可以提离职。”白御知道那晚,她去了景晟的房间,反正两人都是玩咖,他就当不知道。 但是,她逾权处理了盛薇薇的电话,他必须让她吃点苦头。 姜婷整个人都懵了,但还是立刻点头。 “好……好的,谢谢白总。我会好好反省。” 姜婷哪敢让景总帮她处理这种小事,赶紧点头,跑出了办公室。 看来来电那个女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白御转头,看向旁边快要石化的杨助理。 “跟盛氏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开始?” 杨助理一个激灵,赶紧翻开备忘录,认真回答:“白总,我们和盛氏共投的那个科技馆项目,已经正式立项了。” “嗯,去弄点动静出来。” 白御的指尖停下。 “让她们的人,过来,跟我亲自对接。” “是。” “我要那个盛薇薇来。” “好。”杨助理不敢多问,立刻去打电话联繫。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 杨助理的脸色有点难看,“白总,盛氏那边回覆说……盛小姐去寧城出差了,能否让他们路总监亲自对接?”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白御的眼神沉了下去,“我们在寧城,有没有项目?” 杨助理赶紧说:“有!有三个,都是非常优质的项目,已经到第三轮融资了,正等著您拍板决策。” 白御猛地扔下手中的钢笔。 笔尖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刺目的黑痕。 “那就去考察一下。” 杨助理愣住:“啊?白总,您的意思是……现在就去?” 白御冷冷地瞥他一眼,“不然呢?” “是!我马上去安排车!”杨助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白御一个人。 他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眼眸里泛著复杂的情愫。 跑去寧城?还跟顾川单独相处? 想得美。 但他不答应! …… 寧城的夜晚,静謐又温柔。 盛薇薇和顾川並肩走在母校的林荫道上,昏黄的路灯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空气里都是青春的味道。 她的心情,也出奇地平静。 “薇薇。”顾川忽然停下脚步,他眼眸深邃,定定地看著她。 “你可以留在寧城吗?”他终於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盛薇薇抬眼看他。 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还是记忆里那个乾净的少年模样。 她轻声说,“孩子在海城,我可能……没办法留在寧城。” “那我跟你去海城。” 顾川往前一步,语气急切又真诚,“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无论多远,我都愿意陪你。” 盛薇薇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笑了,眼角弯弯,“顾川,其实……” 话还没说完。 “嗡。”一阵刺耳的引擎声划破了校园的寧静。 一辆扎眼的白色跑车,一个急剎,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著火红色吊带短裙的女人走了下来,长捲髮,妆容精致,身材火辣。 “阿川,surprise!” 女人踩著高跟鞋,笑著朝顾川跑了过来,张开双臂就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顾川的身体瞬间僵成了一块木头。 “杨雪,你怎么回来了?”他的声音里满是错愕。 杨雪掛在他身上,搂著他的脖子撒娇, “你不是说,回家一个月就来接我吗?你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人家想你,就自己飞回来了嘛。” 顾川的脸色变了又变,赶紧將她从身上拉开。 他有些慌乱地转向盛薇薇,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薇薇,这是杨雪。” “我是他的女朋友,同居两年了。” 杨雪立刻挽住顾川的手臂,身体紧紧贴著他,笑得甜蜜又张扬,主动宣布主权。 盛薇薇脸上的笑容没变,“你好,我是盛薇薇。” “你好。”杨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带著审视。 顾川张了张嘴,急著想解释,“薇薇,我……” “你们忙,”盛薇薇打断了他,语气很淡,“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顾川立刻喊住她。 “不用了。” 盛薇薇冲他摆摆手,笑容得体又疏离,“我认得路。” 她转身就走。 明明是坦荡到不能再坦荡的关係,此刻却莫名有种狼狈的感觉。 原来,青春一旦散场,就真的回不去了。 同一时间。 白御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 屏幕上,正是校园里那场闹剧的直播画面。 看著女人决然离去的背影,他俊美的脸庞上,缓缓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顾川那只虚偽狗,还真敢玩脚踏两条船的戏码。 幸好,他提前让人把他那位“正牌女友”从国外弄了回来。 她喜欢一个,他就拆一个。 他倒要看看,最后她能跟谁去领证! …… 海城的夜晚,霓虹璀璨,依旧繁华。 傅北宸將车开上了山顶,停在一栋別墅前。 他带她进去,绕过玄关,是一个巨大的恆温泳池,水汽氤氳。 顾星念一愣。 “傅总说的很神秘的地方,就是这个泳池?” 傅北宸点了点头,下巴微抬,修长的手指往泳池里一个黑影的方向指了指。 “那里,还有一个小伙伴。” 顾星念定睛一看,那缓缓游动的轮廓,竟然是一条小鯊鱼! 她身体一震,嚇得尖叫都卡在喉咙,下意识地就扑进了他怀里。 傅北宸顺势將她紧紧抱住,温热的胸膛贴著她的背。 “念念,別怕,看著我。” 她不肯,把头埋在他怀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別怕,它伤害不了你。”傅北宸的声音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递出一个眼神。 两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立刻下水,合力將那条三米多长的小鯊鱼抱了过来,带到他们面前。 傅北宸温柔地抬起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 他的眼神认真又专注。 “来,摸摸看。” “別怕,一点都不可怕,它很可爱。” 他拉著她,將她带到水边。 顾星念根本不敢看那鯊鱼。 他却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的带著她的指尖,轻轻滑过那湿滑冰凉的鱼背。 顾星念的心狠狠抖了一下,触感怪异又惊悚。 傅北宸看著她苍白的脸,一字一句。 “念念,听著,老公在,它不敢伤害你,不要怕它。” 顾星念看著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逼她做这种事。 下一秒,傅北宸突然鬆开她,纵身跳进了水里。 水四溅。 他从水中探出头,黑髮湿透,水珠顺著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来,下来,老公陪你一起游。” 顾星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要,我不想游!” 傅北宸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认真得让她无法逃避。 “你必须拥有能保护自己的技能。” “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不能再畏水,这关,你必须过。”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下来,宝贝,別怕。” 没错,傅北宸在亲手打破她心里的恐惧。 四年前那片深海,那条鯊鱼,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不会放手,来,试一试。”傅北宸紧紧握著她的手,传递著力量。 最后,她还是壮著胆子,一步步走下阶梯,没入水中。 恆温的水瞬间將她整个人包围。 他一把將她捞进怀里,紧紧抱著她的腰。 “很好,宝贝,別怕,我在。” 顾星念双手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脖子,將脸埋在他的颈窝,慢慢地適应著水中的感觉。 她已经整整四年,没有下过水了。 “很好。” 他在她脸上奖励地亲了亲,然后抱著她,慢慢地往深水区走,再然后,他毫无预兆地,慢慢放开了手。 “傅北宸!” 顾星念回过神,他已经退开了好几步远,熟悉的恐惧感再次席捲而来。 突然,她看见傅北宸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拽住了。 “傅北宸!” 她的心头猛地一紧,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拋到了脑后,想也不想就衝著他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一头扎进水里。 水中,视线有些模糊。 她看到他正抱著那条小鯊鱼,一人一鯊在水里纠缠,更像是在玩耍。 顾星念伸手去拉他。 他却反手將她拉住,引著她的手,让她轻轻触摸那个小鯊鱼的身体。 小鯊鱼很温顺,摆了摆尾巴,没有任何恶意。 见她没有那么抗拒了,他才搂著她的腰,猛地发力,带著她衝出水面。 “傅北宸,它不咬人。”她靠在他怀里,激动地说了一句。 傅北宸伸手,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水珠。 “是的,所以,它不会伤害你,它比你更胆小。” 他退后几步,在不远处站定,然后朝她张开了双臂。 “来,游过来。” 穿著白色长裙的顾星念,在水中像一条挣脱束缚的美人鱼,她舒展手臂,姿態优美地向他游了过去。 傅北宸稳稳地將她抱进怀里,用一种温柔又骄傲的语气夸她。 “宝贝,你真棒。” “现在,还怕水吗?” 顾星念摇了摇头,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傅北宸低头,噙住她的唇,將她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两人吻到难分难捨。 他將她抵在泳池壁上,滚烫的身体贴著她,给了她一场极致的体验。 …… 最后,他將浑身无力的她从水中捞起,用浴巾裹住,大步抱去了vip的观星房。 那是一个全透明的玻璃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璀璨的繁星。 他覆在她身上,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枚又一枚爱的印记。 一次次將她送上云端。 …… 她看著头顶微微晃动的星空,眼尾湿透。 她以为岁月可以一直这样静好,却不知道,一场等待她的暴风雨,即將来临。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竟多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女人占据了首富太太的身份,而且,天天陪在她的丈夫身边…… 第265章 除了名分,不接受任何道歉 次日,盛薇薇睁开眼,手机屏幕上跳出顾川的消息,约她见面。 她看了一眼,直接回了句:【有事,先回去了。】 她不想再介入他跟杨雪之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他在她这里,已经be了。 其实,他对她並不是执著,也不是情深,只不过男人得不到的妄念而已。 她起身收拾行李,准备回海城,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路总监。 “薇薇,晚上有个客户,你替我见一下。” “正好你在寧城,他的项目不错,你帮我探探口风,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不少投资圈的大佬都盯上他的项目了。” “好的。”盛薇薇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应下。 盛氏的產业涉及金融板块,有独立的投资公司,有好的项目都会盯紧。 手机立刻收到了路总监发来的信息,她拨通了那位张总的电话,定了晚上吃饭的时间。 一整天,她都窝在酒店,哪儿也没去。 午餐时间,门铃响起,服务生推著餐车,摆上了几道精致的菜餚,全都是她爱吃的。 “小姐,这是酒店赠送的,请慢用!” 盛薇薇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 吃完,她又睡了过去。 下午五点,闹钟响起,她起身冲了个澡,化了个清爽的淡妆,换上一身干练的蓝色职业套装,打车前往梵星酒店。 之前为了离舅舅家近一点,並没有入住梵星。 梵星酒店是霍家的產业,全球连锁的七星级酒店,今晚的饭局,註定不简单。 听说,寧城最火的三个新兴產业的公司负责人,今晚都要在这里见一位金融圈的大佬。 晚上七点,服务员领著她推开vip豪华包厢的门。 门一开,喧闹声戛然而止。 包厢里坐了七个男人,盛薇薇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主位那人身上。 白御。 他穿著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浅色衬衫领口微敞,没打领带,透著种漫不经心的尊贵。 他身旁的六个男人,个个正襟危坐,神情紧绷。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餚,还有几瓶开了封的白酒。 眾人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女人,眼睛都亮了。 蓝色的职业套装,完美勾勒出她高挑匀称的身材,隨手扎起的马尾,不但没削弱她的干练,反而添了几分纯净。 淡雅的妆容下,是张无可挑剔的脸,妥妥一个大美人。 “盛小姐!”张总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这边,这边。” 盛薇薇对他点了下头:“你好,张总。” “抱歉啊盛小姐,今天难得白总驾临寧城,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我拼个局。”张总搓著手,一脸諂媚,“咱们先陪好白总,我们的项目,晚点再聊。” 盛薇薇客气道:“张总在招待贵客,我就不打扰了。等你结束,我们再谈,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哪里来的漂亮妹妹,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白御突然开了口,嗓音低沉磁性。 眾人皆是一惊,谁不知道白总从来不近陌生女性? 今天这局,三个公司的老板,连秘书都特意换成了男的。 “白总,这位是盛小姐。”张总连忙介绍。 “这位是盛创金融的白总,白总手握千亿资金流,人称投资圈的『菲神』,他难得驾临寧城,盛小姐,你能亲眼见到白总,真是运气。” “確实好运,白总你好。”盛薇薇不卑不亢地打了声招呼。 “这两位是,莫总,付总。” 盛薇薇冲他们点了点头:“莫总,付总,你们好。” “坐吧。”白御又说了一遍。 盛薇薇这才在张总旁边的空位坐下。 张总立刻让服务员倒酒。 “咱们就先敬白总一杯!”他捏著小小的白酒杯站起来,“欢迎白总,驾临寧城!第一杯大家同饮,然后,再单独敬白总。” 几个男人闻声立刻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盛薇薇也站起身,端起了面前那杯热茶。 张总一看,脸色顿时有些不满:“盛小姐,你得喝酒,哪能喝茶呀?”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喝酒。”盛薇薇掛著职业微笑。 “盛小姐是销售精英,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你这可就是瞧不起白总了。”张总半开玩笑半施压,“快快快,把酒杯拿上。” “给她橙汁。” 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正是白御。 张总愣住了,赶紧招来服务员:“快,上橙汁!” 然后他笑著举杯:“来,咱们一起敬白总!” 眾人一饮而尽,白御才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的眼神,若有似无地粘在盛薇薇身上。 莫总与付总坐在白御身边,抓紧一切机会跟他匯报著项目。 张总则是一边殷勤地照顾著盛薇薇,一边跟她大概讲了下公司的情况,並表示与路总监商谈的另一个项目,已在公司的討论中。 盛薇薇认真听著,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橙汁送了过来,盛薇薇接过,端起来喝了两口。 张总眼角余光瞥见白总的目光又飘了过来,他机灵地拿起白酒杯,站起身。 “白总,我敬您!感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 白御拿起酒杯,仰头饮尽。 盛薇薇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刻意不去看主位上那个男人。 现场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自在。 张总那个男秘书,倒是贴心,主动过来跟她聊天,而且,还用公筷给她夹菜。 三个老板轮番上阵敬酒,白御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面不改色。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姜婷在,会不会替他挡酒? 他喝多少,跟自己有什么关係。她收回心思,端起橙汁又喝了几口。 “盛小姐,快,过来,敬白总一杯!”张总突然朝她招手,原来,白总刚才瞟的是美女! 盛薇薇放下筷子,站起身。 一股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袭来,紧接著,就是一阵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升起。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 她甩了甩脑袋,以为是包厢太闷,端著橙汁就往白御那边走。 刚走到他身旁,她腿一软,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坐到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声,白御眼疾手快,一手稳稳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住了她险些脱手的杯子。 她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在他耳边小声呢喃:“头好晕。” 现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 居然敢装醉!还直接坐到了白总的身上! 你要装醉,好歹喝杯白酒啊,拿著杯橙汁装醉,这演技也太差了吧? 白御垂眸,看著怀里女人泛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眉头紧紧皱起。 不对劲。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得像冰。 “这是谁的人,有没有人认领?” 张总放下酒杯,赶紧凑上前,点头哈腰。 “白总,盛小姐刚入职场不久,我就是想带她来见见世面,没想到她冒犯了您,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是奔著我来的,晚上,我会照顾好她,就不劳烦白总了。肯定是她刚才嘴馋,偷喝了一杯白酒,才醉成这样。” 张总笑著,伸手就想来扶人。 白御的助理杨帆直接伸手,拦住了他。 白御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又问:“刚才,她喝的那杯橙汁,是谁经手的?” 杨助理一个眼神,两个黑衣保鏢立刻上前,关上了包厢的门。 最后,审出来了。 是张总那个戴著眼镜、身形瘦小的秘书,在橙汁里加了点东西。 本想著宴会结束,顺理成章把人带走,没想到,量没控制好,加多了。 她提前发作了。 “动手。”杨助理冷冷下令。 两个保鏢直接拿起盛薇薇喝剩下的半杯橙汁,捏开那四眼仔的下巴,尽数灌了进去。 白御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径直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先关两小时,把腿打断,再送去警局。” “是。”保鏢恭敬地守在门外。 “啊!白总!白总您別走啊!都是误会!”张总在后面大喊。 而他的秘书,那个四眼仔,药效发作,突然疯了一样衝过来,抱著他开始又亲又啃。 场面十分辣眼。 白御焦急地抱著人,直接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他把她轻轻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盛薇薇像只迷路的树熊,难受地缠了上来,一边胡乱地亲他,一边去剥他的衣服。 “想要……难受……” 白御的喉结剧烈地滚了滚,一只大手攥住她乱动的小手,另一只手拿起了手机。 “盛薇薇,別乱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能对我负责吗?” 她迷濛著眼,点了点头,又凑上去亲吻他的颈脖。 “盛薇薇,”他按住她的肩膀,逼她看著自己,“你要我做你的老公吗?不然,我就出去了。” 她乖乖地点头,急切地缠著他,吐出两个字:“要,要你。” 她已经快没有耐心了,在他身上又咬又啃。 白御看著她这副模样,唇角满意地勾起。 终於,他动了。 他翻身將她压在身下,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覆了上去。 ...... 第二天, 盛薇薇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蜜色的肌肤,线条流畅又充满了力量感。 视线再往上,是男人滚动的喉结,还有一张顛倒眾生的俊脸。 白御? 她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然后,她猛地低头。 被子下面,她竟然光著! 而白御的手,正霸道地揽在她的腰上。 盛薇薇的瞳孔都缩紧了。 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昨天喝了一杯橙汁,然后……然后就断片了? 她猛地抬起腿,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踹了过去。 “滚开!” 脚还没碰到他,一只滚烫的大手就快如闪电地捉住了她雪白的脚踝。 男人的力气很大,捏得她骨头都疼了。 白御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带著刚睡醒的迷濛。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毫不避讳地扫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盛薇薇脸颊爆红,赶紧扯过被子,死死地把自己裹住,只露出一双喷火的眼睛。 “白御!你乘人之危?你不要脸!” 白御勾了勾唇角,嗓音带著清晨的沙哑,却透著一股子嘲弄。 “你確定,受害者是你?” 盛薇薇懵了,“什么意思?” 白御没说话,只是鬆开她的脚踝,慢条斯理地拿过床头的手机。 他点开一个视频,直接懟到了她的面前。 屏幕里,一个女人正像树袋熊一样掛在他身上,对著他的嘴又亲又啃,一双小手还在他身上胡乱摸索,急不可耐地去剥他的衣服。 女人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著。 “想要你……” 最后,竟答应了要对他负责任,还同意让他做自己的老公。 盛薇薇看著视频里那个疯女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 这……这是她吗? 靠! 她这是中料了啊! 盛薇薇清了清嗓子,刚才还囂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她挤出一个尷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昨天……有点失態。你看,你这个视频,能不能……送给我?” “送给你?” 白御冷笑,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盛薇薇,昨天是你强的我。我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这是证据。” 盛薇薇眼角抽了抽。 她试探著开口,“要不,给你个补偿,1000块?” “1000块?”白御的音调扬了起来。 这女人什么脑迴路?他在她心里就只值1000块?想人货两讫? 盛薇薇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要不,我给你磕一个?” 白御的脸彻底黑了。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除了名分,不接受任何道歉。” 盛薇薇:…… 最终,双方没谈好,盛薇薇咬著牙“赔”了他一次,才能离开房间。 出了酒店,她一个人逃回了海城。 她將白御的手机號、微信,所有联繫方式,通通拉进了黑名单。 回到盛家,客厅的灯亮著,顾星念在等她。 顾星念看著她情绪低落,却还是將一份检测报告推到了她面前。 “报告出来了,团团和圆圆有基因缺失,对麻药过敏。” “聿聿目前还没发现任何问题。” 盛薇薇的指尖,停在报告上,上面的专业术语她看不懂,但总结那几个字,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到底,还是遗传了白家的基因。 “別担心。”顾星念握住她冰凉的手,“宝宝们其他方面都很健康。我已经研究出了针对白家基因的麻药,万一真遇到什么事,我们也有应对的法子。” 顾星念顿了顿,看著她,“这件事,白御……还不知道。你打算告诉他吗?” 盛薇薇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一天不承认自己是战梟,我就一天不会原谅他。” “孩子的事,也跟他无关。”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著一股子决绝的狠劲。 顾星念嘆了口气,“好,都听你的,但你也別太为难自己,要开心一点。” “至少,知道战梟还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这句话,戳中了盛薇薇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垂下眼,点了点头。 “是的。” 他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他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用白御的身份,或者別的什么。 而她,也可以选择是否原谅。 这是她的权利。 顾星念又说,“我没让妈知道,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你再说。” 盛薇薇“嗯”了声,心里堵得厉害,像是塞了一大团浸了水的,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晚上,傅北宸过来,將顾星念和孩子接了回去。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手轻鬆地抱著熟睡的聿聿,另一只手,稳稳地牵著顾星念,在江边慢慢散步。 江风吹起顾星念的髮丝,傅北宸察觉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他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有安全感。 顾星念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战梟就是哥哥?” 傅北宸愣了一下,隨即瞭然。 “爆雷了?” 他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盛薇薇的行动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快。 顾星念的眉头紧锁,“薇薇很难过,这个结,不好解。” 傅北宸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知道大哥的身份特殊,很多事情,都是机密。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他有自己的苦衷。” “不过,他真的很爱薇薇。” 顾星念点了点头,心里的天平,还是偏向自己的姐妹。 “那就让他受点惩罚吧。薇薇的气不消,他也別想认回孩子。” 她话锋一转,“有没有,清寧的消息?” 傅北宸说,“我的人去了定位的方向,没找到徽章上的能源。有一个组织的人马正在往f国边境聚集,看来是发现了蛛丝马跡,沉渊已经追过去了。” 顾星念的眼神里,染上担忧,“可能,只有清寧才知道那个徽章的秘密,希望她能平安回来。” 傅北宸伸手,將她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江风。 他的肩膀宽阔而温暖。 “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过几天,我们就要去f国,我也会派人去那边打探消息。” “嗯。”顾星念点了点头,“回去吧,风大,怕聿聿著凉。” “好。”傅北宸牵著她的手,转身往回走。 刚进屋,傅北宸小心翼翼地將聿聿放到婴儿床上。 就在他直起身子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收到的简讯。 “北宸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作为交换,你能帮帮我吗?” 没错,正是逃狱在外的姜可心…… 第266章 用她的命,换我余生自由 傅北宸盯著手机屏幕上那条陌生的简讯,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没回復。 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敲击,一条指令发了出去,追踪这个號码。 他有种预感,这次的f国领奖之行,註定不会太平。 但不管是谁,想动她,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要护著她去,就必须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傅北宸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脸。 他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透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回到房间时,顾星念已经睡熟了。 他冲了个澡,带著一身水汽躺上床。 身旁的女人睡得毫无防备,一只手还霸道地伸著,占了他的地盘。 他俯身,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在那三道浅淡的疤痕上落下一个吻。 这是她在马都里,用自己的血为他续命的印记。 他们的命,早就捆在了一起。 他將人捞进怀里,在她温热的脸颊上亲了亲,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著她的背。 他却毫无睡意。 第二天。 傅北宸醒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他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顾星念抱著聿聿站在阳台上,晨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 桌上摆著他爱吃的早点,还冒著热气。 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侧头亲了亲她的脸。 “早。” “早。”她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傅北宸又低头,在小傢伙奶香扑鼻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聿聿“咯”的一下笑了,露出光禿禿的牙床。 傅北宸愣了下,伸手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 好小子,笑得这么灿烂,想贿赂你爹? 顾星念笑著,直接把怀里的小奶包塞给了他。 傅北宸稳稳接住,又对著那张可爱的小脸亲了好几下,逗得小傢伙咯咯笑个不停。 顾星念说,“爷爷刚打电话来,让晚上回老宅吃饭,他又给聿聿买了一堆东西。” “等我们从f国回来,差不多就是聿聿的百日宴了,我得提前准备起来。” 傅北宸点头,“好。下班我来接你。” 他又说,“给你订了三套礼服和首饰,下午会有人送上门,你在家等著签收就行。” 她去f国领奖,是头等大事。 顾星念正拿著小碗舀肉粥,闻言抬眼看他,“我一个人哪穿得了这么多,低调点,我不想太张扬。” 傅北宸抱著儿子,回头看她,语气霸道又宠溺。 “低调不了,你是我傅北宸的太太,是n神。去了,就必须是全场最高贵最美丽的公主。”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负责想获奖感言,其他的,交给老公。” 顾星念被他逗笑了,没再说什么,坐下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傅北宸抱著儿子在她身边坐下,享受著这难得的清晨。 突然,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號码。 他划开屏幕,一行字猝不及防地撞进眼里。 “北宸哥哥,顾星念会有危险,用她的命,换我的余生自由,行吗?” “嗡”的一下。 傅北宸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刚刚还轻鬆愜意的心情被这句话彻底碾碎,胃里一阵翻搅,瞬间没了任何食慾。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筷子,站起身。 “我先去公司。” 门一关上,傅北宸脸上所有的温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戾气。 他第一时间拨通电话,对著那头,字字淬冰地命令。 “找到她,把人给我带回来。” …… 盛氏集团,会议室。 盛薇薇撑著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敲著桌面,整个人都透著一股提不起劲的疲惫。 会议结束,眾人陆续离开。 “薇薇。”路总监叫住了她,脸上掛著八卦又后怕的神情,“那个张总,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进去了?” 盛薇薇眼皮都没抬,声音轻飘飘的。 “听说是跟一个男的在餐厅……行为不雅,被人当场逮住了。” “男的?!”路总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拍著胸口, 妈呀,还好他没去寧城出差,不然这老小子不得对他下手! 他越想越后怕,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盛薇薇的手,感激涕零。 “薇薇,谢谢你,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盛薇薇一下把手抽了出来,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林小立探进一个脑袋,“薇薇姐,科技馆的项目出了点问题,盛创那边的白总……点名要见你。” 盛薇薇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看向路总监,带著求助的眼神,“路总监,你看这事……” “別看我!”路总监把手抽回去,溜得比谁都快,“那个项目是你全权经手的,白总发了话不让我碰。薇薇,你……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盛薇薇对著空气翻了个白眼,无趣地站起身,“走吧,你陪我去一趟盛创。” “好。”林小立赶紧跟上。 这是盛薇薇第二次踏进盛创金融的大门。 她刚走到前台,一个穿著得体的男人就迎了上来,脸上掛著標准的职业微笑。 “盛小姐,欢迎光临,我是白总的助理,杨帆。” “你好,杨助理。”盛薇薇点了下头。 “请跟我来,白总在楼上等您。”杨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著她走向专属电梯。 电梯直达顶层。 杨帆將盛薇薇引到总裁办公室门口,然后对林小立说,“林助理,您先到会客室稍等,我跟您说一下科技馆项目的具体情况。” 说完,便带著林小立走向了另一边。 盛薇薇推门走进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整个空间开阔得惊人,黑白灰的冷色调,低调又奢华,跟他喜欢的格调很配。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视野极佳。 从这里望出去,能將傅氏集团的大楼尽收眼底,还能看到不远处的盛氏和梵星酒店。 她怎么也想不到,白御,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盛创金融的神秘大佬。 那个在海外资本市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黑马王者,隨便一个投资项目,就够別家上市公司卷生卷死一整年。 真是……藏得够深。 她站了片刻,转身走回沙发区,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桌上的一个抽屉没关严实,露出一条缝隙。 缝隙里,有一抹熟悉的蓝色。 那顏色…… 她心头微动,鬼使神差地向前走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盛小姐,请坐。” 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响起。 盛薇薇的脚步顿住,回过头。 白御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他穿著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就像是从財经杂誌封面上走下来的霸总本总。 他只是站在那里,强大的气场就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盛薇薇若无其事地走到单人沙发坐下。 他跟著走过来,很隨意地在主位沙发坐下,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仰,姿態慵懒。 可那双深邃的眼,却直勾勾地盯著她,带著审视的意味。 “不知白总今天叫我过来,有什么指教?”盛薇薇率先开口。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 “科技馆的承建商,有黑歷史。一旦將来爆雷,这个项目二十亿的投资,会全部打水漂。” 他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字字千钧。 “怎么会?”盛薇薇心头剧震,“承建商的资质,我们盛氏法务部和项目部都认真审核过,不可能有问题。” 难道……公司內部出了蛀虫? “那现在……该怎么办?”她稳住心神,问道。 “换人。”白御给出方案,“但项目进度,至少要延后两个月。这期间的损失,盛小姐可以回去算算。” 盛薇薇的眉头瞬间拧紧。 延后两个月,光是双方要多支付的工程款和违约金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更別提科技馆无法按时开业,后面会牵扯出一大堆的连锁反应。 这简直是个死局。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带著某种玩味,“你也可以找你老公帮忙。” “只需要三天,问题就能解决。” 她抬眼看他,满脸莫名其妙。 哪来的老公?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没老公。” 白御看著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你可以有,带上身份证,跟我走就行。” 盛薇薇懂了。 原来坑挖在这里,就等著她往下跳呢。 “白总,承建商的事,我会儘快找到合適的公司替换,就不劳您费心了。”她冷下脸,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白御也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长臂一伸,直接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將她带向自己。 “你確定,你能解决?” 男人温热的掌心贴著她的腰,隔著薄薄的衣料,烫得她皮肤发麻。 盛薇薇伸手去掰他的手,又气又急,“白御,你放开我!不要公私不分!” “公私不分?”他低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你確定,不要我这个『私』,来解决你那个『公』?” 他稍稍低下头,凑近她,属於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木质香调瞬间將她包围。 他的眸色,深不见底。 “不需要!”她用力推开他,快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对著办公室里那个男人,狠狠地,又清清楚楚地吐出一句: “我身份证丟了。” “永久掛失!” 白御看著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的冰冷散去,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个小辣椒,还真是不好哄。 …… 夜幕降临,傅北宸的车平稳地驶入老宅。 傅世宏一听到车声,就从屋里迎了出来,一看到傅北宸从车里抱出襁褓中的婴儿,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赶紧伸手接了过来。 “我的小乖乖,让太爷爷抱抱。” 他抱著小曾孙,嘴巴都合不拢,掂了掂分量,“重了点,真好,养得真好。” 小傢伙在他怀里不哭不闹,睁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傅世宏的心都要化了。 餐厅里的气氛好得不像话,没有多余的人,也没有糟心的事。 长长的餐桌上,摆著顾星念最爱的那道香橙排骨,色泽诱人。厨房特意燉的两盅补品也稳稳地放在她的手边,热气裊裊。 慕蓉嵐夹了一筷子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顾星念。 “念念,你是基因方面的专家,我问你个事,最近那个卡梵,就是那个搞返老还童针剂的,真的有用吗?” 顾星念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 她抬眼,语气很平淡,“那只是炒个概念,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返老还童这回事。” “哦……”慕容嵐点了点头,又像是自言自语,“可海城都订断货了。” 她放下筷子,来了兴致。 “我听说,卡梵还搞了一个什么vip至美会,入会费已经提到100万了。” “进了会才能优先订到针剂,现在海城的名媛圈里,都以能挤进这个至美会为荣呢。” 她认真地说著,坐在旁边的傅北宸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交钱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啊,我没有!”慕蓉嵐立刻否认,“我不需要交,他们送了一些尊贵名额,专门留给有身份地位的豪门太太,就……给我送了一个,盛夫人也有一个。” 顾星念来了点兴趣,“100万,能体验到什么服务?” 慕容嵐不假思索地回道:“听说,有机会能去他们的总部参观,由总部的博士进行一对一服务。” 她压低了声音,带著点神秘和嚮往。 “但一次只有10个名额,她们都想带著50岁的脸去,把20岁的脸带回来。你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不少男老板,也在疯抢这个名额。” 傅北宸与顾星念对视一眼。 看来,这个卡梵在下一盘大棋,野心不小,卖针剂只是第一步。 傅北宸垂著眼,修长的手指认真地给顾星念剔著鱼刺,將一小碟白嫩的鱼肉推到她面前,才慢悠悠地开口。 “还是爷爷睿智,根本不信他们那套鬼把戏。” 傅世宏瞪了他一眼。 “混小子,用不著给我戴高帽。” 老人家的声音中气十足。 “我只是还没老到脑子不清醒的地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是这世上真有返老还童的神药,那还有什么生老病死?他们这是要打破宇宙定律,简直是痴心妄想。” 傅世宏拿起筷子,点了点桌面。 “他们玩的就是心理战,抓住了所有有钱人的软肋。当一个人有了泼天的富贵,就妄想著不老的身体,永恆的寿命。这就是赤裸裸的割韭菜,偏偏还有人上赶著被割。” 顾星念忍不住要给老爷子竖个大拇指。 “爷爷,您真是我的偶像,看得太通透了。” 傅世宏哼了一声,显然对这句夸奖很受用。 慕蓉嵐没再说话,默默地喝著汤。 她被挑中了,就在那十个名额之內,她到底……要不要去试一试? 晚饭后,大家在大厅里商量聿聿的百日宴。 最后决定,除了一些家族的至亲和来往特別密切的世家好友,其他人一律不通知。 大概就十桌左右,直接在老宅办,热闹又温馨。 顾星念没什么意见,她向来不喜欢铺张。 见事情都定了下来,傅北宸站起身,看了眼在傅世宏怀里睡得正香的儿子,揽住顾星念的肩膀。 “孩子今晚就留在老宅了。” 说完,他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就將顾星念带走了。 傅北宸將顾星念带到了一个私家的博击场馆,两位穿著运动衣的女教练在门口恭迎著她们。 “傅先生,傅太太,晚上好。” “这是?”顾星念疑惑地看著他。 傅北宸笑了笑,牵著她的手往里走,走到一个最大的搏击场地,停了下来。 “还有7天就要起程去f国,你这七天的功课就在这里。我为你请了专门的教练。” 他笑了笑,“练到能將老公打倒,就算及格。” 顾星念瞪大眼睛。 “傅北宸,你说认真的?” “不然呢。”他拍了拍她的小手,“老公不能24小时,跟在你身边,保鏢也会有疏漏的时候,若你懂点防身术,也可自保。” 顾星念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我,没有这方面的细胞。” “拿出你当初製毒、要毒倒我的精神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相信你可以的。” “去换衣服吧。”他带著她往更衣室走。 顾星念又问了一句,“我可不可以不练。” 傅北宸顿了一下,说,“可以,那我们现在回家,练別的。”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 “我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穿著一套白色运动服的顾星念走了出来。 傅北宸眼神亮了一下,特別漂亮,有青春的气息,他想著,当年,若在学校的看到她,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其中一个女教练走了过来,“傅太太,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的动作。然后,会在七天內,给你教完女子防身十六式。” “请看我们示范。” 两个教练一起上前,一个攻一个防,动作乾脆利落,相当精彩。 顾星念看得要拍掌了。 “傅太太,请站在这里,对,我將锁住你的脖子……” …… 两个小时后,傅北宸与顾星念走出场馆。 顾星念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浑身都痛。 傅北宸看著她这弱弱的模样,主动蹲到了她的跟前。 “上来。” 顾星念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扒了下去。 “傅北宸,之前,你练习的时候,也摔得这么痛吗?” “我们是十个人混打,比你好点。一开始,九个人打我一个,后来,我一个能打九个,就毕业了。” 傅北宸说得轻描淡写,但顾星念却瞪大了眼睛。 “真的吗?你太厉害了。” “小东西,你在夸我。”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老公,谢谢你,我知道是为我好,我一定好好练。”顾星念紧紧搂著他的脖子,“反正不给你丟人,不给你拖后腿。” “真乖。”傅北宸笑了,“晚上好好奖励你一下。” “不要。”顾星念立马拒绝了他。 “你不想用刚才学的那招,將老公压在身下?”他半回头,冲她笑了笑。 顾星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別说了,討厌。” 傅北宸突然严肃地说了一句,“你应该不知道,盛夫人就是个剑道高手,当年她拿下盛叔叔的时候,不仅靠美貌,还靠了拳脚实力。”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顾星念一脸惊讶。 “寧城的顾家大小姐,这匹胭脂马,不是谁都敢骑的,你看薇薇的性格就能猜到。”他笑了笑。 又补了一句,“所以,我是为你增加软实力,以后谁欺负你,就揍回去。” “那如果是你欺负我呢?” “照打不误。”他认真地说答。 “哈哈哈,傅北宸,你在找虐呢。” “这辈子,我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將。”他回头笑了笑。 听到这一句,顾星念心里甜丝丝的。 不一会,到了停车场,傅北宸將她放在车前,抵著她就吻,將她圈在车子与自己之间。 就在顾星念情迷之时,他的锐眸慢慢张开,终於看到了天上那个徘徊在车侧几十米远的黑色物体与小红点。 他的心头一震,迅速拿起手机发了一个信息。 不一会儿,那个小红点飞走了,两个影子队员迅速追踪了上去。 傅北宸將顾星念抱进车里,迅速驶离这个地方…… 他知道有一股势力已经在蠢蠢欲动,他们要比的是速度。 第267章 你是不是战梟? 次日,清晨的阳光柔和。 盛薇薇踩著高跟鞋,步子又轻又稳,踏入了安和建筑公司。 她昨天找了半天,才挖出这家宝藏承建商。 业內顶尖,口碑炸裂,做过的地標建筑数不胜数。 最要命的是,別的承建商都是求著项目做的乙方,他们偏不。 安和是甲方中的甲方,只挑看得上的项目,那份底气,足以说明一切。 目前公司內部还在查,究竟是谁给之前那个承建商开了绿灯。 但烂摊子必须有人收拾,新的合作方必须立刻顶上。 “你好,我是盛氏集团的盛薇薇,想找一下你们的穆总。” 她从手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了过去,姿態放得很低,言语却不卑不亢。 名片设计简约,只印著名字和公司,却分量十足。 前台小姐的笑容很职业。 “请问,您有预约吗?” “暂时没有。” 盛薇薇坦然承认,隨即话锋一转。 “我们有个科学馆的项目,想邀请穆总看看。” “这个项目是海城的重点工程,而且,是由盛氏与盛创两个集团联合投资,我相信穆总一定会感兴趣。” 她言简意賅,每一个字都砸在重点上。 同时,她將准备好的项目说明书放在了檯面上。 封面厚重,质感高级。 前台小姐的视线落在说明书上,眼神动了动。 確实是个大项目。 “您稍等,我送到秘书处。” “好的,谢谢。” 盛薇薇点了下头,走到一旁的接待区,在小沙发上坐下。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只是安静地坐著,背脊挺得笔直。 没过多久,前台小姐走了回来,脸上是职业化的歉意。 “盛小姐,穆总还在开会,可能没有时间见您。” “没事,我等等。”她回以一个浅笑,语气平静却坚定。 今天,这个穆总,她必须见到。 总裁办公室里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靠在皮椅上,正打著电话,声音里带著点散漫的笑意。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让你是我师哥呢,拳馆都让给你了,你可別忘了,我才是那个大媒人。”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男人低笑出声,指骨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只要你不心疼,我无所谓。” 穆今掛了电话,隨手將手机丟在桌上。 大厅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盛薇薇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滑动。 屏幕上是安和公司过往的所有项目案例,以及那位神秘穆总的个人信息。 资料少得可怜,几乎没有私人照片,只有几张財经杂誌的侧影。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盘算著待会见面,第一句话该怎么说,要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內,说服这个挑剔的男人。 一晃就到了中午。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三三两两地结伴去吃饭。 前厅瞬间变得空旷。 前台小姐看著依旧坐在那里的盛薇薇,终於还是走了过来。 “盛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穆总太忙了,估计今天真的没办法见您了。” 盛薇薇抬起头,看了看时间。 她站起身,走到前台。 “我只要十分钟。”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可以再帮我通报一下秘书处吗?” 前台小姐看著她清亮又执著的眼睛,咬了咬牙,转身又走了进去。 这一次,她几乎是小跑著出来的。 “不好意思,盛小姐,穆总……出去了。”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 出去了? 她整整一上午都守在这里,眼睛就没离开过电梯和正门。 “我一直在这,没看到人。” “我们……我们公司有个后门。” 前台小姐小声解释道。 盛薇薇沉默了几秒钟。 原来如此。 她忽然笑了下,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 “好的,谢谢。” 她乾脆利落地收起项目书,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楼下的咖啡馆。 盛薇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直截了当说了一句。 “杰哥,帮我个忙。” …… 晚上九点,夜宴,v666包厢。 门被推开的瞬间,活色生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盛薇薇一眼就看到了陷在沙发里的穆今。 年轻帅气的男人,左手搂著一个美女,旁边还坐著两个男人,怀里同样各有一个。 三个男人齐刷刷地盯著门口的盛薇薇,眼神都看直了。 她今天穿了一条极为惹眼的红色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长发隨意散落,一对夸张的流苏长耳坠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摇晃,衬得那张小脸极具张力。 整个人就是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冷艷又危险。 “穆总,你好。” 盛薇薇径直走了过去,声音清冷。 “我是盛薇薇,今天到贵公司拜访过,可惜缘分没到。” 她顿了顿,红唇微启。 “没想到穆总今晚在夜宴,所以自告奋勇前来,想请穆总喝一杯,希望您能赏脸。” 她递出一个眼神,身后的服务员立刻会意,端著一支轩尼诗永恆干邑走了进来。 穆今的眼神亮了一下。 这可是他的最爱,这个女人功课做得不错。 旁边两个男人更是惊讶,搞不清这个美女是什么来路,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几十万的酒。 而且这个酒,夜宴早就断了。 穆今笑了。 “既然盛小姐如此盛情,穆某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爽朗地笑著,“盛小姐,请坐。” “谢谢。” 盛薇薇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姿態优雅。 穆今给她介绍了身边的两个朋友。 就在这时,阳台处一个男人迈著长腿走了进来,身形高大挺拔,径直坐到了主位上。 除了白御还能是谁。 盛薇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穆今是朋友?还是说,他也是为了科技馆的项目而来? 穆今笑著介绍:“白总,这位是盛小姐。盛小姐特意过来请我们喝酒,今天又认识一位大美女,实在太高兴了。” 白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著几分探究,几分意味深长。 “不知,美女请喝的酒,滋味如何?” “尝尝不就知道了。”穆今打著圆场。 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打开那支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 穆今提起酒杯,“盛小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乾杯。” 盛薇薇捏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白御的眼神粘在她身上,她竟然敢在陌生男人面前穿得这么性感,还敢跟他们喝酒? 上次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 穆今察觉到身旁男人情绪不对,立刻提议: “酒是好酒,但光喝酒没意思,要不咱们来玩个游戏?” “可以,穆总想怎么玩?”盛薇薇接话。 “你说,最近有什么好玩的?”穆今轻捏著怀里女伴的下巴问。 女孩立刻大方地回答:“我们玩三个『是』吧,贏的人问输的人三个问题,输的人必须回答『是』,如果不答,就罚酒。” “很刺激,很好玩。”女孩说著,一脸兴奋。 穆今看向盛薇薇:“那我们就玩这个。掷骰子,点数最大的问点数最小的,如何?” “可以。”盛薇薇点了点头。 在场的几个男人也都表示同意。 於是,大家轮流掷骰子,三颗骰子在骰盅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结果出来,穆今的点数最高,而盛薇薇,点数最小。 “哈哈,盛小姐,得罪了。我要开始了。” “穆总问吧。”盛薇薇心里暗骂一句,真背。 穆今的第一个问题就投下了一颗炸弹。 “你最爱的男人,是不是在这个房间里?” “哇哦!穆总,你这问题问得绝了,你是要盛妹妹爱上我们其中一个吗?”一个好友立刻起鬨。 盛薇薇顿住了。 这穆今,故意玩她呢。 白御的身体瞬间绷紧,看著她的眼神几乎要拉出丝来。 只要她说“是”,这个承包商,他现在就拿下,打包送到她面前。 “我喝酒。” 盛薇薇咬著牙,说了三个字。 她没回答“是”,自然就要罚酒,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白御的眸色瞬间暗沉下去,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这个仇,他记下了。 穆今偷偷看了一眼白御,心里直发笑。 原来是小两口在闹彆扭。 他的第二个问题紧隨而至:“你是不是想嫁给房里的……其中一个男人?” “哇!” 眾人又是一阵起鬨,气氛刺激到了极点。 又是一道送命题。 盛薇薇咬了咬下唇,她觉得穆今就是故意的。 白御再次看向她,眼中重新燃起期待。 只要她点头,说个“是”,穆今这小浑蛋,他打死了,送到她面前,帮她“报仇雪恨”。 她再次咬了咬牙,说出同样的话。 “我喝酒。”她拿起酒杯又干了一杯。 不行,这才第一轮,再喝下去非得醉了不可。 “盛小姐,你好歹承认一个啊,再喝就醉了,哈哈。”旁边的人又开始起鬨。 白御的眼神快要喷出火来。 穆今也愣了一下,看来阿御这次是遇到硬茬了,这盛小姐也不是一般的倔。 他清了清嗓子,知道下一个问题得有技巧些,不然一会儿真要被兄弟爆头了,这人得哄著。 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盛薇薇愣了一下,隨即大方地回了一句:“是。” 终於不用喝酒了。 “老穆,你放水啊!这也算问题?”大家又不满意地起鬨。 “今天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嘛。来来来,再来!” 第二轮掷骰子开始。 风水轮流转,这一次,盛薇薇掷出了最大的点数,而白御,扔了最小的。 “盛小姐,你运气来了,这回轮到你扬眉吐气了。”穆今笑著说。 盛薇薇的目光直直地射向白御,问出第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跟女同事,有过超友谊的男女关係?” 白御明显顿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没说话,直接端起酒杯就干了,动作乾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盛薇薇紧接著问出第二个问题。 “你是不是欺骗过某个女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御身上,等著吃一个惊天大瓜。 “我喝酒。”白御又干了一杯。 盛薇薇冷冷地看著他。好样的,一个都不敢认。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战梟?” 白御猛地抬眸看她。 盛薇薇也认真地回望著他,她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只要他认,她就原谅他,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不计前嫌。 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终,白御只说了三个字。 “我喝酒。”他又乾脆利落地干了第三杯。 那一秒,盛薇薇感觉自己心里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是战梟。 他要將她,连同他们在马都里的一切,都撇得一乾二净。 新一轮的游戏又开始了。 包厢里笑闹声不断,一晚上玩得尽兴,喝得也尽兴。 凌晨时分,夜宴门口的霓虹灯被雨水打湿,晕开一片片模糊的光圈。 天正下著濛濛细雨。 盛薇薇踏出大门,冷风一吹,酒意上涌,脚下瞬间发软。 她眼眶通红,里面蓄满了水汽。 白御快步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身上还带著夜里的寒气。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很低。 盛薇薇猛地甩开他,力气大得惊人。 她踉蹌著后退一步,站稳了,用手指著他。 “白御,你个骗子。” 她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醉意,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你个孬种,你敢做不敢认。” “我看不起你。” 她的话像是刀子,一刀一刀扎在白御心上。 雨丝落在她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重复著,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不喜欢白御……我只爱战梟,我爱……我的战梟。” 她突然顿住,像是被什么哽住,声音破碎不堪。 “是谁把他埋在了……马都里。” 话音刚落,她再也撑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拋弃的孩子。 白御心口被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他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將她拉入怀中,手掌安抚地拍著她的背。 “薇薇,別哭,乖。”他的声音沙哑。 “別碰我!”她再次用尽全力將他推开,“你走开。” 一束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地停在她跟前。 车门打开,傅北宸与顾星念下了车。 顾星念看见薇薇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赶紧跑上前扶住她。 “薇薇,怎么喝那么多?” 盛薇薇看到熟悉的脸庞,立刻像找到港湾的船,紧紧抱住顾星念的腰,將头埋在她的怀里用力地蹭。 “我没醉,念念,咱们去吃火锅的。走。” “好,好,我带你去。”顾星念连声哄著,半扶半哄地將她弄上了车。 傅北宸走到白御跟前,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递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根。 他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眼神里带著明显的不爽。 “你不仅影响了我孩子的发育,还影响到了我们夫妻正常和谐的夜生活。” 傅北宸一本正经地开始说教。 “哄个女人,不会哄?看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白御垂著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抽著烟。 傅北宸突然凑近,用嘴形无声地跟他说了三个字。 爆雷了! 白御拿烟的手指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浑身都震了一下。 她……知道了! 傅北宸瞭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只抽了两口的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他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匯入夜色。 后座,顾星念抱著胡言乱语的盛薇薇,轻声对傅北宸说:“回帝景吧,爸妈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担心。” “好。”傅北宸点了点头,方向盘一转,车子平稳地往帝景一號驶去。 雨夜的街头,只剩下白御一个人。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髮和衬衫,他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焦躁不安。 他该如何跟她解释这一切。 她会原谅他吗? 他拿起手机,打开v信对话框,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薇薇,你想见真的......战梟吗?】 擦! 被拉黑了! 第268章 约会,最终约了个寂寞 次日,盛薇薇醒来。 头顶是陌生的天板,空气里有淡淡的木质香。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还穿著昨天的裙子,只是侧边的拉链被拉开了大半,连带著內衣的扣子也鬆开了。 脑子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她慢慢坐起来,昨天在包厢里玩游戏的画面一点点回笼,还好,没有断片。 最后的记忆,是念念过来接她回家。 她下床洗漱完,走出房间。 客厅里,顾星念正抱著聿聿,在沙发上玩得开心。 “醒了?” 顾星念看见她,抱著孩子站了起来,“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又补充道,“我帮你请了半天假。” “没事,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盛薇薇走过去,很自然地伸手將聿聿接了过来。 “小宝贝,你真是越长越可爱了,来,啵一个。” 她捧著聿聿肉嘟嘟的小脸,响亮地亲了两三下。 聿聿被逗得咯咯直笑。 “先吃点东西,一会要不要回家存奶?”顾星念问她。 “不用,我换个衣服,直接去公司。”她捏著聿聿的小手,视线根本没从孩子身上移开。 顾星念看著她,欲言又止,“你跟哥哥……” “我给过他机会了,他没要。”盛薇薇接过话,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薄冰,“既然,他只想做白御,而我只想要战梟。那就……这样吧。” 这是他们的死结。 解不了。 “再给他一点时间,或者,他会改变。”顾星念替白御说著好话。 盛薇薇扯了扯嘴角,弧度很淡,“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活法,不衝突。” 她將聿聿抱到餐桌旁的高脚椅上,“你去f国,聿聿留在老宅,还是盛家?” “爷爷早就预订了。”顾星念也笑了。 “好吧,那我多亲几口。”她抱起孩子又是一顿亲,满是奶香的味道,太可爱了。 吃完早餐,盛薇薇在顾星念的衣柜里,挑了件简约的白色职业套装换上,直接去了公司。 刚到公司,林小立就噌噌噌地跑了过来。 “薇薇姐,你不是请假了吗?” “突然感觉还行,就过来了。” “薇薇姐!早上发生两件大事!”林小立眼睛里亮晶晶的,“內奸捉到了,是法务部的秦副总!还有,安和建筑公司派人来了,送来了合作意愿书!” 她越说越激动,“还约了这两天去商谈合作细节。” “薇薇姐,你实在太神了!”林小立没忍住,对著她竖起了大拇指。 盛薇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坐进宽大的皮椅里,闭上眼,指尖轻轻揉著发胀的眉心。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號码。 她盯著屏幕沉默了几秒,还是接了。 “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盛小姐,您好,我是杨帆。” “杨助理,有事吗?” “白总想约您晚上吃饭。”杨帆一字一句,认真地阐述著老板交代的任务,“他说了,你想知道的一切,他都会如实告诉你。” 盛薇薇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 告诉她一切…… 包括,他承认自己是战梟? 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杨帆在那头紧张地问了一句,“盛小姐,您还在吗?” “好的。”她同意了。 “那我將餐厅地址,发送给您。”杨助理的声音里透著欣喜。 掛上电话,杨帆立刻转身向老板復命。 “白总,盛小姐同意了,您得好好准备一下。”他比正主还要兴奋,“我帮您订,您最好亲自选一份礼物,女孩子都喜欢这些。” “你让人送几套首饰过来,我亲自挑。”白御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吩咐。 “好。”杨帆点头,转而又问,“您真的要让姜秘书离职吗?” 姜秘书能力很强,在公司已经五年了。 “给她双倍补偿,让她走。”白御的脸部线条冷硬,没有丝毫的留恋。 “是!”杨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恢復了安静。 白御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 昨天小丫头问了第一个问题,他一直在思考,她怎么会误会自己与姜秘书的关係。 后来,他让人查了监控。 原来她第一次来盛创时,在大堂就遇到了姜婷,然后就跑了。 他瞬间就猜到了什么。 所以,凡是让她不开心的人,他必除之。 今晚,他会好好哄人。 他会把她想知道的,悄悄地给她暗示。 他会告诉她,往后时光,白御会宠她,战梟同样会爱她,一点都不会少…… 晚上七点。 海城最负盛名的海景餐厅。 盛薇薇推开vip包厢的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艷。 整个包厢被布置成了一个鲜的海洋,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角落里,沙发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可爱的小布偶。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是海城璀璨的夜景与深邃无垠的大海。 浪漫,又带著几分童趣,是她喜欢的风格。 一个小时过去。 桌上的柠檬水已经换了第三杯。 服务员礼貌地敲门进来。 “小姐,请问可以起菜了吗?” 盛薇薇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对面,摇了摇头。 “再等等!”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无人接听。 听筒里只有冰冷的系统女声。 她抿了抿唇,又给杨帆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盛小姐。” “杨助理,白御呢?他不是说七点到吗?” 杨帆在那头顿了一下,语气肯定地回答。 “白总下午五点半就离开公司了,可能有別的事情,您再耐心等等。” “好,我知道了。” 掛了电话,盛薇薇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海面沉静如墨。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菜,从头到尾都没有上过,那些漂亮的鲜,也失了顏色。 服务员第四次走进包厢,脸上带著歉意。 “对不起,小姐,我们已经打烊了。” 盛薇薇终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个小时的等待,让她的背脊都僵硬了。 她拿起自己的包,平静地开口。 “我现在离开。” 所以,这场她充满期待的约会,最终约了个寂寞。 也许,他最终没有勇气,所以逃了…… 她不知道的是,邻市的跨海大桥上,一场生死追逐正在上演。 白御单手握著方向盘,车速已经飆到了极限。 他必须在西诺进入海城前,拦下她,否则,薇薇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临时发现的紧急情况,所以他不顾一切赶了过来。 他单手拨著盛薇薇的號码,听筒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这不是通话中,他的电话號码在她的黑名单里。 他的心口猛地一沉。 他想给杨帆打电话,让他去餐厅解释。 就在这时,侧后方一辆重型卡车疯了般地撞了过来! “砰——!” 剧烈的撞击让车子瞬间失控,翻滚著冲向护栏。 天旋地转。 白御从变形的车里爬出来,额角的血流下来,糊住了眼睛。 七个手持武器的亡命之徒慢慢围近,將他困在中央。 激烈的枪战瞬间爆发,场惨烈得如同炼狱。 后来,组织的队员赶到,將几个掛了彩的大汉制服。 西诺被死死按在地上,她猩红著双眼,发了狂地冲白御嘶吼。 “战梟,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御脸上戴著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面具下的唇色惨白。 他胸口中了一枪,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右胸西装內袋里,那条他准备送给她的手链,被温热的鲜血彻底浸透。 “快!送他去疗养院!” 接下来的几天。 盛薇薇顺利跟安和建筑公司签了约,科技馆的危机彻底解除。 生活重归正轨。 而白御,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更没有去盛家看过孩子。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 盛薇薇强迫自己,不去联繫他,不去想他。 她的日子,恢復到了去马都里之前的平静。 只是,夜深人静时,听著婴儿房里两个小傢伙的哭声,她才清楚地知道,心头那个被他划开的伤痕,有多深,有多痛…… …… 终於到了日子,傅北宸与顾星念起程前往f国。 顾星念昨天已经在搏击馆毕业,十六招自卫招式,她学得有模有样。 昨晚,傅北宸亲自检验她的身手,结果一次次被她反剪双手,压倒在冰凉的地垫上。 最后,他为了报復,把她从地垫上抱起来,直接压倒在柔软的床上…… 后果就是,顾星念早上根本起不来。 他耐著性子,一遍遍哄著她,才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然后一路抱著前往机场,她一上飞机就歪头睡著了。 直到下午,飞机平稳降落在f国檳城的机场,顾星念才猛地睁开眼。 她惊喜地看到了窗外熟悉的建筑,看到了那个蓝色的青鸟logo。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下了飞机往旅客出口走,夏鳶早已跟司机在一旁等候。 一看到顾星念,她就像只小燕子,直接扑了过去。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 她这望夫石,都快成化石了。 “听说,你最近天天应酬,我看看,你长胖没?”顾星念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逗著她。 “胖了五斤,这肉本该属於你的。”夏鳶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你快还给我,我正好瘦了。”顾星念扯著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灿烂如。 傅北宸站在旁边看著调皮的她,眼神有片刻的失神。 “傅总。”夏鳶这才注意到一旁高大俊美的男人,对他点了点头。 上次见他还是在马都里。 他那时还一副苍白垂死的病美人模样,现在却如此神采飞扬,这可全是她老大的功劳。 夏鳶当然不知道,她老大可是天天用自己滋养著这个男人。 “你好。”傅北宸点了下头,很自然地牵过顾星念的手,带著她往车上走。 车子飞奔在高速公路上,第一站,自然是青鸟科技的总部。 车子停下时,公司的高层们竟然都在大厦门口,整整齐齐列队欢迎。 “顾总好,傅总好。” “老大回来了,终於又看到老大了。” “顾总回来了,原来顾总长得这么年轻漂亮,比照片上还好看。” “活著的n神,竟然是我们老板,太激动了,她来了她来了。” “那是傅总吧,真帅,勉强配得上我们老大。” 眾人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著,一些见过与没见过顾星念的同事,都满脸兴奋。 最终,顾星念被簇拥著进了会议室,与高层开了一个简短的会。 听了一下季度的总结,顺便,听明商说了一下青鸟未来三年的规划。 明商是去年陆冽离职后,重新招来的一名职业经理人。 背景乾净,做事认真,而且是攻读生物专业与企业管理。 算起来,应该是顾星念的学长,比她高两届。 他极具商业头脑,將青鸟管得井井有条,只是夏鳶跟他不对付,两人总喜欢对著干。 后来,顾星念乾脆將夏鳶调去管理公关部与行政部,她才消停下来。 开完会后,顾星念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推开门,就看到傅北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正打著电话。 他的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光是一个背影就足够迷人。 “嗯,有消息马上匯报,继续盯著。” 傅北宸掛上电话,转身向她走来,长臂一伸,直接將她拉入怀中。 “顾总,真是尽职尽责,累不累?” 顾星念点了点头,“还好,有明商帮我管理公司,不然,我肯定头大,他真是个人才。” “又在我面前讚美別的男人?”傅北宸低头,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满。 顾星念笑了笑,“真幼稚。” “还有比这更幼稚的。”傅北宸拿起桌上那个被擦得鋥亮的相框。 照片里,是她站在学校的宣传栏前,与他的照片合影。 顾星念脸色一热,赶紧將相框抢了过来,“別动。” 这可是她那求学时代的精神食粮。 傅北宸却大手一捞,將她整个人抱上办公桌,一手扶著她的腰,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这男人真是的,一言不合就动嘴。 突然听到咔嚓两声,顾星念睁开眼,只见他一手举著手机,她与他的亲吻照已经拍好了。 照片里,他扣著她的后脑,她仰著头,两人深情接吻,光线和角度都拍得真不错。 “这是老公,给你的、最新的精神食粮。”他深情地看著她,眸中是炙热的流光。 “你就在身边,我精神很富足。”她笑了笑。 “只是精神吗?”他的额头抵著她的,坏坏地开口,“別的,不满足?嗯?” 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颈脖上,带起一阵酥麻。 “满足,满足。”顾星念的脸瞬间红透了,躲著他的吻。 他却捧著她的脸,认真地看著她,“等聿聿的百日宴完了以后,我们就去拍婚纱照,然后,年底就补办婚礼。” 他亲了她一下。 “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美。” “嗯。”顾星念双手搂著他劲瘦的腰身,將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就是幸福的模样。 晚上,是顾星念与青鸟同事的聚餐。 她一时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结束时,已经有了一点醉意,但脑子很清醒,心情也格外地好。 傅北宸牵著她,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两人儼然一道美丽的风景,不少路人都回头驻足,惊嘆著这对情侣的顏值真高。 秋风吹起她的长髮与衣裙在风中飞舞,他轻轻整理她凌乱的髮丝,眉眼带笑。 最后,傅北宸牵著她,走进了一幢豪华的公寓。 明天就是n神的颁奖典礼,整个檳城安保增加了三倍,各国政要也陆续到达。 他们的酒店被安排在皇家学院的皇室酒店,那个酒店早已成为各界人士的焦点。 所以,傅北宸將她带到了这个私密的公寓。 来到顶层49楼,他用指纹开了门。 整个房子乾净明亮,桌上摆著一瓶盛开的百合,空气中还有淡淡的百合香味。 “这里是?”顾星念疑惑地看著他。 “这里就是你老公读书时,一个人住了几年的地方。”他笑了笑,將她带到窗边。 整个檳城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真是太美了。 “原来,你躲在这个地方。”顾星念笑了笑,眼神突然亮了,“这里还能看到我们的学校,看到没,那里有一个女孩,她在看著你。” 她调皮地喊了一句。 傅北宸从身后,將她紧紧抱住。 “今晚,我要这里充满你的气息。” “这里,再也不是一个人。” 他低头吻著她的背,修长的手指找到她裙子上的拉链,缓缓拉下。 他將她抵在冰凉的落地窗前,与她十指紧扣,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与战慄。 …… 次日,颁奖典礼在即。 傅北宸早早地就起来了,他穿上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高定西装,黑色的面料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矜贵。 他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整理著袖扣,每一个动作都透著优雅。 今天,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是顾星念的颁奖人。 他要亲手將那座代表著最高荣誉的奖盃,交到她的手上。 他转身,看向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儿,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边。 他走过去,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然后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按了一遍又遍。 顾星念努力地睁开眼,感觉自己还没有回魂。 但她还是整理好睡衣,跑去开门。 门外,夏鳶抱著两个大盒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化妆师与造型师,拖著箱子。 “老大,快点梳洗打扮,今天我们去相思城玩。”夏鳶一脸的兴奋。 “不是说,城被关闭了吗?”顾星念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昨天被那个傢伙折腾得够呛。 夏鳶从包包里拿出两张票,“已经重开了,好不容易抢到的票,快快快,换衣服。” 她打开盒子,是一件漂亮的粉紫色礼服,有点熟悉。 没错,就是之前姜可心抢走的那一件的顏色,但是这件礼服设计与剪裁都更精美。 “看个,又不是相亲,需要那么隆重吗?” 顾星念白了她一眼。 夏鳶回,“你是n神,你是整座檳城的大红人,自然得注重形象。” “万一遇到一个白马王子呢?” 顾星念一愣,想了想,认真回答,“那他很可能会被傅北宸打死。” “哈哈哈。”两人笑成一团,她瞬间就清醒了。 反正,今天傅北宸不在,他昨天说了今天要回傅氏分公司开会。 晚上才是颁奖典礼,那她今天就跟夏鳶,好好玩玩。 她不知道,傅北宸早就到了相思城,正在给她准备惊喜…… 第269章 念念,你是我的星辰大海 f国的檳城,无疑是全球的焦点,整座城市都在沸腾。 联h国要给n神颁奖。 这个消息几天前就引爆了全球网络。 之前病毒肆虐最严重的四个国家,因为n神的试剂,病毒得到了彻底的控制。 如今,这四国的首领,也悉数到场,亲自祝贺。 n神这波排面,直接拉满。 无数大人物,政要名流,从各个专属通道涌入檳城,想要一睹这位神秘n神的真容。 与市中心的喧囂不同。 城郊的一个民用机场,一架通体银白的包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专属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 十几个黑衣保鏢迅速下来,呈扇形散开,將周围护得密不透风。 隨后,一个女孩走了出来。 她穿著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裙摆隨著夜风轻轻晃动。 脸上戴著一个纯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瞳孔的顏色很浅,透著几分倦意。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跟在她身侧。 “这边走。”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女孩点点头,顺从地跟著他的脚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机场出口,几辆黑色的豪车早已静候多时。 车门打开。 男人先一步弯腰,用手挡在车门顶上,护著女孩坐了进去。 车队隨即启动,平稳地匯入车流,朝著市区方向驶去。 最终,车队拐进了一个安保级別极高的私家別墅区,在层层验证后,缓缓驶入其中一栋別墅。 另一边,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顾星念与夏鳶终於到达相思城。 这个城坐落在檳城的西郊,以一座山为主体,整座山与周围的田地被一圈古朴的城墙圈禁。 山上与墙內,都种满了数不清的名贵卉。 这里的主人请了顶尖的园林大师与情感大师联手,打造出无数个浪漫场景,是年轻男女约会、表白、拍婚纱照的圣地。 车门刚开,一股浓郁的香就扑面而来。 今天天气很好,云层遮住了太阳,秋高气爽。 游客不少,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几天前,城突然关闭,对外宣称修整,直到今天才重新开放。 两人验了票,径直走入城。 一进去,眼前的景象让顾星念大开眼界。 这是一个万紫千红的世界。 一块红,一块紫,一块蓝,一块白。 田以顏色区分,被精心修剪成各种造型,有心形,有牵手的轮廓,有接吻的剪影,还有拥抱的姿態。 简直让人嘆为观止。 顾星念看著这般景象,心情都明媚起来,她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傅北宸。 【猜猜我在哪里?】 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猜不到。快告诉我,宝贝。】 她又忍不住笑了。 【那傅总太蠢了。】 她又补了一句。 【一个很多情侣的地方,到处都是甜蜜的味道,你不在,太可惜了。】 那边信息秒回:【那你等我,我快马加鞭。】 她问:【60码?】 他答:【250码!】 【与你最配!】她用手捂著嘴,咯咯地笑出声。 她与夏鳶隨著人群,慢慢往前走。 最先到的是一块鬱金香田。 当她出现时,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身穿白西装的帅哥,手里拿著一支鲜艷的鬱金香,径直向她走来,將递到她的眼前,用流利的英文说道。 “美丽的女士,欢迎来到鬱金香田,你是今天最漂亮的公主,祝你拥有快乐的一天。” 顾星念愣住了,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却没敢伸手去接那支。 夏鳶在她耳边低语:“每个田都会有白马王子,送给最漂亮、又没有男伴的女性,没事,接著吧。” 顾星念这才伸手接过,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前方,道路两旁掛起了很漂亮的淡紫色布幔,还有成串的气球,一路延伸向城的中央地带。 夏鳶一脸兴致:“很浪漫,你看,那边好像有人要求婚。” 夏鳶手指著远处一个被紫色布幔完全包围的区域。 那里还立著几个白色的罗马柱,旁边甚至有一个白马造型的雕塑,很多人都正朝著那个方向走去。 “走,咱们去看看,这个城从来不接求婚业务的,看看是谁这么有实力。” 顾星念也来了兴致,跟著人群往那边走。 当她们路过一片玫瑰丛时,又一位玫瑰王子走上前来,给顾星念送上了一支红玫瑰。 “愿我最美丽的公主,永远幸福,若余生有你,生活便是阳光灿烂。” 一路上,她陆陆续续接了6支不同的,被不同的“王子”表白了6次,脸颊都有些发烫,很不好意思了。 终於,她们到了那个精心布置的地方。 那里是一片百合丛,各种名贵的百合將那片唯美的地方层层包围。 突然,现场爆发出一阵轰动,一个巨大的热气球从远处飞了过来,吊篮里没有人,装满了鲜。 就在热气球接近这片区域的时候,一条金色的字幅从上面猛地展开,上面写著几个醒目的大字:“念念,我爱你。” 顾星念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现场彻底沸腾了。 “哗,好浪漫,这个叫念念的女孩真幸运。” “嘭”的一下,热气球上爆开一个机关,无数粉色的瓣被洒向空中,顺著风,纷纷扬扬地飘向这片场地。 “好漂亮,好浪漫。” “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城求婚,这人也太有实力了。” “快看,那边!” 人群里有人大喊。 在这一边,大家看到了对面的丛里,被精心修剪成的几个大字。 【顾星念,爱你一生一世】 紧接著,每一片田里,都陆续飘起一个庞大的心形气球,每一个上面都写满了爱的宣言。 “念念,只想与你看每一个日出日落。” “念念,感恩今生与你相伴。” “念念,你是我的星辰大海。” …… 现场所有人都被这种庞大的阵仗惊呆了,现在整座相思城,只为这个名叫“念念”的女孩而绽放。 终於,男主角出现了。 只见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俊美无双的傅北宸从人群中走出来,手捧一束洁白的百合,目光锁定著顾星念,一步步向她走来。 眾人让出一条道,终於看到了穿粉紫裙子的漂亮女孩。 顾星念定定地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要衝出胸膛。 “哗,这是男主角吗?太帅了。” “啊,看,女主角在那边,这个女孩子也太漂亮了。” “真是郎才女貌,太浪漫了。” “那个男的,是华国的首富傅北宸,天呀。” “n神,那女孩是n神,天啊,她真的回来了。” “太逆天了,是华国的傅首富,太帅了。” …… 现场彻底爆了,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拿起手机,疯狂拍下这震撼的一幕。 傅北宸走到顾星念面前,將那束百合递到她的手中。 然后,他单膝跪下,深情地表白。 “亲爱的念念,” “能娶你为妻,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情。今天,这座为你盛开的城,每一朵芬芳都在诉说我无尽的爱意与感激。” “谢谢你,在我命悬一线时,成为我唯一的药;在事业绝境中,做我永不熄灭的光。你不仅延续了我的生命,更赋予它意义与辉煌。你为我生儿育女,筑起我们最温暖的港湾,是我灵魂的归处。” 他从戒指盒里,拿出一枚定製的璀璨钻戒,郑重地摆到她的面前。 “这枚星辰,远不及你闪耀。我单膝跪地,不为求婚,只为重申誓言:念念,我的江山,只愿与你共掌;我的余生,只想与你共度。你是我的皇后,我的挚爱,我此生唯一的归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君临天下,唯你並肩。” 这样一番深情的表白,令在场不少女士都捂著嘴,泪水夺眶而出。 顾星念眼眶红了,她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 他將那枚“星辰”戒指,稳稳地套入了她的无名指,然后低头,在她的指节上印下虔诚的一吻。 她笑了,眼泪却顺著脸颊滑落。 “傅先生,余生,多多指教。” “傅太太,余生,只听你的。” 她將他拉了起来,傅北宸顺势捧起她的脸,与她深情拥吻。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天上的热汽球,鲜之雨又下了一轮,洒落在他们的头顶和肩上,片片都是深情。 相思城,成了他们的定情之地。 眾人举著手机一顿猛拍,眼里全是羡慕。 夏鳶也拿起手机记录著,不远处的那个热气球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里面的人正操控著无人机,进行著全方位的航拍。 画面实在太美了。 不多时,网络上爆出了最新的热搜。 #傅首富表白爱妻n神# #相思城不及傅总的深情# 傅首富的城表白,直接霸榜了各大平台的热搜头条。 海城的朋友圈里,全是这场盛大浪漫的截图,配文整齐划一:【学著点,这才是表白的天板。】 傅北宸牵著顾星念,领她走遍了整座城,她身上沾染著馥郁的香。 回程的车上,顾星念靠在傅北宸宽阔的怀里,整个人懒洋洋的,像只被餵饱了的猫。 她仰起脸,锁著他那张俊脸。 “傅北宸,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给我准备这么大一个惊喜,蓄谋已久啊。” 傅北宸低沉地笑了,下巴轻轻蹭著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洒下来。 “喜欢吗?” 顾星念抬起眼眸看他,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发现,傅总你身上,还是有那么点浪漫细胞的。” 他突然俯身,滚烫的唇贴著她的耳廓,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你就没发现,我还有硬细胞?” 顾星念的大脑宕机了一秒。 隨即,一股热气从脖子根直衝头顶,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傅北宸!”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傅北宸看著她炸毛的样子,恶趣味地继续逗她。 “你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嗯?你不会还在回味我的身体吧?” 顾星念羞恼地伸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 “你……別说话了,真討厌。” “我不说。” 傅北宸的嗓音变得沙哑,他捏住她的下巴,精准地吻了上去。 “做就行。” 他的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慢慢地吸吮,辗转廝磨。 是他最熟悉,也最沉溺的香甜。 突然,顾星念猛地推开了他,脸上带著一丝紧张。 “怎么了?”傅北宸的眼眸深沉,情慾未散。 “不行了,快,快去买云朵麵包。” 她今天穿的是条浅色裙子,要是弄脏了就完蛋了。 傅北宸挑眉,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是刚吃完饭吗?还馋?” 她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几个字。 傅北宸愣住了。 靠。 原来是她的大姨妈来了。 他还以为是能吃的麵包,以前就让庄园的师傅为她做过。 “別急。”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车窗外,一眼就锁定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 “停车。” 车刚停稳,傅北宸就迈开长腿下了车,宽肩窄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店门口。 没一会儿,他就提著一个超大的购物袋回来,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他把袋子递给顾星念。 “不知道你习惯用哪个牌子,也分不清日用夜用,乾脆把所有尺寸和品牌都买了。” 顾星念打开一看,差点笑出声,这量,简直够开个小卖部了。 但心里,却被一股暖流注满了。 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眉眼弯弯,声音又甜又软。 “谢谢你,老公。” 车子平稳地停在公寓楼下。 傅北宸先下了车,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利落地將她连人带裙子从下半身裹住。 下一秒,他手臂一收,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顾星念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电梯里还有两个年轻女孩,看到高大英俊的傅北宸抱著一个娇小的女人进来,眼神都直了,忍不住偷偷打量。 那目光,羡慕又好奇。 顾星念窘得不行,把脸深深埋进他坚实的胸膛里,假装自己是只鸵鸟。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隔著薄薄的衬衫,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 一进家门,傅北宸就把她抱进了浴室。 他熟练地调好水温,又把她需要换的衣物都放在了最方便拿到的地方。 “先洗个澡,嗯?” 顾星念洗完澡出来,换上乾净的睡衣,整个人都清爽了。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上,举起右手,仔细端详著无名指上的那枚星辰戒指。 在灯光下,钻石折射出璀璨的光。 她翻过戒指,內圈果然刻著三个小小的字母:【gxn】。 她眼里的笑意,灿烂得藏都藏不住。 傅北宸也冲了一下澡,带著一身清爽的水汽,躺到了她身边。 “看来,傅太太很喜欢这个戒指。” 她立刻转身,自觉地滚进他怀里,脑袋枕著他结实的手臂。 “我要是说不喜欢,岂不是辜负了傅先生的一片深情?” “小调皮。”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髮,“快睡一会儿,五点我叫你起来。” “嗯。” 她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傅北宸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她小巧的耳垂上,那颗极淡的褐色小痣上…… 夜晚七点。 皇室学院的安保级別,提到了史上最高。 一辆辆掛著特殊牌照的车辆,缓缓驶入。 各国的政要与特邀来宾陆续到场,其中,华国的代表团车辆尤为引人注目。 今晚的典礼,只为一个人而设。 n神。 她在医学领域的卓越贡献与无私大爱,全球共睹,无数人对这位神秘的天才,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学院里的学生们更是激动得快要原地爆炸,n神是他们的学姐,是这座学府永远的骄傲。 今晚,他们將亲眼见到这位活著的传奇。 学校的宣传栏,早已被簇新的海报覆盖。 最中心的位置,是两个人的照片。 傅北宸,那个以一己之力用科研实力创造了智能医疗的神奇人物。 而他的旁边,就是n神,这个拯救了无数癌症患者的天使。 照片上的她,眉眼清冷,气质卓然。 下面一行小字特意標明:两人於##年成婚。 这个宣传栏,现在是学院最新的网红打卡点,每天都有无数学生前来合照,虔诚地希望能沾上一点学神夫妇的欧气。 典礼设在学院能容纳三千人的大礼堂。 鲜铺满了通道,红毯从门口一路延伸至舞台中央,乐团已经就位,悠扬的乐声在空气中流淌。 八点整。 礼堂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 傅北宸身穿剪裁精良的黑色礼服,肩宽腰窄,双腿修长,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强大的气场瞬间压住了全场。 他侧过身,伸出手,十分绅士地將身边的女人挽住。 当顾星念穿著同色系正装礼服,与他並肩走进来的那一刻。 “啊啊啊啊啊!”现场彻底沸腾了。 尖叫声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聚光灯追隨著他们,將两人映照得如同神祇。 在礼堂第三排的一个角落里。 两个身形健硕的男人,护著一个戴著口罩的女孩,安静地坐在那里,与周围狂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女孩的视线,也隨著眾人,落在了款款走来的顾星念身上。 当她看清顾星念那张脸时,那双外露的眼睛,却猛地瞪大,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就是顾星念……而她的老公是真的帅,她喜欢! 第270章 颁奖典礼现场,出事了 大礼堂全场沸腾。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中,主持人走上舞台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皇家斯顿理工大学的休校长,为我们致词!” 聚光灯下,一个穿著得体西装、戴著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走上台。 他清了清嗓子,站在麦克风前,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与骄傲。 “欢迎各位政要代表、各位贵宾,来到皇家斯顿理工大学!我校自创校一百二十年以来,一共培育了三十四位在各领域影响世界的名人……” (省略15000字)休校长的演讲稿准备得过於充分,一直在宣传学校。 “……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就是为了我们生物学院的毕业生,顾星念同学!” 提到这个名字,台下瞬间又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顾星念同学,凭藉她惊人的天赋与不懈的努力,在基因领域攻克了多个癌症治疗方程式,为无数绝望的病患带去了生命的希望!” “去年一月,她更是针对席捲全球的wbu13病毒,以一己之力研发出特效试剂,挽救了千万条生命!因此,全球医学协会及联h国共同决定,授予她两项至高无上的殊荣!”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今晚最闪耀的明星——顾星念女士!现在,我把舞台交还给她。” 休校长向台下深深鞠躬,总算结束了他那堪比老太太裹脚布的演讲。 傅北宸坐在顾星念身边,轻轻拍了拍她微凉的手背,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去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踩著优雅的步伐,走向那片属於她的灯海。 无数的镁光灯对著她疯狂闪烁,台下数千人的声浪,几乎要將整个礼堂的穹顶掀翻。 这是她的高光时刻。 这一刻,所有的荣光都属於她。 过去那些不眠不休的日夜,那些与同伴在实验室里熬过的所有时光,在这一刻,都值了。 主持人走过来,激动地与她握手,然后高声宣读手卡上的內容。 “恭喜顾星念女士,获得由联h国与全球医学协会联合授予的——最高医学成就奖!” 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 “现在,有请联h国的代表,富先生,为顾星念女士颁奖!” 一个皮肤黝黑、身形伟岸的男人走上台,他穿著笔挺的西装,气场强大。 身后跟著一位司仪,手中托盘上放著一座沉甸甸的金色奖座。 男人与顾星念握手,用淳厚的嗓音说:“congratulations.” 他拿起奖座,郑重地交到顾星念手中。 顾星念微笑著回道:“thank you.” 两人並肩而立,面对镜头合影留念。 傅北宸坐在台下,嘴角噙著一抹迷人的笑,他举著手机,专注地为台上的她拍下好几张照片,还录了段视频。 而在第五排的座位上,一双炙热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目光里满是欣慰与骄傲。 这是属於她的荣耀,他必须在场。 颁奖仪式继续。 主持人再次拿起手卡,声音里充满了神秘感。 “接下来,让我们再次恭喜顾星念女士,获得了由联h国与世界和平协会联合授予的——和平特殊贡献奖!” 又一轮热烈的掌声席捲全场。 “为了颁发这个意义非凡的奖项,我们邀请到了一位非常特別的嘉宾!” 主持人的声音拔高了八度,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这位嘉宾,同样毕业於我们皇家斯顿理工大学!但他,却在医学界作出了顛覆性的贡献!他是一位医学院的学生,也是一位企业家。 他凭藉强大的企业科研实力,研发出了震惊世界的第二代智能医疗系统,帮助了全球数亿个家庭,极大地减缓了世界医疗的压力!” 主持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將话筒对准台下,大声问道: “他是谁?” 台下的人们像是排练过一般,用尽全力整齐地吶喊出一个名字: “傅北宸!傅北宸!傅北宸!” 主持人笑了。 “看来,你们比我还心急。没错!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的特邀嘉宾--傅北宸先生!为顾星念女士颁发这个和平特殊贡献奖!” 掌声如雷贯耳。 宏伟而震撼的背景音乐冲天而起。 傅北宸站起身,迈开长腿,在一片尖叫与欢呼声中,稳步走向舞台。 顾星念彻底愣住了,她意外地看著那个男人。 他从光影的交界处走来,逆著光,却夺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深刻得宛如神祇。 他,就是最初点燃了她学医之路的那个人。 此刻,傅北宸的眼里只有她。 她就站在那片最璀璨的灯光下,那么美,那么动人。 她是全人类的瑰宝,更是他引以为傲的宝贝。 他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进她的光环里,要与她同浴这份荣光。 终於,他来到她的面前。 他朝她伸出手,与她交握。 她看著他,笑了,眼底流光溢彩。 他接过司仪递上的另一座奖项,亲手放到了她的手上。 全程,两人没有任何言语,所有的情绪都在目光的交匯中传递。 在全场观眾的注视下,最后,他微微侧过头在她光洁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他站到她的身旁,与她並肩合影。 “澎!澎!澎!” 几声礼炮巨响,无数金色的亮片从天而降,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將整个舞台变成了一个梦幻的金色世界。 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 “好的,有请傅先生回座。” “现在,有请顾星念女士发表她的获奖感言。” 聚光灯追隨著顾星念,將她引向那个象徵著至高荣誉的礼台。 她站在麦克风前。 灯光灼热,台下是黑压压的人群,每一双眼睛都充满了敬意与期待。 她的眼眶,就在这一刻,毫无预警地红了。 另一边,海城的傅家、盛家,帝都的白家、庄家,所有她最亲的家人,此刻都屏息凝神,紧紧盯著电视屏幕。 这是全球瞩目的盛宴,更是属於她的荣光。 他们心中激盪著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骄傲。 傅世宏紧紧抱著怀里的小曾孙聿聿。 奶娃娃睁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电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嘴一瘪,突然就“哇”地哭了出来。 老爷子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凑过去,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擦掉小傢伙的眼泪,柔声哄著。 “哎哟,我的乖乖不哭。” “是想妈妈了呀。”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聿聿乖。” 礼堂內。 顾星念站在讲台前,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让翻涌的情绪缓缓平復。 她终於开口,声音清澈而坚定。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师长,各位同学:” “站在母校这承载梦想的殿堂,接受如此崇高的荣誉,我心中充满谦卑与感激。”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 “此刻,我首先必须深切缅怀我的恩师——杨霖先生。他是一位医学界真正的无名英雄,用毕生心血默默耕耘,铸就了非凡的基石。 正是他用智慧的火种,点燃了我探索的勇气,让我得以踏上这救治之路。这份荣光,首先属於他。” “另外,今天我所获得的荣誉,是整个团队心血与患者信任共同托举的结晶。感谢各届人士的认可,激励著我们继续前行。” 说完,她的视线准確无误地落在了第一排的那个男人身上。 傅北宸。 他也正用一种滚烫的,几乎要將她融化的目光,牢牢锁著她。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自成一个强大的气场。 “最后,我要將最深挚的感谢献给我的先生。”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是他那份大爱的医者初心和坚定的信念,成为我生命中最温暖的光与最坚实的后盾。” “这份荣誉,不仅是对过去的肯定,更是对全人类携手治癒的期许。谢谢大家!” 话音落下。 她朝著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从容地走下了台。 主持人立刻上台,用激昂的语调请上了f国最负盛名的乐队,为现场来宾进行演奏。 悠扬的乐声响起,现场的热度却丝毫未减。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国內外的社交网络彻底被引爆,几个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衝上热搜榜首。 #n神荣获最高医学成就奖与和平贡献奖# #傅首富为爱妻n神颁奖# #皇家斯顿理工大学荣耀之夜# …… 与此同时, 明岛,疗养院里 白御终於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天板是纯白色的,白得晃眼。 他动了动手指,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醒了?” 老標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削苹果,看到白御睁眼,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这小子!” 老標三步並作两步衝到床边,一张老脸又黑又臭,布满了褶子。 “又中枪,又脑震盪,我还怕你这回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不回来了!” 他压著火气,但声音还是吼了出来。 “谁让你一个人行动的?小命不想要了?交代在那儿了怎么办!” 白御的嘴唇乾裂,他扯动嘴角,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情况紧急……来不及调配人手。”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 “鱼……都清乾净了吗?” 老標重重哼了一声,俯身帮他掖了掖被角,动作却很轻。 “你放心,一条都没跑掉。” “我们加强了边境布防,那帮孙子以后別想再游过来。” 白御听了,鬆了口气。 他又说,“要是霆驍在就好了。” “能不能……把他调回来?他在那边待很久了。” 此刻,他是有私心的,他知道盛家人很想他。 老標沉默了,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在手里转了转。 “等马都里的情况再稳定一些。” 他想了想,说。 “我再写申请,找个人去替他。” 白御的眼睛亮了亮,他吸了一口气,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但他还是扯出了一个笑。 “真的,那太好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我想打个电话。” “打什么打!”老標的脸又板了起来,活像个黑脸包公。 “你才刚醒,先把身体养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拿起遥控器,按开了墙上的电视。 “看电视,你妹妹得奖了。” 屏幕上,顾星念正站在聚光灯下,捧著奖盃,说著获奖感言。 白御紧紧盯著那张熟悉的脸,內心涌起一阵骄傲。 他都睡了多少天了,也不知道薇薇好不好? 此时此刻。 盛薇薇正抱著圆圆,指著电视机大喊。 “看!宝贝快看!你小姨获奖了!” “来,给小姨笑一个!” 她把奶瓶凑到圆圆嘴边。 “来,喝一口,宝贝。” 圆圆的大眼睛转了转,看了看电视,又看了看妈妈,小嘴一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最近几天,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小脸都瘦了一圈。 “宝贝,乖,喝一口嘛。” 盛薇薇的声音软了下来,带著央求。 “我知道你在想他,他很快就回来了。真的。” “来,喝一口,给妈妈个面子。” 圆圆把头扭到一边,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但就是不肯张嘴。 “妈妈在,妈妈疼你。” 盛薇薇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亲,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哄著,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她自己的眼眶,也不知不觉地红了。 狗男人。 说走就走,连孩子都不要了,直接人间蒸发,现在杨助理也找不到人。 最好一辈子別回来。 她恨恨地想。 …… 颁奖典礼已接近尾声,顾星念接受完简单的採访,就与傅北宸离开了现场。 傅北宸牵著她前往休息室。 傅北宸按著她坐到柔软的沙发上,给她餵了一点水与茶点。 “累吗?”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顾星念顺势將头靠在他的肩头,鼻尖是他身上清洌的雪松香调。 “嗯,想睡觉。”她声音软软的,带著倦意。 “嗯,咱们回家。” 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打破了室內的静謐。 “我去个洗手间。”顾星念撑著沙发扶手站起来,往外走。 傅北宸一个眼神递过去,门口的两个黑衣保鏢立刻跟了上去。 洗手间就在休息室旁边,是专用洗手间,外人根本进不来。 他这才划开手机接听。 电话那头,下属的声音清晰又严肃地匯报著。 “傅总,无人机追查到了,是海城一家安保公司。” “但是我们深挖下去,发现背后的老板是s国的一个生物实验室。” “而这个实验室的最终控制人,道上的人都叫他,沉爷。” “他们和卡梵集团有非常深的业务往来,私交甚密。” 傅北宸听著,面无表情,只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著桌面。 电话那头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还查到,沉爷的二把手,代號冰狼,今天人就在檳城。” “盯紧那个沉爷的一举一动。”傅北宸掛了电话,眸色深不见底。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却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青白的烟雾裊裊升起。 信息在脑中迅速整合。 卡梵的“返老还童”试剂,恐怕只是一个诱饵。 他们真正想圈的,是全世界顶尖富豪的钱。 但这盘棋下得太大,一旦爆雷,必然会引来全球范围的追杀。 所以,他们需要两个保护盾。 第一,找一个有足够分量的替罪羊,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第二,把“返老还童”这个弥天大谎,变成现实。 只有拿出真正能让人恢復青春的试剂,才能堵住悠悠眾口,继续收割全世界的財富。 而放眼全球,有这个研发能力的,只有一个人。 顾星念。 他的头皮猛地一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天灵盖。 手里的烟被他狠狠摁灭在菸灰缸里,人已经疯了一样冲向门口。 卫生间门口,两个保鏢如同门神,笔直地立在门边。 “傅总,太太还没出来。” 傅北宸的心臟狂跳不止,他抬手用力敲门。 “念念,你好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念念!” 还是死寂。 他再也等不了,后退一步,抬起长腿狠狠一脚踹在门锁上。 “砰!” 门板被巨力踹开,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门后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顾星念就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双眼紧闭,像是晕了过去。 “念念!” “你怎么了,念念!” 傅北宸衝过去,半跪在地,迅速检查她的身体。 还好,没有外伤,呼吸也还平稳。 “念念,宝贝。”他又叫了两声,怀里的女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心急如焚,一把將地上的女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他並不知道,厕所墙上那面巨大的仪容镜,里面藏了一道暗门。 而真正的顾星念,此刻正被结结实实地绑在里面。 手脚被缚,嘴也被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她被塞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透过面前那块特殊的透视玻璃,她清楚地看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傅北宸踹门而入,看到他脸上的焦急与恐慌。 然后,她看到他抱著那个和自己穿著一模一样礼服、晕倒在地的女人,用急切又珍视的口吻喊著。 “念念。” 他喊的是,念念。 那个女人是,念念。 但,躺在地上的根本不是她。 所以,那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替代品。 顾星念被这个认知嚇得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別怕。” 突然,一把清冷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气息就拂在她的耳廓上。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 “n神。” 她拼命想回头,想看看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突然,后颈一阵剧痛袭来。 眼前一黑,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271章 他的念念去哪了? 典礼结束,喧囂褪去。 贵宾们陆续离场,七辆极奢华的黑色轿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出皇家学院。 陆冽坐在其中一辆宾利的后座,车內光线昏暗,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跳动。 【念念,能见你一面吗?】 信息发送成功。 他盯著屏幕,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回覆。 他蹙了蹙眉,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掛断,也无人接听。 陆冽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车窗降下,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被晚风吹散。 就在这时,另一辆同款轿车从他旁边悄无声息地滑过。 车窗的膜顏色很深,看不清里面的人。 那辆车没有丝毫停留,匯入车流,上了高速,径直朝著机场的方向飞驰。 车后座,一个女人安静地坐著。 她戴著口罩,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礼服,遮住了所有情绪。 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气里。 病床上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旁边,一个男人正趴在床边,紧紧握著她的手,似乎是睡著了。 她动了动手指,傅北宸几乎是瞬间就惊醒了。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念念,你醒了。” 他的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却充满了关切。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老公,头疼。” 女子的声音又软又糯,透著一股子脆弱。 “我怎么了?” 傅北宸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正常。 “你突然晕倒了,医生给你做了检查,没有大碍,別担心。” 她伸出双臂,眼眶红红的,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 “老公,我好害怕,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別担心,老公在呢。” 傅北宸心疼坏了,他侧身躺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將她轻轻抱入臂弯。 他宽厚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著她的背。 “老公,一直陪著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右耳小巧的耳垂上,那里空荡荡的。 突然,他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弹了起来。 这个动作幅度太大,嚇得他自己都全身发毛。 “老公,怎么了?” 怀里的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常嚇了一跳,惊恐地看著他。 傅北宸没有回答。 他死死盯著她,目光锐利如刀,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扫视著她。 然后,他一把抓起了她的左手,手腕內侧,三条淡色的伤痕清晰可见,这个伤痕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还记得,是什么人袭击了你吗?”他努力压著情绪,儘量让声音恢復平静。 “没……没看到。”她一只手抚著后脑,轻轻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头好痛。” 傅北宸鬆开她的手,站起身。 “你先休息,我回去给你拿点衣物。” “老公,別走!” 她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大手,嗓音里全是依赖和撒娇。 “人家害怕。” 傅北宸垂眸,看著这张与念念完美无暇一模一样的脸,心底的情绪翻江倒海。 他强行压下所有波澜,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动作却带著一丝僵硬。 “乖,保鏢在外面守著,没人敢伤害你。” “老公回家给你拿点换洗衣服,很快就回来。” 说完,不顾她的拉扯,將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扶著她重新躺下。 她定定地看著他,眼神里带著委屈,慢慢合上了眼睛。 傅北宸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门外,两名黑衣保鏢站得笔直。 “看好这里,太太有任何事情,及时向我匯报。”他的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是!”两名保鏢齐声应道。 傅北宸下到医院楼下,凛冽的夜风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第一时间给陆青林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开口,声音都是颤的。 “青林,念念被人换走了。” 每一个字,都让他惊得头皮发麻。 “换走?”电话那头传来陆青林不敢置信的声音。 “他们弄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念念放在我身边!”傅北宸的声音里是滔天的怒火和恐惧,“你马上联繫官方的人,给我封锁所有的离岸通道!机场、港口,一个都不能放过!” “好,我马上去办!” 掛了电话,他又飞快地拨出另一个號码。 “马上追查今晚所有出入皇家学院的车辆,特別是当晚前往机场与港口的,重点留意有年轻女子同行的车辆,我要知道所有信息,全部!” 电话掛断。 傅北宸站在深夜的街头,看著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行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念念。 他的念念去哪了? 她现在安不安全? 她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此时的顾星念就躺在一辆专属的包机上,正飞往s国的方向。 机舱內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星念就躺在豪华的座椅上,恬静地睡著,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公主。 她身上盖著一条柔软的羊绒毯,长长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小片阴影。 一个英俊的男人坐在她身边,目光沉沉,一寸寸描摹著她那张绝美的脸。 原来……这才是正主。 这张脸,和冰莹真是一模一样。 男人的思绪被拉回了半年前。 他第一次在屏幕数据中,看到了这张脸。 只那一眼,就彻底沦陷。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心动,像是荒芜的生命里,突然照进了一束烈日。 那个女孩的名字,还是他取的,叫做冰莹。 他见过她天真无邪地蹲在园里,被一只小猫逗得咯咯直笑,眼眸里全是乾净纯粹的快乐。 那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直至那晚。 沉爷面无表情地將她扛进了房间,然后,里面就响起了她悽厉的哭喊与尖叫。 他守在门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肉模糊,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爆,碎得彻底。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她的眼神不再明净,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替代品。 …… 夜色很浓,傅北宸猛地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 “去皇家学院,快!” 半夜一点,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洗手间。 他细细地查看著周围的一切,门窗完好,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跡。 洗手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根本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 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了那面巨大的仪容镜上。 这镜子,有点奇怪。 他伸手用力掰了一下镜框,纹丝不动。 他眼神一狠,抄起洗手台上的大理石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了过去! “哐当!” 镜子应声碎裂,玻璃碴掉了一地,镜子后面,果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傅北宸立刻打开手机的电筒,光束照了进去。 角落里,一颗闪亮的东西反射著光。 他伸手进去,將那东西捡了起来。 心头一震。 这正是念念晚上戴的那对钻石耳钉中的一只。 所以,当时,她就是被藏在了这里! 他们上演了一出偷龙转凤的好戏! 而自己,却一时不察,亲手將一个假的顾星念抱走了! “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紧紧地將那枚耳钉攥在掌心,尖锐的针脚刺入皮肉。 手背上青筋凸显,眼眶红得嚇人。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手机上,他召集了所有的影子队员。 今晚,註定无眠。 …… 清晨,手机的震动尖锐刺耳。 傅北宸猛地睁开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早上,他靠在沙发上,勉强眯了一会,双眼熬得猩红,布满了血丝。 伸手,划开接听键。 是陆青林。 “昨夜排查,暂时没发现嫂子出境的消息。” 陆青林的声音冷静,却透著一股压不住的凝重。 “但是有一辆专机,没拦住。” “我看了机场的监控,他们十个保鏢护住一个女孩子来的,后来也是带了一个女孩子走了。” “飞往的方向是s国的青城。” “我会亲自带人去追查,別太担心。” “好。”一个字,耗尽了傅北宸所有的力气。 掛上电话,他整个人都快颓了。 他又把她弄丟了。 这一次,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繚绕,可他脑子里清晰的,全都是她的身影,她的笑。 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收紧,再收紧,难受到快要窒息。 昨天,影子已经把进入学院的十五辆陌生车辆查了个底朝天。 最终锁定了三辆。 这三辆车,在事发后半小时,全都直奔机场。 应该有其中的一伙,上了陆青林说的那架专机,飞走了。 傅北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掐灭了烟,再一次,细细地分析整件事。 对方费这么大劲,搞出一个贗品来替换念念。 目的,就是为了能长期把她留在身边。 只要这个贗品不露馅,那么,念念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医院里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拆穿。 他还得靠她,来传递假消息,稳住背后的人。 他很清楚,那个女人的身边,一定有无数双监视的眼睛。 想到这里,他走进浴室,用冷水冲了个澡,换上一套乾净的衣服,开车直奔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 那个女人正坐在床上吃著早餐。 桌上摆著几样精美的广式点心,还有一碗滚烫的肉粥。 她抬起头,看见傅北宸,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老公,你来了,怎么这么晚?” 傅北宸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 念念可不隨便把“老公”掛在嘴边,她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傅北宸”。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温柔的笑容。 “对不起,昨天有点事耽搁了。” 他走过去,將手里的一个纸袋放到床头柜上。 “你大姨妈不是快要来了吗?我给你买了这个,你喜欢的品牌。” 冰莹看著袋子里的东西,明显愣了一下。 但她反应很快,立刻又笑了起来,眼眸弯弯。 “谢谢老公,你真是太贴心了。” “你吃早点了吗,一起吃点?” 她仰著脸问他,一副天真甜美的模样。 可这副样子,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傅北宸的心口。 他想他的念念了。 他努力维持著脸上的表情,声音压得极低,极温柔。 “你吃,我给你办出院手续。” “一会我们回家。” “嗯。”她乖巧地点头。 傅北宸转身出了病房,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他要来了她的血检报告,一页一页,看得极其认真。 血型跟念念一模一样,各项数值也一切正常。 但是,傅北宸不用验dna都知道,她们的基因,绝对不同。 因为,她就是个贗品。 最终,傅北宸办完手续,將她带回了一幢独幢的別墅。 而不是他和念念的公寓。 那个地方,到处都是念念的影子,每一寸空气都属於她。 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东西,污了它。 s国,青城。 顾星念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全白的房间,全白的墙壁,除了身下这张床,什么都没有。 她拍了拍昏沉的脑袋,记忆碎片般涌了上来。 她被绑架了! 下一秒,顾星念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衝到那扇厚重的铁门前,用力拍打。 “开门,有没有人?” “开门,我要见这里的负责人。”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密码锁“滴滴”的轻响。 门开了。 一张英俊却完全陌生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军黑色的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下面是一条简单的牛仔裤,脚上蹬著一双军靴。 他整个人,都散发著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顾小姐,先吃点东西吧。”男人开口,声音也冷得掉渣。 他身后,一个女佣端著餐盘走了进来,上面是摆盘精致的早点。 顾星念冷冷地盯著他,“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贵客的?” 冰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都到这地步了,居然一点都不怕。 “顾小姐,我劝你认清现实。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 顾星念听完,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是不是囚,你说了不算。” “我要见你们这儿的负责人。”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价值。 这伙人费尽心思,搞出一个冒牌货来替代她,绝不是为了要她的命。 他们只是想偷天换日。 只是……傅北宸会不会发现,那个女人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冰狼被她那副镇定自若的气场震了一下,再度开口的语气更冷了, “吃完东西,好好呆著,先生会召见你的。” 顾星念肚子是有点饿,但她不敢乱吃这里的东西。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 “给我换个房间。” “我要舒適的生活环境,不然,我可能会心情不好。”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著几分挑衅,“我心情不好,恐怕將来就没办法,为你们先生好好工作了。” 这个女人,简直囂张得没边了! 冰狼的眼神倏地眯起,透出危险。 他上前一步,抬手就想掐住她的下巴,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不料,他的手还没碰到顾星念的皮肤,手腕就被一只纤细却有力的小手死死捏住。 紧接著,顾星念一个反手擒拿,用了一个乾脆利落的自护招式,差点把他的手捏断。 冰狼眼神一凛,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不得已出手反制。 他不敢用尽全力,怕伤到这个金贵的她,只是发力將她推开。 “有两下子。”他低沉地说。 “跟我走。”冰狼突然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顾星念整理了一下衣服,跟了上去。 一出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大惊。 她像是走在一个巨大的太空舱里。 一条望不到头的长廊,两侧排列著密密麻麻的小房间,粗略一数,至少有两百个。 每个房间的门上,都装著和她那个房间一样的密码锁,標上了號码。 所以,他们这里关了很多人? 还是说,这里有很多……试验品? 他们到底在试验什么? 两人沉默地走了足足十分钟,才走出这条压抑的长廊。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蓝色光洁空间。 正对面,是大约十个大型实验间,全透明的橱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穿著白色大褂的科研人员正在仪器前认真地工作。 没多久,顾星念被带进了一间乾净又豪华的大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窗前,站著一个男人。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背影挺拔如松。 窗外是浩瀚无垠的大海,蓝得深邃,一望无际。 顾星念心里有了判断,这里应该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海岛。 冰狼恭敬地开口,“先生,顾小姐到了。” 那个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戴著一个遮住了半张脸的金色面具。 “顾小姐,欢迎你的到来。” 男人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变得粗獷而低沉,像是野兽的嘶吼。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调。別人或许闻不出来,但顾星念做过芳香疗法,对气味极其敏感。 这种香味……她曾经闻到过。 而且,是在极近的距离下。 “顾小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实验基地。” “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我愿意与你分享,这天下无尽的財富。”男人再度开口,语气里带著蛊惑。 顾星念却突然语出惊人。 “都是老朋友了,何必戴著面具,用这种声音说话?显得多没诚意。” 男人戴著面具的脸看不出表情,但那挺拔的身形却明显僵了一下。 他心头巨震。 她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他? 第272章 只要听话,就不会受苦 不对。 这个女人在诈他。 如果她真的认出了自己,喊出的应该是他的名字,而不是这种模稜两可的话。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哈哈哈,顾小姐真会开玩笑。” “不过,你要的诚意,我已经备足了。” 男人停顿了一下,声音里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慄。 “我给傅北宸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你不用担心你的老公会忘了你,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地在这里工作了。” 顾星念死死咬住了下唇,果然是他们搞的鬼。 “有些人,就算外表改造得一模一样,性格与喜好却是天差地別。” “你就这么肯定,傅北宸认不出那个傢伙?” 男人又笑了。 “如果他认出来了,那就是他的幸运,你的不幸。” 顾星念心头重重一震。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傅北宸发现了真相併且採取行动,那么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地方很隱蔽,之前有个科学家,在这里做什么研究,后来,这里的人被屠尽了,成了一座死寂的孤岛。” “而且,这里有特殊的磁场干扰,任何信號都发不出去,一般人绝对寻不到。”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男人一番话说得信心满满,他坚信,在这个地方,谁也带不走她。 “那就谈谈你的生意吧。” 顾星念选择暂时妥协,她不想和他硬碰硬,只想先摸清他的真实意图。 “我就喜欢n神的直爽。” “相信你已经看到了卡梵那个返老还童针剂。” 他转过身,透过金色的面具,一双眼睛认真地看著她,面具在灯光下闪著寒光。 “我希望你,让它梦想成真。” 原来,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卡梵那盘大棋背后,真正的棋手。 “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基因。” “你的设想,根本不可能成立。” 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 “有的!而且,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男人拍了一下手。 厚重的金属门应声打开,冰狼带著两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大概十来岁,都穿著白色的小裙子,像一对精致的洋娃娃,漂亮得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复製人? 男人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解释道:“这不是复製人。” 他指著左边那个女孩,“这位是姐姐,她天生基因变异,永远保持著孩童的模样,实际上,她已经二十岁了。” 他又指向右边那个,“这位是妹妹,她本可以正常长大,但我们植入了姐姐的基因,所以她也永远地保持了童真。至於容貌,只是稍微改造了一下,她们就能一模一样。” “只要这种基因可以稳定下来,我再给那些渴望不老的有钱人,改造一副美丽的容貌,她们就能保持年轻的状態。” 男人侃侃而谈,两眼都在发亮。 顾星念盯著他的双眸。 这个眼神她见过,锐利,带著算计和疯狂,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你很清楚,这种异来的基因,既不稳定,也维持不了长久。”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 顾星念认真地戳穿他。 “只要你n神说行,那就一定行。” “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你也不想让全世界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你这个『神』吧。” 男人强势地打断她的话。 他补充道:“若是成功,我与你共享天下財富。若是失败,这个世界,再无n神。”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所以,他要寻的那个“替罪羔羊”就是n神,若东窗事发,他一走了之,將一切推给她就行。 “这里没有我要的研究对象。”她冷漠地回了一句,这是她的託辞。 “哈哈哈,你要的所有东西,我都为你准备好了,你儘管放心地做。” 男人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下。 墙壁上的巨型屏幕亮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全是一个个纯白的小房间,里面关了一百多个“小矮人”,都是那些基因变异的人。 他隨手点开其中一个屏幕,放大。 里面是一个长相已经苍老,脸上布满皱纹,却穿著儿童裙的女人。 她的眼神空洞,动作迟缓。 顾星念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疯子。 “把n神送回去休息。” “给她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食物,我要她以最好的状態,为实验室工作。” 男人挥了挥手。 冰狼走了进来,对顾星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星念跟著他走了出去,这才看清了实验室的全貌。 这是一座贫瘠荒凉的海岛,实验室主体是建在地下的一个庞然大物,地面上只有几间破败的房子作为掩饰,做得天衣无缝。 远处,有三幢独立的別墅,周围站著荷枪实弹的守卫。 “別惹怒先生,只要听话,就不会受苦。” “也別想著跑,你跑不出去的。” 冰狼走在她身边,竟然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顾星念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著,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將这里的一切传递出去……傅北宸,要怎样才能找到自己? …… 明岛 白御突然看到手錶上那一串密码一样的线报,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伤口撕裂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让他眉头紧皱了起来。 “我要出岛,熙熙有危险。” 老际一把按住他,“你疯了!伤口还没癒合,万一感染,小命就没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白御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老际挡在他面前,態度强硬,“若顾小姐真的有难,我一定会派人去营救,她为国家,为人类做出的贡献,我们都记在心里。”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著审视。 “但是,我听闻傅北宸今天与傅太太还在f国的榕城,你確定,她有危险?” 白御脸色骤冷, “不可能。”这三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老际没再爭辩,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照片里,傅北宸正小心翼翼地牵著一个女子走出医院,阳光落在她柔美的侧脸上,那个女人,正是熙熙。 白御的呼吸停滯了。 他死死盯著那张照片,大脑一片空白。 老际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养伤,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白御沉默了很久,喉结滚动,最终只吐出几个字。 “我想打个电话。” 老际递给他一个解除了权限的手机。 白御颤抖的手指第一时间拨通了盛薇薇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才接通。 “园园乖,喝一口……”一个他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声音传来,带著疲惫和无奈。 紧接著,是一个礼貌又疏离的,“你好。” “薇薇。”他低沉的嗓音响起,带著伤后特有的虚弱和沙哑。 电话那头明显愣住了,没有回音。 几秒的死寂后,婴儿嘹亮的哭声猛地穿透了听筒。 “白御,园园这几天不肯喝奶,已经瘦了半斤,她一直在闹情绪。”盛薇薇的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哭腔,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 “我明天回去。”他没有任何犹豫,语气坚定得不容置喙。 他又放柔了声音,近乎恳求,“让我哄哄她。” 盛薇薇將手机开了免提,他性感磁性的嗓音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圆圆,爸爸在这里。” “圆圆乖,要喝奶。爸爸很快就回去看你。” “圆圆,圆圆,爸爸想你。” 盛薇薇看著怀里原本哭闹不止的女儿,此刻竟转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听著手机里的声音。 她赶紧將奶瓶塞进女儿的小嘴里。 小傢伙立刻用力地吸了起来。 “她喝了,喝了!你继续喊她的名字。”盛薇薇激动得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声音都在抖。 “圆圆乖,一定要乖乖喝奶,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圆圆,宝贝,爸爸爱你。”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温柔地安抚著女儿,也像羽毛一样搔刮著她的心。 “薇薇,我想你。”他声音很沉,“那天,失约是情非得已。” “別生气,好吗?” 盛薇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酸涩和翻涌的情绪。 “你去哪是你的自由,不用跟我解释,先掛了。” 她直接把电话掛断,低头轻轻拍著大口喝奶的女儿,谁也没看见,她的泪水落得比窗外的雨还要轻狂。 白御听著电话里“嘟嘟”的忙音,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 他强迫自己调整好状態,又拨通了傅北宸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是我,熙熙是不是在你身边?”他开门见山。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一把娇滴滴的温柔女声。 “老公,我饿了,想吃你亲手做的菜。” 傅北宸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带著宠溺,“好,等我一下,我接个客户电话,你乖乖坐著,一会我下来给你做饭。”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传来关门声。 傅北宸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焦急又压抑,“大哥,你在哪里,念念出事了。” …… 掛上电话,傅北宸下楼,脸上的冷意怎么也掛不住。 那个女人像只蝴蝶一样朝他跑了过来,直接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腰,將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傅北宸的身体瞬间僵硬。 一阵强烈的噁心感直衝喉咙,他想猛地推开她,却又必须假装深情。 “老公,你看起来不开心,是出什么事了吗?”冰莹抬起头,敏感地问著。 傅北宸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拉开一些距离,用他那张顛倒眾生的脸做出温柔的表情。 “没事,是生意出了点问题。” “今天校友会,你忘记了?换个衣服,我陪你去学校。” 冰莹愣了一下。 校友会?见那么多不认识的同学,肯定会露馅! 她赶紧摇头,撒娇道:“人太多了,我怕应付不过来。我就想跟你在一起,过二人世界。” 傅北宸眸色深了深,“那好,我陪你单独出去吃饭。” 他与白御刚刚在电话里达成了一致:必须稳住这个贗品,爭取时间去找念念。 必要时,还要共同出席一些公眾场合,彻底混淆敌人的视听。 冰莹满意地笑了,將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一个转身,自己就跨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这个动作大胆又充满暗示。 “可是现在,人家想先吃你。”她的语气带著娇嗔,眸子泛著毫不掩饰的欲色。 说完,她微微嘟起红唇,就要向他性感的薄吻过去…… 第273章 老婆,別怕,等我来救你 傅北宸连忙用大手,捧住了她的脸。 掌心温热,带著薄茧,轻轻摩挲著她的皮肤。 “你忘记了,我之前做了结扎手术,医生说三个月內,不能同房。”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认真。 “而且,你刚生完孩子,血气双亏,身子还没恢復。” “至少还要等一个月,乖。”他凝视著她的眼睛,“我们来日方长。” 他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说著,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冰莹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有点失望,小嘴微微嘟著。 她把头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掛在他身上,声音又黏又软。 “可是,人家是想的很想要你。” “再忍忍,嗯。我带你上楼换衣服。” 话音刚落,他手臂一收,一个公主抱,稳稳地將她打横抱起。 冰莹下意识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刚才那点小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这么被哄好了。 男人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弯,还有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下頜线清晰分明。 又帅又温柔,她真的很喜欢。 突然,她很庆幸,自己改造了这样的一张脸。 傅北宸带她去的,是榕城最高地標建筑里的铁塔餐厅。 餐厅位於塔顶,视野绝佳,可以將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 两人刚一踏入,便引来无数侧目。 毕竟,n神昨晚才在皇家学院典礼上封神,如今正是风头无两,是整个檳城的焦点人物。 “天吶,是n神!好漂亮。” “还有她的老公傅总,真是太帅了。” “你们没看,昨天傅总的城表白,真是太浪漫了。” 窃窃私语声中,几个年轻女孩鼓起勇气,拿著手机激动地跑了过来。 “n神,我们是您的粉丝,可以和您合个影吗?” 傅北宸还没开口,冰莹已经冲她们弯起了眼睛,笑得大方又明媚,“当然可以呀。” 她甚至主动站到了粉丝中间,一点架子都没有。 傅北宸看著她游刃有余的样子,內心又泛起一阵恶寒,这个女人在角色塑造上,没少功夫。 但他还是努力地扯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两人被侍者引到预留的靠窗位置,这里是餐厅视野最好的观景位。 一阵微风从半开的舷窗吹来,拂乱了冰莹额前的长髮。 髮丝调皮地粘在了她的唇上。 她正要抬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先一步伸了过来。 傅北宸的左手扶著她的肩,右手动作轻柔地將那缕髮丝替她別到耳后,整个过程,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专注又深情。 周围的食客都看呆了。 这画面,比任何一部偶像剧都要甜。 不远处,一个网友正好將这完整的十几秒用手机录了下来,没有配乐,只有现场的钢琴曲。 她迅速编辑好文案,將视频发了出去。 视频一经发布,立刻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偶遇n神夫妇约会# #傅北宸铁塔柔情# 两个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瞬间引爆热搜。 ...... 夜,黑得纯粹。 顾星念站在窗边,整片天际像被泼了浓墨,没有星星,连月亮都被藏进了厚重的云里。 傅北宸此刻在做什么? 他会发现,那个女人是假的吗? 天都黑透了,他会不会跟她…… 想到这里,她心口一阵发紧,难受得厉害。 一阵寒意毫无徵兆地袭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叩。 敲门声响起。 冰狼推门走了进来,视线扫过桌上未动的饭菜,最后落在窗边那个雕塑般的背影上。 顾星念猜到是谁,没有回头。 “绝食抗议没有用。” “我建议你还是乖乖听话,只要研究能成功,先生说不准会放你走。” “他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性命。” 冰狼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走到窗前,就站在她身旁。 顾星念没理他。 也不说话。 海风吹乱了她的长髮,髮丝贴上她有些苍白的唇。 冰狼突然又开口。 “你老公正在跟另一个女人约会,甜蜜得很,你在这里为难自己有什么用?” “你说什么?”顾星念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著他。 冰狼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已经被疯传的视频,直接放到她的面前。 顾星念看著那张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俊脸。 视频里,他一手搭在那个女人的左肩上,另一手温柔地为她整理著额前的碎发。 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温柔。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铁塔餐厅。 出发前,他们说好的,要一起去一趟铁塔餐厅。 现在,他去了。 可身边的人,却不是她。 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 她就那么看著,循环了一遍又一遍,眸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冰狼见她这副要碎掉的样子,怕她真的哭出来,把手机收了回去。 “麻烦让厨房,给我送一碗热粥过来。”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后,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起伏。 “好。” 冰狼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脸上带著一丝成就感。 门被关上,她激动的身体微颤。 因为,她看到了,他给她的留言。 她看到他搭在那个女人左肩上的手,指尖在布料上有意无意地动著,重复了三遍。 那是独属於她和他才懂的特编密码。 他在跟她说:【老婆,別怕,等我来救你】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顾星念眸中的眼泪滚落下来。 然后,笑了。 …… 夜,很难熬。 傅北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著烟,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烦躁地划开手机屏幕,又猛地按熄。 整个人透著一股焦急不安。 忽然。 一双雪白细腻的小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精壮的腰。 他身体瞬间僵住。 “老公,怎么还不去洗澡,人家都困了。”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著撒娇的尾音。 傅北宸转过身。 眼前的女人只穿了条香檳色的吊带真丝睡衣,勾勒出曼妙惹火的曲线。 乌黑的长髮湿漉漉地披在肩头,发梢的水珠顺著漂亮的锁骨滑落,香艷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的身材,配上那张顛倒眾生的脸,没有男人能顶得住。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划破了別墅里的曖昧气氛。 “我去开门。”傅北宸立刻掰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 冰莹撇了撇嘴,隨手抓过一件外袍披上,也跟著下了楼。 大门外,站著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冰莹认得他们,是傅北宸的左膀右臂,两个特助。 “我不是让你盯紧市场吗?这种低级错误你们怎么能犯?” 傅北宸对著面前两个气喘吁吁的男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暴怒的嘶吼。 陈森把头垂得更低,赶紧认错,“傅总,都是我的错,监管责任没到位。我已经紧急召回a国那批有瑕疵的小d了,还是有不少用户投诉,应急公关已经启动了。” 他顿了顿,硬著头皮继续。 “但,还是需要您亲自去一趟a国,那边都等著您拍板做决策。” 傅北宸一听,火气更盛,“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那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滚!” 旁边的林奇赶紧开口,“傅总,这事儿真拖不得,得麻烦您和太太,去一趟a国。” 傅北宸冷眼扫过去,“念念身体虚弱,不適合长途奔波。” 他隨即指向林奇,命令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太太。” 又扭头看向陈森。 “备车,去机场。” 指令下达完毕,傅北宸转身走向那个还站在楼梯口的女人。 刚才还满是怒火的脸,瞬间切换成温柔模式,伸手宠溺地抚了抚她的脑袋。 “念念,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得去一趟a国处理点急事,等忙完了,我就回来接你回家。” 冰莹的脸上立刻写满了失落,“可是,人家想跟你一块儿去嘛。” 傅北宸耐著性子哄她,“乖,你身体不好,不能奔波劳累。要是觉得闷,明天让林助理带你出去转转。” 他凑近她,声音压得更低,带著诱哄。 “等我回来,嗯?” 冰莹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早点休息。”他对她笑了笑,又转向林奇,眼神瞬间冷冽,“照顾好太太,她要是少了一根头髮,你就直接给我滚蛋。” 林奇赶紧点头哈腰,“傅总放心,我一定尽心尽责照顾好太太。” 唉,论助理哪家强,还得是傅氏的林奇,懂拍摄、会剪辑、懂老板,还能演戏…… 傅北宸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和陈森一同上了一辆早已等在门外的黑色商务车。 车门“砰”的关上,隔绝了內外两个世界。 陈森立刻匯报,“傅总,队员们正在青城进行地毯式搜查,暂时还没找到太太的踪跡。但是,我们找到了他们藏匿的那架专机,飞机师已经被我们的人24小时盯死了,只要有起飞任务,我们能立刻追踪。”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您需要先到a国的傅氏集团露个面,我们再秘密转道去青城。” “好。”傅北宸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靠在座椅里,之前的暴怒和温柔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化不开的焦灼。 手机屏幕上是他和念念在城拍的合照。 照片上的女孩笑得眉眼弯弯,灿烂得不像话。 念念,等著我。 …… 第274章 火烈岛的秘密 次日清晨,冰狼领著顾星念走进了实验室。 一排穿著白大褂的博士早已列队等候,个个神情麻木,眼底带著挥之不去的疲惫。 可当他们看清冰狼身后那个女人的容貌时,所有人都像是被电流击中。 集体瞳孔地震。 “我靠……” “n神?” “我没眼吧?真的是n神?” 压抑的惊呼声在队伍里此起彼伏,所有人瞬间精神抖擞,眼神里爆发出狂热。 那可是n神! 生物基因领域的顶尖大神! 她居然亲自来参与这个项目了! 那他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 不用再被困死在这座鬼知道在哪里的荒岛上了! 冰狼冷峻的目光扫过眾人,声音没有起伏。 “以后,顾小姐就是这个项目的首席工程师,你们都要听从她的调遣。” 他的视线定在为首的男人身上。 “单博士,你跟顾小姐对接一下工作,把之前的研究数据与资料都交到顾小姐手上。” “明天起,她正式进入实验室参与研究工作。” “好,好。”被点名的单峰赶紧点头,镜片下的眼睛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心里那块悬了半年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有了n神,他这条小命,估计是保住了。 之前,整个实验室以他为主。 那个神秘的大老板放过话,半年內再看不到成效,他的脑袋就不用长在脖子上了。 这几个月,他天天在掉头髮,觉都睡不安稳,生怕哪天就被拖出去餵鱼。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现在好了。 总算有个人,能挡在他前面了。 “我带你参观一下。” 冰狼的声音把单峰从庆幸中拉回现实。 他看著冰狼带著顾星念在各个实验室里穿行,听著他介绍整个项目的进程,以及眾博士的工作分配。 顾星念只是安静地听著,偶尔点一下头。 她很快就有了初步的了解。 简单来说,这群人抽取了那些变异的基因,培养出了新的细胞,再进行分离提取,植入人体。 各个阶段的试验都做了。 但结果不如人意。 基因稳定性极差,植入体內的细胞存活率太低,根本没办法產生长效作用,只能算是曇一现。 说白了,就是没效果。 她又看了几个拥有世界顶级水平的医美实验室,原来所谓美女都是造出来的。 看来,那个与她长得一样的女人,就是出自这里。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鏢,押著五六个“小矮人”从走廊尽头走来,拐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那些“小矮人”个子只到成年人的腰部,面容憔悴,脸色是一种久不见天日的惨白。 眼神空洞,像极了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顾星念的脚步顿住。 她偏过头,透过房间门上的观察窗朝里看。 里面的景象,让她浑身血液都冷了下来。 那些“小矮人”被粗暴地按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几个穿著白大褂的博士在他们身上抽血。 甚至,有一个“小矮人”被麻醉后,一个博士拿著一根长长的针管,对准了他的脊椎。 抽骨髓。 整个过程,残忍到令人髮指。 顾星念猛地想起了那两百间房。 那两百个所谓的“试验品”。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指尖发麻。 这些人,她必须想办法救出去。 而这样的实验室……她也要摧毁。 s国,青城。 一间藏匿於闹市的秘密会所里,空气中都瀰漫著一股紧张的气息。 傅北宸与陈森风尘僕僕地赶到,眉宇间带著几分奔波的疲惫。 陆青林立刻迎了上来,压低声音,“这边。” 他领著两人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进入一间密室。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密室中央,一面巨大的电子屏幕亮著,上面是整个青城的立体地图。 陆青林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点向地图边缘的一处红色区域。 “城区和郊区,我们的人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两座孤零零的岛屿上。 “现在,只剩下这两座岛,是重点怀疑对象。也是藏人的绝佳地点。” 傅北宸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著屏幕,下頜线绷得紧紧的。 “那就去岛上找。”他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陆青林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难色。 他指著其中一座岛,“这个,颶风岛,据说是某个神秘富商的私人地盘。每周只对外开放一次,搞什么女佣买卖的噱头,想上岛,必须拿到內部的邀请卡。” 傅北宸眉心微蹙,“另一座呢?” “另一座,叫火烈岛。”陆青林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本地人没人敢去,都说那上面有古怪的磁场,任何电子设备都会失灵,船开过去,也会迷失方向。” “所以,想上去,比登天还难。” 傅北宸的视线勾著那座火烈岛,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也许念念就藏在那里。 一直沉默的陈森突然开了口,“想知道岛上有没有人,很简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离岛最近的补给点,应该就是这个沿海小镇。”陈森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地方, “如果岛上有人,就必然需要生活物资。他们一定会去这个镇上採购,我们的人,只需要守株待兔。” 傅北宸立刻拍板。 “那就分三步走。” 他看向陆青林,“你负责搞定颶风岛的邀请卡,我必须亲自上岛看看。” “大哥派来的人去查找登火烈岛的路线,我们自己的队员分批去那个小镇埋伏。” “好。”陆青林刚点头,密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陆青林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一眼,隨即打开了门。 门外站著的人,竟是霍沉渊。 他整个人像是被风沙侵蚀过,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浑身都透著一股沧桑感,平白老了好几岁。 “你怎么来了?”傅北宸一脸的意外。 霍沉渊迈步进来,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在边境跟『毒液』的人干了一架。”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帮孙子確实有两下子,藏了好几个顶尖高手,我们没敢硬碰。” “后来抓了个活口,撬开他的嘴才知道,他们有个所谓的预言师,算出赫丽丝月底会在青城出现。所以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霍沉渊的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地图,“而且,那傢伙还提到,这片区域有什么能量场。他们的人也过来踩点了。” 陆青林一拍大腿,“妈的,看来之前的沙漠之行,是纯纯跑错了方向。” 他斜了傅北宸一眼,“我说,是不是你的破译员业务能力退步了?这么简单的密码都能搞错?” 傅北宸冷冷地掀起眼皮,“你怎么不说,是你找的骆驼半路发情,自己迷了路?” 一直沉默的霍沉渊突然开口,“我能看看那个徽章的密码吗?” 陆青林没多想,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拍下的照片,递了过去。 霍沉渊垂眸,认真地盯著屏幕上的那串古怪符號。 几秒后,他抬起头,黑沉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这些符號,我见过。” “你见过?在哪儿?”陆青林瞬间激动起来。 霍沉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某个极私密的瞬间。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清寧的后腰上,有类似的符號。” “靠!”陆青林怪叫一声,隨即曖昧地笑了笑,“这么隱秘的地方,还得是你霍大少啊,一般人谁能看见。” 傅北宸紧紧盯著霍沉渊。 “你能想起来,那串符號具体是什么样的吗?” 霍沉渊的思绪飘远了。 他记得那个夜晚,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他吻过她纤细的腰肢。 指腹还记得那片肌肤的温热与细腻。 就在那里,他看到了那串符號。 很简单的四个標记,像是烙印,又像是纹身。 当时他並未在意,只当是她年少时留下的某种伤痕。 现在想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他拿起桌上的笔,凭著记忆,在白纸上迅速画下。 四个简单的符號,跃然纸上。 傅北宸和陆青林凑过去一看,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南辕北辙。” 陆青林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迅速抓起桌上的电子笔,在屏幕地图上操作起来。 以他们之前在沙漠里找到的那个错误地点为起点,將“南”的方向,硬生生扭转为“北”。 一条崭新的坐標路线,在地图上飞速延伸。 笔尖在电子地图上划过一道刺目的红线,穿过城市,越过海洋,最终…… “啪”的一下停住。 “火烈岛!” “火烈岛!” “火烈岛!” 三个男人的声音,在密室中重叠响起,带著无法抑制的震惊与激动。 “靠!我靠!”陆青林兴奋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原来藏在这儿!这厉博士还真是个天才!” 他指著屏幕,激动得语无伦次,“谁他妈能想到,他竟然把破解的线索纹在自己女儿身上!” “这局布得太绝了!” “就算敌人抢到了徽章,破解了第一层信息,可要是没有清寧,他们就永远找不到正確的方向!高,实在是高!” 密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三个男人的目光,如同三把利剑,同时锁定了屏幕上那座在海中飘浮的火烈岛。 看来,短时间內,他们是回不了海城了。 海城风平浪静。 晚上,盛薇薇拖著疲惫的身子回到盛宅。 一进客厅,她的脚步就顿住了。 那个消失了整整十天的男人,就站在面前…… 第275章 明天,给我安排相亲 那个消失了整整十天的男人,就站在面前…… 白御怀里抱著圆圆,一手拿著奶瓶,正垂眸认真地餵奶。 客厅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那张俊脸有些过分的苍白。 他神情专注,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宝贝,嗯,多吃点。” “爸爸回来了,以后不准闹情绪。” 盛薇薇站在大门口,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慌。 她调整了十几秒的呼吸,才面无表情地迈步往屋里走,目不斜视,径直上了楼。 白御看著她的背影,目光灼灼,知道这丫头还在生气。 盛薇薇坐在房间里生著闷气,她坚决不主动跟他说话,凭什么他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一会,他上来了,她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她恨恨地想著。 可她等了很久,等到心都凉了,也没等到他上楼的身影。 她再也坐不住,转身下楼。 杨管家正在收拾客厅,她隨口问了一句。 “杨叔,他人呢?” “大小姐,白大少餵完两位小小姐,就离开了。” 盛薇薇一听,脸当场就绿了。 他走了? 就这么走了? 失踪十天,他难道一个字都不打算解释? 这算什么?当她家是託儿所吗? 一股无名火直衝天灵盖。 她抬步就往外走,高跟鞋踩得又急又重,直奔隔壁那栋別墅。 “叮咚-叮咚-” 门铃被她按得几乎要爆炸。 门开了。 门后站著的,正是那张冷欲矜贵的脸。 他已经换下刚才那件白衬衫,穿了一件黑色的,衬得他愈发清冷,下頜线紧绷,眼神深邃地看著她。 盛薇薇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口不择言。 “白御,你那晚放我鸽子,让我傻等四个小时,就没一句解释吗?” 他薄唇轻启,语气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对不起,那天有突发事件。” “突发事件?”盛薇薇都被气笑了。 她突然上前一步,一只手猛地推在他的胸口上。 “砰”的一下。 他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在后面的墙上,眉头瞬间痛苦地拧了起来。 “白御,你少在我面前玩深沉!那天你要跟我说的事,现在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忍耐著什么,额角甚至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现在气氛不对,过几天再说。” 他伸手,想去拉一下她,却又收了回去。 “你先回去休息。” 盛薇薇死死地盯著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个洞来。 “白御,你今天不说,那就永远都不要再说了。” 说完,她猛地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一步,两步,三步…… 他竟然没有追上来?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只看到一扇缓缓关上的门。 他人,已经进屋了。 不对。 这很不对劲。 这根本不是白御的风格。 按他以往那狗脾气,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她扣下来,就算吵得天翻地覆,至少也得把她按在墙上狠狠亲一顿才解气。 今天,他就这么轻易让她走了? 甚至,那语气里还有逐客的意思。 这狗男人,实在太可恶了! 他以为她为他生了孩子,就能轻易把她拿捏了? 盛薇薇气得七窍生烟,大步衝进別墅,盛妈正抱著孩子在玩。 “你这丫头怎么了?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盛薇薇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妈,明天给我安排相亲对象。” 盛妈愣了一下,突然面露喜色,“你想通了?想结婚了?” “没错,我想清楚了。”盛薇薇语气坚定,补充了一句,“你帮我找个比白御更帅的。” 盛妈一本正经地看著她,“那可找不到比他更帅的,他可是帝都第一美男。” 又摇了摇头,“可惜硬体不足,白白浪费了这张帅脸。” “要不,咱们把条件降低一点?” 盛薇薇想都不想,直接甩下一句,“男的,活的就行。” 盛妈懵了,这丫头,谁惹她了? 另一所別墅內。 白御靠在门板上,他伸手,一把撩开衬衫。 右胸的位置,刚换上没多久的乾净纱布,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该死。 之前抱著圆圆餵奶,小傢伙不老实地蹬腿,就不小心撕裂了一下。 他才急著赶回来换衣服换药。 结果,刚才又被那小野猫结结实实地推了一把。 伤口,裂得更开了。 他闭上眼,唇角却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弧度。 等他伤好了……非得好好地“惩罚”她不可。 …… 青城。 陈森快步走进办公室,神情严肃。 “傅总,打听到了。” “那个火烈岛,每周都会有一次大规模採购,量非常大。” 陈森顿了顿,补充道。 “根据採购清单估算,岛上至少有500人。跟外界传闻的死岛,完全不符。” 傅北宸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下次採购是什么时候?” “四天后。” 四天。 傅北宸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这个时间太长了,他等不了。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焦灼的气息。 陈森看出了他的急切,试探著开口。 “若太太真的在岛上,咱们可以主动出击?也许能提早两天。” 傅北宸抬眼看他,眼神锐利。 “怎么出击?” 陈森厚著脸皮,嘿嘿笑了笑。 “那得傅总您配合一下,牺牲一下色相了。” 傅北宸一个刀眼甩过去,陈森立刻闭上了嘴,但脸上的笑意不减。 檳城。 林奇陪著冰莹从商场回来,逛了五个小时,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这个女人,逛街的兴致高得嚇人,看到喜欢的就买,看到好吃的就尝,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在他看来,却透著一股子俗气。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跟太太比起来,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难道她不知道,太太从来不会这样夸张地扫货吗?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林奇看了一眼,是视频通话,他立马接通。 “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傅北宸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客厅里,冰莹正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小口小口吃著水果沙拉,佣人正在厨房里忙碌著她的晚餐。 林奇收敛心神,快步走过去,將手机恭敬地递了上去。 “太太,傅总找您。” 冰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放下手里的沙拉,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才接过视频电话。 屏幕亮起,傅北宸英俊的脸庞出现。 “念念,在忙什么?”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林奇站在一旁,听著这个声音,心都跟著抖了一下。 这要是让真太太看见,他估计每晚都得跪图钉,还得跪出个“该死”的造型来。 “老公,人家在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冰莹的声音又娇又软,看得出来,心情极好。 “等过两天,事情忙完就回来。你可要乖乖吃饭,千万別把自己饿著了。”傅北宸温柔地哄著。 冰莹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是你不在,人家一点胃口都没有,就想抱抱你。” 傅北宸笑了。 “乖,一会我给你做道菜,保证你有胃口吃饭。” “真的吗?”冰莹的眼睛更亮了。 “嗯,是你最爱的香橙排骨,等著我。”傅北宸耐心地哄著她。 “嗯,好。”冰莹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她突然凑近屏幕,甜腻腻地喊了一句,“老公,我想你了,你快点回来。” “好,我也想你,先掛了。”傅北宸笑了笑,掛断了电话。 冰莹放下手机,心情好到飞起,她扭头对林奇说。 “我晚上要吃香橙排骨,让厨房现在就做。” 林奇赶紧点头,“好!” 三十分钟后。 一条视频引爆了全网。 视频里,傅北宸亲自下厨,做好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香橙排骨。 他端起那盘菜,对著镜头,眼神深情款款。 “老婆,我不在身边,你也要乖乖吃饭。老公学会了这道香橙排骨,只想与你一同分享。” 视频发在了傅北宸的个人官微,转发量瞬间衝破几十万。 #傅北宸宠妻狂魔#的词条,火速登顶热搜。 冰莹看著视频里深情的男人,笑得比画里的仙女还要灿烂,她捧著手机,对著屏幕上傅北宸的脸,用力地亲了好几下。 同一时间,火烈岛。 顾星念坐在空旷的餐厅里,什么胃口都没有。 她只是发著呆,整个人冷得像一块冰。 冰狼走了过来,“菜不合胃口?” 她没说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冰狼也不恼,他拿出手机,解锁,直接放到了她眼前。 “看到这个,会不会有胃口?” 手机屏幕上,正是那条火爆全网的视频。 傅北宸端著一碟金黄诱人的香橙排骨,眼神温柔,认真告白。 顾星念的视线,终於有了焦点,她看了好几遍,突然开口, “我也要吃香橙排骨,还要喝鲜榨的橙汁。” 冰狼愣住了。 “这里没有橙子。” 这个岛上,物资贫瘠,一切都靠外部供给。 顾星念抬起头,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难道,我作为这里的首席工程师,连点一道自己喜欢吃的菜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目光直直地刺向冰狼。 “如果我吃不下饭,心情不好,恐怕,也研究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她竟然敢威胁他?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n神,还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一面。”冰狼盯著她那张好看的脸,语气里带著几分无奈。 “我是人,不是神。” 顾星念的气势更盛。 “或者,你可以去请示一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在这里吃上一道香橙排骨。” 她的言辞,字字锋利。 冰狼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了一盘菜,一个橙子,去烦扰先生?他不敢。 他盯著她看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 “我来想办法。”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有点后悔给她看那个视频。 屋子里,只剩下顾星念一个人。 她慢慢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团米饭,放进嘴里嚼了嚼。 眼眶,却一点点红了。 她想他了,很想! 这一次,他给她传递的信息是:【老婆,好好吃饭,我给你送橙子来。】 她知道,他很快就要来了。 …… 第276章 鱼儿要上鉤了 次日,盛薇薇顶著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生无可恋地趴在办公桌上。 昨晚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白御那张冷淡的脸,翻来覆去,差点烙成煎饼。 “薇薇姐。” 林小立端著一杯咖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將杯子放在她手边。 “你这脸色,昨晚跟国宝抢工作了?我特意给你买的咖啡,提提神。” 咖啡的香气钻入鼻腔,盛薇薇有气无力地撑起身体,“谢谢。” 她端起杯子,刚喝了一口,脑中灵光一动,眼神都亮了。 “小立,我记得,你有个姐姐,是情感专家?” 林小立一听这个,小胸脯立马挺了起来,一脸的骄傲,“对呀!情感界的女顶流!怎么了薇薇姐,有情况?” 她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你要是有什么感情问题,问我也行,我可是我姐的首席大助,耳濡目染,也是半个专家了!” 盛薇薇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飘忽,“不是我,是我一个闺蜜。” 她將自己和白御的纠葛,到他失约,再到他回来后判若两人的反常表现,简单讲了一遍,当然,主角换成了“我闺蜜”。 林小立听得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从八卦变成了凝重。 “薇薇姐,恕我直言,你这个闺蜜……这是碰上感情大危机了。” “如果这个男人真像你说的那样,那现在,逃不过三个问题。” 她伸出三根手指,表情严肃得像在参加学术研討会。 盛薇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哪三个?” “第一,这个男人对你闺蜜失去了兴趣,也就是俗称的『性腻』,所以才拒绝一切亲密举动。” “第二,这个男人有了新目標,外面吃饱了,家里的当然就不想碰了。这明显是想冷暴力分手,断了纠缠。” “第三,”林小立顿了顿,“这个男人突然不行了,自尊心作祟,所以才表现得这么冷淡。” 盛薇薇的脑子“嗡”地炸开了。 第三条? 不可能! 他是战梟!行走的荷尔蒙,人形打桩机,他不行?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就只剩下前两条了。 靠! 他们婚都还没结呢,就没新鲜感了?就腻了? 他消失的那十天,难道是跟什么狐狸精在一起,玩得乐不思蜀,吃得太饱了? 一想到这,盛薇薇的肺都要气炸了,指尖都气得发麻。 “那……那怎么办?”她声音都带了点颤抖,急切地看著林小立。 林小立忽然凑近,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刺激!” …… 中午,盛薇薇破天荒地出现在一家高级餐厅的相亲局上。 盛妈的行动力堪比火箭发射,一个电话出去,中午就安排上了一位精英男士,优质中的战斗机。 盛薇薇走到预定的位置,看清对面男人的脸时,突然就笑了。 世界真小。 对面的男人,竟然是穆今。 穆今也愣住了,隨即站起身,极具绅士风度地为她拉开椅子,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 若被阿御师兄知道,他的心上人正在跟自己相亲,他不会发狂? 他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恶作剧的衝动。 “穆总,好巧。”盛薇薇坐下,“今天咱们就当是朋友聚餐,行吗?” 穆今重新落座,黑眸里带著笑意,“当然!早知道你是盛家千金,那天在公司,我也不至於那么为难你。” 盛薇薇也笑了,心情莫名好了许多,“穆总看著可不像个公私不分的人。” 穆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认真了几分,“那可说不准,日后,我或许会为你关后宫,开后门。” 一句话,直接將盛薇薇逗得“咯咯”直笑,胸口堵了一早上的那股鬱气,瞬间烟消云散。 所以说,优质的伴侣是颗开心果,而不是天天让你乳腺不通的结节。 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饭吃得畅快尽兴。 穆今跟她分享了许多这些年的经典建筑案例,说到兴头上,他脱口而出: “我最得意的一个作品,是在一座孤岛上,將一座世界级別的实验室,整个建到了地底下。” 盛薇薇瞪大了眼睛,甚至是惊讶。 穆今清楚地记得,那名僱主,正是s国青城的一个神秘贵族。年后,他还在帝都意外看见了他,一打听,才知道他有另一个姓氏。 s国的青城,此刻正暗流涌动。 清水镇,这个离火烈岛最近的沿海小镇,一夜之间涌入了许多陌生面孔。 他们行色匆匆,却又像模像样地在镇上做起了生意。 一幢临街的小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刷成了扎眼的橙色。 招牌上龙飞凤舞地写著两个大字——橙屋。 这家店的行事风格相当硬核。 开业第一天,就以高出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收购了整个清水镇的橙子。 一夜之间,方圆百里,再也找不到一颗橙子。 镇上的老人说,老板是s国鼎鼎大名的水果商,生意遍布全球,实力雄厚。 傍晚时分,橙屋终於等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与镇上皮肤黝黑的村民截然不同。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脚下的皮鞋擦得鋥亮,与小镇的泥土路格格不入。 男人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橙子怎么卖?” 他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 全镇的橙子都被这家新开的店收走了,他別无选择。 当然,店里也摆著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珍稀水果,香气四溢。 贴著大鬍子的陈森从柜檯后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慢悠悠地开口。 “不好意思,先生,咱们的橙子,只批发,不零卖。” “批发?” 男人皱起了眉头。 “怎么个批发法?” 陈森伸出五根手指。 “一次性至少批五十箱。我们橙屋,只做大宗批发生意。” 男人的火气明显上来了。 “可我只想要一箱!” 陈森摊了摊手,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那真没办法,要不您去別处再看看?” “別处?”男人被气笑了。 “整个镇子的橙子都被你们收光了,我去哪里看?”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指著门口的方向。 “刚才,我明明看到一个大娘带著个孩子,就提了一小袋子出去了!” 陈森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哦,那是我大伯母跟我小侄女。” “噗——” 旁边正在擦拭收银台的影子队员,没忍住,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又赶紧低下头猛擦。 男人被噎得说不出话,胸膛起伏了几下,最终一咬牙。 “行!我明天带船过来拉!” 陈森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著点审视。 “那可说不准还有没有货,要不您还是先交点订金吧,不然这橙子,我可没法给您留。”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男人忍无可忍地低吼了一句。 他烦躁地从西装內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千元大钞,狠狠拍在柜檯上。 陈森笑了笑,赶紧转身拿起一个印著“橙屋”logo的手提袋,麻利地装了十来盒包装精美的水果递过去。 里面有进口蓝莓、串收的圣女果、晴王葡萄,还有华国一种极为稀有的特色水果,杈杷果。 “先生,这是送给您和您家人品尝的。要是觉得口味不错,也可以订货。我们的水果供应链遍布全球,保证品质,保证价优。” 男人伸手接过袋子,入手沉甸甸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 “您慢走。”陈森微微躬身,客气地將他送到了门口。 门关上的瞬间,陈森脸上的生意人表情立刻消失了。 傅北宸从后面的隔间走了出来,“查查这个人”。 那个影子队员夹著钱跑了进去。 陈森压低了声音。 “鱼儿要上鉤了,只要他明天开船过来,我们就能跟上,直捣火烈岛。” 他的语气里带著一丝狠厉。 “看来,太太確实在岛上。” 没过多久,影子队员快步走了出来,神情严肃地匯报。 “傅总,查清楚了。纸幣上的指纹和刚才那个男人的面孔,我们都核查清楚了,他叫李义,来自一个叫金盾的安保公司,跟我们之前追查到的无人机那个公司一致。” “这个李义就是冰狼的手下,而冰狼,六年前就在为青城的一个大家族--泊西家族服务,主要跟著一个叫沉爷的人。” “泊西家族!沉爷!” 傅北宸缓缓念出这两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现在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这个沉爷与卡梵集团合谋绑走了念念,在他身边安了一个替代品。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他眼底翻涌著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燃烧殆尽。 等他把念念接回来。 他一定要让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尝遍人间酷刑,千刀万剐。 …… 夜色浓重。 盛薇薇刚回到別墅大门口,还没来得及按密码,手腕就被一股蛮力攥住。 她整个人被猛地拽进旁边的阴影里。 不等她反应,后背就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 熟悉又陌生的冷杉香气瞬间將她包裹。 是白御。 他將她困在墙壁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眸色深得嚇人。 “背著我去相亲?”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带著压不住的火气。 “还看上了我的好朋友?” 盛薇薇仰起脸,在他那张怒气衝天的俊脸上,总算嗅出了点熟悉的味道。 她反而笑了。 “我听穆今称你为师兄。” “今天私下接触,才知道他原来这么优秀,这么幽默。” 她故意停顿,欣赏著他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火上浇油。 “他好像比你小两岁,比你嫩点。” “以后,你可以改口叫我弟媳。” “弟媳?”白御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下頜线绷得死紧。 下一秒,他捏住她的下巴,毫无预兆地低头,狠狠咬了上去。 力道不轻,带著惩罚的意味。 “嘶……” 盛薇薇疼得倒抽一口气,用力拍了他一下。 脸上是真真实实的怒气。 “白御,你是狗呀,动不动就咬人。” “大哥先来调教你一下。”他嗓音沙哑,带著危险的意味。 盛薇薇怒视著他,胸口起伏,“我跟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白御,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霸道得不讲道理。 “这辈子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唇也压了下来。 最初的吻带著暴戾的掠夺,像是要將她吞噬。 可渐渐地,力道变了。 除去那股狠劲,只剩下温柔的撕磨,辗转反侧。 就凭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盛薇薇听著他贴在耳边的宣告,笑了。 许久,她故意挣开他的钳制,转身就走。 “离我远点,对你没兴趣。” 高跟鞋还没踩稳,手臂又被他从身后拉住。 一个天旋地转,她再次被他死死压在墙边。 又是一个深吻。 紧接著,她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单手轻鬆抱起。 他迈开长腿,抱著她,径直往別墅里走去…… 第277章 他明天就要来了 別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光线暖昧,空气里都是荷尔蒙发酵的味道。 白御与盛薇薇吻得难捨难分,唇齿纠缠,几乎要將对方揉进骨血里。 突然,白御停了下来。 他滚烫的指腹轻轻抚过她被吻得微肿的红唇,嗓音带著一丝压抑的沙哑。 “薇薇,你先回去吧。” 回去? 盛薇薇脑子嗡地一下,怀疑自己幻听了。 “白御,你说什么?” 白御看著她水汽氤氳的迷离眸子,又重复了一次。 “薇薇,你先回家。” 这次,她听清楚了。 是逐客令。 他只负责点火,不打算灭火。 他怎么能这么淡定?搞什么禁慾系人设?不想要她了? 还是说,自己已经没有魅力了? 菜都上桌了,他吃了一口,突然说没胃口了? 靠! 盛薇薇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她不信这个邪。 她伸手,將自己肩头的裙子往下一拉,露出线条优美的雪白香肩。 一双小手顺势环上他的颈脖,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白御,我不美吗?” “你,不想要吗?” 白御的喉结用力地滚了滚。 这个小妖精,简直要人命。 他强行压下身体里那股叫囂的躁动,伸手,动作却很坚定地將她的衣服拉好,盖住那片诱人的肌肤。 “薇薇,先回去吧。” “今天,不合適。” 操。 盛薇薇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上个床还要挑黄道吉日? 什么叫不合適,他来大姨妈了? 她最后確认一次,声音都冷了下来,“白御,你確定要让我走?” 他伸手,指尖轻轻撩开她颊边的一缕长发,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改天,好吗?” “你,省省吧!”盛薇薇咬著牙,一把推开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愤怒的声响。 “砰”的一声,门被甩上。 世界总算清净了。 白御靠在沙发上,低头查看了一下伤口。 还好,刚才差点又裂了。 绝对不能跟她做那么激烈的运动。 万一血溅她一身,估计这丫头这辈子都得对房事有阴影。 他闭上眼,脑子里还是她刚才凑在耳边吐气如兰的样子。 真他妈的勾人。 刚才,差一点就没忍住。 他重重嘆了口气,起身,径直上楼,他需要衝个冷水澡,好好降降火。 ...... 另一边,火烈岛上,秋夜微寒。 顾星念就这么站在窗边,看著外面那片被夜色吞噬的大海。 无边无际的黑,无边无际的孤独。 今天,她去了实验室。 当她把所有的实验数据重新梳理一遍后,一种荒谬感扼住了她的喉咙。 痴人说梦。 对,就是这个词。 所有的数据,所有的理论,都无法支撑一个成年人永葆青春的设想。 根本不可能。 除非是儿童。 因为儿童的生长基因活跃,新陈代谢和基因替换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个“妹妹”,可以一直维持著与姐姐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暂时不会长大。 “叩叩——” 敲门声很轻,打断她的思绪。 顾星念回头。 门被推开,冰狼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更衬得他肩宽腿长,浑身都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 可他手里,却捧著一个晶莹剔剔的果盘。 上面装著四五种新鲜的水果,还掛著清亮的水珠,看著就诱人。 “你的橙子,要明天才能吃得到。”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 “这些,可以先尝尝。” 他把果盘放到桌上。 顾星念的眼神隨意扫过,却在下一秒,定住了。 她的瞳孔都亮了。 那堆水果里,有一种长得像心型的红色果子。 是……杈杷果。 傅北宸。 傅北宸曾经跟她说过,云城有一种心型的水果,叫杈杷果,还有一个名字,叫相思果。 以后有一天,他去云城出差,会亲自摘回来给她尝尝。 他还说,吃了就知道,什么叫相思的味道。 所以,他真的来了。 他的相思果送到了这里,证明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她的指尖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放进了嘴里。 果肉在舌尖化开。 很甜。 那股甜意霸道地冲斥著她所有的味蕾,让她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她吃完一颗,又迫不及待地拿起第二颗。 这一次,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是苦的! 苦得她眉心都皱了起来。 原来,同一种果子,竟然真的有两种味道。 所谓相思,便是如此。时而甜入心扉,时而苦不堪言。 这体验,真是够上头的。 “这个果子,这么好吃吗?” 冰狼见她只盯著这一种水果吃,表情还那么丰富,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抬起眼眸看他,嘴角突然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谢谢你!” 冰狼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她竟然……跟他说谢谢。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你喜欢就好。” 顾星念的笑容未减,却突然问了一句。 “你很喜欢她吧。” 冰狼的心臟狠狠震了一下,猛地看向她,眼神锐利。 她怎么会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的身份暴露,会要了她的命。” 顾星念的眼神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个与你无关。” 冰狼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带著警告的意味。 “想要活命,就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他丟下这句话,迈著大步走了出去,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静。 这一切,轮不到她来干涉。 他只需要听沉爷的命令。 顾星念没理会他的威胁,又拿起一颗相思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她就看到他了。 因为,他明天要来给她送橙子了。 但是,她要如何让他知道,实验室在那几座瓦房底下? 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到,她应该如何提示? 而此刻,傅北宸站在海边,任由带著咸腥味的海风吹乱他的短髮。 他指间夹著一根烟,他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 脑子里,全是她的脸。 陈森踩著沙子走过来,手里拿著两罐冰啤酒,金属罐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傅总,不用担心,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 “明天,一定就能追踪他们的船上岛。” 他把其中一罐啤酒递过去。 傅北宸伸手接过,入手一片冰凉。 他用拇指“啪”的一声撬开拉环,和陈森的罐子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若不是当初为了帮傅氏,她就不会公布身份,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种种灾难。” “都是我的失误,又一次让她在我的眼皮底下被人带走了。” 傅北宸灌了一大口啤酒,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懊悔与自责。 “那是敌人太狡猾。” “傅总不必自责,我们明天一定能把太太带回来。” 陈森试图安慰他,又换了个话题。 “林奇那边快顶不住了。” “那个女人今天又让他陪著逛了六个小时的街,他说自己的腿已经快没知觉了,简直是酷刑。” 陈森说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气氛稍微轻鬆了些。 “让他陪吃陪玩,还喊苦?” 傅北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像个凭空冒出来的幽灵。 陈森被嚇得一个激灵,差点把手里的啤酒嚇掉了。 “傅总,我们追踪到了姜可心的位置!”影子队员的声音乾脆利落。 “在哪里?”傅北宸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在颶风岛上!” 傅北宸与陈森对视了一眼。 颶风岛。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简单,说不准就是那个神秘沉爷的后园。 “等青林拿到邀请卡,上岛把她带回来。” 傅北宸冷冷地丟下一句。 而此刻,在青城想办法拿邀请卡的陆青林,正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他被一个女人用丝巾绑在了床上…… 第278章 根本就是个骗局 s国青城,独家別墅 陆青林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被绑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 “醒了?” 一道清冷又带点玩味的女声传来,南晚双手揽於胸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你这个毒妇,放开我。”陆青林挣了挣,绳索纹丝不动。 他纵横各国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任务从没失手,更別提栽在女人手上。 这次为了搞到去颶风岛的票,他打听到青城有个叫南晚的黑寡妇,势力极大,手眼通天。 於是,他去了她常去的会所,开了天价,只为求两张邀请卡。 那女人倒是爽快,当场就让人把卡拿了出来。 两人为了庆祝合作,只喝了一杯酒。 然后……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陆三少,別来无恙啊。” 她笑了笑,俯身靠近他,“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请你,好好看清楚。” 南晚微微低下头,乌黑的髮丝垂落,她美丽的瞳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他惊怒交加的俊脸。 陆青林被迫与她对视,这张脸美艷又陌生。 可当他的视线滑到她精致的锁骨处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与眼前这张成熟美艷的容貌重合。 他瞳孔骤然紧缩。 是她! “唐思!” 南晚直起身子,红唇勾起一抹冷艷的弧度。 她伸手,冰凉的指尖捏住他光洁的下巴,“想起来就好,这样大家玩得才痛快。” 她朝门口递了个眼神。 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鏢应声而入,手里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剪刀。 “你想干什么?唐思!”陆青林这下真的慌了,“我还没结婚生子,你可別乱来!” 他看著那闪著寒芒的大剪刀,头皮发麻。 这女人是疯了吗? “別紧张。”南晚拍了拍他的脸,“我的人下手快,保证让你没有痛苦。” 她一个眼神递过去。 两个保鏢心领神会,拿著剪刀,径直走向床尾,从他的裤管开始,咔嚓咔嚓地往上剪。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唐思,你这个毒妇!”陆青林气得口不择言,“幸好我当年跑了,没娶你这种女人!” “活该你当黑寡妇,剋死身边所有人!谁碰上你谁倒霉!” 八年前,陆家与唐家本有婚约。 他和唐思一见钟情,爱得轰轰烈烈,可就在订婚宴的前一晚,陆青林却亲眼撞见唐思与一个陌生男人在一个酒店里紧紧相拥。 那个男人还亲昵地摸著她的头。 他如遭雷击。 第二天,他留了一个字条“此女骯脏,不可娶”,便远走高飞,让整个唐家和唐思沦为全城的笑柄。 后来,唐家资金链断裂,陆家袖手旁观,导致唐家破產。 债主临门,唐思被她母亲连夜送到了青城的姑姑家。 往后两年,唐家家破人亡,惨不忍睹。 陆青林不知道的是,那个男人,是唐思失踪了六年的亲生父亲。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剪得七零八落。 最后,只剩下一条蓝色的三角裤,紧紧包裹著,轮廓惊人。 南晚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眼神冷漠。 “继续。” “你敢?”陆青林怒吼。 话音未落。 “砰——” 別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破门而入…… 次日清晨,火烈岛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轰隆—— 一道惊雷炸开,撕裂了灰暗的天幕。 顾星念被这巨响吵醒,她烦躁地蹙了蹙眉,刚睁开眼,视线还很朦朧,就看到床前直挺挺地站著一个人影。 “啊!” 她嚇得魂都飞了,整个人瞬间清醒,头皮一阵阵发麻。 “顾小姐,您別害怕,別怕。” 一把苍老又沙哑的女声响起,那人影瑟缩著躲到了窗帘后面,似乎怕极了,只敢从缝隙里往外看,不敢把头伸出来。 顾星念的心跳得像打鼓,她慢慢从床上坐起,试探著挪到床边。 她鼓起全部勇气,问了一句。 “你认识我?” “你是什么人?” 窗帘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女人用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我是唐伶,青城南家的二夫人,我被他们骗到这里来的。” “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逃出去,或者……或者你帮我带个口信出去,给全唐会所的南晚,她会来找我的。” 女人的声音发著抖,但思路却异常清晰,完全不像个疯子。 顾星念悬著的心放下少许。 她壮著胆子走近,声音放得极轻。 “你先出来,我们好好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终於从窗帘后慢慢走了出来。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晨光熹微的房间里时,顾星念还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完全被毁掉的脸,皮肤坑坑洼洼,布满了丑陋的疤痕和凹陷,令人望而生畏。 顾星念立刻联想到了什么。 “你是他们的受试者?” “不!”女人激动地摇头,眼泪涌了出来,“是卡梵的返老还童剂!他们把我们的脸毁掉了,然后再送到这里来修復,这根本就是个骗局……” 咚咚咚! 急促又用力的敲门声猛地响起,打断了女人的话。 女人嚇得浑身一抖,整个人缩成一团。 “不,不可以!不可以让他们发现我!” 她死死抓住顾星念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顾星念的肉里。 “不然,他们会把我送到颶风岛卖掉,我就真的……真的永远都回不去了……” “別慌,跟我来。” 顾星念当机立断,拉著她就往里走。 她迅速套上一件外袍,理了理头髮,这才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面无表情的冰狼,他身后还跟著两个同样冷硬的黑衣手下。 “顾小姐,早。” 冰狼的视线越过她,往没开灯的屋子里瞟,房间昏暗,只有窗外透进一角惨白的天光。 “这么早就要上班了吗?”顾星念懒懒地倚著门框,语气里带著起床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冰狼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看到有只小野猫窜了进来,我怕嚇著顾小姐,所以过来看看。” 说完,他根本没给顾星念反应的时间,径直走进屋里,“啪”地打开了灯。 刺目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另外两个手下也迅速跟进,二话不说就开始在房里翻找。 “你们要干什么?出去!” 顾星念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怒意浮上眉梢。 “我不喜欢,別人闯进我的私人领域。” 冰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向那个紧闭的衣柜。 他的步伐沉稳,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哎。” 顾星念忽然喊了一声,她弯下腰,一手捂著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冰狼的脚步停住,他立刻转身走过来,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怎么了?” 他的手掌很大,隔著薄薄的睡袍,能感觉到灼人的温度。 “胃疼。”顾星念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起来不像装的。 冰狼盯著她看了两秒,隨即朝手下递了个眼神。 两个保鏢立刻会意,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件顾星念的衣服。 “我带你去看医生。”冰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了一句,“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直接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星念的身体瞬间腾空,结结实实地落入一个坚硬又温热的怀抱。 他身上的木质香,混著雨天潮湿的空气,钻入鼻腔。 两个保鏢跟著他们走了出去,房门“咔噠”一声被关上。 屋里恢復了死寂。 过了许久,床上那团拱起的被褥才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接著,从里面冒出一个脑袋。 顾星念被冰狼抱著,穿过连廊,到了另一幢別墅里。 一个穿著白大褂的医生早已等候在此。 医生不敢大意,立刻上前给顾星念把了脉,又询问了几句,便去开了药。 冰狼就站在一边看著她,眼神深沉。 等医生把药递过来,他才淡淡开口。 “一会,你在房里休息,下午再去实验室了。” 顾星念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个冷得像冰块一样的男人,还有点同情心。 这时,一个手下快步走了过来,在冰狼耳边低声匯报。 “狼哥,今天按计划要出岛採购,晚上还有一批『货』要送到颶风岛去。” 冰狼点了点头,从笔挺的西装內袋里,拿出两个小小的金属盒子,交给了那个男人。 顾星念的视线牢牢锁住那两个盒子。 难道,这个就是出入岛屿的通行令? 冰狼察觉到她的注视,转过头来看她。 “自己能走吗?” “啊,可以,可以。” 顾星念回过神,连忙点头,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老板什么时候过来,我要见他。” 冰狼面无表情说了一句,“好。” 下午,顾星念再次被带回了实验室,她估摸著先弄出点动静出来。 不然,哪怕傅北宸上岸,也找不到她。 她在实验室里认真地工作,又去跟两位博士交流了一下实验数据。 突然,两个办公室就著了火,警铃响了起来,现场一片慌乱。 冰狼赶紧让人灭火,然后又消除了警铃,对外根本没有什么声响。 顾星念小估了这地底下的隔音效果。 岛外,大约还有十海里,眼前是一片迷雾,採购船突然接到了实验室的警报信息,去买橙子的那个男人说了一句,“有异况,先別靠岸。” 两个穿著作战服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把刀子抵住了他的脖子。 “让船靠岸,小心说话。” 傅北宸將对讲机放到了他的嘴边。 男人小心地说了一句,“警报解除,马上靠岸。” 船行驶了一个特殊的路线,穿个迷雾,一座翠绿的海岛,出现在眼前。 傅北宸盯著那座岛,心情激动无比,这就是火烈岛。 他马上就登岛,马上就要看到他的念念了。 突然,一个影子队员上前说了一句,“先生,后面的船没跟上来,失联了。” 傅北宸重重一巴拍到那个男人的头上,“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男人开口说了一句,补充,“估计是没经验,那片迷雾,很少船能穿得过。” 傅北宸冷冷回头对著影子队员说了一句,“先把船控制,再上岛搜寻。” “好!” 船终於靠岸,傅北宸胁著那男人慢慢地上走,陈森与两名影子队员,各抱著一箱水果。 干掉了两个前来接应的保鏢,继续往前走,几间破瓦房,与三幢別墅赫然立於眼前…… 第279章 傅北宸,我在这里 眼前几幢孤零零的別墅与几间破败的小瓦房,在海风中显得格外萧索。 后面的船没跟上,大哥的人手全被甩在了后面,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他们的通讯也断了。 看来,这里的磁场確实有异常。 傅北宸身边只站著陈森和两名影子队员。 人手,严重不足。 可既然来了,就必须把念念带回去。 傅北宸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微型电脑,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输入一串强干扰密码。 瞬间,岛上所有的监控和电子设备全部黑屏失效。 他回头对陈森道:“你在这儿看著他,我们上去,有异动给我信號。” 说完,他带著两名队员,身形如电,悄无声息地衝进了別墅区。 “好。”陈森点头,转身瞥了一眼被绑著手、塞著嘴的李义。 李义在地上扭动著,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森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笑了。 “哥们儿,別这么瞅我,下次你来我家买橙子,还给你打骨折。” 三座別墅,里里外外竟然只有六个保鏢,跟闹著玩似的。 傅北宸拧开一间主臥的门把手。 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的果盘里堆著新鲜水果,其中一枚杈耙果格外显眼。 他的心臟猛地一缩。 今天那个男人衝进橙屋,点名就要两箱杈耙果。 只有她,才知道这是什么。 “念念!” 傅北宸在屋里喊了一声,心跳得快要衝出胸膛。 突然,旁边的衣柜门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傅北宸心中狂喜,猛地拉开柜门。 一个面容丑陋、皮肤坑洼的女人蜷缩在里面,她嚇得紧闭双眼,浑身发抖。 “啊!別杀我,別杀我,求你放过我!” “这里是不是住著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傅北宸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女人? 唐伶缓缓睁开布满恐惧的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在哪?”他又问。 “她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在哪里?带我去!”傅北宸的语气迫切得近乎命令。 女人绝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的入口很隱蔽,我不清楚。” 她们上岛时都被蒙著眼,直接被带进了一个房间。 她记得昨天半夜本来上船,她打晕了一个保鏢,逃了出来,上了一个小电梯,出了电梯就拼命跑,然后就躲进了这幢楼。 傅北宸的希望瞬间落空,整个人愣在原地。 女人见他不动,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袖子。 “求你,救救我,带我走。” “外面危险,你先藏好。”傅北宸沉声道,“我一会儿回来带你走。” 唐伶的眼泪瞬间决堤,哽咽著说:“谢谢,谢谢你。” 傅北宸走出別墅,两名影子队员已经將三幢別墅和那几间瓦房搜了个底朝天。 什么都没发现。 陈森走上前,眉头紧锁:“不对劲,这几个破房子,根本住不下五百人。他们的大本`营肯定不在这。” 傅北宸的眼眸像鹰隼般扫视著周围的一切。 他们一定藏在附近。 “继续搜!”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晃动。 两名影子队员第一时间衝到傅北宸身旁,將他护在中间。 “地震了?” 傅北宸心头剧震。 不。 “他们在地下。” “找入口!” 地下深处。 一间独立的实验室突然发生爆炸,玻璃被震得粉碎。 巨大的响声让两个穿著白大褂的博士当场嚇尿了裤子。 刺耳的警报再次响起,天板上的喷头启动,大火瞬间被扑灭,只留下一团呛人的黑烟。 冰狼嚇得魂飞魄散,一脚踹开门冲了进来。 他一把拉开墙角的铁柜子,看到毫髮无伤的顾星念正藏在里面,这才鬆了口气。 下一秒,他大手一提,像拎小猫一样將她拎了出来。 顾星念反应极快,一个反手擒拿,挣开了他的钳制,转身就想跑。 冰狼长臂一伸,又將她拽了回来。 她再次使出脱困的招式,却被他牢牢抓住双手,整个人被死死禁錮在他宽阔的怀里,动弹不得。 靠! 这男人力气大得离谱,她根本挣不脱。 冰狼將她紧锁在怀中,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放开我!”顾星念怒斥。 冰狼的声音冷得像冰,“顾小姐,你最好安分点。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 “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突然,警报声再次尖锐地响起。 一个手下飞速跑来报告:“狼哥,有外敌入侵!上面的人都被控制了,他们恐怕很快就会找到入口!”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顾星念的眼眸里,迸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喜。 冰狼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慌乱,他冷静地发布命令。 “实行b计划,撤离。” 话音落下,大约三十位手持重武器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动作整齐划一。 不一会儿,走廊一侧五十个房间的门被同时打开。 十几个黑衣人,押著五十个面容丑陋的女人走了出来。 顾星念看得心头一震。 原来,房间里不仅关著“小矮人”,还是很多卡梵的受害者。 她不认识她们,但从她们残存的衣著和气质能判断出,她们曾经都是非富即贵的女人。 紧接著,走廊另一侧的五十个门也被打开。 五十位年轻漂亮的女人被黑衣人押著,走向了另一个相反的方向。 顾星念的心臟猛地一沉。 她突然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这个实验室最大的秘密。 另一队黑衣人衝上楼,將那二十几位嚇得瑟瑟发抖的博士也带走了,同样是另一个方向。 冰狼胁著她往外走,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收了收,以免真的伤到她。 “你要带我去哪里?” 冰狼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最好乖乖听话。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她们,所有的人,都会给你陪葬。” 顾星念没敢再动。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祈祷。 傅北宸,快点来。 他们要走了。 地面上,傅北宸与影子还在搜索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焦灼。 陈森手上那把闪亮的匕首,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到了李义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说,实验室的入口在哪里?” 陈森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我不知道呀,大哥,我发誓,我就是个负责採买的,真没进过实验室。” 李义嚇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你们的厨房在哪里?” “就在第一幢別墅里。”李义哆哆嗦嗦地抬手指了指。 陈森拧著他的胳膊,拉著他往別墅走。 傅北宸迎面走了过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显然也是一无所获。 突然,一个影子队员从西边飞奔过来,神色慌张。 “先生,那边有一艘船离岸了!” 他指著远处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 “船上带了不少人,看那架势,像是在紧急撤离。” 傅北宸心头猛地一跳,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海面上,果然有一艘大船,正劈开波浪,朝著与他们来时完全不同的方向驶去。 陈森的刀子再一次狠狠抵住了李义的脖子。 “说,那艘船要去哪里?” “我,我真的不知道呀。”李义拼命摇头,脸都白了。 傅北宸快步上前,一把捏住李义的另一只手,眼神狠厉,没有半句废话,手上猛地用力一拧。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啊——!” 男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山头。 “再不说,另一只手也给你报废。”陈森的威胁紧隨其后,字字淬毒。 “颶风岛,他们是往颶风岛的方向开的!”李义痛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终於崩溃了。 “先生,我们现在要追吗?” 影子队员焦急地问,眼看著那艘船在视野里越来越小。 傅北宸盯著那艘船,眸色深沉如海,一时间难以决断。 陈森沉声说了一句,“恐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傅北宸当即下了决定。 “你们带人去追,我留在这里,继续找念念。” 陈森心头大惊。 “不妥!现在我们人手不足,您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嘀。” 就在这时,傅北宸的特別通讯器突然响了一下。 上面是影子队员发来的加密匯报。 【先生,陆先生已经到达颶风岛关口,隨时可以登岛。】 【另外,我们在岛上,没有寻到姜可心,却发现了太太的行踪,正在全力营救。】 一张照片紧跟著传了过来。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侧脸,背景是颶风岛独特的礁石。 正是顾星念。 傅北宸看到照片上的人儿,瞳孔骤然收缩。 顾星念在颶风岛? 怎么可能? 陈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整个人直接懵了。 “不可能!我们的『橙子』布局绝对不会有错。太太最多就在那艘船上,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別的地方。” 傅北宸的大脑飞速运转,只考虑了几秒钟,便冷声下令。 “先去颶风岛。” 他回头对刚才报信的影子队员说。 “你立刻到外面去找回大哥的人,再把这里给我一寸一寸地搜。” “是!” 陈森一把將半死不活的李义从地上拎起来,与傅北宸交换了一个眼神。 傅北宸冷冷地开口, “碍手碍脚的,直接把他埋了。” “我也正有此意。”陈森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上的尖刀。 李义差点嚇破了胆,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没有我,你们出不去!外面的船也进不来!这里的磁场非常特別,只有我知道怎么通行!” 陈森与傅北宸不再多言,径直朝著大船走去。 后山。 隱藏在密林深处的瞭望台上,冰狼正拿著望远镜,观察著a区这边的动静。 他放下望远镜,回头对著身后的顾星念笑了笑,那笑容带著几分得意。 “可惜了,你的贵客,已经走了。” “不,不可能。”顾星念不可置信地摇著头,脸色苍白。 “他们追去了颶风岛,那可是先生的地盘。” 冰狼的语气里满是愉悦。 “到了那里,他们就是瓮中之鱉,插翅难飞。” 他长舒一口气,幸好,有惊无险躲过了这一劫,最重要的实验室也並未被发现。 “跟我回去。”冰狼心情大好,正想伸手去拉她。 顾星念却猛地扬手,一把特殊的药粉直接对著他的脸撒了过去。 冰狼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动作极快。 但是,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还是瞬间衝上了他的大脑。 就是现在! 顾星念转身就跑。 她衝下楼梯,看到一个保鏢正守在楼下。 保鏢见她跑下来,立刻上前一步试图拦住她。 顾星念眼神一凛,身体的记忆快过大脑的思考,她上前就是迅猛的两拳,紧接著一个乾脆利落的旋身踢。 动作快、准、狠。 保鏢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的进击,因为,她必须跑出去。 傅北宸,我在这里。 我还在这里! 你別走! 她心里疯狂地吶喊著,脚下不敢有片刻停歇,快步衝进了茂密的丛林,拼尽全力往海边的方向跑去...... 第280章 先生,会杀了你 那艘巨大的轮船,像一个移动的堡垒,缓缓驶向远方。 顾星念就这么看著。 看著它一点点被海上的浓雾吞噬,最后,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她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沙子上。 眼泪毫无徵兆地滚落,一滴,接著一滴,砸进沙地里,洇出小小的深色印记。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直到心里最后那点念想,也跟著那艘船,烟消云散。 当她回过头,冰狼就站在她身后。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著,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天,已经全黑了。 夜空里掛著一弯瘦削的月亮,冷冷清清的,一颗星星都没有。 “回去吧。”他的声音很低。 然后,他转身往回走,顾星念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海滩有一截是悬崖,绕不过去,所以,他们只能选择穿过那片黑漆漆的密林。 冰狼手里拿著一个简易手电,微弱的光柱在无边的黑暗中,勉强照亮了脚下的一小片地。 他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將前面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脚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他走得很稳,时不时会停下来,用脚將挡路的树枝踢开,清出一条相对乾净的路,再让她跟上。 森林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又密又杂,吵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 冰狼的脚步停住了。 他几乎是瞬间反应,一只大手猛地伸过来,將顾星念整个人拽到了他的身后。 “啪嗒。” 手电筒的光,灭了。 世界瞬间陷入了纯粹的黑暗。 “別出声。”他压著嗓子,声音又沉又急。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树丛里,就传来一阵“沙沙”的摩擦声。 那动静不小,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朝著他们这边过来。 紧接著,是野兽低沉的“唔唔”声,带著一种原始的、充满威胁的意味。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顾星念嚇得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 她能感觉到,身前的冰狼从腰间慢慢抽出了一样东西。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一抹银亮的冷光。 是一把匕首。 他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那东西的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伴隨著刺耳的嘶叫,冰狼爆喝一句:“闪开!” 他的大手狠狠將顾星念推了出去。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將他猛地扑倒在地。 顾星念扑倒在地上,她没顾得上痛,迅速爬起,躲到了一棵树后。 冰狼和那个野兽在地上激烈地翻滚、搏斗,两者都发出拼命的声音。 只凭著那粗重的喘息和庞大的身形,顾星念就猜到了。 那是一头野猪。 冰狼的身手很敏捷,动作快得惊人,但在这种纯粹的力量对抗中,还是吃了亏。 野猪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 他闷哼了一声,抽出另一只手,握紧了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往野猪身上扎去。 一下,又一下。 几分钟后,一切都安静了。 人和猪,都没有了声响。 空气里瀰漫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冰狼。” 顾星念的声音带著颤,她试探著喊了一句,慢慢地往那个方向挪动。 突然,地上的黑影动了。 冰狼一把將压在身上的死猪推开,撑著地,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他的身形有些不稳。 “你还行吗?”顾星念快步走过去。 “没事。”他重新打开手电筒,光束有些晃动,“前面有个小湖,往前走。” 他的脚步明显慢了很多,顾星念紧紧跟在他身后。 来到小湖边,他终於撑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喘著气。 顾星念借著手电的光,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左手臂。 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整条袖子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匕首给我。”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情绪。 冰狼看了她一眼,没有犹豫,把沾满血的匕首递了过去。 她走到湖边,將匕首上的血跡冲洗乾净。 然后,她抓起自己身上那件白色大白褂的衣摆,用力一扎,再猛地一撕。 “刺啦——” 一片乾净的布条被她撕了下来。 她蹲下身,拿起布条,开始给他的伤口包扎。 一圈。 两圈。 她的动作很专注,垂著眼,那张脸在清冷的月下,美艷无比。 冰狼就这么看著她。 她离得很近,髮丝间那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又钻进了他的鼻腔。 他的心神晃了一下。 等他们回到別墅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医生早就等在那了,立刻手忙脚乱地给他处理伤口。 顾星念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此时,茫茫的海上,两艘船早就驶入了颶风岛的海域。 傅北宸那艘船不敢靠岸。 他眼神深沉,看著眼前那座灯火辉煌的颶风岛,又扫过那艘早已靠岸的大船。 不难看出,船上的人早已被“卸货”了。 陈森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傅总,白少派来的队员那艘船还没找到,已经失联了。” “看来火烈岛的磁场真的有问题。” 傅北宸的下頜线绷得很紧。 “明天,你押著那个李义,再去一次火烈岛。” “带齐人手,必须把实验室给我掀出来。” “是。”陈森重重点头。 不远处,一艘快艇破开墨色的海浪,快速驶来。 正是陆青林。 他来接傅北宸上岸,只有拿著专属的邀请函才能登岛。 就在此时,傅北宸的电话响了。 一接通,就是老爷子那暴怒的声音,简直要掀翻天灵盖。 “你这混小子,把念念拐哪去了!” “孩子天天哭,哭得嗓子都哑了,就是不肯喝奶!” “你明天必须给我滚回来!” “念念之前存的母乳,快喝完了!奶粉也不肯喝,这小子嘴刁。” 傅北宸的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闷得难受。 本来计划四天的旅程,现在已经第六天了,还没找到念念。 “爷爷,我跟念念还有点事,可能……要晚一点才回。”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 “你把聿聿送去盛家,盛夫人会照顾好他的。” “而且,有两个姐姐陪著,可能小傢伙就会有心情喝奶了。” 电话那头的傅世宏沉默了片刻,想了想,只能回了一句。 “现在,只能这样!” “你快点给我滚回来!聿聿的百日宴还有几天就到了!” “父母都不在,成何体统!” “好。”傅北宸应下,掛了电话。 他从绳梯下到快艇上,快艇立刻调转方向,往颶风岛驶去。 傅北宸看著身旁一脸愁容,满脸写著“別惹我”的陆青林,冷冷开口。 “听说,你遇到了故人,差点连贞操都没有了。” “操!” 陆青林忍无可忍,低声骂了一句。 “那个疯女人。” 就在此时,一艘极尽奢华的游艇缓缓靠岸。 南晚风光无限地走下来,身后跟著十几个黑衣保鏢,那股大嫂的气场,强大到令人侧目。 南家,s国第一大帮派。 能坐上大嫂的位子,手里掌握著五湖四海十几万弟子与数十亿的资產,黑白两道通吃。 这个南晚,还真不是个小人物。因为她的老公是青城南家大名鼎鼎的三少爷南枫。 南枫意外身亡,她却拿到了传承的信物,从此改名南晚,吒咤风云! 傅北宸侧头,看向陆青林,劝说道, “我觉得,你可以服个软。” “说不准,南小姐还有可能看在旧情上,帮咱们一把。” “现在咱们缺人,不是吗?” “別想!”陆青林一口回绝,眼神里全是厌恶,“我看到她,就想揍她。” 船靠岸。 陆青林与傅北宸並肩,往关口走去。 傅北宸希望,这里能顺利找到念念。 他没想到,真正的顾星念,此时就站在他之前搜过的那个房间里。 唐伶从衣柜的阴影里闪了出来。 “顾小姐,今天,有个男人来找你……”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劫后余生的颤抖。 “好像是你先生。”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沉。 “你见到他了?” “嗯。”唐伶点头,“他让我藏好,自己就去找你了,可他一直没有再回来。”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所以,他们就这么错过了。 一步之遥。 他肯定以为自己在那艘已经离岸的船上,追著船走了。 这个笨蛋。 “顾小姐,我们……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唐伶的声音里带著哭腔,绝望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他会再回来的。”顾星念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砰!”一声巨响,门被整个踹开。 一脸冷漠的冰狼站在门前,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寒气。 他手上,竟然还端著一盘切好的新鲜橙子,橙黄的果肉和他的冷酷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唐伶嚇得尖叫,整个人缩到了顾星念的身后,瑟瑟发抖。 “把人带走,关起来。” 冰狼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明天送上船。”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保鏢就从他身后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走向唐伶。 “不要!顾小姐,求你,救救我!” 唐伶嚇哭了,手脚並用地挣扎,却还是被保鏢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走廊里,只剩下她悽厉的哭喊和拖拽的声音,然后渐渐消失。 “请你……別伤害她。”顾星念看著他,声音里是压抑的恳求。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关心別人?”冰狼冷冷地盯著她,眼神像刀子,“先生回来,一定会惩罚你。” 他將那盘橙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现在害怕的,是她会被先生直接“扛走”……那种支离破碎的场面,他不想再经歷第二次也。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著,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 “你们做的这些恶事,迟早会得到报应的!”顾星念恨恨地看著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冰狼的眼眸里淬著冰,“你还是先学著,怎么让自己活下去吧。” 他说完,突然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晃了一下。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他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 怎么回事? 伤口明明已经处理过了。 顾星念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他的嘴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她又扫过他的指甲,也泛著不祥的青紫色。 最后,是他的胸前,那一抹透过衬衫渗出来的紫红色血跡。 “你中毒了。”她平静地陈述事实。 “怎么可能?”他才说完,就感觉四肢百骸都开始麻木,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呼吸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一个破旧的风箱。 他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慌张与无助。 顾星念缓缓蹲在他跟前。 指尖轻轻勾过他胸口那一抹紫红色,凑到鼻尖,轻轻闻了闻。 一股奇异的甜香。 是它。 没想到,这个岛上竟然还有七色锦! 一定是他跟野猪搏斗的时候,伤口外露,在地上翻滚时压到了毒草,所以汁液才会渗进伤口。 “我可以救你。”顾星念的声音坚决,不带任何犹豫,“作为交换,你送我和实验室里所有受困的试验者出岛。” “你逃……不出去。”冰狼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先生……会杀了你。” 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还会……侵犯你,只有我……能护……你周全。” 冰狼一边说,一边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在地上,触目惊心。 他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在对手的手里,却从没想过,会是这种憋屈的死法。 “告诉我,他竟然是谁?”顾星念捉拄了他的衣领,想在他的最后一刻挖出真相。 “顾星念……你真……漂亮……”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叫出她的名字,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明晚……上船……去颶……风……岛……”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小牌,像是一个通行证。 他想把它放到她的手里,却在中途脱力,金属牌“啪”地掉在地上。 嘴里的鲜血汩汩流出,身体剧烈地抽搐著。 顾星念弯腰,捡起那枚冰凉的小牌,金属的稜角硌著掌心,她紧紧捏住。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 她伸出手,缓缓摸向那把闪著寒光的匕首…… 第281章 太太,就在那间房里 颶风岛。 浪涛拍打著礁石,海风带著咸腥味。 傅北宸与陆青林一上岸,就有专人领著他们去登记,流程看著滑稽,却又井然有序。 无论你是什么通天的大人物,到了这儿,就得守岛上的规矩。 两人各自挑了个精美的动物面具戴上,被领进了贵宾厅等待抽籤。 大厅里光线昏暗,流淌著靡靡之音。 放眼望去,一屋子戴著各式各样动物面具的男人,个个身形挺拔,气场不凡。 这里,是雄性荷尔蒙的狩猎场。 除了南晚,看不到第二个女人的影子。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视线。 那人戴著一张银狼面具,靠在吧檯边,手里晃著一杯威士忌,姿態慵懒又危险。 是霍沉渊。 两人对视一眼,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陆青林开门见山,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 “你哪来的邀请函?” 霍沉渊隔著面具,眼神平静无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南小姐喜欢住我的梵星酒店,我给了她一间长住的总统包房。” “她直接就把你给放了,还送了我一张邀请函,邀我上岛玩玩。” “操。” 陆青林低低地咒骂了一句,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 原来他的命,在那个女人的眼里,还不如一间破包房。 这个女人,骨子里就刻著恶劣。 霍沉渊笑了。 “你可千万別让她认出来,不然,还得剪你。” “毕竟,悔婚之仇,不共戴天。”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著几分看好戏的玩味。 “是你,让別人一个黄大闺女,在走投无路之下,做了南家的黑寡妇。” “那是她的幸运。”陆青林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她现在挺风光,要不是我放手,她能有今天?” 霍沉渊把酒杯放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认真得嚇人。 “那不是她的幸运。” “你能想像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拿著南枫的皇戒,独自闯进南家祠堂夺权的情景吗?” “那时候,她跟南枫根本没结婚,一无身份,二无背景,三无权势。” “但她,仅用了一年。” “就用自己的拳头和智慧,硬生生征服了南帮的六大金刚,坐稳了掌舵人的位置。” 傅北宸的眸光动了动。 这样一个女人,確实令人佩服。 陆青林却咬著牙,吐出一句淬了毒的话。 “谁知道靠的是实力,还是身体呢?” “谁不知道她南晚是青城的毒牡丹,裙下之臣无数。” 所以,她人脉广,黑白通吃,手眼通天。 霍沉渊抬手,直接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力道不轻不重。 他给了他一个眼神,懒得再跟他废话。 傅北宸压低了声音,“我怀疑这里的主人,跟火烈岛有关係。他们的船,运了很多人过来。” 霍沉渊说,“现在唯一知道岛主身份的人,就是南小姐。” “她一上岸,就被岛主的人请走了。” “现在,应该在vip室里共进晚餐,或者……做些別的风雅之事。” “果然是个荡妇。”陆青林眉头突突直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傅北宸看著他,“你去探一下,看能不能看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是我?”陆青林咬牙,“我不想看见她。” 霍沉渊又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观个战,怎么证明当初自己的逃婚是正確的?” 被这么一激,陆青林竟然真的动了心思。 他就是想亲眼去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能有多淫荡。 他避开摄像头,就往小园走了。 这时,一位穿著笔挺正装的男人带著一个女佣走了过来。 女佣手上捧著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先生们,你们好,现在是抽籤环节。” “由於今晚人数比较多,我们將按抽籤顺序进行女佣挑选,分別安排在今晚或明晚。” 傅北宸与霍沉渊点了下头,伸手进箱子里,各自摸出一个號码牌。 85號和91號。 男人看了一眼,恭敬地躬了躬身。 “两位贵宾安排在明天晚上,请拿好號码牌,明晚八点整,准时进入我们的礼宾厅。” “好的。”两人应下。 男人頷首,隨即转身离开。 今晚上岛的大概有一百多人,无一不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他们都是衝著为家里挑选女佣的名义而来。 但中间有什么猫腻,大家心知肚明。 那些被挑中的女人,一旦被带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傅北宸的手机在口袋里轻微地震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拿出来,屏幕上亮著一条信息。 【先生,庄园后面的小楼,有一个房间守卫森严,怀疑太太就在里面。】 傅北宸心头猛地一震,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几乎没有犹豫,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大厅的阴影里。 角落里,一个隱蔽的摄像头无声地转动,对准了他离开的方向。 监控的另一头,一张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正坐在欧式的座椅上,用手上的微电脑观看著傅北宸的一举一动。 其实,从他们上岛的第一刻起,就已经被盯上了。 男人眸色深冷。 他知道自己的饵,已经暴露了。 那个蠢货,就知道天天吃喝玩乐,果然不堪大任。 还好,他还有后招。 他就不信,傅北宸真的是神。 南晚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贴著杯壁,留下一道道掛痕。 她抬眼,视线穿过摇曳的烛火,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莫斯先生,我要寻的人,你可要用点心。” “不然,我可要跟泊西家族断绝合作关係了。” 她的声音冷得掉渣,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上。 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闻言,放下东西手上的微电脑,发出低沉的笑声。 面具在灯光下闪著冰冷的金属光泽。 “南小姐,莫急。” “你姑姑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三天之內,我亲自將人送回南家。” 南晚也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希望莫斯先生,说到做到。” 男人站起身,绕过桌子,高大的身影带著压迫感。 他走到她身边,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廓响起。 “南小姐,莫某之前许下的诺,还作数。” “只要你点头,这座岛,便是我给你的聘礼。” 南晚抬眸看他,漂亮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危险。 “我的胃口大,不仅要这座岛,我还想要泊西家族的一切。” 男人低头,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他伸手,指尖粗糲的质感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抬得更高。 “那就让我试试,你能不能承受得住这巨大的財富,让整个泊西家族,为你所用。”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下一秒,南晚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大步往內室走去。 瞬间,餐厅里所有保鏢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厚重的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 “荡妇。” 隱蔽的角落里,陆青林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阴鷙。 他正准备抽身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突然,內室的门开了。 南晚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上的礼服皱了,头髮也乱了,白皙的手上拿著刀,沾著刺目的血跡。 她扶著门框,晃了晃脑袋,脚步虚浮,站都站不稳。 陆青林眯起眼,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看她这架势,难道把里面的男人给噶了?这么猛? 他不再犹豫,从二楼的栏杆处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迈开长腿,大步朝她走去。 南晚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轮廓,正笔直地向她逼近。 她身体一凛,扬起手里的短刀,刀尖对著来人,喝了一句。 “离我远点。” 陆青林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看你这样,是中了料吧?” “要不要给你叫个人,帮忙解决一下?” 他的声音,刻薄又熟悉。 南晚混沌的脑子因为这个声音,清明了片刻。 是陆青林。 她猛地扔下刀,一把揪住他的领带,用尽全身力气將他狠狠地按在墙上。 “唔!” 不等他反应,一个带著血腥味的吻堵住了他的唇。 力气之大,堪比男人。 陆青林挣扎了一下,才猛地推开她。 他抬手擦了擦嘴唇,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南晚,你这个荡妇,不配碰我。” 南晚眼神迷离地看著他,身体里那股邪火烧得她快要失去理智。 她扯了扯嘴角。 “陆青林,我让你看看,我到底脏不脏。” 她再次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將他拽进了旁边另一间无人的內室。 她將他推倒在白色柔软的地毯上,欺身而上。 …… 另一边,傅北宸走出园,一个穿著侍应服的影子队员便闪了过来。 “先生,就是那一间。”队员往那个亮著灯的房间指了指。 “你怎么就確定是太太?”傅北宸语气有些迫切。 “晚上,厨房的供餐是太太最喜欢吃的香橙排骨,我听到有佣人喊她顾小姐。” “之前,那张照片,就是房里的女佣人偷拍的。” 傅北宸心头一跳,直接往后楼梯走去…… 第282章 傻瓜,老公肯定会带你走 夜色如墨。 傅北宸的身影避开所有巡逻的保鏢,直接绕到后楼梯。 动作乾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他从二楼楼梯间的窗户翻出,手臂肌肉賁张,徒手抓著外墙的管道,几下就攀上了三楼的阳台。 他轻轻推开虚掩的阳台门,一眼就看到了目標。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一个女人半躺在床上,手里捧著一本书,灯光柔和地洒在她恬静美丽的脸上。 “念念。” 他的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激动,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床上的女人闻声,猛地抬头,书本从手中滑落。 “老公。” 她惊喜地叫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一头扎进他结实的怀里,双臂紧紧地环住他劲瘦的腰。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我以为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 她说著,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温热的眼泪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傅北宸轻轻推开她,捧著她的脸,指腹擦去她的泪水。 他的目光仔细地检查著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终於,他的视线定格在她小巧的右耳垂上,那里安安静静地躺著一颗深褐色的小痣。 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气。 女人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没受伤。他们本来把我困在另一座岛上,昨天才把我转移过来。” “老公,我想回家,我想儿子了。” 她再次扑进他怀里,脸颊紧紧贴著他伟岸的身体,贪婪地汲取著那份让她心安的安全感。 傅北宸將她打横抱起,与她一同坐到床边。 “傻瓜,老公肯定会带你走。” 他轻拍著她的背,声音低沉而温柔,“但是,岛上出了禁令,要等他们明晚的活动搞完,后天才能出岛。” “你乖乖在这等我,老公在,会陪著你。” 女人点了点头,仰起脸,在他嘴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傅北宸抱起她,低头,直接吻上了她雪白修长的脖颈。 他真的很想她了。 他的大手顺势拉开她丝质睡袍的系带,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吊带睡裙,布料少得可怜,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他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声音沙哑得厉害。 “想要吗?” 女人身体一僵,隨即脸颊泛红,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小手却大胆地伸向他的衬衫,一颗一颗地解著他的纽扣。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坚硬滚烫的胸肌时,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傅北宸將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温热的唇滑过她的颈脖,精致的锁骨…… 女人意乱情迷,身体软得不成样子。 她紧闭著双眼,喉间溢出一声带著情迷的呢喃:“北宸哥哥。” 傅北宸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瞬间石化。 心头剧震,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死死地攫住了他。 女人察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缓缓睁开眼,迷离地看著停下动作的男人,轻声问:“怎么了?” 傅北宸只用一只大手轻轻按著她的肩膀,指尖在上面不轻不重地触碰了好几下。 打了一个暗號【宝贝,告诉我,单日几次,双日几次?】 女人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一无所知。 “老公,你……是不是不舒服?” 傅北宸心如死灰。 他从床上起来,背对著她,將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地扣上。 “你先休息。”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老陆找我,估计是有事情。” 他说完,转身就走。 女人一下子急了,从床上爬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老公,我害怕,你晚上过来陪我。” “嗯,好,我儘量。你先休息。” 傅北宸耐著性子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从阳台翻了下去。 楼下,一道影子从树底下闪出,恭敬地等候著。 “先生,上面的女人是不是太太?” 傅北宸將指尖捏著的一根长发递给他,语气冰凉刺骨。 “好好查查。”其实,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只差证实。 “还有,盯紧这个房间,看她跟谁来往。” “是。” 那影子紧紧捏著手心里的髮丝,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寒意,心头一凛,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傅北宸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远远就看到陆青林靠在走廊的柱子旁,脚下是一地菸头。 他正一口一口地狂喷著烟雾,整个人颓废得要命。 傅北宸没空搭理他。 此刻的陆青林,心里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他守了三十三年的贞操,就这么没了! 他满脑子都是晚上和南晚的画面。 他在她的撩拨下,努力地衝破那层顽固的障碍,然后,她就在他身下哭,喊痛。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传说中的黑寡妇,交际,黑牡丹,竟然是第一次。 完事后,他还看到了地毯上那团刺目的血红,像一朵盛开的牡丹。 她的药效退后,忍著痛穿起衣服,催他赶紧走,说一分钟之后,保鏢会进来。 陆青林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直接溜了。 而另一边。 南晚快步走进莫斯的內室,没错,莫斯依然晕倒在地。 刚才一个刺客突然衝出,將莫斯敲晕,正想袭击她的时候,被她摸出隨身的短刀扎了一刀,又劈了一下,也晕了过去。 她自己感觉头重脚轻,才意识到莫斯那个狗男人,竟然在酒里放了料。 还好,陆青林来了…… 南晚將莫斯扶起,大喊了一声:“捉刺客,有刺客!” 四个保鏢立刻冲了进来,一边叫医生,一边封锁全岛,进行搜查。 …… 陆青林扔掉手上燃尽的菸头,用脚尖狠狠碾灭。 他直接往楼上走,来到一个vip套房前。 门口,两个黑衣保鏢面无表情地守著。 “我要见南晚。” 他必须见她一面,现在心里堵得慌。 她怎么可能是第一次?她竟然把那么宝贵的身子给了他? 一个保鏢进去通报,很快就出来了。 “对不起,陆先生,南小姐已经睡了,请回吧。” 睡了? 陆青林心头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对著紧闭的房门愤愤地喊: “南晚,你他妈睡了我,就想甩了我?” “没门!老子必须討到赔偿!” 浴室內,南晚正躺在洒满瓣的浴缸里。 门外那刺耳的叫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跟他翻云覆雨的画面。 她低低地骂了一句,然后將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温热的水里。 …… 另一间房內,傅北宸捏著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 “大哥,在颶风岛找到了另一个念念。” 他顿了顿,像是在积蓄最后一点耐心。 “又是假的。” “操!” 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又狠又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白御的声音沉稳如山,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等著我,我先去申请行动令。” “明天就带队前往火烈岛。” 这几个字,瞬间抚平了傅北宸所有的焦躁。 他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好。” 掛了电话,他又点了一支烟,重重喷出一口,刚才从山顶到谷底的落差,让他也颓了。 风吹过,菸灰飘散。 他与霍沉渊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著,吞云吐雾。 从这里看下去,岛上的主干道灯火通明,像一条流淌的岩浆河。 突然,霍沉渊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起来。 他吐出一口烟圈,下巴朝一个方向冷冷一抬。 “那个就是毒液。” “他来了。” 傅北宸顺著他的视线望去。 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正走在人群里,他右眼上方的星印纹身,在光怪陆离的霓虹灯下,显得诡异又扎眼。 他身后,跟著一个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不合时宜的古典长裙,步履款款,与周遭的现代气息格格不入。 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预言师。 仿佛察觉到了窥探的目光,那个女人毫无徵兆地抬起了头。 她的视线穿过人群,越过距离,精准地落在了十楼阳台的他们身上。 隨即,她衝著他们的方向,笑了笑。 那笑容,不达眼底,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傲慢。 霍沉渊心头猛地一震。 一种被瞬间震慑、被彻底看穿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他喉结滚动,声音乾涩。 “我感觉清寧也在这里。” “她已经来了。” 这不是猜测,是直觉,是篤定。 “切勿轻举妄动。” 傅北宸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不容忽视的警告。 他侧过脸,深邃的眸子在夜色里沉得像一汪寒潭。 “我先派人看著。” “他们应该不知道赫丽丝的真正身份。” 傅北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就看,谁是谁的饵。” 霍沉渊点了点头,下頜线绷得死紧,“我不会让他们捉到清寧的。” 话音刚落。 身后的门被推开,陆青林快步走了进来。 “信息发过来了。” 他把手机递到傅北宸面前。 “岛主叫莫斯,泊西家族的大少爷。” “他母亲是帝都人。” 傅北宸看向手机屏幕上的那张脸。 一张冷俊的帅脸,带著几分傲骨与自信。 他脑子里“嗡”的一下。 靠。 原来是他。 “你让人去挖泊西家族的黑料,大哥应该能用得上,他会跟s国的官方交涉。” “儘快调派人手来附近,后天,难免一场恶战,若他不交出念念,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好。” 陆青林点了点头。 傅北宸的锐眸死死地盯著手机上的那张脸,眼中是喷发的怒火。 没想到,他竟藏得这么深…… 第283章 她逃出火烈岛了 第二天清晨。 盛薇薇刚下楼,就看见傅老爷子亲自抱著聿聿走进了盛家大门,宝宝被裹在襁褓里,哭得嗓子都哑了。 一个育儿嫂跟在后面,手里提著一个大大的妈咪包。 白御人已经在客厅里,姿態熟练地拿著奶瓶,正在餵著圆圆。 盛夫人眼尖,立刻迎了过去,“傅老先生,您怎么来了?聿聿,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她心疼地从傅老爷子怀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著。 傅世宏重重嘆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他们两口子,跑去f国,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这小子嘴还特別刁,死活不肯喝奶粉。” 盛夫人听了,脸上露出笑容,“没事,那就把聿聿放我们这儿养几天。念念这丫头也是,玩疯了,都忘了家里还有个小的。” 盛薇薇走上前,自然地將小聿聿接过来,稳稳地抱在怀里。 入手的分量让她心头一坠。 “怎么这么轻?” 她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宝宝温热的小脸蛋,“不哭了不哭了,姨姨带你吃早餐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她一边柔声哄著,一边抱著孩子快步跑上了楼。 白御餵奶的动作顿住,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眸色沉了下去。 傅老爷子跟盛妈又聊了几句,视线转向白御,“阿御,你联繫得上念念吗?这丫头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以前可没这么粗心过。” 白御把奶瓶放下,淡淡地回道,“她和北宸去了一个海岛旅游,估计是信號不好。我给她留言。” “好。一个个都当爹妈的人了,一玩起来就忘了日子,真不让人省心。” 盛夫人笑著打圆场,“老爷子,年轻人有他们自己的世界,难得出去散散心。聿聿就先放这吧,等念念回来再接回去。” 傅世宏也笑了,“那就有劳亲家母了。” 盛夫人笑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没过多久,盛薇薇抱著聿聿下了楼。 小傢伙已经不哭了,小脑袋安安静静地靠在她的肩窝里,小手还抓著她胸口的一点衣料。 盛夫人接过来,爱怜地在宝宝脸上亲了两下。 “妈,我先去上班了,晚上会早点回来的。” 盛薇薇交代了一句,又跟傅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白御见状,立刻把怀里的圆圆交给育儿嫂,大步跟了出去。 盛薇薇刚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猛地按在了车门上。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高大挺拔的身形將她笼罩在阴影里。 距离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他们已经冷战三天了,盛薇薇在家里看见他,基本都当他是空气。 “你亲自餵那小子?”他低沉的嗓音里带著明显的不悦,“不知道用奶瓶吗?” 盛薇薇给了他一个白眼,“白大少,我没时间跟你掰扯,我要上班,麻烦让让。” “以后不许亲自餵。”白御咬了咬牙,语气霸道得不容置喙,“只能让他用奶瓶,他是男的。” 盛薇薇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一个成年男人,跟一个三个月都不到的宝宝抬槓? “莫名其妙,我怎么餵孩子用得著你来操心?让开!” 她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 白御盯著她,又说了一句,“我要离开几天。” 盛薇薇这才认真地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白大少,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咱们的关係,还没到相互报备的程度。” “还在生气?”白御见她浑身是刺,態度软化了些,“那天確实有点不方便。” 他的大手探过来,精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腰,稍一用力,就將她拉近了自己。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著蛊惑的意味。 “你要是想要,我现在就给你补回来,去我那,嗯?” 盛薇薇浑身一僵,隨即猛地掰开他的手,语气冰冷得掉渣, “我没那么饥渴。白大少还是省点力气,留著餵別人吧。” 白御看著她气得脸颊鼓鼓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动气了。 他低下头,想去亲她的唇。 她却反应极快地一偏头,躲开了。 “別碰我。” 她的声音里满是嫌恶。 “今天没心情接吻,想亲,先看好黄道吉日再说。” 突然,她的电话响起,她伸手接了。 “穆总,可以。”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建在地下的实验室,我很感兴趣,周末我们一起去岛上玩。” “嗯,好。拜拜。” 盛薇薇掛掉电话,瞪了他一眼,迅速上车,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瞬间窜了出去。 白御站在原地,看著绝尘而去的车尾。 小东西,还挺记仇。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伤口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等他回来,再好好收拾她。 突然,他心头一跳,刚才她提到的是……地下的实验室? 他迅速摸出电话,拨了穆今的电话,“我要去一趟s国,你来送我,在家等你。” 说完就掛了。 车里,盛薇薇勾了勾唇角。 刚刚发泄了一通,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 火烈岛,正午。 毒辣的太阳悬在头顶,把沙滩晒得滚烫。 顾星念捏著那块通行小牌,心跳得飞快,一路畅通无阻,眼看就要登上那艘通往颶风岛的大船。 刚踏出那片椰林,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从侧面伸出,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大得惊人。 顾星念心头咯噔一下,猛地回头,对上一张冷峻的脸。 是冰狼。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干什么,你想反悔?” 冰狼面无表情,另一只手却迅速地摸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大手一伸,精准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顾星念根本来不及反应,嘴巴被迫张开,那颗药丸就被直接塞了进去,顺著喉咙滑下。 “咳……咳咳!” 她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 顾星念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抠喉咙。 “冰狼,你这个混……” “蛋”字还没出口,她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眼,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却只有气流,没有声音。 他看著她慌乱的样子,声音没什么起伏。 “別担心,是临时哑药,时效24小时。” “所有要去颶风岛的女佣,都会被餵下这个。万一说错话,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平静地讲述著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说了会放你走,就不会反悔。但也不想你因为不慎,把小命丟了。” “上了岛,如果没找到你要找的人,就带著你之前救的那个女人,去找南晚。她会带你们离开。” 顾星念的嘴巴动了动,急得想骂人。 妈呀! 真成哑巴了! 她只能用眼神疯狂输出。 冰狼像是没看见她眼里的刀子,又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贴肤的人皮面具,表面粗糙,容貌丑陋。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著一股压迫感,却用一种极其小心的动作,把那张冰冷的仿真脸皮套在了她的脸上。 那张原本明艷动人的脸,瞬间被一张平平无奇的丑脸遮盖。 “岛上有顶级的人脸识別,每个登岛的人都会被扫描建档。你这张脸,一上去就会被直接抓走。” 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 “离开颶风岛之前,別摘下假脸。” “万一……你被哪位贵客买走了,用这个保护自己,再找机会逃。” 一个冰凉的小药瓶被塞进她的手心,沉甸甸的。 他竟然每一步都为她想好了。 plan a,plan b,甚至还有plan c。 顾星念捏紧了那个小瓶子,点了点头。 心里那点被强餵药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大船的方向走去。 刚迈出一步,那只大手再次捉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拽。 顾星念整个人都撞进一个坚实又滚烫的怀抱。 属於男人的气息混著淡淡的菸草味,將她密不透风地包裹住。 这个拥抱很紧,紧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仅仅三秒。 他便鬆开了她,转身就走,高大的背影决绝,再也没有回头。 顾星念站在原地,缓了几秒才回过神。 她摸了摸脸上丑陋的脸皮,快步奔向那艘巨大的轮船。 她要去颶风岛,要去找傅北宸。 她想回家,想她的宝贝儿子小聿聿。 冰狼站在树林的阴影里,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奔跑的瘦小身影。 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她递过来的那杯殷红的橙汁。 他当时就明白,那杯橙汁里,有她的血,是她为他解的毒。 这个女人,明明身处敌营,却还是救了他。 这才是传闻中,心存善念,令人敬畏的n神,世上无人可代替。 所以,她能得到这个逃生的机会,终究是她自己的善念,为自己铺的路。 大船在一阵剧烈的顛簸中穿过了浓雾。 顾星念回头。 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再也看不到那座囚禁她们的岛了。 她重重地舒出一口气,胸口那股鬱结的浊气总算散去了一些。 船舱里挤满了女人,个个面色惨白,眼神空洞,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她们都说不了话,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星念的视线在人群中快速搜索,很快,她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唐伶。 她挤了过去,在唐伶身边坐下。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 顾星念伸出手,在唐伶湿冷的手心上,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个字。 顾。 唐伶的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著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星念攥紧了她的手,又飞快地写下几个字。 南晚在岛上。 唐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反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握住了顾星念的手。 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冰冷的手心传递著彼此的温度,似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大船航行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最终停靠在一座名为“颶风岛”的码头。 她们被带进一幢独立的白色小楼。 楼里很安静,只有她们的脚步声。 一个穿著笔挺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著金丝眼镜,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子,从每个人脸上刮过。 “欢迎来到颶风岛。”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情绪。 “从踏入这座岛开始,你们將获得新生。” “你们会被精心挑选,进入一个全新的家庭,为他们服务。”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眼睛里带著警告。 “记住,不要反抗。” “只要听主人的话,你们会过得很幸福。” 男人的话,字字诛心。 他打了个手势,“带她们去洗漱,换衣服。” 几个穿著制服的服务员推著衣物车走了进来,车上是叠放整齐的白色连衣裙。 她们被带进浴室,热水冲刷著身体,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感。 豪华套房里,影子队员给傅北宸发来了一出密报。 【先生,火烈岛传来消息,冰狼被打断了腿,正吊起来暴晒,像是背后主人的惩罚。】 没错,他当初离开时,將一个影子留在了岛上。 傅北宸思考著,这个冰狼犯了什么错,才会受到这样重的惩罚。 一个念头窜入他的脑袋,让他浑身为之一震。 有可能念念逃脱了,因为,当初念念就是被冰狼带走的。 周围是海,念念会逃到哪里? 从那个李义的嘴里得知,岛上的大船每天会將『女佣』送来颶风岛,所以,念念有可能在船上,而且可能已经到了颶风岛。 他心头一震,然后换好礼服,戴上面具,就往礼宾厅走去。 顾星念与女佣们一换上乾净了的衣服,集体吃了一些还算可口的晚餐。 然后,就看到一个穿著美艷的女人拿著號码牌,一个个贴在她们胸前。 顾星念是77號。 唐伶是78號。 女人开始说教,“晚上,好好听话。” “不准主动接触贵客,不得做任何小动作,贵客看上你,跟著贵客走就行。” “如若反抗,只能扔到海里餵鱼。” 说完,女人迈著长腿离开了。 晚上七点半,她们被排成整齐的队列,带进了一个极尽奢华的大厅。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郁又甜腻的香气。 大厅里已经有了人,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她们就像是货架上的商品,等待著被挑选,將被“卖”掉…… 第284章 老婆,別怕,是我 独栋小楼里,女佣端著餐盘进来,她餐盘放下,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情绪。 “先生有话让我带到。” 姜可心动作停住,抬起眼。 “晚上,务必留在傅先生房里。” 女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否则,先生就要送你走了。”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姜可心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补充道。 “你有可能暴露了,先生……不留废棋。” 废棋。 这两个字像两根钢针,狠狠扎进姜可心的心臟。 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我知道了。” 姜可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凑到女佣耳边。 “你帮我送点东西过来。”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女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 房间里再次恢復了死寂。 姜可心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昨晚的画面在脑子里疯狂回放。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 就差一点,傅北宸就是她的人了。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得手的时候,他却猛地鬆开了她。 为什么?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她復盘了无数遍,从表情到语气,她模仿得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出错。 姜可心停下脚步,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纯又美艷的脸,是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白月光。 顾星念的脸。 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镜中人的眉眼。 这张脸,是她最大的筹码,也是她最深的枷锁。 她看著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逐渐变得狠戾。 哪怕不能留在他身边,她也要用著顾星念这张脸,干票大的。 她要让真正的顾星念,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 晚上八点,礼宾厅的灯光璀璨得晃眼。 傅北宸一行人戴著面具,走了进去。 霍沉渊在他身边低声吐槽,“这地方搞得跟凡尔赛宫似的,真能装。” 陆青林没说话,视线在全场扫荡。 大厅中央,站著两拨女人。 涇渭分明。 前面五排,是五十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佣,个个穿著清凉的红色连衣裙,大长腿晃得人眼晕。 后面五排,则戴著纯白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身材同样被包裹在性感的白色裙子里,却透著一股残缺的诡异感。 贵宾席上,坐著八十来號人,脸上都扣著奇形怪状的动物面具,谁也看不清谁的真面目。 毒液和南晚赫然在列。 一个戴著野猪面具的80號男人率先上场,他毫不犹豫,在前五排的漂亮女佣里转了一圈,像挑白菜一样,直接扛起一个就走。 女人发出娇羞的惊呼,引得男人们一阵鬨笑。 接著是81號。 他更直接,先从前面拖走一个,又转身走向后面戴面纱的女人。 他隨便指了一个。 那个女人拼命摇头,挣扎著后退。 81號显然没什么耐心,一个利落的刀手劈在她后颈,女人瞬间软了下去。 他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离场。 气氛瞬间冷了几分,大家对这个男人的行为有些不耻。 不过,还真是有些女宾客,过来选佣人的,选的都是后面长相一般的。 终於,轮到了85號。 傅北宸上场了。 他迈开长腿,先是在那群漂亮的女人堆里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 他的目光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挑剔,但他一个都没看上。 他转身,径直走向了后面那五排蒙著面的女人。 他的脚步很慢,每经过一个女人,都会停下,仔细地端详著她们露出的那双眼睛。 他坚信,念念就在这里面。 她那么聪明,一定会选择最不起眼的方式藏匿自己。 他戴著面具,她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傅北宸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腕,让特意加浓了的雪松香气,更清晰地散发在空气里。 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顾星念就站在第二排,她低垂著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只要不被选上,就能继续留在岛上,等待下周的机会。 只要能找到南晚,她和唐伶就有救了。 突然。 一股熟悉到刻骨的香气,霸道地钻进鼻腔。 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是雪松的味道。 顾星念缓缓抬眼,看见一个戴著银狼面具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正站在她前排那个女人身前。 是他吗? 还是说,只是有人用了同款的香水? 她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 男人看得格外仔细,像是在菜市场里挑拣最合心意的那一颗。 贵宾席上已经有人不耐烦了。 “搞什么飞机?选个女佣而已,又不是选老婆,至於这么磨嘰吗?” “就是,要盘漂亮的,前面a货区隨便挑啊,跑后面那堆『残次品』里扒拉什么?” 霍沉渊戴著金丝猴面具,凉凉地咳了一下,慢悠悠地开口。 “那哥们儿,估计眼神不太好。” 旁边陆青林也搭腔,“听说他了十几年的积蓄才搞到这张邀请函,不得选个值回票价的?” 南晚端著酒杯,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 陆青林转头死死盯著南晚,她那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像熟透的樱桃。 他喉结滚动,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燥意,真想不顾星念切地咬上去。 终於,傅北宸逛到了第二排,此刻,他慢慢走过来,突然就停在了顾星念的面前。 77號。 傅北宸闭上眼,像一只追踪猎物的猎犬,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大厅的高级香氛,但底下,也有他日思夜想的气息。 他猛地睁开眼。 面纱遮住了她的耳朵,他看不见那颗熟悉的痣。 但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他曾在无数个夜里吻过千百遍。 不会错! 他的心臟疯狂地鼓譟起来,几乎要衝破胸膛。 突然,他伸手轻轻捏起了她的下巴,逼她仰视自己,他的指尖在她脸颊上轻点了几下。 【老婆,老婆。】 顾星念的眸子瞬间瞪大,是她的错觉吗?她是读到了密码,还是偶然? 这一微表情被傅北宸牢牢捕捉到。 下一秒,他突然弯腰,长臂一伸,直接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 顾星念嚇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该死,是哑药。 不然她非得骂出声不可。 傅北宸紧紧地圈住她,在她不断扭动的胳膊上,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了几下。 是摩斯密码。 【老婆,別怕,是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老婆,是我,是我。】 顾星念的身体瞬间僵住。 真的是他。 他来了。 巨大的喜悦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眼眶一热。 她稳住心神,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轻轻敲击起来。 【把我右边那个也一起带走。】 那是唐伶。 傅北宸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那是读懂她专属密码后的兴奋。 他又迅速回了信息。 【不用著急,沉渊青林都在后面,我让他们带人走。】 他抱著怀里失而復得的珍宝,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 经过管家时,他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賅。 “这个,我要了。” 管家点了点头,拿起笔在名册上划了一下。 傅北宸一刻也不敢停留,抱著她几乎是用跑的,衝进了他的豪华套房。 “砰”地关上门,他才终於鬆了口气,將她小心地放下来。 他迅速掏出手机,给陆青林发了条信息。 【把78號,带回来。】 傅北宸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一把扯下了顾星念脸上那条碍事的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布满皱纹、苍老又陌生的丑脸。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但那情绪只持续了一秒。 他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指腹带著薄茧,开始在她脸部的接缝点上,小心翼翼地摸索著。 动作很轻,带著一种失而復得的珍视。 终於,他找到了边缘,然后轻轻一撕,那层人皮面具被完整地剥离下来。 底下,是他日思夜想,刻进骨子里的那张容顏。 他怔怔地看了几秒,这才想起自己脸上也还戴著东西,於是利落地伸手,將自己的面具也扯了下来。 一张俊美到极具攻击性的脸,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撞进了顾星念的视野里。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红得彻底。 是她思念入骨的这张脸。 傅北宸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念念,我终於找到你了。”男人激动到发颤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下一秒,温热的吻就直接压了下来。 这个吻,带著惩罚,带著思念,带著失而復得的狂喜。 就像久旱遇上了甘霖,他的吻很用力,很深入,攻城略地,强势得像是要將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她踮起脚尖,热情地回应著他,眼泪却不爭气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找到她的。 过了许久,他唇上的力道才渐渐温柔下来, 傅北宸终於放开了她,滚烫的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 “念念,对不起,是我的疏忽,又把你弄丟了。” 他的额头抵著她的,眼里是压也压不住的自责和心疼。 顾星念的指尖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动了动,轻轻敲下几个字。 【老公,我没事,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他突然一脸紧张地捧住她的脸,“念念,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受伤了?”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顾星念连忙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一笔一画地写著。 【別担心,我只是吃了临时的哑药,48小时之后就可以说话。】 傅北宸抱著她,心疼地又在她额上亲了亲,“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直接將她打横抱起,结实的手臂稳稳地托著她,大步往房间里走。 他想要好好疼她一番,把这些天她受的委屈,都加倍补偿回来。 顾星念被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男人高大的身躯隨即欺身而上。 他发了狂地亲吻著她嫩白的肌肤。 就在他准备长驱直入时—— “咚咚咚!” 一阵极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傅北宸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抬起头,看著身下人儿那张染著动人红晕的脸庞,眸中满是压抑的慾念和被打断的滔天怒火...... 第285章 房里,出现两个顾星念 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著,像是催命符。 傅北宸迅速从床上起身,他动作利落地套上衬衫,扣子都来不及扣好,就大步走出房间。 顾星念也跟著爬了起来,胡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头髮。 门一开,陆青林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身侧,站著那个编號78的女佣。 顾星念走了过去,唐伶看见她完好无损的脸,眼睛瞬间就亮了,里面全是后怕和庆幸。 她还以为,顾小姐刚才已经惨遭毒手。 顾星念伸出手,在傅北宸宽厚的手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帮她找南晚,她是南晚的姑姑唐伶。】 傅北宸低头看了眼她的动作,隨即抬眸,目光落在陆青林身上,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位是南晚的姑姑-唐伶。” “你负责带她去找南晚。” 陆青林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宕机了几秒,才赶紧应下。 “好。唐女士,请跟我来,我这就带您去找她。” 唐伶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她朝著顾星念和傅北宸重重地点了点头,表达著无声的感谢,然后跟著陆青林快步离开。 门被关上。 傅北宸一把將顾星念抱了起来,重新走进房间。 这回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可能再开门。 他太想她了,想得快要疯了。 他將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滚烫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脖颈和肩膀。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知道她所有的敏感点。 他一寸一寸,將她彻底融化在自己的怀中。 ……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情绪过於激动,第一次,仅仅十几分钟就草草结束。 他却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埋在她的颈窝里喘著粗气,很快便重振旗鼓,开始了第二轮的深入切磋。 …… 楼下的选佣活动已经接近尾声。 那些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女佣,此刻已经被各路买家挑走了大概三分之二。 陆青林耍了个小心计,他將唐伶安置在房里,一个人来到了南晚的房前。 门口站著两个黑衣保鏢,神情肃穆,他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正主回来了。 他直接开口。 “去通报,我知道南小姐要找的人在哪里。” 保鏢闻言,敲门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保鏢出来,为他打开了房门,示意他可以进去。 陆青林心中一喜,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那个女人穿著一身惹眼的红色长裙,正端著一杯红酒,姿態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她翘著二郎腿,裙摆下的腿部线条若隱若现。 雪白的锁骨上,还留著昨天他失控时印下的浅红色吻痕。 陆青林眸色动了动。 “人呢?”南晚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陆青林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南小姐是个生意人,不如我们来谈一谈生意。” “开个价吧。” 南晚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掛出漂亮的痕跡,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陆青林却突然在她身边坐下。 他伸出手,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將她手中的酒杯就著她的手,餵到了自己嘴边,仰头喝了一口。 淳厚。 “我只要你。” 他放开她的手,眼神灼灼地看著她,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南晚笑了,那笑声里带著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么多年,你难道不是在为我守身如玉吗?”陆青林反问,他现在无比確定这一点。 “现在,你是我的女人,我会对你负责。” 原来,睡一次,真的可以让一个男人彻底改观。 此前的陆青林,避她如毒蝎,恨她如世仇。 南晚看著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她抬起一条腿,穿著高跟鞋的脚直接踩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弯腰俯身,以一种绝对居高临下的姿態看著他。 她伸出手,两根手指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 “陆青林,八年前的帐,我还没开始跟你算。” “你不过就是我的玩物,本小姐用完就弃。” “跟我讲负责?” “八年前你不负责一走了之,今天,你已经不配负责。” 南晚的声音淬著恨,猛地鬆开他,向后退开。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保鏢已经领著唐伶走了进来。 想在她的地盘威胁她?弱智! “晚晚。”唐伶喊著她的名字,快步跑到了她身边。 南晚看著她那张被毁得狰狞恐怖的脸,瞳孔骤然收缩。 “姑姑,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是那群人渣弄的。”唐伶的声音里带著恨意。 南晚一把將她搂进怀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事了,我帮您报仇。” “我会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帮你做手术,恢復容貌。” “嗯。”唐伶在她怀里用力点头,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饿不饿?我带您去吃点东西。”南晚柔声问。 “好。” 南晚带著唐伶走了出去。 在她和唐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六个身材魁梧的保鏢鱼贯而入。 南晚头也没回,只冷冷地留下了一句话。 “断手脚,奖十万。” “断他第三条腿,奖百万。” “操!”陆青林低低地骂了一句,这女人是真他妈的狠。 他现在只恨自己,昨晚还是太怜香惜玉了,他应该將她“撞碎”。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袖扣,捲起袖子,鬆了松指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十分钟之后,陆青林脚步沉稳地走出了房间。 他的俊脸上虽掛了彩,嘴角破了皮,但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 他发誓,这个仇,他一定会找她报回来。 在床上,至少三天三夜。 …… 接近凌晨,傅北宸才终於饜足。 他抱著怀里累坏的人儿去清洗,温热的水流过她每一寸肌肤,洗去一身疲惫。 他又耐心地用吹风机,將她乌黑的长髮一缕缕吹乾,才將她放回柔软的大床上。 洗完澡,整个人都清爽了。 傅北宸將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著她的发顶,一遍又一遍地亲吻著她的额头,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 “咕嚕!” 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打破了房间的静謐。 顾星念此时饿得有些胃烧。 她晚上只胡乱吃了几口饭,又被他折腾了半晚,身体早就透支了。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起来。 “饿了?” 她埋在他怀里,脸颊发烫,轻轻点了点头。 傅北宸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突然掀开被子起身,迅速地套上长裤和衬衫。 他身材頎长,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动作都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利落感。 顾星念趴在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地看著他。 他走过来,俯身往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亲。 “楼下有个便利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男人的声音带著事后的沙哑,格外性感。 “顺便去沉渊房里抽根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等著我,很快就回来。” 顾星念乖乖地点了点头,像只温顺的小猫。 “谁来都不要开门,我自己有房卡。” 说完,他拿起一个备用手机放到床边,“有事,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也行,嗯?” 他细细地叮嘱著,又伸手將被子拉好,严严实实地盖在她雪白的肩上。 顾星念又点了点头。 “真乖。” 他勾了勾唇,又低头在她脸上、唇上亲了好几下,这才恋恋不捨地离开。 房门“咔噠”一声合上。 傅北宸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 他迅速回拨了白御的电话,手机上一连十几个未接来电,估计那头早已雷霆震怒了。 果然,电话一接通,白御冷漠到掉冰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以为你掛了?” “大哥,找到念念了。” 傅北宸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难掩其中的激动,“她自己逃出来了,就在颶风的岛,现在我房里,很安全。” 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又问。 “之前,不是说颶风岛那个是假的吗?” “是第三个念念,这回是真的。明天,我会带她出岛,可能会有一场硬仗。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白御正站立在船头,看著眼前被浓雾笼罩的黑色海域。 “我们已经到了火烈岛外围,陈森带著那个俘虏来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登岛。” 他补充道,“我已经知道实验室的入口了。” “你怎么会知道?”傅北宸语气带著惊讶,他们搜了一个小时都没找到。 “嗯,那是我师弟建的实验室,设了专门的入口和机关。” “操,这人要是去做汉奸,绝对天下无敌。”傅北宸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穆今:怎么回事?我感觉四面八方有一股敌意袭来。(双手合十,作者,別把我写死,我想多活几集,磕头!) 白御的脸色舒展了一些,继续说,“我们挖到泊西家族很多黑料,这些年,他们一手遮天,干了很多非法的勾当,赚的都是黑心钱。明天,s国的官方就会行动。” 他又补了一句,“卡梵集团的莫梵,是泊西家族二房的私生子。这些年,他被二房打压,是莫斯向他伸了援手,所以,才联手干了『返老还童』这件大事。” “一年多以前,熙熙在你的发布会上首次亮相,他们就开始布局了。他们的盘子已经牵扯了四十几亿的资金,而且还出了不少命案。明天f国的官方也会联合我们的人,一起围剿卡梵集团,营救那些被囚禁的会员。” “所以,可能派不出人手去你那边了。” 白御语气沉沉地说了一句。 “无妨,我这边能应付,我会把念念安全带回来的。”傅北宸语气坚定,他的人已经在近海待命了。 “好。”白御安心地掛了电话。 傅北宸走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大袋零食与饮料,然后提著东西进了霍沉渊的房间。 陆青林也在,两人正对著一张地图商量著什么。 他把吃的往桌上一放,跟他们交代了几句白御的布局,口袋里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简讯。 他点开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操!” 傅北宸忍不住低骂一句,脸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开门就往自己的房间冲。 当他刷卡打开门,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两个顾星念就站在房里。 她们都穿著白色睡袍,身形窈窕,柔骨媚態,正用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看著他。 霍沉渊与陆青林也跟了进来,看到房內的景象,全都一脸震惊。 靠! 两个顾星念…… 第286章 让傅北宸,有来无回 两个顾星念! 傅北宸沉著脸,喊了一声,“念念。” 两个穿著一模一样浴袍,留著同样髮型的女人都纹丝不动。 霍沉渊与陆青林对视了一眼,眼底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致。 这剧情,可比八点档精彩多了。 陆青林凑到傅北宸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们不是激情刚过吗?直接把衣服扒了,是真是假,一看就知道。” 傅北宸甩过去一个刀子眼。 这还用看?一看就是那丫头故意给他挖的坑。 没错,就在十几分钟前,顾星念还在床上补觉。 电子门卡“嘀”的一声轻响,她掀开眼皮,就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瞬间惊得坐了起来,迅速抓起床尾的浴袍套在身上。 “顾星念,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 姜可心看见她,惊得嗓子都破了音,转身就想跑。 顾星念一个箭步衝上前,反手就將她擒住,把她的脸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啊!你放开我,疼!”姜可心尖叫,还在不停地刺激她,“顾星念,北宸哥哥爱的不过是你这张脸!他根本不爱你的人!不信我们赌一把,只要有这张脸,我照样能爬上他的床,他根本分不清你我!” 顾星念慢慢鬆开了她。 她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一个字。 “怎么赌?” 姜可心愣住了。 哑巴了?说不了话? 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她得意地勾起唇角,“我们就穿一样的衣服,站到他面前。他要是认不出你,就证明你並不是不可代替的。” “如果他认错了,他就是我的,你就该彻底消失。”姜可心说得信心满满。 昨天,他不就差点把她当成顾星念了吗? 只要不真刀真枪地接触,他绝对认不出来。 自己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 “行。” 顾星念又写下一个字,然后从衣柜里抓起一件崭新的白色浴袍,直接扔到她脸上。 於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宝贝,到我身边来。乖。”傅北宸压下火气,又放柔了声音哄了一句。 但是,两个女人依旧站得笔直,连个微表情都没有。 傅北宸的牙根痒痒的,舌尖用力顶了顶腮帮。 行,够能忍。 他抬步走到两人面前,盯著两个女人。 虽然容貌、身形、甚至连浴袍的领口开合角度都一模一样,身上的痕跡也遮得严实。 但感觉是不同的。 右边的女人目光灼灼,带著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死死地盯著他。 另一个,目光清冷,像没把他当回事。 他心里有了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猛地握住那个目光灼灼的女人的手腕,手臂肌肉一紧,用力一甩! “啊!” 女人被他整个甩了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 “把她绑起来。”他声音冷得像冰。 陆青林还有点懵,“你確定这个是假的?” 傅北宸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自己的老婆,我还能不认得?还不动手?” 左边的女子眉眼弯弯,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敲了几下。 【老公,我觉得你刚才的样子特別帅。】 “调皮。”傅北宸的俊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在她滑嫩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下。 “傅北宸!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不是我?”地上的姜可心不甘心地嘶吼起来。 傅北宸回头,眼神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因为,你配不起这张脸。假的,永远真不了。” “不……不可能……”姜可心痛苦地摇头,眼泪说来就来,瞬间就糊了满脸。 陆青林办事效率极高,直接从窗帘上扯下一根绑带,三下五除二就把姜可心捆在了椅子上。 “放开我!你別碰我!”姜可心疯狂挣扎,一点用也没有。 “昨晚你吻我的时候,根本就没认出来!你刚刚是怎么发现的?”姜可心突然又大喊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星念的小脸“唰”地就绿了,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傅北宸的小腿上。 傅北宸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小腿骨一阵剧痛。 他整个人都慌了神,“念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是看错了,我发誓,绝对没亲到她的嘴!” 顾星念扭过头,压根不搭理他。 霍沉渊和陆青林这对吃瓜群眾,嘴角已经快咧到耳后根了。 “北宸哥哥,你放过我吧!我会离开,我发誓,永远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姜可心又冲傅北宸哭喊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顾星念一脸震惊。 姜可心? 她手指飞快地动了动,【她不是在帝都的监狱里吗?】 傅北宸轻拍著她的小手安抚,“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他转头,冷冷地对陆青林下令,“明天,把她也带下岛。” “我不允许她,顶著念念这张脸去坐牢。送回监狱前,先把这张假脸给我换了。” “好。”陆青林点头应下。 “不!我不回去,我知道幕后的老板是谁!北宸哥哥,你放了我,我帮你指证他!” 姜可心一边乞求一边挣扎,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子死死盯著他。 傅北宸只给陆青林递了个眼神。 陆青林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卷胶布,“嘶啦”一声,直接封住了她那张吵死人的嘴。 世界终於清静了。 他和霍沉渊换了个眼色,直接溜了。 顾星念没再看傅北宸,转身就走进了臥室。 傅北宸赶紧跟了进去,从身后抱住她,低声哄著。 “別生气了,我当时太想你,一看到那张脸,就以为是你回来了,才忍不住……就几下,真的没別的了。” 顾星念不想理他。 突然,傅北宸將她拦腰抱起,转身放在了宽大的书桌上。 “刚才你也捉弄我了,咱们俩这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傅北宸低头想亲她,被她用手死死挡住。 她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敲了几下: 【扯不平!我老公亲了別的女人!】 傅北宸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嗓音也变得沙哑,“那……我来赎罪。” 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解纽扣,顾星念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干什么?】 傅北宸已经脱到了第三颗,露出结实的胸膛和清晰的腹肌,一边痞气地笑, “让老婆开心一下。只要她爽了,什么气都能消。” 顾星念送他一个大白眼,又飞快地敲了几个字。 【滚开,我饿了。】 傅北宸得逞地低笑,在她唇上偷了个香,“行,老公陪你吃东西。” 他重新系上扣子,將她打横抱起,走到了外间的小餐桌旁,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椅子上。 姜可心一看到两人出来,又开始疯狂挣扎,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傅北宸完全无视她,拆开一包速食小蛋糕,送到顾星念嘴边。 这是他特意挑的,不含任何牛奶成分。 他又拿起一旁的保温壶,倒出热水,给她冲了一杯燕麦片。 他不敢让酒店送餐,这里毕竟是莫斯的地盘,谁知道餐食会不会被人动手脚。 傅北宸拿著勺子,慢条斯理地搅动著,又凑到唇边细心地吹了吹,確定温度正好,才一勺一勺地餵进她嘴里。 “唔唔唔!” 姜可心看著这刺眼又甜蜜的一幕,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眶恨得通红。 为什么? 她明明换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他还是不肯爱她? 顾星念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瞧了她一眼,然后拿起自己咬了一口的小蛋糕,举到了傅北宸嘴边。 他连眼睛都没眨,张嘴就吃了进去。 麦片喝了小半杯,顾星念感觉有了七分饱,便摇了摇头。 傅北宸抽出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乾净嘴角,然后,手臂一伸,再次將她抱回了怀里,转身走向臥室。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不多时,房间里便传出了压抑又曖昧的声音,而且墙边传来一阵被床碰撞的、有规则的闷响。 姜可心听得心神俱裂,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往下流。 这种折磨人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地延续到下半夜,才慢慢停歇…… 这个夜晚,註定不会平静。 各方势力在暗中涌动,如同深海下的暗流,隨时准备掀起滔天巨浪。 莫斯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著烟。 窗外,是无边无际的漆黑大海,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像是垂死挣扎的星辰。 他的眸色比这夜色还要深沉。 冰狼。 那个该死的叛徒。 他竟然敢私下把顾星念放走。 现在,顾星念那个女人,一定就藏在颶风岛的某个角落。 这个岛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怎么才能把她给揪出来? 傅北宸。 莫斯的脑中蹦出这个名字。 晚上,傅北宸带走了一个女佣,这举动,处处都透著不对劲。 难道那个女佣有问题,又或者那个女佣就是顾星念? 他转过身,走到桌前,伸手按了一下桌上的服务铃。 不到一分钟,房门被无声地推开,管家躬身走了进来,脚步轻得像猫。 “先生。” 莫斯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明天,必须將傅北宸那伙人拦住。” “我要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管家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沉稳地回应。 “是。” “已经安排好了。” 莫斯这才缓缓侧过头,面具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姜可心呢?” “一直在傅北宸的房里,还没有出来。”管家如实匯报,“看样子,是得手了。” 莫斯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弧度。 “希望她还能发挥点余热。” 他衝著管家摆了摆手,管家心领神会,再次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看了看墙上的掛钟,还有三个小时就天亮了。 傅北宸,既然你敢来,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莫斯的眼中迸出一丝骇人的凶光…… 第287章 这个女佣,我们就收回了 天还没亮透。 浓重的大雾锁住了海面,能见度极低。 一艘通体灰黑的大船,像个沉默的巨兽,无声地破开雾气,朝著火烈岛的方向驶去。 船体靠岸,没有鸣笛,没有任何多余的动静。 二十名精英队员从甲板上速降而下,动作利落得像在拍特种兵电影,悄无声息地登上了火烈岛。 为首的男人,是白御。 他一身纯黑的战术作战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肌肉线条在特殊布料下若隱隱现,充满了压迫感。 又帅又酷,这四个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白御没看那几幢掩人耳目的別墅,径直带人走向那小瓦房,他抬脚踹开第二间破瓦房的门。 “哐当——” 腐朽的木门不堪一击,直接飞了出去。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无视满地的狼藉,目光锁定在墙角那个破旧的电箱上。 他伸手拉开锈跡斑斑的铁皮门,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电线,而是一个泛著幽蓝光芒的密码器。 白御修长的手指在上面飞快地按下一串复杂的密码,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了千百遍。 “滴——” 验证通过。 队员们脚下的地面传来沉闷的机括声,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开,一个通往地下的钢铁阶梯暴露出来。 阶梯两侧的感应灯自动亮起,光线冰冷,照亮了深不见底的入口。 “a组,跟我下去。” 白御声音低沉,不带情绪,只一个眼神示意。 十名队员立刻收整装备,端著枪,呈战斗队形鱼贯而入,脚步声被刻意压到最低。 “b组,按计划行动,速战速决。” 他对著耳麦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收到!”另一部分队员得到命令,身形如电,直接朝著不远处的別墅区猛衝过去。 “砰!” 不多时,一声枪响划破天际,给这场黎明前的突袭,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 天终於亮透了,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挤了进来,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亮痕。 顾星念睁开眼,身侧的位置是空的,没有了余温。 傅北宸不在。 心口猛地一缩,她瞬间没了睡意,有些不安地爬了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就衝出了房门。 客厅里,姜可心还被五大绑在椅子上,脑袋歪著,双目紧闭,呼吸平稳,看样子还没醒。 她悬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顾星念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才喝了两口,大门“嘀”一声被打开了。 高大的身影走进来,手上提著两个保温盒。 是傅北宸。 他去给她买早点了。 “这么早醒了?不多睡会?”他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嗓音里带著清晨的慵懒。 顾星念仰头看著他,拉过他温热的大手,在他的掌心上,用指尖用力地敲了几个字。 【睁开眼,没看到你,有点怕。】 傅北宸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他一把將人搂进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手掌温柔地抚摸著她的后背。 “以后,老公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顾星念抱著他精瘦的腰,脸颊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小手在他背上轻轻点了点。 【老公,我们会平安回家的,是吧?】 他捧起她的脸,黑眸认真地注视著她,“嗯,岛上禁令已经撤消,一会你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沉渊他们都准备好了。” 说完,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飞快地说了几句话。 顾星念抬眸,认真地点了点头。 傅北宸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药丸,放到她的手心。 顾星念攥著药丸,转身走向姜可心,抬脚轻轻踢了一下椅子腿。 椅子响了一下,姜可心瞬间惊醒。 “唔唔唔!”她看清眼前的人,瞳孔地震,立刻又开始疯狂挣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顾星念没什么表情,伸手“撕拉”一下,直接揭开了她嘴上的胶布。 姜可心重重地喘著气,一开口就是求饶,“北宸哥哥,求你放我走,我发誓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话还没说完,顾星念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 姜可心被迫张开嘴,下一秒,那颗白色的小药丸就被塞了进去,顾星念还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確保她咽了下去。 “咳咳……你这个毒妇,你给我吃……” 姜可心才骂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伸手摸著自己的喉咙,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天啊,她哑了! 她成哑巴了! 她的嘴型一直在动,顾星念看著她这副滑稽的样子,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了扬。 傅北宸走了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搂住顾星念的腰。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姜可心,眼神冷得像冰。 “只要你听话,明天,就给你解药。” “不然,你会七孔流血而死。”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自己掂量一下,还想不想活?” 他的声音带著绝对的压迫感,眸中是化不开的冷漠。 姜可心嚇得浑身发抖,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求饶的声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傅北宸没再看她,他將顾星念拉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好,又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顾星念点点头,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串什么。 傅北宸摸了摸她的脑袋,打开保温盒,將热气腾腾的点心夹起来,吹了吹,餵到她的嘴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白御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极度兴奋的声音。 “火烈岛,已经攻下了!捉了68名不法分子,救了248名受困者,还有22位博士!卡梵那边也很顺利,莫梵在逃跑的路上,被我们的人成功拦截了!” 傅北宸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於鬆懈下来。 “太好了,我们正准备出岛。” 白御在那头说:“我怕莫斯会狗急跳墙,你自己小心,我们正准备往你那边赶,给你支援。” “好。” 掛上电话,傅北宸立刻把火烈岛的情况告诉了顾星念。 她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惊喜,眉毛弯弯的,眼睛里像落满了星星。 太好了。 那些被囚禁的人,终於都能回家了。 看来,她这次被捉,也不全然是坏事,因为,那些无辜被囚的人都被救了出来。 她激动地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啾”地用力亲了一下。 傅北宸勾了勾唇,眼底的寒冰融化成一片温柔的春水,继续餵著她吃点心。 此时,颶风岛的天空,烧开了一片火红的云霞。 那云霞的顏色有些不同寻常,鲜红如血,诡异地掛在天边。 码头上人声鼎沸。 不少宾客正兴高采烈地准备离岛,他们手里都牵著一个顺从的女佣,像是带走一件心满意足的纪念品。 管家就站在渡口,满脸堆著职业化的笑容,同眾人挥手告別。 不多时,南晚一行人走了出来。 她气场全开,身旁跟著一个戴著白色面纱的女人,身后是十几个穿著黑色西装的保鏢,个个身形挺拔,威风凛凛。 管家眼睛一亮,赶紧迎了上去。 “南小姐,请留步,先生想见你。” 南晚停住脚步,回头。 视线尽头,那个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正静静地站著。 她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句,狗男人。 那晚算计她的帐,还没跟他算。 等回到青城,她高低得把他的老巢给掀了。 “莫先生,早呀。”南晚唇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步履轻盈地走了过去,身姿飘逸。 莫斯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算是回应。 他从下属捧著的绒面礼盒中,拿出一条项链。 蓝宝石在晨光下折射出深邃的光,周围镶嵌的碎钻更是耀眼夺目。 “那天晚上,是莫某招呼不周,南小姐,別生气。” “等回到青城,我再亲自登门,向南小姐请罪。” 莫斯一边说著,一边亲手將项链戴到南晚雪白修长的颈脖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皮肤起了一阵战慄。 南晚礼貌地点了点头,“那我就等著莫先生了,告辞。” 不远处的陆青林,目光灼灼地盯著这一幕,眼里的火几乎要喷出来。 霍沉渊在一旁,淡淡地开口,“你跟南小姐,情定颶风岛,就没给她送点什么礼物?” 陆青林咬了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给她送了几十亿。” 霍沉渊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他伸手拍了拍陆青林的肩膀。 “还是你的贵重,无可替代。” 南晚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才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下,接著,她抬手用力一扯,將脖子上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硬生生扯断。 手腕一扬,蓝宝石在空中划出一道拋物线,伴隨著“扑通”的轻响,直接沉入了幽深的海里。 她头也不回,根本不管后面送礼的人是何表情。 管家心头猛地一震。 “这南小姐,也太没礼貌了。这条项链,可是价值三千万。” 他忍不住低声说。 她怎么能这样辜负先生的一片心意。 莫斯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面具下的双眼甚至透出几分欣赏。 “送了给她,就是她的东西,隨她处置。” “她有任性的资本,这才是我迷恋她的地方。” 征服一个桀驁不驯的女人,就像是征服整个世界。 这个南晚,他要定了。 说完,他转身,重新上了一艘更为庞大的轮船。 陆青林看著这一幕,胸口的鬱结之气瞬间消散,心情突然就爽了。 真不愧是他的女人。 够颯,够瀟洒,够个性…… 就在这时,不远处,傅北宸搂著顾星念,身后还跟著一个戴著面纱的女佣,慢慢地走了过来。 两个女人在看到戴金色面具的男人时,身体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傅北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低声回头说了一句。 “別怕,跟著我走。” 他们才走到码头入口,管家突然又走了过来。 “傅总,我们先生想请您上船一聚。” 傅北宸的眼神冷了下来,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管家递出一个眼色。 两个保鏢立刻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抓住了那个女佣。 女佣剧烈挣扎,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大眼睛里全是惊恐。 管家的声音依旧恭敬。 “那这个女佣,我们就收回了,傅总恐怕带不走。” 话音刚落,保鏢已经將女佣强行带上了船,她挣扎著,却是喊不了来。 傅北宸的眸中带著滔天怒火,握紧了拳头…… 第288章 要死,一起死 傅北宸的眸中带著滔天怒火,握紧了拳头…… 身旁的女人用力拽著傅北宸的臂弯,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此时,陆青林与霍沉渊走了过来,霍沉渊开口,“既然莫斯先生盛情,我们也想上去陪一下。” 不料,却被管家伸手拦住。 “不好意思,先生只请了傅总。” 傅北宸沉默地考虑了几秒,最终妥协了。 “我跟你们走。” 他转头,將身旁的女人交给陆青林,语气坚决:“你们带念念,先回去。” 管家却又补了一句。 “不好意思,傅太太,也请跟我们一起上船。” 陆青林吐了一句,“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他现在有点后悔没跟南晚和好了,若她在,莫斯决不敢强迫他们上船。 管家气趾高仰,“请你们不要让我为难。” “你们先走吧。”傅北宸说了一句,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然后牵著女人上了船。 他们一踏入甲板,巨大的轮船立刻启动,引擎发出轰鸣,慢慢驶离港口。 “老狐狸。” 霍沉渊低声骂了一句,看来,他们想离开这里,没那么容易。 “追。” 陆青林当机立断,吼出一个字,走往停靠在不远处的一艘快艇,他们的人就在近海,他拿出手机快速发出信號。 大船的甲板上,海风猎猎作响。 莫斯迈开长腿,一步步向傅北宸走去,每一步都带著势在必得的压迫感。 突然,一个下属跌跌撞撞地跑来,他手里紧紧攥著卫星电话,脸色惨白如纸。 他衝到莫斯身边,附在他耳边,用蚊子哼哼般的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 莫斯的身体瞬间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他猛地停住脚步,步伐凝固在甲板上。 面具之下,那双眼睛里燃起了滔天怒火,几乎要將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他的实验室! 他砸了十几亿,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心血! 竟然被一锅端了。 不用想,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干的。 还有顾星念那个女人,她也绝对脱不了干係。 莫斯转身,几步跨到傅北宸面前,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我的实验室,是你们端的?” 傅北宸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 “你收到的信息恐怕不全。” “这会儿,泊西家族,应该也被端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投降吧,可以留你一命。” “呵。” 莫斯冷笑。 “痴人说梦,泊西家族是青城第一贵族,百年根基,你说倒就倒?” “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傅北宸看著他,目光沉静,“千里之堤,溃於蚁穴。” 莫斯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地跳。 就在这时,管家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在他耳边又確认了一句。 莫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泊西家族,怎么可能会垮? “傅北宸,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嘶吼道。 傅北宸的目光灼灼地钉在他身上。 “你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你骨子里的懦弱和自卑。” “你的母亲,从小就把你丟在帝都,因为,你不是她心中合格的继承人。” “所以,你才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那些被囚禁的女人身上,作贱她们,以此获得满足。” “我说得没错吧,莫斯先生,不对,我应该称呼你为……” “厉南沉,沉爷。” 厉南沉。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在顾星念的脑海里。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眸子里全是震惊。 原来是他。 帝都厉家的厉大少。 他们……曾在帝都的宴会上,有过一舞之缘。 “哈哈……哈哈哈哈!” 莫斯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带著癲狂和破碎。 他抬手,乾脆利落地將脸上的面具取下,露出一张冷峻又过分俊朗的面孔。 顾星念看到那张脸,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果然是他。 难怪第一眼见到他时,就有一种莫明的熟悉感。 她还记得,当时他风度翩翩,跟自己讲了很多有趣的笑话,学识渊博,谈吐不凡。 谁能想到,那温文尔雅的皮囊下,竟然藏著一头吃人的恶狼。 “傅总,你知道得太多,一般都活不长。” 厉南沉隨手將面具扔在地上,点了一支烟。 所有的偽装都已褪去,他整个人反而显得轻鬆下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鬆弛感。 傅北宸看著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厉南沉,你逃不掉了,投降吧。周围都是我的人。” 厉南沉抽了口烟,闻言,懒懒地抬眼扫视周围的海域。 远处的海平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艘巨大的轮船,还有几艘快艇,从三个方向,將他们这艘船死死地包围住,形成了一个插翅难飞的牢笼。 他们此刻的位置,正在颶风岛与火烈岛的交界处。 这里是另一个磁场的分界线,信號全无。 “我为什么要逃,反正已经一无所有。” “有你们三个给我陪葬,足够了。” 厉南沉笑了笑,掐灭了烟,一步步走到顾星念面前。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带著一种病態的迷恋。 “白大小姐,当日一舞,甚是想念,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 “其实,我挺喜欢你……” 顾星念別开脸,什么也没说。 目光冰冷,却掩不住身体深处泛起的恐惧和战慄。 “你离她远点!” 傅北宸一个箭步衝过去,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將顾星念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厉南沉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了旁边那个一直低著头的女佣。 “我倒是忘了,这位,才是真正的白大小姐吧?” 他手上用力,扯掉了女佣脸上的面纱。 一张布满疤痕的丑脸露了出来。 厉南沉却看都没看,手指熟练地在那张丑脸的耳后一揭。 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被撕下。 面具之下,是一张漂亮得惊人的容顏,略施粉黛,更显嫵媚动人。 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刻写满了惊恐。 她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拼命地摇头,身体不住地往后退。 “念念。” 傅北宸紧张地走过来,伸手將她护到自己身后。 厉南沉打了个响指。 两个保鏢立刻上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傅北宸將女佣紧紧地护在身后,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念念,別怕,我在。” 他身后的女人却像是被刺激到了,疯狂地摇头,挣扎著想从他身后跑出来。 傅北宸死死地拉住了她。 厉南沉饶有兴致地看著眼前这齣戏。 “有时,我真是佩服傅总的深情,三个老婆,你是一个都捨不得弃。一个在檳城供著,两个在这护著,嘖嘖!” 他笑著摇了摇头,突然上前,一只大手铁钳一般,直接將傅北宸身后的女人给拽了出来。 “傅北宸,现在两个女人,你只能保一个。” 他笑得残忍。 “你选哪个?” 两个保鏢心领神会,一支枪指著顾星念的头,另一支枪,抵上了女佣的太阳穴。 傅北宸目眥欲裂,愤怒地咆哮。 “两个都要!你放开她们走,想要干什么,冲我来!” 厉南沉看著这一幕,突然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傅北宸,你不选是吧?” “行,我帮你选。” 话音刚落。 他猛地夺过旁边保鏢手上的枪。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甚至没有瞄准,手臂一抬,对著女佣的心臟位置—— “砰!”枪声响彻天际。 这系列动作快到极致,快到傅北宸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中枪的女佣,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胸口的位置,一个血洞汩汩地向外冒著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白色的女佣服,触目惊心。 “念念!” 傅北宸嘶吼出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疯了一样扑过去,跪倒在女人身边。 “念念,念念……” 他颤抖著伸手,死死按住她的伤口,试图堵住那不断涌出的生命力。 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他修长的手指,浸透了他的掌心。 另一个女人,那个倖存者,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眼眶却已决堤。 “厉南沉!” 傅北宸的眼睛红得嚇人,他猛地转头,那眼神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剥。 “我杀了你!” 他咆哮著,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厉南沉。 两个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拳拳到肉,没有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暴怒和恨意。 厉南沉的保鏢们举著枪,却投鼠忌器,根本不敢乱开。 生怕一颗子弹跑偏,误伤了自家老板。 “还愣著干什么!” 管家扯著嗓子大喊。 “快,去捉那个女人!” 两个保鏢立刻调转方向,朝著那个倖存的女人逼近。 女人嚇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她拔腿就跑。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快艇听到了这里的枪声,快速合围而来,船影越来越清晰。 傅北宸和厉南沉的搏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两人都是狠角色,一时之间竟打得难分高下。 突然。 “砰”又一声枪响。 这一次,子弹的目標是厉南沉。 他正死死钳制住傅北宸,后背猛地一震,闷哼一声,动作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僵硬。 鲜血,从他黑色的衬衫背部迅速渗透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是白御。 他站在远处的大船,举著狙击枪,终於找到了机会。 厉南沉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剧痛让他脸色煞白。 但他眼里的狠戾却不减反增。 他突然发了狠,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面前的傅北宸。 “要死,一起死!”他嘶吼了一声。 “扑通!” 两个人一起坠入了冰冷、汹涌的海水里…… 第289章 下辈子,我还要娶你 顾星念躲在暗处,透过小小的窗户缝隙,死死盯著甲板。 地上,是满身鲜血的姜可心。 她早就没了生命体徵,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態躺在那里。 顾星念的心臟嚇得骤然缩紧。 幸好。 幸好傅北宸早上提醒了她,让她给姜可心餵下哑药,然后两人互换身份。 否则,现在躺在那里,死不瞑目的就是自己。 这个厉南沉,真是个疯子,太狠了。 “吱呀——” 她藏身的小门被一个保鏢推开。 那人正要走进来,顾星念眼神一凛,捏住他持枪的手腕,对著门框用力一敲。 “哐当。” 枪应声落地。 保鏢吃痛,怒吼著朝她扑来。 顾星念身体敏捷的一侧,躲开他蛮牛般的衝撞,隨即反手一擒,对著他的膝弯就是一脚。 保鏢收势不住,整个人“砰”地撞在墙上,软软滑了下去。 她看都没再看一眼,快步跑了出去。 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顾星念一眼就看到了船边那个管家。 他就站在刚才厉南沉与傅北宸落水的地方,背影阴冷。 管家也看到了她,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扭曲,他扯著嗓子大喊。 “她在这里!” 喊完,他就张开双臂,恶狠狠地扑过来,想將她死死抱住。 顾星念脚下微动,轻易躲开。 她顺著老傢伙扑过来的力道,扯著他的衣领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然后抬腿,对著他屁股就是用力一踹。 管家整个人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啃屎。 顾星念的目光紧紧锁著海面,心头一沉。 不好。 已经过去十几秒了,那两个人竟然还没有浮出水面。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的心臟。 远处,接应的快艇还在海面上飞驰,还没到达。 而船舱里,又跑出来几个拿著武器的傢伙,正朝她这边衝来。 顾星念想也没想,朝著他们落水的地方,纵身一跃。 “噗通!” 冰冷的海水瞬间將她吞没,刺骨的寒意浸透四肢百骸。 她顾不上这些,在水下猛地睁开眼睛,拼命搜索著。 没有。 哪里都没有两人的身影。 只有一缕血红,像一条细线,笔直地往下沉。 她心口一窒,顺著那抹血色,奋力挥动著手脚,像一条灵动的鱼,快速潜了下去。 此刻,深海之中。 傅北宸正用手肘,拼命地撞击著身后那个死寂的男人。 厉南沉的血早已染红了周遭的海水,他身上再无半点气息,可那双扣在傅北宸胸前的大手,却带著死也不放的蛮劲。 傅北宸根本掰不开。 他用手肘一次次猛撞,却无补於事。 厉南沉沉重的身体像一个铁锚,禁錮著他,决意要与他同归於尽。 两人正一同往下沉。 离海面越来越远,光线也越来越弱。 憋气已经到了极限,那种熟悉的,濒死的窒息感再次席捲而来。 他嘴里的气泡已经吐光了,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无力地隨著水流下沉。 就在这时。 他看到了一道像人鱼般灵动的身影。 是念念。 他心头剧震,用尽最后的力气再度挣扎起来,发疯似的去掰那双扣在胸前的大手,可那双手依旧纹丝不动。 顾星念的长髮在海水中向后飘舞。 终於,她看到了那两个不断下沉的身影,她加大力度,飞速游了过去。 她一把拉住傅北宸的大手,傅北宸此时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顾星念没空多想,她衝过去,用尽全力去掰厉南沉那双禁錮在他胸前的手。 傅北宸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慢慢闭上眼睛,在她手上轻轻点了点。 【別管我,快上去。】 顾星念拼命摇头。 她知道他快不行了。 她直接抱紧他的脖子,堵上了他的唇,將自己口中仅剩的空气渡了过去。 傅北宸的身体震了一下,慢慢恢復了些许意识,他反手在她的背上急切地敲著。 【念念,上去,乖,你还要照顾我们的聿聿。】 顾星念收到了。 她在他的背上,一字一字,用力地敲了回去。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傅北宸浑身剧震。 他猛地將她拉开,眼神决绝,两人合力,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再次向厉南沉的身体发力。 终於,那道死亡的禁錮被掰开了。 傅北宸立刻拉著她的手,迅速往上游。 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下方袭来,將他们的身体狠狠往下吸,像是要將他们拖进一个无尽的黑洞。 傅北宸在她手上飞快地敲了一下。 【不好,有漩涡,宝贝,快,往上游!】 他迅速鬆开了放开她的手,並將她推了一把。 可顾星念却停了下来,反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將脸埋在他的胸前,她的小手在他背上疯狂地输出密码。 【老公,我不走。】 他回了一句。 【老婆,我爱你,爱你和孩子。】 【乖,放手。】 这一次,他用力去掰她的手,想將她推离这片死亡区域。 可她不肯。 她就是不肯。 【傅北宸,下辈子,你还能找我吗?】 她在他的背上敲了敲,然后冲他笑了笑,似是在做最后的告別。 她的长髮在幽暗的海水中肆意飘舞,像一朵盛开又凋零的。 此时,两人都已经到了极限,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往上游了。 傅北宸伸手轻抚著她的脸,然后大手握著她的后脑勺,將她拉近,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知道,这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吻了。 顾星念搂著他,眼中的泪水涌出,却看不见…… 她在他的深吻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傅北宸心痛得难以復加,他將额抵著她的额,紧紧地搂住她的腰,隨著那股巨大的吸力一同往下沉。 他没想过,大海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这一次,他决不能再把她弄丟了。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她的背上敲了敲。 【念念,我爱你。】 【我会找到你的,下辈子,我还要娶你......】 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两人一同沉向无边的黑暗。 突然,不远处出现了一束强光,照得整个海底一片通明。 紧接著,一双小手,抱住了他们...... 海面上空,一道无法直视的强光骤现。 仅仅两秒,天际边绚烂的红霞被瞬间削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诡异的景象让所有目睹之人,心头猛地一沉。 颶风岛上。 毒液的目光死死钉在强光乍现的海面,又抬眼看了看那片被能量硬生生抹平的天空,语气冰冷。 “赫丽丝,已经来了。” 他身旁的预言师,说了一句。 “这里一定有她关注的人,所以她才会出现。只要找到那个人,那能捏住她的软肋。” 毒液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舔了舔乾涩的嘴唇,又补了一句。 “能让赫丽丝关注的人,我很有兴趣。” 与此同时,在海面上,几艘大船相隔不远停著。 陆青林、霍沉渊与白御已经完全控制了莫斯的大船。 甲板上,一个穿著女佣服的女人静静躺著,那张美丽的脸庞苍白得没有血色,一双眼睛睁著,瞳孔像剔透的水晶,直勾勾地望著天空,动人又悲戚。 这就是姜可心的一生。 如果她还被关在帝都的监狱,或许还能活著。 可惜,她成了厉南沉手中的棋子,用完即弃。 陆青林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的身体上,脸色无比凝重。 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多时,几个浑身湿透的队员从船舷下爬了上来,大声报告。 “报告,底下搜过了,什么都没找到,三个人都不见了!” “继续找。”陆青林的声音压抑著怒火。“再下去。” 霍沉渊的眉头紧锁,从未舒展,他走到船边,看著深不见底的海水,沉重地开口。 “联繫海洋专家,查查这片海域的洋流。” “我亲自下去找。”白御一把抓过旁边的潜水衣,动作利落地往身上套。 他对著身旁的队员下令。 “联繫官方救援,让潜艇立刻过来搜索海底,必须找到人!” “是!” 他必须將傅北宸与熙熙带回去。 无论是生……是死……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整个人都快颓了。 他们落海已经二十几分钟了,恐怕…… 陆青林看著这片翻涌的海水,怒火攻心,重重一脚踢在围栏上。 “他妈的,来晚了!” 老傅,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也下去。”陆青林夺过另一件潜水衣,也开始穿戴。 他对霍沉渊说了一句。 “你在这儿看著,让人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方圆十里,继续搜。” “好。”霍沉渊点头应下。 突然,毫无徵兆地,整个海面风起云涌。 天色骤变,浓重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一场狂风暴雨蓄势待发。 白御与陆青林完全没理会天气的变化,正准备往下跳。 就在这时,他们,以及船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此生难忘的、足以顛覆认知的一幕。 远处,那层终年不散,像天然屏障一样遮住火烈岛的迷雾,竟然消散了。 而整座火烈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沉。 那座岛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托举在海面上,现在,那股力量消失了,岛屿底下空悬,自然会慢慢沉入海底。 海水被巨大的吸力拉扯,疯了一样涌向正在下沉的岛屿,船体在狂涛中剧烈晃动,犹如末日降临。 霍沉渊一把死死捉住他们两个人的胳膊。 “这种情况,你们不能下海!我们得赶紧靠岸,让他们全部上船!” 白御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睛赤红,態度无比坚决。 “我必须把熙熙找回来!” “如果他们真的在……下面,我们一定会找到他!”霍沉渊吼了回去,“但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你去送死!” “想想薇薇和两个孩子!” 霍沉渊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白御心上,他同时向陆青林递去一个急切的眼色。 远处,那座岛还在不断下沉,整个海面动盪得更加厉害,豆大的雨滴已经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陆青林咬了咬牙,做出了决断。 “我们先靠岸。” 他拍了拍白御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 “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收队!上船!” 陆青林的吼声穿透了风雨,几艘大船,迅速往颶风岛的岸边驶去…… 第290章 他们,还活著吗 颶风岛上。 毒液正举著望远镜,当他看到远处那座凭空出现,又在慢慢下沉的火烈岛时,之前的从容与淡定一扫而空。 他猛地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著什么。 下一秒,他身体一晃,竟然后退了一步。 “磁场消失了。” “能源石,被取走了!” 预言师闻言,赶紧闭上双眼,手指飞速演算。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一个方向。 “西北方,此时,赫丽丝就在西北方。” 毒液眼底的杀意浓重得化不开,他只冷冷吐出一个字。 “追。”。 此时此刻,西北方向一百里外的一片海滩上。 阳光正好,海风吹过,送来海水的咸腥味。 一个女人静静地躺著一片很大的芭蕉叶上。 她眼睫微颤,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嘴里无意识地喃了一句。 “傅北宸……” 视线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漂亮又稚嫩的小脸,对方正一脸惊喜地看著她。 “姐姐,你醒了?” 清寧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她的头髮剪短了,髮丝上还掛著水珠,衬得整个人越发乾脆利落。 顾星念激动地反手捏住了她的小手,感觉很不真实。 “清寧,是你吗?我是在做梦吗?” 清寧咧开嘴笑了。 “姐姐,是我,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顾星念还记得自己在海底,和傅北宸一起…… 突然,她脑袋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猛地坐了起来,动作大得惊人。 “傅北宸,傅北宸呢?” 清寧笑了,用手指了指不远的地方。 “姐夫在那边呢,他没事,就是还没醒过来。” 顾星念赶紧爬起来冲了过去。 傅北宸就躺在她不远的地方,浑身湿透,黑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起伏的胸膛和窄腰的轮廓。 她伸手探向他的心口,感受到那沉稳有力的跳动,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傅北宸,傅北宸,醒醒。” 她轻拍著他俊朗的脸,伸手温柔地撩开他额前湿漉漉的碎发。 “老公,快醒醒。” 但男人依旧纹丝不动,安静地躺著。 清寧走了过来,“姐姐,別急。”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按在傅北宸的心臟位置。 顾星念感觉有一束温暖的光从清寧的掌心衝进了傅北宸的身体里。 三秒之后,傅北宸的眼睫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到顾星念近在咫尺的脸,他像是被按了弹簧,直接弹坐起来,一把將她死死地抱进怀里。 “念念,念念,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沙哑和颤抖,捧著她的脸,一双深邃的眼迅速查看著她的全身,生怕她有任何损伤。 顾星念的小手覆在他冰冷的大手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傅北宸,我们活过来了,是清寧救了我们。” 傅北宸转头看向清寧,郑重地对她说了一句。 “清寧,谢谢你。” 清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了。 “我只是去取能源石,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海底呀。” “我到的时候,还看到你们在接吻,好浪漫的样子,我都不敢去打扰你们。” 顾星念:“……” 傅北宸:“……” 顾星念的脸颊有点烫,瞪了她一眼。 “那你后来怎么又出手了?就不怕打扰我们了?” 清寧笑嘻嘻地说,“我再不拉住你们,你们就要被吸进那个装能源石的洞里了。” “后来,我才发现你们都晕过去了,我这才想起来,你们是没办法在水里呼吸的。” 顾星念眼睛瞪得老大,“你能在水下呼吸?” 清寧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傅北宸也是一脸惊讶,他沉吟片刻,慢慢地问了一句。 “你是赫丽丝?毒液一直在追的人,就是你?” 听到这个名字,清寧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低落。她並不知道“赫丽丝”在西方,是代表能力与智慧至高无上的宇宙之神。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给我起这么奇怪的名字。但他们要找的不是我,是爸爸留下的能源石。” 说完,她展开白皙的掌心。 一颗红色的石头凭空出现,冒著灼热的红光,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顾星念与傅北宸都相当震惊,顾星念先开了口。 “这就是厉叔叔当年研究出的能源石?” 她点了点头。 “嗯,爸爸说,他很久以前遇到了一道怪光,然后就有了这两个怪石头,他研究完,才知道这里面有很神秘的力量。小时候,他就给过我一颗,说长大以后,才能拿另一颗。” 清寧说著,摊开了另一只手。 另一颗小小的、蓝色的石头出现在她掌心,冒著幽幽的蓝光,像一块凝固的寒冰。 “我看到你们都来这里了,所以就跟了过来。到了之后,才发现那股奇怪的雾气有很强的牵引力,原来,是爸爸把另一颗能源石藏到了海底。” 傅北宸问,“这个能源石的作用是什么?” 清寧说,“我还不是很熟悉。但是,有了它,我可以在海底呼吸,还能用很快的速度到达这里。爸爸说,它……绝对不能落到坏人的手里。” 顾星念听完,赶紧说了一句,“快收好!” 清寧听话地握紧拳头,两颗石头就像光点一样,瞬间消失了。 傅北宸扶著顾星念站了起来,环顾著这片完全陌生的海域。 “这是哪里?” 清寧指了指左边,“我不知道,不过那边有一个小镇,叫清河镇。” 傅北宸知道那个清河镇,之前影子小队的橙屋就设在那里。 这么说,这个地方,离颶风岛已经超过一百海里了。 他现在总算知道,这颗能源石的威力有多恐怖了。 傅北宸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们要赶紧去清河镇,那边有我们的影子队员,必须马上跟大哥取得联繫,不然,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已经葬身海底了。” 顾星念心头一紧,“嗯。我们赶紧走。” 她转头握住清寧的小手,“清寧,你跟我们一起走。” 清寧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行,那伙坏人还在到处找我,我不想连累你们。” 顾星念一脸担心,“那万一他们找到你,怎么办?” 清寧挺了挺小胸脯,“我可以逃,他们捉不住我的。” 傅北宸想了想,开口道,“清河镇有一个橙屋,是我们的据点,你可以先在那里落脚,附近有我们的人保护你,我们也放心。” 清寧一听,眼睛都亮了,她最喜欢吃橙子了。 可一想到什么,她一张小脸又瞬间暗淡了下去。 顾星念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放心,我们不会告诉霍沉渊。” “我还会给你准备一套『换头』级別的偽装面具,他就算站在你面前,也绝对认不出你。” “真的吗?”清寧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充满了期待。 “嗯。” 顾星念肯定地点点头,然后牵著她的手就要走。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丟了,光著一双脚。 “上来。” 傅北宸在她面前自然地蹲下,宽阔的后背结实又安稳。 顾星念开心地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趴了上去。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三个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温暖。 …… 颶风岛的倾盆大雨下了大概半个小时,天就晴了。 海面风平浪静,碧空如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那座火烈岛,没了。 彻底从海平面上消失。 傅北宸与顾星念沉入了海底,厉南沉与姜可心也葬身於此。 这是一个惨烈到无法言说的结局。 没过多久,s国的官方海警船鸣著笛,带著搜救队赶了过来。 白御他们所在的船只,引擎再次启动,朝著出事地点缓缓驶去,进行最后的搜索。 甲板上,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 陆青林身后的一名影子队员,步履紧张地快步上前,兴奋地说了一句。 “陆先生,收到密报信號,先生和太太现在在清河镇。” 白御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猛地转过头,对著那名队员怒吼。 “胡扯!” “清河镇离这里足有百里,你当是火箭吗?” 就算是“尸体”……顺著洋流飘,也不可能飘那么远。 陆青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喉结滚动,声音沉重得能砸出坑。 “消息可靠吗?” 他顿了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问出下一句。 “他们……还活著吗?” 此刻,空气是凝固的。 甲板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去听那个残忍的答案。 那个影子队员被这阵仗嚇得愣了一下,赶紧回话。 “当然!” “先生正在给太太做香橙排骨,现在就在橙屋里。” “呼——”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长长地鬆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鬆,差点瘫软在地。 白御还是不信,他走上前,死死盯著那个队员的眼睛,又確认了一遍。 “你確定,线报是真实的?” 影子队员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先生也在橙屋里,可以给他打电话確认。” 陆青林的手有些抖,他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號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他没说几句就掛了,然后,陆青林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鬆下来。 “他们没事,就在橙屋。” “这不科学。”白御的脸上依旧是浓重的困惑,“这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 “一个小时,从海底去到百里之外的內陆,根本没人做得到。” 一直沉默不语的霍沉渊,此刻缓缓抬起了眼。 他那双眸子深不见底,却又藏著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的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篤定。 “有一个人,她做得到。我们赶紧过去吧。” 他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她回来了…… 第291章 顾星念,你给我听好了 一行人赶到橙屋的时候,楼上居所的餐厅里,已经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最显眼的是一道香橙排骨被精心摆成了朵的形状,橙黄的色泽在灯光下油润诱人,香气扑鼻。 白御的视线穿过餐桌,定格在顾星念身上。 她穿著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腰间用一根带子隨意束起,勾勒出纤细的腰线,显得人愈发娇小。 他心臟猛地一缩,大步冲了进去,顾星念看到他,也扑了过来。 “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顾星念的脸埋在他的胸膛,眼眶瞬间就红了。 白御揉了揉她的脑袋,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在触碰到她温热身体的这一刻,才算真正落回了原处。 “哥哥,差点要跳海去捞你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顾星念抬起头看他,眼角还掛著泪,却笑了起来,“我没事,已经雨过天晴了。” 傅北宸看著紧紧相拥的两人,眼眶也有些发热,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著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过来,吃饭吧。” 所有人围著餐桌坐下,这才发现,桌边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霍沉渊的眼神像淬了冰的鉤子,死死地盯著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阳光男生。 白t恤,牛仔裤,一头利落的短髮,一张俊脸又白又秀气。 这张脸,若丟到大学城里,不知得迷死多少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这位是……”霍沉渊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顾星念赶紧站起身,走到小男生旁边,介绍道, “他叫江橙,是附近的村民,他帮了我和北宸,我特意请他来一起吃顿饭,表示感谢。” “你们好。”清寧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刻意將声音压低了几分,显得更有磁性。 她心里乐开了。 他们真没认出来! 影子队员从火烈岛带回来的这仿真人皮面具,效果简直逆天。 自己挑了半天,才选中这张人畜无害的小男生帅脸。 霍沉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稳, “既然是北宸的恩人,那也算是我的恩人。谢谢你帮了他们,请坐。” “举手之劳。”清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乖乖坐下。 霍沉渊却特意拉开她身边的椅子,紧挨著她坐了下来。 陆青林看著傅北宸,仍然心有余悸:“这次真的要被你们嚇死。” 傅北宸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劫后余生的午餐,气氛格外轻鬆愉快,傅北宸不时给顾星念夹菜,把她的碗堆得冒了尖。 霍沉渊的注意力全在身旁的“江橙”身上,他状似隨意地问了一句, “你的名字是橙子的橙,还是成功的成?” “橙子的橙。”清寧回答得十分爽快。 “喜欢吃橙子?”他又问。 “嗯。”她点头。 “喜欢吃这个吗?”霍沉渊忽然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小支包装精美的果,像支小巧的棒棒,放到她面前。 清寧的眼睛立马就亮了,霍沉渊盯著她的眼睛。 她却紧紧盯著他修长的手指,看他慢条斯理地剥开纸。 突然,“澎”的一下。 那支小小的棒棒在他手中瞬间膨胀,变成了一大团蓬鬆雪白的。 “我喜欢。”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霍沉渊手腕一转,避开了她的手,將递到了顾星念面前。 “不好意思,念念是这里唯一的女生,这个得给她。” 顾星念愣了一下,连忙接过,“谢谢。” “你再给我一个。”清寧看著他,又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没有了,吃饭吧。”霍沉渊不动声色地回应。 “你口袋里明明还有一个。”清寧脱口而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馅。 透视眼! 顾星念与傅北宸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前功尽弃。 这个老狐狸,一个就把人给诈出来了。 霍沉渊的眼神骤然亮起,他勾了勾唇角,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 “果然,还有一个,你猜得真准。” 他又剥开一个,再次“澎”地变大,这一次,他直接递到了清寧面前,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 清寧说了声谢谢,开心地咬了一大口。 “小橙,你想不想去寧城玩?”霍沉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我在那里建了一个很漂亮的零食园,里面有世界各地的,还有最好吃的奶,和十几万种零食,连天空都是甜甜的味道。” 他说得清寧口水直流。 “你是北宸的恩人,我才特別邀请你去看看,保证让你终生难忘。” “真的吗?”清寧一脸兴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咳,我考虑一下。” 陆青林看著这两人,嫉妒得眼睛都要喷火了。 靠! 他老霍一个就把人骗走了,自己每次去找南晚,都得被保鏢围殴,次次都是拿命在拼。 那毒妇,每回都想谋杀亲夫! 他回去后,得好好练练。 这顿饭,大家吃得心满意足,清寧更是吃得肚皮都撑圆了,才恋恋不捨地放下筷子。 霍沉渊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温柔,这是什么体质,这样吃,都不长胖的。 一个影子队员敲门进来,在傅北宸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北宸脸色一沉,猛地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另外三个男人,也默契地跟著走了出去。 阳台上,傅北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毒液的人快到了,他们的目標是清寧。” 霍沉渊的眉头瞬间皱紧,“我要带她走,绝不能让她再一个人冒险。” 陆青林想了想,吐出一句,“那是治標不治本。毒液之所以能每次都找到清寧,是因为他身边多了个预言师,那就是个隨身gps,怎么跑都没用。” “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霍沉渊当机立断,“设埋伏,把那个预言师捉了。只要让清寧藏好自己的能力,毒液就找不到她。” 白御吐出一口烟雾,提出一个关键问题,“你们说,那个预言师能不能算出,我们要捉她?” 傅北宸突然笑了,“我猜她一定不敢到这里来。” “那我让人围了颶风岛,来个瓮中捉鱉。”白御当即按了一下手腕上的腕錶,发出一串加密指令。 “这个女人在全球的通缉名单上,乾的坏事可不少。”陆青林扔掉菸头,对傅北宸和霍沉渊说:“我带人在这边设伏,打散毒液的团伙,你们先去机场。” “好。”傅北宸点了点头,也扔了烟,转身往屋里走。 经过霍沉渊的美食诱惑,还有顾星念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劝说,清寧最终还是同意了,去寧城玩一玩,就当是暂住一段时间。 她觉得霍沉渊肯定没认出她。 就算认出来了,她就跑,他绝对追不上自己…… 但她並不知道,她的能力有休眠的时候。至於是什么时候,霍沉渊却一清二楚…… 四个人火速起程,直奔机场。 最终,四人有惊无险地踏上了飞往海城的专机。 那是陈森早就安排好的一条后路。 飞机衝上云霄,穿过厚厚的云层。 独立的隔间里,傅北宸將顾星念抱在腿上,两人吻得难分难捨,空气都变得灼热。 过了好久,久到顾星念快要喘不过气,傅北宸才终於鬆开她。 他將她紧紧圈在怀中,额头抵著她的额头,呼吸滚烫。 再吻下去,他真的会失控。 顾星念靠在他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 “终於可以回家了。” 她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 “好想聿聿。” 傅北宸自责地看著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心疼。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才让你经歷了这一劫。” 顾星念却摇摇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著他。 “不是你的错,是敌人太狡猾。不过,经过这次,我才觉得我老公是真厉害。”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竟然能在一百个女佣里,一眼就认出了我。” “还懂得利用视频给我传递信息。最最聪明的就是,提前把我跟姜可心调换过来,不然,今天被杀的,一定是我。” 说完,她在他的俊脸上,响亮地亲了两下,像是在盖章奖励。 厉南沉那个老狐狸確实猜到了,傅北宸挑的女佣有问题。 但是,傅北宸预判了他的预判。 这波操作,属实是顶级玩家的对决。 傅北宸却笑不出来。 他轻捏著她的下巴,强迫她看著自己,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顾星念,你给我听好了。” “以后,不准你再为我冒险。” 他语气严肃,眉宇间带著不容置喙的威严,一本正经地进行说教。 “让你重回水上,是为了让你保护好自己,不是为了让你给任何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顾星念看著他这副模样,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没说话,又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低低地问。 “傅北宸,换成你,你能做得到吗?” 她的反问,让傅北宸瞬间愣住。 让他眼睁睁看著她沉入深海而什么都不做,那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將对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傻瓜。” 他嘆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手掌温柔地抚摸著她的后背。 “不管你怎么想,答应我,以后,不准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看著他的眼睛,態度无比坚决。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傅北宸听著这句熟悉的话,短短十个字,却再一次令他心头剧烈震动。 他什么也没再说。 只是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所有的后怕、庆幸、疼惜与爱意,全都融化在这个吻里。 他將她一把抱起,將她放到了小房间的软垫上。 现在,他只想好好地宠她,爱她。 为了这再一次共同经歷生死的幸运。 不多时,顾星念脸色緋红,忍不住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一场万米高空的淋漓尽致,隨之而来。 …… f国,檳城 那个跟顾星念一模一样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吃著水果沙拉,看著电视。 突然,林奇带著四个保鏢冲了进来…… 第292章 难道,你是女人? 冰莹正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地喝著燕窝,眼神懒洋洋地瞟著电视里吵闹的综艺。 林奇带著一身寒气走进来,高大的身影直接挡住了电视屏幕。 冰莹眉头一皱,很是不爽。 “你挡我电视了,滚开。” 她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声音尖厉。 林奇深吸了一口气,下頜线绷得死紧。 这些日子,要不是顾著真太太的安危,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个冒牌货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天天对他大呼小叫。 现在,都结束了。 “把她拉走,让她下半生,好好在监狱呆著。” 林奇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半点温度。 两个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去捉冰莹。 “砰”的一下,冰莹把手里的瓷碗重重砸在茶几上,燕窝溅了出来。 她猛地站起身,厉声大喝。 “你们敢以下犯上!我是傅太太!” 林奇扯了扯嘴角,那是个极度嘲讽的冷笑。 “冰莹,別演了。” “从一开始,傅总就知道你是个假货,我们的真太太已经回家了。你的梦,该醒了。” 冰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瞳孔剧烈收缩。 “你叫我什么?” 她的声音发颤,带著不敢置信的惊恐。 “我不是冰莹!我是顾星念!我才是傅太太!” “带走。”林奇又下了一声令,懒得再跟她废话。 保鏢再次上前。 冰莹突然像受惊的兔子,尖叫著转身,连鞋子都跑掉了,光著脚就往楼上冲。 两个保鏢立刻追了上去。 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夹杂著东西被撞翻的闷响。 突然。 “啊——” 一声悽厉的尖叫划破了別墅的寧静。 紧接著,就是一阵沉闷的翻滚声。 冰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重重摔在地板上,额头磕破了,脸上划了两道大口子。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摸到一手黏腻温热的液体。 “啊!我的脸!我的脸!” 她看著手上的血,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林奇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 “毁了也好,免得还要麻烦去做手术。” “傅总说了,你不配拥有太太的脸。” 他一个眼神示意。 两个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还在地上发抖的冰莹,强行將她拖了起来。 “放开我!我要见傅北宸!我要见我老公!” 冰莹大声哭喊著,拼命挣扎,可一切都是徒劳。 林奇没有理会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直到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门外。 他开心地对著空气挥了一下拳头,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终於可以回家了。 海城,盛家。 顾星念与傅北宸踏入盛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 盛薇薇正抱著聿聿在玩,小傢伙很乖地窝在她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无聊地打著嗝。 “念念,你回来了!” 盛薇薇的尖叫划破了屋內的寧静,盛妈盛爸闻言,脚步匆匆地从楼下走了下来。 盛妈眼圈一红,衝过来就將她抱住。 “你这死丫头,跑出去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有,要担心死我们了!” 盛爸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激动,眼眶里泛著红。 其实,他们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派人去f国打探,才知道林奇那栋別墅里守著的,竟然是个假货。 后来又查到傅北宸根本不在f国,他们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看到盛爸,顾星念这才挣开母亲的怀抱,转身扑进盛爸的怀里。 “爸爸,我回来了。” 盛爸宽厚的手掌轻拍著她的背,声音哽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星念眼眶发热。 最后,她走向薇薇,向著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聿聿伸出了手。 “宝贝,妈妈回来了,妈妈抱抱。” 聿聿瞪著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她,小脑袋歪了歪,一时没反应过来。 “聿聿,我是妈妈呀,来,妈妈抱抱。” 顾星念的声音带著颤抖。 聿聿小小的身子动了动,小嘴一瘪,突然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两只藕节般的小手胡乱地向她伸著。 他认出来了。 眼前这个温柔的人,是他的妈妈。 顾星念瞬间泪崩,一把將他抱进怀里,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宝贝,乖,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 她抱著怀里这软乎乎的一小团,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 在歷经了那样的生死之后,她才知道,眼前这一刻,是多么的珍贵。 傅北宸走过来,手臂揽住她的肩,轻轻拍著她的背,然后顺势將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 “小子,爸爸抱,我看看长帅了没有。” 他把孩子拎起来,仔仔细细地端详著。 还好,重了点,皮肤也养白了些。 他没忍住,在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上香了两口,这段日子,他也想这小傢伙想得紧。 盛薇薇的视线往门外探了探,空无一人。 顾星念走过去,轻声说了一句。 “哥哥可能要明后天才能回来,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但他一定会在聿聿百日宴前赶回来。” 此时,离百日宴只剩下三天了。 盛薇薇撇了撇嘴,笑了。 她嘴硬地回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一点都不关心。” 顾星念笑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傢伙。 盛妈走过来说:“你们再不回来,傅老爷子都要掀桌子了。他老人家天天都过来看聿聿,也是担心的不行。” 傅北宸应了一句,“已经爷爷报过平安了,明天再带孩子回老宅看他。” “那就好。”盛妈鬆了口气,“饿不饿?我给你们去做点宵夜。” 顾星念点了点头,“好。” 吃完宵夜,回到帝景一號,窗外的月亮已经掛得老高,都快凌晨了。 傅北宸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聿聿放到婴儿床里。 育儿嫂还没回来,他就把婴儿床整个搬到了主臥,方便夜里照顾。 顾星念独自站在阳台上,晚风吹起她的长髮。 她看著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只有站在这里,闻著这熟悉的空气,她才感觉,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 傅北宸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 “不是累了吗,我给你放了热水,去泡个澡。” 顾星念转过身,双手顺势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掛在了他身上。 “傅北宸,我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在做梦吧?”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后怕。 “我好怕自己一觉醒来,又回到火烈岛。” 傅北宸用额头轻轻抵著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傻瓜,你是真的回来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火烈岛了。” 她將头深深埋在他的肩窝,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本来是一场令人期待的旅程,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这样,还差点葬身大海。”她声音闷闷的。 “若我们回不来,聿聿怎么办?” 傅北宸轻轻拍著她的背,“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以后出门,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 似是安抚,但更多的是自责。 他永远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以后会24小时派人护著她,为她建立一套无懈可击的安保系统。 “你好蠢,那天登岛都没找到我,我被藏到了后山,眼睁睁看著你离开了,后来我一直追......没追到……”顾星念抬眸看他,眼眶湿了。 傅北宸愣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著她。 “若你没去颶风岛,第二天,我也会跟大哥一起再登火烈岛,我是绝对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他语气坚决,“在找到你之前,我永远不会一个人回家。” 永远不会一个人回家。 顾星念的眼泪快要决堤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温柔吐出。 “老公,谢谢你,有你真好。” 这一次的歷险,是她人生中最浓重的一笔,也让她彻底明白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 他手臂一收,一个用力就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盯著她那双水光瀲灩的大眼睛,唇角勾起。 “谢我?那就用行动来表示一下。” 顾星念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 “今天,不是已经做过了吗?”她埋在他肩头,撒著娇,“我是真的累。” 他笑了,有她耳边轻轻说,“今天是单日,数量没够。” “你疯了?”顾星念扫了他一眼,刚才的感动一扫而空。 “我没疯,只是饿了。”他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几天,我为了找你,吃不好,睡不著,你得补偿我一下。” “怎么补?” “先从浴室开始。”他坏坏地笑,抱著她往浴室跑。 两人一同洗完澡,她的眼皮都塌了下来,最终,他也没捨得折腾她,就將她抱回床上睡了。 他抱著她温热的身体,听著她均匀的呼吸声,回想起她与他在海底生死离別的一吻…… 因为有她,他感觉到生命有了不同的意义。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將她抱得更紧。 …… 梵星酒店,行政大套房。 霍沉渊刷开房门,侧身让开。 “今晚你先住这,明天再去寧城。” 清寧点点头,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房间大得离谱,装潢是低调的奢华,每一处细节都透著金钱的味道。 她洗完澡,裹著一件宽大的白色浴袍,光著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整个人往大床上一扑,陷进羽绒被里。 太舒服了。 这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清寧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谁啊? 她赶紧跑到镜子前,胡乱理了一下面具,確认自己的“男性”偽装没有破绽,这才小跑著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人,居然是霍沉渊。 他抬步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压迫感。 他隨手带上门,语气里带著几分无奈。 “太晚了,家里人闹脾气,不让进门了,今晚只能住这。” 清寧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你要住这里?”她声音都变调了,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指了指房间里唯一那张巨大无比的床。 “这里就一张床,怎么睡?” 霍沉渊扫了一眼那张床,轻描淡写地开口。 “这张床那么大,完全可以睡两个人。”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她紧张的脸上,语气带了点探究。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他忽然俯身,凑近了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上。 “难道,你是女人?” 男人的气息瞬间將她包裹,清寧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后退一步,拼命摇头。 “我是男的,男的!” 她生怕他不信,还特意挺了挺自己被包得紧实的胸膛。 霍沉渊看著她炸毛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那就……睡吧。” 清寧还是觉得不对劲,这算哪门子事啊!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能不能再去开一间房?” “酒店客房已经满了,这是最后一间。”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眼神却认真地瞅著她的大眼睛,看得清寧心里直发毛。 那怎么办? 清寧看了一眼大床,又看了一眼沙发,心里天人交战。 最后,她有点心虚地开口。 “那……我睡沙发,你睡床吧。” 说完,她不等霍沉渊反应,直接跑过去,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还扯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她侧过身去,背对著他,再也没有出声。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霍沉渊洗完澡出来,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 水珠顺著他紧实的腹肌线条往下滚落,没入浴巾边缘。 他擦著头髮,视线落在沙发上。 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身影,已经传出了细细的呼嚕声。 他脚步放得很轻,走了过去。 弯腰,伸手,直接將沙发上的人打横抱了起来,她的身上带著沐浴露的清甜。 真轻。 他毫不费力地將她抱起,轻轻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砸了咂嘴,小嘴动了动,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著。 “……” 霍沉渊给她盖被子的手顿住了。 心头某个地方,被这三个字轻轻撞了一下。 他低头,看著她毫无防备的睡顏,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鬼使神差地,他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很软。 他细细地舔著,试探著深入。 小丫头的小嘴动了动,似乎在回应,又似乎只是无意识的举动,並没有醒。 霍沉渊的心跳快要衝出胸膛。 一股强烈的欲望在身体里叫囂著,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 第293章 团团和圆圆,不见了 次日,清寧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大床上,她嚇得一个激灵,瞬间坐了起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赶紧低头检查自己。 还好,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她又伸手摸了摸脸,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也还牢牢地贴在脸上。 清寧重重地鬆了口气,可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天睡在沙发上,怎么会跑到床上来? “嘀。” 是房卡开门的声音。 霍沉渊走了进来,身著高订的白衬衫与黑色西裤,衬得他身形挺拔,袖子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手臂和腕上的名表,整个人看著矜贵又禁慾。 “醒了?” 他的声音带著清晨特有的微哑,目光落在她身上。 “去洗漱一下,带你去吃早餐。” 清寧抓著被子,整个人都快尷尬得缩成一团。 “那个……我怎么会睡在床上?”她小声问,“我明明记得自己睡在沙发上的。” 霍沉渊眉梢一挑,脸上明晃晃地写著不悦。 “你还问我?” 他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你自己半夜梦游爬上我的床,还把我的被子全抢走了,害得我一晚上都没睡。” 他指了指自己眼下的淡青色。 “好好看看,你的杰作。” 他是一晚没睡,可不是因为被子被抢,而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丫头。 身体里那股燥热的火,让他冲了两次冷水澡才勉强压下去。 清寧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梦游?”她整个人都傻了,“我……我不记得自己有梦游的毛病啊。” 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眼神看得她心头髮慌。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手脚並用地从床上爬了下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著她那副惊慌的小兔子模样,霍沉渊感觉自己简直不是人,竟然欺负她。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软了下来。 “算了,这也不能全怪你。” 他嘆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主要怪我,力气太小,抢被子都抢不过你。” 清寧:…… 她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难道是晚上无意识地动用了异能?不至於吧! 霍沉渊看她还在纠结,直接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好了,快去洗漱,吃完早饭,带你去寧城。” “寧城?” 清寧点了点头,眼睛却亮了一下,她忽然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我们……能不能晚三天再出发?” 霍沉渊看著她,那双眼睛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盼。 他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也行。”他想了想,顺水推舟,“等念念的儿子百日宴过了再去,还能吃一顿大餐,免得我还得特意再赶回来一趟。” “嗯!” 清寧瞬间开心得眉眼弯弯,重重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她可以去看看那三个小傢伙了,她真的太想太想他们了。 突然,她又唐突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霍沉渊愣了一下,“要多少?” “一万块。”她举起一个手指。 霍沉渊从西裤口袋里,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黑卡,放到她手上。 “这张卡,你拿著,以后肚子饿,可以买吃的,没地方住的时候,都可以住酒店,想买什么都可以刷,没有密码。”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这是傅总让我转交给你的,毕竟你是他们的恩人,他是首富,也不会太吝嗇。” 清寧眉毛弯弯,握紧了这张黑卡,说了句谢谢,就走进了浴室。 她也不知里面有多少钱,但,她要给三个宝宝买份礼物,確实要用钱。 见她收了卡,霍沉渊的心情好得出奇,他转身走到窗前,高大的身影將晨光挡住大半。 这丫头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 他庆幸自己昨晚控制住了,不然,这丫头今天早上醒来,大概又要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回绝不让她再跑了。 他一定会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然后一辈子都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 傅家老宅。 红灯笼高高掛起,庭院里到处都点缀著喜庆的装饰,连空气里都飘著一股热闹劲儿。 佣人们进进出出,正在为聿聿的百日宴做最后的布置,邀请卡早已送到了各路亲朋好友的手上。 傅北宸刚抱著孩子和顾星念进门,傅世宏就沉著脸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视线在顾星念和孩子身上短暂停留,柔和了一瞬,隨即转向傅北宸,又变得严厉起来。 “你跟我上书房。” “是,爷爷。”傅北宸赶紧將孩子递给顾星念,跟了上去。 书房的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他已经知道了念念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竟敢瞒著他。 不多时,里面传出了严厉的教训声。 顾星念抱著孩子,在大厅柔软的地毯上玩著,聿聿睁著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时,林奇和陈森走了进来,两人西装革履,精神抖擞,手上还提著几份包装精致的礼品。 “太太。” 两人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林奇快步走到洗手间洗了手,再走回来时,脸上带著点紧张和期待,对著顾星念认真地问。 “太太,我能抱抱小少爷吗?” “当然可以。” 顾星念很爽快,直接將怀里的小傢伙塞到了他手上。 林奇瞬间僵住,小心翼翼地抱著,手臂都绷成了直线。 怀里这小小一团,软绵绵的,还带著奶香,可爱得让他心都化了。 “哎,你这手法不对。来,我来给你示范。” 陈森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熟练地从林奇僵硬的怀里將孩子接了过来。 “你要这样,这个手臂这样托著他的小屁股。” “如果你要竖著抱,就得护著他的腰,他太小了,腰是软的。” 陈森一边说,一边示范了两种抱法,动作標准得像是教科书。 他过足了手癮,完全没有要把孩子还回去的意思。 “说得自己跟育儿专家似的。”林奇白了他一眼,这人分明就是自己想抱,还找那么多藉口。 顾星念被逗乐了,“陈助理还真能算半个专家,他家有六个。” 林奇:…… 他忘了这茬,看著陈森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敬佩。 陈森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幸福。 “我家最小的,一岁半,是个女孩。” 顾星念看著他满足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把他们接到海城,在这边读书,这样你就不用海城帝都两地跑?” 陈森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 “我当然是想,不过孩子们读书是个大问题。” 他住进新房子的时候,就动过这个念头,但是,举家搬迁,孩子们的入学问题,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男声从楼梯口传来。 傅北宸不知何时已经下来了,他单手插兜,姿態閒適,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傅氏的总裁助理,不需要担心学位的问题。” 他走到几人面前,目光转向林奇,吩咐了一句。 “你明天带陈森去挑一套大別墅,找最好的楼盘,必须要有重点学位。” “好的。”林奇赶紧点头。 好傢伙,陈森这回又得了丰厚奖励,不过他现在心里一点不酸,只为兄弟感到高兴。 陈森是真的聪明,这次救太太立了大功。 “谢谢傅总。”陈森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傅北宸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营救太太,你功劳很大,一切都是你该得的。给你半个月假期回家一趟办手续,年后,就可以把家人都接过来了。” 陈森眼眶有些发热,目光坚定地看著傅北宸,“能为傅总和太太效劳,是我的荣幸。” “自己人,客套话不用说,过来,吃饭吧。”傅北宸说了一句,语气亲近。 他特意叫两人一同回老宅同吃家宴,就没把他们当成外人。 他又看向林奇,“你也出了不少力,想要什么奖励?” 林奇赶紧摇头,“我不用。” “要不再给你送10%寧宋的股份?”傅北宸挑眉,试探地问。 林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变调了。 “傅总,您能把那10%的股份收回吗?” “收不回。” 傅北宸瞟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伸手牵过顾星念,往餐厅走去。 陈森抱著宝宝,走到林奇面前,重重地点了点头,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讚嘆。 “林助理,连股份都不要,境界就是高,比我们这些俗人高雅多了。” “佩服。” 林奇:…… 我不是,我没有,你別胡说! 餐桌上,傅世宏也一改刚才在书房的严肃,特意讚扬了陈森和林奇的护主能力,气氛很是融洽,大家都没有半点拘谨。 饭后,傅世宏来了兴致,把陈森叫到书房,两人关起门来討论起了书画。 大厅里,顾星念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著“薇薇”两个字。 她接通电话,对面立刻传来了盛薇薇带著哭腔、撕心裂肺的喊声。 “念念,团团和圆圆不见了。” “我们找遍了整个盛家,都找不到她们。” “爸妈都快急疯了,白御的电话也打不通,怎么办,念念,现在怎么办?”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沉,血液都凉了半截…… 第294章 別上火,她还小,不懂事 顾星念安慰了她两句,把自家孩子暂时留在了老宅,就跟傅北宸火速赶往盛家。 傅北宸一手握著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他的手掌宽大,乾燥又温暖。 “別担心,两个孩子好端端的,总不能凭空消失,你以为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猛地对视,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窜入脑中。 傅北宸迅速將自己的手机递给顾星念。 顾星念接过,指尖飞快地翻出霍沉渊的號码,立刻拨了过去。 “霍少,江橙有跟你在一块吗?” 电话那头很吵,觥筹交错,像是在什么应酬场合。 “我们没有一起,她现在应该在酒店,下午她说想自己出去逛逛,我只让人跟著她。” “立刻!马上找到人!给我回电话!有急事!”顾星念的语气带著不容置喙的迫切。 霍沉渊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跟包厢里的人打了个招呼,拿著手机就走了出去。 他拨通了保鏢的电话。 保鏢的回答很清晰:“老板,我们下午跟著江先生去了商场,然后他进了一家餐厅吃晚饭,到现在……人还没出来。” 此时的盛家,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四个保鏢將大宅连同前后园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 杨管家和月嫂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了,把监控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根本没发现有任何人进入大宅,也没有人出去。 唯一的不正常,就是画面里出现过一秒钟的黑屏。 可这一秒钟的黑屏,能玩出什么样? 盛薇薇掛断电话,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盛爸心疼地搂著她,“別担心,別担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放眼整个海城,找不出谁那么大胆,敢动我们盛家的孩子?”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在大宅外停下。 白御迈著大步走了进来,他风尘僕僕,眉宇间带著倦色,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是真的想她和孩子了,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 盛薇薇看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红著眼眶就冲了过去。 她抬起拳头,用力往他厚实的胸膛上捶了两下。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白御的声音沙哑又疲惫,他任由她捶著,低声解释:“刚下飞机,手机没充电。发生什么事了?” “团团和圆圆,不见了。” “我们的孩子不见了!” 盛薇薇的眼泪彻底决堤,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孩子不见了? 白御心头剧震,他立刻抱紧了怀里的人儿,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抚。 “別著急,慢慢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盛爸走了过来,把前因后果快速说了一遍。 找了快一个小时了,宅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人,监控也查不出所以然。 白御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盛薇薇脸上的泪痕,声音低沉,却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別怕,我一定把孩子找回来。” 他放开她,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整座大宅的结构,突然开口。 “还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有找。” “哪里?”盛薇薇抬起泪眼朦朧的脸看著他。 白御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他猛地衝到旁边的墙边,身体微蹲,隨即一个敏捷的纵跳,双臂一撑,人就跃上了窗台。 紧接著,他手脚並用,动作利索地顺著墙体攀爬,二楼,三楼,楼顶。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惊人,根本不需要藉助任何外力,那身手,堪比电影里身手顶级的特种兵。 盛爸、盛妈和四个身强体壮的保鏢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盛薇薇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小心臟“砰砰”狂跳。 这个男人,真tm帅爆了! 不到十秒,白御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顶的边沿。 他的左右怀里,稳稳地各抱著一个正在酣睡的宝宝。 “是宝宝!她们在屋顶!”盛薇薇又惊又喜地叫了出来。 压在所有人胸口的巨石,终於落了地。 当白御將两个宝宝抱下来,所有人悬著的心,终於落回了肚子里。 盛薇薇一个箭步衝过去,从他怀里接过团团,埋头就是一顿猛亲。 “我的心肝宝贝,嚇死妈妈了。” 她眼眶通红,又探过身子,去亲白御怀里抱著的圆圆。 温热的唇印在宝宝软乎乎的脸蛋上。 盛爸还是一头雾水,他背著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视线不时地扫过天板和吊灯。 “不对劲啊,孩子到底是怎么跑到屋顶上去的?” 盛妈冷不丁冒出一句,“肯定是哪个不开眼的女飞贼,想偷我们家的宝贝疙瘩。”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偷到一半,估计是发现自己武功尽失,而且她一手要抓著绳子,根本抱不住两个娃。眼看著我们全家都出来找人了,她心里发虚,最后只能丟下宝宝自己跑了。” 盛爸:…… 盛薇薇:…… 白御:…… 此时,傅北宸和顾星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宝宝呢?” 盛薇薇抱著孩子,赶紧跑过去,“找到了,找到了,是白御找著的。” 顾星念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手拍著胸口,瞪了她一眼。 “嚇死我了,你这丫头,一遇到事情就只会慌。”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突然不见?” 盛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沉声说了一句,“看来,我得请个高人来家里做一下法事。要不,乾脆换个房子。” 傅北宸满脸不解,“怎么回事?” 盛薇薇也是心有余悸,抱著孩子的手臂又紧了紧,“两个宝宝,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跑到楼顶去了,幸好有白御。” 顾星念和傅北宸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旁人看不懂的交流。 她说了一句,“孩子没事就行。” 顾星念走到白御身边,朝他伸出手,“我来抱抱。” 白御將怀里的圆圆递给了她。 傅北宸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心照不宣地走了出去。 屋里,盛妈还在琢磨那个“女飞贼”。 “到底是哪个飞贼,这么有眼光看上我们家的宝贝。不行,家里的安保还得加强,最好在楼顶也装上电网,下次她要是还敢来,直接给她烤焦了!” 顾星念嚇了一跳,连忙制止,“那可不行,万一不小心伤了宝宝,怎么办?” 盛妈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屋外,夜风微凉。 傅北宸递了根烟给白御,自己也点上一根,猛吸了一口。 来的路上,他接到了霍沉渊的电话。 说清寧跑出来了,保鏢跟丟了,十分钟前,人刚回到酒店。 傅北宸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有些沉,“应该是清寧,她想来看宝宝,可能是一时心急,才把孩子抱了上去。” “大厅一直有人,她没找到机会下来。看到你上去了,她才赶紧离开。” 白御点了点头,指尖的菸灰落了一截。 “看来,是我小瞧了那能源石的力量。不过,我不希望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傅北宸点了点头,又吐出一口浓烟,“放心吧,念念会教育她的。你別上火,她还小,不懂事。” 清寧是他与念念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他都得护著。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电话一接通,傅世宏火烧眉毛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炸开。 “北宸,聿聿不见了!” “刚刚才喝完奶,在婴儿床上睡得好好的,育儿嫂就去洗了个小汗巾,前后不过三分钟,回来人就没了!” “您別著急,我们马上回来!” 傅北宸“啪”地掛了电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操!”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石柱上,“这丫头,偷孩子还偷上癮了是吧?” 白御掸了掸菸灰,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 “別上火,她还小,不懂事。” 傅北宸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屋里冲,赶紧將顾星念从屋里扯了起来,带著她头也不回地往老宅赶。 白御回到大厅,两个孩子在婴儿床上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盛爸盛妈已经上楼休息了,只有育儿嫂还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 他的视线落在盛薇薇身上。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孩子,生怕她们再从自己眼前消失。 白御走过去,声音压得很低。 “我还没吃饭,你陪我去吃点东西。” 盛薇薇愣了一下,隨即摇头。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她现在只想守著孩子,哪儿也不想去。 白御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著几分自嘲和不满。 “怎么?” “孩子帮你找著了,就想过河拆桥?” “我连跟你吃一顿饭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都敲在盛薇薇的心上,带著一股子委屈和控诉。 盛薇薇的心猛地软了一下。 是啊,今天如果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她抿了抿唇,妥协了。 “你想吃什么?” “当然是吃好吃的。”白御的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弧度。 没给她反悔的机会,直接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白御开了她停在外面的车。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却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水天明月,这也是一个顶级富宅,就坐落在江边,与帝景一號遥遥相对。 “这是什么地方?” 盛薇薇一脸疑惑地被他拉下车。 “不是去吃饭吗?” “上面就有好吃的。”白御攥紧了她的手,语气里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 他拉著她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堂,径直上了电梯,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接按了顶楼49层。 电梯门打开,是单独的入户玄关。 白御刷了指纹,门锁传来“嘀”的一声轻响。 门开了。 他拉著盛薇薇进了门,再將门关上,整个空间瞬间陷入纯粹的黑暗。 清新的玫瑰香扑鼻而来,浓郁得有些醉人。 盛薇薇还没適应屋里的黑暗,一个滚烫的身体就贴了上来,將她死死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下一秒,霸道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他吻得又狠又急,带著惩罚的意味,霸道地从她嘴里吸取著芬芳,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盛薇薇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男人的气息將她完全笼罩,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一只滚烫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滑入她的衣服下摆,贴上她细腻的腰线。 他像一只飢饿了太久的野兽,终於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的確,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第295章 白御,你疯了 盛薇薇在他的强势进攻中,很快就软成了一滩水,只能无力地攀著他的肩膀。 过往的所有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他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沙哑的嗓音带著致命的蛊惑。 “宝贝,想不想我?” 盛薇薇的呼吸彻底乱了。 这个男人是行走的荷尔蒙,每一寸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是孩子的爸爸,是她今生最爱的男人...... 都分开这么多天了,她怎么可能不想。 可她偏要嘴硬,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 “白御,你真无耻。” 白御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到她的心口。 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又麻又痒。 “是吗?” “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耻。” “啪。”开关被按开。 大厅四周的金黄色射灯骤然亮起,黑暗被瞬间驱散。 一个开阔又极具格调的奢华空间,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入盛薇薇的眼帘。 正对著的,是一整超大落地窗。 窗外是璀璨的江景,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盛薇薇还没来得及惊嘆,身体突然一轻。 白御將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他將她放下,让她笔直地站著,正对著外面万家灯火的壮丽景色。 “宝贝,我们一起欣赏一下江景。” 他的声音带著笑意,贴著她的耳朵说。 话音刚落,他大手一撕。 “刺啦——”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布料破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她的衣服被彻底卸下。 盛薇薇嚇得心臟都停跳了。 儘管她知道,这栋楼是江边的制高点,旁边没有比他们更高的建筑。 而且这种昂贵的玻璃,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可就裸站在这里,被整个城市的繁华注视著,那种强烈的羞耻感和视觉衝击,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经。 既心动,又害怕,还刺激…… 她本能地想逃,转身就被白御紧紧抱住,重新压回玻璃上。 “別怕,好好欣赏。” 他的声音像是安抚,更像是恶魔的诱惑。 然后,他领著她进入了一个极致感观的国度。 不知过了多久,冰冷的玻璃窗上,多了两个带著薄汗的掌印。 …… 持续了好久。 …… 结束时,盛薇薇腿一软,差点直接跌坐在地。 白御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將她抱了起来。 盛薇薇以为他要抱她去浴室,累得连眼皮都懒得抬。 没想到,他却抱著她进了另一个超大的房间。 一盏柔和的落地灯亮著,暖黄的灯光下,墙上掛著几幅风格迥异的名画,房间中央还立著一个画架,旁边放著画笔和顏料。 “这是什么?”盛薇薇愣住了。 “傻瓜,看不出来吗?这是画室。”他勾了勾唇,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我当然知道这是画室,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盛薇薇现在全身酸软,只想倒头就睡,“我要睡觉。” 白御拿起一支素描笔,塞进她手里,然后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带著她来到画架前。 “我想看看,你跟我在一起,能画出怎样的佳作来。” 等她彻底读懂他话里的意思时,心头猛地一震。 “白御,你疯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落在她的耳廓,“当初,你撕了我的画像,我很生气。回来,就给你建了这个画室。” “今天,好好用一下,你必须给我重画一幅。”他霸道地宣布。 根本不给她思考和拒绝的机会,他已经开始了新的动作。 他强行带著她的手,在洁白的画纸上胡乱涂抹,笔尖在画纸上留下杂乱无章的线条,点、横、撇、捺…… 直到整张纸被彻底涂鸦,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直到她哭著求饶,嗓子都哑了。 他才终於饜足,衝刺……收兵。 盛薇薇早已被击得溃不成军,后悔死了跟他出来。 他就是个魔鬼,太知道怎么拿捏她。 白御吻了吻她布满泪痕的眼角,这才心满意足地將她抱去浴室清洗。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只觉得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飘摇,时而在大海,时而在云端。 …… 另一边,傅北宸与顾星念回到老宅的时候,整个老宅乱成了一窝粥。 大宅里所有的佣人和保鏢,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各处疯狂寻找著小少爷的踪影。 傅世宏与慕容嵐急得不知所措,已经报了警,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聿聿不见了,怎么办?”傅世宏急得眼眶通红,声音都在发抖。 “我已经封锁了整个大宅,不管是谁偷藏了聿聿,一个也逃不掉。” 顾星念轻拍他的手,“爷爷,別担心,我们会找到聿聿的。” 傅北宸拿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霍沉渊的电话,开口就是质问。 “人呢?” 那头,霍沉渊正站在清寧的酒店房间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监控拍到,她十分钟前,已经进入了房间。” “可现在,人却不在房里。可能……又出去玩了。” “现在,马上给她打电话。”傅北宸的声音像是要从电话里钻出来,他快疯了。 霍沉渊的脸瞬间涨红,声音都小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给她买新手机。” “霍沉渊,你tm缺一个手机钱?” “她现在偷了我儿子,看看她平时都喜欢去哪玩,立刻派人出去找。” 傅北宸用命令的口吻吼了一句,心里翻江倒海,真后悔把这个丫头带回来了。 “已经在找了。”霍沉渊的声音充满了歉意,“你別上火,她还小,不懂事。” 傅北宸听到这句,火气直衝天灵盖。 “操。”他狠狠丟下一个字,直接掛断了电话。 霍沉渊拿著被掛断的手机,没时间发呆,赶紧出门…… 这小祖宗,才回来一天,就搞得两家人人心惶惶,这要是呆上三天不得天下大乱?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清寧,正抱著熟睡的宝宝,坐在傅氏老宅的屋顶上,静静看著月光。 她轻轻拍著小傢伙的背,轻轻地摇晃著,孩子睡得正香。 孩子的小手腕上,戴著一个银色的小鐲子,鐲子中央镶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红宝石,红宝石在黑暗中折射出特別的微光。 她刚才给薇薇姐的两个孩子送完礼物,也被困在了屋顶上,后来,看到白大哥爬上去,她才离开。 跑回酒店喝了两口水,她又马不停蹄地出来了,这次是给聿聿送礼物来了。 突然,屋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她身体轻颤了一下。 “清寧,是我,別怕。” 顾星念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你別走,等我。” 终於,顾星念的头从屋檐下露了出来,她正努力地往上爬,两条腿早就软了。 本来,傅北宸坚持要上来,被她拦住了,非要自己来,下面的人立马给她架起了云梯。 顾星念一眼就看到了抱著孩子的“江橙”,那颗悬著的心总算落了地。 月光洒在她俊逸的脸庞上,显得有些清冷。 “姐姐,你怎么上来了?”清寧好奇地问。 顾星念深吸了两口气,才慢慢地走向她,声音放得很柔,没有半点责怪。 “你怎么抱孩子跑屋顶来了?大家都担心坏了。” 清寧一脸不好意思,“我是来给聿聿宝贝送礼物的,我看他太可爱了,就想抱一会。” “没想到,一下子衝进来很多人,我没有办法,只能躲到这来了。” “我想著一会人散了,再把孩子悄悄放回去。”她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根本不知道下面的人压根就不会散。 她扬了扬孩子的小手腕,“我给聿聿选的礼物,还加工了一下,好看吗?” 顾星念点了点头,也笑了,“很漂亮,谢谢你。” 就在这时,顾星念的电话响了,她赶紧按下接听。 “嗯,我们跟宝宝在屋顶,不用担心,一会就下去。你让他们都散了。” 电话那头的傅北宸听著这句,重重舒了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这丫头必须送走。 顾星念轻轻拍著孩子的小手,抬眸看著清寧,“清寧,下次可不能带孩子来屋顶了,万一摔了怎么办?” 清寧笑了笑,“不会摔的,他们这么小,我抱得很稳。” 顾星念又说,“可孩子突然被你抱走了,大家会担心呀。” 清寧想了想,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姐姐,对不起,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只是一时情急。” 顾星念轻抚著她的脑袋,“那下次你想见三个宝宝的时候,你跟我说,我带他们出来跟你玩,好不好?” “可以吗?”她的眸子闪著亮光,一脸的小兴奋。 “当然可以,你是孩子的小姨呀。”顾星念笑了笑,“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再隨便使用身上的能力了。” “万一被坏人找上门,你可能会被捉走,以后就再也见不著宝宝了。” 清寧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不起,姐姐,我答应你,以后不隨便使用能力了。” “真乖,那我们下去吧。沉渊一晚上都在找你,他一定急坏了。” “嗯。那我用最后一次。”清寧点了点头,握住她的手腕。 仅需一秒,三人就从屋顶来到了顾星念的主臥。 顾星念惊魂未定,靠,这也太酷了。 就在此时,窗外响起刺耳的汽车剎车声,霍沉渊赶到了老宅。 顾星念抱著孩子快步下楼,一家人看到少夫人怀里抱著小少爷,都激动地冲了过去。 傅北宸猛地冲了进来,他几步上前,將她与孩子紧紧地抱进怀里。 他高大的身躯带著外面的凉气,却让人无比心安。 他低下头,往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亲,才终於將那颗悬著的心落了下来。 眾人散去,顾星念才將“江橙”带了出来,交给霍沉渊。 豪车盘绕著山路而下,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了。 清寧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对不起,这么晚了,还要你来接我。” 霍沉渊侧头看著她,眼中没有一丝责怪,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不用道歉,晚上把你的床,给我让一半就行。” “你又……不能进家门了?” “你说呢?”他丟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清寧:…… 第296章 没错,我就是战梟 次日清晨,清寧还是躺在床上醒来,身上衣服整齐,就是脖子多了两红印子。 霍沉渊走了进来,手上拿著很多东西,有手机、还有比较適合她的衣服与小白鞋。 她从浴室走出来,径直站到霍沉渊面前。 清寧抬手指著自己的脖子,眼神里带著审问。 “我这脖子,怎么回事?” 霍沉渊的眸光在她指著的地方停顿了一秒,隨即移开,语气平淡得没有波澜。 “可能是蚊子咬的。” “你睡著了,估计是自己挠成这样的。” 清寧不信。 她猛地凑近他,几乎贴到他身上,仰著小脸,仔仔细细地打量著他修长的颈脖。 他的皮肤很乾净,喉结的线条性感分明。 “那你怎么没有?” 她质问。 “蚊子成精了?就逮著我一个人咬?” 霍沉渊垂下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混著她自己的体香,很好闻。 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嘟起的红润小嘴上。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蚊子才多大点。” 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它能喝得下两个人的血?” 解释得合情合理,让她无从反驳。 霍沉渊没给她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带到沙发旁。 “给你买的东西。” 他將购物袋一一放在茶几上,琳琅满目,有新衣服,手机,还有手錶…… 他先拿起一个精致的方盒,打开。 里面是一块小巧的中性风腕錶,银色的錶带,錶盘设计简约又高级。 他执起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將腕錶戴到她纤细的手腕上。 “喜欢吗?” 清寧点了点头,目光完全被手腕上的表吸引了。 真好看。 他凝视著她的侧脸,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海。 “答应我。”他的声音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认真,“將来无论去到哪里,都不许摘下这个手錶。” 这块表里,装著他为她准备的,最精准的gps定位晶片。 “那万一坏了怎么办?”她抬起头,傻乎乎地问。 “坏了,我给你修。”他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 接著,他又拆开手机的包装,利落地插上一张新的电话卡,开机,然后递给她。 他为她准备的每一样东西,都有gps。 就连衣服上最不起眼的一颗纽扣,都不曾放过。 清寧看著茶几上的一堆东西,有些惊讶。 “怎么买这么多?” 霍沉渊只是笑,眼里的情绪让她看不懂。 “快去把衣服换上。”所有衣服他都让人洗过熨过了。 “今天带你去玩,去吃大餐。” “嗯!”一听到有好吃的,清寧的眼睛都亮了。 她开心地捉起那件质地柔软舒適的白色卫衣和新的牛仔裤,脚步轻快地跑进了浴室。 …… 水天明月 中午,盛薇薇才缓缓睁开眼睛。 身上只搭著一条薄毯,勾勒出玲瓏的曲线,她像个被囚禁的睡美人。 昨晚混乱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她的脸颊烧得厉害,羞愤交加。 她忍著浑身散架般的酸痛,挣扎著爬起床。 拉开衣柜门的一瞬间,她心头狠狠一震。 里面不仅掛著他的西装衬衫,还有整整一排崭新的高订裙子,尺码、风格,全都精准地戳中了她的喜好。 她挑了一件低调的米黄色裙子换上,走出房间。 客厅里,那个男人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形挺拔,宽肩窄腰,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俊美得不成样子。 盛薇薇的目光掠过他,看向窗地墙,昨天一幕让她的脸颊不自觉地红了。 他察觉到她的动静,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明显地凝了一下。 他对著电话那头说了句“掛了”,便掐断了通话。 他迈开长腿向她走来,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 “裙子很合適。” 盛薇薇却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白御,这里……是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白御愣了一下,隨即俊美的眉眼弯起点点笑意。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將她扯进怀里。 “想做老婆,还是想做娇娘,得看你自己怎么选。” 他顿了顿,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低沉而曖昧。 “在买下盛家附近那栋別墅前,我一直住在这里。” “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是第一个踏入这里的女人。”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想去吻她。 盛薇薇猛地偏过头,避开了。 “衣柜里的衣服,还有那些日用品,都是提前为我准备好的?” “难道尺寸和风格不对?”他反问,眼神带著侵略性,又在她身上扫描了一遍。 盛薇薇用力推开他,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隔著一张茶几,认真地看著他。 “白御,我今天给你最后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没错,今天要摊牌了。 她不会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 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很適合反目成仇。 白御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会记仇吗?” “那得看是什么仇。”她答得云淡风轻。 他从烟盒里弹出一支烟,“咔嚓”一声,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跳跃,点燃了烟。 他深吸一口,然后將烟夹在修长的指间,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五官。 “薇薇,你现在不开心吗?”他锁视著她,“只要你跟我结婚,一切就圆满了,我们一起把团团和圆圆养大。” “过去的一切,你可以全部忘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们。” 他无比认真地说著,这就是他打算给她的交代。 盛薇薇突然站了起来,眸光清冷得像冰。 她淡淡地开口。 “既然你已经交代完了,那我也应该表个態。” “白御,我永远不会嫁给你。” “团团和圆圆,也永远不会叫你爸爸。” 她每个字都说得清晰无比,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白御心头猛地一紧,一个箭步衝上前,死死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的声音透著一丝急躁。 盛薇薇回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白御,我说了,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是没有別的话跟我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我不在乎了。” 空气凝滯了几秒。 终於,白御开了口,声音沙哑。 “没错,我就是战梟!” 七个字,犹如千斤巨石,在他心里压了太久太久。 但这七个字,却似千把利刃,將盛薇薇的人生刺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她终於听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答案。 盛薇薇定定地看著他,眼泪在一秒之內,彻底崩塌。 这是她与战梟,真正的重逢时刻。 所有的伤痛、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想念、所有的愤怒……疯狂地衝上心头,几乎要將她的心臟撕成碎片。 白御心疼地伸手將她紧紧拉入怀中。 “別哭,是我,我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你跟孩子。”他轻抹著她脸上的泪痕。 “啪!” 盛薇薇狠狠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用力推开他,转身就走。 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以前,她天天在梦里告诉他,她好想他,她想抱著孩子去马都里看他。 现在……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与委屈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无所適从,她只想逃离这里。 白御看到她这个样子,整个人都慌了,又一次衝上来,拉住了她。 “薇薇,別走。骗了你是我的不对。”白御赶紧解释,“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明白,但我爱你和孩子,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过。” 盛薇薇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將他狠狠推开。 她发出一声尖厉的嘶吼。 “战梟,你知道听到自己最爱的人的死讯,是什么感觉吗?” “你不知道!所以你才无动於衷!所以你才会那么残忍!” “以后……我的人生里,不会有战梟。”她恨恨地盯著他,一字一顿地补充,“也不会有白御。” “我不想原谅你们。” 这就是她的態度。 她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砰!” 重重的甩门声,像是砸在白御的心上,將他的心一下子震得粉碎…… 由於白御早上帮盛薇薇请了假,所以,她没去公司。 回到家里,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孩子也不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房里。 盛妈看著她情绪不对,赶紧给顾星念打电话。 顾星念来到,在房里陪她聊了一会,才知道了白御已经坦白了,也明白她现在心里的难受。 哄了很久,才让她乖乖闭上眼睡觉。 已经十月中了,海城的天说变就变。 下午,冷空气毫无徵兆地杀了过来,风卷著枯叶,在城市上空呼啸。 傅氏集团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可怕。 傅北宸单手支著下巴,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击,眼神没什么焦距。 他听著各部门高管的匯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屏幕乾净的过分,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个点,念念在做什么? 他指尖一动,点开了定位软体。 ——盛家。 紧接著,手机弹出一条天气预警。 今日气温骤降,夜间有大风。 靠! “啪!”他一巴掌重重拍在会议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满屋子的高管嚇得一个激灵,魂都快飞了。 正在匯报工作的部门主管更是双腿发软,嘴巴都在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北宸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 “让季总代我主持会议。” 他丟下这句轻描淡写的话,转身就走出了会议室,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覷的高管。 林奇愣了一秒,赶紧追了出去。 “傅总,您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很重要。”傅北宸的脚步没有停顿,声音沉稳。 他按下电梯,侧头看了林奇一眼。 “起风了,我去给老婆送衣服。” 林奇:…… 与此同时,盛家。 顾星念正坐在书房里,十指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屏幕上,一排排复杂的代码迅速生成,构建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被遗忘的设想突然跳了出来。 火烈岛。 那个秘密实验室里,一份关於两姐妹的基因测试报告。 她思考著,因为异常基因,导致了妹妹的身体停止生长,永远停留在了童年。 那么…… 这种能让身体细胞停止生长的异常基因,能不能也让癌细胞……也停止生长? 这个念头窜出来的瞬间,她的心臟猛地一缩,连呼吸都停滯了。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这个试验能够成功……这將是整个人类医学的巨大突破。 她深吸一口气,將最后一行代码敲下,完成了整个文件的加密。 做完这一切,她起身走到窗前,隨手拉开厚重的窗帘,想透透气。 楼下那辆过分扎眼的劳斯莱斯,就这么闯入了她的视线。 男人高大的身躯倚著车门抽著烟,风吹起他黑色大衣的衣角。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两人隔著一整个庭院,四目相对。 他薄唇勾起,对著她的方向,懒洋洋地勾了勾手指…… 第297章 让你哭著求饶 下午,傅北宸带著顾星念出去约了个会。 两人坐在中学旁那家熟悉的餛飩店里。 还是那个位置,店里那棵耀眼的许愿树,上面掛满了密密麻麻的卡片。 很多写著【希望拥有与首富太太一样的爱情。】 【希望在能与傅首富相遇。】 【希望这餛飩店,还能出一个像首富一样优质的白马王子】 顾星念看著五八门的许愿卡,笑得灿烂。 老板娘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餛飩,笑呵呵地说,“傅先生,傅太太,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以后我们常来。”顾星念对老板娘笑了笑。 然后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脱下了西装,只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隨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灯光勾勒著他深邃的轮廓,连眼角的细纹都透著温柔。 “你要是在这坐一天,肯定迷死很多女孩。”顾星念盯著他好看的脸,感嘆了一句。 傅北宸白了她一眼,“我不需要迷那么多,只迷倒一个就行。” “可你是这家店的灵魂呀。” “我以为,我只是你的灵魂,跟餛飩没有关係。” “哈哈哈。”顾星念被逗得咯咯大笑。 傅北宸夹起一个餛飩,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餵到她嘴边。 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 吃完餛飩,傅北宸很自然地牵起顾星念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包裹著她的,带来十足的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走在熟悉的街角,没有目的地,只是慢慢地走著,身影被拉得很长,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很快,一张抓拍的照片就衝上了热搜。 #偶遇傅首富与n神约会# 照片里,男人侧脸英俊,满眼宠溺地看著身边的女人,而女人巧笑倩兮,幸福得冒泡。 傅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一群还在苦哈哈做著匯报的高管们,看到手机弹出的推送,全都愣住了。 这……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视工作如命,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的傅总吗? 竟然翘班陪总裁夫人轧马路? 这波狗粮,他们吃得心甘情愿。 简直不要太宠了。 看来,以后大家的好日子要来了,总裁夫人就是大家的救星啊。 …… 晚上,傅家老宅灯火通明。 明天就是聿聿的百日宴,白夫人和庄大师特地从帝都赶了过来。 饭桌上,庄大师抱著聿聿,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鬍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哎哟,我的宝贝曾外孙,长得真俊。” 庄大师从隨身带著的包里,摸出两份文件,直接递给了顾星念。 “熙熙,来,这是外公给我曾外孙的百日礼,你替他收著。” 顾星念打开文件袋,只看了一眼,心头就是一跳。 帝都两处核心地段的房產,还有庄大师名下书画廊10%的股份。 这手笔,也太大了。 “外公,这个太贵重了。” 顾星念赶紧推了回去,“聿聿还这么小,您还是先留著吧。” 庄大师眼睛一瞪,佯装不悦。 “这有什么贵重的?” “对於我的宝贝曾孙来说,再多都不算什么。” 他抱著孩子,一脸骄傲地宣布。 “这可是我唯一的宝贝曾孙。” 唯一?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白御心上。 他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 明明,他还有两个孩子。 只是那两个宝贝,他还带不回白家。 白夫人察觉到儿子的情绪不对,赶紧打圆场。 “熙熙,你就收下吧,这是外公给聿聿的心意。” 她又笑著对庄大师说,“爸,等以后阿御有了孩子,您也得准备一份一模一样的,可不能偏心。” 庄大师哈哈大笑,“那是自然。” 顾星念这才笑著收下,“那我就替聿聿谢谢曾外公了。” 白夫人也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顾星念。 “这是你爸爸让我带过来的,他亲自给聿聿挑的礼物。” “替我谢谢爸爸。”顾星念接了过来。 就在这时,白御突然站了起来,脸色有些发白。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眾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开椅子,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直到坐进车里,白御胸口那股窒息般的难受才汹涌上来。 他终於明白了。 终於明白薇薇一个人承受了多少委屈。 因为爱他,她甘愿为已经“死去”的战梟生下孩子,无名无分,沦为整个海城的名流圈笑话。 孩子出生,没有父亲,没有百日宴,没有眾人祝福和礼物,背负著非婚生子的名声。 虽然盛家人待他们母子如珠如宝,可她失去的,又何止是这些? 她从不诉苦,只是默默地承受著。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那个该死的计划。 白御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眼眶瞬间红了。 他现在只想见到她,立刻,马上。 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哄哄她。 跑车发出一声轰鸣,如离弦之箭般向山下疾驰而去。 …… 饭后,傅老爷子拉著庄大师去偏厅下棋。 傅北宸在书房开著跨国视频会议。 慕容嵐和顾星念陪著白夫人在客厅聊天,聿聿就睡在旁边的婴儿车里,睡得香甜。 客厅的电视开著,正播放著晚间新闻。 突然,一则快讯插播了进来。 “……卡梵集团被曝出庞氏骗局,涉案金额巨大,已导致多人死亡及无数会员使用其產品后毁.容……” “另据本台消息,s国著名的泊西家族因涉嫌多项跨国犯罪,已被当地检方清查……” 慕容嵐看著新闻,嚇得拍了拍胸口。 “我的天,顾星念,还好你当初提醒我,说那东西不靠谱,不然我也上当了。” 顾星念抱著抱枕,淡淡地开口。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返老还童的东西。” 白夫人却突然惊叫出声。 “泊西家族?那不是……那不是厉大少的母族吗?” 顾星念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厉南沉已经死了。” “泊西家族,也倒了。” 死了? 白夫人大惊失色,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过年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吗?怎么说死就死了?” 顾星念没有解释原因。 坏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 由於泊西家族的倒台,s国的贵族圈发生巨变,南家一跃成为s国最有实力的第一大家族。 青城最大的全唐会所,至尊包厢。 南晚坐在正中间,沙发宽大,四个男人毕恭毕敬地分坐两边。 “南小姐,幸好您有先见之明,提早让我们跟泊西家族做了切割,不然恐怕殃及池鱼。” “咱们要不要加把劲,乾脆把泊西家的地盘和生意全收了?”一个穿著黑色休閒西装的男人提议,眼里全是贪婪。 “对,机不可失!现在除了我们南家,没有谁敢吃下这么大块肥肉。”另一个戴著大金链子的男人跟著附和。 南晚慢悠悠地放下酒杯,杯底和桌面碰出清脆的声响。 她眼皮都懒得抬。 “你们是觉得s国的牢房太空,想把整个南家打包送进去凑个整?” 她声音淡淡的,却像一盆冰水,把几个男人的野心浇了个透心凉。 几个人瞬间脸色发白,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什么都別动。” “冷上半年再说。” 南晚的美眸扫过他们,“你们之前不是嚷嚷著要去旅游吗?怎么,买不起机票?” “买得起,买得起!” “那还愣著干嘛?回家收拾行李去。”她语气平静地像在吩咐一件小事。 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站了起来。 “那南小姐,我们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得比兔子还快。 他们身上都不乾净,南小姐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听。 四个人一走,包厢里瞬间清静了。 但会所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陆青林一手拎著一支名酒,另一手握著一条长鞭,浑身煞气地衝进了会所大门。 门口十几个保鏢,被他抽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 今晚,他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砰!” 南晚的包厢门被一脚踹开。 她抬眼看去,门口的男人杀气腾腾,一手长鞭,一手名酒,俊朗的脸上还沾著別人的血。 南晚红唇勾了勾,“你还敢来?” “明天就走了。”陆青林的声音带著一丝刚运动完的沙哑,“晚上心血来潮,想请南小姐喝一杯。” 南晚笑了,“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她话音刚落,八个保鏢从门外涌了进来,个个身上掛彩,狼狈不堪。 陆青林下意识地护著手中的酒杯,手里的长鞭再度扬起。 鞭影翻飞,快、狠、准。 “叭!叭!”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听著就疼。 其中一鞭失了准头,狠狠落在了茶几上。 “哗啦——” 桌上的酒瓶应声爆开,玻璃渣子四处飞溅。 一小片碎玻璃划破了南晚美丽的下巴,渗出一点血珠。 她却动都没动,眼神饶有兴致地盯著那个凶猛得不像话的男人。 没多久,几个保鏢全被抽翻在地,个个鲜血淋漓。 南晚轻轻摆了摆手。 所有人立刻挣扎著起身,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无疑,这一仗他又贏了。 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傢伙,今天看著是真猛,男人味爆表,让她有点刮目相看。 陆青林盯著南晚,手腕一抖,长鞭精准地落在角落的摄像头上。 摄像头瞬间四分五裂。 他扔掉长鞭,直接用牙咬开了手上那支价值百万的洋酒瓶盖,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他几步走到南晚面前,伸手捏住她染血的下巴,將嘴里的酒强行渡了过去。 南晚的喉咙动了动,咽了下去。 突然,她左手猛地抬起,幸好,陆青林反应极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里,握著一把锋利的短匕首,特製的刀刃上还带著四个倒鉤的血槽。 这要是被刺中,绝对是一个往外冒血的大窟窿。 “毒妇。” 陆青林恨得咬牙,手上一用力,南晚吃痛,匕首“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將她不老实的小手紧紧绑住,然后一把將她摁倒在沙发上。 “陆青林,你敢碰我试试。”南晚威胁道。 “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哭著求饶。”他狠狠地撂下一句,报仇时刻到了。 大手直接探入她的裙底…… 第298章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陆青林,你不要命了。”南晚的美眸满布了杀意。 “死在你的身上,我乐意。”说完,他低头咬上了她的锁骨。 他咬得很重,直到尝到血腥味,听到她疼得喊出声,才满意地放开她。 他喜欢她的示弱。 接著,他凶猛地进入她的国度,带她一起沉沦。 第一遍,他占主导地位。 第二遍,他让她做高高在上的女王。 第三遍,双打混战。 …… 整整一夜,快天亮时战火才熄灭,身下的沙发已经惨不忍睹。 南晚累得眼皮都睁不开。 等她再醒来时,那个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她身上盖著他的西装外套,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几十个他盖下的印章。 无名指上,赫然多了一枚闪亮的钻戒。 她將戒指摘下,在指尖把玩片刻,隨手扔进了旁边的酒杯里。 这个男人大胆、狠辣、勇猛,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出逃的怂货……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 …… 海城。 晨风微凉。 白御一大早就到了盛宅。 昨晚他过来的时候,薇薇早就睡下了。 她甚至把阳台的门都从里面锁了,摆明了就是不想见他。 他轻手轻脚地抱起圆圆餵奶,小傢伙砸吧著小嘴,很给面子地大口喝著。 他目光一顿。 小傢伙肉乎乎的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银色的小鐲子。 鐲子上还嵌著一颗米粒大小的蓝色晶石,那抹蓝色幽深纯净,让整个鐲子瞬间变得与眾不同。 “这是谁送的鐲子?” 他低声问著一旁的育儿嫂,又伸手查看摇篮里团团的手腕。 也戴著一个一模一样的。 育儿嫂愣了一下,凑过来看了看,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天两位小小姐被找回来以后,手上就戴著这两个鐲子了。” 白御点了下头,心里有了数。 应该是清寧那小丫头送的。 放下圆圆,他又把团团抱起来,在她软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然后再把奶瓶塞进她的小嘴里。 三个多月的幼崽,长得是真水灵。 圆溜溜的大眼睛,精致秀气的五官,完全继承了她妈妈的美貌。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盛薇薇款款走下。 她穿了一套剪裁合身的蓝色职业装,化了淡妆,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干练十足,气场全开。 看到客厅里抱著孩子的白御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也就那么一下。 隨即,她就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件。 “大小姐,我把早餐给您拿上来。” 佣人见状,连忙上前说道。 “不用了,我不饿。先去上班。” 盛薇薇声音清冷,拿起玄关的包,踩著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白御抱著孩子,深邃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她决绝的背影。 小辣椒,还是很生气。 这回,得好好哄,必须想个好办法。 中午时分。 蜿蜒的山路上,一辆接一辆的豪车盘绕而上,引擎的低吼声打破了山间的寧静。 车流最终匯入半山腰一座气派非凡的中式大宅。 傅家老宅。 没错,今天正是傅家小少爷傅时聿的百日宴。 整个大宅被盛大的喜悦包裹。 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巨大的香檳色气球拱门立在入口,上面点缀著新鲜的白玫瑰和桔梗,娇艷欲滴。 空气里,全是金钱与鲜混合的馥郁香气。 红色的喜幔从高大的屋檐垂掛而下,隨风轻轻摆动,每一寸都透著张扬的喜庆。 管家站在迎宾处,將一位位傅家的亲朋戚友迎入大宅。 宽阔的大厅里布置著聿聿可爱的大照片,大视频上循环播放著宝贝的成长视频,非常温馨。 一旁还设置了礼品台,桌上早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品。 宾客们陆续走进大厅。 由於邀请的人数有限,今天能踏入傅家大门的客人,绝对是与傅家关係非比寻常的。 两大老爷子,傅世宏与庄儒与,都身穿著喜庆的唐装,站在一旁与相熟的宾客们聊著天。 不一会儿,盛家人到了,盛薇薇安静地跟在父母身后。 霍沉渊也扶著奶奶踏入大门,身边还带著个眉清目秀的“江橙”。 紧接著,傅家二房一家也到了,傅兰芝身旁多了一个穿著笔挺西装,头髮梳得油光鋥亮的小伙子。 傅兰芝挽著他,下巴高抬,骄傲地介绍著。 “看到了吗?这就是傅家的老宅,全国首富是我哥哥,一会我再带你去跟爷爷打个招呼。” 那小伙子满脸惊喜,紧紧牵著她的手,赶紧回了句,“宝贝,你真是太优秀了,简直是我的神。” 就在此时,人群中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只见傅北宸夫妻身穿喜庆的礼服,从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傅北宸一手抱著打扮得精神帅气的小聿聿,另一手紧紧牵著美丽动人的顾星念,一家三口的画面幸福得让人挪不开眼。 “那就是n神吧?真漂亮,这气质绝了,今天总算见到活的了。” “傅总也太帅了,跟n神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太幸福了,太养眼了,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赶紧拍下来!”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讚美著,將他们一家三口围在中央,犹如眾星拱月。 傅世宏清了清嗓子,站到了台阶上,接过管家递来的无线麦。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高朋满座,傅某深感荣幸!值此我曾孙百日之喜,衷心感谢大家拨冗前来,与我们全家共享这份喜悦。” “曾孙的诞生,让我们家喜添四代同堂,是天伦之乐,更是家族之福。在此,我们祝愿小宝贝如明珠般珍贵,如芝兰玉树般茁壮成长!略备薄宴,聊表心意,再次感谢大家的深情厚谊!” 话音刚落,一阵热烈的掌声轰然响起。 小聿聿在爸爸怀里微震了一下,很快就適应了这热闹的场面。 接下来,就是小聿聿的祈福仪式。 傅北宸將小聿聿抱到傅世宏面前,宝宝白嫩的手腕上还戴著清寧送的那个小银鐲。 管家端著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是一盘金灿灿的首饰。 傅世宏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金锁,认真地给宝宝戴上,嘴里念著吉祥话:“戴金锁,压百灾,宝宝长命百岁,福气常来!” 又一次热烈的掌声响起。 盛薇薇看著这一幕,眼眶瞬间就红了。 白御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內心的愧疚又沉重了一分,他发誓,一定会好好补偿她和孩子。 接著,管家將一个巨大的蛋糕推了上来。 傅北宸与顾星念一同握著刀,为宝宝切了蛋糕。 隨后,一家三口抱著聿聿在专门设置的温馨合影台,与前来道贺的嘉宾们一一合影留念。 合影环节过后,管家將各位嘉宾引至后园。 宴席就设在后园,现场一片喜庆,美酒佳肴,早已准备妥当。 主桌一共设了两席。 傅世宏、庄大师、白家人与傅北宸夫妻、霍老太太还有两位年老的长者都坐到了首席。 盛家人被安排在第二席主桌,霍沉渊带著“江橙”也坐到了这一席,“江橙”挨著盛夫人坐下,心里乐开了。 不料,傅家二房傅兰芝,带著她的男朋友,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 因为,他们傅家二房被安排到了第三席。 傅兰芝眼神尖刻地扫过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江橙”,冷冷地哼了一声。 “现在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主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盛夫人抬眼一看,认出是傅家二房那个刁蛮的小女儿,之前好像还欺负过念念来著。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確实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坐这一桌。这是给我们盛家的亲朋好友留的席位,我们很熟吗?” 傅承安小跑了过来,脸上掛著笑,赶紧打圆场, “抱歉啊亲家母,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见怪。” 他回头对著女儿低声呵斥,“回去坐好,別在这里捣乱!” 傅兰芝不服气地嚷嚷起来,“凭什么!我们才是傅家人,理应坐这个主桌!何况,这两个陌生人都能坐这儿!” 她毫不客气地用手指著霍沉渊与江橙,他们又不是盛家人。 盛夫人笑了。 “霍大少,是我盛家未来的女婿,你有意见?” 的確,他是清寧喜欢的人,那可不就是她盛家的女婿。 霍沉渊一听这话,得了未来丈母娘的官方认证,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清寧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幸好戴著面具,別人看不见她此刻的窘態。 傅承安赶紧又说了一句,“呵,那真是恭喜了,不打扰了。” 妈呀,这盛家太嚇人,两个女婿,一个是傅家的,一个是霍家的,还有一位白家的正在追盛大小姐,谁敢惹? 说完,转身就拉著傅兰芝往第三桌走。 “你给我安分点,少惹事!一会又惹爷爷生气!” 傅兰芝回头,死死地瞪了他们一眼,又扫了扫另一围主桌上,被眾人围著、抱著孩子的顾星念,眼睛里全是恨意。 凭什么? 她一个外人,把傅家所有的宠爱都抢走了!不就生了个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一走,这一桌总算清静了。 管家示意开席,佣人们开始流水般地端上一道道美味佳肴。 清寧看著满桌的菜,肚子不爭气地叫了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霍沉渊坐在她身旁,细心地为她夹菜,她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上了一道精致的芙蓉虾球,是盛夫人最爱的一道菜。 清寧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公筷,第一时间就將一个圆滚滚的虾球夹到了盛夫人的碗里,还衝她弯了弯眼睛。 盛成军的眼神瞬间一凛,这小子给我夫人献什么殷勤? 盛夫人也是一愣,隨即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她转向霍沉渊,夸讚道,“沉渊,你这位表弟真有礼貌,还长得一表人才。” 霍沉渊笑著应付,“盛夫人过奖了。” 盛夫人突然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伤感,“要是清寧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这里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她还爱热闹。” 霍沉渊赶紧接话,“盛夫人,清寧一定能感知到您的掛念。我会儘快把她找回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盛夫人点了点头。 这时,盛成军剥了一只晶莹的虾,正要放到她碗中,不料清寧习惯性地拿著自己的碗就伸了过去。 桌上的人又是一愣。 空气都凝固了。 盛薇薇勾了勾唇,一副看好戏不怕事大的模样。 霍沉渊反应极快,一把將她的碗拉了下来,笑著解释, “你想吃啊?我给你剥,怎么能让盛叔叔给你剥呢,没礼貌。” 她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过多久,又上了一道醋排骨,也是盛夫人的心头好。 清寧又一次顺手给盛夫人夹了一块过去。 “啊,谢谢。”盛夫人点点头,但看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探究。 盛成军终於坐不住了,他凑到夫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咱俩换个位置,你坐那边去。” 敢当著他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老婆献殷勤,这小子胆子有点肥。 盛夫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顺从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盛成军一屁股坐下来,就在清寧的旁边,脸色深冷。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清寧看著他那张熟悉的脸,眼眶突然就红…… 第299章 我要让他偿命 清寧看著他那张熟悉的脸,眼眶突然就红…… 她真的,好想喊他一声爸爸。 可她不能。 她现在必须忍著,只是,她太想他们了。 霍沉渊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盛叔叔,您误会了。小橙从小就没有妈妈,但他妈妈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您看他这皮相就知道。他就是看盛夫人美丽贤淑,觉得亲切,就像妈妈一样,所以才额外照顾了一下。” 这话一出,盛成军准备好的一肚子火,顿时有些语哽。 他一个长辈,確实不该跟一个没妈的孩子计较。 “你看看你!”盛夫人用手肘撞了盛成军一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转过头,立刻换上一副慈爱的表情,对著清寧说:“小橙,別理你叔叔。你最喜欢吃什么,阿姨给你夹。” 清寧瞬间就被哄好了,破涕为笑。 她伸出手指,指向那盘红亮亮的大虾。 “我最喜欢吃虾,我想吃叔叔剥的虾。”她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眼神里满是期待。 盛成军又是一愣。 这小子,还真会得寸进尺,居然敢点名让他亲自剥虾。 霍沉渊头皮发麻,赶紧圆场,“我来剥,我来剥,这孩子真不懂事。” 清寧立刻把脸一垮,失望地低下了头,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那我不吃了。” “你剥!”盛夫人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多大点事儿,磨磨唧唧的。” 盛成军没办法,只好戴上一次性手套,认命地开始剥虾。 清寧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里的虾,空碗早就捧了起来,乖乖等著投餵。 盛薇薇在一旁看著这无比熟悉的一幕,心头猛地一震。 她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江澄,你是哪里人?” 霍沉渊立刻代她回答,“他是寧城的,明天就回家了。” 盛薇薇又隨意地问了一句,“你猜猜,霍少口袋里有几个?猜对了,这个就给你。” 说著,盛薇薇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水晶蝴蝶髮夹。 那是清寧最喜欢的款式,她早就买好了,还没送出,不料那丫头就离开了。 清寧一看到那个髮夹,眼睛都亮了。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五颗奶,两个爆炸。” 盛薇薇勾了勾唇,她根本没去验证霍沉渊的口袋,直接將髮夹拋了过去。 清寧稳稳接住,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说了声谢谢,然后宝贝似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霍沉渊看著这一幕,心里嘆气。 完了,又掉马了,只有这丫头一直以为自己的马甲还在。 终於,清寧心满意足地吃掉了盛成军亲手剥的六只大虾,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盛薇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盛夫人看著他纯真的笑,莫明的感动,好像看到了清寧的影子。 不多时,清寧放下筷子,跟霍沉渊说要去一趟洗手间,然后离开了餐桌。 宴席有序地进行著,快到尾声时,宾客们开始陆续向傅世宏道別。 突然,一阵尖锐的哭声划破了和谐的气氛。 小聿聿突然大哭了起来,小手在空中不停地乱抓,整个人显得焦躁又难受。 顾星念赶紧跑过去,一把將孩子抱进怀里哄著,“宝贝,怎么了,妈妈在这。” 傅北宸也放下酒杯,大步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孩子, “小子,怎么突然哭了?是不是尿了?” 一旁的育儿嫂赶紧说,刚喝完奶,尿片都检查过了,没湿。刚才出了点汗,还特意给他换了件乾爽的里衣。 但是孩子越哭越凶,小脸涨得通红。 白夫人与盛夫人也担忧地走了过来,这孩子一向乖巧,怎么突然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可无论换谁来抱,都哄不好,孩子越哭越厉害。 正在与庄儒与聊天的傅世宏也围了过来,一群人围著小聿聿,急得团团转。 顾星念感觉不对劲,伸手探进孩子的衣服里检查。 一看,她脸色大变。 聿聿的后背和手臂上,都起了一片片嚇人的红疹,她大惊地叫了出来,“衣服有问题!” 她迅速去脱他的小衣服,只见孩子背上和手臂上的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看著就让人心疼。 傅北宸眼神骤然冰冷,厉声喝道,“王叔,让人关闭宅门!任何人不得离开!” 顾星念拿起那件小小的里衣,凑到鼻子下细细闻了一下,脸色铁青。 “是特製的痒痒粉,我去拿药!” 顾星念说完,立刻转身快步往主宅走去。 傅世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心疼地看著曾孙儿身上那一片刺目的红。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傅家作祟!”他转向现场的所有宾客,声音里透著彻骨的寒意,“抱歉各位,请大家暂留片刻,有人要害我的宝贝曾孙,我现在必须查明真相!” 现在宾客大惊。 “是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地伤害傅家的继承人?” “查!必须查出凶手!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毒手,简直不配为人!” “傅老,您放心,我们全力配合您调查,必须把害小少爷的那个畜生捉出来!” “是呀,一定要查!” ……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个个义愤填膺,没有一个人因为被暂留而感到不悦。 庄大师与盛夫人等人也是一脸愤慨,就等著把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身形挺拔的白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刚才,他已经第一时间侦察过现场,又查看了育儿嫂的住所与暂放孩子衣服的洗衣房。 孩子在换衣服前,没有任何异常。 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孩子刚抱去餵奶的那十几分钟里。 他走到傅北宸身旁,语气冷静。 “让人去查二十分钟之前,离开过宴席的所有人。” “另外,所有进过洗衣房的佣人,也叫出来。” 傅北宸侧头对管家王叔吩咐。 “查监控。” 又转身对著满堂宾客,目光锐利。 “二十分钟前,离开过宴席的宾客,麻烦站到这边来。” 人群中起了小小的骚动。 慢慢地,走出来七个人。 清寧也走了出去,她刚才確实去了一趟洗手间,离开过宴会厅。 王叔带著人迅速去核查监控。 另外接触过洗衣房的五个佣人也被带了出来,瑟瑟发抖地站到了一边。 总的嫌疑人,不多不少,一共十二个。 此刻,园里除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再没人敢多说一个字。 顾星念快步走了过来,手上拿著一瓶淡黄色的药膏。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包裹著孩子的襁褓,往他身上红肿的地方涂抹药膏,轻轻吹了一下。 药膏带著清凉的气息。 她又用襁褓將他轻轻包裹好,生怕他著凉。 她的眼眶红透了,手都在抖,轻轻拍著孩子的背。 孩子身上的灼痛感消退了些,没那么难受了,哭声小声了些。 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湿漉漉地看著,让人一看心都碎了。 盛薇薇心疼得不行,主动伸手將孩子接了过来,在怀里轻轻地拍著,孩子的哭声慢慢弱了下来。 傅北宸伸出长臂,將顾星念揽进怀里,用手掌安抚地摩挲著她的肩膀。 语气是化不开的疼惜和怒意。 “別难过,我一定会为咱们的儿子討回公道。” “今天,凶手休想走出傅家。” 他转过身,走向那十二个人。 眼神一个一个扫过去,凌厉得能穿透人心。 被他盯著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背上冷汗直流,局促不安地挪动著脚步。 清寧站在人群里,神色平静,忽然开了口。 “那边,还有两个人没出来呢。” 她的语调不响,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刚刚,明明看到他们也离开了。” 清寧回过头,手指准確地落在了傅兰芝与她那个小男友的身上。 傅兰芝的脸色瞬间惨白,尖著嗓子反驳。 “你胡说什么!我们哪儿都没去过!” 就在此时,管家王叔快步走了过来,躬身匯报。 “傅二小姐与这位先生,確实离开过宴席。” “还有一位佣人,也靠近过洗衣房。” 傅北宸的眼神冷了下去。 一个手势。 几个保鏢立刻上前,不顾三人的挣扎,直接將他们从人群里捉了出来。 现场的嫌疑人,变成十五个。 白御再次走了出来,对著管家说。 “麻烦管家去帮忙准备十五个碗,装上水,再加点……” 他压低了腔调,在管家耳边补充了一句。 管家立刻会意,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的,马上去办。” 片刻之后,十五个装满了清水的白瓷碗被端了上来。 十五个嫌疑人站成两排,每人面前都放了一碗。 白御环视眾人,表情严肃。 “我刚才查看过孩子的衣服,上面沾染了一种特製的痒痒粉,里面含有很重的漆酚。” “但凡接触过衣服,或者这种毒粉的人,清水洗不掉,手上必然会有残留。” “只要你们的手接触到这碗特殊处理过的水,水就会立刻显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惊疑不定的脸。 “给你们十秒钟时间,我希望,犯事的人可以自觉承认。” “否则,等我亲自把你找出来,就不是承认错误这么简单了。” “我会让人,断了你的双手。” 白御的话带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压力,让在场的人都心头髮紧。 十秒钟过去,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没有人承认,那就开始吧。” 白御的语气冷淡下来。 “洗吧。” 就在那十五个嫌疑人,正准备把手伸进白瓷碗时。 顾星念突然喊道,“等等。”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在眾人不解的注视下,她从旁边的雕架子上,直接搬起一盆开得正艷的粉色玫瑰放到桌上。 她一言不发,將聿聿那件小小的里衣拎起来,对著那盆玫瑰用力一抖。 一些几乎看不见的粉末,簌簌地落在了瓣上。 紧接著,她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瓶只有巴掌大小的绿色药剂。 拧开瓶盖。 她倾斜瓶身,小心翼翼地往蕊上滴了两滴。 下一秒。 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整盆开得绚烂的玫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迅速凋谢、枯萎、变黑。 不过几秒钟,就彻底成了一捧焦黑的枯枝。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宾客都嚇得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顾星念抬起眼,目光冷冽地扫过那十五个嫌疑人。 她举起手里的绿色药剂,缓缓开口。 “这瓶,就是专门克制那种痒粉的毒药。” “只要沾上一点点。” “就能令万物在一分钟內彻底死亡。” “包括人。” 她的话,让整个园的空气都凝固了。 傅北宸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他大步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他从她手上拿过那瓶药剂,环视全场,眼神锐利得能杀人。 “今天,凶手敢害明目张胆地害我们傅家的继承人。” 他的声音里裹胁著滔天的怒火,每一个字都砸在眾人的心上。 “我要让他偿命!” 傅北宸侧头,对著管家说了一句。 “把药剂滴进去。” 管家立刻会意,接过药剂,动作利落地在那十五个白瓷碗里,分別滴上了一滴。 清澈见底的水,瞬间就变成了诡异的淡绿色。 那十五个嫌疑人看著碗里的液体,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有的人已经开始腿软了。 傅北宸看著他们惊恐万状的模样,他抬了抬下巴,一声令下。 “来人。” “帮他们好好洗一洗。” 那十五位嫌疑人,顿时嚇得魂飞魄散…… 第300章 她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一些事不关己的嫌疑人已经將手伸进了碗里,洗得乾乾净净,脸上没有半点心虚。 但有四个人,却杵在原地,呆著不敢动。 正是傅兰芝和她那个小男友,还有两个瑟瑟发抖的佣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四个人身上,心底的猜测已经呼之欲出。 “洗啊,快洗呀!” 人群中有人开始催促,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佣人满脸是汗,畏畏缩缩地把手伸向那只碗,手还没碰到碗沿,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就晕了过去。 这一下把眾人嚇得不轻。 白御与傅北宸走了过来。 刚才洗过手的人,已经清除了嫌疑,白御对著他们点了点头。 “感谢你们的配合,请回座。” 傅北宸的眼神却死死锁在傅兰芝身上,他一字一句,说得又重又狠。 “再不洗,我就让人剁了你的手。” 傅兰芝被他嚇得浑身一抖,隨即尖声叫了起来。 “北宸哥哥,你居然怀疑我?” “我是你堂妹!我怎么可能会去害聿聿!” 她深吸一口气,梗著脖子,摆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势。 “我不会做这种荒唐的测试,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傅北宸连眼皮都懒得抬,根本没空跟她掰扯。 “来人。”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帮她洗。” 三个身材高大的保鏢立刻走上前来,面无表情地捉住他们三个人的手,就要往那只碗里按。 “啊!你们要干什么!” 傅兰芝剧烈地挣扎起来,死也不往里放,妆都哭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扭头朝著傅承安的方向,拼命地大喊。 “爸爸,救命啊!救救我。” 傅承安再也站不住了,赶紧跑了过来,陪著笑脸。 “北宸,这一定是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芝芝怎么会伤害小聿聿呢?” 傅世宏拄著拐杖走过来,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顿,威严地吼了一句。 “那就让她洗!” “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要是她真的死了,那也是罪有应得!” 傅兰芝彻底懵了,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爷爷。 “爷爷?我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这么说?不是我。” “动手。” 傅世宏怒喝一声,不再看她。 那个还站著的佣人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著傅世宏拼命磕头。 “啊!老爷,求您饶命呀!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二小姐指使我的!求老爷开恩!” 佣人竟然当场反水,指控了傅兰芝。 眾人又是一阵譁然,谁都没想到,下黑手的居然是孩子的亲堂姑,这心得有多毒啊。 傅兰芝气得发狂,衝著那个佣人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你这个废物,你敢攀扯我?” 这时,她身边那个一直没吭声的小男友也开了口,急著撇清自己。 “也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是她,是她拿的药粉,偷偷放到我口袋里带了进来!” 男人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她说,只要我把东西给那个佣人,就能跟傅首富合作,我真的不知道,她要去害小少爷啊!” 男人嚇得语无伦次,直接跪了下来。 “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求你们,放过我吧。” 这下,算是板上钉钉了。 伤害小少爷的真凶,就是傅家的二小姐,傅兰芝。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傅兰芝脸上。 傅承安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她的鼻子大吼。 “你这个孽幛!你都干了些什么?” “还不跪下,跟你爷爷道歉?” 二婶此时也哭著跑了出来,扑到老爷子面前求情。 “爸,芝芝还小,可能就是一时贪玩,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顾星念走了过来,眼神淬著滔天的恨。 “她一个23岁的成年人,动手去伤害一个三个月的宝宝,你管这个叫贪玩?” 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就是啊,怎么这么歹毒,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真没想到,亲侄子都害,她是想干嘛?夺家產吗?” “太恶毒了,这种人要是在我们家,必须清理门户!”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根针扎在傅兰芝一家人的身上。 二婶面如死灰,拽著傅兰芝的胳膊,大吼。 “还不快跪下,跟你嫂子和哥哥认错!” 傅世宏面无表情,缓缓开口,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宣判。 “从今天起,傅兰芝,清出傅氏族谱,她不再是我傅家的子孙。” “收回傅承安名下所有股份,取消其继承资格,全家逐出海城。” 傅北宸走过来,眼神里满是戾气。 “让她走?那太便宜她了。”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我儿子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离开。” 他对著保鏢下令。 “来人,把她的腿打断。” “是。” 保鏢应声上前,就要动手,二婶疯了一样张开双臂挡在傅兰芝面前。 “北宸!你就饶过芝芝这一回吧,她真的知道错了!” 顾星念走上前,一把就將挡路的二婶推开。 然后她动作利索地抓起傅兰芝的双手,用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將其直接按进了那只碗里。 “啊!” 傅兰芝嚇得发出一声悽厉的尖叫。 所有人都嚇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盯著她。 但是,傅兰芝並没有当场暴毙。 只是那双手,瞬间开始发痒,那种痒,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啃咬骨头。 “啊!好痒!救命呀!妈,救我!” 她发了狂地用指甲去挠,瞬间就抓破了皮,鲜血淋漓,可那股痒意却越来越深。 她继续捉,血继续流,让人触目惊心。 “啊!芝芝,你怎么样?” 二婶哭著向顾星念求情。 “念念,求求你,求你放过芝芝吧。” 顾星念冷冷地看著她们母女,吐出几个字。 “放心吧,这碗水不会让她死,但会让她生不如死。” 顾星念研究过那么多年毒草,这是第一次拿出来用,因为,有人伤害了她的孩子。 她绝不原谅。 “她连一个小宝宝都不放过,上天也会惩罚她。” 话音刚落,“轰”的一下,傅兰芝身上的名牌裙子突然就著了火,诡异的火苗瞬间窜起,將她整个人裹成一团。 “啊!救命呀!啊!” 眾人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怎么会突然著火,难道真是上天惩罚? 谁也不敢出手去救,也不想理。 傅兰芝像个火球一样发狂地挣扎著,自己尖叫著衝进了院子里的喷水池里。 等被人捞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烧得一乾二净,头髮也烧光了,一张漂亮的脸蛋更是被毁得面目全非。 但她还活著,也只配这样痛苦地活著…… 最终,那三个人被保鏢带走,傅兰芝直接被送去了监狱的医院,这场百日宴,也终於在一片混乱中落幕。 管家送走了所有宾客,偌大的傅宅里,此时就剩下白家人与盛家人。 小聿聿身上的红疹还没消,有些地方的娇嫩肌肤已经被他自己磨损了,又开始难受地哭闹起来。 医生检查过了,由於孩子太小,也只能用些不刺激的外用药。 顾星念看著心疼得不行,眼眶再一次红了。 清寧走了过来,向她伸出了手,轻声问。 “我可以抱抱吗?” 顾星念將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她。 清寧將孩子抱在怀里,只是轻轻地晃了晃,说来也怪,孩子居然慢慢安静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了之前的不適与吵闹,显得十分平静。 过了一会,清寧才將孩子递还给顾星念。 傅北宸走过来,从顾星念怀里抱起孩子。 顾星念准备再给孩子抹点药,掀开襁褓一看,却愣住了。 他身上那些嚇人的红印已经全部消失了,就连之前肌肤破损的地方,也变得完好如初,光滑细腻。 他们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髮生什么事。 顾星念走过去,轻轻拉起了“江橙”的手,眼眶通红,“谢谢你。” 清寧笑了笑,眉毛弯弯,“明天,沉渊大哥带我去寧城玩,我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看你和宝宝。” 顾星念点了点头。 盛薇薇突然说了一句,“霍少,晚上带你这位表弟回盛家吃饭吧,我家的虾鲜美,又大个,还有人专门剥虾。” 霍沉渊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这吃货,都要流口水了。 “去不去?” “嗯。去。”清寧重重点了好几次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晚上再拜访。”霍沉渊將清寧带走了。 盛薇薇將顾星念拉到一边,两人讲了几句悄悄话,转头去看了一眼“江橙”的背影。 “爸爸,我回公司一趟,晚上回家吃饭。” “记得买虾,要一大盘。”盛薇薇走过来,跟盛爸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了。 才刚走出大宅,就看到了白御。 他靠在黑色的迈巴赫前,正等著她。 “我送你。” 盛薇薇淡淡地说了一声,“不用,我会叫车。”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淡淡开口,“我们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盛薇薇冷漠得让他心寒。 白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了一句,“那就等白家的律师来聊吧,团团和圆圆,我会带走。” 盛薇薇心头一震…… 第301章 必须要我,买二送一 盛薇薇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白御,你真无耻。” “盛薇薇,我给你七天考虑。” 白御一脸的严肃,半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若你还想要团团和圆圆,就必须要我,买二送一。若你想去父留子,只想享用我的身体,不想负责任,你做梦。” 他一字一句,说得又狠又绝。 说完便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轰鸣著绝尘而去。 盛薇薇站在原地,气到想吐血。 明明是他欺骗她在先,怎么到头来,反倒成了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女? 晚上六点半,盛家別墅灯火通明。 霍沉渊带著“江橙”来吃晚饭,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清寧爱吃的菜,最显眼的就是那一盘橙红油亮的大虾。 清寧很会做人,特意带了盛妈爱吃的桂酥,还有盛爸最爱的陈年好酒。 盛爸一拿到那瓶酒,眼睛都亮了,心里琢磨著,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 清寧靠在婴儿床旁,握著两个小手,轻轻地摇。 逗得两个小宝贝,咯咯地笑。 看著,她们手腕上戴著自己的礼物,心里甜滋滋的。 盛薇薇换了条舒適的居家裙,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你可以抱起来玩玩。” “真的吗?”清寧脸上一阵欣喜,然后伸手去抱人,她抱了一个,又去捞另一个,开心得像得了天大的宝贝。 盛薇薇看著她,这丫头还是那么贪心,只有她敢一下子抱两个。 不一会儿,盛爸招呼霍沉渊和江橙坐下开饭。 盛爸坐在主位,盛妈和盛薇薇坐一边,霍沉渊和江橙在另一边。 盛薇薇顺手拿起两瓶气泡酒饮料,走到江橙身边。 “想不想喝?”她递过去一瓶。 清寧拼命地点头,接了过去。 盛妈笑著开口,“小橙,別客气,就当自己家。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差点让那个恶毒的傅兰芝给躲了过去。” 她又心有余悸地补充,“最后那场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嚇人了。” 清寧笑了笑,声音乾净,“坏人,就是会有恶报。” “说得对。”盛妈赞同地给她夹了一大块鸡腿,“你太瘦了,多吃点。” “谢谢,盛夫人。”清寧乖巧地点头。 盛薇薇用胳膊肘碰了碰盛爸,“老头,我跟小橙都喜欢吃虾,要不,您辛苦一下?” 盛爸爽快地笑了,“可以,今晚为你们服务。” 他又转向盛妈,“老婆,把酒打开,我和沉渊喝两杯。” 盛妈应了句好,转身去找开瓶器。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气氛正好。 盛薇薇把自己碗里剥好的虾,一个个都夹给了“江橙”。 他也不客气,照单全收,吃得津津有味。 盛薇薇忽然停下筷子,直勾勾地盯著江橙,冷不丁问了一句。 “小橙,你有女朋友了吗?” 清寧动作一顿,赶紧摇头,“还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盛薇薇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带著探究,“你觉得,薇薇姐这样的,怎么样?”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热闹瞬间凝固。 盛妈赶紧打圆场,“你晚上又没喝酒,怎么尽说醉话?” 盛薇薇完全不理会,再度语出惊人,“妈,你们不是想要个女婿吗?你们觉得江橙怎么样?” “咳。” “咳咳。” 盛爸和霍沉渊,不约而同地被呛到了。 清寧看著盛薇薇那张认真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江橙”的清秀模样,脱口而出。 “你不是喜欢大狼狗吗?” “谁说的?”盛薇薇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扫过,“姐姐我,偶尔也喜欢小奶狗。” 盛妈被她这没羞没臊的话嚇了一跳,“你给我好好说话!” 盛薇薇却笑了,“吃饱了吗?咱们出去散散步。” “喔,好。”清寧立刻放下筷子,跟盛爸盛妈说了句你们慢慢吃,就跟著她走出了大宅。 园里,夜风习习。 盛薇薇很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带著他慢慢地走。 两个人脑袋凑得很近,交头接耳,像是在说什么私密的悄悄话,姿態亲密无间。 別墅的窗户后,盛爸盛妈正盯著这一幕。 盛妈忍不住问,“咱们女儿……这是真喜欢上江橙了?” “不合適。”盛爸皱著眉,一脸嫌弃,“小橙年纪太小了,怕是照顾不好她。而且,他现在事业还没有,不適合那么早结婚。” 盛妈听了也点了点头,“也对。咱们还是再给她张罗一下相亲吧,得多选几个优质股才行。” 又说,“白御天天往咱家里跑,我还以为丫头真看上了他。” 盛爸的眉头拧得紧,“没有结果的,唉,咱们还是顾著女儿后半生的幸福吧。” “能看不能吃,確实有点惨。”盛妈隨口而出。“看来,丫头是饿了。” 盛爸:…… 不远处,霍沉渊远远地跟在后面,他拿出手机,对著那两个亲密的背影“咔嚓”拍了一张照片。 他点开白御的微信,把照片发了过去。 紧跟著又发了一段文字。 “你家女人发神经,说喜欢小奶狗,现在抱著江橙不肯放手。” “你到底能不能管?” 此时,昏暗的会所包厢里,空气中浮动著昂贵酒液的醇香。 白御修长的手指捏著酒杯,指尖摩挲著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他看著照片上两人勾搭的背影,眸色一点点往下沉。 小奶狗? 他隨时能让他变成死狗。 “砰”的一声,包厢门被推开。 傅北宸瀟洒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个穿著正装,气质沉稳的男人。 “白大少,你又占用了我跟我老婆的甜蜜时光。”傅北宸开口就是抱怨,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指了指身后的男人,“给你找了个军师,这是陈森,我的总助。让他给你出出主意。” 陈森朝他微微頷首,不动声色地打量著这位圈子里出了名的狠角色。 白御淡淡瞥了傅北宸一眼,下巴朝著对面的沙发点了点。 “坐。” 空气安静了片刻。 白御喉结滚动,突然说了一句。 “我想向薇薇求婚。” 傅北宸刚端起酒杯的动作顿住了,但没开口。 陈森却先说话了,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喙的专业。 “白大少,请恕我直言。” “你们现在的阶段,非常不適合求婚。” 白御的俊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傅北宸赶紧打圆场,虽然话更扎心。 “人家现在看见你都绕道走,你求婚?她能给你个白眼都算是给你面子了。” “你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是火上浇油。” 傅北宸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猛地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 白御皱眉,一脸不满,“才喝一杯就要走?” 傅北宸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带著几分炫耀。 “晚上有重要节目,要跟老婆约会。” “我准备带念念去补拍婚纱照,顺便开始我们的蜜月之旅。” 白御的脸色更难看了,“之前没听你说过。” “废话,惊喜当然不能提前说。”傅北宸反问他,带著点看好戏的促狭,“你的女人,应该没体验过这种惊喜吧?” “还想娶人家,你连恋爱的入门票都还没拿到。” “你陪人家看过电影吗?看过日出吗?摘过星吗?潜过海吗?在相思城表过白吗……” 傅北宸骄傲得如数家珍…… 白御:…… 刀刀致命。 “走了。”傅北宸摆摆手,毫不留恋地拉开门走了。 包厢里瞬间只剩下白御和陈森两个人。 气氛有些凝滯。 陈森再度开口,声音沉稳。 “白大少,如果您信得过我,我想听听您和盛小姐的故事。” 白御拿起酒杯,仰头,喉结滚动,將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著喉咙。 他將他和盛薇薇之间的纠缠娓娓道来。 当然,那些涉及机密的部分,他只字未提。 陈森安静地听著,全程没有打断。 等白御说完,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脑中快速构建模型。 然后,他缓缓开口,“白大少,您这种情况,適合先抑后扬。” 白御抬眼,带著不解看著他。 陈森的镜片反射著幽微的光,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著白御。 “要不,咱们先放一条鲶鱼进去,搅搅局。” 白御盯著他看了几秒。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亲自为陈森倒了一杯酒。 “具体说说。” …… 夜色深沉。 浩瀚无垠的大海上,一艘豪华游艇静静地停在中央。 傅北宸搂著顾星念,两人並排躺在甲板上。 满天繁星碎钻般铺满天鹅绒的夜幕,微凉的海风带著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 船身隨著波浪轻微地摇晃,让人昏昏欲睡。 顾星念的眼睛亮晶晶的,痴痴地盯著天上的星子。 “原来,在海上看星星是这样的感觉,这样美。”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侧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兴奋的侧脸上。 “难道不是因为有老公在身边,心情美了,所以看什么都自带美顏滤镜?” 顾星念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转过身来,对上他含笑的眼。 “少臭美,怎么会突然想到海上来看星星?” 傅北宸凑到她耳边,气息温热。 他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听说,在船上,特別刺激,想试试。” 顾星念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她伸出拳头捶了他一下。 “说正经的,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晚上,他风风火火地回来,让她又给宝宝存了几天奶,收了一些简单的衣物,拉起她就跑。 这傢伙总喜欢临时起意。 傅北宸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当然是把你拐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囚禁一生。” “老实交代,不然我可要踢你下海餵鱼了。” 顾星念来了胆子,囂张地伸出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一副审问的架势。 傅北宸单手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盯著她,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敢踢我下海?” “看来,是时候要振一振夫纲了。” 他话音刚落,另一只手已经有了动作。 只听“咔噠”一声轻响,他竟然直接將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 第302章 你是想绿我吗? 不等顾星念反应,那条质感冰凉的皮带已经捆上了她纤细的手腕。 “放开我。” 顾星念嚷了一句,只当他又在开玩笑。 可他手上的力道却不容置喙,完全没有要鬆开的意思。 “別闹,快放开我。” 傅北宸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 他一个翻身,將她压在身下,顺势將她被捆住的一双小手反扣在她的头顶。 这个姿势让她动弹不得。 “老婆,我们为期一周的蜜月之旅,现在正式启航。” 他魅惑的嗓音,贴著她的耳廓响起。 “让老公,好好宠你……”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说完,他低头,一口咬上了她雪白细腻的颈脖。 力道不重,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他顺势用牙齿勾开了她睡裙的肩带…… 他最懂她的身体,没多久就让她软成了水,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老公……”顾星念小声地喊了一句,眸中是藏不住的情慾。 傅北宸依然无动於衷,他喜欢看她著急失控的小模样。 “傅北宸。”她实在忍无可忍,抬脚就给他踹了过去。 他敏捷地將那雪白的脚裸抓住,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勾勾唇,开始有序地进攻。 不多时,就如同一头捕食的猛兽,在她的领地上肆意巡视,攻城略地。 被禁錮的刺激感,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战慄。 …… 船在动,星空在动,海浪在动,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地晃动。 她觉得自己快要沉没了…… 早在去年她回到白家的时候,傅北宸就开始策划这一次蜜月之旅了,现在才刚刚开始…… …… 次日。 天刚蒙蒙亮,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就驶出了海城,一路向北,朝著寧城的方向开去。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 霍沉渊握著方向盘,偶尔会侧过脸,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江橙”。 她很安静。 裹著他拿来的羊绒毯子,小小的一团缩在座位里,只露出一张乾净得过分的脸。 她一直在看窗外,看著那些飞速倒退的风景,眼神空洞,没有焦点。 霍沉渊想起之前她在墓园里那个破旧的小屋里,狭窄,阴冷,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她就是睡在那种地方?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堵得厉害。 这一回,他不能再把她弄丟了。 绝对不能。 他要在寧城给她安一个家,一个能让她安稳睡到天亮,不用再担惊受怕的地方。 等她愿意做回清寧了,他再带她回海城。 风风光光地回来。 同一时间,盛氏集团直接炸开了锅。 一辆崭新的小货车大喇喇地停在集团门口,几个工人从车上搬下一束又一束娇艷欲滴的玫瑰。 全是玫瑰,有七八种顏色,源源不断地被送入大厦,最终的目的地是盛薇薇的办公室。 几百束玫瑰,硬生生將盛薇薇那间宽敞的办公室变成了一片馥郁的海。 连外面的办公区也没放过,空气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馨香。 楼下的人很快把情况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盛成军听完,什么也没说,脸上反而露出了点笑意。 他拿起手机,慢悠悠地给老婆发了条信息。 “有人给咱丫头送了几百束,这手笔,不小啊。” 那边几乎是秒回。 “谁啊?赶紧查查是谁送的。” 盛成军又回了一句。 “她要是看得上,自己会带回来的,不用急。” 没错,盛薇薇就是看不上。 她一进办公室,看见这铺天盖地的阵仗,先是惊了一下,隨即好看的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 这浓郁的香气熏得她太阳穴直跳。 林小立像只快活的蝴蝶,从丛里扑了过来。 “薇薇姐,你这追求者也太壕了吧,我刚偷偷数了,整整299束!” 她挤眉弄眼地补充,“爱你久久哦!” 盛薇薇眼皮都没抬一下。 “叫保洁上来,把这些都清出去。” “全清了?这也太浪费了吧?”林小立满脸都是可惜。 “谁喜欢,可以自己拿走。”盛薇薇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剩下的,直接处理掉。” “好吧。”林小立点了点头,挑了一束好看的白玫瑰抱在怀里,闻了闻。 盛薇薇费力地从堆里挤出一条路,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將一个熟悉的號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然后,电话拨了出去。 听筒里响了几下,对面接通了。 “白御,我拜託你,不要再干这些无聊透顶的事。” “我干了什么?” 那边的男声带著明显的疑惑,听起来还有些沙哑。 “別再往我办公室送,也別跟我玩什么假惺惺的浪漫,你还挺能耐,送299束。”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和我之间的问题,是用就能解决的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是一声更冷的声音。 “我还真没那么浪漫。” “,不是我送的。” 盛薇薇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脑子里嗡地一下,脱口而出。 “打错了。” 说完,她直接掛断了电话。 另一边,白御掛断电话后,脸色瞬间沉到了底。 299束?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声响让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他什么话都没说,起身,拉开椅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的高管,个个都以为是哪个项目出了天大的紕漏。 …… 静謐的私房菜馆,还是上次那个包厢。 盛薇薇记得,上次她就是在这里喝多了,最后被白御带回了家。 这一次,她滴酒未沾。 快下班时,顾川的电话打了过来,说他就在海城,想请她吃顿饭。 电话里,他顺便问了一句,那些,她喜不喜欢。 盛薇薇这才知道,那299束铺天盖地的玫瑰,原来是他送的。 她想起了上一次两人在寧城的不欢而散。 虽然搞不懂他这波操作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正好想找个机会,把话清楚,做个了断。 包厢里,灯光柔和得恰到好处。 桌上摆著七八道菜,全是她以前最爱吃的。 红酒在醒酒器里静置,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果香。 盛薇薇却没有动一下筷子。 她只是抬眸,看著对面顾川那张英俊的脸,语气平淡。 “顾川,以后,別再往我办公室送了。” 顾川的淡淡地笑了笑,温柔地说道,“我记得,你很喜欢玫瑰。毕业时我送你那三支,你留了很久,都没捨得,还说要製成乾。以前是因为没有钱,但是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顾川,往事不可追忆。” 盛薇薇的眼神没有半分波澜。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而你也不再是……” “我是,我一直没有变过。”这一次,换顾川打断了她的话。 他语气十分坚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自始至终,你在我心里都是无可替代的。” 说完,他摸出手机,解锁,將一个视频推到她面前。 屏幕里,是他那个小女友,正哭得梨带雨。 “已经三年了,我还不能取代她的位置吗?” “你喜欢她画画,我去学了,你喜欢她的张扬,我也学了,我还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接著,一把熟悉的男声响起,是顾川。 “对不起,我以为,我可以忘记她。重逢后,才发现她在心里扎根那么深,我不能自欺欺负人,我们分手吧。” “阿川……” 视频戛然而止。 顾川放下手机,一双深情的眸子紧紧锁著她。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因为,我清楚自己心里最爱的人是谁。” “薇薇,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倾身向前,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小手。 盛薇薇却像是被烫到,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顾川,过去就是过去了。不管你跟她分手还是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认真地看著他,眼神清醒得可怕。 “今晚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谢谢你的,以后,別再浪费钱了。” 说完,盛薇薇拿起一旁的包,乾脆利落地起身,准备走人。 “是因为白御?”顾川也跟著站了起来,声音里带著不甘。 盛薇薇停住脚步,回头看著他,坦然承认。 “没错。” “你爱他?还是爱孩子的爸爸?”他追问,不死心到了极点。 盛薇薇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著一种彻底放下的释然。 “我爱他,也爱孩子的爸爸。” “唯独,没有你。” 顾川那张俊脸瞬间血色尽失,一片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见。”她转身就走,步履轻快。 这一刻,她感觉从没有过的轻鬆。 如果说,上一次见面,她的內心还有些许波动,那么这一次,早已是风平浪静。 盛薇薇走出私房菜馆,站在路边,正准备叫车,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 力道很大。 她嚇了一跳,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是白御。 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此刻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前两天还有我的床上,今晚就跟旧情人约会?” “盛薇薇,你是想绿我吗?” 第303章 我要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盛薇薇看著他气乎乎的样子,突然就想笑。 “白御,我跟谁见面,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 “你是我的谁?你有种別出现在我面前,死缠烂打算怎么回事?” 白御恨得牙痒痒,猛地吐出一句,“你是不想要团团和圆圆了?” 盛薇薇用力甩掉了他的手,冷冷地瞪著她。 “白御,你用团团和圆圆来拿捏我,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需求,保持一个纯粹的肉体关係,也不是不可以。” 盛薇薇认真地看著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白御怒了,“盛薇薇,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在侮辱我,还是侮辱你自己?” “白御,当初,是你装死,拋弃了我和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撑不下去,自杀了怎么办。” 她当时,有厌世的想法,战梟的离世让她的人生崩塌了,因为捨不得肚子里的宝宝,才...... “万一我伤心过度,流產了怎么办?” 她的眼眶不爭气地红了,“说白了,你爱的並不是我,只不过是我的身体。” “既然你想,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去开房吧。” 白御看著她炸毛的模样,有点想生气,又有些於心不忍。 最终,他的火气消掉,温柔地哄了一句。 “过去一切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给你。別任性,好吗?” “我不爱你,还能爱谁?” 盛薇薇並不吃他这一套,她对他已经失去信心了,抬头看到前面有一个小旅馆。 “想要,现在就去开房,不然,就离我远点。” 白御看了她一眼,眸子带著一些阴暗不明的东西。 “行,那就去开房。” 他拽起她,就往那个私人的小旅馆里走。 老板娘坐在前台磕著瓜子,一抬头看到走进来的两位俊男美女,嚇了一跳。 靠,这男人比影帝还帅。 这女人,这身材和脸蛋,简直是性感尤物。 “开一间大床房。”白御清冷的声音响起。 老板娘看女子眼眶红红的,问了一句,“姑娘,你是自愿的吗?”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盛薇薇愣了一下,看了一下白御,然后点了点头。 “298,直接转帐。”老板娘迅速將房开好了。 白御利索了付了钱,拿了房卡,就拉著她往楼上走。 开了门,里面涌出一股劣质的香水味。 白御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是要开房吗?你脱还是我脱?” 盛薇薇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拉裙子的拉链,雪白的背裎露出来,上面还有他前两天留下未褪尽的红痕。 她的身体微颤著,眼眶里早就凝了两颗大珍珠,只要轻轻皱眉,就能砸下来。 他们为什么沦落成这样了? 白御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將头埋在她的颈窝,心疼地说了一句, “好了,別哭,嗯?” 他轻轻將她的拉链拉上,然后又將外套脱下,紧紧裹在她的身上。 外套带著他的体温,让她的心平静了些许。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可以打我骂我,什么都行。” “別一个人难过了,好吗?” “我发誓以后都不骗你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他温柔地在她耳边吻了吻。 盛薇薇猛地推开他,眼泪滚落,然后,直接夺门而去。 老板娘才刚坐下,接了杯水,还没喝,就见女人从楼下跑了下来。 眼睛红红的,哭了。 然后,又见男人著急地跑了下来,將房卡往小柜檯上一拍。 “退房。” 老板娘心头一惊:呀,这么快…… 难怪小姑娘哭得那么厉害。 赶紧说了一句,“帅哥,我这有药,你要吗?天然无害的……” 白御没搭理她,直接追了出去。 老板娘看著他的背影,嘖嘖两声。 现在的男人,身体素质这么差,本来她老公十来分钟,她自己都很不爽了。 一想到这帅哥五分钟没到,就下来了。 她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最后,盛薇薇一个人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盛家別墅的大厅灯火通明。 盛爸盛妈一人怀里抱著一个软乎乎的小宝宝,正轻声说著话,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气氛安逸又温暖。 突然。 盛薇薇冲了进来,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了。 她身上还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男士西装外套,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小。 盛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感觉到了不对劲。 “薇薇?怎么了这是?” 不是说今天收了几百束吗?去约会了,不是应该开开心心地回来吗? 盛薇薇嘴巴一扁,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没事,有点累,先上楼了。” 说完,径直跑上了楼。 盛爸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轻轻將怀里的团团放回旁边的婴儿床,盖好小被子。 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大步往屋外走。 果然。 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停在门外,引擎都没熄火。 白御高大的身影就立在车间,指尖夹著一根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盛爸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他走过去,沉著一张脸,开口就是质问。 “你欺负薇薇了?” 白御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他看清来人是盛爸,赶紧將手里的烟掐了,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他站直了身体,语气很认真地回了一句。 “我没有欺负她。” “但,她確实在生我的气。” “呵。”盛爸冷笑。“你以后,离她远点,別再招惹她了。” 他毫不客气地瞪了白御一眼,觉得不解气,又补了一句。 “你老点火,又不灭火,你折腾谁呢?” 盛爸也是气急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挑明了。 这话让白御的脸色变了变。 “叔叔,其实,我並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我那方面……” 话还没说完。 盛爸就用一种“我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明白的,都是男人。” 那眼神里带著几分瞭然,甚至还有点同情。 “这也不怪你。” “你不用跟我解释,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医生。” “別耽误了。” 说完,盛爸不再看他,转身往回走。 “早点回去吧。” “哐当!”一阵沉重的声响。 盛家那扇雕大铁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白御一个人站在清冷的车前,感觉有点心梗。 事情的发展,总是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他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陈森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陈助理,我决定了。” 他的声音带著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 “按你说的做!” …… 游艇在海上走了整整一天两夜。 在无边无际的蓝色里,走走停停。 第三天破晓时分,才终於抵达目的地。 清晨,傅北宸走进小餐厅,动作利索地煮了肉粥,又煎了一条海鱼,最后还弄了荷包蛋和青菜。 香味在船舱里瀰漫开来。 大概十点左右,他才端著餐食走进那间高级船舱。 顾星念还没醒。 她侧躺著,乌黑的髮丝散在枕头上,露出的脖颈上,曖昧的红痕尤为显眼。 傅北宸將餐盘放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床上蜷著的小女人。 “念念,醒醒,念念。” 床上的人儿动了动,闭著眼睛,带著浓浓的鼻音嚷了一句。 “別吵。” 傅北宸扯了扯唇角,这两夜,確实把她折腾得够呛。 昨夜她还发了狠,眼睛红红地瞪著他。 “傅北宸,你还敢来,咱们就离婚!” 这句威胁总算让他熄了战火,抱著人哄了半天。 他觉得这小东西,体力实在太弱,回去必须捉去好好锻链才行。 “宝贝,先吃点东西,再睡。”他现在铁了心要让她一天吃上三顿,一次都不能偷懒。 “来,睁眼。”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柔软的小脸。 顾星念终於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床边那个身材挺拔,容貌养眼的男人。 “我想再睡会,我不想吃东西。”她懒洋洋地嘟囔。 “不行。” 傅北宸的语气不容置喙。 “先吃完,准你再睡一会。我们要靠岸了。” 他话音刚落,便直接伸手,將她连人带被地抱了起来,大步走向浴室。 被他这么一折腾,再用温水洗漱乾净,顾星念总算清醒了。 同时也感觉自己饿得厉害,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傅北宸將她抱回到床上,让她舒服地半躺著,然后把小勺子塞到她手里,示意她自己慢慢喝粥。 他则拿起筷子,细心地为她挑著鱼刺,將鲜嫩的鱼肉夹到她碗里。 吃完这顿迟来的早饭,傅北宸牵著她的手,走出了船舱。 甲板上的海风带著清新的湿气,吹得人精神一振。 顾星念抬眼望去,整个人都惊住了。 眼前是一座鬱鬱葱葱的岛屿,港口的名字用蓝色的艺术字写著——“幸福岛”。 港口建得很简单,只有一座高高的灯塔,与一座七层的宽排小楼。 一位穿著得体管家模样的老人,带著两排穿著制服的佣人,已经在岸边列队等候。 “欢迎先生,太太,登陆幸福岛。” 整齐划一的问候声,让顾星念有些无措,她只能朝他们轻轻点了点头。 隨即,她被傅北宸牵著上了一辆观光的代步车。 车子沿著修得极好的沥青路,安静地向前行驶。 绕过两排高大的绿树,前方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芬芳无边的大园,里面种满了盛开的百合与玫瑰,空气中全是浓郁甜美的香。 园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欧式的蓝白相间的小教堂。 教堂旁边,是一座三层高的小楼。 小楼的正面是全玻璃设计,橱窗里,一个个模特穿著各式美丽的婚纱站立著,几十款顏色与设计都截然不同的婚纱,在灿烂的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太漂亮了。” 顾星念忍不住感嘆,眼睛瞪得极大,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栋建筑。 代步车缓缓停下。 傅北宸牵著她下了车。 婚纱屋前,六位穿著精致西服、长相清秀的女子早已列队欢迎。 “欢迎先生、太太,来到婚纱屋。” “你们好。”顾星念点了点头,被一位主管模样的女子引著,走进了婚纱屋。 一进去,又是另一番惊嘆。 一楼陈列著数不清的珠宝,里面钻石、珍珠闪耀著动人的光泽。 墙壁上掛著各式头纱、新娘配……所有关於婚礼的美好物件,这里一应俱全。 她猛地回眸,看向身边一直沉默的男人。 “这是,你准备的?” 傅北宸勾了勾唇,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傅太太,这座婚纱屋,是专为你设计的。” 从马都里回来之后,他就买了这座岛,让人將这里开发出来,在这里建了教堂、婚纱屋……岛里还设计了观星湖、摘星台、揽星索道……每一处都是他给她的惊喜。 他牵著她的手,引著她往楼上走,温热的掌心包裹著她的,边走边说。 “里面一共有99套婚纱,都是为你量身设计的,每一套都出自名家之手。” “九十九套?这么多,怎么穿得完?”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这手笔,也太奢侈了。 “一件件试,选最喜欢的。” 傅北宸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著她,眼中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傅太太值得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无比郑重。 “我要让你成为,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顾星念的眼眶,瞬间就泛红了...... 第304章 全世界都是你 两边厚重的幕布缓缓拉开。 顾星念穿著一套白色露肩婚纱,慢慢走了出来。 婚纱是精致的收腰设计,s型的透明薄纱缠绕腰际,透著几分小性感。裙身上镶满了细碎的钻石,在射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点。 简约的白色头纱挽在发间,她只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整个人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级感。 她就站在那片光影里。 傅北宸刚从更衣室出来,他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当他抬起眼眸看到顾星念的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 这是穿著婚纱的顾星念。 这是独属於他的新娘。 她美得不像话,像是误入凡间的天使,浑身都在发著光,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顾星念看到他呆住的模样,唇角弯起,对他展露一个明媚的笑。 “好看吗?” 他迈开长腿走过来,目光灼灼,认真地凝视著她,眸子里满是惊艷与讚赏。 “很美。” 他的声音有些哑。 “我的念念,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话音刚落,他伸出长臂,一把环住了她的腰,低头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顾星念瞬间红了脸,有些害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但他没有放手,反而加重了这个吻,持续深入。 旁边两个女子看到这种情景,对视一眼,赶紧悄悄退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半个小时后,顾星念又换了一套热情似火的红色礼服走了出来。 这一回,她美得张扬,艷光四射。 傅北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没忍住,上前抱著她结结实实地吻了一通。 他在吻自己的新娘,天经地义。 等到结束时,顾星念的嘴唇都有些微肿了。 当她再次换上一件天蓝色的人鱼设计款婚纱走出来时,整个人灵动得像是水中的精灵。 傅北宸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脑中甚至出现了她潜入深海里的光影。 他立刻拿出手机,对著她咔咔拍了两张,然后想也不想就丟进了兄弟群里。 不一会儿,群里就炸了。 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兄弟们纷纷冒泡。 白御:【这还是我的妹妹吗?照片p过了吧?】 霍沉渊:【漂亮,清寧穿上肯定也好看。】 陆青林:【傅北宸,我实名制觉得你配不上我嫂子,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 “这套人鱼款,婚纱照拍摄必选。”傅北宸说了一句。 “好的,先生。”一个女店员站在傅北宸身边,认真地记录下来, 这时,管家恭敬地走过来,微微躬身。 “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傅北宸点了点头,看向还穿著婚纱的顾星念。 他走上前,伸手將她揽进怀里,柔声问。 “累吗?” 顾星念诚实地点了点头,但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 “有点,这衣服太重了。” 傅北宸心疼地伸手,帮她撩开额前的碎发。 “我们先回去吃饭,休息一下。下午再过来,再选几套,明天就可以开拍了。” “好。”顾星念开心地应下。 换下婚纱,他牵著她往楼下走去,两人再次坐上了庄园內的代步车。 车子缓缓开出大园,朝著不远处的半山腰开去。 沿途的景致,让顾星念震惊得说不出话。 在山与园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湖水清澈,湖心建了一个漂亮的观景台,九曲桥蜿蜒贯通四周,湖左侧还有一条横跨湖面的铁索道。 傅北宸指著那片湖,跟她介绍。 “那边是观星湖,那条是观星索道,走上去,很刺激,明天带你去玩玩。” 这里的一切名字,都与星为名,是他特意取。 顾星念笑了,“到处都是我的名字!” 他的如墨的瞳眸锁著她,笑了笑:“全世界都是你。” 他又指了指另一边的高山,山上错落有致地建著六幢风格各异的別墅。 他指著最顶上视野最好的一栋,“那栋,是我们的。” “另外几栋,分別是白御、沉渊、青林的,还有两幢是留给盛家和宝贝们的游乐园。” 顾星念惊得睁大了眼,“他们都知道这里?还把房子都建好了?” 傅北宸唇角勾起。 “他们以后总要带老婆来度假的,总不能天天来蹭我的地方住吧。” “所以乾脆各占一块地,自己出钱建好了。” “不过,”傅北宸话锋一转,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他们要想用我的婚纱屋和礼堂,还得另外交钱。” 此时,远方的几个男人同时翻了个白眼:姓傅的真不厚道,让我们出钱出力一起开发了整座岛,结果还要坑我们的礼堂租金! 傅北宸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有种你们別结! 几个男人:…… 车子最终停在属於傅家的那幢別墅前。 別墅占地大概三千平,总高四层,最顶上一层是全玻璃的阳光房设计。周围的绿化与园一看就是精心打造过的。 管家领著佣人,將他们迎了进去。 屋內的装潢布置得非常温馨,墙上掛著各种艺术画,隨处可见新鲜的束,很有家的味道。 傅北宸牵著她直接坐到餐厅的餐桌旁。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餚,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傅北宸陪著她,一起吃午餐。 “喜欢这里吗?”傅北宸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很漂亮,很惊喜。” “傅北宸,谢谢你为我准备的这一切。” “我们的婚礼,就在这座岛上举行,我要给你一个全球瞩目的盛大婚礼。”他的眸中是光。 顾星念顿了顿,隨即,一个巨大的惊喜在她心底炸开。 隨即说了一句,“你就不能低调点?” “低调不了,我想將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傅北宸说完,端起桌上的红酒杯。 “为我们自己,祝我们幸福。” “祝我们幸福。”她回祝。 “砰。” 清脆的碰杯声后,两人將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爷爷已经把婚礼日期定下来了,就在腊月,我们办完婚礼,正好一起过年。算下来,还有三个月。”傅北宸认真地说著。 顾星念愣住了,“我怎么不知道?” 傅北宸温柔地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 “是外公和爷爷一起商定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做你的新娘就行。” “那就……辛苦傅先生了。”顾星念弯著眼睛,脸上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又干了一杯。 没过多久,顾星念白皙的脸颊就染上了緋红,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傅北宸將她打横抱起,直接抱上了二楼的主臥。 他把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自己则和衣躺在了她的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顾星念在熟睡中,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 她迷迷糊糊地动了动。 但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终於不情愿地睁开了眼。 一张放大的俊脸就悬在她的上方,他赤裸著上身,腰间只松松垮垮地围了一条浴巾,水珠顺著他紧实的腹肌线条滑落。 看似刚洗完澡。 “醒了?”他嗓音低沉地开口,“饿不饿?” 顾星念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阳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就是觉得累。”她的声音还带著刚睡醒的倦意,软绵绵的。 “老公带你去个好地方,做个水疗,可以快速消除疲劳。” 说完,他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崭新的泳衣,和一件浴袍。 “要不要我帮你换?”他低头看著她,眼神里带著促狭。 顾星念一个激灵,瞬间就醒透了,“不用,我自己来!” 她一把抢过泳衣,快步走进了浴室。 等她换好泳衣走出来时,傅北宸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这身材,嘖嘖…… 他走过去,拿起浴袍披在她身上,然后弯腰將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径直往楼顶走去。 楼顶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房,左侧摆放著可以休息观星的软塌,右边则是一个三米宽的圆形水疗池。 池里的水正微微翻滚著,冒著氤氳的热气,水面上还铺了一层新鲜的玫瑰瓣。 傅北宸將她身上的浴袍取下,然后將她轻轻地放进了水池中。 温热的水瞬间包围了她,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舒服极了。 傅北宸也扯掉了腰间的浴巾,身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的泳裤,惊人的轮廓呈现出来。 他步入池中,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这个水疗设备是最新出的,感觉怎么样?” 顾星念將头轻轻靠在池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很舒服,確实不错。” 突然,她感觉水下有一阵异动,嚇得猛地瞪大了眼睛。 傅北宸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跟前,他一把將她捞进怀里,滚烫的唇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吻了上来。 顾星念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傅北宸,你不会又想……”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就那么瞅著她。 “难道你不知道吗?” “度蜜月夫妻通常只做两件事,一是做饭,二是……” 最后那两个字,他贴在她耳边,用气声轻说出来。 顾星念的脸瞬间烧得通红。 “你离我远点。”她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他顺势攥住手腕,再次拉入怀中。 “这个水池还有一个隱藏功能,咱们试试。”他笑得像只狐狸,伸手摸向了池边的某个开关。 突然,整个水池里的水都剧烈地涌动起来,水流变得相当汹涌。 “老婆,有你真好。” 傅北宸紧紧抱著她,温热的唇再次贴了过来。 然后,直入主题…… 她竟没有觉得难受,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慄感,从尾椎骨一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这个男人,真的令她欲罢不能。 …… 海城。 入夜,寒风萧瑟。 梵星酒店的vip包厢里,盛薇薇与路总昨正在接待一个重要客户,手机突然就响了,是科技馆的馆长。 她走到走廊接电话,光影迷离的廊灯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倏地闯入视线。 是白御。 他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高订西装,身形挺拔,肩宽腿长。 他身边的女人穿著一条蓝色刺绣的旗袍,凸现高挑的身材,端庄大方,整个人亲昵地挽著他的手臂,正仰头对他笑著说什么。 两个人靠得很近,有说有笑,看起来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们从她身边经过。 白御目不斜视,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个,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盛薇薇捏著手机,看著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臟猛地往下一沉…… 第305章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直到看著他们进了另一个包厢,盛薇薇才收回了目光。 还没来得及消化那股闷气,一抬头,又是一张不想看见的脸。 顾少衡。 他同样搂著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前任偶遇日?专门给她添堵的是吧? 顾少衡在她面前停下,一双桃眼上下打量著她,目光带著毫不掩饰地审视。 四目相对。 空气里都是尷尬。 “盛薇薇,听说盛夫人最近正到处给你张罗相亲?” 他先开了口,语气里全是嘲讽。 “我早就跟你说过,未婚生子,你在上流圈的名声,早就臭了。” 他看著她依旧漂亮得过分的脸,冷哼一声。 “你要是肯跟我低头道个歉,我可以发发善心,考虑娶你。” 盛薇薇听笑了。 她抬起眼,目光清冷,“我怎么听说,慕家倒了之后,你们顾家的资金链也快断了,马上就要破產了?” 她轻轻一笑,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 “你確定,你还养得起我?” 字字诛心。 顾少衡的脸色瞬间变了,“盛薇薇,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你现在不过就是个破鞋,你拽什么?还真当自己是那个冰清玉洁的盛家大小姐?” 盛薇薇眼神更冷了,“那也比你强。” “你一个天天靠出卖色相去拉投资的上流鸭子,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 顾少衡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推开怀里的美女,伸手就想来抓盛薇薇的手腕。 盛薇薇反应极快,侧身躲开。 不料,顾少衡根本不罢休,直接伸出双臂,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放开我!” “顾少衡,你给我滚开!” 盛薇薇用力挣扎,男人的手臂却像铁钳,勒得她生疼。 顾少衡在她耳边低笑,气息混浊。 “当初,要不是你不肯给我上,我用得著出去找別的女人?” “现在装什么清高?老子还肯要你,是你的福气!”他恶狠狠地撂下话,脸就往她脖颈凑,想亲她。 盛薇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拼命地偏头躲闪。 “顾少衡,你放开我,滚开!” 她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跺在了他的皮鞋上。 顾少衡吃痛,闷哼一声,终於鬆开了手。 盛薇薇立刻拉开距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回到包厢,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就灌。 一杯,两杯,三杯。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把那股噁心压了下去。 饭局结束,盛薇薇脸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酡红,但她没醉。 她一个人下楼,想去吹吹冷风,没想到迎面撞上了姜婷。 姜婷看著她,“小妹妹,你喝酒了?要不要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盛薇薇礼貌地回了一句。 姜婷又说了一句,“小妹妹,姐姐看你人脉挺广,有没有朋友需要招总秘?” 盛薇薇愣了一下,“你离职了?你之前不是白御的总秘吗?” “別提了,得罪了白总的白月光,被开了。”姜婷一脸无辜。 “白月光?”盛薇薇心头一惊。 “哎,你刚才看见白总没?他身边那个女的,嘖嘖,正点吧?我可没见过,哪个女人谁敢挽著他走。”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 姜婷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跟你说个秘密,他心里这个白月光,念了三年多了。他的办公室里有个抽屉,谁都不让碰,里面全是那个女人的东西。” 姜婷的话,让盛薇薇脑子里嗡嗡作响。 白月光? 抽屉? 难道……刚才那个旗袍的女人,就是他的白月光? 胸口那股鬱结的闷气,更重了。 回到家的时候,心情还是堵得难受。 她踢掉高跟鞋,光著脚踩在地板上,径直跑过去,將婴儿床的团团一把抱进怀里,用力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放下团团,她又將旁边的圆圆抱到怀里。 “宝贝,想不想见爸爸?” 圆圆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显然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盛薇薇自顾自地往下说,鼻尖有点发酸。 “他今天没来看你,你不想他吗?” “也是。”她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他有自己的白月光要陪,怎么可能还记得咱们母女三人。” 她轻轻放下圆圆,转身就要往楼上走。 身后传来爸妈的话音。 “薇薇,你回来了?”盛妈喊了一声。 “嗯。”盛薇薇回头应了一句,情绪不高。 盛妈快步走过来,拍了拍胸口,一脸感嘆,“幸好,我们当初跟顾家退婚,果然是明智之举。” 盛薇薇满脸疑惑地看著她。 “你还不知道吧?”盛妈的表情既后怕又庆幸,“我跟你爸爸刚从酒会回来,就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顾家,破產了。” “破產?” 盛薇薇晚上才看到顾少衡,一点也不像破產落魄的样子。 “没错,就在半小时之前!”盛妈说得活灵活现,“顾家最大的投资商ur金融已经撤资了,还在业界放话,永不跟顾家合作。其他那些小商家,一看到ur这个大腿都跑了,也嚇得纷纷出逃。现在,顾家的大门都被债主给围了。” 盛妈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突然又补了一句,“还有顾少衡那个倒霉蛋,听说,他在厕所里摔了一跤,突然就摔断了一双手和一条腿。” 这句话,倒是让盛薇薇瞪圆了眼睛。 摔了一跤?摔断了一双手和一条腿? 她怎么这么不相信? 不过,他那情债多,仇家不少,指不定是偷了別人的老婆,被人家老公逮住教训了。 她没心思理会这些,转身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 整个人摔进柔软的大床里,白御与那个女人的身影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那是他的白月光? 她抓起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和消息都是空的。 他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不会……真的將那个女人也带回水天明月“看夜景”了吧? 一想到那个只属於他们两人的地方,可能会出现第三个人,她的心口就堵得难受。 盛薇薇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通红著眼眶,从抽屉最深处拿出一个盒子。 打开。 里面是她一直当作珍宝收藏的那个“战梟面具”。 她死死盯著那个面具,几秒后,抓起它,头也不回地走到房间角落,掀开垃圾桶的盖子,直接扔了进去。 白御,我们完了。 她恨恨地想著,將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 第二天,盛薇薇顶著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 整个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林小立看到她,手里的活儿都停了,夸张地凑过来。 “薇薇姐,你这是……昨天晚上又和国宝抢kpi去了?” “失眠。” 盛薇薇淡淡地回了两个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脚步虚浮地走向茶水间。 林小立立刻跟个小尾巴似的黏了上来,压低了嗓门,神秘兮兮地说。 “哎,你听说了没?” “那个盛创金融的白总,要办喜事了。” 盛薇薇接水的动作顿住了,“什么意思?” “就刚才,白总的助理不是过来送补充条款合同吗?” “他竟然问我『订婚场地一般都用什么布置比较好?』” “我当时就懂了呀,直接恭喜他要订婚了。” “结果你猜怎么著?” “他说不是他,是他们白总。他们公司,马上就要有总裁夫人了!” 砰。 盛薇薇手里的玻璃杯直直滑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滚烫的热水溅开,洇湿了她的裤脚和鞋面。 “啊!” 林小立尖叫起来。 “薇薇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盛薇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踉蹌,背影慌乱。 …… 幸福岛。 冬日暖阳倾泻而下,驱散了初冬的寒意,空气里都是灿烂的味道。 今天是傅北宸和顾星念拍婚纱照的日子。 天空传来一阵轰鸣,一架直升机盘旋著飞了过来,精准地降落在別墅前的停机坪。 螺旋桨带起的风吹动了草坪。 不多时,林奇带著六个扛著专业设备的摄影师快步走了过来。 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片剧组空降了。 傅北宸挽著顾星念从婚纱屋里走了出来 顾星念身上是纯白色的婚纱,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脸上化著精致明艷的妆容,整个人美得发光。 而她身边的傅北宸,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將他宽肩窄腰长腿的优越身材展露无遗。 他本就俊美的面容,此刻更是英气逼人,俊美得无法形容。 两个人站在一起,黑与白的极致碰撞,衝击力十足。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连见惯了明星名流的摄影师们,都露出了惊艷的神情,估计也是头回见到这么登对的一双璧人。 林奇最先回神,他快步上前,眼睛里全是真诚的讚嘆。 “太太,您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他顿了顿,又看向傅北宸,补充了一句。 “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们傅总这么帅的男人,才配站在您身边。” “简直是天作之合,yyds!” 顾星念被他逗得弯起了唇角。 “林助理,你早上是喝了多少蜜?” “太太,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林奇笑得一脸真诚。 傅北宸没理会他的贫嘴,只是低头看了看顾星念,眼神温柔。 他淡淡开口。 “开始吧。” 摄影团队的负责人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问。 “傅总,您想先拍哪个景点?” 傅北宸的目光始终落在顾星念身上,他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先拍观星索道。” 他牵著顾星念往观星索道那边去....... 傅北宸站在索道上,向她招手,“老婆,快过来呀。” 顾星念穿半高的高跟鞋,看著那褸空20公分的木板桥面,下面是绿色的湖水,一步也不移。 “你確定,这是观星索道,而不是观星索命?” 傅北宸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说老公,我爱你。” “你抱你走。” 顾星念:...... 第306章 我自己的老婆,想亲就亲 五个摄影师迅速找到了自己的视觉与位置。 各种长枪短炮对准了索道上的一对璧人。 只有一个胖子摄影师没急著抢机位,顛顛地跟在他们身后。 林奇则带著化妆师,在不远处隨时准备支援。 “对,先生,抱著太太的腰,看著她。” 胖子一边拍,一边认真地指导著动作。 他的嗓门很大,在山谷里迴荡。 “哎,不错。来,先生,亲太太一下。” 胖子话音刚落。 傅北宸就低下了头。 他直接吻上了顾星念的唇,根本就没打算分开。 胖子看呆了,取景器后面的眼睛都瞪圆了。 周围几个还在调整参数的摄影师也看呆了,快门都忘了按。 顾星念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敛一点。 他却反手將她的小手握住,宽厚的大手包裹著她,吻得更加深入。 过了好久…… “化妆师,补妆!” 胖子总算回过神,扯著嗓子大喊。 新娘的口红早就被“吃”乾净了。 顾星念的脸颊泛著红晕,她推了推傅北宸的胸膛。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傅北宸低笑,胸腔震动。 他贴著她的耳廓,气息温热。 “我自己的老婆,想亲就亲。”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 不过,还是有两个最专业的摄影师,从这旁若无人的亲昵中,捕捉到了最甜蜜的角度。 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撒狗粮的现场,吃归吃,活儿不能不干。 一整天下来,只换了三套衣服。 拍了索道,湖心,和教堂。 顾星念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累得够呛。 化妆师也累得够呛,一天下来,她记不清自己到底给太太补了多少回唇妆。 先生和太太真是太恩爱了。 一吻就停不下来,总给大眾送福利,就是有点费口红。 天不知不觉就黑了。 摄影团队的负责人找到林奇。 “林助,晚上还有两套夜景的,要不请先生和太太去换装?” 林奇摆了摆手。 “太太累了。” “先生要陪她回去休息,明天再拍,收工吧。” “我给大家安排了烤肉大餐,跟我走。”林奇笑笑,带大家前往住所。 深色渐浓,山顶的观星台,那片漂亮唯美的秘密园里。 傅北宸正抱著顾星念在上面拥吻。 一张柔软的垫子陷在万中央,被馥郁的香包裹。 周围只有风声,与香。 今天的野外之战,也是傅北宸特意的安排。 他满意地抱著她软绵绵的身体,结实的臂膀將她牢牢固定在怀里。 顾星念却有点不专心,心里七上八下的。 “会不会有人来?” 他抬起眼眸,视线在夜色里依旧灼热。 他轻咬著她的耳朵。 “专心点,这里没人敢上来。” “那……会不会下雨?”顾星念亮晶晶的眸子锁著他,里面水光浮动。 傅北宸笑了。 他伸手,將她最后一层障碍卸下,让她平躺著。 “宝贝,你看满天的繁星,多美。” 他的声音带著蛊惑的沙哑。 “今晚不会下雨,专心点。” “嗯。乖。” 不多时,顾星念彻底融在他火热的碰撞中。 她感觉自己漂浮在天上,伸手就可以摘到星星。 天地万物,都化成了一片虚无。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老公……” 她低低地呢喃,脸上一片动人的春色。 傅北宸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更加卖力…… …… 夜色浓重,盛家庄园灯火通明。 盛薇薇下班后就回了家,此刻正抱著女儿圆圆,在园里慢悠悠地散步。 晚风带著些许凉意,拂过她的脸颊,也吹乱了她披散在肩头的长髮。 怀里的小傢伙兴奋得很,小手小脚並用,一个劲儿地张牙舞爪,揪著她的头髮玩。 盛薇薇也不恼,只是由著她,心里那团鬱闷驱之不散。 没过多久,盛妈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扫了女儿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看看你,一下班就窝在家里带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赶紧的,换身衣服,跟我出去吃个饭。” 盛薇薇抱著女儿的手紧了紧,情绪不高。 “妈,我不想去,我想陪圆圆。” 盛妈直接上手,一把將圆圆从她怀里抱了过去,动作利落。 “少跟我废话。” “给你二十分钟,赶紧去,记得化个妆,別出去给我丟人现眼。” 盛薇薇看著被抢走的女儿,又看看气场全开的亲妈,最后只能认命地嘆了口气,转身往大宅里走。 二十分钟后。 盛薇薇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换上了一条剪裁得体的长裙,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耳朵上还戴了一对小巧的钻石耳饰,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靚丽的风景。 盛妈满意地点点头,將怀里的圆圆交给育儿嫂,自己则抓起车钥匙,率先走了出去。 那辆骚红色的跑车发出一阵轰鸣,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盛薇薇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侧头打量著自己的妈妈。 她这位女士,今天少有的张扬。 不仅化了全妆,眼线都飞到天上去了,还把那条压箱底,价值过亿的定情项链给戴上了。 这…… 处处都透著不对劲。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 “妈,你这什么情况?该不会是……有新目標了吧?” “你这是要拉著我给你打掩护,去约会?” 这个猜测让她大为震惊。 盛妈开著车,目不斜视,淡淡说了一句。 “胡说八道什么呢。” “就是一个老同学,大家聚聚旧。” “男的?女的?” 盛薇薇追问,心里的警报已经拉满了。 “那你带我干嘛?我跟你的同学又不熟。” 盛妈压根没搭理她的连环追问,一脚油门踩下去,红色的跑车瞬间提速,匯入车流,很快就融进了深沉的夜色里。 不多时,盛妈就带著女儿,走进了一个私密的会所。 会所是会员制,出入的都是些熟面孔,许多名媛与公子哥都喜欢到这儿约会。 盛妈与盛薇薇在沙发上坐定。 没过多久,一位穿著张扬的女人带著一个英俊的男士走了过来。 “明曦,这就是薇薇吧,都长这么大了,真漂亮。”女人浮夸地喊道。 盛妈脸上掛著得体的笑,“你儿子也不错,一表人才。” 她转头,向女儿介绍。 “这位是妈妈的好同学,明夫人,这位是明家二少爷,明商。” “你们好。”盛薇薇礼貌地点了点头,態度疏离。 明太太也对儿子说:“儿子,这位就是盛夫人,和盛家大小姐,盛薇薇。” 明商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確实很漂亮,他微微頷首。 他不过是回来休个假,就被母亲捉了出来,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不其然,明夫人和盛夫人相视一眼,很快就找了个藉口溜了。 偌大的卡座,只剩下盛薇薇和明商对坐。 气氛有点冷。 服务员给他们送上了咖啡和点心。 盛薇薇肚子饿了,也没客气,拿起叉子就吃了一块点心,姿態不见半点拘束。 “明先生,在哪高就?”她率先开了口。 明商礼貌地回了一句,“f国青鸟科技ceo。” 盛薇薇拿叉子的手顿住,隨即就笑了,“你对你们老板的背景应该不了解吧?” 明商一脸疑惑地看著她。 盛薇薇划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展示在他面前。 “我是她姐姐。” 明商看著照片里熟悉的脸,很是惊讶,接著也笑了。 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你长这么帅,怎么也被捉回来相亲了?”盛薇薇吐槽道。 “我妈只说陪她出来吃个饭。”明商嘆了口气,环顾四周,“这个地方,看来也没什么好吃的。” “火锅吃不吃?”盛薇薇眼睛一亮,提议道,“我知道有个地方,超讚,咱们走?” 明商看著眼前这个性子大咧咧的女人,被她逗乐了。 就在此时,一对绝美的身影走了进来。 没错,正是白御,与他的“白月光”。 女人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旗袍,长发盘起,温婉动人,像旧画报里走出来的人。 她一进来,周围的人纷纷跟她点头打招呼,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来头不小。 白御的视线扫了过来,在看到盛薇薇和对面的男人时,眸色陡然一沉。 盛薇薇回他一个刀子的眼神。 好,很好。 还敢光明正大,出双入对? 盛薇薇心头窜起一股火,她呼地站起来,正要往外走,脚下没站稳,脚踝猛地扭了一下。 “嘶……” 明商眼明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將她扶住。 “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盛薇薇抬眼,对著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没事,现在看你,是越看越帅了。我们走吧,先吃一顿好的,再找个地方,聊聊人生。”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清晰,像是故意说给某个人听。 说完,她伸出手,主动牵住了明商的大手,头也不回地瀟洒离开。 白御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女人,真懂得怎么激怒他。 晚上十点,盛薇薇与明商从火锅城出来,正在路边等车。 一辆熟悉的迈巴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眼前。 盛薇薇眼前一亮,又拉起了明商的大手,动作亲昵。 “想不想去酒吧玩?我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 白御推开车门下车,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就那么静静地看著不远处的两个人。 一辆计程车停在他们面前。 眼看两人就要上车,白御扔下烟,长腿一迈,冲了上去。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盛薇薇,能耐了。” “先生,请你放开她。”明商上前一步,摆出了要动手的架势。 白御冷冷喝斥,“滚开,我跟我老婆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老婆? 盛薇薇心头猛地一震。 “谁是你老婆?”她用力甩了一下他的手,没甩开。 白御没理会她的挣扎,手臂一揽,直接將她扛在了肩上。 明商想上前,四个黑衣保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盛薇薇在他肩上挣扎捶打,“白御,你放我下来,你想干什么?” 男人声音冰冷刺骨。 “干你!” 第307章 解药是,女人的身体 白御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车,將盛薇薇塞进了后座,高大的身躯紧跟著挤了进来,將她牢牢禁錮在座椅与他胸膛之间。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缓缓启动。 盛薇薇瞪著他,胸口起伏不定。 “白御,你想要干什么?吃著碗里的,看著锅里的?” 他俯身,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说的人是你自己吗?” “相亲,吃火锅,聊人生。” 他一字一顿,像是在念什么死亡名单。 “便宜別人,还不如便宜我,毕竟我们经验足,也合拍。”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搭上了自己的皮带,金属扣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盛薇薇嚇得心臟都漏跳了一拍,猛地伸手握住了他作乱的手。 “你要干什么?你住手。” 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怕了?” 白御的动作停住了,另一只手转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细嫩的皮肤。 “以后,不准再跟別的男人相亲,更不能单独吃饭。”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否则,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 盛薇薇气血上涌,一把拍开他的手。 “白御,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不是也有自己的白月光吗?你跟那个女人出双入对,你当我死的?” 心底积压的所有委屈和怒气在这一刻全喷发出来,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水汽氤氳。 白月光! 这三个字,是她心口的一根刺。 白御看著她泛红的眼眶,俊美的容顏反而舒展开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吃醋了?” 他凑得更近,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怎么不见你过来闹?” “我还不至於干这些失礼的事。”她咬了咬唇,倔强地別开脸,又吐出一句,“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白御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她的背上。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不会失礼,你是我孩子的妈妈,你有囂张的资本,我允许你闹。”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盛薇薇浑身一僵。 她猛地转过头去,衝著前面大喊。 “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没得到白总的指令,车速稳稳噹噹,没敢停。 白御盯著她气鼓鼓的侧脸。 “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我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盛薇薇恨恨地看著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御突然扬声。 “前面树林,停车。” 盛薇薇嚇得身体一震,尖叫起来。 “不准停。” 但车子还是平稳地驶入了那片熟悉的小树林,引擎熄火,司机麻利地开门下车,逃之夭夭。 盛薇薇下意识地去拉车门,手还没碰到门把,就被一只大手拽了回来。 白御一把將她扯进怀里,用双臂將她紧紧锁住。 他低头,温热的唇精准地吻上了她细嫩的颈脖。 盛薇薇浑身战慄,大喊起来。 “白御,你无耻,你放开我,你別碰我,我不想要。” “你敢硬来,我就去告你。” 她还不忘威胁。 白御勾了勾唇,危险又性感的男性气息尽数洒在她的耳廓。 “你会想要……” 说完,他的手就直接探了下去。 车內的温度陡然升高,没过多久,蒙上水汽的车窗上,清晰地印上了两个掌印。 盛薇薇羞得无地自容。 这个男人,竟然...... 而且,他根本不用亲身上阵,已经让她一败涂地…… 车子回到盛家大宅时,已经是凌晨。 盛薇薇推开车门就跑了下去,她回头骂了一句, “白御,你无耻,你个王八蛋。” 说完,就跑。 白御坐在后座,看著她仓皇逃窜的背影,勾了勾唇。 他可没真的动她,但却让她爽了,只是苦了自己…… 他靠在椅背上,喉结滚动,闭上了眼。 盛薇薇回到大宅,发现盛妈盛爸竟然还没休息,正襟危坐在大厅里等她。 “怎么回事,白御带你去哪里了?”盛妈立刻迎了上来,满脸担忧。 “我没事,就是吃了个宵夜。” 盛薇薇心虚地小声说了一句,眼神飘忽,突然又补充道。 “妈,我不喜欢那个明商。您別费心了。”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蹬蹬蹬往楼上跑了。 盛爸看著女儿的背影,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看来,她还是喜欢白御那小子。” “你看她这脸色,一下子就红润了,那是爱情的魔力。” 盛妈嘆了一口气,坐回丈夫身边。 “还是换策略吧,你去諮询个好医生。” “明天起,我让人给他把补汤燉上……咱们给他偷偷治。” 盛妈越说越觉得计划可行。 “万一,他又中用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盛爸气得吹鬍子瞪眼。 他就没见过,自家水灵灵的白菜非要让猪去拱,他们当爹妈的,还得想办法给那头猪治病。 气人! 要是清寧在就好了。 这个大號看来是练废了,还是小號可靠。 清寧就是乖,从来不让他操心。 但,此时的清寧,也令人挺操心。 今天是梵星酒店竣工的日子,歷经三个月,一座豪华的七星酒店,终於装好了。 开业典礼就设在下周五。 那时,傅北宸与顾星念也该从幸福岛度蜜月回来了。 晚上是霍沉渊宴请辛苦赶工的合作商吃饭,饭局结束后,霍沉渊又被那些热情的合作商拉著去会所喝酒。 清寧是一场都不落下。 先是零食园逛了十分钟,霍沉渊规定她每天只能进去十分钟。 不然,怕她撑破肚子。 从零食园出来以后,陪他去吃晚餐,晚餐吃了两碗米饭,还吃了很多菜。 到了会所,她又抱著一盘小吃在啃。 他怀疑她的胃是不是无底洞。 “你不能再吃东西了。” 霍沉渊夺过她手上的小吃盘,语气里带著管教的严厉。 “再吃,晚上要消化不良了。” 他可没比盛爸操心得少。 清寧嘿嘿笑了笑,露出两排小白牙,“我看他们都不吃,不要浪费嘛。” 霍沉渊的语气更严肃了,“不准吃了,乖乖在这坐著,一会带你回去。” 清寧点了点头,听话地放下手,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著。 一个穿著红色紧身裙,烫著大波浪的女人走了过来,手上端著一杯红酒。 “霍总,我敬您一杯,感谢您给我们机会。” 林夏的声音娇媚入骨。 “希望下一个梵星酒店,我们还能一起合作。” 霍沉渊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的工作很负责,我亲自去查看了,装得不错。” 他拿起手上的酒杯,与她碰了碰,然后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夏很自然地在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的视线转向了“江橙”,嘴角噙著一抹笑。 “江先生,咱们也喝一杯?” 她举起了酒杯。 “他不会喝酒,我代他。” 霍沉渊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仰头又干了一杯,直接把酒给挡了。 林夏盯著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生,心里起了疑。 这个叫江橙的男生不简单,能让霍大总裁亲自挡酒。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霍总对这个小男生过分照顾了,事事亲力亲为,光是晚上夹菜,就不下十次。 真的是表弟那么简单? 没过多久,霍沉渊的手机响了,他起身走出去接电话。 林夏也跟著站了起来,端著酒杯,摇曳著身姿走了出去。 清寧抬头看了看门口,她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看霍沉渊的眼神,就差把“我喜欢你”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都没有回来。 清寧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空空荡荡,两个人都没了影。 她心头一跳,两人不会去约会了吧? 她迅速拨打了霍沉渊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但是没有人接。 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衝到了后楼梯,十秒之后。 她出现在一个豪华的大房间里,霍沉渊躺在床上,他双目紧闭,脸色泛红,呼吸急促,有些不正常。 而林夏正坐在床边,伸手脱著他衬衫上的纽扣,此时已经脱了三颗。 林夏转头,看著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的江橙,心头剧震。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怎么进来的? “林小姐,请你出去,我表哥不喜欢別的女人碰他。”清寧压低了嗓子,每个字都冷得掉渣。 林夏站了起来,目光清冷地看著他,“霍总碰到了不乾净的东西,他现在必须要一个女人帮他,不然,恐怕要爆体而亡。” 说完,她红唇一勾,“只要我成了你的表嫂,日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夏慢慢走向他,话语里全是诱哄。 爆体而亡! 清寧心口猛地一紧,冷冷吐出几个字,“把解药拿出来。” 林夏无惧地看著他,轻蔑地说:“这种特製的迷迭香,没有解药,唯一的解药就是女人的身体。” 今晚,她是志在必得。 “清寧。”床上的霍沉渊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狂躁地伸手拉扯著自己的衬衫,嘴里只喊著一个名字。 “清寧……” 清寧看著他难受到扭曲的俊脸,心里抖了一下。 林夏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面前,“这里有五十万,当是给你的零钱。” “出去吧。” 林夏转身去將包放在椅子上,突然感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她软软地晕了过去。 清寧將她拖到墙角处,然后慢慢往床边走去。 她坐在床边,看著床上备受煎熬的男人,她不能让他死…… 终於,她伸手將自己脸上的偽装褪去,一张清丽绝艷的脸庞现了出来。 “霍沉渊。”她小声地叫了一句,此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霍沉渊,你醒醒。”她跪在床上,轻拍著他的俊脸,他还是没醒。 她拿起一支瓶装水,喝了一大口,然后俯身渡到他的嘴里。 霍沉渊慢慢睁开眼睛。 “清寧,是你吗?”他看著那张美丽的小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霍沉渊。”她小嘴动了动,喊出他的名字。 终於,他动了。 他一个翻身,將她压在身下,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第308章 下周三,白御要订婚了 霍沉渊用力地抢夺她嘴里的芬芳,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 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囂著,要她,想要她...... 那是他的清寧,他的生命之光。 不多久,他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卸下阻碍两人的衣物。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寸一寸將她蚕食。 清寧清醒地在他身下承欢,承受著他那股不懂怜香惜玉的蛮力,痛並快乐著…… …… 次日,霍沉渊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板,空气里飘著淡淡的柑橘香。 床头柜上,一盆会隨著音乐摇摆的向日葵,正傻乎乎地晃著脑袋。 这是江橙的房间。 他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衣服竟然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发胀的脑袋,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里炸开。 昏暗的灯光,柔软的床铺,还有清寧…… 她在他身下哭泣,抓著他的手臂,细碎地喊著轻点。 那个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江橙!” 浴室的门“咔噠”一声开了。 江橙顶著一头湿漉漉的短髮走出来,宽大的浴袍裹著身体,正低头用力擦著头髮。 “江橙!” 霍沉渊几步衝过去,双手死死捏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她的骨头里。 他的声音都在抖。 “昨晚,我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江橙抬起眼看他,那双眼睛清清亮亮,然后,她笑了。 “当然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霍沉渊的心臟骤停。 “你抱著我的枕头,喊了一整晚。”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音调,模仿著他醉酒的语气。 “什么……寧,哦,是清寧。” “你发酒疯就算了,还搞单曲循环,吵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霍沉渊愣在原地,脑子里那些旖旎的画面,难道只是他的梦? “就这样?”他还是不信。 “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 江橙丟开毛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用一种极度嫌弃的口吻说。 “拜託你以后別再占我的床了,我睡了一晚上沙发,现在腰酸背疼,骨头都快散架了。” 她揉著自己的后腰,一脸的生无可恋。 还好,还好她醒得早。 天快亮的时候,她就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给他穿好衣服,然后將他带了回来。 至於那个林夏那个女人…… 她打死也不敢往外说,自己做了什么歹事。 霍沉渊的眼神陡然一缩,视线定格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那里,有两个突兀的红印。 “这是什么?” 江橙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早已见怪不怪,伸手不轻不重地挠了挠。 “蚊子咬的,诺,你也有。” 她朝著他的喉结指了指。 “这回可算公平了,没逮著我一个人坑。” 她昨夜激动的时候,没控制住,一口就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那六个清晰的牙印,差点把她自己嚇死。 后来,她只能拼命地在那块地方又亲又挠,好不容易才偽装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霍沉渊半信半疑地走到镜子前。 看见自己喉结上那一片凌乱的红痕,確实看不出什么形状。 估计是昨晚蚊子一家老小都来他这儿团建了。 “换衣服,去吃早饭吧。”霍沉渊说了一句,走到阳台去抽菸。 清寧眸闪一闪,重重舒了一口气,想来是过关了…… 好险! 她这次瞒天过海確实做得不错,但她,却不懂得要吃紧急避孕药...... …… 此时,幸福岛的东面。 一片乾净得不像话的海域被专门辟了出来。 海上停著游艇,几艘摩托艇在稍远处待命,水下拍摄的各种设备都已准备妥当。 傅北宸穿著一身笔挺的白色礼服,布料贴著他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身,身形挺拔。 顾星念则穿著那件绝美的蓝色婚纱,婚纱通过改造,变得简洁灵动,裙摆在甲板上铺开,如同粼粼波光。 今天,他们要拍一个海底特辑。 两人戴上简易的潜镜,傅北宸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 顾星念读懂了,点了点头。 他们一起跳进了海里。 冰凉的海水瞬间包裹了全身,却没有半分寒意。 傅北宸牵著她,稳定地向著深处潜去。 摄影师穿著全套潜水服,扛著设备跟在后面,镜头始终追隨著他们。 这是他们第三次共赴海底。 与前两次的生死一线截然不同,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甜蜜之旅。 顾星念第一次有机会这样从容地欣赏海底。 五彩斑斕的鱼群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大片大片的珊瑚礁形態各异,一切都美得不真实。 突然,顾星念的眼神顿住了。 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停下动作。 不远处一片空旷的沙地上,竟然立著六根巨大的罗马柱。 旁边还有一个挥著翅膀的丘比特石膏像,拿著弓箭,正瞄准一旁两颗交织在一起、闪烁著七彩灯效的巨大爱心。 一条浅蓝色的布幔在海水中悠悠飘舞,上面用防水墨水写著一行字。 【念念,下辈子,我还要娶你。】 顾星念感觉心臟被轻轻撞了一下。 她眉眼弯弯,转头看他,伸出手指在他手心快速点了几下。 【这是你策划的?】 傅北宸的眼底带著笑意,回了她一句。 【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顾星念没忍住,噗嗤一下,一串小小的气泡从唇边冒了出去。 这人,真是够了。 他拉著她,游到了一个巨大的海蚌前,然后朝海蚌指了指。 顾星念看向他,眼里带著询问。 他只是鼓励地看著她。 顾星念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打开了那个大蚌。 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条项链。 吊坠是一颗深邃的蓝钻项链,蓝钻被打造出心型,在海水的折射下,散发著动人心魄的幽蓝。 她惊喜地抬眼看他。 她认出来了,这颗是“深蓝”,世上现存最大的蓝钻,价值连城。 傅北宸拿起项链,温柔地绕过她的脖颈,亲手为她戴上。 宝石的深蓝与她身上的蓝色纱裙相得益彰,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美得惊人。 他在她小巧的手心上,慢慢地点著字。 【这颗深蓝,是我们的海上定情之物。】 【老婆,我爱你,感谢有你。】 顾星念的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甜。 她回他。 【很漂亮。】 【老公,我也爱你。】 傅北宸牵著她,在几根罗马柱旁穿行飘舞、婚纱的裙摆在水中彻底散开,如同盛放的蓝色妖姬。 突然,傅北宸毫无预兆地摘下了自己的潜水镜。 一张英俊深邃的容顏,就这样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黑髮在水中浮动,眼神却无比专注。 顾星念也摘下了潜镜,目光灼热地看著他。 下一秒,傅北宸伸手,有力的大掌按住她的后腰,將她整个人带向自己。 他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没有了阻隔,这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深吻。 周围是星海般绚烂的海底世界,摄影师的镜头记录下这幅绝美的画卷。 他和她,就是画卷的中心。 整片海域,阳光灿烂,到处都是幸福的味道。 …… 海城,今天乌云密布,雨水淅淅沥沥下个没完。 夜色渐深,梵星的高级包厢里暖气开得十足。 科技馆的陈馆长和秘书坐在一边,盛薇薇与助理林小立站在旁边,还有两位科技馆的管事也来了。 圆桌的主位与另一边都还空著。 陈馆长请吃饭,作为建筑商的穆今肯定会来,盛创金融的代表也少不了。 但盛薇薇觉得,这种小场面,白御大概率不会亲自赏脸。 毕竟,连她都是代表盛氏来的。 没过多久,包厢门被推开。 穆今到了,他身后还跟著一个女人,身段妖嬈,一袭红裙分外惹眼。 陈馆长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 “穆总,快请坐。” 穆今在另一边落座,恰好在盛薇薇对面,他冲她点了下头。 主位那两个位置,依然空著。 菜快上齐的时候,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白御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肩宽腿长,气场全开。 更要命的是,他的手,正牵著一个漂亮女人。 那女人身著性感的黑色小礼裙,衬得皮肤白到发光。 包厢里所有人,唰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陈馆长激动得脸都红了,连忙迎上去。 “白总,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位是……” 白御的视线淡淡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馆长身上。 “来自f国的佟小姐。” “佟小姐,您好。”陈馆长笑著,话音突然顿住,表情变得惊异,“f国的佟家,莫非是那个名列四大贵族之首的佟家?” 白御给了他一个讚赏的眼神。 “陈馆长,有见识。” “白总,佟小姐,快请坐,快请坐。”陈馆长更低了。 佟嫿微微頷首,仪態大方,与白御一同坐到了主位上。 林小立满脸都是震惊,凑到盛薇薇耳边,用气声说。 “f国佟家,那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啊。这位佟小姐跟白总,简直是强强联合,绝配啊。” 盛薇薇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配个毛线? 她打量著那个叫佟嫿的女人,除了那张脸蛋,除了钱,估计也没什么真本事…… 穆今突然开口,打破了她的幻想。 “三年前,我有幸参加过佟家的宴会,当时就见识了佟小姐的书画双绝,琴艺更是一流,听说跟白夫人合奏过一曲,简直是天作之合。”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再见到佟小姐,真是荣幸。” 书画双绝,琴艺一流。 还跟白夫人合奏过。 看来,白夫人对她,是相当满意了。 盛薇薇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在场眾人看佟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欣赏。 陈馆长站起来,举起酒杯,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 “今天是科技馆竣工的好日子,我在这里设宴,一来感谢白总、穆总与盛小姐的鼎力相助,二来想与各位商议下科技馆开张的日子。” “在此,我先敬各位一杯。” 陈馆长率先举杯,所有人都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白御却突然侧过头,温柔地对佟嫿说了一句。 “这个酒太烈,你不適合喝。”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隨即,他对著服务员吩咐。 “麻烦帮我上一瓶fp的果汁。”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立刻跑了出去。 “fp的果汁,全球限量一万瓶,单价一万块,白总真是太体贴了。”林小立又在旁边小声科普。 白御没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將一杯茶放到了佟嫿手边。 “这杯,你先以茶代酒。” 那份体贴,简直到了极致。 “乾杯。”白御这才对著眾人举杯。 大家立刻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白酒滑过喉咙,烧得盛薇薇眼眶突然就湿了。 她本来没打算喝酒,就想看看,他会不会让人也给她换上果汁。 现在看来,他的心思已经没在她身上了。 想起他之前为她出头,惩罚连副总,爆锤张总……现在回想起来,倒像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心口抽搐了一下。 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只是,这份温柔,再也不是给她的了。 白御的目光朝她这边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很快就移开了。 陈馆长招呼大家吃菜。 白御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稳稳放进佟嫿的碗里。 佟嫿对他温柔地笑了笑,明媚灿烂。 林小立在旁边看得咋舌,又忍不住冒出一句。 “白总也太会了吧,看来,眼前这位就是咱们盛创金融未来的总裁夫人了。” 盛薇薇什么也没说,低头吃菜。 穆今突然又开了口。 “御哥,前几天听杨帆说,你要订婚了,这消息真的假的?” 白御正给佟嫿布菜的手顿也未顿,语气认真地回答。 “没错,下周三,15號,是个好日子。” 又高深地补了一句,“某些人不想要的东西,总有別人懂得欣赏。” 盛薇薇猛地抬头看他。 他没抬头,又给佟嫿夹了一块筷子菜。 下周三。 那不是自己的生日吗? 他忘了也就算了。 还要特意选在那天订婚来刺激她? 这杀千刀的…… 第309章 你敢来抢婚,我就跟你走 “真的?恭喜。” 穆今满脸惊喜,第一个举起酒杯,直接碰上了白御的酒杯。 “这杯,我祝你跟小嫂子百年好合。” 白御先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果汁,亲自给佟画倒满。 姿態亲昵。 然后,两人一同举杯,与穆今相碰。 那画面,实在太辣眼睛了! 盛薇薇低语一句,放下酒杯。 “失陪一下。” 她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需要出去透透气。 电梯从四楼降到一楼,门一开,冷风就灌了进来。 她站在大堂门口,看著外面细密的雨帘,寒意让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 明明只喝了两小杯白酒,心口却烧得厉害,眼眶也跟著发热、发胀…… 她不想待在那个地方。 更不想看见白御和佟画站在一起。 “你再不回去,你那位小助理,就要被人灌醉了。” 一道熟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不是白御,还能有谁。 他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盛薇薇的脸颊也因酒气泛起一层薄红,在微凉的空气里,格外显眼。 “白总不在席间好好照顾佟小姐,怎么有空跑到这儿来了?” 她语气很冲,带著一股子冷劲儿。 白御没答话,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烟雾从他薄薄的唇间吐出,模糊了他英俊的轮廓。 他这才淡淡地问:“吃醋了?” 盛薇薇冷哼。 “本小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不要太高估你自己。” 白御看著她嘴硬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眼睛灼灼地盯住她。 “盛薇薇,你还爱我吗?” 盛薇薇整个人都顿住了。 她很快恢復了冷漠的表情,“白总,你都是要跟佟小姐订婚的人了,现在跑来问前任这种话,不觉得特別可笑吗?” “前任?” 白御重复著这个词,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盛薇薇,我做过你的前任吗?你有在任何亲朋好友面前,承认过我的身份吗?” “难道,我不是那个一直见不得光的床伴?” 盛薇薇的呼吸一滯。 ……无话可说。 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她努力地深吸一口气,把胸口那股翻腾的闷气压下去。 “白御,过去的事情,不管是我们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你已经心有所爱,那我祝你……幸福。” “幸福”两个字,她几乎是咬著后槽牙说出来的。 白御听完,掐了烟,突然朝她走近一步。 属於他身上的寒气和菸草味瞬间將她包围。 “盛薇薇,白御你可以不要。”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带著一股恨意。 “战梟,你也不要了吗?” 盛薇薇心头剧烈一震。 这两个人,有区別吗? 白御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眼底的失望浓得化不开。 “不是你当初哭著喊著要去寻找战梟吗?现在他回来了,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又要把他弃如敝履。” “別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渣?” 盛薇薇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突然,话锋一转: “你跟她,上过床了?” 白御沉默了。 他只是看著她,眼神复杂。 “你想听什么答案?”他反问。 “实话!”她固执地要求。 “没有。”白御的回答乾脆利落。 但他紧接著又补了一句,“不过,订婚以后,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一点,你深有体会。” 盛薇薇的拳头握得死紧,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软肉里。 她不敢去想,完全不敢去想他跟別的女人缠绵的画面。 白御的语气忽然又柔和了下来。 “盛薇薇,主动权,我现在交给你。” 他的目光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只要,你敢来抢婚,我就跟你走。” 盛薇薇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御,在你眼里,婚姻就是儿戏吗?”她难以置信地问。 “可在你眼里,我连儿戏都不配。”他回答得很快,甚至带了点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盛薇薇:…… 白御又吐出一句,像是最后的通牒。 “盛薇薇,只剩下五天了。” “你若不来,咱们后会无期。”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高大的背影决绝地消失在电梯处。 盛薇薇一个人僵在原地,冰冷的空气钻进她的四肢百骸。 他在逼她。 逼她做一个选择。 他在用自己后半生,来赌她的一个决定。 这一夜,盛薇薇辗转难眠。 最终,她还是给念念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顾星念正被傅北宸缠著,两人正在床上,气氛曖昧到了极点,眼看就要擦枪走火。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电话响了,快,放开我。” 顾星念想伸手去拿电话。 傅北宸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眼神幽深。 “不准接。” 他的声音带著刚沐浴完的沙哑,格外撩人。 “放开我,是薇薇找我,可能家里有事。”顾星念急了,挣扎了一下。 傅北宸霸道地凝视著她,薄唇勾起一个弧度。 “那,一会给我增加福利?” 顾星念咬了咬唇,脸颊緋红。 “行。电话给我。” 傅北宸这才鬆开手,將电话递给了她,顺手捞起一件浴袍套上,姿態慵懒地走到阳台去抽菸。 阳台的门没有关严,夜风裹胁著淡淡的菸草味飘了进来。 顾星念讲了很久。 当傅北宸掐了烟走进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有些沉重。 他从身后抱住她,温热的唇落在她雪白的颈脖上,细细地吻著,惹得顾星念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顾星念伸手推了推他。 他却固执地又贴了上来,像只黏人的大猫。 掛上电话,顾星念开口问了一句。 “你知道吗,哥哥要订婚了?” 傅北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 “他们进展那么快?” 顾星念转过身,看著他,又说了一句。 “可他要订婚的对象,不是薇薇。” “是一个叫佟嫿的女人。” 她盯著傅北宸的眼睛,“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傅北宸愣了片刻,难得一本正经地回道:“听过,没见过。姓佟,应该是f国的那个佟家。” 顾星念一脸的鬱闷。 “哥哥怎么就移情別恋了?团团和圆圆,他不想要了?” 傅北宸將她打横抱起,大步往楼上的水疗池走去。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觉得,是盛薇薇不要大哥的。” “大哥心里难受,就隨便抓个人订婚了,一定是这样。” 男人的分析听起来竟然有几分道理。 “你得好好劝劝她,不要太任性,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白御了。” 顾星念双手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脸颊贴著他坚实的胸膛。 “老公,咱们明天回去吧,我有点担心她。” “那得看你,晚上怎么取悦我。” 傅北宸將她轻轻放进温热的水疗池里,水波荡漾开,他高大的身躯也跟著贴了过去。 “我若是满意了,可以考虑提前放你走。” 他的眼神里带著毫不掩饰的坏。 顾星念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吻,小手也大胆地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游走。 不一会,傅北宸就彻底沦陷了。 这小妖精,真是越来越会了。 他將她整个人都融化在这一池翻滚的春水里。 …… 夜色深沉。 他们在幸福岛的最后一夜,旖旎满室。 那是他们生命的华章。 …… 第二天到了公司,盛薇薇整个人都蔫了。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对著电脑屏幕发呆,文件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 这状態,跟她平时那个懟天懟地、活力四射的人设完全不符。 可是,只要一想到白御那张脸,她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浆糊。 中午。 盛成军看不下去,带她去了她最爱的那家米其林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餚,从法式焗蜗牛到惠灵顿牛排,香气四溢。 可盛薇薇只是拿著刀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著盘子里的食物,根本没什么胃口。 盛成军看著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开了口。 “我打算,给你调个职位,你喜欢哪个部门?” 她在业务部的成绩很耀眼,现在也算毕业了,他想让她去別的部门接著磨链,將来能儘早接管公司。 盛薇薇愣了一下,抬起头,眼神里没什么波澜。 “您是董事长,您安排就可以,我都行。” 盛成军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点点头。 “有你这句话就行,可別到时干得不顺心,跑来找我诉苦。” 盛薇薇终於有了点反应,她抬眸看著自己的父亲。 “放心,不会。” “我最多找我妈。” 盛成军:…… 她顺手切下一小块牛排,慢吞吞地放进嘴里,又补了一句, “我能把我的助理,一起带走吗?” 盛成军挑了挑眉,眼睛里带著点审视的意味。 “想走后门?” 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语气带著几分戏謔。 “也不是不行,把桌上的都吃乾净。” 盛薇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当我是清寧?” 提到这个名字,盛成军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嘆了口气,轻轻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我和你妈妈是真想她了。” 看著父亲瞬间落寞下去的神情,盛薇薇心里也软了一下。 她扯出一个笑容。 “她很好,不用担心,有专人照顾她,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 “你知道她在哪里?”盛成军的表情瞬间亮了,身体都微微前倾,一脸的惊喜。 盛薇薇故意卖了个关子,狡黠地眨了眨眼。 “等你跟我妈,响应国家號召,拼个三胎的时候,她就会回来给你们带娃。” “取笑我?” 盛成军被她逗乐了,伸手越过桌子,熟练地掐了一把她美丽的脸颊,算是小小的惩罚。 盛薇薇立刻白了他一眼,捂著自己的脸。 “哎呀,我都多大了,您还掐我脸,合適吗?您还当我是那个一百三十斤的小胖妞啊。” 十六岁前,盛薇薇確实是个胖妞,后来,喜欢上顾川,就减下来了。 盛成军收回手,目光变得温和。 他轻嘆,“在爸爸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最可爱的小胖妞。” 这句话,终於让盛薇薇鬱闷的心情彻底舒展开了。 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谁知,这温馨的一幕,被不远处墙角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尽收眼底。 她悄悄举起手机,对准了他们,拍了好几张,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第310章 远水救不了近火 下午,盛氏的內部邮箱里,一封人事调动邮件,直接在公关部引爆了。 盛薇薇,一个从业务部调来的人,直接空降成了副总监。 连她的助理林小立,也一併跟了过来。 公关部瞬间炸开了锅。 陈书的脸色最难看,她死死盯著电脑屏幕,眼里的光都熄了。 她在公司干了三年,资歷和业绩都是下一任副总监的不二人选。 现在,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个跑业务的,来我们公关部当副总监?她懂什么叫公关吗?” “就是,別以为公关就是陪客户吃饭喝酒,我们这可是技术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字里行间都是不服气。 陈书捏著手机,一脸愤懣地衝进了总监时栗的办公室。 “时总监,这个盛薇薇,她不会跟咱们盛总有什么关係吧?都姓盛。” 时栗正慢悠悠地修剪著桌上的绿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 “盛总就一个宝贝女儿,你以为隨便在大街上抓个姓盛的,就是千金大小姐?” 她放下小剪刀,抬眼看著陈书。 “我查了,盛薇薇入职走的是正常招聘流程,从最底层的业务员干起的。” 时栗的语气带著几分嘲弄,“你要是盛总,捨得让你女儿去当业务员?天天陪著那些臭男人在酒桌上拼命?” 陈书脸上的表情鬆动了些,挤出一个笑。 “那倒也是,只要跟盛总没关係就行。那……晚上咱们的迎新宴,可得好好『照顾』一下这位新来的副总监了。” “別太过火。”时栗淡淡地敲打了一句,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没多久,盛薇薇带著林小立出现在公关部。 “时总监,你好,我来报到。” 时栗抬起头,打量著眼前的盛薇薇,长相確实出挑,但看著就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瓶。 她心里轻嗤,嘴上却客气得很。 “欢迎,我带你和大家认识一下。” 时栗领著她,在部门里走了一圈,介绍了一遍。 盛薇薇的办公室还没收拾好,她便和林小立先在大厅的空位上坐下。 陈书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走了过来,脸上掛著热络的笑。 “盛副总监,我们部门特地为你准备了迎新宴,就在今晚,希望你能赏脸。” 这面子功夫,做得是真足。 盛薇薇温和地笑了笑, “我初来乍到,以后的工作,还要麻烦各位多多支持。这顿饭,理应我来请。不知道大家想吃什么?” 一个女同事立刻接话,“我想吃日料!” 另一个马上说,“我想吃火锅!” 大家七嘴八舌,意见不统一。 这时,陈书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我听说,梵星酒店新出了一款『前程似锦』套餐,很不错,专门为公司聚餐设计的。要不,咱们去试试?”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梵星?那可是七星级酒店,太贵了吧!” “那个套餐我听说了,好像是69800!” “我的天,这得我好几个月工资了,谁请得起啊。还是吃火锅吧,实在。” 陈书故作抱歉地看著盛薇薇。 “哎呀,对不起,我忘了,盛副总监以前是跑业务的,接触的应该都是些大老粗,喝喝小酒就行了。不像我们公关部,面对的都是媒体和名人,乾的可是面子工程。” 这话里的刺,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林小立当场就炸了,一步上前,怒视著她,“你什么意思……” 盛薇薇一把拉住了她。 她抬眼看向陈书,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模样。 “小立,麻烦你预定一下,晚上梵星酒店,『前程似锦』套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晚上,我请各位吃饭,也顺便跟著大家长长见识,希望,大家都能捧场。” “真的?太好了!” “梵星酒店!我做梦都想去一次!” “谢谢盛副总监!我们一定到!” 同事们瞬间沸腾了,看向盛薇薇的眼神都带著光。 只有陈书,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一肚子坏水没处使。 晚上,梵星酒店。 巨大的包厢里,公关部37个人,一个不落地全到了。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著见识那传说中近七万块的套餐。 时栗和盛薇薇坐在主位上。 当一道道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菜餚被端上桌时,整个包厢都响起了惊嘆声。 不愧是七星级酒店的出品,光看著就是一种享受。 时栗端起红酒杯,站了起来。 “这第一杯酒,我们欢迎盛副总监加入公关部这个大家庭,欢迎!” 所有人都跟著站起来,齐齐举杯。 盛薇薇回以一个体面的笑容,“谢谢大家,乾杯。” 她仰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家开始动筷,讚嘆声不绝於耳。 席间,时栗开口道:“很快就是集团的30周年庆了,董事长虽然说不大办,但我们公关部每年都会在公司內部举办一个特別的庆祝活动。” 她的目光落在盛薇薇身上。 “今年的活动,就交给你来负责吧。一来锻链一下,二来,也正好熟悉我们公关部的工作流程。” 盛薇薇点了点头,“好的。” 这时,陈书端著酒杯,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盛副总监,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托您的福,我们才能吃上这么好的晚餐。” “我敬你……” 话没说完,她脚下忽然一个踉蹌,整杯红酒不偏不倚,直直地泼向盛薇薇。 盛薇薇还没反应过来,胸前白色的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红色的酒液格外刺眼。 “啊!对不起,对不起!”陈书惊叫著,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假模假样地往她身上擦。 包厢里的喧闹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著这一幕。 林小立“噌”地站起来,冲了过来,“陈书,你就是故意的!” “对不起,盛副总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脚滑了。”陈书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她飞快地又倒了一杯酒,摆在桌上。 “要不,你泼回来吧。”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盛薇薇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她转身走出包厢。 她不喜欢用包厢里自带的洗手间。 林小立立刻跟了出去,一出门就气得跺脚,“薇薇姐,那个陈书,她摆明了就是故意针对你!你刚才为什么不把酒泼回去?气死我了!” 盛薇薇看著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 “小立,我问你,如果你走在路上,被一条恶狗咬了一口,你会趴下去咬它一口吗?” 林小立愣住了,下意识地摇头,“当然不会,那別人不把我当成疯子了?” 话一出口,林小立瞬间就明白了。 泼酒是个鉤子。 要是盛薇薇真的泼了回去,陈书一定会顺势卖惨,博取同情,而盛薇薇则会落下一个“不好惹”“心胸狭隘”的名声。 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跟下属开撕,同事们会怎么看她?只会敬而远之。 一个人一旦被孤立,那就离“出局”不远了。 这才是陈书真正的目的。 包厢里,时栗坐在一旁,全程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深了许多。 没一会儿,盛薇薇將衣服简单烘乾,回到了包厢,但衣服上还是有一片酒渍。 她一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对,所有人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平静地笑了笑,“怎么了?我没事,大家继续吃,別因为我影响了心情。” 她刚要坐下,时栗却將一张照片推到了她的面前。 照片上,是她中午和老头吃饭的场景。 角度拍得极其刁钻,盛氏集团的董事长盛成军,正亲昵地掐著她的脸,笑得眉眼弯弯。 整个画面,看起来充满了“故事感”。 陈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毫不掩饰的得意。 “原来,盛副总监和盛董,是这种『不一般』的关係啊。” “我就说嘛,怎么会突然空降到我们公关部。”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我们公关部,最忌讳的就是丑闻!要是这张照片流出去,不仅会连累盛董的名声,更会影响公司的股价!” “盛副总监,你现在,能解释一下吗?”陈书的语气咄咄逼人,仿佛已经將她钉在了耻辱柱上。 盛薇薇瞄了一眼照片,看了一眼,笑了。 她不看陈书,反而看向眾人,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盛董人老糊涂,才被我美色所惑,把我这么个祸害安排进了公关部?” 这一句反问,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陈书更是没想到,她居然不顺著自己的话去解释,反而直接把问题拋了回来。 这个女人,脑子转得太快了。 盛薇薇没等她反应,又拋出一个问题。 “谁不知道公关部的活儿又多又累,我要真有那么大本事能迷惑盛董,为什么不直接要求进总裁办,要去一个清閒的部门享福?” 又是直击灵魂的反问。 时栗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沉声开口, “公关部的职责,就是维护企业的声誉。如果真因为这张照片,让盛董的声誉受损,那就是我们整个公关部的失职。” “没错。”盛薇薇接下话头,眼神锐利。 “所以现在,不仅要查清这张照片的来源,重点是,要查查盛氏的竞爭对手,就怕有人想用这张照片来大做文章。” 她猛地转头,目光锁定陈书。 “现在,网络上还没有这张照片。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搞来的,但倘若这张照片从今天起,在任何渠道流传出去,给盛氏带来了任何负面影响,陈书,这个责任,你来负。” “在座的各位,都是人证。” 眾人纷纷点头,枪口瞬间一致对准了陈书。 陈书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著辩解,“这……这是一个陌生號码发给我的!跟我有什么关係?” “哦?”盛薇薇笑了,“这个陌生人,为什么不把照片直接发给媒体,也不发给盛氏的对手,偏偏就发给了你?” “可能性只有两个。第一,拍照的人,认识你。第二,在那个陌生人眼里,你,是最有可能给盛氏落井下石的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著陈书。 陈书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负责舆论监控的同事注意了。”盛薇薇的声音冷静而果断,“从现在开始,全网监控。一旦发现这张照片流出,立刻锁定源头,直接找陈书追查。” “当然,这件事,我会第一时间上报给总裁办。” 她的话掷地有声,不带一丝犹豫。 角落里,几个负责舆情监控的同事,立刻打开了隨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 陈书咬著牙,浑身发抖。 盛薇薇气扬全开,旗开得胜。 …… 盛薇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 白御破天荒地坐在餐桌旁喝著汤。 晚上,他过来给孩子餵奶,就看到盛妈端著一碗汤走了出来。 “阿御,你最近都瘦了。快,我最近刚学的,燉了两盅,你来试试味道。” 白御没有推辞,坐下来就喝。 才喝第一口,他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闪了一下,低头继续喝。 盛妈跑了过来,看著盛薇薇衣服上那团酒红『大』,开口,“你,打仗去了?” “嗯,打贏了。”盛薇薇点了点头,往楼上走。 一个眼神,也没给白御。 当她洗完澡出来时,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一张图片。 他的手上是刺目的血。 “我受伤了,你过来一下。” 盛薇薇嚇了一跳,没有多想,换了衣服就往白御的別墅跑。 门刚打开,她就被扯了进去。 白御將她抵在墙边,如墨的眼眸带著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哪受伤了?”盛薇薇担心地看著他。 白御看著她,一字一句,“流鼻血了,盛夫人的汤下了猛料。” 盛薇薇瞳眸一缩,下意识想跑。 他却霸道地搂住了她,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你们盛家点的火,就由你们盛家人来灭。” “你没有警觉性的吗?你去找你的白月光。” “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大手一撕,雪白的风光一览无遗…… 第311章 薇薇,要不要原谅我 盛薇薇感觉身体一凉。 她还没来得及推开他,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结实的手臂箍著她的腰,力道大得惊人,她被他稳稳地托在怀里,往楼上走。 “白御,你放开我,不准你碰我!” 她在他怀里剧烈挣扎,拳头毫无章法地捶打著他的胸膛和肩膀。 男人却置若罔闻,脚步没有半分停顿。 盛薇薇的脸颊贴著他滚烫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跳的节奏,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耳廓发麻。 “你是不是疯了!我叫你放开我!” “白御!” 她的喊叫和挣扎,对他来说,就和猫挠没什么区別。 男人一脚踹开臥室的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然后把她重重地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弹了两下。 盛薇薇晕头转向,刚要爬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压了下来。 白御的膝盖顶在床沿,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將她牢牢地困在他的身体和床之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呼吸又热又重,全喷在她的脸上。 “你要干什么?”盛薇薇气得发抖,又羞又恼,“给我滚开!” 他不但没滚,反而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属於他的,那种清洌又极具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了她。 “白御,你离我远点,我们已经结束了。” 盛薇薇仍然大声叫囂,挣扎的力气依然不减。 “结束可以,灭完火再说。”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我不,你敢碰我。我绝不原谅你。” 盛薇薇一点也不肯示弱。 此时,男人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肌,还有窄腰下那蕴含著爆发力的长腿。 每一寸,都散发著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她的抗拒,在他的绝对力量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带著惩罚的意味,粗暴,蛮横,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唔……放开……” 盛薇薇偏著头躲闪,可他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让她动弹不得。 她所有的反抗,都被他吞吃入腹。 渐渐地,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体里的那股倔强,被他强势的吻一点点瓦解。 身体深处,有种熟悉的战慄感,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可恶! 她的身体竟然这么没出息,这么快就对他有了反应……沉沦在他的强势攻击中。 察觉她快要到的时候,白御突然停下动作,额头抵著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的嗓音哑得厉害,带著一丝恳求。 “薇薇,要不要原谅我?” 盛薇薇眼眶一热,委屈和怒火再次涌了上来。 她扭过头,嘴硬道:“不要。” 白御看著她倔强的侧脸,没再继续,只是静静地压著她,不动了。 臥室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 他的重量,他的体温,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无孔不入地侵蚀著她的感官。 盛薇薇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他又动了一会,给她尝了点甜头,再次俯身,温热的唇贴著她的耳廓,用气音又哄了一句。 “宝宝,別生气了,原谅我好吗?” 那一声“宝宝”,叫得她浑身都酥了。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不要!”她咬著唇,就是不鬆口。 “真的不要?” 白御又一次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就那么撑著,极有耐心地等著。 “你问一百次,我还是一样的答案。” 盛薇薇语气有点急躁,这个时候停下来太难受了。 这个狗男人,竟选在这个时候跟她讲条件。 她就不信,他箭在弦上,还能不发?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可以成为盛薇薇一生的阴影。 只见白御直接抽身,利索地穿上裤子……走了…… 盛薇薇:…… 靠! 他还真的忍下了? 盛薇薇恨得咬牙切齿,这种欲而“不达”的感觉太难受了。 一股气堵在胸口难以舒抑。 她从他衣柜里胡乱捉走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跑了出去。 他妈的,到底是谁在点火,谁不灭火? 白御站在窗前,看著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 次日,盛薇薇回到公司。 她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 一扫之前的萎靡颓丧,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白职业套装,长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精致的五官,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精英气场。 想了半宿,她悟出一个道理: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而且是棵不真诚的树,骗了她一次又一次。 可恨的树!歪脖子树! 林小立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跑了过来。 一把將她拽到无人的角落,神神秘秘地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薇薇姐,你快看!陈书的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照片的衝击力极强。 一个女人被剃了光头,身体被硬生生塞进一个橡木酒桶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她脸上满是惊恐与狼狈,眼神涣散,像是被嚇破了胆。 正是陈书。 盛薇薇的瞳孔驀地一缩。 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她昨晚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遭遇,嘖嘖,真是当代艺术。 林小立压低了声音,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听说,她一觉睡醒就成这样了!人就在大街上,当场就嚇晕过去了。” “让她囂张,让她到处发癲,这下好了吧,直接被开瓢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就出现了几名穿著制服的警察。 他们径直朝著盛薇薇走来。 同事们的目光瞬间聚焦,空气都变得微妙起来。 警察只是循例问话,態度很客气。 毕竟,昨晚盛薇薇与陈书在宴会上的衝突,几乎人尽皆知,她作案的嫌疑最大。 “盛小姐,监控显示,你昨晚曾离开盛宅一个半小时,请问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盛薇薇抱著手臂,指尖轻轻敲击著臂弯。 她停顿了一下。 隨即,坦然地迎上对方的视线。 “我在我男朋友的別墅里。” “你们隨时可以去求证,他就住我家隔壁。” …… 男朋友! 当警察出现在盛创金融,找到白御求证时,这三个字,让他靠在皮椅里的身形都舒展了几分。 男人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那点笑意,明显是爽到了。 他们的说辞严丝合缝,完美地对上了。 警察很快就走了。 杨帆抱著文件走了进来,开始匯报工作。 匯报完毕,他特意多问了一句。 “白总,咱们的订婚邀请函还没发出去,今天发吗?” 白御的指尖在桌上轻点,声音平淡。 “按名单发出去就行。” 杨帆又问,“那准新娘的名字,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留空吗?” 白御点了点头,“是。” 杨帆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继续以专业的口吻说道。 “您和佟小姐的礼服已经全部定製完成,隨时可以取。但是婚戒还没最终確定款式,时间上恐怕会有点赶。” 白御吐出一口白色的烟圈,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的轮廓。 “我下午去选。” “好的。” 杨帆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整个上流圈子都收到了来自盛创金融的订婚邀请函,瞬间一片譁然。 他们那位矜贵冷傲,风光霽月的白总,终於要订婚了! 只是这新娘的名字被隱去,更添了几分神秘。 眾人疯狂猜测著这位神秘新娘的身份,能亲临白总的订婚宴,简直是天大的荣幸。 中午时分。 杨帆亲自將一份邀请函送到了盛薇薇的办公桌上。 那份邀请函,似乎比別人的更重一些。 盛薇薇指尖微颤地打开那封质感高级的函件。 一行雋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白御与佟嫿。 两个名字並排挨著,无比的亲密,又无比的刺眼。 她久久地凝视著那张卡片。 只剩四天了。 四天后,他就要和別的女人订婚了。 她的心好像有点乱了。 现在事已定局,他却让她去抢婚,她如何能让盛家丟这么大的脸? 说是不在乎,可她的眼眶,却一点点泛起了红…… 第312章 她在逼你,取消订婚宴 星语餐厅。 包厢里,顾星念刚回来,就约了盛薇薇。 她点的菜,全是盛薇薇的心头好。 盛薇薇是真的饿了,中午一口东西都没咽下去,这会儿也不客气,埋头吃得津津有味。 那架势,完全不辜负一桌子的美食。 顾星念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著她吃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要不要,我去找哥哥聊聊?” 顾星念不想她一个人硬扛,有些事,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 盛薇薇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她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说得云淡风轻。 “不必。” “隨他去吧。”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 “他办他的订婚宴,我办我的生日趴,河水不犯井水,挺好。” 她说著,又看向顾星念。 “就是有点可惜,不能跟你一块儿办了,你真正的生日,还得下个月呢。” 顾星念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 她看著盛薇薇的眼睛,很认真。 “薇薇,別拿自己的幸福赌气。” “退一步,海阔天空。” 盛薇薇也认真地回望她。 “三个人的爱情,太挤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既然他选了心中所爱,那我祝福他。” “可要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原谅他之前所有的欺骗。” “抱歉,我做不到。” 顾星念试图解释。 “哥哥他,有自己的苦衷。你们两个,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次。” “谈什么?” 盛薇薇反问。 “我从来都走不进他的世界,因为他压根没想过把我当成自己人。” “他动不动就玩消失,一走就是好几天,我永远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干了什么。” “他从来不解释,我现在,也不想问了。” “我的爱情可以谈得轰轰烈烈,你死我活。” “但我的婚姻,绝对,绝对容不下半点欺骗。” 餐厅温暖的光影落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眶里却有水光在晃动,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那画面,莫名让人心头髮紧。 顾星念没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先吃饭。吃完饭陪你回家,看爸妈和团团、圆圆。” …… 夜宴的豪华包厢內,空气里浮动著昂贵酒液的醇香。 傅北宸晃著酒杯,斜睨著对面的男人。 “为了你们这点破事,我的蜜月都砍了两天。” 他给了白御一个大大的白眼,又问。 “万一盛薇薇不来抢婚,你这戏怎么收场?” 白御握著酒杯的手指收紧,眸色沉得能滴出墨。 是啊,他把主动权给了她,但架不住她那身硬骨头,万一她就是不来呢。 “她敢不来,我就去收拾她。”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搭好的台阶,她竟然死也不下,將他气得够呛。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 霍沉渊迈著长腿走了进来,身形挺拔,气场迫人。 他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男生。 傅北宸与白御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你自己来就算了,还带个臥底? 霍沉渊今天一收到那张烫金的订婚邀请函,就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下午立刻就跟江橙赶了回来。 “你来真的?真要跟那个佟家大小姐订婚?” 江橙拿零食的手顿在半空,心头猛地一跳。 白大少要跟別人订婚了? 那薇薇姐怎么办? 下一秒,包厢里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我,我就是想吃颗生米……” 清寧赶紧把手缩回来,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 “你们聊,你们聊……把我当空气就行。” 她抓起一把鱼皮生,飞快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 白御的视线扫过傅北宸与霍沉渊,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到时候,你们是来我的订婚宴,还是去她的生日会?” 我靠。 傅北宸心里骂了一句,这男人太无耻了,现在就开始拉票。 这是逼他们当场站队啊。 放著这么大个活体传声筒在这里,他们谁敢乱说话? 傅北宸立刻清了清嗓子,表情无比认真。 “念念去哪,我就去哪,我们夫妻一体,妇唱夫隨。” 霍沉渊看了一眼旁边埋头假装啃生的江橙,也慢悠悠地开了口。 “哪家菜丰盛我就去哪家,主要看小橙喜欢吃什么。” 白御的目光骤然转向江橙,像两把锋利的刀。 “小子,你最喜欢吃什么菜?我让人给你准备。” 清寧心头警铃大作,慌乱中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灌了一大口。 一股辛辣的液体直衝喉咙,辣得她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那个也是酒,傻瓜。” 一只温暖乾燥的大手覆上她的后背,霍沉渊把一杯水递到她唇边。 “来,喝口水。” 清寧就著他的手喝了两口,才缓过那股劲。 “我没事了。”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向对面的白御。 “白大少,不用麻烦,我不挑食的。” 白御看著她,语气森然。 “那我让人在盛薇薇的生日蛋糕上下点毒,我看谁敢去吃。” “咳,咳咳!” 清寧刚咽下去的水,差点又被呛出来。 傅北宸与霍沉渊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这傢伙绝对是故意的。 大喇叭可还在这儿听著呢。 “我……我去个洗手间。” 清寧再也坐不住了,说完就从椅子上弹起来,逃也似的跑出了包厢。 霍沉渊的眼神冷了下来,盯著白御。 “你没喝多吧?下毒?你是故意说给丫头听的?” 白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胆子真小。” 傅北宸拿起手机划拉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深沉。 “盛大小姐在朋友圈杀疯了。”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眾人。 “她晒了生日会的嘉宾名单,足足七十八位,个个都是叫得上名號的青年才俊。你的订婚宴,她恐怕是没空光顾了。” 屏幕上,是一条刚刚发布的朋友圈。 【过完26岁生日,本人决定把自己嫁出去。有一起去民政局的搭子吗?在线等,挺急的。】 配图是一张长长的擬邀名单,每一个名字都分量不轻。 这条朋友圈,已经把整个圈子都给引爆了。 下面的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 【我我我!我现在就回去偷户口本,等我!】 【薇薇,我排个二號,在楼下等你消息!】 【当盛家的女婿,能让我少奋斗二十年!大小姐,我能报名吗?给我个机会!】 …… 白御看著那一串串刺眼的留言,俊脸冷得能拧出水来。 霍沉渊轻笑了一下。 “这才是盛薇薇的风格,你敢订婚,她就敢第二天跟別人领证。” “她在逼你,逼你主动低头,取消订婚宴。” 白御从牙关里挤出三个字。 “她做梦。” 他怕他真的取消了订婚宴,那个女人,也未必会原谅他。 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傅北宸笑了笑,站起身。 “行了,我等著看大戏。先走了,接老婆回家睡觉去了。” 白御瞪了他一眼,仰头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霍沉渊看著他那副鬱闷到极点的样子,淡淡开口。 “其实,她还是很爱你,不然,不会对抗得这么激烈。” “跟她硬碰硬,你占不到便宜,因为她比你还硬。” 霍沉渊说完,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白御已经坐不住了,喝完杯中酒,猛地起身。 “我还有事,先走了。” 门被关上,偌大的包厢瞬间清静了。 不一会儿,清寧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进一个脑袋。 包厢里,只剩下霍沉渊一个人了。 “他们……都走了?” 霍沉渊点点头,朝她招了招手。 清寧走过去,他伸手,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掌心的温度透过髮丝传过来。 一个坏主意,悄然浮现在他的脑海。 “我给你叫杯果汁,甜的。”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你乖乖在这坐著,別乱跑。” 说完,他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走廊的光线照亮他深邃的眼眸,他拿出手机,快速地发了个信息。 半个小时后。 霍家的司机老张把车稳稳地停在夜宴门口。 刚停好,他就看到霍沉渊搀扶著一个身形纤瘦的“小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个小男生醉得不轻,脚步虚浮,整个人都掛在霍沉渊身上。 反观霍大少,眼神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就在这时,霍沉渊忽然停下脚步。 他捏住那个小男生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然后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將那个纤瘦的身体圈进怀里,吻得又深又重。 啊! 司机的眼睛瞬间瞪圆。 惊了半分钟,才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对著那纠缠的两人飞快地拍了两张照片。 直到两人的唇分开,他才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跑了过去。 “大少,您出来了。” …… 另一边,白御直接去了盛家,从园另一边跳了过去,轻车熟路地攀爬上二楼,跳进盛薇薇的阳台。 刚打开阳台门,就看到盛爸、盛妈和盛薇薇三人在里头。 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盛薇薇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老头,看到了吧。我就说,你装的电网不顶用,防不住贼……” 白御:…… 第313章 你敢上来,我就敢脱 最终,白御被盛成军带到楼下教训了一顿,关门前,他还特意说了两句。 “北宸,不管多喜欢念念,也从来没敢爬过我们家的楼。” “你这坏习惯必须改,不然,以后,不准来看孩子了。” 白御连忙点头应了一声,“好的,盛叔叔。” 看著大门被关闭,他才舒了一口气,一张俊脸早已黑成了墨。 他抬手发了一条信息【盛薇薇,你阴我?】 盛薇薇秒回:【走的夜路多,哪有不湿鞋?有种你再上来呀!老头没盯著。】 白御恨得咬牙:【你下来,咱们好好聊聊,我保证不打你。】 她回:【有种,你再爬一次。你敢上来,我就敢脱】 白御看著简讯,不难想像她的得瑟样,无奈地勾了勾唇。 【盛薇薇,你好样的!】 【过奖!】 夜深了。 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別墅的寧静。 盛薇薇其实並没睡著,她翻了个身掀开被子下床。 下楼,与育儿嫂一起给孩子餵完奶,换好尿布,小傢伙很快就重新进入了梦乡。 她打著哈欠,慢慢地往楼上走。 她刚上到二楼,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铁钳般勾住了她的腰。 盛薇薇嚇得头皮一麻。 紧接著,她的嘴被捂得结结实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天旋地转。 她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720度转体,直接被带进了另一间房。 “砰”地一声轻响,房门关上。 她整个人被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一股熟悉又霸道的男性气息將她彻底包围。 “唔唔。” 她象徵性地挣扎了一下,手脚却被压製得动弹不得。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带著蛊惑人心的魔力。 “我敢上来,你就敢脱?” “现在,可以兑现承诺了。” 话音刚落,捂著她小嘴的大手挪开,换上的是他更加滚烫的唇。 这个吻,带著绝对的侵略性,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许久,他才稍微离开。 盛薇薇终於能呼吸,她压低了嗓子,怒气冲冲地骂。 “白御,你无耻,你居然埋伏我?” “埋伏你?这算不上。”他低沉地笑,胸膛微微震动,“就你这小丫头,我隨时能抱走。” 盛薇薇盯著他,“你都要订婚了,你跑到来纠缠我,你未婚妻知道吗?” 白御轻抚著她的脑袋,“不是还有三天吗?” “现在,我们都是单身状態,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 这一句,成功將盛薇薇惹怒了,“你给我滚,我什么都不要,我更不想看到你。” “薇薇,若你还爱我,到订婚宴去......” “我不去,我不会去的。”盛薇薇满脸抗拒,声音带著哭腔,“白御,我不会去抢婚。” 房间里没有开灯,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是白御知道,她已经哭了,她抗拒地推开他,头偏过一边,身子有点微颤。 “別哭,嗯。”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湿意的脸,“薇薇,別难过,你可以要求我不要订婚。” “我会为你,放弃所有,包括佟嫿。” 包括佟嫿! 盛薇薇心头一惊,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佟嫿成了备胎? 既然不爱,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搞什么订婚宴,现在搞得人尽皆知。 如果爱,为什么能轻言放弃? 难道婚姻与爱情在他眼中,也是隨时可弃的吗? 像当初扔下她跟孩子一样,明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他却一走了之,还让人报了死讯...... 想到这些,她內心的恨意更深了。 “白御,我不要你了。”她的平静地说了一句,眼泪像珠子般滚落,“不要了!” “以后,不管你在谁在一起,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爱你了。” 她语气决绝。 “薇薇,那道坎,真的过不去了吗?”他的声音带著破碎感。 她没答,只是抽泣著。 白御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他一改以往的霸道,突然变得很温柔。 许久,他才放开她,平静地说了一句, “薇薇,人生会有很多惊喜,也会有很多意外。”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衷。” 慢慢地,盛薇薇止住了哭声,认真地问著他,“白御,你心里是有一个白月光吗?” “是不是很爱她?” 白御没否认,认真答,“是的,我很爱她。” “她是我的世界里,不可或缺的存在,你就不想知道……” “够了。”盛薇薇打断了他,她的心已经开裂了,“够了,白御,別说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下来。 “你可以离开吗?我现在不想说话了。” “让我吻一会。”白御说完,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他一边吻,一边撩著她。 盛薇薇没有抗拒,反而出奇地配合。 没多久,他已经星火燎原,焚烧著她的一片荒原。 黑暗中,只有两人交织的喘息声…… 结束之后,盛薇薇推开他,“白御,你走吧,我们结束了。” “以后,再也不见。” 白御突然笑了,原来,她这么顺从,是给他奉献最后一次。 “取消生日宴,我以后不缠你。”他趁机提了一个条件。 “你想得美。”盛薇薇丝毫不示弱,“你怎么不取消订婚宴?” “白御,以后各自安好,谁也別干涉谁了。” 说完,她突然抬头,用力一咬,只听见白御的吸气声。 她趁机起身,跑了。 显然,这又是一次失败的谈判,她从来不肯向他低头。 这丫头,从来都是吃硬不吃软。 所以,他的道歉毫无用处,他的订婚宴直指她的死穴。 就看谁能扛到最后。 …… 另一边,霍沉渊將醉醺醺的江橙带回了酒店。 车子刚停稳,他便俯身將人整个抱了起来,奔向他常住的顶层总统套房。 司机看著他们的背影,嚇得又是一个哆嗦,脚下油门一踩,车子瞬间溜得无影无踪。 霍沉渊將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口渴,我要喝水。”清寧含糊不清地喊著。 “好,喝水。” 霍沉渊倒来一杯水,轻轻餵到她的嘴里,她咽了两口,然后乖乖地睡了。 他看盯著她的脸,真想把那该死的假面揭下来,他太想他的清寧了。 清寧突然睁开了眼睛,盯著他轮廓分明的俊脸,软软地喊了一声,“霍沉渊。” 霍沉渊捉住她乱动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胸前。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著诱哄。 “喊沉渊哥哥。” “沉渊哥哥。”她听话地重复,认真地看了他几秒,突然咧开嘴笑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沉渊哥哥。” “真乖。”他低头亲吻著她。 她的小手环著他的颈脖,霍沉渊认真地吸吮著她嘴里的芬芳。 突然,感觉眼前一空。 她,消失了。 霍沉渊嚇得丟了一魄。 “小橙,小橙。” “清寧。” 他大喊著,找遍了整个总统套房,也没有她的影子。 一种恐惧感充斥著他的內心,他害怕她又消失了。 他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迅速拨了傅北宸的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嗓子有点沙哑,“你最好有正当的理由,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语言中带著一丝怒气。 “我想找嫂子,清寧不见了。” 三秒之后,顾星念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清寧怎么会不见,你现在在哪里?” 霍沉渊努力地稳住他的声音,將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別急,清寧她喜欢清凉的地方,你到天台或泳池找找。” “好。” 掛了电话,霍沉渊就准备上天台,突然一阵水声和一声破碎的声音从浴室响起。 他心臟猛地一跳,想也不想就朝著浴室跑去,一把推开了门。 只见她整个人就睡在两米宽的圆形浴缸底部,水溅得到处都是。 浴缸边沿的沐浴乳和香薰灯被打翻在地,旁边还静静躺著一片超薄的人皮假面…… 霍沉渊的魂都快被嚇飞了,直接伸手就去水里捞人。 怕她溺水! 下一秒,一张美丽又熟悉的容顏暴露在他眼前。 哪怕他早就知道是她。 但此刻,真真切切地看著这张脸,他內心的震撼依旧排山倒海。 “別吵,我要睡觉。”清寧皱著眉,喃了一句。 霍沉渊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认真地看著自己,“宝贝,知道我是谁吗?” “沉渊哥哥。”她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锁著他,没有半分闪躲。 “真乖。”霍沉渊勾起唇角,再也无法克制。 他低下头,狠狠吻上了她柔软的红唇。 水四溅。 霍沉渊再也不忍了。 最终,他与她在温热的水中彻底交融…… 他再一次,完整地拥有了她。 他动作很温柔,那是他生命中最珍爱的女孩。 …… 次日,清寧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穿著宽大的浴袍,整个人正窝在霍沉渊的怀里。 他穿著同款浴袍,俊美的睡顏极具诱惑力。 她嚇得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还好,假面还在…… 霍沉渊被她的动静弄醒,缓缓睁开眼,嗓音里还带著刚睡醒的慵懒。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肚子饿了?” 清寧仰头盯著他,开口质问,“你怎么又睡我床上了?” 霍沉渊一脸无辜,“断片了?昨天你喝醉了,发酒疯,死死拉著我不让走。” 清寧的脸瞬间爆红,她有些尷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 “抱歉啊,昨天那个饮料好甜,我多喝了两杯,没想到后劲那么大,竟然醉了。” 霍沉渊板起脸,语气严肃地教训她,“下次,绝对不能再碰酒了,真麻烦。” 清寧赶紧点头,还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不喝,我保证,绝对不再喝酒了。” “乖。”霍沉渊一脸宠溺地看著她,眼中的爱意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声突然响起,將清寧嚇了一跳。 霍沉渊伸手搂住她,安抚道,“没事,我去开门,你在房里待著,別出来。” 霍沉渊爬起来,起身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霍奶奶与管家就站在门外。 “奶奶,您怎么来了?” 霍奶奶压根没理他,沉著一张脸,直接越过他衝进了房间里。 当她看到床上坐著的,穿著白色浴袍的“帅气小伙”时。 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过了好几秒,悲痛地喊了一句。 “作孽呀!” 第314章 敢动我的人,找死 套房的大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你个小兔崽子!” 霍奶奶手里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发出闷响。 她盯著眼前“变弯”的孙子,气得胸口起伏。 “立马跟那个小男生断了!给他一笔钱,让他滚得远远的!” “我们霍家七代单传,就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居然跑去喜欢男人!” 霍沉渊抬起眼皮,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奶奶,我对女人提不起劲。” “你!” 霍奶奶被他这句混帐话气得血压飆升。 “你放屁!你之前不是天天追著盛家那个小丫头跑吗?” 霍沉渊扯了下嘴角。 “那不是您看不上吗?还说人家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 “我嫌弃她?”霍奶奶音量拔高,眼睛瞪得溜圆。“你觉得奶奶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我什么时候嫌弃过她?” “那丫头长得多漂亮,又温柔又大方,还是盛家的三小姐,配我们霍家绰绰有余!” 她越说越觉得这门亲事好,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明天,不,今天!你今天就去盛家,把那丫头给我带回来吃顿饭!” 霍沉渊眸光动了动,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奶奶,她去旅游了。”他垂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而且,人家不喜欢我。” 霍奶奶一听,火气又上来了。 “你不是最会追女孩子吗?你的本事呢?去追啊!把人给我追回来!” 霍沉渊沉默片刻,又试探著开口。 “要不,您试著跟小橙接触一下?说不准,您也会喜欢他。” “做你的春秋大梦!” 霍奶奶的拐杖终於忍不住了,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啪!啪!” 两下都不重,纯粹是为了解气。 “让我接受一个男人做我霍家的孙媳妇?你想都別想!” 她气呼呼地扭头,对著旁边的管家下了死命令。 “老李,备厚礼!过两天,我亲自去盛家提亲!” 霍沉渊站起身,脸上是明晃晃的抗拒。 “奶奶,您不能这么蛮不讲理。” “你的婚事,由不得你!”霍奶奶撂下狠话。“今天晚上,给我滚回家住!” 说完,她拄著拐杖,怒气冲冲地走了。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霍沉渊缓缓勾起唇角,那张俊脸上哪还有半点沮丧,满满都是得逞的笑意。 清寧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探出个小脑袋。 她走出来,看到他靠在沙发上,一脸的愁云惨雾,小声问。 “怎么了?你奶奶生气了?” 霍沉渊闻声抬头,重重嘆了口气,整个人都写著“丧”字。 “被赶出家门了。”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著她。 “以后,我可能要长期住在这里了。” 清寧仰起脸,有些担忧,“怎么会这样?” “她逼我结婚,我不同意。”霍沉渊的情绪十分低落。 她又问。 “你没有喜欢的人吗?老人家想看著你成家立业,也是人之常情呀。” “有。”霍沉渊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又深情,牢牢锁住她。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我只喜欢盛家的三小姐,清寧。” “可是她离开了。”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著一种偏执的坚定。 “今生今世,我非她不娶。” “我的妻子,只能是她。” 清寧瞪大了眼睛,心跳骤然失控,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她知道他对自己有好感,却完全没料到,这份情感竟如此深重。 一种细微的內疚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不应该骗他的。 他却突然笑了,揉了揉她的头髮。 “快去洗漱,我陪你下楼吃早餐。” “嗯。”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问。 “霍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被一个人骗了,你会生气吗?” 他微微挑眉,想了想问。 “那个人,有伤害过我吗?” 清寧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那我就不生气。” 他看著她,眼神无比认真。 “我会原谅她。” 清寧心头那块悬著的石头落了地,她终於鬆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去洗脸啦。” 霍沉渊看著她的背影,脑里又浮现出昨夜那旖旎的场景,他有点后悔,昨夜只跟她做了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怀上。 他现在,很想要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 夜色渐深。 时栗带著盛薇薇,推开了一扇厚重的门。 陈书那个蠢货彻底出局,时栗对盛薇薇刮目相看,这是存了心要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 今晚,就是第一关。 梵星的星空包厢,灯光璀璨,却不晃眼。 包厢里已经坐了四个男人,个个西装革履,手腕上的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抱歉各位,来晚了。” 时栗脸上掛著得体的笑,將盛薇薇往前推了推。 “今天给大家带了一位美女过来,跟各位大佬学习学习。” “我们部门新上任的副总监,盛薇薇。”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刷地站了起来,正是ur金融的程总。 他满眼都是掩不住的惊讶,直勾勾地打量著盛薇薇。 眼前的女人,確实是顶级的美貌。 重点是,这可是白总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就前几天,白总亲自下令,让他把顾家给灭了,起因就是这位盛大小姐。 这个时栗,怕是还不知道盛薇薇的真实身份,居然敢把她带到这种局里来招摇。 真是个二百五。 另外三个男人见程总都站了起来,哪还敢坐著,也跟著起身。 时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程总,您快请坐。” 她转头,开始为盛薇薇介绍。 “这位是ur金融的程总,这两位是万丰金融的杜总和鼎顺金融的严总。” “他们可都是投资圈里响噹噹的大佬,跟咱们盛氏也有项目合作。” “你们好。”盛薇薇礼貌地頷首,態度不卑不亢。 时栗又指了指自己身旁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这是咱们盛氏投资部的金总,你们应该没见过。” 盛薇薇对他点了点头。 女人的直觉很准,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金总跟时栗的关係不只是同事那么简单。 程总坐下后,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开口。 “要说这金融圈的神,那还得是白总。” “我已经请过白总了,可惜白总晚上有应酬,抽不开身。”程锋笑了笑,语气里带著几分惋惜。 “我可听说了,白总的未婚妻是f国佟家的大小姐,门当户对,真是太令人羡慕了。”时栗笑著接了下去。 “配不配,那得到时候才知道。”程峰又补了一句,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盛薇薇。 时栗没接这茬,举起杯。 “来,咱们先干一杯,感谢各位大佬对盛氏的支持。” 眾人举杯相碰,清脆的声响后,时栗便开始跟他们聊起一个盛氏新投的智能飞行项目。 盛氏是领投,这三位都是跟投,盘子很大。 几杯酒下肚,盛薇薇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 她找了个藉口,走出包厢想透透气。 长廊尽头,一个女人正款款走来。 她身著一袭蓝色旗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段,脚踩著细高跟,每一步都透著端庄与优雅,那股子气场瞬间秒杀了周围的一切。 是佟嫿。 盛薇薇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转身避开。 “盛小姐,我们可以聊聊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叫住了她。 盛薇薇站定,回过身,態度有些冷淡。 “佟小姐,我们不熟。” 佟嫿走近了,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跟我確实不熟,但是你跟阿御,却不陌生。” 她眉眼弯弯,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带著一种锋利的杀意,让人心底生寒。 最终,盛薇薇还是跟著佟嫿去了外面的空中小园。 两人站在长廊下,夜风微凉。 佟嫿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包细长的女士香菸,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將烟盒递向盛薇薇。 “来一根?” “谢谢,我不会。”盛薇薇摇了摇头。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端庄到极致的大美女,竟然还抽菸。 烟雾繚绕中,那份端庄被冲淡,平添了几分野性。 这样的女人,白御应该很喜欢吧?不然,也成不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佟嫿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盛小姐,不管你跟阿御之前是什么关係,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能离开他。” “因为,他不是你能肖想的。盛家跟佟家摆在一起,他知道该怎么选。” 盛薇薇听著这番话,忽然就笑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上门来宣布主权了。 “佟小姐,你这是对白御没有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佟嫿看著她,眉毛挑了挑,“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先礼后兵。” “虽然,我跟阿御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是,我比你了解他。我们一起经歷过生死,他救过我的命,我也帮过他,我们之间有旁人无法替代的心灵默契。” 佟嫿的语气,字字句句都透著凌厉。 “那我可真是不如佟小姐了。”盛薇薇淡淡地回敬,“心灵默契,我们倒是没有,有的只是身体默契。” 没有硝烟的战场,战火已然点燃。 佟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盛薇薇,阿御对你只是玩玩而已,你真以为他会娶你?”佟嫿的嗓音拔高了几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的怒气。 “我跟他,也只是玩玩而已,佟小姐不必这么介意。” 盛薇薇顿了顿,又补上一刀。 “从现在开始,他完完全全属於你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 “失陪。” 说完,她转身就走,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那力道极大,紧接著一个猛力,直接將盛薇薇整个人甩了出去。 看得出来,佟嫿是练过的。 盛薇薇重重摔在地上,右边的手肘在坚硬的地砖上擦过,火辣辣地疼。 她深吸一口气,撑著地慢慢爬起来,一双美目冷冷地瞪著对方。 动手? “佟小姐,这是说不过,就准备动手了?” 佟嫿將指间的菸蒂在廊柱上掐灭,眼神轻蔑地看著她。 “我不喜欢別人在我面前囂张。你昨夜咬了白御一口,我今天,只是替他討回一点利息。” 盛薇薇心底冷笑。 这个男人,连这种事都跟別人说?还是让別人看了身体? 真够可以的。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盛薇薇缓缓將脖子上的丝巾取了下来,又將小西装外套脱下,隨手扔到一边。 一对冷眸,死死锁住眼前的女人。 佟嫿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可以一挑五。” 话音未落,她猛地欺身向前,一拳挥出,重重打在盛薇薇的左肩上。 那张脸不能打,免得阿御看见了心疼。 紧接著,她拽住盛薇薇的胳膊,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砰”的一声闷响。 盛薇薇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练家子。 可她盛薇薇,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主吗? 盛薇薇忍著剧痛从地上爬起,不管不顾地向她冲了过去,瞬间两人死死抱在了一起。 佟嫿擅长格斗,却被她这样无赖的打法限制住了,根本没有舒展的空间。 盛薇薇抱著她,一同撞向旁边的丛,两人在带刺的玫瑰里滚作一团。 锋利的玫瑰刺,將佟嫿的手臂和大腿刺得火辣辣地疼。 盛薇薇却像不要命了,逮著机会就往她脸上招呼巴掌。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她整个人被一脚踢开,滚到了一边。 佟嫿从丛里爬起来,眼神狠毒,衝上来对著她身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招招都下死手。 盛薇薇疼得蜷缩起来,却死死护住自己的脸…… 她忍著痛,一手抓住旁边一根粗壮的玫瑰枝,猛地扯断,对著佟嫿就是一顿猛扫。 带刺的枝成了她的武器,佟嫿被打得节节败退…… vip包厢里,靡靡之音流淌。 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端著酒杯,满脸堆笑地围著沙发中央的男人。 “白总,感谢您看中了这个项目,这绝对是今年的王炸!我先干为敬!” 白御懒洋洋地陷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交叠,他晃著手里的威士忌杯,琥珀色的酒液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没说话,只是对著那人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姿態矜贵又疏离。 包厢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杨帆快步走进来,额角渗著细汗,他径直走到白御跟前,俯身压低了嗓子。 “白总,收到佟小姐的信息,她被人打了。” 白御將酒杯搁在桌上。 动作不重,却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心头一跳。 白御抬起眼,眼底黑沉沉的,带著怒意。 “敢打我的人。” 他一字一顿,语气平静得可怕。 “找死。” 第315章 公司都在传,你是小三 白御正要走出去,门突然被推开。 一身伤痕的佟嫿走了进来,令人触目惊心,她的手臂上,脚上全是血丝,美丽的下巴也划破了一点。 幸好不重。 但脸上有红肿的巴掌印。 白御二话不说,將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谁干的?以你的武力,还有人能伤到你,之前教你的,都白学了?” “这回,遇到个不要命的。”佟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腿突然一软。 白御手快地搂住了她的腰…… 空中园里,终於安静下来。 盛薇薇撑著地面,慢慢爬起来。 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痛感一阵一阵地袭来。 她捡起被甩在一边的外套,动作迟缓地穿好,又伸手拢了拢凌乱的头髮,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做完这一切,她才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佟嫿早就没影了。 她走回长廊,一步一步,磨蹭著往包厢的方向挪。 每一步都牵动著身上的伤,疼得她直抽气。 突然。 前方一个包厢的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 白御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怀里横抱著一个人。 是佟嫿。 佟嫿雪白的手臂和双腿上,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是被玫瑰枝划破的,看著鲜血淋漓。 她身上披著白御的西装外套。 此刻,她正虚弱地窝在他怀里,眼眶里含著摇摇欲坠的泪,那副样子,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盛薇薇有衣服护著,刮伤不重,但身上却被佟嫿实打实地捶了好几拳,踢了好几脚。 五臟六腑都火辣辣地疼。 这女人下手真黑,战斗力爆表,每一招都朝著要人命的地方去。 她强忍著身体內部翻江倒海的痛,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笔直地看著前方,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 白御的目光,却直直落在了她垂在身侧的右手上。 她的指缝间,有血正流下。 一滴。 又一滴。 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红色。 他的心口,毫无预兆地收紧。 “杨帆。” 白御的声音冷得掉渣。 他把怀里的佟嫿交到跟上来的杨帆手上,“你送她去医院。”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过身,迈开长腿,快步追著盛薇薇的方向去了。 盛薇薇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白御站在门口,等了很久,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都停了。 她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薇薇!” “薇薇!” 他衝过去,小心翼翼地將她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只鲜血淋漓的右手上,接著又看到她纤细的脖子和锁骨上,也有几道划伤,正在往外渗血。 他伸手,轻轻脱掉她的外套。 白色的衬衫,胸口的位置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触目惊心。 白御的手指有些发抖,继续解开她的衬衫扣子。 衣服下,是满目青紫交错的伤痕,左胸有一道不浅的外伤。 他能想像得出来,凶手下手有多重,她当时有多痛。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將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门外狂奔。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衝头顶。 他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 盛薇薇醒来时,浑身都叫囂著痛。 她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鼻尖縈绕著清凉的药香味,身上有伤的地方全被细致地包扎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被缝补的破烂布偶。 房门“吱呀”被推开,顾星念端著药碗,快步走了进来。 “醒了?別乱动。” 顾星念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扶了她一下,“还痛吗?” 这是顾星念第二次给她治伤。 第一次是在马都里,她被抽了一身的鞭伤,血肉模糊。 这次外伤瞧著不严重,却伤了內里。 昨夜,白御把她送到医院拍了一次片,將她带回这里,又將全城的名医都捉了过来,折腾到半夜。 最后的诊断结果是,她身体五臟俱损,幸好没有大出血,但还得慢慢调养半年,才能恢復…… 天刚亮,他就带著一脸倦容,什么话也没说就出门了。 但他的眼眸里,带著狠绝的寒光。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盛薇薇动了动,扯得伤口生疼。 “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安心养著。” “来,先把药喝了。”顾星念舀起一勺药,想餵她。 盛薇薇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一把夺过药碗。 “我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她仰头,几口就將那碗苦涩的药汁喝得乾乾净净。 “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粥。”顾星念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 “嗯,还不饿。”盛薇薇撑著身子坐起来,低头打量著自己,自嘲道,“搞成这个怂样,生日都没法穿礼服了。” 她突然来了句玩笑。 “男人看到我这样,不会直接被嚇退吧?” 不过,一想到佟嫿那个惨样,她心里又痛快了。 佟嫿也別想穿上她那些宝贝旗袍了,订婚宴得把自己包成木乃伊。 想著那一幕,她心情就没那么糟了。 “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顾星念看著她,迟疑地开口,“要不,过两天的生日宴先取消……” “那当然不行!”盛薇薇立刻反驳,眼神坚定,“必须办,还得往大了办!” “凭什么別人欢天喜地,我要一个人在这儿委屈自己?” 顾星念看著她这副倔强的样子,又补了一句。 “昨天,哥哥在这儿守了你一整夜。” “他请了几个名医给你会诊,就怕你留下內伤。” “他並没有欢天喜地。” 这话一出来,盛薇薇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不是抱著佟嫿走了吗? 他哪来的时间管她? “他是怕我再去为难佟嫿,他在替他的未婚妻赎罪。”她找了一个极其牵强的理由。 不然呢? 难道要她说,他对她余情未了? 这种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顾星念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他们俩这个结,轻易是解不开了。 “我给你敷了特效的药粉,你这两天就乖乖呆在这儿,免得回家嚇到爸妈。”顾星念叮嘱道,“生日那天再回去。” “那我的生日会怎么办?”盛薇薇还是担心。 “放心吧,爸妈比你还上心,你那一百多位青年才俊,一个都不能少,必须得到场。”顾星念被她逗乐了,“你到时候,就负责美美地出席,別的不用管。我找人给你重新赶製礼服。” “你最好了。”盛薇薇终於露出了笑脸。 她衝著顾星念扬了扬下巴,“你和傅北宸必须到家里给我庆祝生日,他要是敢往那边跑,你立马给我休夫!” 远处的傅北宸,感觉后背有点凉。 “还有霍少也是!” “他要是敢当墙头草,这辈子都別想娶到我们家清寧。” 霍沉渊:…… “那个女人太厉害了,等我好了以后,一定请个私教好好练练。” “此仇不报,非君子。”盛薇薇恨恨地说著。 顾星念看著她这生气勃勃的样子,稍稍安心了一些。 晚上,顾星念陪她吃完晚饭后,就去了盛家。 她要给两个孩子餵奶,然后等傅北宸过来接她。 盛薇薇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別墅里,她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 这是一幢建在半山腰的漂亮別墅。 风很轻,带著山间独有的草木气息。 站在这里,能俯瞰半个城市的璀璨夜景,星星点点的灯火匯成了一条流光溢彩的银河。 真漂亮。 她猜,这里应该是傅北宸的產业,所以顾星念才放心把她丟在这里养伤。 回到房间,她打开刚充满电的手机。 屏幕亮起,几十条信息和十几个未接来电爭先恐后地弹了出来。 林小立的微信头像,在列表最顶上,格外显眼。 点开。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白御抱著她,大步流星地走出酒店。 她脸色白得嚇人,双眼紧紧闭著,轻垂的右手能看到刺目的血色。 而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直直地看著怀里的她,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和焦灼。 【薇薇姐,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现在公司上下都在传,你是小三,插足了白总和佟小姐的感情!】 看著这条信息,盛薇薇的心口猛地一缩。 她记得很清楚。 昨晚,白御不是抱著佟嫿离开的吗? 怎么照片上的人,变成了自己? 第三者? 这词听起来,又可笑,又可悲。 这张照片被发到网上,简直是平地起惊雷,一瞬间就炸开了锅。 下一秒,手机屏幕又亮了,来电显示是“爸爸”。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害怕,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爸爸。” 电话那头,盛成军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看到照片了,手上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爸爸,我没事,小伤而已,明天就回家。” 她庆幸,那张照片的角度很刁钻,只拍到了她手上的伤,看不见別的地方。 “对不起,照片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是有人在故意黑我。”她赶紧解释。 “等你伤好了再说。”盛成军没有半句责怪。 “作为一个公关总监,这点破事难不倒你,我相信你的能力。” “谢谢爸爸。” 盛薇薇的脸颊有些发烫,是羞愧,也是感动。 掛了电话,她定定地看了手机几秒,然后给林小立回了条信息,让她稳住公司舆论。 接著,她又拨通了另一个號码。 “杰哥,我需要你帮忙。” …… 处理完所有紧急事务,已经十点多了。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疲惫地躺到床上,关掉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散发著橘色暖光的小夜灯。 没过多久,在她快要睡著的时候,门锁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咔噠”声。 有人进来了。 她维持著向右侧躺的姿势,在黑暗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床垫轻轻向下陷了一块。 空气里,飘来一股熟悉的清洌味道,乾净又冷冽,是独属於那个人的气息。 原来,这里不是傅北宸的地方。 是白御的。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她。 男人高大的身躯贴著她的后背,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带著浓重的沙哑和懊悔,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顿了顿,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往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他的话语里,是斩钉截铁的决绝,和揉碎了的心疼。 盛薇薇一动不动,紧紧闭著眼,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假装自己已经睡熟了。 她不想跟他说话。 也不想再跟他吵架。 这是最后一夜了。 等他跟佟嫿的订婚宴一过,她和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她轻轻闭上眼睛,眼角却控制不住地滑下一串温热的泪,没入枕头里…… 身后的男人察觉到了她身体细微的颤抖。 他没说话,只是將她整个人都拉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拍著她的背。 那动作很轻,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在他的怀抱里,她紧绷的神经慢慢鬆懈下来,最后沉沉睡去。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未乾的湿润。 他不要她的乖,不要她的隱忍,他寧愿她跟自己大吵大闹、蛮不讲理,只要她平安健康就好! 轻轻抚摸著她身上那些受伤的地方,他心疼得厉害…… 次日清早,盛薇薇离开了別墅。 带著伤回了公司,右手还裹著刺目的白色纱布。 一进入办公室,所有人对她传来了异样的目光。 都在小声討论,窃窃私语。 看来,大家对她当了“小三”的事情深信不疑。 林小立冲了过来,“薇薇姐,你怎么回公司了,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盛薇薇摇了摇头,“我不回来,这戏怎么唱下去?” 突然,盛成军走了进来,身后跟著总秘沈翌,所有人都震惊地站了起来…… 第316章 將来,整个盛氏都是她的 “包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被正宫打了。” “她怎么还有脸过来,真给咱们整个公关部抹黑。” “她怎么敢跟佟大小姐抢男人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这盛薇薇真是招黑体质,三天就出现了两个谣言,怪就怪她长得太漂亮。” “你们胡说什么,我们薇薇姐,什么都没做。”林小立护犊子似的盯著眾人,回吼了一句。 突然,盛董事长的身影出现,刚才还在交头接耳的眾人嚇得魂都快飞了,一个个从椅子上弹起来,站得笔直,噤若寒蝉。 时栗反应最快,立刻掛上职业的笑容迎了上去。 “盛董,您怎么过来了?” 盛成军锐利的眼神淡淡扫过她,语气冷得能掉下冰渣。 “我再不来,这里不就翻天了。” 这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低著头,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盛成军的目光越过眾人,最终落在盛薇薇身上。 视线在她缠著纱布的右手上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冷漠地吐出几个字。 “你,跟我进来。” 盛成军转身进了会议室。 盛薇薇沉默地跟了进去,隨手关上了门。 总秘沈翌像一尊门神,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隔绝了所有探究的视线。 办公室里,眾人悬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董事长这是要亲自下场撕了她啊。” “肯定的,丑闻都闹那么大了,公司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 “主要是得罪了白总,白总在投资界跺跺脚都得震三震,他要是不高兴,咱们公司接下来的项目都得黄。”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一个人作死,害得我们所有人都要跟著吃土了。”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 盛成军脸上那层冰冷的威严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受伤的右手,声音都在发紧。 “还疼吗?” 盛薇薇只是摇了摇头。 “是那个姓佟的女人打的?”盛成军的脸上带著怒气。 “爸爸,一点小伤。您別担心,我给您看个东西。” 她拿出手机,解开锁,点开了一个东西,递到盛成军的面前。 盛成军低头看去。 只一眼,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眼神里翻涌著滔天的怒火。 两人聊了一会,他才背著手走了出来。 一张脸沉得厉害,一言不发地走了。 这番操作,把外面伸长脖子看戏的眾人全都给看懵了。 就这? 结束了? 时栗按捺不住,踩著高跟鞋走到盛薇薇面前,脸上掛著虚偽的关切。 “董事长跟你说了什么?” 盛薇薇抬起眼,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委屈。 “他让我儘快平息谣言,否则……就让我离开公司。” 时栗眼底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嘴上却还在装好人。 “我就说嘛,董事长还是念旧情的。那你给佟小姐好好道个歉,毕竟明天就是白总和佟小姐的订婚宴了。” 她刻意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別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家不痛快。” 这番话看似劝说,实则是把“小三”的罪名往盛薇薇身上死死按住。 盛薇薇静静听完,突然又补了一句。 “哦对了,董事长还说了,在事情彻底解决之前,暂停投资部的一切项目。” 时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眼神一缩,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什么?你的谣言跟投资部有什么关係?!” 盛薇薇撩了下头髮,语气轻描淡写得让人火大。 “投资部的事情,时总监反应怎么那么大?” 她笑了笑,接著说, “白总是投资界的神,他不开心,咱们投资部的所有项目,都会受到牵连。我想,董事长也是为了减少公司的损失。” 时栗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那你还不快点去道歉?” 盛薇薇偏头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我手疼。” “今天没心情。” 时栗:“……”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瞪了盛薇薇一眼,咬著牙,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门“砰”的一声被甩上。 她迅速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发了条信息出去。 …… 正午的阳光有些晃眼。 咖啡厅里,时栗將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丝巾包头,墨镜遮脸,搞得神秘兮兮。 她搅动著面前的咖啡,心里有些烦躁。 突然,一道身影落在她对面的座位上。 时栗抬眼,心头猛地一跳。 是盛薇薇。 “盛薇薇,你在这里做什么?” 盛薇薇勾了勾唇角,閒適地靠进沙发里, “当然是等你,別看了,金总不会来了。” 时栗揣著明白装糊涂,“你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来喝杯咖啡,这里的味道还不错。” 盛薇薇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轻轻放在桌上。 正是投资部金总负责的两个重点项目,一个投的是智能飞行器,另一个ai约会的app。 时栗的眼神骤然一缩。 “你拿这个东西给我干什么?” “这可是你们的金饭碗吶。”盛薇薇的手指在合同封面上点了点,“你利用职务之便,为金总介绍了投资界的大佬,然后暗度陈仓,把钱投进了你们自己的公司。” 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砸在时栗的心上。 “我猜,之前做背调那个傢伙,也是你们一伙的吧?所以,才让你们这么容易就矇混过关。” “那傢伙被揪出来之后,你们这条路就断了。所以才冒险玩了一票大的,十个亿的智能飞行器项目,你们的胃口真不小。” 盛薇薇的眸光带著锋芒,让时栗望而生畏。 “盛薇薇,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栗故作镇定地拔高了音量。 “我一直在想,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才让你冒险把我和白总的照片散了出去。” 盛薇薇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是想借佟大小姐的手来收拾我吧?” 时栗心头剧震。 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了? 照片確实是她临时起意。 之前盛薇薇在业务部时,调查科技馆的项目,拔掉了他们背调的盟友,这口气她一直憋著。 “你想怎么样?”终於,时栗开口了,一把扯下头巾和墨镜,露出了狐狸尾巴。 “你们赚了那么多钱,我分点小钱,不过分吧。”盛薇薇直接开口。 时栗的嘴角冽了冽。 原来是想要钱。 “想要多少?” “五百万。”盛薇薇说得云淡风轻,“拿了钱,我就出国玩,以后,咱们互不相干。” “我凭什么相信你?”时栗怕她拿到钱后继续狮子大开口。 “你现在还有选择吗?”盛薇薇挑眉,“钱给了我,既保住了你们的秘密,又保住了你们在盛氏的高薪职位。” “这笔帐,怎么算都不亏。” 盛薇薇说完,直接打开手机相册,將银行帐號的截图翻了出来,摆到她面前。 这个女人竟敢跟她要五百万! 勒索五百万,够她在里面待很久了。 时栗心里盘算著,然后拿起手机开始操作。 早在盛薇薇甩出合同的时候,她就拿另一部手机一直和金总保持著通话。 金总刚刚给她发了几个字:“指控勒索,我报警”,她才痛快地决定转帐。 “叮。” 清脆的提示音响起,盛薇薇的帐號显示到帐五百万。 她笑了笑,“时总监,谢谢你的慷慨。” 她收起手机,转身准备走。 突然,几个穿著警服的人员走了进来。 时栗站起身,对著警察说:“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这个女人勒索了我五百万,证据就在我手机上。” 警察走了过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开口问了一句, “你们哪位是盛薇薇,哪位是时栗?” “我是时栗,我男朋友报的警。”时栗抢先说,然后伸手指向盛薇薇,“她是盛薇薇,勒索我的人,就是她。” 警察点了点头,拿出手銬,直接將时栗的手腕銬了起来。 时栗嚇得缩了一下,“警察同志,你抓错人了!勒索的人是她,不是我!” “没错,抓的就是你。”警察的语气毫无波澜,“时栗,你涉嫌职务侵占罪,还有行贿,而且金额巨大,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就在此时,沈翌走了进来。 时栗如遇救星,大喊了一句, “沈助理,快救我!违法的是盛薇薇,她刚刚勒索了我五百万!” 沈翌脸上掛著礼貌的微笑, “时总监,说笑了,区区五百万,我们大小姐怎么会放在眼里?將来,整个盛氏集团都是她的。” 时栗彻底懵了。 盛大小姐? 盛薇薇是盛氏的大小姐,这怎么可能? 沈翌又补了一句,“金时徽已经被带走了,你还是好好交代吧。要怪就怪你造谣了大小姐,董事长这次很生气,盛氏的律师团,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不,不是我!”时栗大喊著,被警察带走了。 “沈助理,辛苦了。”盛薇薇开口。 “大小姐,您这次为集团清除了两个大毒瘤,董事长很满意。您还想回公关部吗?” “当然。”盛薇薇笑了笑,转身朝外走去,“让老头子给我升职。” …… 晚上,盛薇薇回到家时,顾星念正陪著两个女儿在玩。 而老爸正神色阴霾地站餐厅,周身散发著低气压,死死盯著厨房的方向。 盛薇薇顺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江橙与妈妈正在厨房里。 她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懂了。 老头子这是吃醋了。 盛薇薇悄悄走过去,伸手环住盛成军的肩膀。 “爸爸,放轻鬆,冷静点。” “就您这样帅气多金、有实力又有体力的绝世好男人,一般的小奶狗根本不是对手。” 盛成军的身体依旧僵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混小子勾引不上你,现在跑来勾引你妈了!” 他的下巴绷成一条冷硬的弧线。 “你……现在,立刻,马上,把他给我赶出去。” 盛薇薇没忍住,笑了出来,震得胸口的伤处有点痛。 她赶紧收敛了些。 “老头,您想多了。” “他也勾引不上我妈的,他最多……就是想当您的儿子。” 儿子? 盛成军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显然没明白这个梗。 就在这时。 “啊。”厨房里传来盛妈的惊叫,她指尖一片通红,是被锅沿烫到了。 下一秒,江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他低著头,神情专注,两只手將妈妈的手指完全包裹。 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渗入皮肤,灼痛感竟然很快就消散了。 盛妈惊愕地抬眼看他,他也正看著她。 两个人就这么握著手,一动不动,距离极近。 在盛成军眼里,这画面曖昧到了极点。 “小兔崽子!”一声怒吼。 盛成军猛地冲了进去,一把拽起江橙的衣领,动作粗暴得嚇人。 他抡起拳头,手臂肌肉賁张,对著江橙的俊脸就要挥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 “爸爸。” “爸爸。” “爸爸。” 三声爸爸,同时响起了起来。 盛薇薇与顾星念已从餐厅飞奔了过来…… 第317章 所有宾客,都被截走了 盛成军与盛妈都被江橙这一句“爸爸”喊得当场愣住。 私生子? “小子,你別乱叫,老子就一个儿子。” 盛成军气得又吼了一句。 “丫头,还不坦白,一会把爸爸给气坏了。”盛薇薇一边將老爸提著他衣领的手扯开,一边冲他喊。 只见江橙抬手伸向自己的耳后,轻轻一揭。 一张极薄的人脸面具被他拿在了手里。 面具之下,展露出来的是那张全家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漂亮小脸。 “清寧。” “清寧!” 盛成军与盛妈同时叫了出来,两个人箭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总算肯回来看妈妈了。” 盛妈轻轻捶著她的后背,眼眶瞬间就红了。 “爸,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清寧的眼眶也红红的,“我也很想你们。” 盛成军看著女儿的脸,刚才还硬邦邦的语气,此刻软成了一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怎么戴著这个面具,是遇到什么事了?”盛妈摸著她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清寧確实遇到了点小麻烦。”顾星念走过来,將几个人带到客厅沙发。 “他现在戴著这个假面,是对她的一种保护。爸妈,具体情况,我以后再跟你们细说。” 盛成军轻拍著女儿瘦削的手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记得,你还有个家。天塌下来,有爸爸给你顶著。” “谢谢爸爸。”清寧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都快坐下,准备开饭了,我们清寧肯定饿坏了。”盛妈抹掉眼泪,转身快步走向厨房。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著饭,盛妈的筷子就没停过,不停地往清寧碗里夹菜,很快,她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你再夹,我的虾都放不下了。”盛爸剥著红彤彤的大虾,抱怨了一句。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盛妈笑著將另一个乾净的空碗放到了清寧面前。 清寧立刻拿起空碗,眼巴巴地等著盛爸的投喂,还很没出息地咽了一下口水。 盛薇薇看著她这副馋猫样,忍不住笑了。 就是她这个样子,才让自己那天一眼就认出了她。 “放心吧,我跟念念都不吃虾,这一大盘都是你的。” “真的?”清寧惊喜地抬起头,又补了一句,“你现在有伤,確实不能吃。这盘虾,我跟念念姐帮你承包了!” 她这句话,把一桌子人都给逗笑了。 晚餐在无比美好的气氛中结束,从头到尾,盛爸与盛妈的目光就没从清寧身上离开过。 饭后,三姐妹就窝在盛薇薇的房间里,为了一件事爭执不休。 “必须先治外伤!我明天生日宴,要穿最漂亮的礼服,气死那个佟嫿。”盛薇薇態度坚决。 “不行,必须先治內伤!”顾星念寸步不让,“你现在这个破样子,连跳舞都成问题。內伤好了,外伤最多半个月就能癒合。” 两人爭不出个所以然,同时把头转向了清寧。 她愣了一下,缓缓开口。 “这回,我做主。” 说完,她径直走过去,伸手抱住了盛薇薇。 盛薇薇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气瞬间涌入身体,让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紧接著,又有一股灼人的热浪袭来,身体里的骨头都快要被烤化了。 过了好一会,清寧才鬆开她。 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消耗了不少能量。 盛薇薇慢慢睁开眼,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身上的疼痛感全都消失了。 她赶紧跑到镜子前查看,锁骨上那道狰狞的伤痕不见了,胸口和手上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疤,伤痕很淡。 “这也太神奇了吧!身上一点都不痛了!”盛薇薇又惊又喜,没想到,清寧的能力居然能让身体恢復得这么快。 “清寧,我太爱你了!我明天不仅能跳舞,还能开片……” 盛薇薇激动地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拉著她们两人衝进衣帽间,开始挑选明天的战袍。 晚上十点左右,傅北宸与霍少同时出现在盛家门口,来接各自的人。 清寧已经重新戴上面具,扮回了江橙的样子。 盛妈拉著“他”的手,抱了好久才捨得放开,嘴里不停地嘱咐,让他有空一定要多回家。 她一一答应了。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今天的海城,所有的都被买断了,它们的目的地只有两个。 一个,是梵星酒店最大的宴会厅。 另一个,就是盛氏集团。 盛氏集团的门口,再一次成了全城焦点。 八辆巨大的货车一字排开,上百名工人正流水线般往大厦里搬运著鲜,一束束包装精致、娇艷欲滴的束,让整片天空都瀰漫著浓郁的香气。 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举著手机拍照议论。 “这是什么情况?盛氏改行做鲜批发生意了?” “肯定是某位富豪求爱,真浪漫呀。” “这也太壕了吧,得多少钱啊!” 盛薇薇所在的楼层早就被塞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工人们只好开始往其他楼层搬。 当盛薇薇的车停在盛氏大厦前,她也被眼前这片壮观的海给震了一下。 “请问,您是盛薇薇小姐吗?” 一个中年男人拿著张照片,左右比对了一下,確认后跟过来问了一句。 她点了下头。 男人立刻递上一个签收单和一支笔。 “盛小姐,请您签收,这里一共是9999束祝福束,祝您生日快乐。” 盛薇薇怔了怔,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即问道, “能问一下,订的客人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脸上掛著职业的微笑,语气很抱歉。 “贵客不愿意透露姓名。但是,他留了一张卡片,嘱咐必须亲手交给您。” 说著,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信封。 盛薇薇接了过来,指尖轻轻撕开封口,抽出了里面的卡片。 上面只有一句龙飞凤舞的话。 【小辣椒,生日快乐,我爱你】 这字跡……是战梟! 他今天不是要去跟別人订婚吗?还有閒情逸致搞这些东西给她送? 盛薇薇沉默了几秒,將卡片收起,对男人说:“你让他们別往里面搬了。” “剩下的,麻烦你帮我送给路过的女士们吧,谢谢。” “这……好吧。”男人愣了一下,但客户就是上帝,他立刻点头,转身去安排人把剩下的分发给路人。 盛薇薇走进办公室时,毫无疑问,整个公关部已经成了的海洋。 所有人都站成了两排,在铺满鲜的过道尽头等著她。 “欢迎盛总监!” 几个男同事手里的礼炮“砰”的一声被拉响,彩带碎屑漫天飞舞。 没错,就在今天早上,人事部发布了最新公告。 时栗被撤职查办,而盛薇薇,荣升公关部总监。 同时,公司官网也发布了澄清公告,正式洗清了她和白总之间的所有不实传闻。 盛薇薇脸上露出笑容,“今天我生日,中午请大家吃大餐,一个都不准缺席。” “盛总监,万岁。” “生日快乐!” 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夜幕降临,盛宅早已张灯结彩,到处都布置得喜气洋洋。 盛薇薇下班后就立刻回了家,她坐在梳妆檯前,认真地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换上了一件为今晚特意准备的金色高定礼服,脖颈与手腕上都戴著璀璨夺目的珠宝。 高贵得晃眼。 管家带著佣人在门口迎宾。 六点半,傅北宸和顾星念到了,两人都穿著得体的礼服,顾星念手上还捧著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没过多久,霍少和江橙也到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偌大的宴会厅,空空荡荡,之前发出去的一百多份请柬,那些被邀请的青年才俊,一个都没有出现。 盛妈正带著江橙在点心台前吃著点心,脸上带著些许尷尬。 盛爸在楼上的书房里打著电话,那些平日里交好的生意伙伴,世交家的公子们,一个都没来,他必须问清楚情况。 傅北宸和霍少两人,则躲在园里抽菸。 “这白御做事有点过分了啊,一百多位青年才俊,他全给截胡了,他就不怕晚上被人套麻袋打?” 霍沉渊吐出一口烟圈,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 傅北宸勾了勾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把人激怒,好等著人过去踩场子呢?” “真够不要脸的,赌一百块,他晚上得跪刀子。”霍沉渊笑了。 “我赌他晚上吃肉,他那人,皮糙肉厚,扛打。”傅北宸显得信心十足。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陈森的办事能力。 两人掐了烟,回到大厅的时候,终於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是林小立,她抱著一个礼物盒子,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口。 整个公关部,盛薇薇就只邀请了她一个人。 当她走进这富丽堂皇、堪比宫殿的大厅时,一眼就看到了光彩照人的盛薇薇,赶紧小跑了过去。 “薇薇姐,生日快乐!你家也太漂亮了吧!”林小立一边惊嘆,一边把礼物递了过去。 盛薇薇笑著接过,“谢谢,快,那边有很多好吃的,自己去拿。” 林小立看著那琳琅满目的美食自助台,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见盛董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嚇得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下。 盛董……盛董为什么会出现在薇薇姐的家里? 难道他们两个人,真的像传闻说的那样…… “別胡思乱想了,”盛薇薇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盛董是我爸爸。” “啊?你就是传说中的盛大小姐?”林小立的嘴巴惊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盛薇薇被她逗笑,“快把嘴合上,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林小立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嘴角。 盛成军沉著脸走下楼,直接对盛薇薇说道: “人不会来了,全被白御那小浑蛋截走了,都去了他的订婚宴。” “盛创金融那边直接放话,订婚宴的受邀者,谁不出席,就终生列入合作黑名单。你邀请的那些青年才俊,正好都在他们的邀请名单里。” 盛薇薇听著父亲的话,一张化著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当场就扭曲了。 好你个白御…… 傅北宸和霍沉渊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交换著只有他们才懂的信息。 看来,白御今晚会很惨。 “好了好了,切蛋糕,我们自己庆祝,切蛋糕!”盛妈赶紧出来打圆场。 管家立刻指挥佣人,將那个预订的九层豪华生日蛋糕推了出来。 眾人围了过去,准备唱生日歌。 “不能碰!”清寧突然大喊了一句,“这个蛋糕……可能……有毒!” 有毒! 盛薇薇立刻看向她,“什么意思?” 清寧没办法,只好把那天晚上在包厢里,不小心听到白御讲的话,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这个小喇叭,早不报晚不报,偏偏现在爆…… 盛薇薇的怒火飆到了九丈高。 她的目光转向傅北宸和霍沉渊,“他真的这么说了?” 霍沉渊眼神飘忽,表情十分认真地回答:“我那晚喝多了,真没听清。” 傅北宸的求生欲也瞬间拉满,“我那会儿在跟老婆打电话呢,完全不知道这个事。” “他敢下毒!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盛成军勃然大怒,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欺人太甚!”盛薇薇恨得咬牙切齿,一股怒火堵在胸口,几乎要炸开。 “哥哥肯定是开玩笑的,你们別当真。”顾星念赶紧帮著解释了一句。 盛妈心疼地拉住女儿的手,“宝贝,別生气,今天要美美的,妈妈让人再去订一个回来。” “早有准备了。”清寧说了一句,“我带了一个蛋糕来。” 说著,她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自己带来的那个八寸小蛋糕。 於是,场面就变成了这样。 十来个人,围在一张巨大的餐桌旁,对著一个孤零零的八寸小蛋糕,唱起了生日歌。 盛薇薇握著蛋糕刀,切下那个比她脸还小的蛋糕时,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她连愿都没许,因为现在她就一个愿望:【以牙还牙】 “哇!这也太漂亮了吧!太炸裂了!” 林小立正低头刷著朋友圈,突然惊呼起来。 她看的正是杨帆刚刚发出来的现场视频。 没错,此刻,整个海城上流圈子的朋友圈,都被白御的订婚宴刷爆了。 视频里,白御的订婚宴现场,用无数粉色的鲜搭建起了一座唯美的鲜城堡…… 现场宾客如云,衣香鬢影,杯觥交错,热闹非凡,简直就是一场梦幻的童话盛宴。 盛薇薇缓缓放下手中的香檳杯。 她走到墙角,从一个运动袋里,抽出了一根棒球桿。 她將球桿在左手掌心上轻轻拍了两下,转身就要往外走。 “薇薇,你干什么去?”盛妈被她的举动嚇了一跳。 盛薇薇回头,脸上异常平静,甚至还带著一点笑意。 “刚吃饱,出去运动一下。” “你穿成这样去运动?”盛妈看著她身上的晚礼服,大惊失色。 盛薇薇笑了笑,那笑容里带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无碍,我放得开。”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318章 今晚的女主角,盛薇薇小姐 盛薇薇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音响开到最大,重低音的鼓点敲击著车厢,也敲击著她的心臟。 她单手握著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晚风灌进来,吹得她头髮胡乱飞舞。 副驾上,那根棒球桿安安静静地躺著。 金属的,银色,在路灯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梵星酒店门口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住。 梵星酒店。 门口的侍应生看到她这辆骚包的红色跑车,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 “小姐,晚上好。” 盛薇薇熄了火,將锁匙扔给其中一个侍应生,一手提著裙尾,一手举著棒球桿就进了门。 她就这么提著球桿,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宴会厅。 整个宴会厅美得像梦境。 紫红色的鲜从穹顶垂落,编织成一座巨大的、流光溢彩的城堡。 水晶灯折射出亿万点星光,空气里全是甜腻的香和香檳的气息。 宾客们端著酒杯,三三两两地笑著交谈。 一派祥和。 一派美好。 美好得,让人想把它全部毁掉。 盛薇薇的出现,像是一滴滚烫的黑油,滴进了这锅清汤里。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惊讶,错愕,不解。 “那不是盛家的大小姐吗?” “她来干什么?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她不会是想破坏白总的订婚宴吧?她好像跟白总传了緋闻……” 议论声像是苍蝇,嗡嗡作响。 盛薇薇充耳不闻。 她的眼里,只有那座美到失真的鲜城堡。 白御。 你好大的手笔。 你用我们曾经最喜欢的顏色,为另一个女人,造了一座梦。 那我的梦呢? 我的梦,被你亲手打碎了。 凭什么。 凭什么你的梦可以这么美?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胸口直衝头顶。 她的目光,在宴会厅里扫了一圈。 很好。 没有新娘。 白御也不在。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省事了。 盛薇薇走到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前。 深吸一口气,然后,举起了球桿。 桌上摆著香檳塔,晶莹剔透的杯子堆叠得整整齐齐,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耀。 “你干什么!”一个看似主事的经理冲了过来,满脸惊慌。 盛薇薇没看他。 她只是轻轻的,用球桿的顶端,碰了一下最下面的那只杯子。 哗啦啦啦—— 多米诺骨牌一样,整个香檳塔瞬间崩塌。 玻璃破碎的声音尖锐刺耳,酒液四溅,淋湿了雪白的桌布。 全场一片尖叫。 “疯了!她疯了!” “这个女人太狂了,竟敢跑来白总的订婚宴打砸?” “快叫保安!把她赶出去!” 盛薇薇笑了。 她转过身,看著那些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上流人士”。 “跑什么?” “好戏才刚开始。” 说完,她抡圆了棒球桿,狠狠砸向那张长桌! “砰!” 桌上的精致餐盘、银质刀叉、水晶烛台,被一股巨力扫荡,飞向半空,然后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 蛋糕的奶油糊了一地。 红酒的顏色染红了地毯。 现场彻底乱了。 不远处一个美艷的女子,穿著红色的礼服,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这一切。 她身旁一个男人说了一声,“南小姐,我们要出手制止吗?” 没错,南晚也是受邀嘉宾之一。 她是早上才到的海城。 而此时,陆青林正在从外地赶回海城的路上。 他的女人来了海城,他必须好好招待一下。 南晚笑了笑,一眼看破天机。 “你以为白总是什么人,能允许別人到他的地方闹。” “看来,这个漂亮的女孩不简单。” 下属没有再说话,只退到一边观战。 “这女人是谁啊?真刚。” “她竟敢拿著棒球桿订婚婚宴扫场,不要命了?” “好像是盛家的大小姐,这是来抢婚的?还是来寻仇的?” “快拍下来,年度抓马大戏呀!” “盛薇薇疯了,幸好我们没去她的生日宴,竟敢如此下白总的面子。”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不少人已经掏出了手机,对准了她。 盛薇薇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她提著球桿,在这片狼藉中,一步步走向那座鲜城堡。 她走得很慢。 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像一个女王,巡视著自己打下的,一片狼藉的江山。 没有人敢再上来拦她。 其实,所有保鏢与保安都被杨帆拦了下来。 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著她。 终於,她走到了那座鲜城堡面前。 每一朵都开得那么好,娇艷欲滴。 上面还点缀著细碎的钻石,在灯下闪闪发亮。 真美啊。 白御,你可真用心。 她记得,战梟曾问过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她的回答是,想要一座鲜做的唯美城堡,然后,王子在旁边与她一起跳舞。 那时他笑了,她也笑了。 现在,一切变得那么可笑,他造的鲜城堡,竟然是为了別的女人。 她停下脚步,喘了口气。 她抬起头,看著这座用无数鲜堆砌起来的城堡。 紫色的玫瑰,红色的蔷薇,白色的百合…… 美得让她心碎,美得让她的眸中淬满了恨。 她举起棒球桿,对准了城堡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是整个城堡最华丽,最耀眼的地方。 去死吧。 你,和你的童话。 她用尽全身力气,挥了下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儿纷纷掉落,特设的微风朝她的方向吹来,无数破碎的瓣在空中飞舞,像下了一场盛大的雨。 她穿著金色的礼服,在漫天的雨中央,挥著球桿,狂砸…… 一束柔和的光投了过来,她就像站在一场漫天雨中央的狂傲公主。 美得令人动容。 就在此时,傅北宸与顾星念等人来到现场,看到这一幕也是惊了。 美呀! 现在,大家终於明白,白总建这座鲜城堡的用意。 原来,能打砸了这样的唯美效果来。 真是前所未见。 “轰——” 终於,鲜城堡塌了。 盛薇薇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里舒服了。 然而,就在城堡倒塌的瞬间,它身后的一块巨大幕布,毫无徵兆地落了下来。 幕布后面,不是冰冷的墙壁。 而是一张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 是盛薇薇。 她穿著红色的长裙,笑得灿烂又明媚。 那是去年战梟陪她去马都里的求爱广场时。 他让人特意拍下来的,那时,她就是这样美,这样迷人。 他想著,若有一天她离开了马都里,他就与这张照片为伍,照片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慰藉。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盛薇薇自己。 她保持著挥桿的姿势,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情况? 一束追光灯,落在盛薇薇的身上。 接著,舞台上一把声音带磁的声音响起。 “各位,刚才我说过,我们的女主角,今晚会以一种別出心裁的方式出场跟大家见面。” “大家不用紧张,感谢盛小姐带给我们的岁岁平安,与漫天飞舞的雨。” “站在大家面前的,就是今晚订婚宴的女主角,盛薇薇小姐。” “也是白总心中的至爱。” 陈森说完,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舞台的灯光亮起。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舞台后方的楼梯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肩宽腰窄,一双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著,禁慾又撩人。 是白御。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的目光里,有心疼,有无奈,还有一丝……宠溺? 他穿过满地的狼藉,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向她。 他每走一步,盛薇薇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那股滔天的怒火,在看到他,在看到那张巨幅照片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茫然和委屈。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新的羞辱方式。 白御终於走到了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半个头,站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轻轻拿走了她还握在手里的棒球桿,隨手扔在了一边。 然后,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额上的汗珠。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盛薇薇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 白御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热,烫得她心尖发颤。 “薇薇。” 他终於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宠。 盛薇薇咬著唇,吼了一声, “白御,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抢我的嘉宾?” 他笑了,语气温柔得滴水。 “傻瓜,没抢,他们都在这里呢。我让他们在这里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盛薇薇堵气地回了一句,“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下一秒。 在全场宾客的倒吸气中。 白御,这个天之骄子,这个投资界动一下手指能让世界金融震盪的尊贵“菲神”。 这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 对著她,单膝跪了下去。 整个世界,安静了。 盛薇薇彻底傻了。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西装笔挺,身形頎长,即便单膝跪地,背脊也挺得笔直。 他仰著头,看著她,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卑微的祈求。 “薇薇,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我知道,用这种方式把你骗过来,是我不对。” “可是我没办法,你又把我拉黑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她的心上。 不疼,但是酸,而且麻。 “我知道你生气。” “我知道你委屈。” “所以,我把这里变成了你喜欢的样子。” 他环顾四周,看著被她砸得一塌糊涂的宴会厅,嘴角竟然还带著笑。 “只要你消气,你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周围的宾客已经从吃瓜状態,变成了大型柠檬精现场。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剧情?” “我酸了,我真的酸了,白总也太会了吧!” “这哪里是订婚宴,这分明是求原谅现场啊!”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世好男人,我先哭为敬。” “原来,白总的未婚妻不是佟家大小姐,而是盛家大小姐。” 盛薇薇听不见远处那一团人的目光与议论。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白御。 和他眼里的深情。 她的眼眶突然红了,强忍的泪水不爭气地掉了下来。 一颗,两颗,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白御,你浑蛋!你又骗我。”她带著哭腔骂了一句。 “是,我是浑蛋,原谅我好吗?”白御立刻点头承认,態度良好。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我不原谅!” 此时的她无视所有的宾客,將自己心中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你纵容那个该死的佟嫿,差点把我打死了。” 白御轻捏著她的手,眸中是无尽的宠溺, “我帮你报仇了。” “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最后一句,他说得决绝。 杨帆走了过来,打开手机,向盛薇薇展示了一段视频。 盛薇薇看著视频,惊得瞪大了眼睛…… 第319章 小辣椒,嫁给我 视频画面里,佟嫿正被绑在铁架上,她声嘶力竭地哭喊著, “白御,我只是跟她闹著玩的,求你,放过我。”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一时没控制好力度,才误伤了她。” 白御走到她的面前,恨恨地看著她, “佟嫿,我请你回来是演戏的,你竟敢对她下死手,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我捧在手心上的女人,当眼珠子般疼著,谁敢伤她一分一毫,我就让谁死。” 说完,他直接出手,毫不留情地拧断了她的双手。 佟嫿一声惨叫,这辈子,她也別想再画画弹琴了。 “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她痛苦地哭喊著。 “將她送回去,一个月內,我要让佟家在f国退场。” 白御冷漠地留下一句,走了。 “是。”杨帆回答。 “白御,我错了,你放过我的家族,求求你。” “我去求盛薇薇原谅。” …… 盛薇薇没想到,白御竟然亲自出手教训了佟嫿。 杨帆適时说了一句,“佟嫿已经被废了,另外,之前欺负过您的顾少衡、陈书,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白总,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的。” 盛薇薇又是一惊。 原来顾少衡与陈书,是他的手笔。 她深吸了一口气,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白御,又问了一句。 “那白月光,是怎么回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还有那个抽屉,里面装的什么?” 这回,轮到陈森上场了。 只见他郑重地捧著一个小箱子过来,在她面前,將盒子打开。 里面竟然放满了折成心型的纸巾。 每一个纸巾上,都有一个鲜红的唇印。 在这些心型纸巾的中间,还静静躺著一条烧破了边的小猫蓝色小毛巾。 盛薇薇心头猛地一缩,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些东西…… 她怎么会不认得! 陈森认真地开口,“白总的白月光,自然是盛小姐您。” “盛小姐您在拳馆看十七號打了两年的拳,您每一次送的礼物,他都珍藏著。” “这些是你们最珍贵的回忆,也是外人不可触碰的宝贝,对於白总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盛薇薇看著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眼眶又红了。 她没有想到,原来十七號也喜欢了她那么久。 一开始,她只是为调戏一下他,可日久天长,他慢慢走进了她的心里,成了一种期待。 竟然將她每一次送的心形纸巾都保留了下来,那么廉价的东西,他却视若珍宝。 她的十七號。 她的战梟。 她的白御。 原来,一直都在…… 陈森给了白御一个眼神。 白御赶紧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枚钻戒。 钻石很大,在灯光下闪耀著璀璨的光。 “薇薇,我知道我错了。” 白御单膝跪地,声音里带著压抑不住的紧张。 “我不该瞒著你,不该跟你玩这种『惊喜』。” “我不应该瞒著你身份的事情,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我以后不会再隱瞒你任何事情,原谅我,好不好?” 盛薇薇看著他,竟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他举著戒指,眼神真挚又热切,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今天,不是我和別人的订婚宴。” “是我想向你求婚的,求婚宴。” “盛薇薇小姐,你才是这里唯一的女主角。” “你愿意……嫁给我吗? 盛薇薇愣住了,眼眶再一次红了。 她想伸手,但心里又有点不甘心,好像缺失了一些什么。 白御看出了她的犹豫,他从口袋里又拿起一块银色面具,直接套在俊脸上。 眾人看得一愣,心头跟著一惊。 盛大小姐口味挺独特,还喜欢白总玩变装play? 戴著面具的男人,声音变得低沉又沙哑。 “小辣椒,嫁给我!” “宝贝,我好想你。” “宝贝,我回来了,永远不会再离开你。” 这一回,是战梟的求婚。 盛薇薇的眼泪掉得轻狂,嘴角却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 那是她终爱的战梟呀! 终於,她向他伸出了手。 白御心头一阵狂喜,赶紧將那枚沉甸甸的钻戒,戴进了她的无名指里。 尺寸,刚刚好。 盛薇薇將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御站稳后,一把捧住她的脸,直接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著激动与深情,还有他的承诺。 终於,她成了他的了。 现场响起了浪漫的音乐,“澎”一下,无数金色的亮片礼从他们的头顶落下。 纷纷扬扬…… 现场再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太好了,白总求婚成功了。 舞台下,傅北宸向霍沉渊摊开手掌。 霍沉渊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红票票,拍在他手心。 “你们赌了什么?”顾星念好奇地看著他们。 “反正我贏了。”傅北宸將钱塞到她的手上,一脸嘚瑟,“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清寧此时,眼睛红红的,捂著嘴,一脸感动。 真是太浪漫了。 她终於又多一个姐夫了。 霍沉渊看著她眼含泪水的样子,低声说了一句。 “喜欢吗?” “什么?”她不解地看著他。 “这样的求婚场景。”他笑了,嗓音带著蛊惑,“若我策划,会比这更美。” 清寧的脸突然就红了。 还好,他看不见。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南晚耳边响起。 “南小姐,您看得太准了。” 南晚收回目光,看向台上。 “原来,这位盛小姐才是宴会的女主角。” “白御请我来,可不是为了喝一杯酒,看一场戏那么简单。” 南晚扯了扯嘴角,看著眼前幸福的场景,眼底有水光浮动。 八年前,她也曾是那样万眾瞩目的女主角,站在满是鲜的宴会厅,美好得不像话。 可是……那场盛大的订婚宴,最后却让她沦为全城最大的笑话。 最后,她家破人亡……远走他乡。 所以,她绝对不会原谅陆青林。 既然他跪死在她面前,她也绝不心软。 突然。 全场的灯光骤然熄灭。 温馨的生日歌缓缓流淌在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酒店经理亲自推著一个足有九层高的巨型生日蛋糕,从后台走了出来。 白御紧紧牵著盛薇薇的手,拿起话筒,嗓音温柔。 “今天,正好是我家薇薇的生日,请各位来宾一同尝尝幸福的蛋糕。” 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隨后,盛薇薇朝著台下的顾星念与江橙招了招手。 她们牵著手跑了上去,和她一起握住切蛋糕的刀。 眾人惊讶,n神他们认得,但那个帅气的小男生是谁呀? 能跟n神和盛大小姐站一起,身份一定不简单,现场的女嘉宾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霍沉渊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都快醋死了。 现场的气氛好到了顶点,服务员早已手脚麻利地將刚才那一小片狼藉收拾乾净。 浪漫的舞曲奏响。 衣著光鲜的男女相拥著滑入舞池。 白御牵著盛薇薇,在舞池中央旋出了最美的舞步。 空气里,馥郁的香与甜蜜的奶油香交织在一起,酿成了幸福的味道。 这是,属於他与她的盛宴…… 晚上,梵星酒店客房爆满。 南晚住的,是霍沉渊为她安排的总统套房。 她端著一杯红酒,赤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整个海城的璀璨夜景,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悲伤。 她一杯接著一杯,很快就有了醉意。 沉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昏昏沉沉地准备入睡。 就在意识快要抽离之际。 “嘀。” 门锁传来电子解锁的轻响。 南晚警觉地睁开双眼,整个人像是被惊扰的猎豹,动作利索地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埋伏在门边。 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摸黑走了进来。 她毫不客气,手中的短刀朝著男人的心口就扎了过去。 男人预判了她的所有动作,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精准地捏住了她的手腕,顺势將她整个人死死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喝酒了?” 熟悉的,让她恨之入骨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是陆青林。 “你还敢来?”南晚眼神淬著毒,抬腿就朝著他的要害用力顶去。 陆青林伸出另一只大手,轻鬆挡下。 南晚趁机挣脱他的束缚,两个人瞬间拳脚相向,在黑暗中激烈地对打起来。 房间里只听见东西不断破碎的动静。 陆青林心下骇然,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一般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可她身手狠辣,招招都攻他下盘,摆明了就是想让他断子绝孙。 “毒妇。”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陆青林终於找到破绽,將她整个人擒住,压在身下。 此时,她的双手双腿都被他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陆青林再一次扯下领带,將她的双手捆住。 “放开我,滚出去。”南晚冷冷地吐出一句。 “老子,帮你醒醒酒。” 说完,他將她抱起了浴室,打开洒,两人瞬间被温热的水气包围。 “陆青林,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南晚怒吼。 她怎么偏偏就打不过他?次次被他擒住。 “可我想见你。” 他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然后长驱直入…… 他想她,想得快要疯了。 第320章 临门一脚玩逼婚,想得美 次日,盛薇薇与白御的订婚宴以光速衝上热搜第一。 #白大少与盛大小姐# #唯美宴婚宴的打情骂俏# 世纪婚礼般的梦幻场景,每一帧都美得惊心动魄,惊艷了世人。 佟嫿双手被厚重的石膏包裹著,只能用指关节费力地划著名手机屏幕。 她死死盯著那张盛薇薇依偎在白御怀里,笑得灿烂夺目的照片,恨意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 佟父推门而入,看到她这副样子,二话不说,一个巴掌狠狠呼了上来。 “啪!” 清脆响亮。 “你这个废物!”佟父气得浑身发抖,“你得罪谁不好,偏偏是白御!他一句话,所有资本都绕著我们佟家走!” “明天,你就跟肖家联姻!” 佟嫿捂著脸,不敢置信地看著父亲,“我不!我要报仇!” “报仇?”佟父冷笑,“说得倒容易!你先壮大你自己再说!趁著我们佟家还没彻底倒,赶紧给我联一门好婚事!以后,你想干什么,我不管你!” 佟嫿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渗出血来。 我不会让你们永远幸福下去的,这个仇,儘早得报。 盛薇薇,我要让你死! 清晨的阳光洒进盛家客厅。 盛薇薇刚回来,换了套舒適的便装,但脖子上那几个深浅不一的红痕尤其明显,昭示著昨夜的激烈。 盛爸盛妈端坐在沙发上,两道目光跟探照灯一样,狠狠地钉在她身上。 “滚过来!”盛妈率先开火,嗓门拔高了八度。 “你这死丫头,长本事了啊!敢私下答应白御的求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盛薇薇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赔笑,“妈,你不是一直催我快点结婚吗?” “那也不能这么草率!”盛爸接话,一脸严肃,“是谁也不能是他白御!我们是为你的幸福著想!” 盛薇薇不解,摊了摊手,“他又帅,又有钱,还是白家大少爷,这配置你们还有哪点不满意?” “可他不行啊!”盛妈急得拍大腿,“跟他结婚,你后半生的幸福怎么办?” 盛薇薇愣了半秒,隨即反应过来,噗嗤笑了。 “爸,妈,你们別担心,他行得很。” 她毫无羞涩地指了指自己白皙脖颈上的印记,“你们看,新鲜出炉的证据。” 盛妈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亲一下算什么本事?我说的是他那个!你这死丫头,是要气死我!” 盛薇薇收起笑容,表情瞬间变得认真。 “他那个,也很行。”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因为,团团和圆圆,是他的亲生女儿。”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盛爸和盛妈的表情凝固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是说……”盛爸的声音有些乾涩,“孩子的爸爸,已经……?” 盛薇薇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子,语气郑重。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但后来,我发现他有双重身份,做了dna鑑定,他就是孩子的亲爸爸。所以,我只有答应他的求婚,因为,我爱的只有他。” 盛爸与盛妈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与狂喜。 两人同时重重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那小子竟然是孩子的亲爹!” “真是太好了!” 盛爸激动地搓著手,“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盛薇薇站起身,耸了耸肩,“估计,他不想太早结婚,只想订婚。毕竟现在孩子也有了,他什么都不缺,干嘛给自己找个束缚。” 她还俏皮地补充了一句,“跟我爸当年一样,死活不肯跟我妈结婚。”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盛爸老脸一红,作势要打。 盛薇薇笑著跳开,飞速溜走,“今天周末,我去补个觉,不吃午饭了。” “你让白御那小子,回家一趟!我们亲自问问!”盛妈在她身后喊道。 但她跑得飞快,什么也没回。 盛爸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一脸愤怒,“孩子都给他生了,还只想订婚?算怎么回事!他敢拖,我打断他的腿!” 此时,白御正与南晚坐在一家顶级会所的包厢里。 他这次请她来,还真不只是参加订婚宴那么简单。 当初扶持佟家背后的財团,是他亲自对接的。 现在,他要釜底抽薪,让佟家彻底失去依靠。 这么大的生意盘子,总得有人接手。佟家倒下后,那些有吸引力的项目,必须有人第一时间跟上。 他思来想去,最终选了s国的南家。 “南小姐,应该明白我这次请你来的目的。” 白御姿態閒適地靠在沙发上,目光扫过南晚脖子上两个同样明显的红痕,眸色深了深。 青林那傢伙,还真有点能耐,又让他吃上肉了。 南晚端起茶杯,红唇勾起一抹明艷的笑。 “白总,感谢你的信任。既然你选择了我,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白御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省时省力。 “我会派专人去一趟f国,协助你接管佟家的所有项目。” “白总放心。”南晚放下茶杯,气场全开,“你给我南家寄予厚望,我南晚自然知恩图报。我把话放在这里,以后,南家的江山,有白家的一半。” 白御欣赏她的爽快劲儿。 “想好怎么把s国的泊西家族,一口吞下了没有?” “想听听白总的建议。”南晚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 “我建议……”白御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將自己的全盘计划娓娓道来。 南晚越听,眼神就越亮。 这男人,不愧是被业界封神的投资界“菲神”。 突然,桌上白御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隨即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接电话。 几秒后,他掛断电话走回来,脸上带著一丝歉意。 “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 白御对南晚说,“我让杨帆带你去餐厅,先用餐。其他的事,我们晚上再细聊。” 南晚理解地点了点头,“白总请便。” 不多时,白御就开车来到了盛家。 他第一时间衝上去抱起两个小傢伙,左亲一口,右亲一口。 软软糯糯的小奶娃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两个小宝贝又重了些,越来越漂亮了。 盛爸盛妈从楼上走下来,看著他对孩子这股子疼爱劲儿,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这傢伙当初谎称自己不行,非要把他们家薇薇娶到手。 敢情团团和圆圆,根本就是他的种。 这傢伙,城府可真够深的。 白御看到两位长辈,放下孩子,主动走了过去。 盛爸盛妈並排坐在沙发中央,那架势,活脱脱就是一场三堂会审。 盛爸一个眼神扫过来,示意他坐到一旁的单人位上。 “听说,你不愿意娶薇薇?”盛爸先开了口,语气里压著火,“只想办个订婚,就这么一直拖著她?” 白御心头猛地一跳。 这丫头,又坑他? 他的记忆瞬间被拽回昨夜。 他將她整个人锁在身下,耐著性子哄她。 “薇薇,明天,我们去领证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订婚了。” 她却用力掐了他一把,“白御,天下的便宜都让你占了?凭什么你说订婚就订婚,你说领证我就要领证。” “什么时候领证,我说了算。看我心情。” “听话,领完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他放低姿態,继续哄。 “我不!”她倔强地扭过头。 “行,那你一会別哭。”白御也来了火,直接將人打横抱起,一路从落地窗前,折腾到画室,书房,地板…… 最后,她哭倒是哭了,嘴还是硬的。 不仅没鬆口,还狠狠给他咬了好几口。 今天早上,更是直接一个人跑了回来…… “怎么,娶我女儿,让你那么为难吗?” 盛爸见他不说话,拔高了音量,怒吼出来。 白御的思绪被这一嗓子彻底拉了回来。 他回想起昨晚那只浑身带刺的小野猫,淡淡地说了一句。 “確实有点难。” 这下,轮到盛妈脸色不好看了。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家薇薇无名无份地跟著你?” “我告诉你,两个小宝贝是我盛家的,你们白家別想抢走!” 白御没接这话,只是认真地看著他们。 “我需要您两位,帮我一个忙。” …… 第二天,阳光明媚。 盛薇薇回到公司,办公区里瞬间热闹起来。 “薇薇姐,恭喜恭喜!” “总监,新婚快乐!” 祝福声此起彼伏。 盛薇薇看著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林小立像只轻快的蝴蝶飞了过来,手上捧著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薇薇姐,这是我亲手选的,不贵重,但我真心祝你幸福快乐。” 盛薇薇接了过来,心里暖暖的。 “谢谢。”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林小立催促著,眼睛亮晶晶的。 盛薇薇拆开盒子。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顶上是一对陶瓷小人偶正亲著嘴,底座的齿轮清晰可见。 “很漂亮,我很喜欢。”盛薇薇的笑意发自內心,眸子里有光在跳动。 这个助理,她是真的喜欢。 “这个叫幸福的齿轮,祝你和白总,永远幸福地转下去。” 盛薇薇说,“等你结婚,我给你送一份超级加倍的大礼。” 林小立脖子缩了一下,轻轻摇头。 “我不结婚。” “为什么?”盛薇薇有些意外。 “家境太差了。”林小立说起这些,语气平静得让人心疼,“我妈有病,药不能停。我爸是个赌鬼,为了躲他,我们已经搬了四个城市了。男人一听我家的事,跑得比谁都快。” 她扯了扯嘴角,起初还会抱怨命运,现在早就认了。 她只想好好工作,照顾好妈妈。 盛薇薇心里堵了一下,她认真地看著林小立,“小立,命运是握在自己手上的,想过什么生活,就自己去创造条件。” “如果需要我帮忙,隨时开口。” 这句话,她是以朋友的身份说的,而不只是上司。 林小立笑了,“谢谢薇薇姐,我自己可以应付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白御来了。 男人西装革履,身材挺拔,手上捧著一大束娇艷的红玫瑰。他身后跟著杨助理,还有四个穿著黑西装的保鏢,每个人手里都提著好几个精致的礼盒。 这排场,帅得简直没天理。 “哇,是白总,真人比財经杂誌上还帅!” “白总跟盛总监站在一起,这画面也太养眼了,简直是豪门夫妇照进现实!” 白御环视一圈,嘴角噙著笑。 “给大家送了点喜和点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刚走出来的盛薇薇身上,语气里全是宠溺。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家薇薇的照顾。” 盛薇薇走了出来,看著这夸张的阵仗,有点懵。 “你怎么过来了?” 白御大步上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带你去个地方。” 盛薇薇脑子没转过来,“可我还要上班。” 白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迷死人不偿命那种。 “我帮你请假了。” 说完,他把那束巨大的玫瑰塞进她怀里,另一只手拎起她的包,牵著她就往外走。 不一会儿,白御的车稳稳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盛薇薇看著那三个大字,眼神骤然一缩。 她猛地甩开车门下了车,回头衝著驾驶座就是一顿输出。 “白御,你想干什么?临门一脚玩逼婚?我告诉你,你想得美!” 她气得用力“砰”地一声甩上车门。 她话音刚落,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就停在了路边。 车门滑开,盛爸盛妈从车上走了下来。 盛薇薇彻底傻眼了…… 第321章 奉旨成婚 白御慢悠悠地下了车,走到她面前,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跡象。 “没逼婚。”他慢条斯理地说,“奉旨成婚而已。” 只见盛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递给了白御。 是她家户口本。 盛薇薇惊得瞳孔都放大了,她猛地回头瞪著白御。 “你阴我?” 白御笑了,接过户口本揣进怀里。 “不过是礼尚往来。” 说完,他懒得再废话,手臂一伸,直接將盛薇薇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民政局里面走。 盛薇薇在他怀里挣扎,气得大喊。 “老头!礼金还没谈好呢!你就这么把我嫁了,你亏不亏啊!” “妈!你不得再考验他一下吗?他有过前科,你是怎么做丈母娘的?” 盛爸盛妈站在原地,相视而笑。 总算把这个小麻烦,成功嫁出去了…… 不一会儿,白御牵著盛薇薇的手从民政局里走了出来。 盛薇薇的唇瓣红润饱满,但上面那层昂贵的口红早就没了踪影。 显然,刚刚在里面,白御为了让她盖章签字,没少用“美男计”。 她偏过头,不想看他脸上那副得偿所愿的得意表情。 刚走到门口。 “砰!砰!” 两排黑衣保鏢齐刷刷拉响了手里的礼筒。 金色的亮片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地落在两人发间和肩上。 搞得这么大阵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们结婚了。 盛爸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目光如炬,直接朝著白御伸出了手。 白御立刻会意,恭敬地將那两个烫金的红本本递了过去。 盛爸翻开,看著照片上般配的两个人,脸上严肃的线条终於柔和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把本子还给白御,沉声交代。 “白夫人下午到,我安排了人去接。” “晚上,你们回家里吃饭,把婚期商量一下。” “好的,叔叔。”白御应得飞快。 盛爸眼睛一瞪,威严十足地命令,“喊什么叔叔,改口。” 白御的反应堪称满分,没有半点犹豫,嗓音低沉悦耳。 “好的,爸爸。” 他又转向一旁的盛妈,乖巧地喊了一声,“妈。” 盛妈脸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赶紧从包里掏出两个厚厚的红包,一把塞进白御手里。 “誒,乖!” “行了,快送薇薇回公司吧。” 她又拉著白御,压低了声音,像是交接什么重要任务。 “以后我们家薇薇再这么任性,不听话,你別惯著,直接给我打电话!” 盛妈是越看这个女婿越顺眼,简直是上天派来治自家小魔女的。 “知道了,妈。” 白御握紧了手里的红包,郑重其事地保证。 “薇薇不任性,她就是有点小脾气,也是我最喜欢的。” “您和爸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话说的,让盛家二老心里熨帖得不行,双双点头,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盛薇薇看著他这副乖巧女婿的模样,忍不住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下一秒,手里的手机就被抽走了。 白御的长指骨节分明,动作快得惊人。 他解锁屏幕,对著红本本里两人的合照,“咔嚓”拍了一张,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直接发了个朋友圈。 盛薇薇凑过去一看,差点气倒。 他用她的號发的,配文是: 【官宣,我的人。@白御】 “白御你幼不幼稚!”她气得跺脚。 白御却心情极好,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他把两个红本本小心翼翼地收进西装內侧的口袋,那个位置,正好贴著心口。 然后绅士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白太太。” “我送你回公司,晚上我来接你回家。” 他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我们的婚房,你选哪一处,在你家附近那幢,或者水天明月,半山那幢也行,你自己选。” “晚上我过去帮你收拾东西。”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就住盛家,我哪儿都不去!”盛薇薇梗著脖子,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白御关上车门,自己绕到驾驶座坐下。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反而倾身压了过来。 车內空间狭小,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气瞬间將她包围。 他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声音压得又低又哑,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那可不行。” “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当然要住在一起。” “不然……”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滚烫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她刚刚被吻过的唇上。 “我怎么给你履行做丈夫的义务?” 盛薇薇的大脑宕机了,感觉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 夜幕降临,盛家灯火通明。 顾星念和傅北宸带都会小聿聿回了家,白御与盛薇薇也一起出现,盛爸甚至专程开车去把江橙接了过来。 白夫人从帝都赶来,给三个小宝贝都备了礼物,还给盛薇薇带来一套极其名贵的首饰。 毕竟,盛薇薇现在是白家板上钉钉的儿媳妇,两个孩子,也是白家的亲孙辈。 长长的餐桌上,菜餚丰盛得让人眼繚乱,清寧开心地埋头乾饭。 白夫人看向傅北宸,温和地问了一句。 “北宸,你和熙熙的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要是人手不够,我从帝都调人过来。” 傅北宸放下筷子,认真回答。 “您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就差派送喜帖了。婚礼前十天,会有人上岛布置现场。” 白夫人满意地笑了。 “那就好。回头我整理一份帝都亲戚的名单给你。” 傅北宸微微頷首。 “好的。” 白夫人又转向盛夫人,语气里带著商量。 “等熙熙和北宸的婚礼办完,阿御和薇薇的婚礼,我看要排到明年年中了。订礼服,选场地,桩桩件件都要时间。白家娶媳妇是大事,最少也得筹备三到六个月。盛夫人,你觉得呢?” 盛夫人满脸笑意。 “没问题,孩子们喜欢就好。” 白夫人转头望向盛薇薇,声音越发温柔。 “薇薇,可以吗?” 盛薇薇被点了名,嚇了一跳。 “啊,都听你们的。” 白御在桌下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 “別紧张。过完年,我们先去度蜜月,婚礼的事不急,可以慢慢来。” 就在这时,管家快步走了进来,通报导。 “夫人,霍老夫人和霍少爷来了。” 盛爸和盛妈立刻站了起来。 话音刚落,霍老太太就拄著拐杖走了进来,她身后跟著管家,和一个身形英俊挺拔的男人,正是霍沉渊。 “我这老婆子,今天也来凑个热闹。”霍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 盛妈笑著迎上去,立刻吩咐下人。 “快,给霍老夫人和霍少加一副碗筷。” 她亲自將霍老太太引到上位坐下。 霍老太太一挥手,管家便將一份厚重的礼物呈了上来。 “听闻盛大小姐与白大少喜结良缘,这是老身给两位的一份小小心意。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白御和盛薇薇连忙起身道谢。 “谢谢霍老夫人。” 霍老太太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突然停在江橙身上,故作惊讶地问。 “这位是?” 盛妈赶紧介绍。 “这是念念的朋友,叫江橙。” 霍老太太打量著江橙,眼神里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审视,並不友善。 江橙冲她点了下头,没说话,又继续低头扒饭。 霍老太太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盛家真是好福气,一门女婿是首富傅家,一门是帝都权贵白家,真是羡煞旁人。”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呀,今天就是衝著你们盛家的三小姐来的。希望盛夫人能把三小姐清寧,嫁到我们霍家,做我的孙媳妇。” “不知道,我们家沉渊,有没有这个福分,能当上盛家的第三门女婿?” 这话一出,全桌的人都愣住了,空气都凝固了。 谁也没想到,霍老太太竟然是上门提亲的。 “咳。咳咳!” 清寧被这惊天大瓜呛得惊天动地,盛爸连忙在她背上轻轻拍著。 “慢点吃,来,喝口水。” 盛妈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绽开一个得体的笑容。 “霍少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能看上我们家清寧,那是清寧的福气。” “不过呢,”她话里带著一丝为难,“这丫头还小,二十岁都不到,我还捨不得这么早把她嫁出去,想在身边多留她两年。” 盛妈这是明著拒绝了。 两个女儿都嫁了,这最小的一个,她可得当个宝,多留几年。 霍老太太眼中闪著智慧的光,笑了。 “十九岁,確实是小了点。不著急结婚,但是,可以先订婚嘛。” 她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前两天,白大少的订婚宴办得何其隆重。我们渊儿,也可以为清寧小姐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订婚宴。” “先让他们订了婚,再慢慢培养感情。盛夫人,你觉得怎么样?” 瞬间,所有知情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埋头装鵪鶉的江橙。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赶紧伸出爪子,在桌下扯了扯盛爸的衣角。 盛爸接收到女儿的求救信號,立刻笑著打圆场。 “我替我们家清寧,感谢老夫人的抬爱。这样吧,这孩子现在不在家,等她旅游回来,我再亲自带她去霍家拜访。只要她自己不反对,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也没话说。” 霍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那就这么定了。不知道清寧什么时候回来?” 盛妈赶紧接话,“快了,年前一定回来。年前就带她去府上拜访。” 霍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自始至终,霍沉渊的目光都定定地落在江橙身上,那眼神深邃,里面藏了千言万语。 清寧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飞快地与他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有点心虚。 这顿饭,吃得是各怀心事。 饭后,傅北宸和顾星念陪著白夫人、霍老太太和霍沉渊在大厅里喝茶聊天。 盛薇薇和白御手牵手去园里散步消食。 盛妈则拉著江橙,躲进了厨房里说悄悄话。 “你跟妈说实话,”盛妈关上门,小声问她,“你喜欢霍少吗?” 清寧抬起头看著妈妈,脸颊泛红,最终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盛妈一看,乐了。 “那就行了!这事妈妈给你做主了。你就跟你薇薇姐一样,二十六岁再嫁人,刚刚好。”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霍沉渊心头猛地一跳,一张俊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怎么不跟顾星念一样,二十二岁就嫁人? 二十六岁?那他岂不是要足足等上七年。 他现在,有点想吐血。 不行,他得赶紧把造人计划安排上…… (不然,作者写到吐血,也写不到清寧26岁,太偏心了) 梵星酒店內。 今晚,清寧失眠了。 晚上自己一个人睡,房间里空荡荡的,她有点不习惯。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霍沉渊的怀抱。 突然,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嚇得立刻闭上了眼睛,身体有些僵硬。 只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向下陷了一块,是霍沉渊的气息。 下一秒,自己就被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落在她的唇上,然后一路向下,落在她雪白的颈部,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清寧,你还要躲我躲多久,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他贴著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抱住她的手臂倏然收紧。 清寧的身体彻底僵住。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清寧…… 第322章 那个浑蛋,他竟然非礼我 夜色渐浓。 晚上,盛薇薇跟著白御回了別墅,就在盛家別墅的附近,方便她隨时回去看孩子。 门刚一打开,白御就將她打横抱起,径直上了楼。 他的眼中是压抑著的某种情绪,灼热得烫人。 盛薇薇看著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忽然开口。 “晚上,我想让战先生侍寢,白先生迴避吧。” 白御咬了咬牙,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没过多久,一个戴著银色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浑身都散发著强悍的气场。 他的衣衫纽扣全开,露出线条分明的八块腹肌,性感又迷人。 盛薇薇眼神都有些迷离,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他俯下身,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带著怒意。 “我听说,你最近跟那个姓白的小白脸走得比较近,敢背叛老子。嗯?” “今天就让你尝尝愤怒的滋味。” 盛薇薇听完,咯咯地笑了起来,媚眼如丝。 “姓白的,確实不如你,我最爱的人是你。”她主动凑上去,火上浇油。 “我哪里不如那个姓战的?”白御忍不住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不悦。 “哈哈,你串角了,专业点行不行?”盛薇薇被他逗乐了,抬脚向他踹了一下,没什么力道。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他右胸,那里有一个子弹孔留下的伤痕。 她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看著他,“说,还有没有事情瞒著我。” “还有两件,今晚先给你看一件。” 白御说完,站直了身体,利落地脱掉了衬衫,露出后腰。 那里有一行烙印。 盛薇薇爬起来,凑近了,认真地辨认著。 上面是九个字,“我爱盛薇薇,一生一世”。 “痛吗?”盛薇薇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完全没想到,当初在马都里,一句隨口的玩笑话。 他竟然真的把这九个字,刻到了自己身上。 她跟他有过那么多次亲密接触,却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秘密。 “痛,才能刻骨铭心。”他转过身,深情地凝视著她,“这是我给小辣椒的新婚之礼,是战梟给她的承诺,谁也代替不了。” 盛薇薇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答应我,无论以后做什么任务,不准再让自己受伤。” “好!我答应你。”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再次將她抱起,直接走进了浴室。 他用战梟那种独有的霸道风格宠著她,让她再一次体验了久违的淋漓尽致。 却又让她眼泪汹涌。 最后,她伸手將他脸上那冰冷的面具取下,轻声说了一句。 “白御,我爱你。” “老公,我爱你。” 白御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傻瓜,是不是想我了?我就说那个男人代替不了我。” “你永远是我的。”他霸道地宣告,將她吻得又深又狠。 “盛薇薇,你再跑不掉了。” 一次又一次,他携著她双双冲向云端。 …… 次日下午,三辆顶级豪车齐齐驶出市区,直奔高速。 傅北宸和顾星念,白御与盛薇薇,还有霍沉渊与江橙,一行人前往寧城。 明天,是寧城梵星酒店的开业典礼。 车队浩浩荡荡,四个小时的路程,一晃而过。 陆青林没有同去。 他独自一人,买了回榕城的机票。 唐家的事,他必须去查个水落石出。他要知道,他离开之后,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晚的画面,还在他脑中不断回放。 他找到南晚,想和她好好谈谈。 可她一开口,就將他打入地狱。 “陆青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心口一窒,慌乱地抓住她的手,“南晚,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当年是我错了,是我一时衝动……” “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来补偿你。” 南晚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全是恨意。 “想要我原谅你?” “可以啊。” 她的眼神轻蔑又残忍,“除非你陆家,给我母亲赔命。或者,你去死。” 见他脸色惨白,她又补上一刀。 “別以为跟我睡了,就代表我原谅了你。” “你,不过是本小姐的玩物。” “懂吗?没有感情,隨时可以丟掉的那种。” “我可以要你,当然也可以要別的男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直接搭乘专机,回了s国。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鬱闷得快要窒息。 他知道,他错了,他错过了她八年,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他不会再让她孤身作战了。 晚上七点左右,一行人顺利抵达寧城最新的梵星酒店。 晚餐过后,傅北宸、白御、霍沉渊三个男人去了酒店会所喝酒。 清寧则带著盛薇薇与顾星念,走进了那座传说中的零食园。 一进门,盛薇薇就惊呆了。 “我的天!” 她环顾四周,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原来这就是霍少为你建的零食园,也太壕了吧!” 她凑到清寧身边,戳了戳她的胳膊。 “他就不怕把你的牙给吃坏了?” 园里,所有眼睛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可以吃的。 巧克力做的柵栏,果铺成的小路,饼乾砌成的坛,空气里瀰漫著让人幸福的香甜味道。 江橙隨手拿起两串云朵般的,递给她们,情绪却不高,有些懨懨的。 她低声开口。 “其实,他已经发现了。” “我就是清寧。” 盛薇薇和顾星念对视一眼。 还是顾星念先开了口,语气温和,“你是怎么知道他发现了?” 清寧看著手里的,眼神飘忽。 “昨天,他突然进了我的房间。” “抱著我睡,还叫了我的名字。” 他说,『清寧,我很想你,別再躲我了』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嚇傻了。 原来,他对江橙所有的好,所有的特殊,都是因为她是清寧。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索性就装傻,没有拆穿。 顾星念看著她纠结的样子,“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准备跟他坦白吗?” 清寧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盛薇薇是个急性子,看不下去她这副样子,直接把问题摆到檯面上。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后来,你们有没有再做过?” 清寧的脸颊瞬间就红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林夏算计霍沉渊,自己给他做解药的那晚,一五一十地跟她们说了。 盛薇薇听得目瞪口呆。 “我去!你也是真能奉献自己啊!”她一脸八卦地凑过去,“他……是不是很狠?” 江橙的脸更红了,不好意思说。 何止是狠,她后面两天腰都直不起来。 顾星念拍了盛薇薇一下,“你別逗她了。” 她拉过清寧的手,轻轻握住,“其实,你是想跟他在一起,又怕他有危险,对不对?” 一句话,就说中了她心里最深的顾虑。 清寧点了点头。 那伙穷凶极恶的坏人一天不除掉,她就一天不敢用自己的真实面目示人。 她怕,太怕了。 怕他们认出她就是赫丽丝,怕他们会伤害她身边所有的人。 顾星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伙坏人暂时找不到这里,只要你一天是江橙,他们就一天认不出你。” “你和霍少,就先保持现在的关係。” “等年一过,霍少就会找到他们,把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清寧还是不放心,“那些人……能力很强,霍少他……打得过吗?” 盛薇薇笑了,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放心吧,你家男人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有傅北宸和白御帮忙,背后还有s国的南家撑腰,妥妥的。” “嗯。” 听到这话,清寧悬著的心终於放下了一些,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盛薇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冒出一句。 “对了,你吃……避孕药了吗?” 清寧嚇了一跳,眼睛瞪得圆圆的,傻傻地摇了摇头。 盛薇薇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他天天喝酒,战斗力应该没那么强,不至於一次就中吧。” 远在会所的霍沉渊:…… 这么当眾处刑,礼貌吗? …… 次日,寧城迎来了第二间梵星酒店的开业典礼。 酒店业的同行几乎倾巢出动,纷纷到场祝贺,但在梵星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他们都显得微不足道。 几百个祝贺篮从酒店门口一路铺开,几乎要蔓延到街角。 70层高的梵星酒店,在今天,正式成为寧市的第一地標。 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早已就位,霍沉渊与傅北宸、白御还有几位嘉宾並肩站在红布前,准备剪彩。而且今天特意邀请了寧市的顾市长,那可是盛薇薇的亲舅舅,给足了排面。 剪彩仪式结束,#梵星酒店寧市开业#的词条直接空降热搜第一。 中午,宴席设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里,霍沉渊领著一眾人坐在主桌,气场全开。 清寧从洗手间出来,刚拐过走廊,就撞上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林夏。 她居然真的敢来,还穿著如此枝招展。 林夏今天是壮著胆子来的,她想赌一把。 既然霍少事后没找她麻烦,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知道那晚的事。 清寧面色一沉,直接走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小姐,你还敢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警告。 林夏被嚇得吸了一口气,姿態放得极低,近乎哀求,“江先生,那天是我太衝动了。可我是真的喜欢霍少。” 她说著,又急急地保证。 “你放心,我今天什么都不会做,就是……就是想去敬他一杯酒。” 清寧不为所动,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最好现在就滚,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我表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夏的眸子里瞬间燃起恨意。 要不是这个小子,那晚她就成功了!她会成为霍少的女人,未来就是整个梵星的女主人,坐拥百亿身家!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换了一副面孔,神秘兮兮地说:“江先生,其实我今天找霍少是有正经事,是关於酒店的。你也不想酒店在开业第一天,就爆出什么负面新闻吧?” 清寧迟疑了。 “什么事?” 林夏指了指前面的休息室,“你跟我来,我偷偷给你看,这里人太多了。” 说完,她率先转身,带著清寧往里走。 休息室的门刚一关上,林夏就贴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江橙的腰。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人头晕。 “江先生,只要你肯帮我,让我接近霍少,我可以给你一次。” 清寧听得火冒三丈,一把將她狠狠推开。 “林小姐,在我面前耍这些手段没有用。我对你没兴趣!”清寧冷冷丟下一句,转身就要去开门。 林夏突然从背后再次抱住她,手不偏不倚地摸到了她的胸前。 那一片柔软的触感,让林夏整个人都僵住了。 是她的错觉吗? 江橙……是女人? 不对,这绝对不可能。 清寧怒喝,“林小姐,你再无理取闹,我就不客气了!” 林夏冷冷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突然伸手,將自己礼服的肩带“刺啦”一声扯破,又抓起手包里的口红在脸上用力一抹,最后把精心打理的头髮抓成一团乱麻。 清寧惊愕地看著她这一连串的操作。 “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不肯帮我,那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她狠狠扔下这句话,猛地拉开门,带著哭腔就往外跑。 “救命啊!那个浑蛋,他竟然非礼我!” “救命!快帮我报警!” 林夏哭著衝进宴会厅,瞬间,二十桌贵宾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 霍沉渊与傅北宸眾人闻声,大步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霍沉渊看著眼前衣衫不整、妆容凌乱的女人,皱起了眉。 林夏哭著指向清寧,“霍少,您要为我做主!江橙,他……他非礼我!” “刚才,我喝了点酒有点醉,想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他……他突然就闯了进来。” “对著我就亲,还想……霍少,我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但也不是可以隨便被人欺负的!” 林夏声泪俱下,演得入木三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清寧这个清秀帅气的小帅哥身上…… 第323章 你碰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清寧只是淡淡地站在那里,吐出几个字。 “我没有做过。” 盛薇薇和顾星念也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盛薇薇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著林夏,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这位小姐,我应该比你漂亮吧?我天天跟江橙待在一起,他都没非礼我,能看得上你这种姿色的?你当他瞎啊?”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几声没憋住的轻笑。 但这种事,大家总会下意识同情哭得梨带雨的女方。 顾星念也上前,语气沉稳却带著压力,“这位小姐,你確定自己被这位先生非礼了?如果你是恶意誹谤,故意扰乱霍少的开业宴,我相信,贵公司在业內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话音刚落,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白著脸跑了出来。 “林夏!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话,別拿我的公司开玩笑!” 正是林夏的老板。 林夏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她心一横,还是死死咬定,“对!就是他非礼了我!” 霍沉渊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盯著林夏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问: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確定,是他非礼了你?” 林夏被他看得心头髮怵,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来人。”霍沉渊忽然开口。 两个保安立刻走了过来。 “將她带走,拉入梵星酒店永久黑名单。另外,通知下去,他们公司,我们梵星永不合作。” 林夏的老板一听,魂都快嚇飞了,衝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扇在林夏脸上。 “你个蠢货!乱说什么!还不快跟霍少道歉,你想害死我、害我破產吗?” 林夏被打懵了,尖叫起来,“我才是受害者!是他非礼了我!” 男人还在跟霍沉渊求情,“霍少,这一定是误会,您千万別生气。我……我现在就开除她!” 霍沉渊看都没看他,冷冷吐出三个字。 “扔出去。” 保安立刻上前,一个架住林夏,一个拉著那个男人,强行往外拖。 “霍少,这不公平!”林夏还在惊恐地大喊,心中全是不服。 盛薇薇抱著手臂,冷笑一声,“他非礼不了你,蠢货,他不喜欢女人。” 林夏心头猛地一跳。 不喜欢女人? 难道他喜欢的是霍少?或者……他和霍少是那种关係? 难怪五十万摆在面前,他都面不改色。 电光火石间,林夏想到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回头,衝著清寧的方向大吼。 “江橙!那晚的解药是你!你无耻!” 霍沉渊的脚步顿住了。 什么解药? 她指的是什么? 世界终於安静了。 霍沉渊转身,对著满座宾客举了举杯,“抱歉,一点小事,让大家见笑了。各位请回座,继续喝酒。” 眾人纷纷回到席位上,宴会厅恢復了之前的热闹。 “没事了,回去吧。”霍沉渊看了清寧一眼,嗓音听起来很悦耳。 他低下头,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了条信息出去。 宴席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霍沉渊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 清寧扶著他回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房门刚一关上,天旋地转。 清寧被霍沉渊一把按在了墙上,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面。 “江橙,那晚,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带著酒气,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清寧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沉渊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你碰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说完,他低头,准確地吻上了她的唇…… 最终,清寧逃了。 一秒消失,上了天台吹风,霍沉渊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苦恼。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能与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想爱就爱? 他让人查了一下林夏说的事,又看了监控视频,大概猜到了几分。 那晚,林夏给他下药,是她主动献身救的自己,后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勾了勾唇,她还是爱自己的。 这个小傻瓜,明明心里有他。 …… 晚上,盛薇薇带著白御去舅舅家吃饭。 吃完饭,白御陪舅舅在书房里下棋。 顾市长在棋盘上输给了白御,却半点不恼,反而拍著他的肩膀,满眼都是对晚辈的欣赏。 “这小子,行啊。” 盛薇薇在一旁听著,心里甜滋滋的。 离开舅舅家,她挽著白御的手臂,走在中学校园熟悉的小道上。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突然,盛薇薇的脚步停住了。 不远处,一个清瘦挺拔的男人正迎面走来,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是顾川。 空气瞬间凝固,三个人都愣在原地。 还是顾川先开了口,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干。 “真巧,回来了?” “嗯。回来看舅舅。”盛薇薇点点头,下意识攥紧了白御的手臂,赶紧介绍,“这是我先生,白御。” 先生两个字,她说得又轻又快。 顾川的眼神滯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恭喜你们。” 白御往前站了半步,身躯高大,几乎將盛薇薇完全护在身后。 他脸上掛著和悦的笑,对著顾川说。 “明年我办婚礼的时候,顾先生可一定要来。” 他顿了顿,话里带著深意。 “毕竟当年,还要多谢你给我老婆补习,她才能考上大学。” “我老婆”三个字,说出来都是一阵爽感。 “啊,好。”顾川点了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我到时给你寄请柬,先走了。”盛薇薇笑笑,几乎是拖著白御快步离开。 顾川站在原地,看著两人紧紧挨著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 他终究还是彻底失去了她。 如果,当年他没有选择出国,他和她之间,会不会是另一个结局? 走出好一段路,白御突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高大的影子將盛薇薇完全笼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以后,不准私下跟这个男人见面。” 盛薇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操作搞得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你少吃乾醋。” “没什么?”白御冷笑,语气酸得冒泡,“没什么人家会送你二百九十九束玫瑰?盛薇薇,你骗谁呢?” “所以,”盛薇薇的脑子嗡地一下,一个念头猛地窜了出来,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所以你后来送我九千九百九十九束,就是为了跟他赌气?” 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不是真的想跟我表白,不是真的爱我?” 白御被她这神奇的逻辑问住了。 他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下一秒,他直接弯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放我下来!”盛薇薇惊呼,手脚並用地挣扎。 “开房,证明。” 白御的胸膛起伏著,声音里全是压抑的情绪。 “用行动证明,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为了跟谁赌气。” 前面刚好有个小旅馆,他抱著她大步往前走。 盛薇薇用力拍了他两下,“別闹,快放我下来。总统套房你不住,跑来住这种小旅馆,你让霍少知道了情何以堪。” 白御闻言,低低地笑了。 “也对,大床舒服些。” 他凑到她耳边,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 “晚上,我给你好好服务。” 盛薇薇的脸瞬间红透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不放。” 他的声音坚定又执拗。 “一辈子都不放。” 他低下头,准確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將她所有抗议都吞了下去。 这个吻来势汹汹,带著惩罚的意味,却又缠绵悱惻,让人沉溺。 直到盛薇薇快要喘不过气,他才稍稍鬆开。 白御拦下一辆车,抱著她就坐了进去,风风火火地赶回酒店,继续下半场…… 另一边,傅北宸晚上跟傅氏分公司的高管一起聚餐。 喝得有点多。 分公司的负责人,直接打电话让总裁夫人来接人。 顾星念赶到的时候,傅北宸的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西装外套敞著,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解开了,喉结隨著呼吸上下滚动。 他眼眸半眯,看到顾星念,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老婆。” 他含糊地喊,直接朝她扑过来。 顾星念被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得往后踉蹌两步,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这男人,看著穿衣显瘦,怎么这么沉。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尊大佛塞进车里,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傅北宸却不安分,脑袋枕在她肩上。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著浓郁的酒香。 又痒又麻。 顾星念的心跳漏了半拍。 回到酒店,艰难地把他从车里拖出来,男人整个掛在她身上,几乎是她连拖带拽弄进门的。 门刚关上,发出“咔噠”一声。 天旋地转。 顾星念直接被他打横抱起,几步路就扔进了客厅的沙发里。 沙发很软,她陷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阴影就压了下来。 傅北宸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將她牢牢困在身下。 他俯身,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带著酒气的,不容拒绝的。 顾星念的脑子嗡嗡作响,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老婆,你真漂亮。”他捧著她的脸,滚烫的指腹摩挲著她的皮肤。 一下接一下地亲吻她的额头,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眼睛很亮,盛满了揉碎的星光,专注得要命。 “別闹了,我扶你到床上去,给你换衣服。”她推他,声音都软了。 他却忽然將她横抱起来。 顾星念惊呼,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 到底是谁醉? 男人抱著她,脚步沉稳地,直接走向了浴室。 “先洗澡。”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带著命令的口吻。 三个小时后。 浴室的门终於打开。 傅北宸神清气爽地走出来,他换上了乾净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繫著,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和腹肌。 湿漉漉的头髮还在滴水,整个人精神抖擞。 而顾星念,被他抱出来的时候,已经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零件都被拆开又重装了一遍,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傅北宸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他跟著躺下,从身后將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 怀里抱著温香软玉,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的满足。 …… 次日,一行人到霍沉渊投资的马场去玩,没想到顾星念再一次坠马。 第324章 念念,別怕,抓紧韁绳 次日,一行人去了霍沉渊名下的马场。 所有人都换上了专业的骑马装,身姿挺拔,男俊女靚。 特別是傅北宸与白御,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高大的身材,俊美的脸庞,往那一站,比顶流明星还有范儿,引得现场的女服务员都想尖叫。 不一会儿,盛薇薇与顾星念也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盛薇薇一身红白相间的骑马服,將她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又美又颯。 顾星念则选了蓝白相间的款式,衬得她高挑柔美,十分养眼。 两个风格迥异的大美女一出场,立刻吸引了全场男士的目光。 最后,是霍沉渊带著俊气的江橙走出来,阳光俊朗的少年,同样令人移不开眼。 马场主管已经牵了三匹马在门外等候。 不远处,一双阴鷙的眼眸死死盯著他们。 盛薇薇选了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她跃跃欲试,想自己爬上去,结果发现这马比她想的要高不少。 “叫老公,我帮你。”白御抱著手臂,饶有兴致地看著她出糗。 叫个屁! “別小看人。” 盛薇薇瞪了他一眼,手脚並用地爬了两次,都没能蹬上去,小脸涨得通红,有些恼火。 白御终於看不下去,长臂一伸,直接將人打横抱起,稳稳地放在了马背上。 “不谢谢老公?”白御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双臂环住她的腰,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盛薇薇转过脸,对著他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御的俊脸瞬间变了顏色,这小丫头,一天不跟他对著干就皮痒。 “我们先溜一圈。” 他话音刚落,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马儿立刻疾驰而去。 “啊!” 盛薇薇的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风颳在脸上生疼,更要命的是马背的顛簸,震得她五臟六腑都快拧成了一团。 “啊,慢点,你慢点!”她在狂风中惊呼。 “別怕,有我抱著,摔不著你。”白御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脸上全是得意的坏笑。 “老公,我害怕,你慢点!”盛薇薇嚇得闭紧了眼睛大喊,“老公,停下来!” 她就学过两节课,哪里跑过这种速度。 白御嘴角的笑意加深,总算拉了拉韁绳,將速度减了下来。 “睁开眼,嗯?胆小鬼。”他侧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白御,你故意的?”盛薇薇缓过神,用手肘狠狠给了他一下。 “想谋杀亲夫?小东西。” “你就是故意嚇我!”盛薇薇气鼓鼓地瞪著他。 “好了,彆气了,谁让你晚上点战梟,不点我?嗯?这下咱们扯平了。” 他认真地哄著人,“接下来,我慢慢骑,带你去看那边的湖,很漂亮。” 见她还鼓著脸,白御低头又亲了亲她的脸颊,“再生气,我可要带你进那边的小树林了。” “我用行动,给你道歉,好不好?” 盛薇薇又撞了他一下,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无耻。”她低声骂了一句,心里的气倒是真的消了。 这个马场很大,也很热闹,不远处,好几个旅行团正成群结队地溜著马。 白御的眼神隨意扫过去,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另一边,顾星念他们还没出发。 霍沉渊特意给江橙选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那是他自己的坐骑。 江橙看了一眼,有点怵,“我不会骑,我想要念念姐那匹矮点的。” 他伸手指了指顾星念旁边的小马。 霍沉渊说:“不用怕,我带你骑。” 江橙看了他一眼,表情古怪,“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你不觉得奇怪吗?” 霍沉渊:“……” 靠,忘记这茬了,真该带他去別的地方玩。 顾星念温柔地笑了,“我跟你换吧。” 她將自己那匹温顺的小矮马,跟那匹神气的纯白大马换了过来。 江橙立刻开心地跨上了小马,“念念姐,我先走啦,你一会儿来追我,你的马腿长,跑得快!” “好。”顾星念点头。 霍沉渊怕他出意外,赶紧也骑上主管新牵来的一匹马,跟了上去。 此时,傅北宸还在打电话,似乎是f国的公司出了点紧急状况。 顾星念就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著他。 终於,他掛了电话,眉宇间带著歉意,“抱歉。” “事情处理完了?”顾星念温柔地看著他。 “嗯,陈森已经过去处理了。”傅北宸说著,伸手將她轻鬆抱上了马背。 他正想跟著上马,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 傅北宸的眉头紧紧皱起,“宝贝,再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转身去接电话,语气听起来有些急躁。 顾星念乖乖地坐在马背上等他。 忽然,她听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身下的马儿毫无徵兆地动了,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 顾星念愣了一下,以为马儿只是想活动活动,她有些紧张地抓紧了韁绳。 紧接著,又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她身下的白马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嚇,猛地扬起前蹄,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狂奔而去。 “啊!” “老公!” “傅北宸!” 顾星念失声尖叫。 傅北宸听到喊声,猛地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他血液都冻住了。 “念念!”他大喊著衝出去,可身边已经没有多余的马了。 “念念,別怕,抓紧韁绳!”他急得魂都快掉了,只能徒劳地追著。 “啊,救命啊,啊!” 顾星念在马背上被顛得七荤八素,身体左右剧烈摇晃,隨时都可能被甩下来。 这一摔,不断骨头也要重伤。 就在这时,附近一个身影骑著马,飞速向她冲了过去。 傅北宸看到有个男人刚好骑著马回来,想也不想就衝过去將马抢了过来,“借你的马一用!” 他翻身上马,拼命往前冲。 “念念,念念別怕,捉紧了。” 但是顾星念的马已经跑出很远了。 “傅北宸!”她哭喊著他的名字,终於,她听到了身后追来的马蹄声。 她想回头去看,可身体却在这一瞬间失去所有平衡,直直地坠了下去。 “啊!”她尖叫,绝望地闭上眼,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 电光石火间,一具温热结实的身体猛地將她捲入怀中,一只大手牢牢地护住了她的后脑。 两人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终於停下。 “老公。”顾星念哭著喊,她睁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张俊脸。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小丫头,没摔著吧?”男人迅速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又动了动她的胳膊和脑袋。 “嚇傻了?”他的大手在她发顶揉了揉。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笑了,眼神深邃,“我先离开,晚点找你,別声张。” 说完,他利落地跳上自己的马,飞驰而去。 傅北宸终於赶到,看到倒在地上的顾星念,嚇得心臟都停跳了。 他跳下马,衝过来,一把將她紧紧抱在怀里。 “念念,有没有摔著?哪里受伤了?” 他语无伦次地快速查看她的身体。 顾星念惊魂未定地摇摇头,眼神空洞,还沉浸在后怕中。 她的目光,却一直盯著远处那个消失的身影。 “谁救了你?”傅北宸沉声问。 “啊……是个陌生人。”她回过神,眼眶红红的,答应了他不声张。 傅北宸看著男人远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个疑虑,难道是陆冽回来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差点让你受伤了。” 傅北宸满心自责,將她抱在臂弯里,慢慢往回走。 不一会儿,马场的代步车到了,他小心地將她放到车上。 顾星念的头靠在他的臂弯里,依然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白御与霍沉渊也骑著马冲了过来。 “熙熙,有没有摔伤?”白御急切地问。 “我没事,有个好心人救了我。”顾星念淡淡地说。 霍沉渊跳下马,径直走向那匹肇事的白马。 白马正焦躁不安地原地踏步,他仔细查看,在马的臀部发现了两个细小的红点。 “马有问题。”他脸色一沉,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一个號码,语气冰冷,“封锁马场,不许任何人进出。” 顾星念听到了他的话,脑中有什么东西瞬间串联起来,她轻声说:“这匹马,原来是江橙要骑的,后来……我跟他换了。” “他们想害的人,是江橙?” “难道是……” 凶手不言而明,但是,他们还在找证据。 不多时,结果就出来了。 三个接触过“白果”的驯马师被带了过来,霍沉渊的人手段乾脆,没费什么功夫,其中一个就全招了。 是林夏的旧情人。 这盘根错节的关係,真是让人无语。 霍沉渊隨即派人去抓林夏,找到她时,她正一个人躲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整个人缩在角落,被抓到的时候,抖得不成样子。 她这辈子,都別想再出来了。 酒店总统套房里,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傅北宸把顾星念抱回来后,她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抱著个枕头,蜷在沙发上。 盛薇薇和清寧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我靠,这帮人是真下死手啊!”盛薇薇一进门就炸了,看见顾星念那苍白的小脸,心疼得不行,“念念,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清寧要冷静些,她走过去,蹲在顾星念面前,放轻了声音。 “念念姐,看看我。” 顾星念缓缓抬起眼,眼神还有些空洞。 清寧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去碰她的手,指尖一片冰凉。 她拧著眉,回头对傅北宸说:“嚇到了,得让她缓一缓。” 傅北宸站在几步开外,高大的身影笼罩著一层阴鬱,他点了下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顾星念。 她们一左一右地陪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从最新的八卦聊到吐槽新出的电视剧,努力营造著轻鬆的氛围。 顾星念的眼神,才慢慢有了焦点。 她靠在清寧的肩膀上,很久之后,才慢慢睡著。 夜深了。 臥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傅北宸將她圈在怀里,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颈侧,带著安抚的意味。 他想用最亲密的方式告诉她,別怕,他在这里。 男人的身体是滚烫的,结实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充满了力量感,是她最熟悉的安全港湾。 可今晚,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脑子里,全是白天那匹失控的马。 傅北宸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走神。 他停下动作,只是抱著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怎么了?” 顾星念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闷声说:“没事。” 他没再继续,只是轻轻拍著她的背,做了一次就结束了。 他知道,她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一场心不在焉的情事。 后半夜。 顾星念突然惊叫起来。 “啊!救我!” 傅北宸瞬间惊醒,立刻开灯,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念念!醒醒!是我!” “做噩梦了,醒一醒!” 他的声音穿透梦魘,顾星念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看清眼前的人是傅北宸,她眼眶一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臂,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没事了,没事了。” 傅北宸一下一下地抚著她的背,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气息里。 “老公在这里,別怕。” 他抱著她哄了很久,又下床给她倒了杯温水,餵她喝下去。 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鱼肚白,怀里的人呼吸才渐渐平稳,沉沉睡去。 傅北宸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好,替她掖好被角。 他起身,没有一丝睡意。 男人赤著上身,只穿了条宽鬆的睡裤,走到落到窗前。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猩红的火点在晨光熹微中明明灭灭。 他狠狠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骇人的戾气。 他感觉她有事情瞒著他,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个陌生人。 他必须查到,白天救她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 第325章 念念,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早上十点。 顾星念才悠悠转醒。 入眼就是傅北宸那张俊朗的脸。 他已经收拾妥当,身上带著清爽的沐浴露香气。 床头柜上,放著一碗温热的粥。 “醒了?” 他把她扶起来,背后垫了个软枕。 “饿了吗?” 顾星念点了点头,傅北宸带她去洗潄,然后一勺温热的粥递到她唇边。 顾星念乖乖张嘴,一勺一勺,被他餵完了整碗粥。 胃里暖洋洋的。 傅北宸放下碗,又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著她的发顶,抱著她又眯了一会。 一行人计划下午回程。 毕竟,再过几天就是盛妈的生日,清寧怎么说都想留在海城陪著。 霍沉渊行动力超强,处理好酒店的一切事务,开了个会。 然后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饭后,傅北宸临时接到电话,去了一趟分公司。 顾星念便没跟著,一个人在路边打了辆车。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去了一个游客不算太多的旅游景区。 已是初冬。 满排的银杏树叶子黄得灿烂,风一吹,便洋洋洒洒地落下来,铺了满地金黄。 她站在树下,仰著头,安静地看著。 不多时,一个頎长的身影慢慢走到她跟前。 男人很高,穿著一件简单的黑色风衣,肩宽腿长,身形挺拔。 他看著她,开口问了一句。 “还好吗?” 顾星念点了点头,眼里有些许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笑了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情绪难辨。 “最后一个任务。” “完成,就可以回海城了。” 顾星念一脸的惊喜几乎要藏不住。 “那,以后都不走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 “大概率会长留一段时间。” 顾星念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我等你回来,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你现在,幸福吗?”他突然问。 话音刚落,一片银杏叶打著旋,正好落在她的头顶。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拿掉了发间的黄叶。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髮丝。 顾星念迎著他的目光,用力笑了,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看著她明媚漂亮的眉眼,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將她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他的手臂很有力,胸膛宽阔温热,带著一股冷冽又熟悉的气息。 顾星念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还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发顶。 “我先走了,回海城再跟你联繫。”他鬆开了她,转身就走了。 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 傅北宸盯著队员从前方发回来的视频,一张俊脸直接气绿了。 视频里,那个男人不仅抱了顾星念,手还堂而皇之地摸了她的头。 动作亲昵得刺眼。 回程的路上,车厢里的气压低得嚇人。 傅北宸全程一言不发,抱著平板,指尖飞速敲击,像是在处理什么紧急公务。 男人下頜线绷得死紧,周身都散发著“別惹我”的危险信號。 顾星念以为他真的很忙,便没去打扰他。 她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不知不觉就歪著头睡著了。 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傅北宸抬眼看过去。 她睡得一脸香甜,对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浑然不觉。 傅北宸只觉得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 车子抵达海城时,夜色已深。 傅北宸那张俊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他没回家,车头一转,直接约白御去了会喝洒。 白御正端著杯威士忌,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看到他这副来势汹汹的样子,挑了挑眉。 “你这个点找我,合適吗?” 他慢悠悠地开口,“现在可是我和我老婆的专属交流时光。” 这记迴旋鏢,又准又狠。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在他面前秀恩爱,如今风水轮流转,终於轮到他白御了。 傅北宸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手机“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他臭著一张脸,冷冷地挤出一句。 “他怎么回来了?” 白御拿过手机,还以为他气什么呢。 视频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笑著揉顾星念的头髮。 白御笑了。 他把手机放回桌上,语气认真,“那是盛家的儿子,咱们名正言顺的大舅子,你生哪门子的气?” “你没看到?”傅北宸的火气瞬间顶了上来,“他抱了念念,还摸她的头!” 白御看著他这副样子,嘖,这飞醋吃的,隔著八百里都闻到酸味了。 “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懂吗?” “我不懂!”傅北宸的情绪彻底爆了。 “他跟念念没有半点血缘关係,那不是兄妹情!你忘了盛家从前是怎么想的?他们就是把念念当童养媳养著!我看得出来,他看念念的眼神很不对劲!” 白御轻笑出声,“你怕什么?证领了,孩子也有了,你还怕你老婆跑了?” “我不管!”傅北宸整个人都写满了烦躁,“你赶紧想办法把他弄走,我不能让他再接触念念。” 白御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著傅北宸,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你会把傅氏交给熙熙打理吗?” “当然不会,那多累。”傅北宸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不就得了。”白御摊了摊手,“如果盛霆驍不回来接管盛氏,將来,不得累死我老婆?” 白御当初向上头申请把盛霆驍调回来,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那傢伙在马都里那几年,吃的苦头还少吗? 几次任务都是九死一生,小命都差点没了。 现在,也该是他功成身退,回来娶妻生子,过些正常人日子的时候了。 盛创金融是他们一起打下的江山,总不能自己在国內吃香喝辣,让兄弟在那边出生入死。 “总之,他要是敢对我老婆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就废了他,我管他姓什么。” 傅北宸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话,抓起外套,转身就走。 白御看著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发了条简讯出去。 “老婆,想吃什么宵夜?” …… 晚上十点多,玄关的门锁传来嘀一声。 傅北宸的身影晃了进来,带著一身浓重的酒气。 他扯下领带,隨手扔开,高级定製的西装外套也被他脱下,丟在了沙发旁的地毯上。 整个人重重陷进沙发里,他仰著头,喉结因为粗重的呼吸上下滚动。 顾星念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这副样子,眉头轻轻蹙起。 “怎么喝那么多?” 她走过去,想去扶他。 “我给你煮个解酒茶。” 刚转身,她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间,她跌坐在他滚烫的怀中。 属於他的气息,混著酒味,铺天盖地將她包裹。 他一双深邃的瞳眸紧紧锁著她的脸,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嗓音因为醉意而格外沙哑。 “中午,你去哪里了?” 顾星念心里咯噔一下。 她稳了稳心神,脸上努力维持著平静,“就出去走了走,怎么了?” 她撒谎了。 这个认知让傅北宸心头那股无名的火烧得更旺。 为什么要骗他? 难道,她真的跟盛霆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她也喜欢他? “怎么了?” 顾星念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他圈著她腰的手臂,勒得她有些疼。 他努力克制著翻涌的情绪,指腹摩挲著她光洁的下巴,声音压得很低。 “没什么。” “就想亲亲你。” 一个霸道又粗暴的吻隨即落下,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甚至还惩罚性地咬了下她的嘴唇。 顾星念痛得轻哼,眉头都皱了起来。 过了很久,他才终於鬆开她,额头抵著她的额,问一句, “念念,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顾星念笑了,“你今天怎么了,谁惹我们傅总生气了?” “回答我。” “最爱的就是你,满意了吧?” “那用行动来证明。”他低头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过了一会,顾星念气息不稳,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不行,我快来生理期了。” 他听了,眼底却掠过一抹暗光,唇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那就更得抓紧时间了。” 话音刚落,他直接將她打横抱起。 顾星念惊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几步走到床边,將她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这一夜,他疯了一样。 一遍又一遍地问她。 “念念,爱不爱我?” “喜欢不喜欢我?” 他的声音嘶哑,带著一种近乎偏执的索求。 “你最爱的人,是不是我?” 顾星念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但每一次,她都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 “爱。” “最爱你。” 可她的回答,换来的却是他越来越狠的掠夺。 他像是要將她揉进骨血里,不知疲倦地折腾。 直到天色泛白,顾星念实在筋疲力尽,浑身都像是散了架。 她终於受不了,发了脾气。 “傅北宸你够了!” 他疯狂的动作猛地停下。 整个人僵在她上方,眼中的猩红才慢慢褪去,理智一点点回笼。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 他竟有些害怕,失去她。 不管是谁,也不能將她抢走。 他不允许! 他认真地將人哄好,才安然入睡…… 第326章 盛薇薇,刚结婚就腻了? 清晨的阳光正好。 盛氏集团门口,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马赫稳稳停下。 正是上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员工们,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迈步下车。 身形挺拔,肩宽腰窄,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衬衫黑西裤,勾勒出堪称完美的身材比例。 是白御。 他绕过车头,亲自为副驾驶打开了车门。 这个动作,让周围一眾围观群眾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当然,羡慕归羡慕,没人觉得不妥。 车里下来的人,可是盛氏集团的大小姐,盛薇薇。 她配得上白总这样的顶配极品男人。 男人俯下身,高大的身影將盛薇薇完全笼罩。 他低头,温热的唇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白太太,上班愉快。” 盛薇薇的脸颊瞬间就烫了起来。 大庭广眾之下,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她轻轻推他。 “放开我,我要迟到了。” 白御却不放手,反而將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低沉的嗓音带著笑。 “其实,你不上班,我也能养你。” “要不,乾脆辞职,到盛创来,做我的首席秘书?” 盛薇薇没好气地瞪他。 “想挖我?” “我爸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断你的腿。” 她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走。 白御站在原地,看著她踩著高跟鞋,背影又颯又美,唇角勾著一抹宠溺的笑。 就在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极轻地振动了一下。 白御拿出手机。 屏幕上,只有一串没有任何备註的,却无比熟悉的加密代码。 他勾了勾唇。 …… 夜色渐浓。 白御领著盛霆驍赴约,推开了豪华包厢的大门。 穆今和他女朋友殷娇早就到了,旁边还坐著两个看起来很清纯的小美女,是殷娇带来的同学。 那两个女孩挤在一起,眼神怯怯,没敢往白御和盛霆驍这边凑。 “盛师兄,欢迎回海城。” 穆今最先举起酒杯,打破了沉默。 三人碰了碰杯。 穆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女孩。 “你们俩,还不过去给师兄们敬杯酒?” “对啊,都是自己人,当亲哥哥就行。”殷娇在一旁帮腔,语气老练,“你们马上毕业了,不得找工作?这人情世故啊,就得提前练。”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端著酒杯,分別走向白御与盛霆驍。 其中一个刚要靠近白御,还没来得及倒酒。 白御的俊脸瞬间拉了下来,身体猛地向后一靠,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坐远点,別碰我,我结婚了。” 女孩的动作僵在原地,脸涨得通红,嚇得赶紧坐到了一边的角落。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敲响了。 一个穿著骑手制服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捧著一个蛋糕盒。 她一抬头,看清了包厢里的白御和穆今,心臟猛地一跳。 “这是,殷小姐订的蛋糕。” 林小立开口,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到桌上。 她现在下了班就得兼职送外卖,没办法,妈妈又病了,开销太大,她自己都不知道啃了多少天的麵包。 殷娇走过去看了一眼,突然拔高了调门。 “搞什么啊!蛋糕都压扁了,你怎么送的?” 林小立连忙低头查看,蛋糕边缘確实被压到了一点,但她一路已经非常小心了。 “这是急单,店家刚做好我就立刻送来了,奶油可能还没冻硬。”林小立耐心地解释,“就边缘压到了一点点,不影响吃的。要不……我赔您50块?” 最后几个字,她是咬著牙说出来的,送这一单才赚10块,赔50块简直是割肉。 “50块?你打发叫子呢?”殷娇的语气尖刻,“这蛋糕1680!你最少赔我一半!” 林小立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这蛋糕还能吃,就是品相差了一点点。您看,我赔您100,行吗?” 她努力想把事情平息下去。 “想得美。” 殷娇抱起双臂,盛气凌人,完全没注意到包厢里几个男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殷娇。”穆今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別为难她,让她走。” “那怎么行!她把蛋糕弄坏了,把气氛都搞砸了!”殷娇不依不饶。 “我替她赔,让她走。” 白御冷冷开口,从钱夹里抽出两张千元大钞,直接丟在了桌上。 他再不说话,盛薇薇这个小助理非得被当场欺负哭了不可。 “白总,这怎么行,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殷娇立刻换上假笑,“主要是现在这些底层人,一点小事都干不好,就该给点教训,不然记不住。” “闭嘴!” 穆今忍无可忍,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简直拉低他的档次,这是他最后一次带她出来。 白御扯了扯嘴角,那表情比不笑还冷。 “底层人?你怎么知道她学歷就比你低?” 殷娇一时语塞,白总为什么会向著这个送外卖的说话? 一直沉默的盛霆驍也冷冷开了口。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不是穿条名牌裙子,戴几件首饰,就能把自己当成上等人。” 殷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看极了。 怎么回事,连这个帅哥也帮著那个女孩说话? “对不起。” 林小立再度道歉,眼眶红红的,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盛霆驍也站起身,迈开长腿跟了出去。 包厢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林小立一出门,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穷,可她不贱。 她凭自己的力气赚钱,有什么错? 突然,旁边一个包厢门开了,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眯著眼睛,看都没看就直直向她撞过来。 林小立赶紧想躲。 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她要被撞到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將她向后一扯。 天旋地转。 她整个人落入一个宽厚而坚实的怀抱。 头上的骑手帽掉在了地上,一头柔软的黑髮倾泻而下。 她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是一张俊朗阳刚的脸,下頜线分明,鼻樑高挺。 虽然没有白总那种惊人的俊美,却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隔著薄薄的衬衫,她都能感觉到他胸前紧实的肌肉轮廓。 是他。 正是刚才在包厢里,那个替她说话的男人。 “谢……谢谢!” 林小立回过神,慌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捡起地上的帽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张脸烫得厉害。 盛霆驍看著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暗了暗。 他很可怕吗? …… 夜没深,白御回来了。 他身上带著夜晚的凉气,还有淡淡的酒味,但並不难闻。 盛薇薇窝在沙发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心却提了起来。 他没提林小立送外卖的事。 想来,林小立也不会出卖他。 白御脱下西装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就將她整个人捞进了怀里。 他身上很热,胸膛坚实,隔著薄薄的衬衫,盛薇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老婆,在看什么?”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想去哪里度蜜月?去马都里,好不好?” 盛薇薇拿著手机的手指顿住了。 马都里。 那个地方,是他们的回忆,也是她的噩梦。 她身体有些僵硬,“那里不是很乱吗,我害怕又被人捉走了。” 白御低沉地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颳了一下她的鼻尖,动作亲昵又宠溺。 “有老公在,你怕什么?” “那边现在很平静,很有秩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著几分蛊惑。 “你还欠我一串七色果。” 盛薇薇眸色闪动。 好吧。 她妥协了。 “那就年后去,蜜月度完,再举行婚礼。” “真乖。”白御低头,准確地亲了亲她的唇。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精致的纸盒,打开,里面是草莓慕斯。 他用小勺子挖了一块,递到她嘴边。 盛薇薇张开嘴,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投喂,一边低头继续刷著手机里的八卦。 蛋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过两天我妈生日,你去准备一份礼物。” 她的语气带著几分理所当然的命令。 “別给我丟人。” 白御又餵了她一口,眼底全是笑意,“早就准备好了,保证让咱妈惊喜到哭。” 这下盛薇薇来了兴趣。 她抬起头,好奇地看著他,“是什么啊,先给我透露一下唄。” 白御没说话,只是倾身向前,舌尖探出,將她嘴角沾到的一点奶油捲走。 盛薇薇的脸颊瞬间就热了。 他退开些许,勾著唇角,“说了是惊喜,怎么能透露?” “不说就算。” 盛薇薇偏过头,没好气地嘟囔。 下一秒,身体突然悬空。 白御將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迈开长腿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盛薇薇心头猛地一跳,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干嘛?” “今天好累,我好像快来大姨妈了,能不能……放假一天。”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著明显的求饶。 白御脚步没停,薄唇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可以。” “做完今天,接下来几天,都是你的休息日。” 他竟然还跟她討价还价。 她不服气,继续撒娇,“可我不想,你晚上能不能吃素?” 白御的脚步停在浴室门口,低头看她,眼神暗沉。 他咬了咬后槽牙,一字一句。 “盛薇薇,才刚结婚,你就腻了?” “老子不同意!” 盛薇薇愣了一下。 隨即,她突然就笑了,这傢伙,真是不好相处。 他抱著她走进浴室,反脚勾上了门。 很快,里面传来水四溅的打闹声,夹杂著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低笑。 渐渐地,一切都化作了令人脸红心跳的羞涩旋律…… 第327章 你也要去海里睡吗 第二天,盛薇薇回到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林小立顶著一对熊猫眼。 她靠过去,手指点了点桌面。 “你昨晚抢劫去了?” 林小立猛地抬头,眼神有些慌,隨即又低下头去,“我妈病了,回去照顾了一下。” 她没说自己是去做兼职了。 更没提缺钱的事。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和这些人是平等的。 盛薇薇没再多问,说了句,“通知大家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沉闷。 盛薇薇环视一圈,“討论一下,盛氏30周年庆的活动方案。” “大家畅所欲言,別拘著。” 一个主管清了清嗓子,“要不,搞个抽奖活动?最大的幸运奖直接给董事长,让他老人家也乐呵乐呵。” 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 另一个同事却摇了摇头。 “董事长这些年更爱做慈善,总说要把爱给更多的人。”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份爱带去福利院,照顾那些孤寡老人和无依无靠的孩子。” 这个提议瞬间点燃了会议室。 大家討论得异常热烈。 最终,盛薇薇拍板,一个好点子在她脑中成型。 “我们以盛氏30周年的名义,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 “可以邀请指定嘉宾捐赠,现场竞拍。” “目的,就是为福利院和各种弱势群体机构,筹集更多的善款。” “这个好!” “这样公司与外部联动,也能带动外部的人一起参与,创造更大的价值!” 眾人纷纷点头,初步方案就这么定了下来。 “还有半个月,时间很紧。” 盛薇薇迅速给大家分了工,最后看向林小立,“你负责跟营销部那边对接,让他们全力配合执行。” 会后,盛薇薇拨通了顾星念的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顾星念立刻表示赞同,“算我一个,我这边也有几件首饰,正好可以捐出来拍卖。” 晚上,盛薇薇踩著点下班,约了顾星念和清寧一起逛街。 明天是老妈的生日。 得挑个像样的礼物。 商场里,江橙在一家奢侈品店里,拿起一条质感绝佳的丝巾。 一万多块。 她今天第二次刷了霍沉渊给她的那张黑卡。 盛薇薇凑过来看了看,眼神里带著点惊讶,“霍少给你的卡?” “嗯?”清寧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盛薇薇追问。 “不知道。”清寧诚实地摇了摇头。 盛薇薇一把將卡从她手里拿过来,又塞回她掌心,捏著她的手,咔嚓拍了一张。 她手速飞快地把卡號打上马赛克,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真羡慕] 然后,她又拿过顾星念的手机,在那条朋友圈下面飞快地评论了一句:確实。 三分钟后。 盛创金融集团顶楼,白御猛地合上文件,“会议结束。” 他拿起手机,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跑。 另一边,林奇也注意到了盛薇薇的朋友圈,立刻匯报给傅北宸。 傅北宸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白御第一个赶到商场。 他眼睛一扫,就精准锁定了人群中那三个耀眼的身影。 盛薇薇挑了挑眉,看著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白总,今天不加班了?” “怎么有空来逛街?” 白御没说话,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卡,是他全部身家绑定的附属黑卡。 他恭恭敬敬地交到盛薇薇手上。 “给老婆送卡。” “老婆想买什么隨便买,不用给老公省钱。” 盛薇薇满意地勾起唇角,眼神明媚,伸手接过卡,“表现不错,跪安吧。” “好嘞。”白御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忙完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顾星念和清寧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男人,觉悟是真高。 话音未落,傅北宸也从另一头快步走来,那张俊脸上写满了求生欲。 顾星念一愣。 他怎么也来了? 傅北宸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排卡,直接摊开在她面前。 “老婆,黑卡,红卡,饭卡,门卡,你隨便挑!” “反正,我的全副身家都是你的,我整个人,整个心也都是你的,24小时隨时候命。” 三个女人被他这阵仗逗得笑得枝招展。 这傅首富,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顾星念扫了他一眼,“行了,我有钱,我又没说什么。” 傅北宸却拿起那张最尊贵的附属黑卡,硬塞到她手里。 “这是独一无二的,专门为你办的。” “你能用我的卡,是我的荣幸。” 顾星念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真乖。那我就先替你保管了。” 傅北宸脸上立刻绽开笑容,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晚点,我来接你。” “嗯。”顾星念点了点头。 傅北宸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清寧看著他们,一脸羡慕,“我这两位姐夫,真是好男人。” 远在办公室的霍沉渊打了个喷嚏:怎么不夸我,明明是我先给的卡。 之后,三人去了火锅城。 火锅是她们的续命神器。 vip包厢里,一个鸳鸯锅咕嚕咕嚕沸腾著,桌上摆满了顶级的肉和新鲜的海鲜。 清寧最开心,埋著头就是一顿猛涮。 盛薇薇则靠在顾星念肩上,压低了嗓子说悄悄话。 “怎么整,累死了。我恨不得自己天天来大姨妈。” 她戳了戳顾星念,“你家老傅,刚结婚那会儿也那么狼吗?现在还那样?” 顾星念的脸颊有点红,还是点了点头。 他那方面的需求,確实有点大,基本是天天都要。 这两天从寧城回来,更是缠人得厉害。 盛薇薇不信,伸手就去翻她的衣领。 往里一看,心里顿时就平衡了。 那脖颈上的印子,一点不比自己的少。 “原来男人都一个德行,餵不饱的狼,天天就想那点事。”盛薇薇吐槽了一句。 清寧听著她们的虎狼之词,有些不好意思地涮著牛肉,脸颊通红。 “你害羞什么,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什么叫大灰狼。”盛薇薇瞥了她一眼,“霍少,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薇薇姐,你別说了。”清寧的脸更红了。 “来,干一个,这个没度数。”盛薇薇把一杯果味啤酒塞到清寧手上,又说,“我明天回家过生日,正好赖家里住几天,休个假。” 顾星念也想。 可是她不能,傅北宸现在霸道得很,根本不放人。 等她们吃饱喝足地从火锅店出来,三辆顶级豪车已经安静地停在了路边。 三个帅得各有千秋的男人,正姿態閒散地靠在车边抽菸。 明明灭灭的火星,映著他们轮廓分明的侧脸,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有几个小妹妹,甚至还偷偷拿起手机,拍了照片,准备回去做屏保。 三个男人看到她们出来,掐了烟,同时站直了身体。 他们分別上前,接上自己的人,打开车门,护著她们坐进去。 很快,三辆车便匯入车流,消失在夜色里。 清寧有些醉了,脸颊泛著好看的酡红。 他一双小手,软软地攀上霍沉渊的脖颈,仰著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怎么这么帅?” 霍沉渊喉结上下滚动,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嗓音低沉,“坐好,乖。”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心头咯噔一下,赶紧收回视线。 少爷这是搞什么,跟一个小男生这么亲密,真是辣眼睛。 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不得气到当场昏厥。 他不敢再想,迅速將中间的隔音挡板按了上去。 车內空间瞬间密闭。 霍沉渊勾了勾唇角,伸手將人整个抱到自己身上,让她跨坐著。 他轻声哄著,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別乱动,嗯?” “她们都说,你也是大灰狼,会吃人……”清寧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嘟囔了一句。 霍沉渊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看著自己,“我是大灰狼,你怕不怕?” “不怕,他捉不到我,我跑得快。”清寧咯咯地笑,小手不安分地扯著他的领带玩。 她盯著那条领带,越看越熟悉,歪著头问,“这是我买的领带吗?” 霍沉渊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没错,你送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清寧突然扭了扭身子,烦躁地扯著领口,“好热,我想去山顶吹风。” 霍沉渊看著她緋红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山路不好走,晚上危险,我带你去海边,好不好?” “你也要去海里睡吗?”清寧半眯著眼,醉意朦朧地看著他。 霍沉渊只当她是胡言乱语,宠溺地点了点头,“嗯,我陪你一起睡。” 车子平稳地停在私人港口。 霍沉渊抱著怀里的人下车,准备带她去游艇上醒醒酒。 “热,好热。”她难受地在他怀里挣扎,小手胡乱地拉扯著自己的衣服。 然后下一秒。 怀里一空。 人没了。 霍沉渊心臟猛地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橙!江橙!” “清寧,清寧!” 他发了疯地在原地寻找,四下张望,除了呼啸的海风,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臟,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迅速点开定位软体。 屏幕上的红点,赫然在漆黑的海中心。 他拿起电话,用颤抖的手指拨出了傅北宸的號码。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且带著怒气的声音。 “你最好有天大的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清寧,又不见了。”霍沉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过多久,傅北宸和顾星念就赶了过来。 几个人站在海边,任由冰冷的海风吹著。 几个保鏢拿著强光手电筒,正在岸边和浅水区到处搜寻。 傅北宸將自己的大衣,脱下披在顾星念的身上。 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问了一句,“她之前说,要跟你在海里睡?” 霍沉渊失神地点了点头,他还答应了,要陪她一起睡。 “那她可能,真的在海底了。”顾星念冷静地分析。 啊! 霍沉渊心头狠狠一缩,嚇得快要魂飞魄散,“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溺水?” “淹是淹不著她,她可以在海里呼吸。”顾星念顿了顿,接著说,“只是,这片海这么大,我们上哪儿找她去?” “只能等她睡醒了,自己游回来。” 霍沉渊后悔得想吐血。 他怎么就犯浑带她来海边了呢? 他应该直接带她回酒店,她就算再想跑,最多也就是跑到浴缸里扑腾几下。 最终,傅北宸看不下去,强行將顾星念带回去了。 风太大了,怕她冻著。 只留霍沉渊一个人,守在冰冷的海边。 天快亮的时候,霍沉渊靠在车里,疲惫地闭上眼,刚准备休息一会。 车身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他猛地睁开眼。 清寧正趴在他的身上,浑身湿淋淋的,黑色的髮丝还往下滴著水珠。 霍沉渊心头涌上巨大的狂喜,赶紧拿起后座的干毛巾,胡乱地擦著她头髮上的水,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將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清寧被他的动作弄醒了,睁开迷濛的眼睛,含糊地问,“我身上怎么都湿了?下雨了?” 霍沉渊重重地舒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是的,下大雨了,现在带你回酒店换衣服。” “那你身上怎么没湿?” “我又没淋雨。”霍沉渊咬著牙根说了一句。 然后快速给傅北宸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他以后绝对,绝对不允许她再碰一滴酒了。 也绝对不允许她再靠近海边半步。 他的小心臟,真的受不了这种折腾。 与此同时。 远在a国,一个气氛森严的黑暗殿堂里。 一个身材强壮的光头男人满脸兴奋地快步走进来。 他对著那张巨大黑色皮椅上的人单膝跪下,恭敬地匯报, “殿主,我们设置在全球的探测仪有了反应,在华国海城的一片海域,探测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相信,赫丽丝就在那里。” “哪里?”皮椅上的人转了过来,正是毒液。 “华国的海城。” 毒液的眼眸里透出嗜血的兴奋,“通知下去,目標海城,这次,必须把赫丽丝带回来。” “拥有她,我们就將拥有整个世界。” …… 第328章 保留体力,晚上交功课 夜幕降临,盛家灯火通明。 今天是盛妈的生日,整栋別墅都布置得喜气洋洋。 三个女儿,两个女婿,连带准女婿霍沉渊,全都到齐了。 长长的餐桌上,一家人围坐著,气氛融洽得能掐出水来。 大家挨个给盛妈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逗得她那张保养得宜的漂亮脸蛋,笑得灿烂成了一朵。 轮到白御时,盛薇薇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快呀,礼物拿出来。你准备的惊喜呢?” 白御两手一摊,姿態慵懒。 “礼物太大件,带不动,没拿。” 餐桌上的笑声瞬间卡壳,所有人都愣住了。 盛薇薇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白御,你玩我呢?” 白御却淡定得很,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真没拿,但我可以给你变出来。” 盛薇薇冷著脸,“那你变啊,你现在就变。变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麻烦杨叔关一下灯。”白御朝一旁的管家说。 管家赶紧跑去关了总闸,瞬间,整个大宅陷入一片漆黑。 突然,门口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影。 紧接著,一点烛火亮起。 那人手上捧著一个生日蛋糕,一步步走了过来。 微弱的烛火跳动著,映照出他俊朗又刚毅的容顏。 “开灯,快开灯!”盛爸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带著颤。 灯光“啪”地重新亮起。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他们失踪了整整六年,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儿子——盛霆驍。 “哗啦”一下,所有人都惊讶地站了起来,只有提前知情的白御和顾星念还坐著。 盛妈的嘴唇哆嗦著,颤巍巍地问。 “驍儿,是我的驍儿吗?” 眼泪疯了一样涌出眼眶,这突如其来的狂喜,让她整个人钉在了原地,一步也挪不动。 盛成军紧紧搂住妻子的肩膀,用肯定的语气安抚她。 “不错,是我们的驍儿。他回来了。” 盛成军扶著她,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向盛霆驍。 “爸,妈,我回来了。” 盛霆驍喊出这句,眼眶瞬间红透了。 盛爸赶紧上前,將他手里的蛋糕接了过来。 盛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死死抱住了他,放声大哭。 “我的驍儿,你终於回来了,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六年都不回家看一眼。” 她用力地捶著他结实的后背,声泪俱下。 在场的所有人看著这一幕,眼眶都跟著红了。 盛薇薇靠在白御的怀中,声音哽咽。 “谢谢你,把哥哥带回来了。” 白御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盛霆驍任由母亲捶打,低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盛成军点了点头,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平安,回来就好。” 去年在马都里,这小子还现身救过他。如今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想必是任务完成了。 顾星念的视线落在盛妈身上,眼眶也有些发热。 傅北宸的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心里嫉妒得要命。 她在看谁? 是在看盛霆驍吗? 盛成军开口打破了这感伤的气氛,“先吃饭,来,让儿子先吃饭。” 盛妈胡乱抹了把眼泪,拉著盛霆驍往餐桌走。 清寧立刻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让他坐在盛妈身边。 盛妈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嘘寒问暖。 盛霆驍抬起头,视线不经意间和顾星念撞上,她冲他弯了弯眼睛,算作招呼。 盛薇薇举起酒杯,“祝妈妈生日快乐!也祝我们盛家,合家团圆!” 所有人都举起了杯。 一家人吃完饭,又切了蛋糕。 盛爸带著四个年轻男人继续在餐桌上拼酒,聊著家常。 女士们则去客厅活动,陪著孩子们玩。 顾星念与盛妈在开放式厨房里切水果,盛妈就喜欢这种亲力亲为的家庭感。 突然,顾星念低呼了一声。 “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北宸与盛霆驍同时从餐厅冲了过来。 傅北宸仗著距离近,抢先一步衝进厨房,满脸紧张。 “没事吧,是不是切到手了?” 顾星念举起左手,“就是不小心颳了一下。” 她的食指指腹,已经渗出了点点鲜血。 傅北宸想都没想,直接捉过她的手,將那根受伤的指尖含进了嘴里,轻轻吸了吸。 盛妈转身去翻医药箱,“我去拿创可贴。” 她看到跟进来的盛霆驍,问了一句。 “驍儿,你在这干什么?” 傅北宸回过头,正好对上盛霆驍那满是担忧的目光,心里极度不爽。 他就知道! 这个男人看他老婆的眼神不单纯。 毕竟,他跟念念是青梅竹马,他们相处的时光,比自己还要多。 “我没事了。”顾星念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 傅北宸接过盛妈递来的创可贴,拉过她的手,动作轻柔又细心地帮她贴上。 他一边贴,一边用宠溺又埋怨的口吻说。 “你老是这么不小心,可让老公心疼坏了。” “以后,不准你再进厨房。” 顾星念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就一个小口子。” “一道小口子?”傅北宸拔高了音调,“当初在马都里,你为了救我的命,割的那三道口子,差点把身体的血都流光了。” “我不允许你再流一滴血,一滴也不允许,听话啊。” 他霸道地说著,还刻意撩开她的衣袖,將她手腕上那三道已经淡去的伤痕展露出来。 盛霆驍的目光骤然一缩,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傅北宸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 吃完水果,顾星念陪著团团和圆圆玩了一会,傅北宸就把她带走了。 傅北宸搂著她的腰,跟盛妈告辞。 “妈,念念累了,我带她回去休息了。她最近粘人,晚上睡得不安稳,可能是太紧张婚礼了。” 盛妈心疼地拍了拍顾星念的小手。 “婚礼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都交给北宸就行。你呀,就安心做你的新娘子。” “嗯,妈,我知道了。我过几天再回来看你。”顾星念点了点头。 “好。” 话音刚落,傅北宸突然弯腰,將顾星念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她嚇了一跳,“你抱我干什么?我自己能走。” “你受伤了。”傅北宸说得理所当然。 “我伤的是小手指,又不是脚,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傅北宸却一本正经地看著她,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 “你要保留体力,晚上还要交功课呢。” “胡说什么!”顾星念拍了他一下,脸颊瞬间羞得通红。 盛妈在一旁看著,笑了起来,这傢伙,还是挺疼媳妇的。 傅北宸抱著她大步走出大宅,他无比確信,客厅里的某个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话,也正看著他的背影。 他心里那叫一个爽,脚下都生了风。 …… 十一点,白御要带盛薇薇回家。 盛薇薇却跟他扛上了,抱著手臂,一脸坚决。 “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儿住。” 白御靠在门边,看著她耍赖的样子,笑了。 “可以。” 他点头。 “那晚上,我陪你在这住。” 盛薇薇立刻又说,“我就想要一个人睡,床大,舒服。而且半夜还要起来餵奶,方便。” 白御知道,她这是铁了心了。 最终,他拗不过她,走过去吻了她好久,才把这个小祖宗留在盛家过一夜。 盛霆驍原来住的房间,被改成了清寧的房间。 今晚,他就住进了顾星念的房间里。 整个房间粉粉的,空气中充满了她的气息。 他站在阳台上,手上捏著酒杯,仰头便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晚上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人有些醉了。 此刻,他满脑子里晃动的,全都是顾星念的影子。 最多的,是她中学时代的影像。 那时,她虽然很瘦,但个子很高,长相也出挑,而且学习永远是年级第一。 附近的一个小混混看上了她,天天堵在她上学的路上。 她嚇得不敢回家,也不敢跟家里人说。 有一天晚上,他去找她,正好看见那个小混混將她死死抵在墙角,油腻的脸就要凑过去亲她。 她嚇得大叫,拼命反抗。 他当时眼睛就红了,衝过去,把那个小混混揍得满脸是血。 她嚇哭了。 “小丫头,別哭,他死不了。” 他將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 “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的小手死死捏著他的衣服,把他的衬衫都攥皱了。 “哥,以后送你上学。” 她点了点头。 从此,他在学校里得了个“宠妹狂魔”的称號。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宠的,从来都不是妹妹。 还有一次,学校体测,她跑八百米,扭伤了脚,根本走不了路。 所有人都回家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教室里。 后来,她实在等不及,就一个脚跳著往外走。 他衝上去,二话不说就將她背了起来。 那天,她趴在他背上,小声嘟囔。 “哥,你再来晚点,我喝西北风,都喝饱了。” 那一次,她靠在他的背上睡著了,他背著她,感觉自己背起了整个世界。 还有一次,他跟学校篮球队的人打球,眉骨被撞破了,流了好多血。 她扶他去卫生室,一路上哭得比他还伤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可是拿出了毕生的耐心,才將她哄好。 后来,他进了军校,她去了国外留学。 他出了任务六年未归,她嫁了人……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快速浮现,盛霆驍的眼眶红得嚇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於他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可她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 他心里痛得厉害,胸口堵得难受。 次日。 天还没亮透,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盛薇薇在被子里摸了半天手机,划开接听,林小立那元气满满的话语跳了出来。 “盛总监,你说了今天要去福利院看那些孤儿们,还要陪他们做早操的!”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一起出发。” 盛薇薇眼睛都睁不开,不情愿地嘟囔著,“我再睡十分钟……你到家里来找我吧。” 她实在是起不来了。 不一会儿,林小立来到了盛家。 她又给盛薇薇打了一个电话,盛薇薇让她直接上楼。 管家客气地指了指楼上。 “楼上第二间,就是大小姐的房间。” 林小立点了点头,快步走了上去。 她站定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没人应。 她拧开门,踮著脚尖,轻轻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床上鼓起一个大包,那人就蒙在被子里。 “快起来,真的要迟到了!” 林小立走过去,伸手对著被子用力一掀。 突然,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从床上猛地跃起! 一股强劲的力量扑面袭来,林小立还没回过神,脖子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死死掐住,整个人被狠狠抵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林小立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上身赤裸,结实的胸肌和腹肌线条分明。 他的下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三角內裤,轮廓惊人。 她嚇得瞬间忘了呼吸…… 第329章 敌不动,我们动 这张俊脸,这张冰脸……是他。 “啊!” 她双手捂住眼睛,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又在下一秒烧得通红,热气直衝耳根。 近在咫尺,他才看清了这个女孩的容貌,是那晚送外卖那个小丫头。 一张清秀的脸不是念念那种倾城之貌,但也清纯漂亮,称小家碧玉毫不为过。 盛霆驍鬆开了她,隨手將床边的浴袍套上,系带的动作利落又隨意。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滚出去。” 林小立魂都嚇飞了,一口气跑下楼,连盛家的大门都冲了出去,全程没敢回头看一眼。 这简直是顶级社死现场。 太尷尬了。 二十分钟后,一辆崭新的奔驰s级amg从车库驶出。 车窗降下,盛薇薇穿著一身干练的蓝色职业装,冲她招了招手。 林小立赶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脸怎么那么红?跟猴屁股似的,发烧了?”盛薇薇伸手,冰凉的指尖贴上她的额头。 林小立触电般地缩了下脖子,赶紧摇头。 “没,没有,跑过来有点热。” 她扣著安全带,眼神飘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薇薇姐,你们家……除了盛董,还有別的兄弟姐妹吗?” 盛薇薇勾唇笑了。 “怎么?对我家户口本感兴趣了?” “我哥倒是单身,钻石王老五,介绍你认识?”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满脸惊愕,“盛大少爷?” 不是传言,盛家那位大少爷早就失踪遇难了吗? “嗯哼。”盛薇薇发动车子,“他过阵子就回公司接任总裁,正好在招助理,要不我把你调过去,先熟悉一下?” “別!” 林小立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双手乱摇。 “我只跟你,谁也不跟。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就是你的腿部掛件,哪也不去!” 她就差指天发誓了。 盛薇薇被她这夸张的反应逗乐了。 “放心,他人很好的。” 她话锋一转,促狭地上下打量了林小立一番。 “不过,你可能要吃多点,他喜欢丰满的。” “咳咳!” 林小立被自己的口水呛得惊天动地。 “薇薇姐,你再说,我就要跳车了!” 盛薇薇终於不再逗她,踩下油门,飞奔而去。 …… 傅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傅北宸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周身气压低得嚇人,一张俊脸阴霾密布。 昨晚,顾星念竟然拒绝了他? 她说累。 他不依不饶,她就炸了毛,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他气得整晚牙痒痒,一个人滚去了次臥,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最后还是没骨气地溜回主臥,低声下气哄了半天,她才终於鬆口,赏了他半张床。 早上他走的时候,她还在睡。 他吩咐厨房给她备好早点,自己却一口没吃,直接来了公司。 心里堵得慌。 他很確定,就是盛霆驍的回来,让她变了。 那颗心,起码分出去了四分之一,不再是百分百地向著他了。 该死的! 傅北宸越想越烦躁,这次的婚礼,该不会又出什么么蛾子吧? 林奇端著一杯手冲咖啡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家老板那张能冻死人的脸。 他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放下。 “傅总,分公司的事情,陈森已经处理妥当,下午就能回来復命。” “婚礼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太太那套定製的首饰还没送到,您不用太担心。” 林奇只当他是得了婚前焦虑综合症。 傅北宸猛地转头,视线冷得能掉冰渣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情敌回来了!” 林奇心里咯噔一下。 情敌! 能让傅总这么如临大敌的情敌,除了陆冽,还能有谁? 傅北宸言简意賅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林奇听完,眉心紧锁,立刻道,“您等我一下。” 他转身快步跑出去,抓著手机给陈森拨了过去,两人火速商量对策。 十分钟后,林奇回来了,脸上带著一种“搞事情”的兴奋。 “傅总,这一回,咱们必须主动出击!” “得让那个盛霆驍彻底认清现实,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敌不动,我们动!” 傅北宸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没过多久,傅氏集团的官方微博,突然放出了一组堪称绝美的婚纱照。 照片里的男人英俊矜贵,女人明艷动人,每一帧都甜到发腻。 配文更是直接。 【预祝傅总与傅太太,下个月25號大婚之喜,百年好合。】 消息一出,网络瞬间瘫痪。 #傅北宸顾星念婚期#的话题直接爆上热搜第一。 那组婚纱照,更是火速登上了国內外顶级財经杂誌的封面。 网上彻底炸了锅,祝福评论与转发量直破千万。 【臥槽!这是什么神仙顏值cp!太好磕了,我磕拉了!】 【祝傅总与n神新婚快乐,早生二胎,夜夜都美好!】 【啊啊啊啊我家n神只有傅首富才配得上!这婚纱照美到我失语,好爱好爱!】 【如果能去婚礼现场观礼,我愿意少活十年!下辈子请让我投胎到豪门当个童也行!】 网上的好评一轮接一轮,祝福与讚美如潮水般涌来。 傅北宸拿著手机,一字一句地翻看著评论,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心里的那股鬱气一扫而空。 果然,爽! 林奇见状,凑上前,“傅总,还有第二个计划。” 傅北宸心情大好,点了点头,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他已经开始想像,盛霆驍看到他和念念这些甜蜜婚纱照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脸色。 此刻,城中一家高档餐厅。 盛霆驍正陪著盛母吃午饭,手机屏幕上弹出的热搜推送,让他握著刀叉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点开,屏幕上那张唯美的婚纱照刺得他眼底跳了跳,但他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另一边,顾星念看著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消息,有点懵。 这傢伙,最近发什么疯? 他向来不是这么高调的人。 餐桌上,盛霆驍放下手机,那张俊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突然不经意地开口。 “妈,我还没见过念念的孩子呢。” 盛母笑著说,“在傅家老宅呢,傅老爷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盛霆驍垂下眼帘,“我想看看。” “行啊,”盛母立刻应下,“这个周末,我让念念带孩子过来吃饭。” 她又打量著儿子,关切地问,“你这些年,就没交个女朋友?” “没有。” “那我给你张罗几个?” “不急,”他淡淡道,“等过段时间再说。” 盛母也不逼他,“好。明天你爸会带你去公司,你先熟悉熟悉环境,慢慢融入。” 盛霆驍点头,“好。” 盛母笑得如,又说,“一会我给你置办一些新衣物。” 盛霆驍眼尾一跳,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念念最懂我的喜好,以前的衣服,都是她帮著挑的。” 看似说者无心,但听著有意。 盛妈立马给顾星念打了个电话,约了她过来逛街。 顾星念答应了。 当她到达商场的时候,看到盛妈与高大俊气的盛霆驍站在一起。 “妈。” “哥哥。” 她喊了一句,盛霆驍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粘在她的身上,根本移不开。 盛妈拉著她的手,说了一句, “我想给你哥哥置办几套衣服,明天,他就要到盛氏入职了,你最懂你哥哥的喜好,所以,让你来掌掌眼。” 顾星念大方地笑了笑,“只要哥哥不嫌弃,我就放开选。” “那就由你做主。”盛霆驍看著她,眼中是无尽的温柔。 突然,身后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婆,我也要买衣服,从头到脚都得你亲自配。” 傅北宸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他长身玉立,一身高定西装衬得他气场全开,视线扫过盛霆驍,最终落在顾星念身上。 他走上前,自然地揽住顾星念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亲...... 盛霆驍脸色一暗。 第330章 傅北宸,你不对劲 最终,傅北宸搂著顾星念,直接进了商场最顶级的男装店。 顾星念根本没有机会给盛霆驍选。 傅北宸直接缠上了她。 “老婆,这件西装,你过来看看。” 他长腿一迈,径直走向掛著最新款的区域,取下一套深灰色的手工西装,对著镜子比了比。 他身材是標准的倒三角,宽肩窄腰,西装被他撑出完美的弧度。 “怎么样?”他侧头问她,眼角眉梢都带著期待。 顾星念还没说话,他又拿了另一套。 “这套蓝色的也不错,好像更衬我的肤色。” 他把衣服递给她,“你帮我拿著,我去试试。” 不等她反应,人已经进了试衣间。 盛霆驍和盛妈跟了进来,站在不远处,脸色各异。 很快,傅北宸出来了。 他没扣扣子,敞开的衣襟露出里面质感高级的白衬衫,他扯了扯领口。 “领带,老婆,你觉得配哪条?” 他指著一整面墙的领带,理直气壮地要求。 顾星念被他这操作搞得有点懵。 她耐著性子走过去,指了指一条银灰暗纹的。 “这个吧,比较搭。” “不行,你得拿过来,给我系上我才知道效果。” 傅北宸站在镜子前,下巴微抬,一副“快来伺候我”的模样。 他这话一出,店里几个导购员的眼睛都亮了,齐刷刷地看著他们,一副在线吃瓜的表情。 商场的经理,知道傅总与总裁夫人亲临,带著人在门外侍候著,一点也不敢疏忽。 特別是经理看到这性情大变的傅总,嚇得出了一身汗。 总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老板今天是来砸场的。 顾星念深吸一口气,拿过领带走上前。 她踮起脚尖,手指绕过他的脖颈,专注地为他整理领带。 男人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將她包围。 傅北宸垂著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脸,纤长的睫毛,还有因为认真而微微抿起的唇。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袖扣。” 领带刚系好,他又开了口。 “我喜欢蓝色的,你送我的那对就很好,这里有类似的吗?你帮我挑。” “还有鞋子,也要配一双。” 盛霆驍站在原地,看著他们之间旁若无人般的亲密,脸黑得不能再黑了,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好不容易,顾星念把傅北宸从头到脚伺候完。 她鬆了口气,转身想去给盛霆驍选一套。 “哥哥,我……” 话没说完,腰上突然一紧。 傅北宸再次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带著点委屈的撒娇。 “老婆,我还没吃饭,你陪我。” 他这副黏人精的样子,让顾星念头皮发麻。 他又转头对盛妈说: “妈,真不好意思,念念一会得陪我去吃饭,就劳烦您帮大哥选了。” 说完,他对著跟在一旁的经理打了个响指。 “盛夫人今天买的所有东西,都记在我名下,一定要招待好。” 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盛霆驍。 “好好侍候盛大少爷,找店里最漂亮、最专业的导购员过来,务必为他选到最合身的衣服。” “服务不满意,你就给我捲铺盖走人。” 这话说得,简直是挑衅拉满。 “是,是,傅总您放心,我保证令盛夫人与盛大少爷满意。” 经理一边鞠躬,一边说著,额上的汗快滴下来了。 说完,傅北宸不再停留,搂著彻底僵住的顾星念,扬长而去。 出了商场大门,外面的冷风一吹,顾星念总算回过神。 她停下脚步,甩开他的手。 “傅北宸,你不对劲。” “老实说,你今天到底是什么目的?” 傅北宸立刻又贴了上来,高大的身子微微弯著,几乎是掛在她身上。 “老婆,你才要老实说。” 他的语气又软又委屈。 “结婚这么久,你除了送我一对蓝宝石袖扣,有没有正儿八经地帮你的老公,选过一套衣服,一条领带?” 顾星念被他问得一噎。 她冷笑。 “以前,我选好了让人送去老宅,那不是都被你原封不动地扔出来了吗?” “傅大总裁,我为什么要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 想起那三年的独守空房,她刚缓和的心情,立马又沉了下去。 傅北宸整个人一愣,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 他赶紧放软了姿態哄人。 “念念,过去是我眼瞎,是我不懂珍惜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改了。” 他拉著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以后,我的衣服,我的衣食住行,我都想傅太太亲力亲为。” “因为,穿上你选的衣服,我会觉得很暖。” 他看著她,目光灼灼。 “我们现在可是公认的模范夫妻,你可不能总给我翻旧帐。” 顾星念白了他一眼,心里那点不舒服,到底还是散了些。 “不是饿了吗?去吃饭吧。” “老婆,你最好了!我最爱你!” 傅北宸瞬间满血復活,说完,低头就吻了上来。 这个吻又急又重,带著失而復得的珍视。 顾星念从来没见过这样黏人的傅北宸,老觉得他今天有哪根筋不对。 傅北宸笑著將她牵上车,往餐厅去。 一想起盛霆驍那张黑脸,他就有成就感。 想让他的宝贝老婆亲手帮忙选衣服,你配吗? …… 次日,盛霆驍入职。 前一天人事部的通告就已经炸翻了整个公司,空降的总裁,正是盛家的太子爷,盛霆驍。 九点不到,盛氏集团所有部门的负责人都已经屏息敛气地站在大门口,列队等候。 一辆黑色的百万级商务车稳稳停下。 车门拉开。 一只鋥亮的定製皮鞋先探了出来,紧接著,一条被西装裤包裹的笔直长腿迈出。 盛霆驍高大的身影从车里下来。 他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庞,此刻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一种睥睨天下的尊贵气场。 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度,拒人於千里之外。 盛薇薇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林小立。 林小立捧著一大束鲜,深吸一口气,只能硬著头皮迎了上去。 “欢迎盛总。” 她努力挤出一个最灿烂的职业笑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看著他。 又是她? 盛霆驍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隨即滑到她胸前的掛牌上。 公关部助理,林小立。 他心里瞭然,原来是丫头的助理。 不料,盛霆驍连手都懒得抬,目光冷淡地扫过那束。 “在我手下做事,不用整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字字清晰。 “用成绩说话。” 说完,他看也不看周围的人,迈开长腿,径直走向了总裁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上,將他与眾人隔绝。 人群瞬间开始窃窃私语。 “我的天,这太子爷气场也太强了,我刚才大气都不敢喘。” “感觉快被他的眼神冻住了,好可怕。” 林小立还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著。 被人当著全公司的面这样乾脆地拒绝,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这捧,当然是盛薇薇特意安排的。想让她刷个脸,混个熟脸,总没坏处。 她只是没想到,他俩私下都“熟透”了。 盛薇薇走过来,一把搂住林小立发僵的肩膀,朝电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她慢悠悠地开口。 “嘖,看来,你还是得多喝点木瓜奶,不然,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林小立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又羞又窘。 “薇薇姐,我已经丟死人了,你就別拿我开玩笑了。” “不丟人。”盛薇薇拍拍她,“他就这样,外冷內热,你要是有办法把这座冰山给劈开,到时候,他给你烫融了。” 林小立心里叫苦。 劈个屁。 她以后见了他,一定绕著走。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脑海。 他该不会……还记著昨天早上的仇吧? 他不会公报私仇,第一天上班就把她给开除了吧? 林小立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一张小脸写满了不安。 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盛霆驍召集了所有部门总监,听取工作匯报。 他確实是天生的商业奇才,每个总监只用扼要地讲一遍,他就能迅速抓住核心,並且精准地判断出计划的可行性。 轮到盛薇薇时,她站起身,有条不紊地匯报了集团三十周年庆的慈善拍卖计划。 匯报完毕,她又补充道,“关於你今天上任的通稿,我已经安排下去了,隨时可以对外公布。” 盛霆驍看著她,这几年,这丫头確实成长了许多。 他点了下头,语气里是难得的肯定。 “可以。” 他补充道,“多加一个抽奖环节,集团內部所有员工都可以参与。” “好。” 盛薇薇立刻低头,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鱼贯而出,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盛薇薇被他叫住了。 “丫头。” 他看著她,眼神不再是刚才的冰冷锐利,而是充满了感激与宠溺。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盛薇薇脸上的专业表情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隨即又恢復了调皮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 “以后,老头就不能只压榨我一个人了,你就是我的挡箭牌!太好了!” 盛霆驍看著她耍宝的样子,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髮。 “想得倒是挺美。” “哥,”盛薇薇忽然凑近了些,“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我给你介绍一个呀。” 盛霆驍挑眉。 “怎么?就这么看不惯你哥过两天自由的单身生活?” 他警告地看她一眼,“別在我身上动什么坏心思。” 盛薇薇却不理,抱著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开始撒娇。 “哎呀,我就想要个嫂子嘛。” “叩叩。” 敲门声响起。 白御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盛薇薇亲昵地粘著盛霆驍,握著他的手臂撒娇,笑得一脸灿烂。 白御的心里咯噔一下。 盛薇薇什么时候,用这么温柔的样子对他撒过娇? 他眼里瞬间充满了嫉妒。 “你怎么来了?”盛薇薇看到他,鬆开了手。 “来跟大哥商量一个新项目。”白御的目光落在盛霆驍身上,语气恭敬。 说白了,他就是上赶著来给大舅子送业绩的。 盛薇薇很识趣,“那我先出去。” 白御却伸手,轻柔地揉了一下她的发顶,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你刚回来,”他转头对盛霆驍说,“晚上有个很隆重的酒会,你最好参加一下,我介绍一些圈內的新人给你认识。” 盛霆驍淡淡应了一句。 “好。” 他並不知道,这个晚上,又將是让他无比心塞的一晚。 傅北宸在他面前继续耍宝,这狗玩意…… 第331章 念念,我好想你 晚上的商业酒会,在海城会议中心举行。 会场內衣香鬢影,来的都是国外知名大企业。 这场酒会由海城商会举办,入场券的发放標准是百亿体量以上的企业。 所以,这绝对是一场含金量拉满的高端人脉局。 不少外地巨头也闻讯赶来,毕竟只要能在这里拿下一个项目,来年就能顺风顺水,躺著数钱。 傅北宸,作为华国首富,毫无疑问在第一邀请之列。 往年,他从不出席这种场合。 但今年,他来了。 当他挽著身穿深蓝色晚礼服的顾星念进入现场时,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男俊女美,堪称视觉盛宴。 两人身上是相衬的情侣晚礼服,傅北宸的领带顏色,与顾星念礼服的顏色完全一致,细节处尽显亲密。 商会会长龚大海,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傅总,傅太太,晚上好。二位能大驾光临,真是令整个酒会蓬蓽生辉啊。” 傅北宸朝他点了下头,便带著顾星念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可没走几步,他就被一群企业家给团团围住了。 顾星念只好找了个藉口,溜到外面去透气。 她实在不喜欢这种交际的场合。 晚上傅北宸帮她换礼服的时候,她就表达了抗拒,明確说自己不想去。 傅北宸软硬兼施,又是哄又是骗。 “傅太太,我现在需要你做我的女伴。难道,你希望你老公,带別的女人出席?” 顾星念看著他,很认真地回了一句,“如果只是为了公事,也不是不行,你可以带陈秘书。” 陈秘书是傅氏总裁办唯一的女秘书,办事老练能干,最主要是为人正派,从不对上司有非分之想。 她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傅北宸听了,相当霸道地圈住她。 “可你是傅太太,我只要你去。別的女人,我一个都不要。” “你要习惯,以后多出席这些场合,老公只想与你一起君临天下。” 她还是抗拒,他就直接把她抵在墙上亲吻,还叫囂著自己也不去了,办正事要紧。 最后,她终於妥协了,任由傅北宸给她穿上那件繁复的礼服。 不一会儿,林奇就將造型师带了上来。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半小时,才终於出了门。 另一边,当白御带著盛霆驍走进会场时,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盛创金融的大名无人不晓,所有人都挤破了头,想跟白总搭上话。 毕竟盛创金融掌握著数万亿的资金,而且眼光毒辣,选的都是最优质的项目。 大家心里都门儿清,只要能跟著白总喝口汤,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眾人自然也认出了盛霆驍。 盛氏集团新上任的总裁,还是白总的大舅哥,这身份地位,自然非同一般。 龚大海像闻著味儿的金钱鼠,又赶紧迎了上去。 白御应付了几句,便给盛霆驍介绍了几位不错的合作伙伴,其中就包括科技馆的陈馆长。 科技馆年后开业,也是盛氏今年的重点项目。 盛霆驍的態度始终不冷不热,只是应付式地与人碰杯喝酒。 突然,他看到了被人群簇拥著的傅北宸。 他锐利的目光在会场里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在了点心台旁,那个美丽的倩影。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过去。 “念念。” 他喊道。 顾星念回过头,看见是他,眼睛亮了一下,笑了笑。 盛霆驍是第一次看见穿晚礼服的顾星念,他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缩。 太漂亮了。 蓝色水钻长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 裙子只是稍露美胸美背,那丰满流畅的线条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她的秀髮被优雅地盘起,几缕调皮的髮丝垂落在颈边,让人有种想伸手去撩拨的衝动。 精致的妆容让本就出色的五官更显立体,简约的珠宝搭配得恰到好处,尽显高贵而不俗气。 她只是那么站著,微微一笑,便有倾城之姿。 盛霆驍从来不知道,她可以美得如此耀眼。 “哥,你也来了。” 她柔和的嗓音,將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来看看。”他的嗓音低沉而温柔,目光落在她手中空空的盘子上。 “想吃蓝莓慕斯,又怕有牛奶?”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犹豫。 顾星念笑了,“你还像以前那么聪明。” “我帮你试试,把你喜欢的都夹上来。”盛霆驍说著,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盘子。 顾星念开心地连连点头,往盘子里夹了三块点心。 一块是蓝莓慕斯,一块是小巧的粉色甜甜圈,还有一个是咖色的马卡龙。 盛霆驍拿起小叉子,开始品尝,神情非常认真。 “马卡龙可以吃,另外两个不行。” 顾星念笑了笑,放心地又夹起一块马卡龙,放进了嘴里。 盛霆驍看著她心满意足的样子,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 他记得有一年学校搞校庆,准备了很多精致的点心。 她就拿著一个空盘子,在点心台前站了好久,一块都不敢吃。 因为,她对牛奶过敏。 最后,是他把所有点心都尝了个遍,帮她选出了三款没有牛奶的。 结果,他因为吃太多甜食,闹肚子疼,去医院住了一天。 没想到,光阴似箭,一晃就是十年。 “哥,你能回来,真好。” 顾星念笑著,眼眶却有点红。 他们都想起了那件往事,那是他们生命中共同成长的回忆,点点滴滴都弥足珍贵。 傅北宸回头时,正好看见盛霆驍与他老婆站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 顾星念眉眼弯弯,笑得灿烂。 他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失陪。”他丟下两个字,拨开人群,快步往这边走来。 “念念。” 他喊著她的名字,走近时,一只手直接搂上了她纤细的腰。 “大哥,你也来了,恭喜你今天上任盛氏总裁。”傅北宸脸上掛著笑,对盛霆驍说。 “谢谢。”盛霆驍淡淡地回了一句。 傅北宸低下头,看著顾星念微微动著的小嘴,温柔地问:“在吃什么?” “马卡龙。” “好吃吗?” 她点了点头,“还不错,就是太甜了。” “我尝尝。” 话音未落,他直接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盛霆驍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垂在身侧的拳头不经意地握紧。 顾星念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他,“傅北宸,別闹,这么多人。” 傅北宸却笑了,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旁边的人听清。 “害羞什么,拍婚纱照的时候,我一天能吃掉你一支口红。” “你是我老婆,我想亲就亲。” “你正经点。”顾星念想骂人。 “熙熙。”白御端著酒杯,朝他们走了过来。 “哥哥,你也来了。”顾星念看见他,打了声招呼。 “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白御笑著说。 傅北宸抢著回答:“她现在是首富太太,以后要慢慢习惯这种场合。” “我这边也聊得差不多了。”傅北宸对他们说了一声,顺手將她手上的盘子放下。 “两位大哥,我们先走了。一会儿还要出海。”傅北宸笑著宣布。 “出什么海?”顾星念一脸疑惑。 傅北宸伸手,宠溺地撩了一下她的头髮,眼神温柔地看著她。 “你不是喜欢在船上吗?晚上,保证让你有全新的体验。” 顾星念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咱们之前的蜜月提前被打断了,现在补回来。以后每一天,老公都会给你安排一个全新节目,用爱把你填满。” 傅北宸说得一本正经。 顾星念的脸瞬间红透了,拍了拍他,“別说了。” 傅北宸一脸俊脸尽带得意之色, “我们先走了。” 说完,便搂著她离开了会场。 盛霆驍看著他们背影,一张俊脸早就黑透了。 白御倒是看得通透,傅北宸这明摆著是在宣布主权,搞心態。 他拍了拍盛霆驍的肩膀。 “他是你的妹夫,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还有事,先走了。”盛霆驍放下酒杯,也转身往会场外走去。 …… 夜色渐深。 盛霆驍去了九號会所,约了三位昔日的好友一同喝酒。 三个男人喝了一个小时,到了十一点,便一个个接了电话,回去陪老婆孩子。 偌大的包厢,转眼就只剩下盛霆驍一个人。 他仰靠在沙发上,俊朗的眉眼间儘是醉意。 脑子里全是念念和傅北宸的画面,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出海了? 他拿起酒杯,將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隨即手一扬,玻璃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清脆的碎裂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一个穿著制服的女人闻声推门而入。 “先生,您没事吧?” 林小立穿著会所统一的白色职业衬衫,下身是紧紧包裹著臀部的黑色短裙,一双腿在昏暗的灯光下,又白又直。 盛霆驍醉眼惺忪地转过头,在看清女人脸的瞬间,眼神锐利了几分。 林小立? 林小立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用手里的托盘挡住自己的脸。 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又是他。 她为了躲他,特意换到这家全城最隱蔽的高级会所做兼职,这都能撞上。 他们俩是天生犯冲吗? 她端著托盘,一点点往后退,只想立刻消失。 “站住。” 盛霆驍冷冽的声音传来。 “把盘子放下。” 林小立头皮发麻,只能硬著头皮,慢吞吞地把托盘放在茶几上。 盛霆驍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看著她这身秀色可餐的打扮,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盛氏的薪水很低?” 林小立赶紧摇头,態度诚恳。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个人比较缺钱。” 她生怕他误会,又赶紧补充。 “盛总,您放心,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因为兼职影响过本职工作。” 盛霆驍没理会她的保证,只是认真地盯著她,吐出一句。 “陪我喝酒,一杯一万。” 林小立愣住了,脱口而出, “盛总,您可別逗了,我千杯不醉的。” “一杯一千,我都能喝到你破產。” 盛霆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直接拿起桌上的洋酒,给她倒了满满一杯。 “喝。” 林小立看著那杯琥珀色的液体,咽了咽口水。 “你……真的会付钱吗?” “怕我跑帐?”盛霆驍眯起眼,危险地看著她。 林小立求生欲极强地又问了一句。 “这酒太贵了,要不……咱们换啤酒吧?怎么喝都不心疼。” “喝。” 盛霆驍不容置喙,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碰她的酒杯,然后仰头饮尽。 林小立心一横,眼一闭,端起杯子就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呛得她直咳嗽,重点是,又难喝又死贵。 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品味。 “倒酒。”他又命令道。 习惯了这种烈,林小立索性放开了,一杯接一杯地跟他碰杯。 她喝一杯,他喝一杯。 喝到第十三杯的时候,盛霆驍彻底不行了,头一仰,靠在沙发上再也动弹不得。 桌上,三大支洋酒已经见了底。 林小立打著酒嗝,眼前有点发,但脑子还算清醒。 她晃晃悠悠地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了盛霆驍。 她先拍了拍桌上三个空酒瓶,然后镜头摇向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盛总,我陪您喝了十三杯,一共是十三万,您认不认帐?” 盛霆驍勉强睁开眼,眼神迷离涣散,没有回答。 “您不回答我就当您默认了啊,不准赖帐!” “绝不赖帐……”盛霆驍含糊地说了一句,“继续喝。” 林小立满意了,关掉摄像头,收起手机。 她看著沙发上醉死过去的男人,突然双膝一软,对著他跪了下去。 她带著浓重的醉意,真心实意地说。 “盛总,感谢您的光顾,有了这笔钱,妈妈的手术费就凑齐了。” “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她真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她才爬起来,上前去扶他。 “盛总,我送您回去。” “放心,车费我来出。”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高大的男人从沙发上拽起来。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差点把她压垮。 幸好她平时干体力活多,力气够大。 才扶著人走出包厢门,会所的董经理就迎了上来。 “盛大少这是喝多了?楼上有他的长包房,你直接送他上去休息就行。” 董经理塞给她一张房卡,上面写著房號。 林小立连声道谢,半扶半拖地將盛霆驍带进了电梯,前往楼上的vip套房。 好不容易把他扔到床上,她累得气喘吁吁。 她还好心地帮他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好好睡吧,明天记得给我转帐。” 林小立转身想走,脚步却有些虚浮,这酒的后劲太大了,她现在才开始天旋地转。 突然,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被一股巨力往后一拽,整个人都跌到了床边。 盛霆驍甩开被子,猛地坐起,一个翻身就將她压在了身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林小立嚇得魂飞魄散。 “盛总,我……我得回去了!” 她用力推他,却只推到一具钢铁般硬实的躯体,动也没动。 盛霆驍睁开眼,一双眸子通红,带著浓浓的迷茫。 “念念,我好想你。” 他喃喃著,低下头,准確地吻上了她的唇…… 第332章 从这个首富太太入手 他霸道而灼热的吻,疯狂掠夺著她口中的芬芳。 林小立脑子“嗡”地炸开,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死命地推他,挣扎,却被他牢牢禁錮住,动弹不得。 “盛总,我不是!您认错人了……” 她嚇得大叫,可他再次堵住了她的唇,一点点將她的反抗融化。 最终,他衝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林小立哭了,求他轻一点,他却在酒精的驱使下,尽情释放,毫无怜惜…… 第二天清晨。 盛霆驍头痛欲裂地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他视线一扫,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抹乾涸的暗红血跡。 他拍了拍发疼的脑袋,什么都想不起来。 断片了。 只模糊记得,昨晚在包厢和林小立喝酒,那个女人,很能喝。 他迅速起身,走进浴室冲了个澡,然后穿戴整齐,离开了房间。 林小立顶著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浑身酸痛地来到公司打卡。 “哟,小立,你这黑眼圈,昨天是跟国宝抢kpi去了?”这回轮到盛薇薇调侃她了。 林小立摇摇头,有气无力。 “没……就是失眠了。” 话音刚落,总秘处的內线电话就打了过来。 【让林小立立刻去总裁办公室。】 林小立的心猛地一缩,嚇得手脚冰凉。 盛总想干什么?找她算帐吗? 他会不会觉得她是那种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女人,要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 她走得那么早,还帮他把衣服穿好了,他应该什么都没发现吧。 她怀著无比忐忑的心情,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盛霆驍一身笔挺的西装,神采飞扬,看不出半点宿醉的疲態。 他抬眼,锐利的目光钉在她身上。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林小立一愣,他断片了? “床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追问了一句。 林小立紧张地捏紧了拳头,脑子飞速运转,脱口而出。 “我……我来大姨妈了。昨晚喝多了,就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小心弄脏了床单。我什么都没做!” 她只能编出这么个藉口。 盛霆驍听到这个回答,紧绷的神经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没发生他想的那种事就行。 “出去吧。”他的声音恢復了惯常的清冷。 林小立也重重舒了口气,小命保住了。 她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回过头。 “盛总,昨天……我一共喝了十三杯酒,那个钱……” 盛霆驍抬眸看了她一眼。 “手机拿来,扫我v信。” 林小立连忙拿出手机,手忙脚乱地扫了一下他的码。 盛霆驍通过好友验证,第一时间给她转了十五万过去。 林小立看著手机上多出来的数字,眼睛都瞪大了,连忙道谢。 “盛总,谢谢,谢谢您!” 他看著她,认真地说了一句。 “以后,別到那些地方去了。” “嗯,好。”林小立点头如捣蒜,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一出门,她立马躲进楼梯间,激动地给医院打了个电话。 “何主任,是我,林小立!我中午就过去交钱,麻烦您儘快给我妈妈安排手术!” “好。” 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答覆。 林小立掛了电话,笑了,眼眶却控制不住地红了。 这笔钱,就当是她卖了自己的钱吧。 能救妈妈的命,她觉得,值了。 …… 第二天,傅北宸將顾星念带回了傅氏的实验室。 白御动作很快,已经將之前在火烈岛扣下的基因样品与数据全部申请了下来。 昨晚就给她送了过去。 她看著那些珍贵的资料,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到研究中去。 这个实验,有可能让癌细胞停止生长。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昨晚,傅北宸得知她要回实验室,高兴得简直不像话。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只要她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还有盛霆驍什么事。 为此,他甚至一反常態,晚上没怎么缠著她,只是抱著她乖乖睡觉,让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傅北宸对她的回归也极为重视,特意给她配了两名得力的女助手,还让林奇在一旁隨时待命,照顾得无微不至。 中午,傅北宸亲自下楼接她上总裁办公室吃午餐。 她心思还在实验上,吃得並不多。 他便坐在她身侧,拿著筷子,一边柔声哄著,一边不停地给她夹菜投餵。 “再吃一口,就一口。” 他的嗓音低沉又有耐心。 突然,她的手机在桌上震了一下。 顾星念拿起来看了一眼信息,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上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傅北宸的筷子顿在半空,抬眸看她。 “什么事那么开心?” 她迅速收起手机,摇了摇头,“没事。” 刚才,是盛霆驍发来的一张照片。 一只毛茸茸的萨摩耶,身后跟著八只小不点。 照片下面跟著一行字。 【当初,你在路上捡的那只小白云,张阿姨帮你养出了一家九口,三代同堂。】 【看看,现在变成老白云了。】 她心里暖暖的。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还特意跑去给小白云拍了照。 傅北宸看著她那藏不住的笑意,心中的警铃瞬间拉满。 绝对有问题! 有秘密! 有情况! 他伸长脖子,试图往她的手机屏幕上瞄。 结果,眼前一片漆黑。 靠,防窥膜! 他记得,这玩意儿是她们三姐妹上次一起去逛街时,回来就贴上了。 顾星念放下筷子,不等傅北宸再说什么温存的话,人已经站了起来。 “我下去休息一会儿,你別打扰我。” 她警告了一句,然后飞快地在他俊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就跑了。 傅北宸摸著被亲过的脸颊,心头却鬱闷得不行。 他立刻抓起手机,往兄弟群里扔了一条信息。 【薇薇和清寧的手机也贴防窥膜吗?@白御@霍沉渊】 白御秒回:【我家薇薇的屏幕是白色的,不贴那玩意儿。】 霍沉渊跟著冒泡:【我家清寧没贴膜,用坏了给她买新的。】 傅北宸的俊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烦躁地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便起身下了楼,径直走向顾星念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安静,她正趴在桌上午睡,手机就扔在一旁。 傅北宸放轻了脚步,躡手躡脚地走进去。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才刚碰到她的手机。 一个微小的动静,顾星念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还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傅北宸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將手机放下,然后伸手作势要去抱她。 “我怕你睡得不舒服,想带你去休息室。” 她推了他一下,坐直了身子。 “不用,我休息好了,我去实验室。” 说完,她就要起身往外走。 他一把从身后將她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老婆,我们晚上去山上吃饭。” “晚上不是要回老宅看聿聿吗?”她在他怀里问。 “我们很久没去浪漫了,晚上,我们去约会。”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顾星念被他这股粘人劲儿逗笑了。 “天天粘一块,你不腻?” 傅北宸的身体瞬间僵住,心头大惊,他猛地將她转过来,正对著自己,紧张地反问。 “顾星念,你对我腻了?” 看著他一脸天要塌下来的表情,顾星念没忍住,笑了出来。 “就打个比喻而已。”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脸。 “好了,晚上跟你去约会。” “別乱想,我去工作了。” 晚上,傅北宸真的带她去了之前那座高山上的素菜餐厅。 那时候,她还没生孩子,他记得她很喜欢这里的菜,所以,他又带她来了一次。 饭后,车子没有下山,反而往更高处开去。 最后,停在了一座能看到海的山崖边。 那里,早已搭好了一个漂亮的帐篷。 海风有些冷,帐篷周围还特別搭上了透明的防风板。 傅北宸牵著顾星念的手走下车。 就在她踏上草地的那一刻,周围的黑暗中,忽然飞舞出漫天遍野的萤火虫。 无数的光点在她身边环绕,升腾,就像在马都里的那个萤火洞。 她的眼神闪了闪,脸上写满了惊喜。 傅北宸抱住她,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深情的吻,背景是满天飞舞的荧火星光。 过后,他抱著她,声音低沉又认真。 “宝贝,在马都里的荧火洞是我们首次打开心扉的时候。今天,我同样想跟你谈一次心。” “我想与你一生一世,不再有任何遗憾。” 顾星念转过身,认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傅北宸,我也想与你一生一世,不留遗憾。” 傅北宸凝视著她,眼底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念念,我错过了你成长的歷程,那是我一生的遗憾。” “但是,我希望与你一起慢慢变老,这辈子只爱你一人。” 顾星念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你是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傅北宸笑了,“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你,爱得不可自拔了。” 顾星念被他逗笑了。 他牵著她走进了帐篷。 营帐里舖著柔软的地毯,点著几盏温暖的氛围灯。 他將她慢慢地放在软垫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將她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他俯视著她,无比认真地说了一句。 “宝贝,我们给聿聿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顾星念愣了一下。 “聿聿还这么小,过两年再说。” “你不觉得,把孩子一起养大,是一种幸福感吗?”傅北宸的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偏执。 “你怎么了,最近有点不正常?”顾星念盯著他,试图看穿他心底的秘密。 他笑了笑,笑容里却藏著她看不懂的东西。 “老婆,我很正常,只是更爱你了。” 说完,他低头亲吻她,吻得又深又急。 等到她气息不稳,脸颊緋红时,她还是推开他一点,问了一句。 “盒子呢?” “带著呢。”他看著她緋红的脸庞,美得动人,又追问了一句,“真不要二胎?” “婚礼不举行了?”她反问他。 “天崩下来也不换期。”傅北宸一脸认真,隨即补充道,“那就等婚礼以后,再计划。” 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吻住她,欺身而下。 山上,帐篷里的灯影轻轻摇曳。 山下,海浪汹涌,不知疲倦地拍打著礁石…… 不多时,网络平台又爆了。 傅北宸与顾星念在漫天荧火虫中接吻的照片,被顶上了热搜第一。 照片拍得极美,氛围感拉满。 #首富夫妇浪漫荧火之约# 词条后面跟著一个红到发紫的“爆”字。 盛霆驍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著烟,烟雾繚绕。 手机屏幕的光,映著他阴鬱的脸。 照片上,傅北宸拥著顾星念,吻得投入,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浓情蜜意。 他狠狠吸了口烟,將菸头摁灭在菸灰缸里,力道极大。 盛薇薇正在吃著水果,突然跳出来的热搜,让她眼神一闪。 白御看她脸色有些沉,问了句,“怎么了?” “你看看人家的浪漫,”她白了他一眼,狠狠地吐出一句,“你只有浪!” 白御笑了笑,突然將她抱起,就要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 “去浪漫。”白御说了一句。“去製造惊喜。” “人家的浪漫是用心去策划出来的,你以为是隨心所欲,想有就有的?” 盛薇薇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白御再一次將她抱起,直接放到了玄关柜上。 “我现在跟你好好探討一下,是浪重要,还是漫重要。” 他低头就吻她的颈脖,痒得她四处躲。 “我错了,我不应该诸多要求,我先上去洗澡了。” “晚了!”白御哪肯轻易放过她。 他要让她哭到天亮……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的高楼天台。 毒液和一男一女两个手下,迎风而立。 他们已经来了。 毒液眯起眼睛,反覆端详著照片里的女人,那个叫顾星念的傅太太。 “颶风岛……” 他低声念出这个地名。 “我记得这对夫妇。” 他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女助手。 “他们感情这么好,傅北宸爱他太太爱到骨子里,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买女佣?” 毒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事儿有猫腻。”他转过身,对著两个手下下令。 “去查。” “就从这个首富太太入手。” “把她身边所有人都给我翻个底朝天,看看有没有赫丽丝的影子。” “是。” 两个助手恭敬地应下。 天际,一道电光劈开夜幕。 轰隆。 风更大了,一场暴雨,即將倾盆而下…… 第333章 赫丽丝狡猾,从不暴露实力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 林小立戴著耳机,嘴里咬著一个刚买的麵包,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 那速度,跟小学生上学没两样。 一辆崭新的黑色迈巴赫,无声无息地滑到她面前。 车是盛爸特意给盛霆驍配的,顶配限量版,张扬又內敛。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盛霆驍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林小立偏过头,对上一双紧盯著她的锐利眼眸,心臟咯噔一下。 她手忙脚乱地將嘴里的麵包咽下去,身体下意识地弯成九十度。 “盛总,早。” 盛霆驍:…… “按你这蜗牛速度,爬到公司,不迟到?”他冷冷开口,语气带著惯有的命令,“上车。” 林小立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块百元时装表,弯起嘴角。 “还有18分钟呢,迟不了。” “谢谢盛总好意,您先走吧。” 她又鞠了一躬,姿態恭敬又从容,那架势,就差把他“送走”了。 拒绝他? 这女人是第一个。 盛霆驍咬了咬后槽牙,“你今天要是迟到了,就给我捲铺盖滚蛋。” 林小立愣了一下。 她又极其认真地看了看表,十七分钟,时间充裕。 突然,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壮了胆,脱口而出。 “盛总,要是我能准时赶到公司,您能发点奖金不?” 这丫头是钻钱眼里了? 盛霆驍盯著她那张素净的小脸,眼神变得认真。 “你要是比我快,奖你一万。” 司机在前面心头一凛,我的乖乖,大少要是输了,这一万块不会要我付吧? 哇靠! 行走的大金主啊! 林小立的小脸瞬间被巨大的惊喜点亮,“谢谢盛总,您真是个大好人!” 话音刚落,她捏紧自己的小包,转身就跑,一头扎进了右边的城中村小巷。 盛霆驍勾了勾唇角。 还有三公里路,他就不信,两条腿能跑得过他四个轮子。 司机心领神会,脚下油门一踩,准备起飞。 “正常速度开。”盛霆驍冷冰冰地发话。 “是,大少。”司机的额角,汗珠滚了下来。 盛霆驍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对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他竟然生不出半点反感。 七分钟后,迈巴赫稳稳停在盛氏集团楼下。 楼下大门前,空空荡荡。 他竟然有点后悔刚才那个赌约了。 盛霆驍迈开长腿下车,刚站稳,就看见林小立从大堂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掛著灿烂的微笑,对著他又是標准的一鞠躬。 “盛总,早。” 她的笑容带著阳光的味道,头髮整整齐齐,一点都没乱,亲和力强得不像话。 这丫头,倒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盛霆驍维持著面无表情,只用眼角瞟了她一下,便迈著高冷的步子走进了专属电梯。 三秒之后。 林小立的手机v信传来提示音。 一笔一万块的转帐,转来了! 她捧著手机,笑得嘴都合不拢,今天是什么神仙好日子。 她心里默默地祝福这位財神爷,长命百岁,早日跟那个叫念念的姑娘,修成正果。 中午,公司食堂。 林小立跟盛薇薇坐在一起吃饭。 她的餐盘里依然是雷打不动的两份素菜,没办法,省钱要紧。 盛薇薇看著她清汤寡水的午餐,直摇头。 “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天天吃草,这胸上的肉什么时候能长起来?” 说著,她把自己盘里的那份鸡肉推到林小立面前。 林小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薇薇姐,你別取笑我了。” 不过,她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个位置,似乎真的很重要。 那天晚上,他那么用劲地揉。 还亲…… 她感觉自己那片贫瘠的土地,真的有了二次发育的跡象,大了那么一点点。 “你妈妈,还好吧?”盛薇薇关心地问。 “嗯,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做手术了。”她抬起头,脸上是轻鬆的笑容。 “那就好。”盛薇薇也替她高兴,“明天晚上,来我家吃肉,家里安排了烤肉大餐。” “谢谢薇薇姐!”林小立用力点头,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 盛霆驍走了进来,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林小立眼睁睁看著他,正朝著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薇薇姐,我吃饱了!” 她猛地站起来,端起自己的餐盘就往回收处溜,那速度比见了猫的耗子还快。 盛霆驍的脚步停在餐桌旁,目光落在那个飞速逃离的背影上。 他的眼中,带著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 次日周末,夜色降临,盛家后园灯火通明。 一场盛大的烤肉派对正在进行。 顾星念傅北宸抱著小聿聿回来了,霍少也带著“江橙”现身,盛妈还热情地邀请了几个平时交好的朋友。 林小立拘谨地站在人群里。 盛薇薇看见她,便把她拉到江橙身旁。 “小橙,这是我的助理小立,帮忙照顾一下。” “薇薇姐,放心吧。”江橙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叫江橙,喜欢什么,我帮你烤。” “谢谢。”林小立看著眼前这个帅气的男生,一时有些晃神。 今天到场的,个个都是俊男美女,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嘆,有钱人的基因是真的强大。 “念念,这边。”盛薇薇朝著不远处招了招手。 林小立顺著盛薇薇的目光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傅首富搂著n神正向这边走来,n神怀里还抱著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n神,顾星念,念念! 林小立的脑子“嗡”地炸开,感觉自己的小命都快要没了。 她这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紧接著,她看见盛霆驍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伸手,將顾星念怀里的小娃娃抱了过来。 在怀里哄了哄,还亲了一下。 傅北宸的眼神冷颼颼地扫过盛霆驍,那眼神明晃晃地写著:好好看看我和顾星念的孩子,帅得你牙酸。 各式新鲜的烤肉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浓郁的香气在冬夜里驱散了寒意。 江橙很照顾她,不停地將烤好的肉串递给她。 林小立笑著道谢,嘴里塞得满满的,不停地吃著肉。 太满足了,她要把这半个月没吃够的肉一次性补回来。 不远处的长桌旁,四个身材挺拔的超级帅男聚在一旁喝酒,自成一道风景线。 管家將一盘盘烤好的肉往那边的长桌上端。 气氛好得不像话。 林小立的眼眶却有点泛红,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热闹又幸福的家庭时光。 从小到大,她都跟著妈妈不停地搬家,四处逃亡…… 就在这时。 盛妈带著一位美女走了过来。 那女人穿著一件黑色修身长裙,脖子上繫著一条精致的小纱巾,一头长髮在夜风中轻轻飞舞。 “驍儿,这是叶家千金,叶琳,你们认识一下。” “你好。”盛霆驍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態度疏离。 “盛大少,你好。”叶琳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这盛家大少爷,真人比传闻中还要帅。 不,应该说,面前这四个男人,个个都帅得惊天动地,他们是整个海城最顶尖的天之骄子。 能嫁入这样的家庭,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盛薇薇裊裊婷婷地走了过来,整个人往白御身上一靠,眼神特意扫过那个叫叶琳的女人。 姿色一般,眼神不纯。 “老公,帮我烤肉。” 白御点点头,伸手搂住自家老婆的腰,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霍少与傅北宸也各自找了藉口,相继离开。 长桌旁就只剩下盛霆驍与叶琳,气氛瞬间有些尷尬。 “叶小姐,不用拘谨。”盛霆驍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你到那边,跟他们一起烤肉吧。” “啊,好。” 盛霆驍带著叶琳走了过来,恰好就坐在了林小立的对面。 林小立正费力地咬著一只大虾,抬头就看见了盛霆驍和他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 她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位小姐的穿著打扮,就处处透著千金小姐的矜贵气质,男才女貌,不错。 “这个超好吃,来。”江橙又將一串滋滋冒油的牛肉卷递给她,“我吃了八串了。” “谢谢,你真的太会选了,我都吃了六串了。”林小立开心地接过牛肉串,狠狠咬了一大口,嚼得满脸都是满足。 她甚至还摇了摇头,一副品尝到了人间美味的陶醉模样。 看她这副食相,连盛霆驍都忍不住想来一串尝尝。 “给我烤一串。”盛霆驍突然开口。 周围瞬间安静。 眾人惊了,顺著盛霆驍的目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了林小立身上。 林小立嚇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肉串差点掉了。 她赶紧站起来,对著盛霆驍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极其认真地领命。 “好的,盛总,您稍等。” 眾人:…… 盛薇薇忍不住笑了,“小立,这不是在公司,不用那么怕他。” 林小立僵硬地点了点头,赶紧拿起两串牛肉卷,放到烤架上,全神贯注地烤了起来。 叶琳见状,温柔地开口,“盛大少,你还想吃什么,我来帮你烤。” “不用了,叶小姐,照顾自己就好。”盛霆驍的態度有些冷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盛大少对这位叶小姐完全不来电。 盛妈笑著打圆场,“叶小姐,不用客气,想吃什么,隨便拿,都是年轻人,多交流。” “嗯,好。”叶琳乖巧地点头。 但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明显藏著压不住的恼怒。 另一边,傅北宸也动手了,正拿著烤串,认真地投餵著顾星念,顾星念怀里抱著孩子,离烤架坐得有远。 “盛总,烤好了。”林小立双手举著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卷,恭敬地递给他。 盛霆驍伸手过来接。 两人的手都还停留在烤架的上方。 突然,轰! 下方的炭火猛地窜起一道火苗,烧得极旺。 “啊!”林小立惊叫。 千钧一髮之际,盛霆驍用他的大手,猛地將她的两只手包裹住,为她挡下了那道窜上来的火苗。 紧接著,四个烤架同时著火,江橙手腕一动,烤架的火苗瞬间被压了下去。 傅北宸和白御也在第一时间护住了自己的老婆。 “没事吧?”白御看著这诡异的火,细细查看著盛薇薇的手。 盛薇薇摇了摇头。 这突如其来的火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场面十分诡异。 盛妈赶紧说,“可能是风太大了,没事,没事。” 林小立紧张地喊了一句,“盛总,您受伤了吗?” “无碍。”盛霆驍摇了摇头,鬆开了她的手。 杨管家快步跑了过来,“大少,您的手……我还是陪您去上点药吧。” 盛霆驍点了点头,迈开长腿往主宅走去。 林小立也立刻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客厅里,杨管家正拿著药膏,准备往盛霆驍的手背上涂。 盛霆驍抬头看著跟进来的她,对管家说了一句,“杨叔,让她来吧。” 杨管家点点头,將药膏放下。 林小立小跑过来,迅速拿起药膏,小心翼翼地往他的手背上涂抹。 他的手背被火气灼得通红一片。 该有多疼! 她轻轻皱著眉,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盛霆驍竟然出言安慰她。 “都是因为我,您才受伤的。”林小立的声音里带著浓浓的自责。 “要不……你赔我点钱,补偿一下?”盛霆驍开口逗她。 林小立一脸震惊,张开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盛霆驍勾了勾唇角。 她懵了,他竟然会笑?还挺好看! …… 將近十一点,林小立才回到家门口。 她低头划著名手机,屏幕的光映著她兴奋的脸。 要不,给盛总发个9块9,慰问一下他那只受伤的手? 她正想著,另一只手摸索著包里的钥匙。 还没等她把钥匙掏出来,房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一只大手猛地探出,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整个人拽了进去。 砰。 门被重重关上。 她被粗暴地甩到一边,撞在鞋柜上。 林小立彻底懵了。 客厅里站著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三个人都穿著黑色的兜帽斗篷,把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里,只露出冷硬的下頜线。 活脱脱就是行走在黑夜里的鬼魅。 其中一个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一只眼睛上,还用画了个狰狞的黑色五角星。 他死死盯著林小立。 “你……认得我吗?”男人的嗓音又冷又干,带著危险的气息。 林小立嚇得魂都快飞了,一个劲儿地摇头,一只手还在口袋里,胡乱地在手机屏幕上按著,试图拨出求救电话。 “你们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们!” “我没钱的,真的!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语无伦次,嗓子都在发抖。 “今天烧烤架上的火,是你熄灭的?”男人又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火?我……什么都没碰过!” 林小立浑身发颤,拼命地摇头否认。 另一个男人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他只是轻轻一甩。 林小立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飞起,重重撞在墙壁上。 “啊!” 她痛呼出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伙人到底什么来头? 难道是那个赌鬼老爸,在外面又惹了什么討债的疯子? “殿主,她看起来,没什么能力。”上前的男人退回去,恭敬地匯报。 被称为“殿主”的男人,毒液,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带著嘲弄。 “今天,盛家的后园,確实有人使用了异能。” “但当时在场的女性里,最符合赫丽丝特徵的,就只有她。” “赫丽丝向来狡猾,从不暴露自己的实力。不是生死关头,她不会出手。” 毒液说完,递了个眼色。 那个黑衣女人立刻上前。 她伸出手,抓住林小立的衬衣前襟,用力一撕。 “刺啦——” 布料破裂。 几颗纽扣应声崩开,四处飞溅。 粉色的蕾丝边暴露在空气中,起伏的雪肌上还有几个曖昧的淡红印子。 “啊!你们要干什么?” 林小立尖叫著,双手死死捂住胸前,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带著哭腔大喊。 “她身上没有我们曾经刺下的伤痕。”女人匯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毒液的语气阴狠,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只要你承认是她,就不用再受这些皮肉之苦。”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找错人了,求求你,放我走吧。”林小立拼命摇头。 毒液手指轻轻一动。 那个女人立刻会意,上前一把捏住了林小立的左臂。 一股烈火焚烧的蚀骨之痛瞬间袭来。 林小立感觉自己的手臂,不,是整个人都要被这股热量融化了。 “啊——!” 她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痛得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顺著脸颊往下淌。 那尖叫悽厉无比,穿透了墙壁,嚇得整栋楼的住户,几乎都亮起了灯。 毒液冷冷地站起身。 “她確实不是赫丽丝。” 他大手一挥。 一股强风凭空出现,窗户的玻璃连同窗框整个被扇飞出去,在夜空中碎裂。 他又是一挥手。 另一股更加强劲的气流捲起林小立的身体,將她掀了起来。 她整个人飞向洞开的窗口,向著楼下急剧坠落…… 第334章 以后我为您做牛做马 巨大的力量將她掀飞,意识被抽离的最后一秒, 林小立脑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妈妈。 另一个……是盛霆驍。 刺耳的剎车声划破夜空。 盛霆驍推开车门,衝到小楼前。 他刚一抬头,三楼的窗户“嘭”地爆开,玻璃碎片四下飞溅。 紧接著,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破口处坠落。 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臟都要衝破胸膛。 “林小立!” 他吼出她的名字,身体已经先於大脑做出反应,张开双臂冲了过去。 一具温软的身体砸进怀里。 巨大的衝击力撞得他接连后退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低头。 怀里的人早已失去知觉,了无生气。 几缕髮丝被汗水和泪水打湿,凌乱地贴在她惨白的脸上。 被撕坏的衬衫敞开著,露出里面的蕾丝边和几处刺眼的红痕。 盛霆驍的瞳孔骤然紧缩。 来不及细想,转身將人抱上车,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严严实实地裹住她。 引擎轰鸣,车子绝尘而去。 他单手握著方向盘,另一只手拨出电话,语气冷得能结冰。 “报警,地址我发你,立刻封锁现场!” 医院。 惨白的灯光照亮了走廊,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盛薇薇和白御匆匆赶到时,林小立还在急救室里。 盛霆驍靠墙站著,高大的身躯在灯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周身气压低得嚇人。 不多时,医生走了出来,表情凝重。 “盛先生,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医生顿了顿,递过来一张片子。 “她的左臂……废了。” “什么意思?”盛霆驍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里面的骨头全部粉碎,现代医学技术……没办法復原。”医生解释道,“奇怪的是,她的手臂没有任何外伤,这股力量……很特殊。” 废了。 一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女孩子。 现在,成了残废! 盛霆驍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骨节泛白。 他脑中不断回放著一个小时前的情景。 他正准备上楼,手机突然响起。 是她的语音通话。 他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救。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抓起车钥匙就衝出別墅,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飆。 幸好…… 幸好他赶到了。 如果他晚来两分钟,现在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究竟是谁? 是谁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孩下这种毒手! 病房里。 盛薇薇坐在床边,看著昏迷不醒的林小立,眼眶通红。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走廊尽头。 白御靠在窗边,压低了嗓音正在打电话。 “沉渊,是我。” 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毒液已经到海城了。” 电话那头沉默著。 白御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 “他们误伤了林小立,以为林小立就是赫丽丝……” …… 医院楼下,空气里都瀰漫著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霍沉渊与傅北宸快步赶来,白御正好从医院大楼里走出,三个男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深邃。 “林小姐的伤势怎么样?”霍沉渊开口,嗓音绷得很紧。 “幸好大哥及时赶到,不然,她现在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白御的脸色冷得嚇人,“这帮人,就是一群疯子。”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著寒气。 “可以確定,他们身上也有部分异能,他们把林小立的左臂骨头都捏碎了,可皮肤上,却一点外伤都找不到。” 这话一出来,傅北宸与霍沉渊的眼底,瞬间翻滚起滔天的愤怒与惊愕。 “必须捉住他们,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们既然敢自投罗网,我们也绝不手软。”霍沉渊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幸好。 幸好今晚被抓走的不是清寧,不然,他真的会发狂。 但那个叫林小立的女孩是无辜的,是替清寧挡了这场灾。 於情於理,他都必须负责到底。 “这伙人神出鬼没的,暂时找不到他们的踪跡。”白御说著,又补充了一句,“毒液到底是怎么盯上盛家的?又是怎么知道清寧就在我们当中的?” 这不只是白御的疑惑,也是压在每个人心头的一个巨大问號。 “晚上烧烤架那股火,有问题。” “是有人在故意试探。” 傅北宸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没错,就是试探,火烧起来的时候,清寧情急之下用了能力。” “所以,身份才泄露了。”霍沉渊想起了当时的画面,她的手动了一下,掌心泛出了一点微弱的蓝光。 “这么说,晚上是有內鬼混进来了。”白御的脸色冷酷,要是林小立不在,要是熙熙或者薇薇被捉走,那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地猜到了那个名字。 “我来查。”傅北宸的表情极其严肃,“顺著线索挖,总能把毒液给挖出来。” 他又看向霍沉渊。 “你最好带清寧暂时离开海城。” “她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 “如果让她知道毒液来了,她一定会自己走。”霍沉渊的脸色无比凝重,“而且,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毕竟,林小姐是第一个因为她而受重伤的人。 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再连累身边的任何人。 “那就瞒著她,先不让她知道。”白御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毒液这帮人端了,等风平浪静,再把她接回来。” “接下来,毒液找不到清寧,可能会把矛头对准熙熙或者薇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白御说出了心底最深的顾虑。 “他们敢动念念一根头髮,我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傅北宸的语气里透著一股狠劲。 “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出发,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白御催促道。 他得马上回去,二十四小时守著薇薇,不能出任何意外。 他不允许任何人动她分毫。 来一个,他杀一个。 “麻烦你们照顾好林小姐,我现在就带清寧走。把她安顿好,马上回来。” 霍沉渊说完,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白御看著傅北宸,“回去吧,看好熙熙,別让她知道这些事,免得她担惊受怕。” 傅北宸点了点头,指尖用力,將菸头掐灭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转身没入夜色。 …… 次日清晨。 林小立睁开眼,直直盯著惨白的天板。 脑子里,昨晚的残影疯狂回放。 她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左臂传来的剧痛,让她確定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被那个男人从窗户扔了出去,居然还活著。 她伸出还能动的右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盛霆驍迈著长腿走了进来,他脸色很沉,眉宇间带著难以掩饰的倦意,手上提著两个餐盒和一个纸袋。 林小立看见他,眼睛一亮,立马跳下床冲了过去。 “盛总,昨晚,是您救了我?” 她满脸都是感激,还带著点小小的兴奋。 要是她就这么死了,她妈妈该怎么办,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 盛霆驍看著她这副样子,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些许。 “没错,以后记得报答。”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林小立咧开嘴笑了,刚想学著古人抱拳作揖,左臂的剧痛让她的小脸瞬间扭成一团。 这只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那个女人,下手太重了。 “左臂有伤,別乱动。”盛霆驍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暂时不敢告诉她全部的真相,怕她根本承受不住。 林小立深吸一口气,又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嗨,这点伤算什么,只要小命保住了,就谢天谢地了。” “盛总,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大恩人,以后我为您做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林小立说著,还拍了拍胸口。 突然,她收起所有玩笑的姿態,端正身子,对著他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盛霆驍的心口莫名地跳了一下。 这个丫头,也太乐观了点。 她的身体里,到底住著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把伤养好就行。”他的声音有些沉。 “没事,这点小伤,明天就能出院。”她笑了笑,忽然凑近他,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手里的袋子,“盛总,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肉粥和点心,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盛霆驍把东西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 “谢谢盛总,您快去忙吧。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她又鞠了一躬,满脸笑意。 “好好养著。”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林小立抓起牙刷就往洗手间跑,没一会儿,她已经盘腿坐在病床上,开始品尝她的豪华早餐。 吃完东西,她心情很好地跑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 可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眼眶通红,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医生说,她的手臂废了,里面的骨头都没了。 要做手术,就要植入一段人造骨骼。 但是,手术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復,能不能正常活动,还得看后续的生长情况。 现在,这个假肢得根据她的身体数据去定製,不仅价格昂贵,而且至少要等三个月。 如果这三个月內,她手臂的肌肉组织发生坏死,那就只有一条路。 截肢! 她以为,自己只是受了点小伤,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没想到,她成了一个废人。 如果截肢…… 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躺在床上,侧过身,呆呆地看著玻璃窗。 外面的阳光那么灿烂,却刺得她眼睛直流泪。 中午,她醒来时,午餐已经摆在她的柜子上。 包装很高级,有饭有汤,菜色十分丰盛。 她是真的饿了,坐起来,只用一只右手,笨拙地摆弄了很久,也没能把餐盒打开。 她急得不行,下意识想低头用牙去咬。 一个护工小姐走了进来,“我来帮您吧,以后您有任何需要,直接按这个铃就行。” 林小立倔强地抬起头,说了一句。 “不用,我可以。” 她埋著头,又和餐盒搏斗了很久,才终於將那盒肉汤打开。 她用勺子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 这味道也太好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跳下床,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碗肉汤就往外走。 盛霆驍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她那个小小的身影捧著一个餐盒,正往楼梯间的方向走。 他想也没想,立刻跟了上去。 她走得很慢,一只手臂无力地低垂著。 从15楼,一步一步,下到了8楼。 那是普通病区,肾病专区。 她走进一个多人病房,径直走到了最靠外的一个病床。 病床上,一个身形枯瘦的女人正挣扎著爬起来,惊讶地看著她。 “小立,你怎么来了?怎么还穿著病號服,你哪里不舒服?”林母满眼都是担忧。 林小立笑著摇摇头,“妈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伤了胳膊,休息几天就好了。” “疼吗?” “不疼,现在好多了。”林小立赶紧摇头,然后献宝似的把汤递过去,“妈妈,我给你带了汤过来,你快尝尝,超级好喝。” 林母推了回去,“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喝。” 林小立又把汤推了过去,“你快尝尝嘛,这绝对是五星级大厨做的,我可燉不出这种味道。” “你吃了吗?”林母问。 “我喝了一大碗呢!你快喝,快喝。” 林母拗不过她,尝了一口,眼睛也亮了,连连称讚。 盛霆驍就靠在门边,静静看著病房里的这一幕,心口堵得难受。 林小立笑得一脸灿烂,陪著妈妈聊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病房。 一出门,她就撞到了一堵厚实的肉墙。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 一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又帅气的脸。 是盛霆驍。 她的眼泪,瞬间就崩不住了。 “盛总,您……怎么在这?” 她拼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他看著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长臂,轻轻將她的头按入自己怀中。 林小立没有再躲。 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再也忍不住,身子颤抖得厉害…… 第335章 你什么身份,你不配想他 接下来的两天,白御与傅北宸简直成了神经质。 两个人二十四小时全程粘著自己的老婆,看得那叫一个紧。 就怕有个什么万一。 而林小立倒是乖乖地待在医院。 她精致的餐食会按时送到病房,而且每次都是一式两份,另一份会送到林母的病房里。 林母也从普通病房升级到了加护独立病房,配了专门的护工。 医院甚至还请了国外的专家团队来为她会诊。 院方说是免费的,林母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但是盛霆驍没有再出现过。 林小立心里很清楚,母亲得到的优待肯定是他提供的。 她暗下决心,等出了院,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可是…… 她的手已经残了,盛氏还会要她吗? 他此刻,又在做什么?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竟然又想起了他。 突然。 她伸出完好的右手,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 直到痛得她低喊出声,才猛地鬆开。 她警告自己。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林小立,你什么身份,你不配想他。” “他……只是你的老板。” 而此时。 盛霆驍正在s国。 他亲自飞了过去,找到了那家全球顶尖的义肢工厂,亲自为她定製適合她尺码的手臂骨。 而且出了二十倍的价格,工厂承诺,將动用所有资源全力赶製,21天內,就会將產品空运过来。 到那时,林小立就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她做这一切。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她健康,希望她快乐。 他回到海城时,傅北宸的影子团队已经开战了。 影子队长青昭装扮成清寧的模样,直接將毒液的一名手下给钓了出来。 正是那个女人-飞火。 此刻,五名影子团队的队员,正將她死死堵在一个废弃的工地上。 影子队员通过秘密跟踪叶琳,终於追查到了毒液的踪跡。 但这三个人极其谨慎,分散在三处不同的地方居住。 所以,白御的计划是,逐个击破。 第一战,便由青昭以身为饵,终於將飞火诱了出来。 飞火一把將盖在头上的斗篷拉下。 露出一张极为美艷的脸庞,但左脸上有一个狰狞的交叉疤痕,像是受过某种酷刑所致。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她开口,口气极大。 “识趣的就赶紧滚,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死忌。” 青昭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出手。 五个人瞬间围攻飞火。 飞火的拳脚功夫极其利害,而且力气大得出奇。 “啊!” “啊!” 两个影子队员只是被她碰到,手臂和胸胁的骨头便直接断裂,痛苦地倒在地上。 “都让开!” 青昭厉声大喊。 另外两名队员立刻扶著受伤的同伴,退到了一边。 青昭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整个人飞跃而起,直击这个女人的要害。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招招狠辣,一攻一守之间,竟不相伯仲。 突然,飞火看准一个时机,徒手捏住了青昭的软剑。 下一秒,一阵轻烟冒起,那把坚韧的软剑在她手中,直接化成了飞灰。 影子队员们全都惊呆了。 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有特殊能力。 今天必须抓住她,否则后患无穷。 青昭眸色一沉,不退反进,再次向她扑去。 打斗间,她瞅准时机,用尽全力將飞火压在身下,另一只手抽出短匕首,毫不犹豫地向她的眼睛插去。 电光石火间,飞火一只手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 接著,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青昭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她迅速抽身后退,手中的匕首也跌落在地。 “不能靠近她,放网!” 青昭忍著剧痛大喊。 两名队员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特製钢丝网。 三人重新將飞火围住。 又是一轮激烈的缠斗,最终,飞火被死死擒於网下。 一辆黑色的特製车辆开了过来,將她迅速拉走。 青昭的手腕伤得极重,几乎使不上力,她强撑著剧痛,回去復命。 傅北宸得知青昭成功抓到了一个,立刻给白御与霍沉渊发了信息。 此时,白御正陪著盛薇薇在盛氏办公室上班。 盛薇薇端著水杯回来,一眼就看到窝在沙发里的男人。 他双腿交叠,膝盖上放著一台手提电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周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矜贵气场。 可这里是她的办公室。 盛薇薇简直无语。 “白总,你杵在这里,很影响我工作效率。” “盛创是破產了?需要你一个堂堂大总裁,跑来我这儿蹭wifi,蹭暖气?” 白御闻言,从屏幕上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含著笑意。 “你可以当我是个摆设。” “我就在这里待一会,保证不说话,绝对不影响你。” 男人冲她勾了勾唇角,那张俊美无儔的脸,配上这个笑容,简直是犯规。 “你很不对劲。” 盛薇薇警惕地眯起眼,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支笔,笔尖直直指向他。 “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摆出了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架势。 白御放下电脑,长臂一伸,直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拉到身前。 “別胡思乱想。”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安抚的意味。 “我现在只要一秒钟看不到你,就想得厉害,完全没心思工作。让你来给我当总秘,你又不肯,我只好委屈自己,跑过来陪你了。” 盛薇薇被他这番歪理气笑了。 “行,那你好好待著,我去开个会。” 她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不许跟过来。” 盛薇薇拿著会议记录本走出办公室,脚步匆匆,手指却在手机屏幕上点得飞快。 【你哥不对劲,盯我两天了,搞得我心里发毛,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你家老傅正常吗?】 顾星念消息秒回。 【跟你说的情况一模一样,傅北宸最近警觉性高得离谱,半夜里但凡有点动静,他立刻就醒。】 盛薇薇:【那你用美人计试试,套点话出来。】 顾星念:【没用,他最近不粘人,就盯著人看,纯盯。要不,你试试?】 盛薇薇:【……】 她默默收起手机。 白御这两天,確实也没对她做什么,晚上睡觉都规规矩矩的,乖得很。 她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哪还有胆子用什么美人计去撩拨他。 那是自討“罪”受。 正想著,办公室的门开了。 白御快步走了出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接你下班。” 他叮嘱道。 “別乱跑,一定要等我。” 话音刚落,他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下,隨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人已经锁定了毒液另一名手下的位置,围捕行动,即刻开始。 …… 三个小时后。 傅北宸与霍沉渊同时收到了白御发来的信息。 人,已经抓到,並且带离。 只是这个男人战力惊人,他们付出了四名队员的惨痛代价。 接下来,他们两个需要亲自將此人押送到一处特殊的秘密监狱。 同一时刻,城市之巔。 毒液独自一人站在一座大楼的顶端,夜风狂乱,吹得他身上的黑色斗篷猎猎作响。 他的脸隱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可恶。 他的左膀右臂,最得力的两个手下,竟然都被人悄无声息地端掉了。 看来,是他小瞧了那群人。 他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男人猛地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流瞬间爆发。 楼顶的避雷针应声折断,沉重的金属杆体从高空坠落,直直砸向楼下熙攘的人群。 地面,瞬间惊恐一片。 这个夜很漫长,林小立却睡得异常安稳。 因为,睡醒她就可以出院了。 她麻利地办好了所有手续,准备离开时,人却犯了难。 她的衬衫早就被扯烂,扣子掉得一颗不剩。 没衣服换了。 就在她纠结时,敲门声响了。 门被推开,盛霆驍迈著长腿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西裤穿在他身上,都带著一种矜贵的气场。 手里还拎著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纸袋。 “盛总,您怎么来了?” 林小立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喜爬满了脸,三天没见他了。 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你不是今天要出院吗?我来接你。” 盛霆驍淡淡扫了她一眼,嗯,气色看著不错,恢復得很好。 林小立看著他,犯了难,那点小窘迫又不敢说出口。 “这是薇薇给你准备的衣服,去换上吧。” 盛霆驍像是看穿了她的窘境,將手里的袋子塞到她怀中。 林小立满脸惊喜,简直就是及时雨。 她捉起衣服就往洗手间跑,活像一只快乐的小兔子。 可她在里面折腾了很久,也没出来。 鬱闷。 一只手根本就没法扣上內衣的背扣,新裙子更是重量级挑战,拉链居然在背后。 盛总监是忘了她现在是独臂客吗?还专门选了这种高难度的背拉款? 她用仅存的右手努力往后够,整个人拧成了麻,视线也跟著往后瞟。 突然,手肘撞到了置物架。 “砰。” 一个玻璃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下一秒,洗手间的门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 林小立惊愕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身形高大的男人。 她赶紧转过身去,脸“刷”一下全红了,热气直衝头顶。 盛霆驍迅速转过头,视线落在別处。 “抱歉,我以为你摔倒了。”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没,没有,就是不小心碰翻了一个杯子。”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空气里是尷尬的沉默。 她捏著裙子,低著头。 “那个,我……我够不著拉链。”她的声音小和蚊子哼哼一样,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我找护士来帮你。” 盛霆驍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体贴地带上了门。 终於,在护士的帮助下,她换好了衣服。 她跟在盛霆驍的身后,盯著他宽阔的背影,忍不住又掐了自己一把。 非礼勿想? 电梯门开了,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 他们进去后,人越来越多,她被挤得不停地往后退。 “里面还有位置,往后挪挪,我叫的车到了!”一个很胖的女人拼了命地往里挤,嘴里还大声嚷嚷著。 林小立一个不稳,直接被后面的力道推向了盛霆驍的怀中。 她的脸又热了,周围瞬间被他身上熟悉的、清洌的香气包围。 突然,她左侧一个男人毫无预兆地要转身。 盛霆驍长臂一伸,宽大的手掌牢牢护住她受伤的左臂,將她和拥挤的人群隔离开。 林小立的心头猛地一跳。 此时,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和有力的心跳。 她下意识地抬头。 温热的唇,就这样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他轮廓分明的下巴。 林小立:!!! 盛霆驍:…… 第336章 聿聿被带走了 离开医院,盛霆驍直接將林小立带回了盛氏。 她跟在他身后,左臂无力地垂著,头也低垂著,像个犯了大错等著挨训的孩子。 电梯门前,盛霆驍径直走进了他的专属电梯,金属门合上前,他丟下一句。 “一会到总裁办报到。” 林小立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意思? 总裁办? 她不是公关部的人吗? 她没敢多想,快步奔向公关部,刚走到工位,就看见桌上堆满了鲜和零食。 同事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她。 “什么升职?”林小立一脸茫然。 盛薇薇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语气里带著调侃。 “人事部的通知都发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总裁首席助理了。” “从19楼升到39楼,这速度,坐火箭都没你快。” 林小立咬了咬嘴唇,快步走到她面前,“可是,我想留在公关部,我想跟著你。” 盛薇薇笑了,伸手理了理她的头髮,“公关部最近有几个大活动,忙得脚不沾地,大哥估计是心疼你,怕你太辛苦。”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先去他那儿待一段时间,我再去把你要回来。” “真的吗?”林小立眼里是仅存的希望。 盛薇薇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心吧,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是我腿上最靚的掛件,我还能不要你了?” 林小立终於被她逗笑了。 半个小时后,林小立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盛霆驍坐在宽大的班椅上,仅仅是抬了下眼皮,那股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盛总,您能把我调回公关部吗?”林小立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我怕自己……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盛霆驍站起身,迈开长腿朝她走过来,他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几乎將她笼罩。 “你能喝。” 他开口,语气平淡。 “整个集团,除了你,没人能连喝十三杯威士忌还能站著。这个位子,除了你,谁也胜任不了。” 她呆住了,脸颊控制不住地泛起热度。 “可我手上有伤,现在估计应酬不了。” “那就等伤好了再说。”盛霆驍的语气意外地温和。 她抬头看他,眼眶突然就红了,“你知道的,我的伤好不了。” 盛霆驍看著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谁说的?我说能好,就能好。” 林小立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崩出一句。 “盛总,我想辞职。” 她怕自己做不好,只会给他添更多的麻烦。 盛霆驍盯著她,眼神深邃,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你做公关助理,工资一万一。总助,起薪三万二,做得好,上不封顶。你確定要辞职?” 林小立震惊地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无比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不辞。” 打死也不辞! 盛霆驍看著她那点没出息的小样,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去找沈胜报到,他会安排你的日常工作。”他恢復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 “顺便帮我冲杯咖啡进来,一颗,不要奶。” 林小立立刻点头,“嗯,好。” 说完,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她赶紧去找沈胜,儘快熟悉总裁办的工作流程。沈胜很和善,也是总裁办唯一的秘书,总裁办还得再招两个人,暂时还没招到。 下午的工作意外地轻鬆。 她跟著他去开了个会,就坐在他身旁,负责会议记录。 她的记忆力向来很好,在本子上潦草记下几个关键词,就能在脑中復原全部內容。 下班前,一份整理好的会议纪要已经整整齐齐地放在了盛霆驍的桌上。 “这么快?”他有些惊讶,“这字是怎么打出来的?” 整整八页纸的详细记录,就算手没伤,光打字也得半天。 他本来以为她明天中午才能完成。 “语音助手。”她笑了笑,像一朵雨后初绽的水仙,清纯迷人。 盛霆驍这下是真的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下班时,盛霆驍將她带到了一个高级楼盘,车子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然后上了一栋楼王的顶层大平层。 “你之前那个房子已经不能住了,暂时先住在这里。” 林小立看著这宽敞明亮的房子,装修精致得像样板间,惊得说不出话。 “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房租很贵吧?” 盛霆驍淡淡道,“总助福利,公司补贴房租。” 最后,她拗不过他,选了最小的一间次臥。 刚安顿下来,门铃就响了,一个外卖员提著两大袋餐食站在门口。 盛霆驍接过,將餐盒一一打开,整整四菜一汤,精致又清淡。 “过来,吃饭。” 林小立走过来,拘谨地在餐桌旁坐下,乖乖地扒著碗里的饭。 她全程低著头,不敢看他。 “我不吃人,不用那么紧张。”盛霆驍突然说了一句。 她猛地抬头,很认真地看著他,“盛总,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那就好好工作,多存点钱,以后好报答我。”盛霆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嗯。”她点头笑了,很乖。 吃完饭,沈胜將她的行李送了过来,手上还抱著一个巨大的白色布偶娃娃,那是陪了她六年的小伙伴,名字叫“来钱”。 林小立一脸惊喜,连忙向他道谢。 盛霆驍一个人站在阳台,点了一根烟,看著远处江边夜跑的男男女女,思绪飘得很远。 “哥哥,等等我,我跑不动了。”念念在他身后一边跑一边喊。 他回头看她,“你身体素质太差了,脚伤就偷懒了半个月,再不锻链,到时体测不及格,別哭鼻子。” 女孩追上来,一张小脸跑得红扑扑的,一双修长的腿笔直好看,胸部也发育得很好,整个人散发著青春的魅力。 “跟上。”他转身,继续往前跑。 “啊!哥!救命!” 他闻声回头,就见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扑过来,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跳到他身上,死死掛住。 “有狗追我!”她大喘著粗气,胸口的柔软紧紧压著他的胸腔,让他一时晃了神。 他回头,看见一条白色的小狗,还没他小腿高,正摇著尾巴。 他笑了,“这小东西也怕?你一脚都能把它踹飞。” “快把它赶走!”她催促著,拍了拍他,“不行,你赶紧走 他没再说什么,就那么抱著她,走了很久,才將她放下来。 可那小狗像是闻著味儿,又顛顛地冲了出来,她尖叫著又往他身上窜。 后来,他们再去跑步时,又遇到了这小东西。 她特意带了肉肠过来,蹲在地上餵它,慢慢熟悉,她没那么怕了,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云。 但是,盛妈不喜欢养宠物,他们只能把小白云送给了学校旁边小吃店的张阿姨养。 他那时想,如果当时,他们有个家,小白云就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后来,这个楼盘的房子建好时,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整层。 他想等她回来时,把她与小白云一起接到这里来。 没想到,一走就是六年。 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 他掐灭了烟,转身往门口走。 林小立听见动静跑出来,“盛总,您要回去了吗?” 他点点头,“有任何需求,给沈胜打电话。” “嗯,好。”林小立赶紧跑过去打开门,认真说,“我只是暂住,我不会把房子弄脏的。” 盛霆驍抬脚出门,却突然顿住,背对著她说了一句。 “转过去。” 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 “嘶拉——” 背后传来布料被拉链拉开的声音,隨即一阵凉意袭来。 等她再回过头时,门已关上了。 她愣在原地,认真地告诉自己。 他只是自己的老板。 哪怕,他对她很好。 可他心里有自己深爱的人,她知道他心里苦,哪怕他与n神再无希望,但海城的千金大小姐眾多,哪里轮得到她? 她一点也不敢奢想,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將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盛霆驍站在楼下,又点了一根烟,抬头看著那户亮著灯的阳台。 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以然。 一个小丫头而已。 他对她,就像对妹妹一样,没有別的意思。 他扔掉菸头,用脚尖碾灭,才拉开车门离开。 盛霆驍刚踏进家门,客厅里一片暖融。 盛薇薇正坐在地毯上,眉眼弯弯地逗弄著摇篮里的两个小宝贝。 孩子发出咿咿呀呀的笑声,清脆得能化开人心。 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拨浪鼓,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保姆。 她几步凑过来,脸上掛著不怀好意的笑,压低了声音,八卦兮兮地问。 “哥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林小立了?” 盛霆驍刚鬆开领带的手一顿,凌厉的眼神扫过去。 “臭丫头,胡说什么?” “你都把人要走了,还不是对她有意思?”盛薇薇不服气地撇撇嘴。 “小立性格好,又孝顺,虽然家境差了点,胸也小了点,但其他方面都顶呱呱,你完全可以考虑一下嘛。” “胸小一点”几个字,让盛霆驍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炸开一个画面。 那天她从三楼坠落,他衝过去將她接了个满怀。 那雪肌下的粉色蕾丝边甚是养眼,上面甚至还有曖昧的红痕。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別乱说。” 他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声音冷得掉渣。 “她有男朋友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抬步就往楼上走,背影透著一股烦躁。 “啊?” 盛薇薇愣在原地。 “她有男朋友了?”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正纳闷,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过来,白御低头在她脸颊和唇上亲了两下。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盛薇薇立刻软了身子,小手反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撒娇。 “老公,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去了,想留在家里住。” “好,那我陪你。” 白御一口答应,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只要你不怕动静太大,半夜吵到爸妈和大哥就行。” 盛薇薇的脸颊瞬间爆红,她捶了他一下。 “流氓。” 她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问。 “你老实说,你究竟为什么把我看得那么紧?担心我出轨?” 她身边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哪来的目標? 白御笑了,眼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他身材高大,此刻抱著她,显得她格外娇小。 “回去,我告诉你。” “我现在不想听了。”她白了他一眼。 “我非要说。”他態度强硬,低头逼近她,“除非,你用嘴堵住我的嘴。” “白御,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她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谢谢老婆夸奖。”他正要再吻下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客厅的温馨。 是傅北宸的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傅北宸著急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 “大哥!不好了!毒液袭击了老宅,把聿聿带走了!” 白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 第337章 我只要赫丽丝 车內气氛压抑。 白御开著车,带著盛霆驍一同去支援傅北宸。 在路上,他所说的话句句都敲在盛霆驍的心上。 “清寧就是赫丽丝,她有异能,一种很强大的治癒能力,而且还能瞬移与透视。” “这次伤了林小立的那个男人叫毒液,他是个疯子,一直在找清寧。叶家有人一直跟毒液的下属飞火有勾结,这才把清寧的身份给暴露了。” 盛霆驍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异能? 这听起来太玄乎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林小立的伤势確实古怪,外表毫无伤痕,骨头全碎掉了,这让他不得不把白御的话听进去。 车子在一幢五十层高的大厦前停下。 白御转头看他,神情严肃。 “我带人到附近的高楼设伏。沉渊会在楼下守著,你上去,必须看好熙熙,护好孩子,我怕傅北宸著急生乱。” “交给我。” 盛霆驍推开车门,迈开长腿,径直走进了大厦电梯。 白御则上了另一辆车,车里坐满了穿著作战服的队员,车辆瞬间疾驰而去。 电梯飞速上升,数字不断跳动。 “叮”的一声,顶层到了。 盛霆驍没有片刻停留,闪身进了楼梯间,直奔天台。 还没到顶,他就看见了四个黑影,他们如同雕塑,悄无声息地埋伏在楼梯间的阴影里。 楼顶,夜风猖獗,呼啸著刮过耳旁。 一个男人怀里抱著一个啼哭的婴儿,孩子的哭声悽厉,划破了夜空。 他旁边是一个烧得通红的铁桶,火焰被狂风吹得四处乱窜。 三米开外,傅北宸和顾星念站著,与他死死对峙。 顾星念的脸上掛满了泪水,她崩溃地喊著,“把孩子还给我,你不要伤害他。” 盛霆驍走过去,看著她痛苦的样子,心臟揪了一下。 傅北宸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別难过,我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他看到盛霆驍,眼神迅速交错,那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毒液不耐烦地开口,“傅总,我的耐心没剩多少了,如果今天赫丽丝不出现,你就等著给孩子收尸吧。” 傅北宸的声音很沉,“我们不认识什么赫丽丝,如果你胆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会让你碎尸万段。” 他顿了顿,试图拖延时间。 “若你只是想要钱,我可以满足你,保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必须等,等白御的布局完成。 今天,必须让这个叫毒液的傢伙有来无回。 “傅总,亡命之人不爱財,只享受站在巔峰的感觉。若今天赫丽丝不出现,那就休怪我无情。” 毒液冷笑著,抬手看了看表。 “你们有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话音刚落,他把孩子提到了火桶的正上方。 婴儿或许是感觉到了灼人的热浪,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把他还给我。”顾星念大喊著,就要往那边冲。 傅北宸用尽全力將她死死扣住,额角的青筋暴起。 “这周围都是我的人,你跑不了。” 傅北宸退了一步,用谈判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 “毒液,赫丽丝已经不在海城了。放我儿子,可以让你离开,你有別的要求,我也可以满足。” “我只要赫丽丝。”毒液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流瞬间將旁边的铁架gg牌折断。 他发怒了。 傅北宸与盛霆驍的瞳孔都缩了一下。 这个男人,身上也拥有非同寻常的力量。 盛霆驍死死地盯著他,原来把林小立扔出窗口的,就是这个浑蛋。 他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毒液提著孩子的衣服,作势要將他扔进火堆里,孩子那只戴著银鐲的小手已经碰到了火苗,他痛苦地挣扎著。 哭声渐渐沙哑,气息越来越弱。 远在寧城的清寧,右手掌心突然闪了一下红光。 聿聿有危险! “啊,聿聿。”顾星念嚇得眼前发黑,快要晕厥,“別伤害他,求求你。” 盛霆驍突然大吼,“赫丽丝在来的路上,还需要半个小时,若你敢伤害孩子,你永远休想再见到她。” “哈哈哈。”毒液突然狂笑起来,“半个小时,你也太小看赫丽丝了。” 说完,他就要鬆手。 “砰!” 枪响了。 远处的狙击手击中了毒液的右臂,他身体一侧,左手顺势將孩子提起。 就在这一瞬间,傅北宸与盛霆驍同时向他扑去。 毒液彻底被激怒,他大手一拋,孩子被整个甩向高空,然后朝著大楼边缘坠落下去。 “聿聿!” “聿聿!” 傅北宸不顾一切冲了过去,眼里只有孩子的方向,他伸出手,完全没看脚下,整个人也跟著衝出了天台边缘。 然而,他没有接住孩子。 两人一同向深渊坠落。 盛霆驍反应极快,大手一伸,死死拉住了傅北宸。 傅北宸就那样吊在五十层楼的外墙上,眼睁睁看著儿子坠落,双眼血红,痛到撕心裂肺。 “聿聿。” “傅北宸!”顾星念惊喊,看著儿子与丈夫一同坠落,她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埋伏的影子队员瞬间窜出,直接向毒液攻去。 此刻的毒液气场全开,他整个人变成一个强劲的气流体,只是挥了几下手,天台上就颳起了十二级颱风,所有人都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风越来越大。 盛霆驍衝著傅北宸大喊,“抓紧我!” 他一手拉著傅北宸的身体,一手死死扯著楼顶的一条铁环,整个人都快要脱力。 “砰。” 又是一记枪响,这次毒液早有防备,他侧身躲开,一双恶毒的眼睛锁定了狙击手的方向。 他再度发力,风力陡然加大,几个影子队员都撑不住了,身体被吹得一直往楼边滑去,眼看就要被吹下高楼。 “放手。”傅北宸朝盛霆驍大喊。 若他不放手,两个人都会一起掉下去。 盛霆驍没有放手,他扯著铁环的手掌磨出了血,鲜血顺著手臂滴落,身体正在一点点往下滑,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突然,他感觉手上一轻。 傅北宸不见了。 他心头大惊,猛地回头,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落在了天台上。 正是江橙。 他怀里抱著那个本该坠落的聿聿,另一只手,稳稳地握著傅北宸。 整个人泛著一种红蓝相间的光,带著一种骇人的气场。 风突然停了,现场所有人都看呆了,他是突然出现的。 “赫丽丝,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变成了男人。”毒液惊喜地叫了一声,两眼紧紧地盯著他,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 江橙將手中的孩子交到傅北宸手上。 “聿聿。”孩子紧闭双眼,不哭不闹,傅北宸满脸著急。 “聿聿没事,我让他睡著了,火伤不了他。”江橙说了一句。 “念念。念念。”盛霆驍走过去,迅速扶躺在地上的女人,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江橙看著傅北宸,说了一句,“让他,不要找我。” 说完,她慢慢走向毒液,“我们的帐是该好好算算了。” “砰。”天台的大铁门一声响,霍沉渊冲了上来。 “清寧,不要。”他大喊了一声,望著她摇了摇头。 清寧看了他一眼,眼眶红红的,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可是,说不了了。 下一秒,她带著毒液直接消失。 除了傅北宸与霍沉渊,其他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色。 …… 清寧与毒液再次现身的地方,是火烈岛的海底,一个巨大的吸旋洞穴就在不远处。 “咕嚕咕嚕……” 毒液嚇得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他在冰冷的海水中胡乱挣扎,嘴里不停地冒著泡泡。 完犊子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赫丽丝竟然把他带到了海底。 在这里,他所有的力量根本施展不出来。 他要憋死了。 他要葬身海底了。 毒液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清寧的钳制,手脚並用地往上游。 清寧眼神冰冷,一把將他拽了回来。 她毫不费力地將他整个人死死按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 左手掌心,一抹幽蓝色的能量亮起。 下一秒,一块厚重坚硬的冰块凭空出现,死死压住了毒液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清寧面无表情地举起拳头。 一拳。 又一拳。 狠狠地砸向毒液的脸。 她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著过往的画面。 他把她关在狭窄的铁笼里,肆意虐待。 他把她从百米高空扔下,想让她摔成一滩肉泥。 新仇旧恨,今天必须一起算! 清寧的拳头都打得发麻,骨节处传来剧痛,她却毫不在意。 直到看见殷红的血从毒液的口鼻中渗出,在幽蓝的海水里染开一小团红雾。 被压在冰块下的毒液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遥控器,用尽全力按了下去。 嗡。 一种诡异的电波瞬间在海水中扩散开来。 清寧的脑袋猛地一阵晕眩,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毒液趁此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胸口的冰块,发疯一样向著海面游去。 清寧看他的背影都出现了重影。 她晃了晃剧痛的脑袋,拼命追了上去,死死拦在他的身前。 就差一点。 再坚持一分钟,只要一分钟,他就会因为缺氧而彻底玩完。 然而,毒液的黑斗篷下,突然滑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面目狰狞,用尽全力朝她刺了过来。 清寧在天旋地转的晕眩中,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鲜血瞬间涌出,將她身前的海水染得通红。 她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沉…… 毒液回头看了一眼,可惜他已经没有力量带她走了,他凭著最后一丝力气快速往上游…… 第338章 清寧,我爱你 清寧离开后,白御留下收拾残局。 傅北宸將顾星念带回了家,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掛著未乾的泪珠。 不多时,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著眼前这个俊美却面带倦色的男人,混乱的记忆在脑中快速回笼。 “聿聿!” 她惊叫,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傅北宸反应极快,一把將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胸膛的温度安抚她。 “念念,聿聿没事,別担心,我去把他抱过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鬆开她,转身迅速跑向婴儿房。 很快,傅北宸抱著孩子回来了。 刚才医生已经来给孩子做了全面检查,確认没有大碍。 顾星念看著在襁褓中熟睡的孩子,颤抖著手將他接过来,紧紧抱在怀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把额头轻轻靠在儿子温热的小脸上,眼泪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落。 她的宝贝儿子。 她差一点点,就永远失去他了。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他,害你担心了。” 傅北宸的声音带著浓重的歉意和后怕。 “我没料到,他会对咱们的儿子出手。” “是清寧。” 傅北宸补充道,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惊魂未定。 “是清寧及时赶到,才救了聿聿和我,幸好有她。” 顾星念猛地抬起泪眼看他,“清寧……她怎么样了?” 傅北宸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她一个人把毒液带走了。” 他顿了顿,艰涩地继续。 “定位显示她的位置就在火烈岛附近那片海域,沉渊已经飞过去找她了。” 此时,火烈岛。 漆黑的海面上,三艘大船的探照灯划破夜幕,静静地停泊著。 这是南晚从颶风岛派出的支援。 陆南沉死后,南晚只了一点脑筋,就將整个颶风岛收入囊中。 自从上次那个预言师被白御捉走后,岛上被关押的女佣也全数获得了自由。 南晚打算將这座岛改造成一个全球顶级的高端度假岛。 她已经跟霍少谈好了合作,准备在岛上建一座全新的梵星酒店,至於原来的那些建筑,全都要拆除。 专机上。 霍沉渊的脸色冷得能结出冰,他死死地盯著电脑屏幕上那个不停跳闪的定位器。 三个红色的小点,原本紧密地聚在同一个地方。 突然。 其中一个小点,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屏幕上,只剩下两个。 他的心臟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紧张得渗汗。 他抓起电话,直接拨给南晚,声音因为极度的压抑而变得沙哑。 “让你的人立刻按定位信息下海找人!” “现在!马上!” “我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 电话那头的人立刻应允,没有半句废话,马上开始发號施令,组织行动。 深海之下。 清寧双目紧闭,身体隨著冰冷的洋流无声漂走。 腹部的伤口仍在往外渗著血,但流速却减缓了许多。 她的身体正慢慢地、慢慢地飘向那个带著巨大吸力的能量洞。 能量洞下方是一个火山岩,当初整座火烈岛被焚烧了整整十年,才上浮形成岛,能量石一直在吸取著火山岩的能量。 成群的鱼在她身边畅游,好奇地將她包裹在中间。 不多时,她脸上的面具在水流的冲刷下缓缓脱落。 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庞,恬静安睡,就像一位沉睡的小公主...... 另一边,受伤的盛霆驍没有回盛家,而是驱车去了帝景一號的大平层。 他並不知道,顾星念和傅北宸住的是另一幢楼王的顶层。 指纹解锁,门应声而开。 他刚踏入玄关,一道劲风就直衝面门而来。 他头一偏,身体顺势侧过。 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那根长棍。 再一转身,连人带武器,直接被他压在了墙上。 “啊。” 一个女人的尖叫。 盛霆驍反手按下开关。 灯光亮起,照亮了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是林小立。 她整个人被他的手臂压在墙上,动弹不得,手里还紧紧攥著一根扫把杆。 他立刻鬆开了手。 林小立惊魂未定,看清那张熟悉的脸,重重地鬆了口气。 “盛总,您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盛霆驍扫了她一眼。 她身上是件可爱的米黄色卡通睡裙,领口有些宽大,能看到……两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迅速移开了视线,转身往屋里走。 “出了点事。” 林小立的视线落在他垂下的左手,白衬衫上浸染著血跡,她惊呼起来。 “盛总,您受伤了?” “您快坐著,我去拿药箱。” 她熟门熟路地拉开客厅的落地柜,把小药箱取了出来。 晚上这几个小时,她已经把全屋的物品位置摸了个透。 本来还想著缺了什么自己再添置,没想到,这里除了没菜,简直一应俱全。 他依言在沙发上坐下。 她在他面前的地毯上跪坐下来,迅速拧开消毒水,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可能会有点痛,您忍一下。” “无妨。” 她动作很细心,用签给他消毒,清创时反覆清洗了好几遍,然后又洒上白色的止血药粉。 最后,她拿起绷带,开始一圈圈给他缠上。 到了收尾打结的时候,她一只手怎么也弄不好。 她竟然低下头,用牙齿咬住绷带的一头来帮忙。 整张小脸都俯在他的大手掌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掌心,那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触碰著他的皮肤。 盛霆驍的心跳漏了一拍。 “好了。” 她抬起头,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盛霆驍的目光,又不经意地碰到了那片柔软。 身体里窜起一股燥热。 林小立对此毫无察觉,还沉浸在自己完美的包扎作品里。 “您等我一下。” 她小跑到厨房,很快又跑回来,手上多了一大卷保鲜膜。 她一边给他裹手一边解释,“这样裹起来,您一会洗澡的时候,就不怕伤口沾水了。” 直到把他的手掌裹成一个笨重的圆球,她才停手,脸上带著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盛霆驍看著自己这只“狗熊掌”,瞥了她一眼。 “你故意的?” 林小立笑了。 “一会您拆的时候,一圈圈往外拆,就像拆盲盒一样,超爽的。” “我读书的时候,我同桌送我一块橡皮擦,就用包装纸包了十九层。我们俩拆完,都笑得不行。其实里面装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期待的感觉。” 她笑得特別灿烂。 “同桌是男的吧?”他冷不丁问了一句。 “嗯,我们做了六年的同桌,最后……” 林小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眼里的神采瞬间黯淡了下去。 “盛总,您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盛霆驍独自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他看著自己被包成球的左手,回来时那股堵在心口的憋闷情绪,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大半。 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的画面。 江橙带著那个毒液离开后,傅北宸快步上前,將孩子直接放到霍沉渊手上,然后转身,一把將顾星念从他身边夺了过去。 他死死地盯著自己,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盛霆驍,离她远点。她现在是我老婆。” “永远不会离婚的那种。” 说完,他便抱著顾星念,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霆驍手掌的血在滴,心口也破了个大洞,同样在滴血。 所以他没回盛家,逃到了这里。 希望那个清寧没有事,毕竟她救了聿聿,也算是自己的恩人。 她救了聿聿,就是自己的恩人。 天际泛起鱼肚白。 霍沉渊再一次跃入海中。 这已经是第三次下潜了。 所有搜救人员把这片海域翻了个底朝天,连清寧的一根头髮都没找到。 可定位器明明白白地显示,她就在这里。 他必须把她找回来。 “再下。” 霍沉渊吐出两个字。 二十名搜救队员立刻拉开距离,齐刷刷跳入海里。 他不断往下潜。 一双眼死死盯住手里的定位器。 近了。 已经很近了,就差一百米。 怎么还是看不到人。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他心头猛地一跳,立刻掏出备用绳,一头拴在旁边的礁石上,另一头绑住自己。 他慢慢潜入洞穴。 瞬间,他感觉海水变得异常滚烫。 隔著厚重的潜水服,他都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他强忍著皮肤的灼痛感,继续往里游。 终於,他明白了那股热浪的来源。 里面是触目惊心的红,一个活火山口。 他身上的潜水服已经开始发粘,眼看就要融化。 他咬著牙继续往里。 一个巨大的洞穴豁然开朗。 眼前的景象,却让霍沉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清寧。 清寧就漂浮在火山口的附近,整个人被那股热气烘烤著。 她双眼紧闭。 腹部的衣服被染红了一大片。 “清寧!” 他焦急地大喊,但她却毫无反应。 “找到人了,赶紧按我的定位过来。”他对著通讯器吼了一声。 他急切地想游过去,可温度实在太高了,他根本无法再前进一步。 就差两米。 仅仅两米,他就能碰到她了。 绳子不够长。 热浪灼得他皮肤剧痛,再这么下去,他的氧气瓶隨时可能爆炸。 “清寧!清寧,你醒醒!” 他又喊了一遍。 他伸长了手臂,她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突然,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安全绳。 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她衝去,终於,他抱住了她灼热的身体。 “清寧,清寧,醒醒!” 他拼命地摇晃她。 他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严重烫伤,皮肉都黏在了潜水服上。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抱著她就往回游。 就在这时,岩浆开始往外冒。 温度陡然升高,霍沉渊感觉自己快要被点燃了。 他迅速解开身上的负重和气瓶装置,一把推开,抱著她全力往外游。 下一秒,背后传来巨响。 气瓶真的爆了。 巨大的热浪推著他们往前猛衝,直接衝出了洞口。 霍沉渊的手脚和后背传来火烧火燎的剧痛。 他怀里的人儿也被那股衝力推向了远处。 洞穴开始坍塌,巨大的吸力把周围的一切物质都往里扯。 “清寧!” 他喊著,一串串气泡从嘴里冒出,氧气越来越少。 “清寧!”他拼命想向她游,却是动弹不了。 最后,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后面的礁石,他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不受控制地被洞穴的吸力拉扯,离她越来越远…… “清寧,我爱你。” 第339章 孩子没保住 清晨,天还没亮透。 颶风岛传来的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清寧找到了。 但霍沉渊被吸入了岩洞,九死一生。 虽然在最后一刻被救援队抢了回来,可人也废了半条。 全身严重烫伤,被紧急送往s国最好的医院,直接进了icu。 清寧则被送回南家休养。 她的生命体徵倒是平稳,但一直昏迷不醒,只是腹部中了一刀,孩子没保住。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傅北宸与白御当天就坐上了专机,直飞s国。 一路顛簸,抵达医院时,夜幕已经彻底笼罩了这座城市。 两人脚步不停,几乎是跑著冲向icu。 当隔著厚重的玻璃,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白色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时,傅北宸的脚步猛地顿住。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是霍沉渊还活著的唯一证明。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气息微弱。 傅北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別太担心。” 白御走上前,手掌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传递著无声的力量。 “沉渊这小子命硬,肯定会没事的。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就接他回国治疗。” 白御看著玻璃窗里那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兄弟,声音也有些发紧。 “南家旗下不是有个全球顶级的整容医院吗?一定能帮他把脸修復好。” 傅北宸的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薄唇紧抿,开口时嗓音沙哑得嚇人:“清寧流產的事情,暂时別告诉薇薇和念念,我怕她们知道了会直接跑过来。” “现在就怕那个叫毒液的疯子,会捲土重来。” “他没机会了。”白御的声音冷得掉渣。 “他在s国的老巢已经被我们端了,现在全球都在通缉他,他就是只过街老鼠,短期內不敢再露面。” 昨天,他已经联繫了s国官方。 在围攻毒液的同时,直接动用重型武器,將他那个所谓的殿堂彻底掀了个底朝天。 周围更是布满了眼线,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敢动我儿子。” 傅北宸缓缓转过头,眼中是焚尽一切的滔天恨意。 “我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而且,若不是他,沉渊也不会招来这些祸。 没想到,这次伤得最重的竟然是他。 这消息,他们更不敢让霍老夫人知道。 霍沉渊年少时,父母就意外双亡,是霍老夫人亲手將他拉扯大的。 老人家哪里经受得住这种刺激。 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等。 等霍沉渊醒过来,等他脱离危险,再安排后续的治疗方案。 傅北宸想到自己和念念的婚期,只剩下一个月了。 时间,如此紧迫。 也不知道,一个月內,清寧能不能醒过来。 要是婚礼上没有清寧在,念念那丫头心里一定会觉得很遗憾。 这次的事,也多亏了盛霆驍。 不然,自己可能已经坠楼,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还是很討厌这个男人。 此时,盛霆驍正坐在梵星的大包厢里应酬。 空气混杂著食物的香气和浓烈的酒味。 盛氏三个重要的合作商特地飞来拜访,名为拜访新总裁,实为摸底。 酒桌就是战场。 盛霆驍坐在主位,身姿挺拔,面对三位热情老总的车轮战,他始终面不改色,来者不拒。 一杯杯白酒下肚,他俊逸的脸上连一丝红晕都看不到。 林小立坐在他身侧,几次想端起酒杯替他挡下,都被他用眼神制止。 他用公筷夹了块鲍鱼放进她碗里,声音低沉。 “好好吃饭。” 没过多久,三位老总明显有些上头了,满脸红光,说话都带了些许迟钝,连连摆手表示要歇歇。 他们的助理立刻心领神会,端著酒杯站了起来,准备接力。 林小立再也坐不住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到盛霆驍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著几分恳求。 “盛总,您让我喝一杯吧,我不贪杯,保证不醉。” 盛霆驍侧头看她,女孩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你忘了,我千杯不醉的。”她又补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 “只能一杯。”盛霆驍淡淡地发话。 “遵命!” 林小立立刻来了精神,她朝服务员招了招手,要来了几个新的红酒杯。 她拎起白酒,没有用桌上那种秀气的分酒器,而是直接將白酒倒进了高脚杯里,足足倒了四杯,每一杯都快要溢出来。 她笑盈盈地站起身。 “这小杯子喝著太费劲了,咱们直接用这个来。” 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对著那三个已经站起来的男助理。 “我代我们盛总敬三位,感谢各位对盛氏一直以来的支持。” 说完,她转动了餐桌的转盘,那三杯白酒稳稳地停在了三个助理面前。 三个男助理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么大一杯白酒,一口闷下去,人还能站著吗?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但老板还在旁边看著,只能硬著头皮端起酒杯。 他们就不信,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真能喝完这一大杯。 別是逞强,喝一口就当场倒下。 林小立根本没给他们犹豫的机会,她端起酒杯,仰起脖子,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咕咚咕咚七八口,杯子就见了底。 然后,把空杯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一滴不剩。 几个男人看到这阵仗,只能硬著头皮跟著喝。 其中一个刚喝完,脸就直接埋进了盘子里,当场趴下。 另外两个也是脚步虚浮,眼神涣散,勉强扶著椅子才没倒下。 “几位真是好酒量。” 林小立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她坐回原位,淡定自若。 “来,咱们继续吃菜。” 盛霆驍看著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这丫头的酒量,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拿起公筷,又给她夹了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 “没事吧?”他低声问。 林小立用手掌挡在嘴边,悄悄向他靠近,吐出一个字,俏皮又得意。 “爽。” 盛霆驍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勾了勾。 这鬼丫头。 饭局结束,又去了另一个局,在一个私人会所里。 第二场结束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这一次,盛霆驍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后劲上来,太阳穴突突地跳。 林小立也喝了不少,尤其是后面那几杯洋酒,又冲又烈,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轻微地晃动。 她扶著盛霆驍走出会所,司机早已等在门口,赶紧上前搭了把手,將人扶进后座。 “大少,回盛家,还是回帝景?” 盛霆驍靠在宽大的座椅上,双目紧闭,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帝景。” 林小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高大的男人弄进电梯,再弄进家门,她自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两人瘫坐在沙发上,各自喘著气。 盛霆驍依旧闭著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林小立歇了一会,缓过劲来,她记得厨房的柜子里有蜂蜜,想给他冲杯蜂蜜水解酒。 她跑到厨房,踮起脚尖去够那个放在最上层的罐子,够不著。 她跑回客厅,吭哧吭哧地搬了个小矮凳过去,踩在上面,再次踮起脚。 就在指尖触到冰凉罐子的瞬间,凳子腿一歪,她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右侧倒去。 “啊!” 她下意识地惊呼,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疼痛。 预想中的撞击没有到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將她圈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盛霆驍不知何时走到了厨房门口,在她倒下的第一时间衝上前抱住了她。 林小立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和自己的心跳混在一起,乱了节拍。 “我……我就是想拿那罐……蜂蜜……”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脸颊发烫。 盛霆驍没有说话,他垂眸看著怀里的女孩,她的脸颊因为醉酒泛著可爱的粉色,嘴唇水润饱满。 他突然低下头,吻了上去。 “嗡……” 林小立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著,她感觉自己身体悬空,他一边走,一边加深了这个吻。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被他压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温热的吻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和一丝迫不及待,从她的唇滑到她的下巴,再到颈窝。 他的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柔软…… 林小立心头剧震,所有的迷茫和晕眩都被这一下惊得烟消云散。 她慌乱地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跳下沙发,头也不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板上,整个人都在发抖,心臟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和他接吻,还那么深入,差一点点就……走火了。 他是盛总,是高高在上的盛霆驍,是她连偷偷幻想一下都觉得罪过的人。 他肯定是喝醉了。 对,一定是喝醉了,又把她当成“念念”了。 上一次是意外,但这一次绝不能沦陷了。 必须和他保持距离。 盛霆驍从沙发上站起来,胸口微微起伏。 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夜风吹不散他眼底的深沉。 他刚才,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吻她?甚至……有了更深的衝动? 他烦躁地掐灭了烟,转身回了房。 第二天,盛霆驍醒来时,屋里静悄悄的。 林小立已经出去了。 回到公司,走进总裁办公室,端来咖啡的不是林小立,是沈胜。 “林小立呢?”他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小立临时请假了,她母亲的手术提前了,今天要做术前检查。” 盛霆驍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他坐到办公桌后,点开v信,找到林小立的头像,输入了一行字:需要帮忙吗? 他盯著那几个字看了几秒,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刪掉。 最后,只发了几个字过去。 【昨晚有点醉,抱歉。】 过了一会,手机震动。 信息回復了。 【昨晚我也晕得厉害,如有冒犯,请您多多包涵。】 还挺会说话,把责任揽了一半,也把尷尬化解了。 盛霆驍看著屏幕上的字,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突然就消散了。 晚上九点,林小立回到帝景楼下,手里捧著一杯热奶茶,正吸得津津有味。 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抬步朝她走过来。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躲。 就在这时,另一个美丽的身影从旁边一栋大厦里走了出来。 盛霆驍停下脚步,原本淡漠的眼神瞬间亮了! “念念。”温柔的嗓音响起...... 第340章 不需要您的负责 顾星念抬眸,就看到盛霆驍。 她眼睛一亮,满是惊喜。 “哥,你怎么在这里?” “你住这里?”盛霆驍反问,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嗯,这一幢,顶层。”顾星念点了点头,又好奇地看向他,“你也……住这?” 他勾了勾唇角,“这一幢。” 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林小立,补充道,“总助没有地方住,也暂时住这里。” 顾星念转向林小立,弯了弯唇角,“林小姐,你好。” “顾小姐,你好。” 林小立感觉自己像个功率巨大的电灯泡,亮得刺眼,怎么办?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星念却走近盛霆驍,踮起脚尖,俏皮地问了一句。 “老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人家?” “那得看这个人家指的是谁。” 他垂眸看著她,眼神专注得挪不开。 突然,一阵狗吠传来,一条半人高的大狗,疯了般向这边冲了过来。 顾星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小立也惊得瞪大了眼。 “別怕。”盛霆驍长臂一伸,一把將顾星念横抱起来。 只要她的脚不沾地,她才能有安全感。 “没事,別怕,它咬不到你。”他的嗓音低沉,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条大狗看扑不到人,转头就朝林小立衝去。 林小立嚇得连连后退,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后跌进了圃里,刚买的奶茶从胸口直直淋下,狼狈不堪。 她在湿软的泥土里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著地起来。 抬头的那一刻,她看到盛霆驍小心翼翼地抱著怀里的顾星念,温柔安抚。 她的心重重一沉。 林小立什么也顾不上了,爬起来就跑。 s国。 傅北宸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个视频。 他气到发疯,把手机摔在白御面前。 “你看看,你自己看!” 白御捡起手机,劝他,“淡定,淡定,这不是有狗吗。大哥只是保护熙熙,绝对没有別的想法。” “保护?” 傅北宸气得脸都白了。 “你现在马上,让盛薇薇过去陪她!她肯定嚇到了,晚上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白御赶紧点头,“好,我马上给薇薇打电话。” 傅北宸烦躁地点了一支烟,烟雾繚绕。 盛霆驍,你还敢抱她。 老子饶不了你。 帝景一號。 林小立洗完澡出来,发梢还在滴著水。 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里就堵得慌,说不出的滋味。 看来,他还是很喜欢n神。 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的心头猛地一跳。 “林小立,你没事吧?” 门外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他是走回楼下,才瞟见她那个翻倒在圃里的奶茶杯,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刚才还有个人,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嚇到。 林小立靠著门板,赶紧回答。 “谢谢盛总关心,没什么大碍,已经睡著了。” 她没有开门。 次日中午,林小立去给一个合作商送一份紧急文件。 出来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瓢泼暴雨。 寒潮直下,她站在大厦屋檐下避雨,冻得瑟瑟发抖,低头看著手机,软体一直在转圈,找不车。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幕里。 她瞪大了眼睛,那个男人慢慢向她走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 帅气的周宇撑著一把黑色的大伞,走到她的面前。 林小立看著他,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读书时六年的同桌,后来上大学相爱了两年。 要不是周母棒打鸳鸯,她或许早就成了周太太了。 今天的境况,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 她还记得四年前那个雨夜,他用力抱著她,说了一句,小立,咱们私奔吧,我可以放弃周家的一切,但不可以放弃你。 她当时激动地流著泪,答应了他。 结果,那晚她没去,他没等到她,就被周母带走了。 她怎么能一走了之,她生病的母亲还在医院里等著她。 后来,她给他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收到。 青春那么苍白,又那么无力。 “冻傻了。” 周宇的嗓音再度响起,將手里的雨伞塞到她手上。 “拿著。” 林小立撑著伞,还有些发懵。 周宇已经迅速將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上,还体贴地帮她拉紧了领口。 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无声地停著。 车窗內,盛霆驍正好目睹了这一切。 “那个是小立的男朋友吗?还挺帅。”驾驶座的沈胜问,“盛总,雨太大了,我去將小立接过来吧。” “开车。”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按下了车窗升起键。 枉他看著外面下暴雨,特意绕路过来想带她一程。 看来,是他多此一举。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粉色的蕾丝,还有上面的刺目的曖昧红痕。 烦燥直衝头顶。 下午上班前,林小立准时踏入总裁办。 迎面走来的沈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挤眉弄眼地开口。 “小立,你男朋友挺帅啊。” “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嘛。” 林小立一愣,笑道,“胡说什么?哪来的男朋友?” “我都看到了,那男的还把衣服披你身上,太有爱了。” “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林小立笑了笑。 他们之间,最终没有逾越最亲密的那一步,所以,如今才能这样淡定地见面。 谁也没有怨恨谁。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谁的人生没有遗憾呢。 不过,能再见到他,她实在是高兴,权当是一场老朋友的重逢。 下午,盛总连轴转地开了四个会。 工作效率高得令人髮指,但沈胜与林小立已经快忙出火了。 临近下班,盛霆驍从办公室里出来,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桌面。 “会议记录,整理好,发给我,才能走。” 他的嗓音清洌,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隨即,又一份名单被他放在桌上。 “按这份名单发邀请函,这是特邀参加周年庆的嘉宾。” “是。”林小立认命地点头。 行吧,谁让咱们是打工人,是牛马呢。 她和沈胜埋头在工位上继续奋战,盛霆驍已经应酬去了,谁也没带。 夜色渐深,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脆响。 將近十点,林小立终於发完最后一份邮件,她长长伸了个懒腰,这才关了电脑。 晚上只啃了一块乾巴巴的麵包,现在胃里空得发慌。 最近她特別容易饿,食量也肉眼可见地增大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工作消耗太大了。 她走出灯火通明的大厦,站在路边准备叫车。 “小立。” 一辆卡宴缓缓停在面前,周宇降下车窗,探出头朝她喊。 林小立小跑过去,脸上带著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说我晚上要加班,没办法去吃饭了。” 周宇下了车,脸上掛著温和的笑意,“我知道你忙,所以,把晚饭换成宵夜。” 他朝她扬了扬下巴。 “烤串,走不走?” 林小立立刻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晚,是她来到海城后,最放鬆的一个晚上。 夜市的烟火气里,两个老朋友吃著烤串,谈著过往。 周宇告诉她,当年那封信他收到了,后来,他娶了家里安排的一位妻子,还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他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个扎著羊角辫的小女孩。 林小立看著照片,由衷地说,“真漂亮,眼睛和鼻子很像你。” 周宇收回手机,目光认真地看著她。 “小立,我也希望你能幸福。真的。” 林小立笑了,眼角却有些发酸。 “周宇,谢谢你,我会的。” 她笑得坦然,眼眶却控制不住地红了。 这些年吃的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幸好,幸好她当时没有选择嫁入周家。 不然,那个吸血鬼一样的父亲,一定会把周家也拖入深渊。 他便不会有现在安稳的事业,不会有幸福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 將近凌晨一点,大门传来按密码的声音。 林小立回来了。 屋里很暗,只在角落开了几盏昏黄的小射灯,將巨大的空间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她刚换好鞋,一道冷漠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林小立,你这个点才回来,把这里当成旅馆了?” 林小立嚇了一跳,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循著声音望向客厅沙发的位置,赶紧问,“盛总,您还没休息呀?” 沙发上的黑影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她走近。 盛霆驍高大的身影带著压迫感,停在她面前,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是啤酒的味道。 “这么晚了,你跟一个男人出去约会,合適吗?” 他压著火气,质问的口吻儼然是一个在管教晚归女儿的家长。 “你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 林小立彻底懵了,他怎么知道? “盛总,我只是碰到了一个老朋友,陪他吃了个宵夜。” 她下意识地解释,放低了姿態。 “我都这么大了,我懂得回家的路。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那个男人是谁?” 他突然追问,这才是他的目的。 “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林小立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回答。 盛霆驍却不肯罢休,“普通朋友?” 他逼近一步,气息都喷洒在她的头顶。 “普通朋友会跟你约会到一点?林小立,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 林小立看著他,心里的那点歉意被他咄咄逼人的態度冲刷得一乾二净,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盛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跟谁约会,是我个人的自由。” “还顶嘴!” “你住在这里,我就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盛霆驍冷冷地盯著她,伸手就要去开玄关的灯。 林小立却比他更快,突然用力“啪”的一下,將墙上的开关全部按下。 整个屋子的灯火瞬间通明,刺目的光线让人眼睛不適。 她迎著光,看著他那张写满愤怒的俊脸,一字一句地说。 “盛总,明天,我会搬出去。” “我的安全,不需要您的负责。” 她哪敢让他盛大少爷负责? 她配吗? 盛霆驍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小立没再看他,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出来。 客厅里,男人僵在原地。 许久,他才烦躁地转身,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 夜风吹著他,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股邪火在胸口乱撞。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一直在这里等她? 等到她之后,又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发了一通脾气? 该死! 次日,盛霆驍起床,看到茶几上有2000块钱,上面还压著一张纸,一句话:【感谢盛总这几天的收留,这是房租,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 他眸色冰冷,心头的火立马窜了起来...... 第341章 他们进了酒店 第二天,盛总又连开了五个会议。 林小立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掏空了,嗡嗡作响,隨时都要原地爆炸。 最后一场会结束,她机械地收拾著桌上的文件,站起来,准备离开。 就在起身的那一刻,眼前猛地一黑。 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 她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朝旁边倒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瞬间揽住了她摇晃的身体。 盛霆驍的心臟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还好他回头看了一眼,幸好他手快。 “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担忧,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林小立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胸膛坚实又温热,带著一股让她安心的淡雅木质香。 她缓了缓神,虚弱地开口。 “没事,就是有点晕,可能……低血。” 盛霆驍二话不说,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总裁专属的休息室。 他抱著她的手臂肌肉賁张,隔著薄薄的衬衫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强悍的力量。 还没走远的高管们,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眾人立刻触电般地转过身,目不斜视,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我的天。 看来林助理在盛总心里的地位,是真的不一般。 以后得找机会,好好拜一拜这位真佛。 林小立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盛霆驍端著一杯热可可走进来,托盘里还有一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 “谢谢盛总。” 林小立小口地吃完,感觉身体里重新注入了能量。 她整理好自己,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刚回到工位没多久,盛薇薇的信息就弹了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跟我哥是不是有情况?赶紧交代,別逼我提著四十米大刀上去找你!” 林小立看著信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她站起身,转了个圈,背对著办公室门口,手指百无聊赖地拨弄著桌上那个摇头娃娃的脑袋。 她清了清嗓子,按住语音键,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不要我了吗?” 紧接著,她又发了第二条,声音里带著哭腔,充满了委屈和恳求。 “你再不行动,就要永远失去我了,求你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男人的脸色,已经黑得和锅底没什么两样。 盛霆驍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手里的文件被他“啪”的一声,直接扔到了不远处沈胜的桌上。 那动静大得嚇人。 “开会!” 两个字,又冷又硬。 林小立嚇得一个哆嗦,赶紧收起手机,抱上笔记本,小跑著跟了进去。 会议室里气压低得可怕,另一波高管连大气都不敢出。 都向林助理投去求救的目光。 林助理用眼神说了一句,轻轻摇头。 【別看我,我也是受害者】 不多时,沈胜的手机在桌上无声地亮了一下。 是盛总发来的信息。 “去查查跟林小立约会那个男的,是个什么东西。” 沈胜的心头猛地一跳,手心瞬间冒出冷汗。 他偷偷瞥了一眼主位上那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一脸无辜的林小立。 再看看一边报告,一边抖的营销部经理。 老板竟然分神了,给自己发了个信息! 天呀!传言……难道是真的? 盛总对林助理,真的不一般? 这个瓜太大了。 大到他根本不敢吃。 “好的。”他迅速回了两个字。 夜幕降临,盛霆驍回到盛家大宅。 餐厅里灯火通明,饭菜的香气瀰漫,他却在餐桌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星念。 昨晚,白御让盛薇薇去帝景一號陪念念,她倒好,直接把人带回了娘家。 有老妈在,她觉得更安心。 顾星念就住在清寧的房间里,亲自带著孩子。 现在,她都自己带,就怕聿聿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再出什么意外。 盛霆驍坐下,不动声色地给她夹了几次菜。 盛妈看著空著的座位,开始嘟囔,“清寧这丫头,怎么又跑了。” “那个霍少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盛爸脸色沉沉,筷子在碗上敲了敲,“他还没上门过礼呢,休想就这么拐走我女儿。” 顾星念放下筷子,看著二老,认真地说:“爸,清寧很乖,您別乱想。而且,霍少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看得出来,他对清寧是一往情深。” 盛妈立刻插话,“那就等你的婚礼结束,先给他们张罗订婚吧!这样,他们交往也名正言顺。” “清寧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盛薇薇轻声说了一句,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 清寧一直没醒,霍少也受了重伤,现在生死未卜,她真的好想到s国去看看。 顾星念跟了出去,在园里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清寧会没事的。” 盛薇薇点了点头,眼圈泛红,“她不是会跑吗,怎么会受伤?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顾星念眼神篤定,一字一句地说:“婚礼前,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她说过,要做我的伴娘。” 盛薇薇点了点头。 盛霆驍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压迫感。 恰在此时,大宅里传来聿聿的哭声。 顾星念立刻转身,快步往大厅走去。 盛薇薇抬眼看著盛霆驍,冷不丁问道,“你跟林小立,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他冷冷回了一句。 一想起那个女人,他就莫名地烦躁。 盛薇薇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急了,“你快点给我找个嫂子,快生个孩子!爸妈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成家!” “別让我的孩子比你的大太多!” 盛霆驍的目光黏在了不远处的顾星念身上。 她抱著孩子,身体轻轻摇晃,嘴里哼著不成调的曲子,温柔地哄著。 他的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 她是个贤妻良母,可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s国。 傅北宸收到信息,知道念念居然在盛家,整个人都疯了。 他衝著白御大吼:“不是让盛薇薇去陪念念吗?怎么把人带到盛家去了!那不等於送羊入虎口?” 白御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你也太夸张了,盛家是她娘家,她还不能回去住了?” “得,改天让薇薇去她舅舅那住几天。” 傅北宸咬著后槽牙吐出一句。 “那不行。”白御立刻就坐直了身体,开口救场:“要不,我让薇薇带她去我那住?” 傅北宸白了他一眼,直接拨通了林奇的电话, “马上把太太和小少爷送回老宅!就说爷爷想孩子了!我回来之前,太太只能待在老宅,哪都不准去!” “是,傅总。”林奇立刻放下筷子,一口饭都没吃,抓起车钥匙就往盛家赶。 傅北宸掛了电话,又给顾星念打了个视频过去。 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暴躁瞬间敛去,声音都软了下来,“老婆,吃饭没,有没有想我?” 顾星念一手抱著昏昏欲睡的儿子,一手举著电话,冲他弯了弯眼睛,“想了,天天都想。霍少,醒了吗?” 傅北宸的眉头拧得死紧,“还没有。” “一会儿我让林奇送你回老宅,爷爷想你和孩子了。” “我明天再带聿聿回去吧。”顾星念轻声说。 傅北宸的牙又咬紧了,“晚上必须回去。林奇一会儿就到。” 他放缓了语气,哄著她。 “乖,听话,老宅增设了安保系统,我也会安心一点。” “……好吧。”顾星念不想让他担心,只好听从他的安排。 不一会儿,林奇的车就停在了盛家门口,雷厉风行地將顾星念母子接走了。 车子一开出盛家大门,他就迅速给傅北宸回了个信息。 傅北宸紧锁的眉头这才鬆开。 盛霆驍站在二楼的窗边,看著那辆车消失在夜色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傅北宸的安排。 他也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只要她幸福,他愿意放手。 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寂静。 是沈胜,他的声音有点抖。 “盛总,我查到了那个姓周的资料,我马上发您手机,您看一眼,很重要!” 盛霆驍点开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周宇,竟然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 他竟然跑来勾搭林小立,林小立知道这一切吗? 突然,沈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语气更急了。 “盛总,我看到林小立跟周宇进了酒店!” “他们会不会……” 自甘墮落! “位置发我。” 盛霆驍冷冷吐出四个字,周身气压骤降,他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第342章 她,竟怀孕了 盛霆驍坐在迈巴赫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著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一直都在提示,无法接通。 他胸口堵著一团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这个女人,胆子是真的肥了。 一个小时后。 酒店旋转门里走出一对身影,男的英俊,女的靚丽,两人脸上都掛著轻鬆愉悦的笑意,那画面和谐得刺眼。 今晚,周宇带她来酒店看望高中的班主任玉老师,顺便在楼下的餐厅吃了一个饭,大家聊得很开心。 玉老师明年就要退休了,没想到,还能在海城遇到。 林小立正要上旁边那辆白色卡宴。 “林小立。” 一道冰冷的男声,带著十足的压迫感从她身后传来。 林小立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飞快地跟周宇说了几句,周宇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瞭然地点点头,开车走了。 林小立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那个周身气压低到极点的男人。 他的身材頎长,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散发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 “盛总,您怎么在这里?” “电话怎么回事,一直打不通。”他的话气又冲又硬。 林小立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漆黑一片。 她按了按开机键,毫无反应。 “没电了。” “盛总,您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跟我走。”盛霆驍伸手就去拽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林小立被他捏得生疼,猛地甩开了他,秀气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盛总,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您直接吩咐就行。” 盛霆驍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著翻腾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以后,不准再跟这个姓周的见面。” 林小立简直要气笑了。 这男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太平洋的警察吗? “盛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跟谁见面,是我的交际自由吧。”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 “您无权干涉。” 盛霆驍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她,里面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暗流。 “他已经结婚了,有老婆,有孩子,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林小立听完,反而笑了。 那笑容却没到眼底。 “盛总,谢谢您的关心。我会管好自己,绝对不会给集团的声誉抹黑。” “林小立,你就那么喜欢他?”他的嗓音有些不稳,泄露了一点怒火之外的情绪。 林小立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没有正面回答。 “盛总,我喜欢谁,是我的个人自由。” “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想走,这大魔头最近是跟她扛上了? 有空就来收拾她一回? 盛霆驍再次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將她扯了回来。 他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带著审判的意味。 “你要这样自甘墮落吗?” 自甘墮落? 林小立抬眼看著他,眼底泛起一片水光。 她嗓音淡淡的,“是的,早就脏了。” “请您放开,別脏了您的手。” 她用力挣脱,快步离开,通红的眼眶在夜色里无处遁形。 盛霆驍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最终没忍住,抬脚狠狠踹在身后的轮胎上。 “砰”的闷响。 当晚,九號会所。 盛霆驍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可越喝,脑子越清醒,心里的烦躁不减反增。 他猛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咚!咚!咚!” 盛霆驍发疯般地砸著林小立出租房的大门。 里面却毫无动静。 没人? 她竟然夜不归宿! 他简直要被这个女人气到原地爆炸。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此时的林小立就像一个不听教的兵,让他总想收拾她。 从前的乖巧懂事呢?怎么全都变了? 而此刻,林小立正蜷缩在公司员工休息间的小沙发上。 晚上出租屋突然停电,黑漆漆的一片嚇得她心慌,索性回了公司对付一晚。 清晨。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衝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她去了趟医院。 当拿著那张b超单走出诊室时,林小立整个人都懵了。 她……怀孕了。 那一夜的荒唐意外,竟让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的大脑乱成一锅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公司,已经迟到了半小时。 盛霆驍一看到她,心里的火“噌”地又烧了起来。 “林小立,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林小立被他一吼,才回过神。 “对不起,我早上有点不舒服,去了趟医院。” 盛霆驍没理会她的解释,將一叠资料重重拍在她桌上。 “把这个合同对好,重新做一份。” “好的。” 林小立在椅子上坐下,人还是呆的,好半天才伸出一只手,慢吞吞地敲著键盘。 当她把重新列印的合同放到盛霆驍桌上时,他只翻了两眼,就猛地將文件扔在了地上。 纸张散落一地。 “林小立,我请你过来,是给我添堵的吗?” 他怒不可遏。 “你自己看,做的什么东西?” 林小立赶紧蹲下身,拣起地上的合同,只看了一眼,心就沉了下去。 有两组关键数字,打错了。 “对不起,盛总,我马上重做。” 盛霆驍看著她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心里的火气更盛。 他直接吼了出来。 “出去!” 林小立心头一颤,转身就跑,眼睛红红的。 一晚上不回家,上班迟到,工作还心不在焉,她委屈什么? 盛霆驍恨恨地想著,点了一支烟。 …… s国。 霍沉渊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他终於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各种医疗仪器的滴滴声在耳边响起。 他感觉全身疼痛,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他吃力地转过头,icu的玻璃窗前站著两个挺拔的身影。 是傅北宸和白御。 他嘴唇蠕动,喉咙里却干得冒火,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注意他的动静,傅北宸赶紧拿起一支粗黑的大头笔,在白纸上写了字,然后贴在透明的玻璃上。 一笔一划,清晰有力。 【清寧救回来了,別担心】 霍沉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继续写。 【我们会帮你照顾老夫人和公司】 【好好养著,我们等你回家】 三句话,把他心里所有悬著的石头都落了地。 他嘴巴再次动了动,急切地想问些什么。 白御从手里拿过笔,刷刷写下一行字。 【清寧一直没醒,没法来看你,等你好了,亲自带她回家。】 霍沉渊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没醒。 她还没醒。 她已经睡了那么久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有没有被烧伤? 不一会儿,两人都离开了。 傅北宸开口,语气里带著疲惫,“你先回去,我再呆两天,等他情况稳定,转出icu。” 白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会挺过这一关的。” 可傅北宸的眉头还是皱得很紧。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南晚带著两个人走了过来。 “霍少醒了?” “就是睁眼了,但是说不了话,什么都做不了,伤势太重。”白御回了一句。 “我带了两名专家过来,烧伤科的,希望对他有帮助。”南晚言简意賅。 傅北宸点了点头,又问,“清寧,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一直没醒。” 南晚顿了一下,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她需要刺激一下。” “最好等霍少转出icu,就安排他们住到一块。” 傅北宸点头表示同意。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陆青林来了。 南晚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眸子里全是化不开的冷漠。 “我来看看霍少。”陆青林开口。 “我先走了。” 南晚掉头就走,连多看他一秒都嫌烦。 傅北宸带著陆青林,又一次走向了icu的探视区。 …… 晚上,盛霆驍带林小立去应酬,林小立坐在他身边,却一反常態地安静。 之前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助理,此时就像一只找不到方向的羔羊,眼神里都是迷茫。 桌上的菜没动几筷子,显然是没什么胃口。 “林助理,我敬你一杯,感谢你那天冒著大雨,给公司送过来重要文件。”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端著酒杯,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 圈里都在传,这位林助理马上就是盛氏的总裁夫人,他可不敢怠慢。 林小立连忙起身,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抱歉,杨总,我今天身体不適,我以茶代酒,感谢您对盛氏的支持。” “哎?”杨总的笑意不减,却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林助理这是看不起杨某啊,我可听说了,林助理酒量了得,咱们就干一小杯,就一小杯。” 林小立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身边的盛霆驍,带著一丝求救的意味。 可那个男人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漠,压根没看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桌面。 她这病懨懨的样子,装给谁看? 在那个姓周的面前,她低眉笑脸,很放得开吧。 想到这,盛霆驍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林小立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一阵难受爬上心头。 她缓缓收回目光,拿起了桌上那杯度数不低的白酒。 也罢。 这个孩子,反正,她也不想要。 她的手有些抖,將酒杯凑到唇边,正要仰头喝下。 一只大手猛地伸过来,一把將她的杯子夺了过去。 盛霆驍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著十足的压迫感。 “杨总,林助理不舒服,我代她干了。” 说完,他仰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盛总,真是好酒量。”杨总没敢再乱敬,怕一会盛总发怒。 林小立低著头,谁也没看,轻声说了一句。 “失陪一下。”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盛霆驍看著她仓皇的背影,眉心紧锁,也跟著走了出去。 长廊尽头,他靠著墙壁抽菸。 她从洗手间出来,他一眼就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明显是哭过。 他掐了烟,大步走了过去。 “既然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带著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生怕她是真的病了。 她今天太反常了,工作上错漏百出。 “不用麻烦盛总,我自己可以叫车。” 她往后退了一步,话语里满是疏离和抗拒。 “林小立!” 盛霆驍低吼,额角青筋跳了跳,又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声音再次柔和下来。 “別惹我生气,乖一点。” “盛总,您对我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上司的界限。” 林小立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终於问出了那句憋了很久的话。 “您可以將我调回公关部吗?” 盛霆驍看著她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再多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他沉默片刻,开了口。 “跟那个姓周的断绝来往,我调你回去。” “可以。”林小立深吸一口气,还是解释了一句,“但我跟周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 不是那种关係? 他向前逼近一步,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那你告诉我,刚才是为谁哭?” 林小立眉头紧皱,一滴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我只是……心里难受,不为任何人。” 盛霆驍用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眼神带著一丝自己都不察的温柔。 “不准哭。” 他的声音沙哑。 “回到我身边,好吗?” 林小立彻底愣住了。 回到他身边?这是什么意思?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离开那个姓周的,如果你想要过好的生活,我……可以给你。” 他以为自己说得足够明白,足够有诚意,他只想让她搬回帝景一號。 可这话落在林小立耳朵里,却成了天大的羞辱。 他是觉得,她就是周宇养在外面的小三,一个为了好生活就出卖自己的女人? 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大吼。 “盛霆驍,你浑蛋!” 胆子真是不小! 她想要走,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了回来,恨恨地问。 “我比他差在哪里?” 林小立眼泪决堤,情绪彻底失控。 “你什么都差,差透了,我討厌你!” 她用力甩了两下,甩不掉。然后低头对著那只大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剧痛传来,盛霆驍下意识地鬆开了手。 林小立眼泪再次滚落,转身就跑。 盛霆驍却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低头看著她,眼底翻涌著危险的情绪。 “咬我?” 他轻笑,气息灼热。 “我得咬回来。” 话音刚落,他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 林小立嚇得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 他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寸寸深入,吸取著她口中的芬芳…… 这一刻,盛霆驍终於清楚地意识到。 原来,他喜欢她! 第343章 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蠢货 次日,林小立走在上班的路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昨晚盛霆驍那个吻,让她一夜无眠。 最后,她是真的用了死力气去咬他,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才肯松嘴。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去的,包没拿,锁匙也没有,狼狈地跑到公关部一个同事那,对付了一整晚。 可她不知道,盛霆驍后来给她送包,结果又扑了个空,脸黑了一晚上。 当她走进盛氏金碧辉煌的大堂,突然,一个女人疯了般扑了过来。 “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大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她的脸上。 林小立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是谁,你干什么打人?”林小立眼里带著怒火,盯著眼前这个凶狠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著都是牌子货,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家。 “你就是林小立吧?”女人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突然拔高音量,对著来来往往的员工招手,“大家快来看呀,这个林小立,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勾引我老公!” “盛氏集团怎么说也是个大企业,怎么就培养出了这种道德败坏的小三?” 路过的员工驻步,小声討论了起来。 保安队长带著两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大喝一句。 “干什么的!再闹事,我就不客气了!” “这位夫人,说话要讲证据。不然,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林小立挺直了背,理直气壮。 女人发出一声冷笑,“周宇,你认识吧,我是他老婆。” “我结婚前,你跟他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现在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还敢来勾搭他?他昨天没有回家,来海城不是找你,难道还有別人?” 林小立脑子嗡的一下,她是周宇的老婆?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血口喷人,请你马上离开。” 林小立愤愤地瞪著她,扔下一句,转身就要走。 不料,那女人猛地衝上前,一把死死扯住她无力的左手。 “啊!放开,放开我!” 林小立疼得眼泪当场就滚了下来,感觉整只手都要被对方给扯断了。 “贱人,当个小三,还敢这么囂张,本小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女人面目狰狞,用力一甩。 林小立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扑倒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她下意识地用右手紧张地护住肚子,右肩著力碰地,痛得吸了一口气。 女人看她这样,还不解气,又要衝上来补一脚。 突然,一条修长的大腿从旁边伸了过来,快准狠,直接將那女人踹飞了出去。 眾人一片惊呼,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形高大的盛霆驍。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林小立的身边,周身气压低得嚇人。 所有围观的员工嚇得全部散开,大气都不敢出。 他俯下身,將瘫软在地的林小立扶了起来,“伤到哪里了?” “肚子……有点痛。”林小立抬头看了他一眼,两颗生理性的泪珠顺著脸颊滚落。 盛霆驍二话不说,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对著身后的沈胜冷冷丟下一句, “报警,以故意伤害罪,起诉这个女人。” “是,盛总。” “另外,刚才袖手旁观的保安队员,全部滚蛋。我们盛氏,不养废物。” 说完,他抱著人,转身就走。 那个被踹倒的女人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大喊,“这个狐狸精,她勾引我老公,你都不管吗?” “我要找媒体,曝光你们!” 沈胜一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將她拖走了。 保安队长嚇得脸色发白,赶紧跑过来,“沈助理,你快帮我们向盛总求一下情,我们也是才刚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啊。” 沈胜怒斥了一句,“现在有人敢衝进盛氏大堂闹事伤人,你们不能第一时间阻止,留你们有何用?去人事部结算工资,滚蛋!”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仅仅几分钟,林小立被人当小三打的事情,就跟病毒一样传遍了整个集团。 其中最惊讶的,莫过於公关部的同事们。 公关部的舆论监控系统马上启动,两个同事立刻跟著去找那个闹事的女人,试图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小立第二次躺到总裁休息室的沙发上,等那阵腹痛缓过去,她才慢慢爬起来。 她去了一趟洗手间,还好,没出血。 她打开门,走出来,盛霆驍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抽菸,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盛总,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她垂著头,小声地道歉。 盛霆驍回过头,视线落在她左脸上那个红肿的巴掌印上。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保证不会给集团惹麻烦的吗?现在这算什么?” 林小立鼓起勇气,抬头直视他, “那个女人是诬告,我跟周宇没有任何不清不白的关係。” 盛霆驍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你受伤那天,那一身的红印子,是从哪来的?” 那天,她的衬衫被扯坏了,他都看到了? 那是他自己的杰作,是他折腾了她半宿留下的。 可这话,她哪里敢说出口。 她顿了顿,生硬地转换了话题,“我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绝对不会让集团的名声受累。” “怎么,不敢说了?”盛霆驍步步紧逼,根本不放过她。 她死死咬著下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眶红得厉害。 “既然你不敢说,那就说明了问题。” “你……不適合再待在总裁办。”他冷冷地丟出一句,只想嚇唬她。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这对我不公平!”她重重地反驳,她一直想离开总裁办,但绝不是以这样屈辱的方式。 “林小立,我警告过你,离那个姓周的远一点,你偏不听。你凭什么认为,集团会为你的个人错误买单?”他的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怒意。 她刚才不敢回答,就足以证明了她与那个周宇有苟且。 那个难缠的女人一定会借题发挥,大做文章。 林小立的心揪得难受,她咬著下唇,倔强地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的事,打死也不会认。” “一个人穷不可怕,但破坏別人的家庭,只会让我看不起你。”盛霆驍冷冷地进行著道德说教。 “我没有!”她终於忍不住,怒吼出声。 突然,一阵强烈的噁心感猛地袭来,她立刻捂住嘴,转身冲了出去。 盛霆驍看著她跑开的背影,直接给盛薇薇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三秒內就被接通。 “你的人,带回去好好管教,教好了,再给我送回来。” “哥,你就將小立调回公关部吧,正好,让她自己处理这个事情,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电话那头,盛薇薇替她求情。 “给你三天时间,解决不了这个事情,我亲自罚。” 他冷冷地说完就掛了电话。 想离开总裁办?她休想。 他今天还就跟她槓上了。 沈胜端著一杯手冲咖啡刚走进来,盛霆驍一道命令就下来了。 “你去查一下,她到底哪里不舒服?她前天早上才去了医院。”顿了顿,他又说,“顺便跟进一下,那个定製的臂骨什么时候能到,到了就立刻给她安排手术。” “是。”沈胜领命,迅速退了出去。 林小立在厕所吐得天翻地覆,然后坐在马桶盖上抹眼泪。 她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她,尤其是他! 回到工位时,盛薇薇刚好走过来,她什么也没想,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她。 “薇薇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她可怜兮兮地问,眼眶还是红的。 盛薇薇点头,“对,跟我走,姐亲自为你摆平这个事情。” 林小立拿起自己的包包跟手机,跟著她下了楼。 回到公关部,同事们都过来安慰她,觉得肯定是那个女人的诬告。 林小立与相关的同事,亲自交代了这几天跟周宇见面的事情。 至於,周宇昨晚去哪里,她压根不知道,也与自己无关。 自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张玉当即举手,认真地说,“小立的锁匙不见了,昨夜確实在我家住的。” 不一会儿,盛薇薇打了电话,让杰哥去查周宇的行踪。 同时,公关部要做两手准备,应对未来的突发事件。 临近下班,林小立接到了周宇的来电。 周宇真诚向她道了歉,说自己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到海城来。 並承诺马上就將人带回川城,不会再给她添麻烦,必要时自己也会发声为她澄清这个事情。 林小立静静听著,直到他说完。 她轻轻开口,只说了两个字。 “珍重。” 说完,她便掛断了电话。 然后毫不犹豫地將那个號码,拖进了黑名单。 从此,山高路远,再不相见。 她与他的一切,那些曾经让她辗转反侧的过往,那些求而不得的意难平……彻底灰飞烟灭。 …… 盛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盛霆驍一整天都心绪不寧,周身气压低得嚇人。 快下班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盛薇薇走了进来。 她將一份文件放在他桌上,开门见山。 “哥,我查了,昨晚那个周宇在酒吧鬼混了一夜,根本没见过小立。” “小立她,一直都跟公司的女同事在一起。” 盛霆驍抬眸,黑沉的眼底情绪难辨。 盛薇薇嘆了口气,继续说。 “我了解她,她这人就是个死心眼,又乖又纯,绝对不会做別人的小三。” “她母亲生病交不起手术费,寧可下班后跑去做三份兼职累到趴下,也从没开口问我借过一分钱。” “她有自己的傲骨,更別说为了钱出卖自己!” 盛薇薇看著他那张冰山脸,恨铁不成钢。 “哥,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麻溜地去哄哄!別在这自虐了!” 说完,她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盛霆驍在原地沉默了几秒。 他拿起外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半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海城一条老旧的街道旁,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分外扎眼。 盛霆驍下车,手里拎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袋,径直朝著街角一家小餐馆走去。 那是一家很小的麵馆,门脸不起眼,但飘出的香味却格外诱人。 老板是川城人,做出的麵条,是地地道道的家乡味道。 林小立最爱这家麵馆,她就是川城人。 盛霆驍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低头认真吃麵的女孩。 她扎著一个丸子头,看起来乖巧又温顺。 他心里的那点烦躁,瞬间被抚平了。 他抬步,正准备推门进去。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沈胜。 盛霆驍接起电话,眉头微蹙。 电话那头,沈胜的呼吸有些急促,带著一丝不敢置信。 “盛总,查到了……小立她……” 沈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怀孕了。” 轰的一下。 盛霆驍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衝天灵盖。 怀孕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盛薇薇的话在耳边迴荡。 很乖,很纯? 去他妈的很乖,很纯! 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蠢货,竟与別的男人珠胎暗结! 事实胜於雄辩。 他將手上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背影冷得能掉下冰渣。 麵馆里。 林小立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微微一愣。 这身影……怎么有点像盛总? 第344章 胎儿与手臂,二选一 s国,冬夜的寒风颳得人脸生疼。 陆青林开著车,停在南郊一栋大別墅外。 这里的安保系统密不透风,这是南晚的私人住所。 他亮出唐伶给的金色唐家徽章,一路畅通无阻。 最终,他在別墅巨大的酒库里,找到了南晚。 南晚就陷在沙发中央,身上是性感的低胸香檳色长裙。 她左边一个帅哥,右边一个帅哥,正殷勤地伴著她喝酒,亲手餵她水果。 身后还站著一个,力道適中地帮她捏著背。 此刻,她儼然是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南晚有点醉了,脸上泛著緋色,看到陆青林闯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踏入南家找姑姑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这个男人,向来胆大包天,骚扰她的次数还少吗? 更何况,他就在s国,想让他不来,除非他瘸了。 南晚恨恨地想著,真想现在就把他的腿打断。 陆青林看著眼前这旖旎的景色,眼神冷了下来。 她还真会享受。 三个猛男。 四个保鏢瞬间从门外冲了进来,他们察觉到来者不善。 南晚摆了摆手。 保鏢们立刻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门。 “陆先生,这是又想请我喝酒?”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带著点讥讽。 陆青林笑了。 他拉过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到她对面。 “看来,南小姐对那晚的酒后运动,印象深刻。”他勾了勾唇,继续说,“你要是怀念,我可以再奉献一次。” 南晚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 “那得问问我的男朋友们,同不同意。” 男朋友们! 这几个字,狠狠刺激著陆青林的神经,但他不能急。 “你气色不行,一看就是他们体力太差,没能让你爽到。”陆青林淡淡吐出一句。 南晚笑了,这个男人,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那就,让我再试试陆先生的体力。” 南晚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得让陆青林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肯定憋著坏。 只见她拍了拍手掌,管家端著四个杯子走了进来。 除了陆青林,三个男人面前各放了一杯,还有一杯放在了南晚面前。 “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增加情趣。”南晚拿起杯子,在手里轻轻晃动。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 “不知道,你是想看著我跟他们爽,还是想亲自试试?”南晚俯身向前,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盯著他,“你要是有兴趣,欢迎加入。” 陆青林咬了咬牙,盯著那杯酒,这个女人肯定有诈。 她挥了挥手,三个男人立刻將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怂货。” 南晚吐出两个字,端起自己的杯子,仰头就要喝。 陆青林一把抢了过来,仰头灌下。 火辣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一种特调的烈酒。 南晚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笑容不怀好意。 “陆青林,好好享受属於你的夜晚。” 她对著那三个男人媚眼如丝,“我把他赏给你们了,好好伺候著。” “谢谢南小姐。” 三个男人顿时两眼放光,色迷迷地盯著陆青林,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原来在这儿等著他呢! 她找来三个男人,不是伺候自己,而是想让他变成“弯”的。 突然,他体內一阵燥热升起,那杯东西果真放了猛料。 三个男人开始脱自己的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一步步向他逼近。 南晚扭动著腰肢,转身就要往外走。 突然,一条长鞭破空而来,在她的小蛮腰上绕了两圈,一道劲力。 南晚的身子凌空飞起,在空中转了两圈,落下时,稳稳跌在陆青林的怀中。 她嚇了一跳,魂还没定。 “南小姐,既然安排了这么好的节目,不留下看看,岂不可惜?” 他將她放在一个单人沙发上,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怎么,不是要玩吗?”他冷眼看著那三个男人。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朝他冲了过去。 可他们还没近身,就被陆青林手里的长鞭抽得七荤八素,身上见了血。 其中一个不要命的扑过去,死死抱住了他。 另外两个立刻衝上来,刺啦一下就撕烂了他的衬衫。 精彩。 一场好戏就要上演。 突然,南晚瞳孔猛地一缩。 他左胸的位置,竟纹了一只小白羊,怀里还抱著一束蔷薇…… 她是白羊座,她最爱的就是蔷薇。 而她自己右肩的一道伤痕,就是被一朵火红的蔷薇纹身覆盖著。 上次,在梵星酒店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个纹身。 “啊!” 不多时,几个围攻的男人被陆青林揍得惨叫连天。 连南晚都不是他的对手,这几个菜鸟根本不够看。 “滚出去。”南晚看著他们在那鬼哭狼嚎,怒喝道。 戏没看成,一群没用的东西。 几个男人一秒都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跑了。 南晚冷冷地看著陆青林。 他晃了晃头,脚步有些虚浮,看来刚才那杯东西的药效,彻底发作了。 “你再敢碰我,我就阉了你。”南晚冷冷地看著他。 这是她的地盘,她一点都不怕。 陆青林突然从裤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 他单膝跪到她面前,轻轻將她小臂上那条细细的血痕包裹住。 那是他刚才挥鞭时,不小心將她弄伤了。 南晚看著他的动作,心头震动。 那只小白羊在她眼前,显得更生动了,汗水一滴滴从纹身图案上滑过。 此时,他喘著粗气,眼神迷离,他在努力地克制著身体的异样。 “当初,害唐家的是我二叔,我会……帮你报仇……討回公道。” “我不想伤你……出去。”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然后退开,整个人脱力地坐在地上,靠著沙发边沿大口喘气。 南晚看了他一眼,抬步就走。 突然,她听到身后有动静。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他拿著一把短匕首,在自己的左肩上扎了一刀。 她心头又是一震。 他想用痛觉来克制身体的欲望? 突然,他抬起手,又扎了一刀。 这个狠人,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陆青林,你疯了?”她几步冲了过来。 那只小白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她一把扯下自己臂上的手帕,死死按在他的伤口处。 陆青林认真地看著她。 “你不该……回来。你回来……就代表……还爱我……” 说完,他得意地笑了。 南晚皱起眉头,不愿看他这样痛苦的模样。 “只要,你不再纠缠我,我给你解药。” “那我寧愿死。”他认真地吐出一句,深情地望著她。 “疯子!”她骂出两个字,语气却软了下来。 陆青林突然向她扑了过来,將她压在地毯上, “我不要你的心疼,只要你快乐。” 陆青林的大手轻轻抚摸著她诱人的红唇。 “晚晚,你捨不得我死。” 她的睫毛颤了颤,还没等她说话。 他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南晚却没有推开他,直到將她吻到气息紊乱,才鬆开。 然后,他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 “你他妈还流血呢,不要命了!”南晚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忍不住吼了一句。 那条白手帕已经被血彻底染红了。 “老子,拼了命,也要让你爽。” 他笑了,再度吻向她。 …… 最终,他在中途晕了过去。 ...... 深夜, 傅北宸跑到医院,他抱臂倚在门边,扯了扯嘴角。 “你可真行。” “我认识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晕在女人身上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精尽人亡了。” 陆青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苍白的嘴唇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他脸色虽然难看,精神却好得出奇。 “她捨不得我死。” 傅北宸挑眉,“是吗?” “她不会觉得你很没用吧?” “放屁!” 陆青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老子是坚持到她爽完,才晕的!” 傅北宸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 他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但谁又能在爱情里保持清醒呢? 病房里静了两秒。 陆青林忽然开口,语气淡了下去,“你先回海城吧。” “我替你在这儿看著沉渊和清寧。” “反正,短期內我也不打算走了,我伤得太重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不过,你得派两个影子保护我。” “怕死?”傅北宸冷笑。 “怕被净身。”陆青林一脸认真,“那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又偷了她一次,就怕被她报復。 傅北宸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傅。” 陆青林再次开口,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我想夺回陆家。” 傅北宸脸上那点笑意收敛乾净,有些意外。 “你那心思做什么?” “傅氏海外的公司,给你管。” 陆青林抬眼,眼底是一片冷意,“夺回来毁掉,也不能便宜我那个好二叔。” 於是,他將自己查到的消息,当年二叔怎么设计害了唐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他二叔还把唐家陪嫁的那块地皮强抢了,建成了现在榕城最热闹的商业街。 现在陆家在榕城是第一豪门,爸爸当年打下的江山,几乎全被他占了。 傅北宸走到病床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 “一个陆家,不在话下。” 沉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他也是时候回海城了,他太想他的念念和宝贝儿子了。 次日,海城迎来最刺骨的一波寒潮。 风很大,还飘著冰冷的小雨,还好是周末。 林小立一早醒来,就趴在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 缓过劲来后,她亲手熬了暖身的汤,又翻出一件厚外套,准备带去医院给妈妈。 妈妈术后恢復得不错,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这是近期唯一的好消息。 她寻思著待会儿得去妇產科给自己开点止吐药。 林小立在医院电梯处,碰上了她之前的主治医生,方主任。 “林小立,你的手臂骨过两天就到了,我正要联繫你,准备入院做手术呢。”方主任看到她,一脸喜色。 “手臂骨?”林小立整个人都懵了。 “不错,是盛总亲自飞过去订的。”方主任笑呵呵地解释,“还特意叮嘱了,让我亲自给你做手术,必须做到最好。” “不是说定製手臂骨至少要三个月吗?”林小立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满脸都是惊讶。 “普遍来说是要三个月,但你这个嘛,”方主任伸出一个剪刀手,表情既震惊又羡慕,“我听厂方说,盛总直接加了二十倍的价钱。” “厂家那边直接开了最高权限的生產线,所有工人加班加点,全力赶製,才这么快做好,真是太牛了。” “你这条手臂保住了。” 二十倍? 她之前问过价格,那根手臂骨大概要五十万。 二十倍……就是一千万。 林小立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你安排一下时间,这两天过来复查,没问题的话,我马上给你安排手术。”方主任看著她的脸色,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好。”林小立木然地点了点头。 她的注意力早就飘走了,盛霆驍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一千万,她要怎么还?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妇產科的。 医生看著她的病歷,又看了看她,语气严肃地告知她,孕早期绝对不能做这种全麻手术。 否则会对胎儿的中枢神经有影响,也会严重影响胎儿后续的发育。 那就意味著,胎儿与手臂,二选一。 林小立不知所措地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椅子上。 坐了很久很久。 寒风循著窗缝吹进来,冷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她低下头,轻轻抚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该如何选择? 也许,她根本没有资格一个人做这个选择。 她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盛霆驍? 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他应该有知情权。 他会帮她做选择吗? 她拿出手机,指尖颤抖著,给沈胜打了一个电话,小心翼翼地打探盛霆驍的踪跡。 不一会儿,沈胜就將一个定位发了过来。 后面还附带了一条信息。 【盛总,中午在这个餐厅用餐】 林小立回了一句【谢谢】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然后从冰凉的椅子上站起来。 径直往外走。 第345章 现在,我嫌你脏 林小立走进这家高级法式餐厅,一眼就看见了靠窗那个位置。 盛霆驍坐在那里。 他对面,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桌上摆满精致的菜餚,还开了一瓶红酒,浪漫极致。 看样子,盛夫人又给他安排了相亲,两人正在“培养感情”。 林小立不敢上前,胃里又確实有点空,她悄悄坐在他们侧后方第三排的位子上。 这个距离,她能清楚看到两人的所有小动作,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情话”。 盛霆驍不经意间侧过脸,看到她的时候,眼神里闪过明显的惊讶。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小立正在那翻著菜单,眼睛瞬间瞪圆。 这也太贵了。 一道主菜的价格,快赶上她半个月的房租了。 最后,她只点了一份198的肉酱意面,配一份蘑菇汤。 就在这时,她看到盛霆驍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对面女人的手。 他还说了句什么,那个女人立刻捂著嘴,笑得枝乱颤。 林小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免费柠檬水喝了两大口。 温水带著清新的酸味,她很喜欢。 她又让服务员续了一杯。 很快,她的面上来了。 她低下头,用叉子捲起意面,认真地吃起来,强迫自己不去看不该看的东西。 可是,眼神完全不受控制。 余光里,盛霆驍又伸出手,细心地撩起女人垂落在额前的一缕秀髮。 那个亲昵的姿態,让她的心口猛地一沉。 紧接著,他们举起红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他一直在说话,薄唇开合,不知道在讲什么动人的故事,逗得对面的女人笑意始终掛在脸上。 林小立再伸叉子,才发现盘子已经空了。 她甚至没尝出这面是什么味道。 她端起蘑菇汤喝了一口,口感倒是十分浓郁。 两样东西加起来198,单样就是99,没破百。 还好,没超预算。 她默默地安慰了自己一下。 当她喝完第三杯柠檬水时,盛霆驍终於站了起来,那个女人也跟著起身。 他主动牵起女人的手。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又羞涩的笑容。 盛霆驍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秦小姐,明晚的音乐剧一定不能错过。” “我保证你会喜欢!” “嗯,我一定准时赴约。”秦书点了点头,眼神黏在他英俊的脸庞上,根本移不开。 她没想到,小姨给她介绍的竟是海城四大豪门之一的盛大少。 还好,当初她没嫁,看来命定之人已经来了。 “不用著急,等我来接你就好。”他伸出宽厚的大手,宠溺似的抚了一下她的脑袋。 林小立看呆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盛霆驍。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女子。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所有勇气,站起身走了过去。 “盛总,我可以打扰您一会吗?”她停顿了一下,“我有事,想跟您说。” 服务员正好將大衣送了过来。 盛霆驍看都没看她一眼,逕自接过大衣,体贴地为身边的美女穿上。 “出去別冻著,先到车上等我。” “嗯。好。”秦书点了点头,乖巧得不像话。 她转身走了出去,空气里留下一阵清甜的香水味。 林小立紧紧握著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点痛。 他这么喜欢这个女人,如果自己现在告诉他孩子的事,会不会毁了他们的感情? 这一刻,她有点退缩了。 “盛总,我可以跟您聊一会吗?” 她又问了一句,赶紧从包里翻出那张摺叠起来的b超单,紧紧攥在手心。 他终於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我还要陪佳人去看电影。” “你现在不在总裁办,有什么事情,告诉你的部门主管,让她来找我匯报就行。”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林小立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泛酸。 “我……我不想打扰您,只是,我遇到了难题。”她用尽力气,又说了一句。 “林小立,你是我的谁?”盛霆驍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你的难题,我为什么要帮你解决?” “我……”她咬住下唇。 不错,她是他的谁? 她確实不配。 他是高高在上的盛家大少爷,而她,什么也不是。 “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过去我看得起你,你可以往上爬,现在,我嫌你脏!” 他吐出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痛得颤抖。 他嫌她脏! 她脏吗? 她手里死死地捏著那张b超单,眼眶瞬间就红了。 “別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冷笑,“你的表演,別的男人喜欢看,在我看来,无比噁心。” 他口不择言地羞辱著她,把最伤人的话说尽,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痛快的神情。 她的不自爱,確实让他失望透顶。 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原来,她在他眼里,已经是“无比噁心”的存在了。 林小立的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决堤而下。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对著他,弯下腰,一个標准的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盛总,打扰您了。” “祝您周末愉快。” 说完,她直起身,转身就走。 推开餐厅厚重的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让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夹著冷风,寒冷刺骨。 她就这么走进了雨里,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开一个大洞。 她抬头看天,冰冷的雨水一滴滴打在她的脸上,很快就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 原来,她真的很在乎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陷进去的,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撕碎了。 血流不止…… 可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走不进他的世界,现在,她也不想再往前走了。 因为,她不配。 【別哭,別难过,他影响不了你什么。】 【他什么都不是。】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却哭得更加厉害,一边走,一边淋著雨,一边胡乱地抹著眼泪…… 她不知道,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车里,只有盛霆驍一个人。 那个女人,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为什么,看著她淋著雨,看著她抹眼泪,他的心会这么痛。 他想下车衝过去抱住她,狠狠地吻她。 可她……怀了別人的孩子。 她一点都不乖! 不知不觉间,盛霆驍的眼眶也红了。 他抬手,按下了车窗升起键,玻璃缓缓上升,彻底隔绝了窗外那个让他心痛的世界。 …… 晚上,盛家別墅灯火通明。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盛妈喜气洋洋,盛爸还特意开了瓶珍藏多年的好酒。 “驍儿,我听说你跟那个秦小姐处得不错。”盛妈夹了一筷子菜到儿子碗里,眉眼都笑开了,“还约了人家去看明天的音乐剧。” 盛霆驍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应了个字。 “嗯。” “公司周年庆很快就到了,你可得抓紧机会,请她当你的女伴。”盛妈趁热打铁,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到时候直接官宣,盛氏总裁携准总裁夫人高调亮相,完美。 明年,家里可能就多个奶娃娃了。 “哥,你居然喜欢那个秦小姐?”盛薇薇的惊叫拔高了八度,她凑近了,仔仔细细地打量著盛霆驍的脸。 “你眼睛没毛病吧?” “怎么跟你哥说话呢?”盛爸沉下脸,不悦地扫了她一眼。 盛薇薇撇撇嘴,“那个秦小姐,平时可作了,天天端著一副名媛淑女的架子,私下里玩得比谁都。” 她顿了顿,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要是喜欢胸大的,我给你物色几个啊,保证纯天然无添加。” 一句话,让餐桌上的三个人脸都黑了。 “闭嘴!死丫头!”盛妈呵斥她,转头又对著儿子换上温柔的笑脸,“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他喜欢,就是我们盛家的宝贝儿媳妇。” 盛薇薇眼珠子一转,故意试探。 “那要是家里穷得叮噹响,一点背景都没有的,也行?” 盛妈笑得端庄大方,“当然可以。” “那……怀过孕,打过胎的,行不行?” 这话一出来,盛爸盛妈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死丫头,你给我闭嘴!不吃就滚出去!”盛妈气得牙根痒痒。 “切。”盛薇薇不屑地哼了声,“你们就是假开明,嘴上说著哥哥喜欢就行,心里还不是一堆要求。” 她突然就没有胃口了。 “你哥是什么身份?需要娶一个打过胎的女人?”盛妈狠狠瞪著她,“我盛家是不要求门当户对,但也必须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才配进我们盛家的门!” 盛霆驍一直沉默著,听到这句“清清白白”,他捏著筷子的手停住了。 下一秒,他將筷子轻轻搁在碗上。 “我突然有点急事,出去一趟。” 说完,他推开椅子,起身就走。 “驍儿!”盛妈在后面喊,可他头也没回。 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见走进来的白御。 白御喊了句“大哥”,盛霆驍点了下头,周身裹著低气压,径直走了出去。 餐厅里的盛薇薇看见白御,眼睛瞬间就亮了,像只小炮弹一样飞扑过去,双腿一跳,整个人掛到了他身上。 “老公,你回来啦。” 白御单手稳稳托住她的臀,另一只手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跑这么快,想我了?” “超级想。”她在他脸上狠亲了一口,然后回头告状,“你不在家,他们合起伙来教训我。” 她把脑袋搁在他宽阔的肩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放心,老公回来了,给你撑腰。”白御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压低了声音,“只要你不腰酸就行。” 盛薇薇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阿御,快过来吃饭。”盛爸招呼了一声。 “好。”白御抱著盛薇薇走到餐桌旁,才把她放下来。 他又转身去大厅,將两个宝贝疙瘩一手一个抱起来,挨个亲了好几口,才重新回到餐桌。 晚饭结束,白御直接把盛薇薇带回了两人的別墅。 结果可想而知,最后又把人惹哭了。 他哄了很久。 盛薇薇气得踹了他好几脚,他也不恼,反而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一遍遍地亲。 还当场写了份检討书,郑重承诺,为了老婆大人的身体著想,以后每天只能一次。 总算把人给勉强哄好了。 晚上,盛霆驍一个人在九號会所喝著闷酒,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接通,是沈胜的电话,“盛总,我觉得小立好像生病了,她电话过来说了一半就没声音了,我担心她。” “她的事情,以后不用跟我匯报。”他冷冷地掛掉电话。 將杯中酒一口喝完,他迈著大步走了出去...... 第346章 我都爱! 不多时,盛霆驍的车停在了林小立那栋破旧的出租楼下。 他抬脚上楼,拍了拍门。 没人应。 他找来一根铁丝,这种老破小的门锁,简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没捅两下,门“咔噠”就开了。 门一推开,一阵清淡的玫瑰香扑面而来。 小桌上的瓶上插著三支孤零零的白玫瑰。 房子小得可怜,一眼望到头,但收拾得倒还算整洁乾净。 窗户没关严实,呜呜的寒风从缝里钻进来,吹得窗帘左摇右摆。 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蜷缩著的人影。 林小立紧紧抱著那个叫“来钱”的傻气大布偶,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被子被她踹到了脚边,薄薄的睡裙也卷到了大腿根,两条腿雪白修长,晃得人眼疼。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滚烫。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林小立。”他压著嗓子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动了动,哼唧了两下,没醒。 他二话不说,拉开旁边的小衣柜,扯出一件还算厚的长外套,把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拦腰抱起就往外走。 怀里的人很轻,整个身体却像个小火炉,滚烫的温度隔著衣料烙在他的胸膛上。 肯定是今天淋了那场雨,活该。 司机看见自家大少抱著个人出来,嚇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拉开车门。 “去医院。” 他言简意賅地吐出三个字,抱著怀里的人坐进后座,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他挺喜欢她现在这个乖巧的样子,不顶嘴,也不像只浑身长满刺的刺蝟。 突然,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眼角滚下一滴泪。 “不要,別碰……我的孩子。” “別……別伤害他。” 她含混不清地囈语著,整个人都陷入了梦魘。 孩子? 都烧成这样了,还惦记著她的肚子? 盛霆驍气得牙根发痒,一股邪火直衝脑门,真想立刻就把她从车里丟出去。 可下一秒,他的手却不听使唤地伸了过去,用指腹粗暴又笨拙地擦掉她的眼泪,然后,一下一下,轻轻拍著她的背。 到了医院,盛霆驍抱著她直衝急诊。 医生护士呼啦啦地围了过来。 “发烧了,她怀有身孕,注意用药。左臂有伤,小心点。” 他快速说完,才把她放到移动病床上。 一番手忙脚乱的检查和处理,半个多小时后,她总算被送进了病房。 39.6度,高烧確实凶险。 盛霆驍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著输液管里一滴滴落下的药液。 他不知道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得厉害。 没多久,她又开始囈语,一会儿喊热,胡乱地踢开被子,一会儿又喊冷,整个人缩成一团。 眉头始终紧紧皱著,睡得极不安寧。 最终,他脱掉外套,躺到了她身边,將那个冰火两重天的小身子捞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她似乎找到了一个舒適的港湾,下意识地往他温热的怀里钻了钻,终於慢慢安稳睡去。 天快亮时,她的烧总算退了。 他替她叫了早餐,才起身离开。 早上,林小立在一片消毒水的味道中醒来,入眼是雪白的天板。 她竟然在医院。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沈胜。 “胜哥,是不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电话那头,沈胜告诉她,是盛总昨晚送她到医院的,还照顾了她一夜,早上才离开。 那一刻,林小立彻底愣住了。 他明明嘴上骂著她噁心,表面上厌恶她到了极点,为什么私底下却一次又一次地对她伸出援手?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难道……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是他? 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睁开过眼,看到了一张俊美又熟悉的脸庞,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还贪婪地往那个怀抱里钻了钻,抱得死紧。 最后,他將她抱紧,还……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他抱著她睡了一晚?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 终於,林小立在方主任的办公室看到那个定製的手臂骨。 两层箱子锁著,那一小节特殊材料製作的骨骼躺在一个珍贵的玻璃箱子里。 隔著冰凉的玻璃,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 这是他为她定製的手臂骨。 这是她的左手。 这是他的心意。 这一刻,她心里翻涌的所有纠结和犹豫,忽然就尘埃落定了。 她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因为,这是属於他的孩子。 她捨不得了。 哪怕,她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至少,她能护著他的命。 她抬起头,对方主任说:“方主任,这个手术,我不做了。” 方主任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闻言猛地抬头,满是惊诧。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左臂,关乎到你的一生啊。” 她没有解释,只是对著他轻声说了一句,“麻烦您了,把它……交还给盛总。” 说完,她转身就走,眼眶红得厉害。 当天,她就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天气依然很冷,她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沿著马路慢慢地走。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她与他的一切。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还有他的羞辱。 她突然有了一种想逃离这个城市的衝动。 天,一点点黑了下去。 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 他应该在陪那位美丽的小姐去看音乐剧了吧。 那才是属於他的人生。 她想起过去,一个领著月薪七千的男人跟她相亲,都把她嫌弃得不行。 她怎么敢去肖想盛家的豪门,怎么敢去肖想他? 或许,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是个美丽的错误。 回到出租房楼下,一辆熟悉的迈巴赫赫然停在路边。 他就站在车旁抽菸。 冷风吹动他黑色的长款大衣衣摆,明灭的菸头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可他还是帅得那样过分,整个人站在那儿,就是一道夺目的风景线。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小立瞳孔震动,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她的右臂就被一只大手狠狠扯住。 “跑?你跑得了吗?”他气冲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小立只能硬著头皮回过头,看著他,故作惊讶地问:“盛总,您怎么在这里?” “等你!” 简单的两个字,直直撞进心房,撞得她有点乱。 “盛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有事您直接吩咐就行。” 看著他那张冷峻的脸,她莫名有些心慌。 “林小立,你现在是越来越有主意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做决定了。”他的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转而死死地盯著她,“是你跟方主任说,放弃做手术?” 林小立心头一紧,果然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是的,我不想做手术了。”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谢谢您为我定製的臂骨,盛总,您不用对我这么好。” “不值得。” 他狠狠地扔下菸头,用脚尖碾灭,冷冷地说了一句:“確实不值得。” 她看著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盛总,这个臂骨,能退货吗?那个钱……还能要回来吗?”她怯生生地问。 盛霆驍冷笑出声,“退不了。要么装在你的身上,要么就扔到垃圾桶去。” “反正,这一千万的债,你逃不了。” 他凶巴巴地说著,每一个字都带著逼迫。 林小立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一千万…… 把她卖十次都不够。 要是从工资里扣,每月三万二,不吃不喝,也得还上二十六年。 她显然被这一笔巨额债务嚇懵了,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你把它装在你的身上,那我考虑,按原价收你五十万。分期付款,不用还太久。” 盛霆驍看著她呆掉的模样,又给了她一个选择。 林小立看著他,用力咬了咬下唇,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盛总,这个手术我是不会做的。” “我给您写个借据,这一千万……我会分期给您还上。” 哪怕用一生去还! 盛霆驍彻底怒了,一把捉住她那条软绵绵的左臂,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她却疼得大喊起来。 “啊!” “还知道叫痛?等它彻底废掉,你到时候连叫痛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小立,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他气得不行,这个死丫头总能轻易地点燃他的怒火。 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看他,眼眶里盛满了水光,“我不想欠您太多。” 然后她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盛总。” 盛霆驍气得大吼:“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为什么不肯做手术?” “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 林小立震惊地看著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她怀孕了? “你就非得要让自己跟那个姓周的牵扯不清?非得要自取其辱吗?” 他气得快要丧失理智。 林小立这下全明白了。 他口中的『我嫌你脏』、『无比噁心』,指的一直是她与周宇之间的破事。 他早就给她定了罪。 连带著这个孩子,也被他当成了周宇的,是她给別人当小三的铁证。 她突然冷笑起来, “盛总,我如果说,这个孩子不是周宇的,您能相信吗?” 他那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把林小立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不错,我就是捨不得这个孩子,所以,我放弃了手术。” 她硬邦邦的回答,每一个字都透著决绝。 “林小立,你究竟爱的是这个孩子,还是孩子的爸爸?”他对著她大吼,怒火烧红了眼。 “我都爱!”她失控地吼了回去。 她直直地看著他,眼泪瞬间滑落。 是的,她承认了,她都爱。 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可那又怎样? 她就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给我滚!”盛霆驍用尽力气挤出三个字。 林小立转身就跑,那条残废的手臂无力地垂著,隨著她的跑动晃荡著。 盛霆驍感觉自己的力气被瞬间抽空,他撑著车门,狠狠地喘著粗气。 “蠢货!”他要是再对她好,就他妈是狗…… 第347章 他喜欢她,喜欢到发狂 夜色笼罩著傅家老宅。 顾星念抱著聿聿在园里慢慢散步,晚风微凉,小傢伙被包裹得像个小粽子,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 “宝贝,看,那是小鱼。” 顾星念的声音很轻,指著水池里几条悠閒的胖红鲤。 怀里的小傢伙像是听懂了,两只被裹在衣服里的小手扑腾了几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那是猫猫。”一只雪白的大猫迈著优雅的步子从旁边跑过,顾星念又指给儿子看。 突然,她的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拦腰抱了起来。 顾星念嚇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儿子。 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眸里,那张她日思夜想的俊脸此刻写满了疲倦。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的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惊喜。 傅北宸什么都没说,低头先吻住了她的唇。 吻完大的,又低头,在儿子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实在想你,就回来了。”他灼热的目光牢牢锁著她,又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两下。 “清寧怎么样了?”顾星念靠在他怀里,仰头问。 “还没醒。”傅北宸抱著母子俩,声音有些低沉,“沉渊过两天就可以出icu,到时南晚会安排他们住在一块。” “希望可以將她唤醒。”傅北宸抱著她往大宅里走,脸色沉沉的。 “嗯,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顾星念的脸上也掛著担忧。 “你的生日快到了,想怎么过?”他忽然换了个话题。 “刚好和盛氏的周年庆是同一天,不想张扬。” “去盛氏的周年庆,就当是庆祝了。”她淡淡地说。 清寧和沉渊现在这个情况,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大肆庆祝。 “那你就跟老公一起庆祝好了。”傅北宸可没想让她去盛氏的周年庆,他不想让那个傢伙再有机会盯著她。 “嗯。” 吃完饭,傅北宸就带著顾星念和儿子回了帝景一號。 他轻手轻脚地將儿子安置在婴儿床上,转身就將顾星念抱进怀里,直接压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滚烫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没多时,他就抱著她回了主臥。 他是真的想她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囂。 可他今晚却出奇地克制,一改以往的霸道和强势。 他极尽温柔,耐心地將她伺候妥当了,让她舒服了。 然后,他才慢慢开始享受属於自己的美餐…… 顾星念今晚感觉到了他从没有过的那种热情。 她感觉到他变了,变得更成熟了。 傅北宸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二十几天。 他们的婚礼,绝对不可以再出任何差错了。 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他没有做任何措施。 他在期待,他宝贝女儿的到来。 …… 第二天,林小立要回总裁办报导。 周宇那个被送进警局教育过的老婆,没敢再来造次,已经被周宇带回了川城。 公关部也及时发了通告,还了林小立一个清白。 盛薇薇昨晚去找大哥聊天时,才知道了林小立怀孕的事。 既然她和周宇是清白的,那这个孩子是谁的? 盛薇薇正拧著眉思考,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林小立拿著一杯热拿铁走进来,轻轻放到她的桌上。 “眼睛这么肿,昨晚没睡好?”盛薇薇盯著她微肿的眼皮,“发生什么事了?” “薇薇姐,我想辞职。”林小立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 她昨晚回去后,一个人哭了很久。 她想了一整个晚上,才做了这个决定。 也许,离他远远的,就能慢慢淡忘这一切,对谁都好。 盛薇薇愣住了。 “小立,別衝动,你不是很喜欢这份工作吗?” “要不,我再去跟大哥说一下,把你调回公关部。” “薇薇姐,不要去麻烦盛总了。”林小立摇了摇头。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想再惹他生气了,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还是总裁办的人,你得亲自跟大哥递交辞职信。” “好。”林小立点了点头。 她忽然上前一步,抱住了盛薇薇,“薇薇姐,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盛薇薇拍了拍她的背,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林小立看著她,眼神黯淡,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有自知之明。” 正因为有自知之明,才这么痛苦。 盛薇薇又问了一句,“那个孩子……是谁的?” 林小立沉默了几秒的,认真地答她,“是我的。” “我先上去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上午九点整,盛霆驍准时踏入总裁办公室。 他浑身的气压低得嚇人,那张俊脸简直就是一座行走的千年冰山。 林小立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声问候。 “盛总,早。” 他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带著一身寒气,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沈胜端著一杯手磨咖啡走了过来,对著林小立,朝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她用力摇了摇头。 打死她也不进去。 现在的盛霆驍,就是个隨时会引爆的雷,谁靠近谁倒霉。 九点半早会,林小立拿著本子低著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安静的廊道上,正走著,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没反应过来,直直撞在他的背上。 男人的后背宽阔又坚硬,撞得她鼻子发酸。 他猛地回头,眼神锐利。 “林小立,不要把你的情绪带到公司来。” “你这样心不在焉,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吗?” “我……我没有。”林小立赶紧摇头,慌乱地解释,“刚才……是不小心。” “你不用去会议室了,让沈胜过来。”他的语气没有半点温度。 “是。”她小声地应答,看著他走进会议室的背影,然后转身去叫沈胜。 会议开了一个半小时。 盛霆驍与沈胜走出来时,回到办公室门口,就见林小立右手撑在桌上,托著她的右脸,竟然睡著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著。 盛霆驍看她这模样,胸口一股火气直往上窜。 想吼她一嗓子,话到嘴边,又怕真的嚇著她。 这女人,是越来越不成样了,上班时间还敢偷懒睡觉。 “小立,可能生病还没恢復。”沈胜赶紧压低声音,替她说了句好话。 “让她给我倒杯咖啡。”盛霆驍冷冷丟下一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好。”沈胜赶紧应允。 “小立,小立,快醒醒。”沈胜轻拍著她的肩膀。 林小立还是被嚇了一跳,猛地抬起头,额头一下子就磕到了桌沿上,发出“咚”的一下闷响。 她痛得吸了口凉气,在额头上轻轻揉了揉。 “没事吧?赶紧给盛总送咖啡进去。”沈胜小声提醒。 “他,看到了?”林小立心头大惊,脸色都白了。 沈胜沉重地点了点头。 完蛋了。 林小立心里咯噔一下,不安地跑去茶水间。 今天实在是太困了,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现在还想睡。 她忍不住想,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 不一会儿,她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將咖啡端了进去。 “盛总,您要的咖啡。”她小心翼翼地將咖啡放到他的桌上,不敢多看他一眼。 盛霆驍睨了她一眼,目光冰凉。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您稍等。”林小立立刻出去拿文件,手指微微发抖,顺便將那份早就打好的辞职报告也夹了进去。 她重新走进办公室,深吸一口气,给他匯报了一次全天的行程安排。 “下午的约取消,改成与净心源公司的视频会议。”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是。”林小立点了点头,但她没有离开。 “还有事?”他抬眼,目光里带著不耐。 她將那份辞职报告从文件夹里抽出来,放到了他的桌面上。 他的眼神骤然一缩。 “盛总,我想辞职。”她鼓起勇气,认真地看著他。 办公室里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盛霆驍靠在椅背上,清晰地说道,“你升总助的时候,签了三年的合同,上面有竞业协议,还有非公司意愿的离职处罚条例。” “若我没算错,你需要赔公司38万4千,加上之前欠我的一千万,一共是一千零三十八万四千,零头给你抹了。”他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继续往下说,“去財务室交钱,然后跟沈胜交接工作,走吧。” 林小立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更別说一千多万。 “怎么?没钱?”盛霆驍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全是讥讽,“没钱就出去,好好工作。” “以后,別在我面前提辞职两个字。” “盛总,您非要这样强人所难吗?”林小立不服地抬头看他,气得胸口起伏。 “林小立,你忘了当初说过的话了?” “好好工作,好好存钱,好好报答我。” “你现在,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他声色俱厉,盯著她,眼中是燃烧的怒火。 “盛总,我们现在这个状態,我离职对谁都好。”林小立努力地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想再惹您生气了。” “而且,我的身体也接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话音刚落,盛霆驍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 他身形高大,压迫感十足,將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不想惹我生气,那就乖乖听话。” “你离了职,怎么生活?怎么照顾你的母亲,怎么养孩子?” “你是指望那个男人给你钱吗?” “他能养你一辈子吗?你能保证他那个老婆不会再闹吗?” 他把话挑明了说,每个字都带著嘲讽,狠狠戳在她的痛处上。 林小立看著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盛总,离职是我个人的决定,与其他人无关。” “至於怎么照顾妈妈,怎么养孩子,那是我自己的事。” “请您……同意我的决定。” “欠公司的钱,我会还的,只要我活著,就能把它还清。”她努力地说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砸了下来,感觉心又一次被他捏得粉碎。 盛霆驍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我不同意。” 他就非不让她如意。 此时,两人就像各拉著一端的弹簧、针锋相对的敌手,不管哪一端放手,对方都会被狠狠弹伤。 “盛总,您这么討厌我,为什么不放我走?”她带著哭腔问。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男人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盛霆驍看著眼泪汪汪的样子,心软一下。 盛霆驍没回答这个问题,慢慢鬆开了手。 “出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林小立转身,狼狈地走了出去。 他討厌她? 他妈的,他喜欢她,喜欢到发狂。 才会像现在这样,理智全无,像个疯子。 可她不但拒绝了他的手臂骨,还强留肚子里的孩子来对抗他。 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这样墮落下去。 他拿起內线电话,按了沈胜的分机。 “进来。” 沈胜很快推门而入。 盛霆驍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吩咐下去,谁再跟川城周家合作,就是与盛氏为敌,与盛创金融为敌。” “拦截周氏的所有项目,三天內,我要让周家破產。” “是。”沈胜赶紧点头,不敢多问一个字。 他心头一震,看来,盛总这次是来真的,要用雷霆手段去夺爱了。 谁说他不在乎小立。 这哪里是不在乎,这分明是爱而不得的痛恨。 林小立这一天过得是浑浑噩噩,她感觉自己的精气神全没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煮了个面,吃完洗了个澡。 刚睡著,电话就响了。 “小立,盛总喝醉了,你赶紧过来接一下。”沈胜的声音有点急。 “胜哥,你能代我去吗?”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就在现场,可他嘴里喊著你的名字。你不来,他不肯走。” “一会,他要把整个会所,都砸光了。” 林小立:…… “那你等我一下,我现在过去。” 她赶紧换了衣服,就往门外走…… 第348章 伺候好我,一千万给你免了 深夜,林小立赶到九號会所,所有人都围在一个包厢门口,没敢进去。 只听到里面是玻璃摔碎的声音。 董经理一看到林小立,就像看到了救星。 “林小姐,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赶紧把他带走吧。” 林小立有些害怕,“董经理,盛总喝了多少?” “四瓶。”他伸手举出了四个手指。 “要不,你还是把他扶到楼上的房间去吧,那天晚上,你在他身边,他就没闹。” 董经理一边抹著汗,一边说。 “我试试。”林小立说完,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沈胜走到董经理身边,问道,“你是说,盛总有一天喝醉了,是小立照顾他的?” “沈助理,盛大少是喜欢林小姐的,不然也不会將人留了一夜。”董经理笑了笑,神秘又小声地说了一句,“第二天,林小姐出门时,腿软到摔跤。” “你懂的。”他反手拍了拍他的胸,一个坏笑的眼神。 沈胜心头一惊,著急地问,“监控视频还有吗?” “有,我带你去看。” 董经理赶紧带沈胜带去监控室。 门刚打开,又一个酒杯砸了过来。 “砰。” “啊!”林小立惊得捂住了耳朵,缩了一下。 盛霆驍看到是她,血红的眼眸升腾著怒意,“滚出去。” 林小立没走,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玻璃渣子,慢慢地走到他身边。 “盛总,我送您回家。”她伸手去扶他,被他一把推开,林小立一声惊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要摔在玻璃渣子上,盛霆驍敏捷地伸手去拉了她一把,她整个就扑回到他的怀里。 林小立惊魂未定,心头狂跳。 盛霆驍抱著她,闻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竟然出奇地平静。 他身上是很浓的酒味,看来確实是醉了。 林小立回过神来,赶紧离开他的怀抱。 “盛总,我送您回家,您想回盛家,还是回帝景?”她小声地问,温柔如水。 “我哪都不去。”他的语气冰冷。 “您在这里,会所没办法营业了。”林小立再度伸手去扶他,声音带著哄,“要不,我扶您到楼上的房间。” 盛霆驍没有再拒绝,任由她扶著,往外走。 但是地上的玻璃渣子太多了,她不太敢下脚,突然身体一轻。 盛霆驍抱著她大步往外走,林小立有点懵。 这到底……谁才是喝醉的那个? 盛霆驍出了门,也没將她放下来,直接抱著她就往楼上的长包房。 来到房前,他拿出房卡嘀了一下,门开了。 正在看监控的董经理与沈胜心头一惊。 “我说的没错吧,盛大少就是喜欢林小姐,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沈胜没敢走,只守在监控室,此时,他心里突然泛起了一个念头。 难道……小立肚子里的孩子是盛总的? 哎呀……不得了! 他得好好调查一下。 盛霆驍开了门,將林小立往大床上一扔,林小立被弹起滚了一圈,差点掉到地上。 他隨手將外套脱下,扔到一边。 林小立嚇得迅速爬起来,“盛总,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我先回去了。” 盛霆驍高大的身躯挡在她的面前,慢慢向她走近,她下意识地后退,直到碰到了墙,退无可退。 盛霆驍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还灼热,带著霸道的惩罚,林小立被他亲懵了。 他要做什么? 他不是很討厌她吗? “盛总……”她躲了一下,她的唇又被他堵上。 他的大手揉著她……恨不得將她捏碎。 林小立疼得叫了一声,盛霆驍收回了力度,温柔了些许。 她一只手想推他,根本推不动,“盛总,別……別这样。” “小立,我想要你。”他的声音沙哑,额头抵著她的额,他是真的很想要她。 林小立愣了一下,他没醉,他清醒得很。 他们都在清醒的状態下,如果发生这个,代表什么? “盛总,我……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我……不想。” 她有些结巴,不敢看他的脸。 “你还喜欢那个姓周的吧。你是不想,还是不想跟我?”盛霆驍又掐住了她的下巴, 眼神泛著怒意,这次很用力,让她有点痛。 “盛总,我配不起您。”她努力挤出一句,“您让我走吧。” 他只是想要她,而不是喜欢她。 所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他只是想要那种关係。 “帮我脱衣服,侍候我,就像你侍候他一样。”盛霆驍冷冷地下了一声命令,“我满意了,自然会放你走。” 他又在羞辱她! “盛霆驍,你真的要这样吗?”林小立看著他,泪流满面。 “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他火上加油。 “可我不想。” “伺候好我,一千万给你免了。”他继续羞辱她。 林小立深吸一口气,颤抖地伸手去脱他的扣子,一只手慢吞吞地解著,泪如雨下。 如果他真的想,她会给。 可他用这样的方式去羞辱她,令她心如刀割。 扣子脱完,露出迷人的八块腹肌,这是她第二次看他的身体。 “吻我。” 她起掂脚,去吻他,唇边满是湿意,她轻轻地亲,又像在啃……陌生得很。 盛霆驍看她一直在哭,突然一把推开了她。 “林小立,你以为,你值一千万吗?” 他愤怒地甩门走了。 林小立整个人瘫软了下来,跌坐在地毯上號啕大哭…… 他,就是个大浑蛋。 她不想爱他了。 沈胜看到盛总跑了出来,赶紧离开监控室,跑了出去。 …… 林小立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 第二天,她回到公司,总裁办里空荡荡的。 盛霆驍不在。 他带著沈胜出差去了。 私人飞机上,气压低得可怕。 盛霆驍板著一张冰山脸,周身都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嚇得一旁的沈胜连大气都不敢喘。 酝酿了半天,沈胜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盛总,您还记得上次跟小立在九號会所,发生的事情吗?” 盛霆驍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少在我面前提她。” “是。” 沈胜心头猛地一震。 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他猜错了? 盛霆驍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沉默片刻,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有空就劝劝她,去医院把那个手臂骨的手术给做了。” 他的语气硬得能砸出坑来,“再拖下去,她的手就要废了。” “是。我会劝她。”沈胜立刻应下。 盛霆驍也觉得自己昨晚做得有点过分了。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不知道该拿那个女人怎么办。 这丫头的脾气,比驴还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三天后,盛霆驍和沈胜终於出差回来了。 下午两点,沈胜溜进总裁办,把一个精美的纸袋放到林小立桌上。 “喏,从榕城给你带的糕点,快尝尝。” “哇,胜哥,你太好了吧!” 林小立眼睛一亮,开心地打开一盒包装精致的桂糕,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桂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瀰漫开来。 “真好吃。” “小立,这个孩子不是周宇的,是盛总的,对不对?” 沈胜看准时机,趁她不备,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林小立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乾乾净净,满是震惊。 沈胜看她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底。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看了会所的监控,有一晚盛总喝醉了,你陪他进了房间,度了一夜。那个时候,你还没来总裁办。” 他步步紧逼,诱著她开口。 林小立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她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声音都在发颤。 “胜哥,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她抬起头,眼里全是哀求。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而且……他上周还相中了一个不错的女孩,我不想让他为难。” 操! 沈胜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原来她肚子里的真是盛总的孩子。 总算让他给诈出来了。 沈胜激动得心臟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手都有些发颤。 但他强行压下心头的狂喜,脸上装出一副沉重的表情。 “所以,你寧愿不要自己的手臂,也不想伤害这个孩子。”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你……喜欢他,对不对?” 她没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不配喜欢他。 “孩子是无辜的。” 林小立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他比我一只手......更重要。”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盛总吗?如果他知道,他会帮你想办法的。”沈胜有些著急了。 “我在他的眼中,已经不洁了。他现在很討厌我,他不会想要这个孩子。” 林小立的声音沉到了谷底,带著绝望。 “胜哥,求你了,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放心吧,我守口如瓶。” 沈胜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然后扯了张纸巾递给她。 林小立接过纸巾,狼狈地擦著不断涌出的眼泪。 就在此时,盛霆驍迈著大步走了进来。 他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林小立嚇得赶紧站起来,胡乱抹了把脸,“盛总,下午好。” 盛霆驍深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刚才又哭了? 为什么? 半个小时后,盛霆驍从办公室里出来。 “去盛创金融,开一个股东大会,你跟我走。” “好。” 林小立赶紧整理好记录本,拿起手机和包包,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迈进专属电梯。 电梯门合上,狭小的空间里,谁也没有提那晚的事情。 空气静默得可怕。 盛霆驍突然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直接塞到她手上。 “这个给你,不喜欢可以扔掉。”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拽,眼睛都不看她一下。 “啊。谢谢盛总。我很喜欢。” 林小立满脸意外,赶紧把盒子攥在手心,礼貌地回了一句。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嘲弄。 “看都没看,就说喜欢?” “盛总送的,肯定是好东西,我……自然会喜欢。”她硬著头皮,回答得还算得体。 盛霆驍没再说话。 电梯到达一楼,车子已经在门口等候。 林小立赶紧小跑几步,为他拉开后座的车门。 他弯腰上了车,她才关上门,自己坐进了副驾座。 车子平稳地驶向盛创金融。 进入那豪华大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个个西装革履,气场不凡。 主位上坐著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正是白御,看到盛霆驍时,他立刻站了起来。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也都跟著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掌声响了起来。 盛霆驍在他身旁的一个位子坐下,姿態隨意。 “大家请坐。” 白御开始主持会议,林小立这才知道,原来盛霆驍还是盛创金融的创始人之一,股份占比与白御一样。 我的天,这也太嚇人了。 林小立与杨帆,分別坐在两位大佬的身后。 股东大会总结了全年的业绩,又提了几个新项目的提案,很快就全票通过。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终於结束。 杨帆领著林小立到茶水间补充能量,白御则带著盛霆驍在办公室里聊天。 “我看你难得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要是真的喜欢,就去追。”白御给他递了一支烟。 “她现在怀著別人的孩子,你让我去追?你安的什么心?”盛霆驍白了他一眼,接过烟,放进嘴里。 一提到这个,他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结。 “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以你的身份与身价,无数名媛淑女排著队等你。”白御笑了笑,“何必为了一棵小,放弃整个森林?” “当初是谁,为了我妹妹,连命都不要了?” 盛霆驍直接懟了回去,这男人就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天意如此,我们是双向奔赴,她註定是我的。”白御一脸的理所当然,“不过,我看林小姐也不错,她要是爱上你,一定会放弃这个孩子。” 他又补充了一句,“女人,只会为她爱的男人生孩子。” 盛霆驍咬了咬牙,“我不喜欢不自爱的女人。” 白御笑笑没说话。 嘴硬的傢伙,看人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吞下去,还敢说不喜欢。 不多时,盛霆驍走出办公室。 林小立赶紧放下手中的小蛋糕,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了她唇角的一点奶油。 指尖温热的触感,让林小立的脸“轰”的一下,瞬间由白转红,烧得厉害。 “啊。” 她惊呼著,赶紧抽起纸巾,胡乱擦了擦嘴,然后又抽出一张乾净的递给他。 白御站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幕,旁观者清。 这两个人都已深陷其中,没救了。 晚上,是整个股东会的聚餐,席设梵星最大的包厢。 林小立想走,被盛霆驍按了下来,就坐在他的身边,股东们轮番给他敬酒,他来者不拒。 她心里干著急,却又不敢帮忙挡酒。 因为,她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的负责。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菜,看著他眼神变得迷离。 饭局结束时,盛霆驍又喝多了,这回像是真醉。 白御將他扶到酒店门口,熟悉的迈巴赫开过来,小心地將他到了后座。 “林小姐,麻烦你將他送到家,別回盛家,免得吵著盛董。”白御认真地叮嘱了一句。 “好的,白总,请放心。” 林小立点点头,上了副驾座。 林小立与司机一同將他扶著,才勉强回家,她將他放在沙发上,喘了一下气。 跑去厨房泡了一杯蜂蜜水,那瓶蜂蜜他还特意放到了下面的柜子里。 “盛总。您喝点蜂蜜水吧。”她將水放到他嘴边。 可他闭著眼,一动也不动,她没有办法。 然后伸手想將他拉起,一只手根本拉不动,她只好转身去他的房间,想拿一件薄毯出来。 才刚拿到毯子,突然,一双大手,搂住了她的腰,她嚇得一缩。 “別动,让我抱一会。”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廓响起。 他侧过头,吻住她的耳垂,温柔地舔了几下。 林小立全身僵硬,不敢动…… 第349章 马上,给她安排手术 盛霆驍的吻一直没停,印在她的脸上,印在她的脖子上。 然后,又听到他温柔地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你。” 林小立瞳孔猛地一缩,完了,这傢伙又上头了,这是又把她当成“念念”了。 她瞬间就清醒了,脑子里刚才那点混沌立刻被这句话炸得烟消云散。 当即用右手肘用力一撞,猛地推开他,像逃命地跑了出去。 砰。 门被重重关上。 盛霆驍愣在床边,他告白的话就这么嚇人? 跑什么? 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林小立又失眠了。 次日,她顶著两个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走在上班的路上。 出租房离公司不算太远,走路大概二十五分钟。 所以,她基本都是步行去公司,能省一点是一点。 突然,一个男人从路边的坛后冲了出来,直直拦住了她。 “小立。”周宇大喊。 林小立被他这一下嚇得不轻,看清来人后,满脸都是疑惑,“周宇?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回川城了吗?” 周宇什么话都没说,“咚”的一下,直挺挺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小立,我求求你,帮忙求求盛总,放过我们周家吧!是我老婆不对,是我没管好她,我代她向你道歉!” 周宇一只手死死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这是干什么,你先起来再说。”林小立被他这阵仗嚇懵了。 周宇却不肯起来,脸上全是痛苦的神色,“盛氏在川城拦截了我们所有的项目,周氏的资金链已经断了,马上就要宣布破產了!” “你能不能去求求盛总,让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们周氏是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企业,不能就这么倒了。我爸……我爸已经被气得中风,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周宇说著,一个大男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实在是没有別的办法了,只能来求她,因为她是盛总的助理,只有她能直接跟盛总说上话。 “周宇,盛总的商业决策,我没有权利干涉,我……我只是他的助理。” 林小立淡淡地说。 她虽然不清楚盛总为什么要动周家,但如果他真的动手了,那就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立,那天是我老婆的错,她误会了你,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盛总一定是觉得,我们周家让他和盛氏闹了緋闻,他才会这样报復我们。” “周氏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求你,帮帮我。”周宇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么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还以为是哪个渣男出轨被抓,正在求老婆原谅。 林小立赶紧去拉他,“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周宇忽然发了狠,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林小立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远处的迈巴赫里,一双寒冷的眼眸看著这拉拉扯扯的一幕,车窗默默地升了上去。 九点整,林小立终於跑进了办公室,她跑得有点气喘,因为周宇那个傢伙实在太能缠了。 她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才將信將疑地离开。 林小立赶紧冲了一杯咖啡,送进总裁办公室。 “盛总,您的咖啡。” 她將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他正低头看报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小立没有立刻离开,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才终於鼓起勇气开口。 “周氏破產的事情,是您的手笔?” 盛霆驍这时才缓缓抬头,目光冷冷地看著她,“不该你管的事情,別管。” “其实,周宇跟我……” “啪!” 他猛地抬手,將桌上的三份文件夹狠狠扫到地上。 “出去。”他怒吼。 她还真的敢来求情?为了她的情夫来求他?她的脸不要了? 林小立嚇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她默默地蹲下身,拣起散落一地的文件,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又惹他生气了。 她將文件重新放回桌上,全程没敢再看他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她才敢大口喘气,眼眶红得厉害。 沈胜看她这副要哭的样子,赶紧跑了过来,手上还献宝似的拿著一盆会扭腰唱歌的太阳,和一杯冒著热气的茶。 “別难过,千万別难过,打工人不配难过,快看。”他按了一下开关,那盆妖嬈的太阳突然就开始扭动腰肢唱起了神曲,骚气得不行。 林小立看著这,心情莫名其妙地舒缓了一些。 “我听说,妈妈的心情会直接影响胎儿的发育,所以,你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主打一个开心。”他將手中温热的茶放下,“喏,这是孕妇可以喝的茶,很好喝的,你尝尝。” 林小立感动地看著他,“谢谢你,胜哥。” “以后,里面那个大魔头交给我,让我去战败他。”沈胜拍著胸脯,重重点了点头。 她点了点头。 沈胜又凑过来给她讲了两个最近网上很火的段子,林小立瞬间就破涕为笑。 盛霆驍透过办公室的监控,看著外面互动得有点过的两个人,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结。 什么时候,他们俩的关係变得这么好了? 这个女人,对谁都能笑得出来,就是天天变著法子惹他生气。 真欠揍! s国青城。 霍沉渊已经渡过了危险期,被移到了普通病房。 南晚特意將清寧也送了过来。 她就躺在他的身边,无声无息,像一个沉睡的小公主。 她身上连著心电测试仪器,每天还会按时输营养液。 霍沉渊慢慢起身。 他身上还缠著厚厚的纱布,脸上与手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走到她的床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握起她的手。 那只手小小的,冰冰凉凉的。 “清寧,醒醒,睁开眼看看我。” 他的嗓音因为久未说话而带著一种粗糲的沙哑。 “清寧,我是沉渊。你快醒醒。” “別睡了,你再睡,你的零食园就要融化了。” 他低头,隔著纱布,用嘴唇轻触著她的手背,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只同样裹满纱布的大手,颤抖著,轻轻覆盖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的心口剧烈地收缩,痛到无法呼吸。 “清寧,你怀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吗?” “那是,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哽咽了。 “可惜,没了。” 早上专家给她做会诊时,他在床上无意听到的。 原来,毒液那把刀子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小腹。 所以,孩子没了。 “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吗?” “我很想你,別睡了,乖。” 眼中滴下的热泪迅速湿透了脸上的纱布。 他鬆开她的手,转身,脚步虚浮地走进洗手间。 医生说今天可以拆纱布了。 他抬起手,慢慢地,將脸上缠绕的纱布一圈圈拆下。 当最后一点白色脱落,他抬眼看向镜子。 镜中那张狰狞丑恶的脸庞,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嚇得猛地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门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鬼东西是谁? 太嚇人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镜中的自己,颤抖著抬手,轻轻摸上那张布满黑色焦皮的脸。 那凹凸不平的触感,那扭曲的五官轮廓…… 巨大的衝击让他眼前一黑,情绪翻涌上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身体倒地的闷响传了出去。 护士闻声跑了过来,看到倒地不起的霍沉渊,脸色大变。 她立刻衝过去按下墙上的紧急呼叫铃! “来人!快来人!病人晕倒了!”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病床上清寧的心电仪屏幕上的波浪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心率的数字疯狂向上飆升! 100……130……160…… 最后直接跳到了190! 仪器发出尖锐急促的警报,响彻了整个病房。 清寧,应该快要醒了。 …… 晚上,林小立回到家里,买了点鸡肉,她打算熬点肉汤,带到医院给妈妈。 她靠在小厨房的门边,看著灶上的火,在想著事情。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隨身的小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丝绒小盒子。 指尖带著点微颤,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串南红玛瑙手串静静地躺在里面。 极品的成色,每一颗都小巧圆润,一共十六颗,在灯光下透出饱满温润的红。 她抬起手腕,试著戴了一下,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腕骨纤细,衬得那抹红越发惊心动魄。 她记得,盛总监也有一串火红的玛瑙,爱惜得不得了。 她曾无意中听他说过,那是他哥哥送的。 他……对玛瑙,似乎有种特別的偏爱。 林小立不知道,她手上这串,是他从不离身的幸运珠串,只赠予最珍爱的人。 砂锅里的鸡汤咕嘟咕嘟地冒著香气。 不多时,她关了火,將滚烫的鸡汤装进保温桶里,提著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一道黑影猛地窜出来,將她结结实实地嚇了一跳。 “小立!” 周宇头髮乱得像鸡窝,眼球里布满血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跟盛总提了吗?让他肯不肯放过我们周家?” 林小立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发怵,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他的决定,我干涉不了。” “小立,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周宇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捉住她的左手,满脸都是哀求,“要不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亲自去求他,我给他跪下都行!” “啊!” 林小立眉头瞬间紧紧锁住。 “疼,你放开我。” 周宇根本没听见,他几乎丧失了理智,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疯狂地摇晃著她。 “小立,你必须帮我!你要是不帮我,周家就真的完了!” “啊!周宇!” “你放开我,痛,好痛……” 林小立的眼泪瞬间就飆了出来,她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可他的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禁錮著她。 “砰。” 手里的保温桶掉在地上,滚烫的鸡汤瞬间洒了一地,浓郁的香气混合著绝望的气息。 “周宇,你放开,放开我!” 林小立大喊,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她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他硬生生扯下来了。 “啊!” “小立,帮帮我,我求你了!”周宇还在嘶吼。 “嘶——” 一道极其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车门猛地推开,盛霆驍迈著长腿冲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还有林小立那张痛到煞白的脸。 怒火在他胸口炸开。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捏住周宇的手腕,狠狠一拧。 周宇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手立刻鬆开了。 紧接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道踹在他胸口,他整个人直接被踹飞到三米开外,狼狈地摔在地上。 周宇晕头转向地抬起头,看清来人是盛霆驍,嚇得魂飞魄散。 他挣扎著起来,两个黑衣保鏢已经从车上下来,一左一右地將他架住。 “盛总!盛总我错了!我求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周家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给您赔罪!” 盛霆驍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寒意,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好好教训一顿。” “把他扔出海城。” “是。”两个保鏢领命,拳头立刻招呼了上去。 周宇的惨叫被淹没在夜色里。 盛霆驍弯腰,动作轻柔地將林小立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车子。 此时的林小立脸色苍白得嚇人,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像一朵被暴雨摧残过的。 “去医院。”他对司机命令道。 他低下头,看著她。 “小立,你感觉怎么样,告诉我。” 他的心跳得厉害,满脸的焦急。 “好痛。” 林小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开快点!”盛霆驍衝著司机吼道。 他低下头,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放柔了许多。 “没事的,別怕,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车子风驰电掣。 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他抱著她,直接衝进骨科诊室。 接到电话的方主任已经满头大汗地等在那里。 林小立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著,人已经痛得快要失去意识。 盛霆驍的眼神决绝,不容置喙地开口。 “马上,给她安排手术。” “把手臂骨接上。” 林小立仅存的意识被“手术”两个字惊醒,她用还能动的右手死死拉住他的衣服,拼命地摇头。 眼泪流得更凶了,浸湿了他昂贵的西装面料。 “不……我……不手术……” 盛霆驍低下头来,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安抚著她。 “別怕,打了麻醉就不痛了。” “快,快放下来。”护士迅速推著病床过来,利落地抽了两管血,然后將她推往手术室的方向。 病床开始快速移动。 “盛……霆驍……” 她无力地喊著他的名字,声音里全是惊恐和抗拒…… 第350章 把孩子打掉,做我的女人 盛霆驍拿著那份手术通知书,正准备落笔。 他的视线落在关係那一栏,眉头轻轻皱起,笔尖悬在半空。 就在这时,一名手术助理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神色慌张。 “林小姐,林小姐她跑了!” 盛霆驍手一顿,满脸焦急,“跑哪去了?” “她刚才情绪激动,说,除了她妈妈,谁也没权给她签手术同意书,否则,她一定要去医院投诉。” 助理被他嚇得说话都有些哆嗦。 “医生考虑了一下,然后去打电话请示。” “然后,她自己就跳下床,跑了。” “查监控!看她藏到哪了,必须儘快找到她。” 盛霆驍低吼一句,迅速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冷硬地命令道。 “带几个人去林小立家里和公司守著,看到她,马上把她带到医院。” 电话那头的沈胜一脸懵。 “盛总,小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把她送进手术室,她跑了,必须找到她。” 盛霆驍的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戾气。 “她的手臂又受伤了,不能再拖了!” “是,是,我马上带人去找。” 沈胜嚇得差点握不住手机。 他心里却鬆了一口气,幸好小立跑了,要是真被强行做了手术,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她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但眼下,他还是得儘快找到人,再慢慢开解,免得她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沈胜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那个天大的秘密,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唉,做人真难。 盛霆驍当即去林母的病房,里面空空如也,根本不见人影。 监控室很快传来消息,画面显示,她已经跑出了医院。 他坐上车,亲自往她平时常去的几个地方找。 另一边,沈胜的人在她的出租房门前守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见著。 另一队人回了公司,同样没发现她的影子。 盛霆驍急疯了,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他一遍遍拨打她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的关机提示。 盛霆驍没办法,给薇薇打了电话,薇薇也说不知道。 “让白御听电话。”他的声音里透著无法掩饰的急躁。 三秒后,电话里传来白御带著点慵懒的声音。 “大哥,怎么了?” “林小立不见了,用你的网络,帮我找找。” “现在是下班时间,可能小助理跑去哪玩了,你一个大老板,急什么?”白御忍不住调侃他。 “少废话!半个小时,我要知道她的位置!” 他对著电话著急地吼了一句。 “行,行,一会回你电。” 白御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没敢再惹他。 掛了电话,盛薇薇凑了过来,脸上也是担忧之色。 “小立怎么会不见?” “大哥这回是真上头了,彻底墮入情网。除了熙熙和你,我可没见过他这么紧张一个女人。” 白御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隨手抓过一件衣服穿上。 “你先睡。” 盛薇薇喊了一句,“你要出去?” “我去一趟书房,帮他找找,不然他得疯。” 白御勾起唇角,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乖,等我回来再继续,晚上说要奖励我一次的,不准耍赖。” “赶紧走。” 盛薇薇红著脸白了他一眼。 不到半个小时,盛霆驍就接到了白御的电话。 “人进了帝景一號,一直没离开。” 盛霆驍心头一震,他怎么忘了这个地方! 那个小丫头,肯定是藏在自己那儿的小房间里了。 他立刻让司机掉头,用最快的速度往帝景一號驶去。 他用指纹打开家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进她之前住的那个小房间。 但是,房间里空空的,哪里有人影。 他又找了另外几个房间,还是没有人。 他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他转身衝出门,又在园里找。 “林小立!” 他焦急地在夜色里呼喊她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他还是没有找到她的身影,整个人快要疯了。 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这丫头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变得那样重了。 沈胜那边也打来电话,报告说没有任何踪影。 盛霆驍握著手机,最后拨通了念念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他想,估计是睡了。 刚准备掛断,电话却回了过来。 “哥,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顾星念的声音带著睡意。 盛霆驍开口,语气里带著歉意。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就是想问一下你,晚上有没有见过我的助理,林小立。” “没有。她是出什么事了吗?”顾星念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掛了电话。 顾星念对著手机发了一会呆,还没回过神,一双有力的手臂就从身后伸过来,一把將她搂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傅北宸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语气里带著明显的不悦。 “盛霆驍这么晚找你有什么事?” “他的助理......就是那个林小姐不见了,他在找人。”顾星念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 “藉口。” 傅北宸咬著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以后,不准再接他的电话,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霸道地说了一句,话里带著浓重的酸味。 “发神经,他是我哥。”顾星念白了他一眼。 “不听老公的话了?想造反?” 傅北宸说著,手臂一收,打横將她抱了起来,大步往房里走。 “傅北宸,我发现你现在变得有点不可理喻。” 顾星念从来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还有那么多小心思。 “那我就好好跟你讲讲理。”他的俊脸染上了一层薄霜。 他用身体跟她讲。 他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將人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要,今天累。昨晚的......还疼。”她软著嗓子撒娇。 “你躺著,不用动,有人会为你服务。” 他低沉地诱惑著她,大手已经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傅北宸……” 她还想反抗,他却直接以吻封唇,用最直接的行动告诉她,今晚谁才是庄家。 ...... 盛霆驍再度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只开了射灯,他失魂地坐在沙发上,感觉很疲惫,周围很静,只有热水机在加热的声音。 突然,他心头一震,热水被人喝过,才会低温重新加热。 所以,她一定是到过这个房子。 他怀著最后一丝希望,重新搜索了一遍400多平的屋子。 每一房间,每一个柜子,都仔细地搜。 最后,他在自己的衣帽间,那个大衣柜里找到了她。 她蜷缩在衣柜的一头,怀里抱著一件他的西装外套,侧著头睡著了。 盛霆驍重重舒了一口气,这个丫头还真会选地方,她是料到他会找遍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但不会找自己的房间。 因为,他料她没胆子进去,所以,她躲在这里。 事实证明,她胆子是越来越大。 他赶紧拿起手机发了两条信息,真想一脚將她踹醒,狠狠教训一顿。 但最后,他弯腰小心將她抱起,轻轻放到了主臥的大床上。 次日清晨,林小立动了动,感觉怀里的“来钱”怎么变得那么硬。 她睁开眼。 顿时嚇得魂飞魄散。 此刻,她整个人都躺在盛霆驍的怀中,脑袋还枕著他的臂弯。 靠得太近了。 她的唇就贴在他的喉结上,一只手和一只腿还死死地跨在他身上,姿势堪称放飞自我。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怎么跟他睡到了一块?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此时,他还没有醒。 他是和衣睡的,黑色衬衫只解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硬实胸膛。 林小立小心翼翼地往后挪,试图从他怀里爬起来。 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连大气也不敢喘。 下一刻,她的左手手腕被握住了。 他没用力,但那温度却烫得惊人。 林小立心头狂震。 只见男人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眸,眼底带著一片血红,看得出昨夜他睡得很晚。 “盛……盛总,早。” 她硬著头皮打招呼,尷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盛霆驍冷眸盯著她,那眼神要把她盯穿。 “林小立,长能耐了,让我找了半宿,还敢跑到主臥来偷东西。” 偷东西? 林小立瞪大了眼睛,右手不停地摇。 “没,我没偷东西,我……我只是进来拿个毯子。” “主臥是我的私人空间,只有我老婆才能进来,你敢私闯,还爬我的床?” 他的语气越发冷漠,灼热的目光看得她头皮发麻。 “没,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床上了。” 林小立嚇到脸都白了。 “请您放开我,我……马上走。” 盛霆驍猛地坐起身,高大的身影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他语气冰冷。 “林小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乖乖跟我到医院做手术;要么,就把孩子打掉,做我的女人。” 林小立嚇得一震。 做他的女人! 所以,他还是想跟她保持那种不清不楚的关係。 过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满脸都是委屈。 “盛总,我不想做手术,也不会打掉孩子。” “您放过我吧,我配不上你。以您的身份地位,整个海城……” “我只要你!” 盛霆驍坚决地打断她的话。 林小立看著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盛总,我的世界很小,容不下你们富人这种游戏。您……还是找別人吧。” “你跟周宇能玩?跟我就不能玩?” 盛霆驍恨得咬牙切齿。 “林小立,你真可恶。” 她看著他,心再一次被凌迟。 她强忍著眼泪,坚硬地吐出一句。 “没错,我跟他有八年的感情,隨便玩,我跟您,什么都不是。” “林小立,你会后悔的,这个孩子会拖累你的一生。” 盛霆驍的心口被狠狠戳了一下,他死死瞪著她。 “那也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她笑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盛总……您放过我吧。”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带著恳求。 “我……” 后半句话,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很想走到他身边,但他如此高不可攀,而她,永远不会做他的情人。 这就是矛盾点。 他的白月光是n神,他的女朋友是那位美丽的小姐,可她……算什么? 她不想再继续沦陷了。 “林小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盛霆驍对她已经失望透顶。 他鬆开了她的手。 林小立转身就走,他只看到她瀟洒转身的背影,却不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 这个房子,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九点正,林小立无精打采走进总裁办,沈胜走了过来。 “小立,你还好吧?昨晚你离开医院,盛总找了你半宿,可把他急坏了。” 沈胜一点也不夸张地说。 “胜哥,我没事。我想离职,怎么办?”林小立一脸的难过。 “盛总已经下令將你调回公关部了,你为什么要离职?” “你说什么?”林小立满脸惊讶。 沈胜拿起平板,打开邮件给她看了一下,人事部已经发了通知,由於林小立的身体原因,暂调回公关部,担任公关部总监助理,薪资根据原职位回调。 “太好了。”林小立如获新生,赶紧收拾东西,回公关部。 十分钟,她已经到公关部报到了。 大家看到她都很开心,开了一个会,还有三天就是盛氏的周年庆了,这几天工作会比较忙,而且还要分批接待特邀而来的贵客。 但林小立干得很起劲,一点都不觉得累。 她在本子上算了一下,除去母亲的住院与医药费,再除去自己的房租与生活费,完了,產检费没了。 於是,她打算再做两份兼职,先把钱存起来,一部分还给盛霆驍,一部分备用。 晚上,她回到了九號会所,董经理很识趣,不仅同意她回来,还给她涨了薪。 此时,她正推著车子往至尊888包厢送酒。 门被推开的瞬间,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著浓郁的酒气与昂贵的香水味。 包厢里光线昏暗,只开了几盏壁灯,气氛曖昧。 林小立一眼就看到了他。 盛霆驍。 他陷在沙发中央最尊贵的主位上,双腿交叠,姿態慵懒,却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男人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相当诱人。 他手里端著一杯酒,正和旁边的男人谈笑,明明是隨意的姿態,却硬生生透出一种掌控全场的帝王气场。 他身边紧挨著一个女人,正是秦书。 她今天穿了条火红的吊带裙,妆容精致,整个人几乎都贴在盛霆驍身上。 盛霆驍一只手横在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半拥抱的姿势,占有欲十足。 林小立走进去时,盛霆驍的目光扫了过来,原本带笑的眼眸,在看清她的瞬间,温度骤降。 冰冷。 刺骨。 “盛大少,这酒有点烈,一会醉了怎么办?”秦书故意捏著嗓子,娇滴滴地抱怨。 盛霆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她,指尖轻捏著她的下巴,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 “怕什么,有我保护你。”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磁性。 “再说了,楼上有我的长包房,你要是喜欢,可以留下来。” 林小立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呼吸都停滯了。 长包房…… 她强迫自己低下头,推著车子走到茶几旁,半蹲下身,开始给他们倒酒。 这个姿势,让她感觉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那我……晚上留下来,陪你。”秦书笑得春风灿烂,整个人顺势就靠进了他的怀里。 盛霆驍勾了勾唇角,脸上是全然享受的表情,手臂顺势收紧,將她搂得更近。 砰! 林小立手一抖,酒瓶没拿稳,直接撞翻了旁边的酒杯。 红色的酒液瞬间泼洒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嚇坏了,赶紧道歉,手忙脚乱地拿起毛巾去擦拭桌面。 “啊!”秦书尖叫著跳了起来,“你会不会倒酒的?我的鞋子!我这双鞋是限量款!” 林小立低头,看到酒水溅到了她白色的高跟鞋上,留下几点碍眼的红色污渍。 “別生气,生气就不好看了。”盛霆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温柔地安抚著怀里的女人。 他甚至没看林小立一眼。 “让她给你擦乾净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条雪白的真丝手帕被扔到桌上。 秦书立刻趾高气扬地抬起脚,伸到林小立面前,下巴抬得高高的。 “还不跪下来,给我擦乾净!” 林小立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衝上了头顶。 她颤抖著,慢慢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条手帕…… 第351章 宝贝,帮我 “滚出去!” 盛霆驍突然的怒吼,把包厢里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你还没有资格碰她的脚!” 林小立抬起眼眸看他,从他眼中看出了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 “明天,我让助理把全球限量的最新款高跟鞋送到秦家,別生气了。” 他转过头,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柔声哄著身边的女人。 “嗯,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秦书的火气立刻消了,她端起一杯红酒,亲自送到盛霆驍的嘴边。 他握住她白皙的手腕,將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还不滚?” 他又衝著林小立的方向,冷冷地呵斥。 林小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包厢的。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一双眼眶红得不像话。 怎么偏偏就碰上他了? 他现在一定很看不起她吧? 这就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世界。 她没有时间让自己沉浸在难过里,衝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用力拍了拍脸颊,整理好情绪,然后走向了另一个包厢。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当初是她將董经理喝趴,才拿下来的。 一想到赚来的钱,就是宝宝日后的產检费和奶粉钱,她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当年,母亲也是这样。 无依无靠,一个人在城市里打工,生下了她,並且把她拉扯大。 母亲常说,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她说,天使降临到她的肚子里,就是上天给她最好的馈赠。 这一刻,她忽然深刻地体会到了母亲当年的心情。 凌晨十二点半。 她走出九號会所,脸上掛著无法掩饰的倦色,在路边叫了一辆计程车。 她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停著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二十分钟后,车停了。 她下了车,沿著昏黄的路灯,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夜风很大,吹得她的头髮在空中狂乱地飞舞。 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远处居民楼里透出几盏微弱的灯火。 她心里突然有点发毛。 她紧张地左看右看,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著她。 她心里一慌,拔腿就跑了起来。 猛地,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啊!” 她惊恐地尖叫,拿起手里的包就往后砸。 “小妹妹,別跑啊,陪哥哥玩玩。” 一个三十几岁的醉鬼死死拉住了她,满身酒气地就要往她身上扑。 “啊,你放开我!救命……” 男人一只手臂紧紧抱住她,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强行將她往前面的黑巷子里拖。 “唔唔……” 林小立拼命地挣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彻骨的恐惧从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冰冷。 “啊!” 拖著她的男人忽然惨叫,猛地跪倒在地上,腿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下。 林小立抓住机会,立刻挣脱开,拼了命地往前跑,一口气衝进了她租住的那栋小楼。 回到房间里,她“砰”地关上门,背靠著门板滑坐在地,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压抑著哭声,全身抖得厉害。 她是真的嚇坏了。 巷子里。 盛霆驍眸色深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醉鬼,他扔掉指间的菸头,上前一步,忽然出手。 “咔嚓!” 他面无表情地折断了醉鬼的双手。 “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林小立隱约听到了那声惨叫,嚇得又是一个哆嗦。 她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跳上床,迅速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大概半个小时后。 出租屋那扇老旧的小门,被一根铁丝从外面悄无声息地拧开。 盛霆驍走了进来,门外的寒风瞬间倒灌进屋子,冷得嚇人。 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伸手拉开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 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整个身子还在轻轻地发抖。 “不,不要。” “走开……” 她在梦里,还在经歷著刚才的恐惧。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有些烫手。 果不其然,又发烧了。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退热贴,撕开包装,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额头上。 他拿开她怀里紧紧抱著的布偶“来钱”,然后將她从床上抱起,自己坐到那张小小的沙发上,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怀里。 “別怕。” “乖。” 他用极低沉的嗓音柔声哄著,大手一下一下,轻轻拍著她的背。 他看著她苍白的睡顏,眼眸中是化不开的深情凝视。 他的眉头拧得很紧。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 第二天,林小立睁开眼,脑子还有点懵。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她的“来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沙发上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上面贴著一个凉凉的东西。 退烧贴? 从哪来的? 她满脸都是问號,但闹钟已经响了第二遍,根本来不及多想,她掀开被子就衝进了洗手间。 洗漱,换衣服,然后一阵风地衝出家门,赶去公司上班。 一踏进公司大堂,昨天还压抑沉闷的心情,瞬间就被衝散了。 明天就是集团三十周年庆典,晚上还有盛大的慈善拍卖会和舞会。 整个公司都洋溢著喜庆的气氛。 大堂和公共区域被装点得焕然一新,八楼更是直接被改造成了拍卖现场和舞会场地,到处都是空运来的鲜,香气扑鼻。 因为盛霆驍新任总裁,这次盛典,盛氏所有的重要合作伙伴都来了。 晚上,就有三个隆重的接待宴,专门用来招待从国外远道而来的贵客。 三批贵客按照身份和合作量级,被安排在不同的宴会厅。 盛总亲自接待的,是那几个百亿量级合作商的老总。 公关部负责接待的是对外合作的商业伙伴。 业务部则负责公司长期合作的项目方领导。 整个公关部忙得脚不沾地,还要不停地对外发布宣传稿,为三十周年庆典预热。 中午一点,林小立才终於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麵包,连餐厅都懒得去,一边啃著,一边还在核对明天活动的流程细节。 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嚇了一跳,差点把麵包掉地上。 “胜哥,你怎么来了?” 沈胜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身材修长,视线落在她手里的麵包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怎么就吃这个?现在是你最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林小立放下手里的麵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便对付一顿,没事。” 沈胜没说话,直接將手上拎著精致礼袋放在她桌上。 “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林小立打开一看,里面有孕期护理的书,还有好几罐包装精美的营养品。 “这……给我?” 她彻底愣住了。 沈胜看她那表情,赶紧解释, “我妈,又催我相亲,我就骗她说我有女朋友了,还……还怀孕了。她一高兴,立马给我寄了一堆东西过来。” 他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你知道的,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这些东西放我那儿也用不上。” 林小立瞬间就懂了,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所以,就便宜我了是吧!胜哥,那你可得抓紧了,赶紧追一个,不然这些东西都过期了。” 沈胜被她调侃得没脾气,捂著头也笑了。 “行了,別笑话我了。” 林小立从桌上的零食罐里捏出一颗爆珠,递给他,“来,这个给你,放到嘴里有惊喜哦。” 沈胜的脸色却突然严肃起来。 “你不能吃这么多,孕期要控,你不知道吗?” “我全没收了。” 他伸出手,动作迅速地將她桌上那罐全都抱进了怀里。 “还要控吗?”林小立傻眼了,“你给我留一个啊!” “一个都不行。”沈胜夸张地把罐塞进口袋,但还是被眼疾手快的林小立从他指缝里抢下了一颗。 “沈秘书,怎么这么有空到我们公关部来指导工作?”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盛薇薇走了进来,她目光在打闹的两个人身上扫过,眼神亮了亮。 沈胜回头,立刻站直了身体,“盛总监。” “我就是给小立带点东西。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盛薇薇走到林小立的桌边,视线落在那一大袋营养品上,那可都是些贵价货,有几种,还是她之前怀宝宝时吃过的。 这个沈秘书,还挺殷勤,倒是让她想起了当初的白御。 “沈秘书,对你挺上心。”她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 林小立正为抢回一颗而得意,笑得一脸灿烂,“他人確实很好。” 盛薇薇看著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懒得再多说。 “晚上的应酬,你就不用参加了,不能喝酒,早点回去休息。” “嗯,好!薇薇姐你最好了!” 林小立献宝似的將手上那颗爆珠递给她,“你试试这个,特別好吃。” 盛薇薇伸手,將那颗捏在手心,“谢谢。” 她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这丫头,跟清寧还真是像。 清寧还没醒过来。 不然,明天的周年庆,还有念念的生日宴,她一定会超开心的。 盛薇薇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对话框,打了一行字。 “哥,你情敌真多。” 信息发送成功。 总裁办公室里,盛霆驍正在看文件。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扫了一眼,看到那条信息,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他“啪”地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繚绕,模糊了他冷峻的脸。 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是秦书的来电。 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秦书雀跃的声音。 “盛大少,你的鞋子我收到啦,真是太漂亮了,我很喜欢!” “对了,盛夫人邀请我出席明天的宴会,让我做你的女伴。你……能陪我一起去挑件礼服吗?” 盛霆驍沉默了几秒,只看著窗外。 “好的。” “那太好了!”秦书的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喜悦,“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他点头。 他对这个秦书並不反感,人也长得漂亮,他想著儘量与她多接触。 他就不信,非林小立不可。 没有她。 他一样会过得很精彩。 晚上九点多,林小立才拖著疲惫的身体下班。 九號会所的兼职,今天是去不成了。 她沿著回家的路慢慢走著,昨天发生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心臟还控制不住地乱跳。 当她拐进那条熟悉的小路时,眼神瞬间被点亮。 回家这条黑漆漆的小路,竟然齐刷刷多出了十几盏崭新的路灯。 灯光倾泻而下,亮得跟白天一样。 不止如此。 路两边还多了二十几个小摊贩,烧烤、奶茶、麻辣烫……香气四溢,竟然形成了一个热闹的小型夜市。 不少年轻人三三两两地聚在摊前,吃著东西,聊著天,烟火气十足。 她环顾四周,確认自己没走错。 没错,就是这里。 怎么一夜之间,就大变样了? 林小立的心情豁然开朗,之前那点阴霾一扫而空。 她走到一个摊位前,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捧在手心里。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暖洋洋的。 她小口喝著,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相当满足。 洗完澡,她擦著头髮,准备早点上床睡觉。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来电显示上,“盛总”两个字正冷冰冰地跳动著。 她心口猛地一滯,拿著毛巾的手都停了。 铃声响了好几下,她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滑下接听键。 “盛总,您……有事吗?”她的声音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出来,我在路边等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裹胁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现在太晚了,我……” “马上下楼。”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低吼著打断。 “好,您稍等。” 林小立嚇得一个哆嗦,没敢再说半个不字,立刻掛了电话,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五分钟后。 林小立跑到路边,那辆线条流畅的迈巴赫果然安静地停在灯下。 她刚走近,后座车门就开了。 她弯腰坐了进去,司机一言不发,立刻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车厢里光线昏暗,盛霆驍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眉头紧锁。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手工西装外套有些褶皱,领带也扯鬆了,英俊的脸上透著疲惫。 紧握的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空气里混杂著高级古龙水和淡淡的酒味,他应该是喝多了。 车子一路无话。 十分钟后,驶入一个顶级別墅区,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大別墅前停下。 司机说了一声, “盛总,到了。” 说完,他便推门下车,还体贴地带上了车门,將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 车內气氛瞬间凝固。 “盛总,我扶您下车。”林小立看他一动不动,只能硬著头皮开口,小心地伸手去碰他的胳膊。 盛霆驍猛地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几分迷离,直勾勾地看著她。 下一秒,一只滚烫的大手直接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將她往前一拉。 唇上传来粗暴的触感。 “唔,盛……”林小立被嚇懵了,眼睛瞪得老大,一只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可她哪里是推得动他。 他轻易地將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禁錮在后座这窄小的空间里,疯狂地吻著她。 他的身体很烫,动作带著一种不管不顾的粗鲁,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她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香气,髮丝带著湿意,也很香甜。 令他更加欲罢不能。 “盛……总。”林小立好不容易在他换气的间隙,挤出两个字。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沙哑的嗓音响起。 “我碰了不乾净的东西。” “宝贝,帮我!” 林小立被他这两句话骇得浑身一颤,还没开口,就再次被他堵住了唇。 他一边凶狠地吻著,一边伸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第352章 你配得上盛氏总裁吗 林小立嚇哭了,她嘴里大喊著。 “不要。” “盛总,您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她。” 盛霆驍的动作猛然停住,他滚烫的大手转而擦拭著她的眼泪,动作带著一种粗暴的温柔。 “林小立,我喜欢的是你,做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喜欢? 林小立整个人都懵了。 他说喜欢她? 那秦小姐算什么?备胎吗? 还是说,他想左拥右抱,心里还惦记著一个白月光? “盛总,我不想。求你放我走。”她哭著恳求,眼泪断了线。 “別拒绝我,小立,我想要你。” 他的耐心告罄,再次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大手用力一扯。 “嘶啦!” 衬衫的三颗扣子瞬间崩开,露出里面粉色的蕾丝边和一片细腻的肌肤。 他埋头就吻了上去。 林小立嚇得全身都在抖。 上一次的疼痛记忆瞬间席捲了她,身体本能地开始抗拒。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她不由他乱来。 “盛总,您放开我!” 他却吻得更用力,手已经开始去解她的裤子。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甩在他俊朗的脸上。 整个车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被打偏了头,几秒后才缓缓转过来,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左腮。 “你敢打我?” 他冷笑,眼神里翻涌著骇人的怒意。 “盛霆驍,你去找秦小姐,让她帮你!”她豁出去了,大声喊道。 盛霆驍这下是真怒了。 “林小立,你要把我推给別的女人?” “盛总,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做你的情人。” 她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倔强。 他忽然笑了,笑意却不及眼底,满是嘲讽。 “林小立,我是不是太惯著你了?”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 林小立看著他,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攥紧,疼得她喘不过气。 盛霆驍克制著,保持脑里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眼泪掉得轻狂,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他靠过去想哄哄她。 她却伸过头,直接咬在他的脖子上。 “唔。”盛霆驍闷啍了一声,林小立又一口咬在胸肌上。 “小东西,牙齿挺锋利。”他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 林小立抽泣著,又想咬他,却被捉住,直接吻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温柔了许多,带著一丝哄的味道。 林小立一口咬在他的唇上,他才將她放开。 林小立拢好被撕破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盛霆驍坐在车里,脸色冷得能掉下冰渣。 他推开车门下车,脚步有些虚浮,往大宅走去。 林小立一口气跑出好远,直到跑出別墅区,才敢停下来喘气。 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准备叫车,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坠痛。 隨即,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 她低头,借著路灯看见了那抹红色,嚇得脸色惨白,腿一软就蹲在了路边,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半天,她才颤抖著拨通了一个电话。 “胜哥,帮帮我……”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飞速驶来,一个急剎车停在她身边。 沈胜火急火燎地跳下车,一把將她抱了起来。 “胜哥,我……我流血了。”她的声音带著哭腔。 “別怕,我送你去医院,別担心,孩子不会有事的。” 他將她稳稳地放在后座,车子呼啸著冲向医院。 经过诊断,她是由於情绪过度激动,引发了先兆流產,必须立刻打保胎针。 医生的话让她心惊肉跳。 “你子宫壁偏薄,这一胎要是没保住,以后受孕会很困难。”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林小立躺在病床上,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 沈胜守在病房门外,急得团团转。 这可是盛总的孩子,要是真没了,他不敢想后果。 要不要给盛总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此刻,盛霆驍正將自己整个人浸在满浴缸的冰水里。 他精壮的身体素质极好,此刻也被冻得牙关打颤。 他闭著眼,復盘著晚上发生的一切。 那杯酒有问题。 有人给他下药。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晚上敬过他酒的人,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是秦书? 不对,她很守规矩,整晚都没碰过他的杯子。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豪车里,秦书正优雅地坐著。 车子就停在林小立租住的老旧小区外面的马路上。 一个男人小跑到车窗边,恭敬地匯报。 “秦小姐,盛总晚上就是在这里接走了一个女人。” “我查了,住在这里的是盛总的前总助,林小立。” 秦书深色的美甲划过手机屏幕,眸色沉沉。 “你在这儿给我盯紧了,看看这个女人,今晚还回不回来。” “是。”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秦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林小立? 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动她的男人。 盛氏总裁夫人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难熬的一夜总算过去。 第二天清晨,林小立醒来。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去了一趟洗手间。 看到血止住了,悬著的心才终於落回肚子里。 医生过来查房,看见她醒了,又叮嘱了几句。 “这几天儘量臥床,別乱动,保持心情愉快。保胎药一个口服,一个外用,至少要用一周。” 她连连点头,把医生的话全记在心里。 病房门被推开,沈胜提著早餐走了进来。 他听到医生说情况稳定了,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才算彻底鬆弛下来。 还好,还好盛总昨晚没接电话。 不然现在这情况,简直就是火星撞地球,炸穿地心。 “胜哥,谢谢你。”林小立看著他,轻声说。 “你没事就好。”沈胜把病床上的小桌板给她架好,打开早餐,“你真的想好了?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不会主动放弃他。”林小立垂下眼,手轻轻地覆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至於他能不能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沈胜嘆了口气,把筷子递给她,安慰道:“放心,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 “他有他自己的福气。” 那可是盛总的孩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 林小立点了点头,“胜哥,辛苦你了,能麻烦你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吗?” “不多住几天?我帮你跟公司请假。”沈胜皱眉劝道。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回去注意休息就行。”林小立態度很坚决,“今天是公司周年庆,每个人都有任务,我不能掉链子。” 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特殊,不想被任何人看出端倪。 “那你先吃早餐,我一会去办手续,然后送你回去。” “嗯。” 最终,林小立还是迟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公关部。 她今天的接待任务比较重,都是由外地过来的贵客。 刚停下来歇了一下,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接起,电话那头是一把熟悉的,淬了冰一样的声音——秦书。 “林小姐,出来喝杯咖啡,我在二马路飞cafe这里。” “对不起,我正在上班,没有空。”林小立想也不想就拒绝。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 “你如果不来,那我就把你昨晚做的事,昭告天下。你不会想在盛氏30周年庆的日子,直接爆个大丑闻吧?” 她的威胁让林小立心头猛地一震。 她攥紧了手机,沉默了几秒。 “我现在过来。” 十分钟后,林小立来到了秦书所在的咖啡馆。 秦书穿著精致的香奈儿套装裙,脸上架著一副巨大的墨镜,正优雅地搅动著面前的咖啡。 她抬眼看见林小立,整个人都惊得顿了一下,隨即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摘掉墨镜。 居然是她! “难怪,盛总那晚那么护著你。”秦书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她冷冷地开口。 “就凭你,也想跟我爭?太不自量力了,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秦书伸手,想去捏林小立的下巴,被她偏头躲开。 “但你有个赌鬼的父亲,还有个长年臥病的母亲,你敢进盛家的门吗?你配得上身价千亿的盛氏总裁吗?” 秦书的每个字都锋利如刀。 林小立冷冷地看著她,“秦小姐,不必庸人自扰,我没打算嫁入盛家,也不会纠缠盛总。” 秦书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林小立的脸上。 “那你昨晚,为什么上他的车?” “你以为,他会对你一心一意吗?”秦书的眼中带著火,“他跟我结婚之前,我允许他玩。” “但你若是有別的想法,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林小立倔强地说了一句,“秦小姐这么神通广大,应该能查到,昨晚我跟盛总什么都没发生。” 秦书笑了笑,她的確是知道,盛大少一个人在別墅呆了一晚。 不然,今天就不只这点小教训了。 “啪。” 她反手又一巴掌盖了过来,林小立的头被打得偏向另一边。 嘴角渗出了血,带著一股铁锈味。 脸上火辣辣地疼,但她还是没还手。 忍著! 必须忍著! “还敢顶嘴,以后,离盛大少远一点,见了我最好饶著走。” “不然,我让你那病癆的母亲,知道她女儿是怎么勾引自己上司的。” 秦书狠狠地警告了一句。 看著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还是不解气,端起桌上一杯冰柠檬水,直接从她的头顶淋了下去。 冰冷的液体顺著头髮流下,浸湿了她的衣领。 林小立紧闭著眼,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 实在忍无可忍。 也无需再忍。 林小立猛地睁开眼,突然疯了一样向她扑了过去,將她狠狠压在身下的木地板上。 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还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咖啡馆都安静了。 秦书被打懵了,捂著脸尖叫起来,“你竟敢还手?” “住手。” 突然,一把低沉又熟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林小立动作一僵,抬起头。 盛霆驍就站在她面前,男人身形挺拔,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气场强大。 他身旁站著穆今,身后还有一脸惊慌的沈胜。 盛霆驍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颊和嘴角的血跡上,眼神瞬间凛冽下来…… 第353章 只要你开口,我会帮你 盛霆驍走过来,林小立迅速站了起来,她的头髮与衣领湿透了。 他拿出纯白的手帕,在她额上轻轻擦了一下。 她倔强地转过头去,似乎心中的气还没消。 秦书看到这该死的温柔一幕,赶紧爬了起来。 “盛大少,你都看到了,她骑在我身上打我。” “你要为我做主。” 秦书捂著脸,走到了他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为什么打架?” 盛霆驍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她先动的手,我才打她。”林小立语气坚硬。 “你为什么打她?”盛霆驍看著秦书。 秦书一时语哽,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爭风吃醋吧? 这样,自己的形象肯定大打折扣。 “她又弄脏了我的鞋子。”秦书將脚伸了出来,上面確实有几滴水。 林小立白了她一眼,跟她玩哑谜。 “你为什么弄脏她的鞋子?”他问林小立。 “她伸脚绊我!”林小立回了一句。 “你为什么绊她?” “她瞪我,对我不怀好意。”秦书咬牙吐出一句。 “我没瞪她,她眼睛有问题。” 林小立的语气冰冷。 穆今与沈胜看著这场面,差点要鼓掌了。 “好了,现在事情都了解清楚了。”盛霆驍终止了追问,转身望向沈胜,“你再给秦小姐送对新鞋子,顺便带她去检查一下眼睛。” “好的。”沈胜赶紧应了一句,“秦小姐,请。” “盛大少。”秦书喊了一句,满脸不服,他分明就是偏帮这个林小立。 “秦小姐,您还是赶紧回去消消肿吧,不然晚上参加庆典不好看。”沈胜適时吐出一句。 秦书没再说什么,狠狠瞪了一眼林小立,拿起包包走了。 盛霆驍看著她,脸肿了,头髮衣服都湿了。 赶紧將外套脱了,將她包起来,一把抱起,往外走。 他回头对穆今说了一句,“你说的事,改日再聊。” “你放开我,放我下来。”林小立挣扎了起来。“盛霆驍,你放我下来。” “再嚷嚷,是想把盛氏的员工都招来吗?” 盛霆驍低喝了一声,这咖啡厅离盛氏不过一公里,確实很容易撞到熟人。 林小立没敢再喊,直接將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好闻的雪松香直衝鼻翼。 盛霆驍將她带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小立不安地嚷了一句。 “卖掉!”他挤出两个字。 林小立气呼呼的,没再搭理他。 盛霆驍从小冰箱里取出冰块,一只手轻捏著她的下巴,轻轻地敷著左边红肿的脸。 “我记得你牙齿很锋利的,打不过,不会咬她?”他取笑著她。 “那是你的女人,我敢咬吗?”林小立此时,才觉得委屈。 “別乱说,我跟她没关係。”盛霆驍语气坚决,还在细心地敷著她的脸。 “那……” 林小立到嘴的话,突然咽了回去,不应该问的別问。 盛霆驍心疼地看著她,温柔地问了一句,“疼吗?” “你不是体验过吗?她手劲比我大。” 她的声音冰冷。 盛霆驍一愣,突然笑了,“你怎么没向我告状,如果你开口,我会帮你。” “大可不必,我不需要男人帮忙。”林小立像只带刺的小刺蝟。 盛霆驍看著她嘴硬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她。 “在我面前就知道哭,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硬气的嘛,都骑到別人身上了。” 林小立愣了一下,尷尬地低下了头。 她刚才確实有点失控。 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会不会到医院找她妈妈,一想到这里,她心情就不好了。 “下次,她还找你麻烦,给我电话。” “我会饶著她走,也会饶著你走。”她愤愤地吐出一句。 他笑了,心时补了一句:饶不开。 不多时,车子到达了商场,他带她买了两套新衣服,把湿的直接扔了。 回程时,她一言不发,原来她靠在车窗边睡著了。 盛霆驍伸手將她揽入怀中,此时她的脸还有点肿。 他的脸色很沉,这笔帐他记下了。 不过,看她张牙舞爪打秦书的样子,他心里暗爽。 因为,她是为他,大打出手! ……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盛氏集团30周年庆典的会场外,豪车络绎不绝。 公关部的同事分列红毯两侧,彬彬有礼地迎接著每一位踏入这片璀璨的贵客。 会场內,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光华,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宾客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著得体的笑容。 集团內部都传开了,盛总今天会携未来的总裁夫人出席。 大家翘首期盼。 忽然,入口处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盛霆驍到了。 他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强大的气场瞬间压住了全场。 秦书今晚显然是卯足了劲,一袭正红色的露背晚礼服,將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耀眼。脖颈间、手腕上,闪亮的珠宝熠熠生辉,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她挽著盛霆驍的手臂,下巴微扬,与他並肩而立,竟是说不出的登对。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这位秦小姐,怕就是咱们板上钉钉的总裁夫人了吧?” 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林小立站在不远处,目光冷淡地扫过那对璧人,隨即垂下眼帘,转身走向另一侧,继续自己的迎宾工作,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多时,贵宾们陆续到齐。 白御携著盛薇薇出现,同样是男俊女貌,引来不少关注。 傅北宸和顾星念的到来,则让不少人感到惊讶。 今天盛氏的盛典,女儿与女婿哪敢不到场? “说好的,我陪你上半场,你陪我下半场。”傅北宸凑在顾星念耳边嘀咕。 他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想把人拐去別的地方过二人世界。她非得先来盛典。 顾星念瞪他一眼,用口型说:“闭嘴。” 傅北宸立刻闭嘴,乖乖当起了护使者。 终於,压轴的主角登场。 盛董事长与盛夫人携手走入会场,瞬间,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不多时,盛典开始了。 主持人妙语连珠地暖场后,恭敬地请上了盛董事长致辞。 盛成军站上发言台,声音沉稳有力: “三十载风雨兼程,三十载春华秋实。盛氏能有今日,离不开每一位员工的辛勤付出,离不开各位合作伙伴的鼎力支持,更离不开这个伟大的时代。过去,我们共同书写了辉煌;未来,將由盛总继续带领大家,再创奇蹟!” “谢谢大家!乾杯!” 短短几句话,掷地有声,尽显格局与气魄,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致辞结束,晚会进入了特別环节——慈善拍卖。 所有拍品都由盛氏的合作伙伴或老友提供,拍卖所得將全数捐赠给慈善机构。 专业的拍卖官,与特邀的媒体都在现场。 第一件拍品是一只翡翠手鐲,起拍价五十万。 经过几轮竞价,最终以五百八十万的价格成交,为整场拍卖会开了个好头。 傅北宸懒洋洋地搂著顾星念的腰,在她耳边吹气:“看上什么了?老公给你拍下来。” 顾星念不理他的撩拨,只是淡淡地说:“今天可是盛氏的场子,你这个女婿不多出点血,说得过去吗?” 傅北宸说,“要不,全场我给你包圆了。” “你敢?”顾星念白了他一眼。 “不敢!”傅北宸笑了笑,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 白御没心情竟拍,全程盯著漂亮的薇薇,看她不停地忙前忙后,偶尔还跟老朋友敬一下酒,偶然跟工作人员交代几句。 他的眼中儘是温柔。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不友善的身影,赶紧迈脚走了过去。 “宝贝,累不累,过去歇歇。”白御拿著手帕擦著她的香汗。 然后又低头亲亲,这一幕让无数女人羡慕嫉妒恨。 顾川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幕,不敢走近,心里酸得很。 盛薇薇赶紧让他过去贵宾席坐好,有空去叫叫价,为盛氏慈善出点力。 就在此时,竞拍区域一片譁然,都惊呼了起来。 因为,全场压轴的竞品被呈了上来。 那是一顶极尽奢华的周朝皇后凤冠,点翠流光,珠玉琳琅,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主持人介绍道:“这顶凤冠,是由一位古董大师献出的珍藏。” 把霍老太太都吸引来了,她本意是想让沉渊拍下这顶凤冠,送给盛家三小姐清寧当求亲的信物,谁知道晚上人影都没见,把老太太气得够呛。 傅北宸的眼神亮了。 他凑到顾星念身边:“老婆,这个好,等我们办婚礼的时候,你就戴这套,我去接亲。” 邻座的盛霆驍眼神也动了动。 秦书更是捂住了嘴,满眼都是惊嘆:“天啊,太漂亮了!” “起拍价,三千万!” 话音刚落。 傅北宸直接举牌:“一亿。” 全场譁然。 拍卖官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块牌子举了起来。 “一亿二千万。”是盛霆驍。 傅北宸挑眉,毫不犹豫:“二亿。” “二亿二千万。”盛霆驍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三亿。”傅北宸继续。 “三亿二千万。”盛霆驍跟得云淡风轻。 宾客们已经惊呆了,这哪里是拍卖,这简直是神仙打架!盛大少爷这豪气,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但是,傅首富也不是浪得虚名,他们似乎都很喜欢这顶凤冠。 傅北宸还想再举牌,手腕却被顾星念按住了。 “別喊了。”顾星念皱著眉,“我不喜欢,婚礼的首饰早就订好了。” 傅北宸眯起眼睛:“你帮他?” 说著,他又要举手。 顾星念的声音冷了下来:“晚上,还想不想出海了?” 傅北宸动作一顿,隨即像是被激怒了,猛地举起手,吼出一个让全场倒抽冷气的价格。 “十亿!” 盛霆驍看都没看他一眼,再次举牌。 “十亿二千万。” 顾星念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席。 “哎,念念!”傅北宸急了,赶紧追了出去。 坏了,哄老婆要紧! 最终,这顶凤冠以十亿二千万的天价,被盛霆驍拍下。 秦书的心臟狂跳不止,血液都衝上了头顶。 戴上这顶凤冠出嫁! 那该是何等的风光!整个华国的上流社会都会为之瞩目! 盛大少太豪气了,全场所有嘉宾女士,包括盛氏的女员工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盛霆驍是目前海城身价最高的钻石单身汉。又是白总与傅首富的大舅子。 谁若能得盛家青睞,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捧著托盘,將凤冠送到了盛霆驍面前。 秦书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触碰。 角落里,林小立死死地盯著这一幕,眼中血红一片。 十亿。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盛总如此大手笔,必然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盛霆驍却看都没看秦书一眼,对著身旁的助理吩咐道: “沈助理,將凤冠送往保险箱。”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半个会场。 “这是盛氏的未来总裁夫人的凤冠。” 言外之意就是尘埃未定。 “是,盛总。”沈胜立刻上前,恭敬地接过托盘,转身离开。 秦书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接下来的几轮拍卖,竞爭依旧激烈,有珠宝,有书画,有文玩。 但盛霆驍再也没有举过一次牌。 秦书,一件好首饰都没捞著,陪在他身边,像个工具人。 接下来是庆典的抽奖仪式,是所有盛氏员工最期待的环节。 盛氏特设了百万大奖,总部、分公司,所有员工远程同步参与,一个不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胶著在电子大屏上,呼吸都带著几分急促。 主持人登场,炒热气氛,宣布抽奖细则。 “首先,是我们的三等奖,十个名额,每人十万现金!” 话音刚落,全场沸腾。 入场的嘉宾和员工,手臂上都贴著一个號码牌。 大屏幕上的数字疯狂滚动,主持人高声请盛董事长上台按下暂停键。 盛成军走上台,带著温和的笑,伸手一按。 画面定格。 十组號码清晰地出现在屏幕上。 “啊啊啊我中了!” “天哪!是我!” 现场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中奖者里有三位嘉宾和七位盛氏员工。 喜气洋洋的十个人上台领奖,由盛董事长亲自颁发奖金。 紧接著,是二等奖。 “三个名额,每人奖励奔驰一辆,价值五十万!” 现场的气氛被推向了另一个高潮,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 最终,大奖落一位嘉宾和两名员工。 盛董事长再次亲自为他们颁奖。 终於,轮到了最后一组,也是最重磅的一等奖。 “一等奖!名额只有一名!奖励金领湾豪华公寓一套,价值三百万!” 全场彻底疯狂了,这可是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奖励。 主持人这一轮请出的,是盛氏新上任的总裁盛霆驍先生。 “有请我们的盛总,为大家抽出今晚最幸运的锦鲤!” 盛霆驍迈开长腿走上台。 他身形挺拔,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装包裹著宽肩窄腰,每一步都带著迫人的气场,那张矜贵俊美的脸,更是让全场所有女性都移不开眼。 电子屏上的数字飞速闪动。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隨意地一按。 屏幕停住。 上面是一组再清晰不过的数字:001314。 全场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隨即爆发出惊天的譁然。 “001314!一生一世!这號码绝了!” 主持人兴奋地高喊:“这位幸运的观眾是哪一位?请上台来!” 台下无人应答。 林小立整个人都嚇傻了,她机械地低下头,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號码贴。 001314。 是她。 竟然是她! 三百万的公寓大奖!她能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到一百岁! 是她做梦了吗?感觉不真实。 盛霆驍见迟迟没人上台,眉峰微蹙,他薄唇轻启,直接对技术人员说了一句。 “启用人脸识別系统。” 一束蓝色的光线在全场迅速扫过,几秒钟后,大屏幕上跳出了一段视频。 一个俏皮的女孩出现在屏幕里,正是员工们领奖券时,被要求录下的祝福视频。 “哇!我的號码是001314!我爱盛氏!我要一辈子都在盛氏当牛马!” 视频里的女孩说完,还调皮地对著镜头“啾”地亲了一口。 然后,她又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举起拳头。 “祝愿盛氏越来越好,生意长虹!预祝30周年庆典圆满成功!” 视频播放完毕,全场爆发出善意的欢呼和笑声。 视频上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正是公关部的林小立。 主持人立刻高声喊道:“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公关部的林小立女士,上台领奖!” 林小立在同事们的推搡和祝福中,终於回过神,迈开步子走向舞台。 一瞬间,所有的追光灯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台下的秦书,一张精心描画的脸气到发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竟然是这个贱人中了大奖! 太可恶了! 她凭什么拿走盛氏的三百万?她连一万块都不配! 盛霆驍亲自將一个巨大的奖品牌子送到她手上,上面清晰地写著:金领湾百平公寓一套。 林小立激动地弯腰鞠躬,伸手接过,然后被安排站在盛霆驍身旁合影。 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张合照。 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若有似无地飘进她的鼻腔。 主持人赶紧將话筒递了过来。 “林小姐,恭喜你中了今晚的头奖,快跟大家分享一下此刻的感受吧!” 林小立紧张得手心冒汗,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她对著话筒,大方地说了一句。 “日后会更加努力工作,感谢公司和领导的栽培,谢谢大家。” 掌声雷动。 公关部的同事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她祝贺。 就在此时,主持人再次宣布: “接下来还有1000名幸运奖,每十分钟抽一轮,每轮100名,每位奖金1万元,大家千万不要离开喔!” “接下来是激动人心的舞会时间!第一支舞,將由我们盛氏总裁,盛霆驍先生领跳!” “所有美丽的女士,都可以到舞台前方来集合,盛总將会亲自挑选他的舞伴!” 话音未落,不到一分钟,舞台前就乌泱泱站了上百位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 秦书更是当仁不让地站在了最显眼、最靠前的位置,势在必得。 盛薇薇兴奋地拉著林小立的胳膊,也想把她往前推。 “小立,快去啊!这可是个好机会!” 林小立被这阵仗嚇得连连后退,转身就想溜走。 “站住。”一道低沉又霸道的男声响起。 盛霆驍只说了两个字,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迈开长腿,径直从舞台上走下来,幽深的黑眸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在某个方向…… 第354章 林小立,喜欢我吗? 林小立回头一看,不得了,他直迈著长腿往她走来。 她嚇得心要跳出胸腔,那速度少说也有150。 她看了看身侧的盛薇薇,也许盛总想跟妹妹跳舞呢,就跟当初n神选了外公一般。 “宝贝,跳舞。”所有镜头瞄准这边时,白御第一时间將盛薇薇搂走了。 林小立一愣,赶紧转身。 “林小姐,可以陪我跳第一支舞吗?”他带磁的嗓音响起。 现场所有女士都惊呆了,特別是秦书,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这个女伴是摆设吗? 首舞的荣幸,竟然又让那个林小立给抢了。 林小立头皮一麻,转过了身扯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盛总,我不会跳舞。”她满脸歉意,亮晶晶的眸子倒觉得有几分真诚。 盛霆驍温柔的声线再度响起,“无妨,我可以教你。” “我......”她还想拒绝,盛霆驍却靠近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想不想把房子换成现金?” 林小立瞬间瞪大了眼睛,拼命地点头。 “我很荣幸,能跟盛总跳第一支舞。” 林小立笑得灿烂,回答得得体,跳就跳吧,搞钱要紧。 盛霆驍牵著她的手,往舞池走,短短几步路,但是聚光灯打在他们的身上,成了瞩目的焦点。 林小立不安侧过头看著他,此时才觉得她与他靠得这样近。 主持人不要命地凑上前,话筒懟到他的嘴边,“盛总,您为什么会选林小姐跳舞,她是您心仪之人吗?” 盛霆驍停止了脚步,认真地说了一句,“她是盛氏的幸运锦鲤,我觉得她能带给我好运。” 听了他的回答,林小立悬著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林小姐,你成了今天陪盛总跳首舞的女主角,有什么想说的吗?”主持人问完,又將话筒放到林小立的嘴边。 “我希望,一会我踩盛总脚的时候,他不会公报私仇,你们可要为我作证喔。” 林小立俏皮的语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盛霆驍勾了勾唇角。 他会! 走到舞池中央,浪漫华尔兹舞曲响起,盛霆驍握著她的右手,让她的左手搭在他的腰间,此时,林小立已经全身紧崩。 “放鬆,跟著我的脚步。”他温柔地说著,“看著我的眼睛,別看脚。” 林小立抬眸,近距离看著他英俊的脸庞,妈的,更紧张了。 突然,她一脚踩了上去,“啊,对不起。” “无妨,看著我,我进你退。” 又一脚,“对不起,对不起。”她又低头看脚,头撞在他的下巴上。 眾人笑了,这小锦鲤实在太可爱了。 不多时,其他的舞伴也陆续进场,將他们包围在中央,林小立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听著熟悉的旋律,跟著他慢慢地进退。 她抬眸看他,眸中瀲灩著水光,这一刻,真是美好。 盛霆驍看著她,微红的脸庞,水嫩的红唇,他很想吻她,可他不愿將她置身於风口浪尖之上。 林小立有些害羞的移开了眼神。 “林小立,喜欢我吗?”盛霆驍突然问了一句。 林小立一脚踩了上去,一脸慌张,“对不起。” “你故意的?” “没有,我是第一次跳舞。”林小立笑了笑。 “回答问题!”盛霆驍可不能让她这样马虎过去,难得两人的相处时光。 林小立认真地看著他,“我的答案重要吗?” “我想知道。” “我告诉过你了!”就是那天,她吼出来的,她说都爱。 “什么时候?”盛霆驍脑袋復盘了一下,哪有这回事? “两个字,还是三个字?”他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两个字。”林小立答了一句。 “喜欢?”他一脸喜色。 “你猜!” 盛霆驍的脸黑了,在她腰间轻掐了一下。 她轻叫一声,引来了周围的目光,然后尷尬地將头埋进他的肩头。 盛霆驍抱著她,眼眸盪出无尽的温柔,他爱死了她的乖巧。 恨不得这首舞曲,永无休止。 盛董与盛夫人也下了舞池,盛夫人靠在盛董耳朵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这林小立不是薇薇的助理吗?驍儿怎么会请她跳第一支舞。” “驍儿说了,她是锦鲤,你別多想。”盛成军笑了笑。 “那秦小姐多尷尬。”盛夫人眼光扫了一下,看到秦书正跟两位男士聊天,倒也不显得尷尬。 “难得驍儿有兴致,让他自己选择吧。”盛成军此时,是真开明。 “那……明天,我让他把人带回来吃顿饭,试试口风。”盛夫人必须趁热打铁呀,她就觉得儿子对这个女孩不一样。 上次烧烤为保护她,手还受了伤。 她越想越美! 舞曲结束,林小立说自己去忙了,然后就跑了。 穆今与白御走了过来,白御递给他一杯红酒。 “不要告诉我,你盛大少还收復不了她。”穆今笑了,眼神带点坏,“下午都湿身了,有没有故事发生?” 盛霆驍白了他一眼,满脸无奈,“丫头,软硬不吃。” “要不,请我做军师,我泡大学生,一天拿下。”穆今满脸的骄傲。 “少拿你那套来祸害大哥,你那是浪荡,大哥是真爱。”白御白了他一眼。 “盛师兄玩真心的?”穆今一脸惊,又问,“难怪呀,001314,你这手速是怎么控出来的?传授一下。” 盛霆驍喝了一口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连下半身都控不住,还能控手?” 说完,他走开了。 白御说了一句,“別游戏人生了,好好找个女孩结婚吧。” “我跟薇薇相过亲,我挺喜欢她,你让不让?”穆今笑了笑,抬眸看著点心台旁的漂亮身影。 白御冷著脸放了一句狠话。 “你敢再看她一眼,我废你双眼。” 穆今心头一震,墮入情网的男人,都这么疯的吗? 他却不知道自己,后来自己比他们疯得多,简直丧心病狂。 此时,林小立与盛薇薇正站在点心台旁,小口吃著东西。 主持人还在台上激情四射地抽著奖,人群的欢呼一阵盖过一阵。 顾星念慢悠悠走了过来。 “一整个晚上都看不到你人,野到哪里去了?”盛薇薇顺手夹了个精致的小蛋糕递给她,“今天可是你生日,晚上回去给你庆祝,爸都把生日蛋糕准备好了。” “你也一起来。”盛薇薇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林小立。 “顾小姐,生日快乐。”林小立冲她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谢谢。”顾星念的嘴唇泛著不正常的红,有些肿,她带著几分惋惜说, “傅北宸非缠著我出海,今晚估计回不了家了,你跟爸妈说下。” “行。”盛薇薇点了点头。 一把討好的女声插了进来。 “盛小姐,顾小姐,你们好,我是秦书,正在和你们的哥哥交往。” 秦书脸上堆满了笑,想要嫁入盛家,这两位未来小姑子的態度至关重要。 林小立下意识想走,却被盛薇薇一把拽住了手腕。 “秦书,谁给你的脸,敢说在跟我哥交往?” “你可別到处乱造緋闻,要是影响了盛氏的股票,我们公关部多少钱撤热搜,帐单会直接寄到你们秦家。” 盛薇薇语调轻飘飘的。 “你那个小门小户的秦家,付得起这笔帐吗?” 两句话,直接把秦书说得哑口无言。 林小立惊得睁大了眼,盛总监简直帅炸了。 秦书的脸瞬间就白了,她赶紧改口,“我是盛大少今晚的女伴。” “女伴而已。”盛薇薇嗤笑,“我哥的女伴多了去了,以你的姿色,最多排到二百五十號。” 秦书眼眶一红,立刻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盛小姐,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对我恶意这么大。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向你道歉。”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是盛夫人,让我跟大少好好相处的。” 盛薇薇看她这副样子,嘖了两下。 “哟,连我妈都搬出来了?” “我哥知道你这么茶吗?他可不爱喝这一口。” 林小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秦书的脸色猛地一变,眼神恶狠狠地瞪向她。 “林小立,是不是你在盛小姐面前说我坏话?你还记恨下午我打了你,所以就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盛薇薇立刻紧张起来,拉过林小立上下打量,“她打你了?打你哪儿了?” 林小立摇摇头,她不想再掀起任何风波,“我没事。” “顾小姐,你可要为我说句公道话,我们以后,总归是要做一家人的。” 秦书见盛薇薇这边行不通,转头向看起来更好说话的顾星念求救。 “秦小姐,大哥的事情,我们做妹妹的从来不过问。只要是他喜欢的,我们都支持。”顾星念慢悠悠地吃著小蛋糕,態度很是中立。 白御与傅北宸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一家人?”盛薇薇笑了,火力全开地继续懟,“我哥晚上是给你送了礼物,还是请你跳了舞?是什么让你產生这么强的优越感?” 秦书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她死死地捏著手里的高脚杯,指节泛白,恨不得將杯里的红酒直接泼到盛薇薇脸上。 等著吧,等她將来嫁进盛家,第一个就要收拾这个囂张的死丫头。 “吱吱!”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动静。 “躲开!”盛霆驍的怒吼穿透了喧闹的音乐。 他朝著她们的方向狂奔而来,傅北宸与白御也是脸色剧变,迈开长腿就往这边冲。 林小立抬头,看见那盏巨大的水晶灯正在剧烈晃动,灯座与天板连接的地方迸出火。 她嚇得瞳孔紧缩,身体僵在原地。 下一秒,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离了原地。 “砰!” 巨大的水晶灯轰然坠落,狠狠砸在点心台上,蛋糕、香檳和玻璃器皿炸得四处飞溅。 白御与傅北宸在第一时间將各自的妻子紧紧护在怀里,用宽阔的后背挡住所有飞来的碎片。 “有没有受伤?”两个男人都嚇得不轻。 傅北宸甚至来不及多说,直接打横抱起顾星念就走,脸上全是后怕。 危机发生的那一刻,盛霆驍衝过来抱起了林小立,带著她旋转了半圈,完美避开了危险。 “啊!”秦书的尖叫刺破了空气。 她满身都是黏腻的奶油和酒渍,几片碎玻璃划伤了她的手臂,正渗出血珠。 她抬起头,看到的却是盛霆驍將林小立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竟然捨弃了她? 原来,他真的喜欢那个贱人。 秦书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沈胜第一时间冲了过来,附近的宾客也惊疑不定地围了过来。 “带秦小姐去医务室。”盛霆驍沉著脸,迅速下达指令,依旧將林小立护在怀中,“其他人把这里收拾乾净,別惊动了大家。” “是。”沈胜立刻扶著失魂落魄的秦书离开,工作人员也迅速上前清理狼藉。 “没事吧。”盛霆驍低头,仔细检查著林小立的身体,確认她毫髮无伤,才將她稳稳地放在地上。 “我没事。”林小立赶紧摇头,心跳还没平復。 白御与盛霆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水晶灯电缆那平整的切口。 这不是意外。 “封锁九楼所有电梯。派人搜索上下两层。”盛霆驍冷声下令。 保安与保鏢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盛董再一次上台抽奖,用更高的奖品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场小小的意外,最终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不久后,安保人员抓到了一个临时电工,是周宇的弟弟。 盛霆驍没多问,直接让人送去了警局。 盛典隨之落下帷幕。 海上,星光灿烂。 夜风裹胁著咸湿的海洋气息,吹拂在顾星念的脸颊上。 傅北宸结实的臂膀从身后圈著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 游艇平稳地向著深海驶去,只剩下最后两个小时,他要陪她过完这个生日。 他很享受这样静謐的时刻,直到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手腕上的一抹亮光。 那是一条星星形状的钻石手链,在月光下闪著细碎的光。 他心头猛地一跳,警铃大作。 “谁送的?” 他捏住她的手腕,原本温和的语气瞬间冷了下去。 “大哥送的。”顾星念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还弯著眼睛笑了笑。 傅北宸的脸色彻底沉了。 他猛地將那条手链扯断,看也不看,直接扬手扔进了漆黑的大海里。 “傅北宸,你疯了?” 顾星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气到,忍不住骂了出来。 “我的老婆,不需要戴別的男人送的首饰!” 傅北宸每个字都说得用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霸道。 “那是我哥,你吃哪门子的醋?你是不是有病?”顾星念简直无法理解,气得扭过身子,不想理他。 “他对你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对妹妹。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傅北宸,你到底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我对他,从来都只有哥哥的感情!” 顾星念耐著性子解释,这个男人有时候的占有欲真是强得离谱。 “那就用行动证明!” 他双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將她转了过来。 “证明什么?” “证明你爱我,证明你心里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 话音刚落,傅北宸將她整个人压在了光滑的甲板上。 “你放开我!傅北宸,你再无理取闹,我真的要生气了。”她伸出手,用力去推他坚硬的胸膛。 “我也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傅北宸板著一张俊脸,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顾星念看著他气鼓鼓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突然就泄了,甚至有点想笑。 她故意一本正经地问。 “傅北宸,今天我生日,你亲手给我做的蛋糕呢?” “你再磨蹭,十二点就要过去了。” 傅北宸说,“想吃蛋糕可以,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生个女儿。我超喜欢女儿,每次看到薇薇那两个,都想直接抱回家。” 顾星念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傅北宸,这事没得商量。聿聿还小,我的研究还没做完,我没有精力。” “这个话题,我们一会再深入討论。” 傅北宸突然把她从甲板上扶起来,拉著她的手就往船舱里跑。 “吃蛋糕!” 他从冰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精美的蛋糕,上面只插著一根蜡烛,烛火轻轻跳动。 “快许愿。”他催促道。 顾星念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下了自己的生日愿望,然后吹灭了蜡烛。 她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口,奶油香甜,入口即化。 她又挖了一口,餵到他嘴里。 “好不好吃?” “嗯,很好吃。” 傅北宸笑了,眼底却掠过一抹算计。 他突然伸手扯下自己的领带,趁著顾星念不备,迅速绑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傅北宸,你干什么!放开我!” 傅北宸不理会她的挣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布条,动作轻柔地蒙上了她的眼睛。 顾星念的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傅北宸,你放开我,我要生气了!” 傅北宸將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语。 “老婆,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 “只要你愿意生女儿,我们就停下来。” 说完,他抱著她,径直走向船舱里那张宽大的床。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顾星念气急败坏的叫骂。 “你给我滚开!” “傅北宸,我真的生气了!” 再然后,抗议声渐渐被某些羞人的旋律取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星念带著哭腔,喘著气大喊。 “傅北宸,我生!我生女儿!停下!” 傅北宸低沉地笑了。 “那……我可得更加努力才行。” 他不可能停下。 他要让她,一辈子都记住这个终生难忘的生日。 第355章 怀孕了,谁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网络上掛了两条林小立与盛霆驍的热搜。 #盛氏的小锦鲤与太子爷共舞# #灰姑娘与盛氏总裁的火# 下面的评论,多数是赞了盛氏集团的周年庆的精彩与大气,还特意指出了盛总將十亿的凤冠收入囊中,也许是好事將近。 还有不少网友晒出了林小立与秦书的pk照。 结果就是,秦书完败。 虽然秦书是盛霆驍的女伴,但是,文章里晒了三幅盛霆驍与林小立的照片。 第一幅是颁奖,第二幅是亲密共舞,第三幅是他抱著她的照片。 那是水晶灯掉下来时,他抱著她的时候被人捉拍了,照片上是他紧张凝望著她的眼神。 网友开始抨击林小立,觉得她配不上盛氏的总裁。 盛霆驍看到的时候,第一时间通知公关部,让人把与林小立相关的所有信息都清掉。 热搜被撤下,词条被清理,相关的帖子和照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所以,当林小立哼著歌,心情愉快地踏进公司大门时,一切早已风平浪静。 她对那场席捲了网络又迅速平息的风暴,一无所知。 她的脸上洋溢著灿烂的笑意,还提了三大盒点心过来。 同事们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恭喜她。 “小立,你这锦鲤体质也太牛了!” “三百万的房子啊!什么时候搬新家?” “必须请客!必须请客!” 大家都在起鬨,让她请吃饭。 她咧著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行,那晚上我们去吃火锅!” 三百万。 她昨晚抱著“来钱”,翻来覆去,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著。 就在这时,沈胜来了。 他手上提著一个相当精美的盒子。 林小立看见他,眼睛都亮了,“沈特助,盛总有没有说给我带什么东西?” 沈胜点头,“有,盛总让我给你带了两样东西,不,三样。” 三样?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胜拿出第一样,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件剪裁別致的漂亮裙子。 “盛总说了,晚上想请你陪他回盛家吃顿饭。盛董昨天也想跟锦鲤跳舞来著,没跳成,就嚷著要跟你吃顿饭。” “我不去。” 林小立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她不想去盛家,免得跟那个秦书矛盾升级,秦书可是盛夫人为他选的相亲对象。 沈胜推了推眼镜。 “盛总说了,表演费10万,只需要占用你两个小时。” 十万! 林小立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表情夸张。 “我去!” 沈胜被她这声吼得心头一惊,“小立,別说脏话。” “咳,”林小立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职业假笑,“我的意思是,我接受了,去吃饭,我会去。” 开玩笑。 这么好赚的钱,她要是不赚,怕是出门要遭雷劈。 去九號会所当兼职,一个小时三百块,算上偶尔的小费,一晚上撑死也就一千五。 这可是十万块。 沈胜笑了。 “第二个东西,是这个。”他递过来一份文件,“租赁合同。盛总想租你抽中的那个房子,只要一个房间。” 林小立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补充。 “但是,需要由你给他准备早饭和晚饭,还要打扫他房间的卫生。一个月,他付你租金加伙食费五万。” 沈胜一边翻著合同,一边说。 这可是他给老板献的小计策,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林小立彻底惊了。 “他又不是没房子住,为什么要租我的?” 沈胜一脸认真地看著她,“他现在住帝景,上班有点远。金领湾就在那,可以省点油钱。” 他抬手往窗外一指。 金领湾是这片cbd寸土寸金的白领公寓,楼体金色,耀眼无比,跟盛氏集团隔著两条街,走路都用不了十分钟。 “盛总,差那点油钱?”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不,最有价值的是你给他准备的早餐和晚餐,他的胃不好。” 沈胜说到这里,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不知道,过去那六年,他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有时候一天连一顿饭都吃不上。” 他说著,眼眶都红了,还难受地用手扶住额头,摇了摇头。 “好好好。” 林小立立刻就心软了。 她也知道,盛总失踪了六年,九死一生才回来,肯定过著非人的生活。 不然,脾气也不会那么暴戾,天天让她滚。 远处的盛霆驍打了个喷嚏:我暴戾? “但我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按时回家做饭。”她提前先说好。 “这个不要紧,你做的时候,给他多准备一份放著就行。” 沈胜笑了笑,总算让她点头了。 突然,林小立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醒过神来,惊叫起来。 “不对啊!盛总昨天明明答应我了,帮我把房子换成钱!我房子都要没了,还租什么给他?” “他又想诈我?” 沈胜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別急,这就是我要跟你讲的第三样东西。” 只见他从西装內侧口袋里,摸出一张摺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纸。 林小立的眼神唰地亮了,以为是支票。 “盛总给你准备的。” 她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那张笑开了的脸,立马就塌了下来。 这是一张欠条。 白纸黑字写著:林小立欠盛霆驍700万。 原本是一千万,减去房子的三百万,不多不少,正好七百万。 可这也太……扎心了。 “盛总说了,如果你同意去做手臂的手术,那张三百万的支票,他马上就给你签。” 林小立刚刚还阳光灿烂的心情,瞬间乌云密布。 最近,她总感觉自己的左臂,有些麻木,手掌也使不上力气,有时候握个杯子都觉得困难。 沈胜眼疾手快,將她手里的欠条抽了过来。 “小立,你还是把房子留著出租吧,这至少是活钱。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了,以后都不用辛辛苦苦去做兼职了。” “等你母亲出院了,也有个地方落脚。那房子是三室两厅,配的是两个独立套间,特別方便。” 林小立垂著眼,点了点头。 “我考虑一下。” “那你好好考虑,盛总说了,晚上六点半来接你一起回家。” 沈胜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林小立只能硬著头皮,在工作群里把晚上请同事吃火锅的约,改到了明天。 她下午又不小心打起了瞌睡,最近老是犯困。 周年庆过后,公关部著重处理集团后续的宣传工作,不算太忙 晚上七点,盛家的別墅灯火通明。 盛霆驍领著林小立踏入客厅。 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连衫裙,外面搭了件纯白的小外套,整个人显得温婉又大方。 可她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盛霆驍察觉到她的僵硬,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鬆点,本色出演就行。” 他凑近她耳边,低声补充。 “一会放开吃,放开笑。” 林小立惊讶地抬眼看他,悄声问:“演得好,加钱不?” “当然。”他勾了勾唇角,点头应允,隨即带著她走向餐厅。 盛夫人已经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亲热地拉起林小立的手。 “小立,来,快过来坐,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嗯,好。”林小立点点头,顺著她的力道坐下。 就在这时,白御搂著盛薇薇的腰走进了大厅,盛薇薇人未到声先到。 “妈,好香呀,今晚有客人?” 当她和白御的目光落在林小立与盛霆驍身上时,两个人都愣住了。 “薇薇姐,白总。”林小立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拘谨地打了声招呼。 盛薇薇很快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自家哥哥,隨即笑开了。 “別客气,快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这时,盛家的大家长,盛成军,也走了过来。 林小立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又一次快速站起,甚至还朝他鞠了个躬。 “盛董好。” 盛成军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语气很是温和,“小林,別客气,快坐。” 盛夫人也在一旁打圆场,“来,坐吧,这不是在公司,叫盛叔叔就好。” 林小立赶紧点头,“嗯,好。” 她坐下时,感觉手心里全是湿漉漉的汗。 “来,吃饭吧。”盛夫人发话了,她才敢拿起面前的筷子。 桌上,白御很自然地给盛薇薇夹菜。 盛薇薇促狭地看著自家哥哥,“哥,这可是你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吃饭。” 她用眼神示意。 “你得好好照顾一下小立,给人夹菜呀。” “好。”盛霆驍面不改色地点头,夹了一块金黄的鸡肉放进林小立碗里。 “爸爸,劳烦剥个虾,双份。”盛薇薇又衝著主位喊。 “好,等著。”盛成军笑著戴上一次性手套,动作熟练。 饭桌上,盛薇薇讲了个笑话,一家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林小立看著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感觉这个家庭的气氛真的太好了,每个人都那么好,她的眼眶控制不住地有点泛红。 “来,尝尝,爸爸剥的虾,特別香。” 盛薇薇用公筷夹了几个晶莹剔透的虾仁到她碗里。 “谢谢,薇薇姐。”林小立感激地笑了。 “以后,你得叫我薇薇妹妹。”盛薇薇一句玩笑话,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林小立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她求助地望向身边的盛霆驍。 他没有反驳,嘴角甚至还带著点笑意,看起来是默认了。 盛夫人笑著给她夹菜,化解了她的窘迫。 “小立,尝尝这道酸甜排骨。” “谢谢盛夫人。”林小立点点头。 她小心地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好吃,酸甜比是六比四。这是您亲自做的吗?” 盛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终於有人欣赏我的手艺了。” 她又给林小立夹了一块香煎牛肉粒,“这个也是,尝尝。” 林小立一尝,更惊讶了。 “肉质很嫩,还加了百里香和罗勒,太好吃了。” 盛夫人满脸都是开心的神色,“你尝出来了?” “嗯,比西餐厅做得还好吃。” 她吃得津津有味,那副满足的样子一点都不夸张,让桌上其他人都觉得食慾大增。 盛霆驍看著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感觉自己碗里的饭都香了不少。 白御见状,也赶紧给盛薇薇夹了一块。 “有这么好吃吗?”盛薇薇尝了尝,怎么也尝不出那些门道。 “死丫头,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盛夫人嗔怪地白了女儿一眼。 就在这时,保姆端著一盅热气腾腾的佛跳墙上来了。 “尝尝这个佛跳墙,燉了十个小时了。”盛夫人说著,望向儿子,“驍儿,给小立盛一碗。” “好。”盛霆驍拿起她的汤碗,给她盛了半碗,稳稳地放在她手边,“尝尝。” 林小立刚凑近,一股浓郁的腥味就扑面而来,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抱歉。”她猛地捂住嘴,起身就朝洗手间的方向冲了过去。 盛妈与盛爸都惊住了,盛妈立刻看向儿子,压低声音问:“你跟小立,有过肌肤之亲?” 盛霆驍眸色深了深,还是老实地回答。 “没有。” 盛妈心头警铃大作,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盛薇薇適时地开口解围,“妈,你这確实有点腥,我都不爱喝。” 她转头对白御说。 “吃別的菜,来。” 白御会意,给她夹了別的菜。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林小立这是怎么了。 盛霆驍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林小立正好走出来,眼眶红红的,显然刚才吐得不轻。 “对不起,盛总,我是不是搞砸了?”她有点想临阵脱逃了。 “你做得很好,他们都很喜欢你。”他看著她,突然说了一句。 林小立听了,反而笑了,笑得有点苦涩。 “他们对我很客气。应该说,对每一个你带回家的女孩子,他们都会很客气。” “小立,你想要这样的家庭吗?”他很认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不会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不一会儿,林小立整理好情绪回到大厅,却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秦书和她的母亲。 林小立的心猛地一缩,这可真是火星撞地球。 秦书一看到她,眼神立马变得锐利起来。 “林小立,真是巧呀。” 盛薇薇一个箭步衝过来,挡在林小立身前,气场全开。 “小立是我邀请的客人,不像某些人不请自来,还专踩著饭点,那才叫难看。” 秦夫人连忙打圆场,“盛夫人,真是抱歉,都是我这丫头,说要还礼服给盛大少。所以,我们就顺路过来了。” 盛夫人脸上掛著得体的笑,“没事,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吃点。” 秦夫人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 林小立看到这个场面,只想快点消失。 “盛夫人,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就想走。 秦书却突然扬声说了一句,“林小立,你怎么还穿高跟鞋?你现在可要注意点。” 她盯著林小立的肚子,意有所指。 “你怀著身孕呢,可別摔倒了。” 怀孕! 这两个字让盛妈和盛爸都愣住了。 “你怀孕了?”盛妈一脸惊喜地看著她,紧接著严肃地问了一句,“谁的孩子?” 林小立瞳孔一缩…… 第356章 您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吗 秦书抢著回答:“盛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个林小立之前勾搭了一个姓周的小老板,人家正室都找到公司来了,这孩子肯定是那个姓周的。” 她越说越起劲。 “这个事情闹得挺大,盛氏很多员工都亲眼所见了。” “你闭嘴!”盛霆驍一声怒吼。 秦书被嚇了一跳,但还是继续火上浇油,“盛大少,我是怕你被骗,她现在到处找接盘侠呢。” “秦书,你住嘴吧!少在这里挑拨离间!”盛薇薇也怒了。 秦夫人见状,上前用力拍了一下女儿的手。 “你这死丫头,乱说什么!盛大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秦书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她却委屈地转向盛夫人撒娇, “盛夫人,我不是想多管閒事,可是,万一大少被这个女人拖累,出了什么负面新闻,那可是要连累盛氏股票的。” “这里不欢迎你。”盛霆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伸手去牵林小立,准备將她带走。 “站住,不准走。”盛夫人大喊了一声。 场面实在太尷尬了。 “我出去消消食。”林小立赶紧找了个藉口,快步离开了大厅。 盛夫人这才笑著对秦夫人说:“秦夫人,谢谢你们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这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 秦夫人立刻拉著不情愿的秦书,“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去了。” 秦夫人赶紧带著女儿灰溜溜地离开。 盛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秦书今晚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彻底失去了做盛家媳妇的资格。 真正厉害的女人,是口蜜腹剑,借刀杀人,而不是像她这样,囂张地上门砸场子,让自己的心上人和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她,配不上盛氏总裁夫人的位置。 没过多久,林小立觉得气氛差不多了,悄悄走回来,刚到门边,就听到了盛成军的怒吼。 “你知道她怀了別人的孩子,还把她带回家?你是想让盛家成为整个海城的笑话吗?” 盛夫人也劝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个秦书,妈给你选別的。但是,林小立,不在你的选择范围內。” “妈,你不是说只要哥哥喜欢就可以吗?”盛薇薇出言维护,“小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小声补充。 “也许……是被人骗了。”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片寂静中,盛霆驍终於开口了。 他的嗓音很沉,每个字都敲在人心上。 “如果她怀的,是我的孩子,你们还会嫌弃她吗?” 盛成军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没有如果!” 他咆哮著,“就算她怀了你的孩子,她也担不起盛氏总裁夫人的重任!” “我刚才就让人去查了!她的父亲是个烂赌鬼,还有偷盗和诈骗的案底!二叔一家是人贩子,这种家庭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娶了她,就等於在盛家埋了个大雷!我们盛家,不可能结这样的姻亲!” 盛成军通红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地质问。 “再说了,她那样的出身,你怎么能確定,她不是为了你的钱,而刻意接近你?” 盛成军將所有难听的话剖析得明明白白,字字诛心。 林小立也听得明明白白。 她紧握著拳头,下唇咬得泛白。 这就是为什么,她当初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原因。 全世界都会以为她是为了钱爬床。 他又怎么会例外? 哪怕她后来爱上他,也不敢靠近他,因为,他们的身份太悬殊了。 註定没有结果。 门第与偏见,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而改变。 这个孩子是唯一她能拥有的,属於他的东西了。 她一直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哪怕她吃半个月的馒头,也不要別人的援手,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活得有尊严。 现在,若让她拿自己的孩子去换豪门的入场券,或因为责任而捆绑住他的一生。 那她……寧愿去死! “爸,我只喜欢她。”盛霆驍认真地说了一句,“您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吗?” 这一句,让林小立彻底泪目了。 盛成军没出声,盛夫人却说话了,“驍儿,你才回来多久?你对她的感情能有多深,別钻牛角尖了。” “妈,当年,你不是也只爱我爸一个人吗,他还是个穷小子。”盛薇薇不服地嚷了一句。 “死丫头,你出去。”盛夫人骂了一句。 白御同时抱著两个女儿,离得远远的,没敢加入战局。 林小立特意咳了两下,才抬步走了进来,她认真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盛董,盛夫人,因为我的私事,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又对著盛霆驍说了一句,“盛总,对不起,我演砸了。” “没想到,吃个饭都能出丑,我太蠢了,真的演不了你女朋友。” “您不喜欢秦小姐,再慢慢挑別的吧,海城的名媛千金还有很多。” “不过,盛夫人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吃得很饱,我就不额外收你的钱了。” 林小立大咧咧地笑了笑。 “我先走了。” 她拿起自己的包,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演戏?原来,她还不是你的女朋友呀,那真是太好了。”盛夫人重重鬆了一口气。 听林小立的意思,就是儿子请她来演出戏,应付家人的。 盛霆驍什么也没说,抬步走了出去。 出了大门,就看到林小立抬腿跑了,他在后面追。 “林小立,你站住。” 林小立没有回头,只是拼命地跑,穿行马路。 车子在她身边穿过,响起刺耳的喇叭声,盛霆驍嚇得心要跳出来,没敢再追,怕她慌不择路。 她站在马路对面,冲他大喊了一句。 “盛霆驍,你站住。”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不喜欢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泪如雨下。 胸口的位置疼得厉害,像是被彻底掏空了。 盛霆驍咬咬牙,掏出电话,拨了个號码:“交代你的事情,马上去做。” …… 林小立回到家的时候,掏出锁匙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连你都欺负我!”她气得將锁匙扔到地上,蹲在门口哭。 “林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一把尖锐的声音响起,正是房东靳太太。 “靳太太。”林小立抹了一把泪,赶紧打了声招呼。 “你不是都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连锁都换了。” 房东的话让林小立一头雾水。 “我没搬家,谁搬的?” “是你那个同事,姓沈的,你问问他了。”靳太太掏出锁匙打开门,里面空空的,连一张纸都不剩。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爽快的人,连我的旧家具都买了。” 靳太太叭叭地说著,半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浩浩荡荡来了八个人,一下子把东西都搬空了,然后给了她几叠大红票子,她心里爽呀。 马上换了新锁,准备明天去买新家具。 林小立转身走了下去,心里更难受了,连家都没了。 走到马路边,就看到了沈胜的车。 “上车,我带你去新房子。” “我不去。”她倔强地说了一句。 “那是你的房子,300万的房子,你不要了?”沈胜故作惊讶。 林小立这才勉强上了车。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 “其实,盛总心里一直有你,特別在乎你。” 沈胜目视前方,嘴里却没閒著。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原来,那天晚上在小巷里把她从醉鬼手里救下来的人,是他。 那条黑漆漆的路,第二天就亮起整排路灯,是他叫人装的。 楼下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味道好得不行的小吃摊,是他钱雇来的。 连她发烧那天,额头上那片冰凉的退烧贴,也是他半夜偷偷进来给她贴上的。 那个男人,早就用一种她无法察觉的方式,闯入了她的生活,无处不在。 她的心像被一只手搼著,难受得要命。 她把头转向窗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模糊了城市的霓虹。 车子最终停在了金领湾一栋公寓楼下。 来到29楼的一个房门口。 沈胜帮她刷开门,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 客厅的玄关桌上,插著一大捧含苞待放的白玫瑰,瓣上还带著水珠,娇嫩欲滴。 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是时下最流行的极简风,每一件家具和家电都透著高级感。 她走进主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个熟悉的行李箱。 而她的“来钱”,正躺在两米二的大床正中央,身上还煞有介事地盖著一床薄被。 这画面让她有点无语。 送走沈胜,她打开箱子,拿出睡衣去洗澡。 热水冲刷著身体,却冲不掉心里的悲伤。 她不想再去想他,她有点头晕。 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难眠,没多久,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她嚇得浑身一僵,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难道有贼?这安保,是纸糊的吗? 响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房门口。 “咔噠。” 是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她嚇得头皮都麻了。 直到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冷冽香气钻入鼻腔。 是他!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的床垫猛地陷下去一大块,一阵微凉的体温贴上了她的后背。 他躺到了她身后。 一只大手带著不容拒绝的力道,环住了她的腰,將她整个人往后带,紧紧贴进一个坚实的胸膛。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著话。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你。” “可以,走到我身边吗?” “或者,站在原地等我,別推开我,好吗?”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声音里透著一种破碎的脆弱感。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闯过枪林弹雨的男人,此时,显得如此无措。 他终於明白,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跟他对念念那种复杂的思念,完全不同。 林小立一动也不敢动,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过了很久,他將她翻过身来,面对著他。 他將她整个拢进怀里,低头,轻轻地吻著她的额头,她的眼睛,最后是她的唇…… 这一夜,泪水浸湿了她整个世界。 她爱他,已无可救药。 第357章 秋后算帐,极速反击 次日,林小立醒来的时候,身侧的床铺一片冰冷。 盛霆驍已经离开了。 像从没来过一样,可枕头上那股清洌的男士气息,却证明他確实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只记得他一直在吻她,她一直在哭,他一直在哄。 他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 每一句都像烙铁,烙在她心底,可她一句都不想回味。 她赤著脚站到阳台上,对面就是如钢铁巨人般的盛氏集团,深蓝色的玻璃外墙折射著刺眼的阳光,晃得她双目生疼。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她在楼下便利店简单解决了一个麵包和牛奶,然后去打包了一份燉好的肉汤,直接去了医院。 她的手臂一直在用一种特殊的止痛药,每周需要打一针。 小夹板也固定著,每周都要去复查调整一次。 方主任看到她的手臂,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反反覆覆地劝她做手术。 “小立,时间拖得越久,后面的情况只会越严重。” 她只是点头,说自己会慎重考虑。 还有几天,妈妈就可以出院了。 到那时候,她想带妈妈去一个全新的城市生活。 一个没有盛霆驍的城市。 这个孩子,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支柱与动力。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从医院出来,林小立打车去了一趟福利院。 她给院里的小朋友们买了很多零食、学习用品和衣服,还特意带了一件枣红色的大袄。 在受伤之前,她每周都会过来。 因为,这里是她的第二个家。 小货车司机师傅帮著她把一箱箱东西往里面搬。 孩子们一看到她,全都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小立姐姐!” 林小立蹲了下来,將最小的那个小女孩抱进怀里,孩子才三岁。 “安安乖不乖?” “安安很乖的,要吃。” 小傢伙天生左掌畸形,出生两个月就被扔到了福利院门口。 小立最疼她,几乎是看著她长到了三岁。 “姐姐给安安带了,还有新衣服。” 她在孩子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亲,亲自为她穿上了一件粉色的小外套。 曲院长闻声赶紧迎了上来,“小立,你来了!我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林小立放下孩子,冲她笑了笑,“我没事。” 她顿了顿。 “就是想奶奶了。” 曲院长指挥著孩子们,“好了,大家先去学习,一会小立姐姐再陪大家玩。” 曲院长领著她往宿舍走,满脸都是愁绪。 “奶奶也想你,你这两周没过来,她心情不好,吃的东西也少了。” 林小立心里一紧,“有没有让医生检查过身体?” “身体没问题,还是老样子。” 门被推开,一位身形消瘦的老人家正躺在床上睡觉。 “奶奶,我来看你了。”林小立蹲在床边,声音放得极轻。 老人家却立刻睁开了眼睛,挣扎著爬了起来,“暖暖,你来了。” “嗯,给您带了新衣服,快试试。” 林小立將那件枣红色的大袄穿到她的身上,“太好看了。” “暖暖,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家里的小红红了。” 老人家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林小立耐心地哄著,“好的,那您乖乖吃饭,下次我来,就带您回家。” “好。我想吃饺子。”老人家说。 “好,我给您包饺子。”林小立小心地牵著她的手往外走,“我陪您先出去走走。” 老人家紧紧地握著她,十分听话。 这位老人家是两年前,林小立在海边捡到的。 那时候,她衣衫襤褸,有点老人痴呆,认不清人,嘴里一直喊著“暖暖”。 林小立想送她去警局,她死活不同意。 后来,只好將她送来了这个福利院,由曲院长帮忙照顾。 她一直喊林小立是暖暖,估计暖暖是她的亲人。 林小立曾经在网上发了一条寻找亲人的帖子,可惜她的帐號粉丝太少,帖子发出去石沉大海,一直没有什么瀏览与回復。 她在福利院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要离开的时候,老人家拉著她的手不让她走,最后,颤颤巍巍地从自己手腕上脱下一个鐲子,戴到她的手上。 那是一个碧玉镶金的鐲子,入手温润。 “暖暖,这是奶奶给你的嫁妆,你出嫁的时候,记得要吃莲子羹。” 林小立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推搪著,“奶奶,我不能要,您先替我保管著。” “暖暖,奶奶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走了,你留著。”她固执地將鐲子戴到她的手上。 “奶奶,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林小立说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最近她太爱哭了。 情绪波动也特別大,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 离开福利院的时候,她的心空落落的。 除了妈妈和这位奶奶、和福利院的孩子,她没有別的亲人了。 肚子里的孩子,將来算一个。 她沿著马路慢慢地走,手腕上的鐲子折射出特別的光,格外耀眼。 差不多走到公寓楼下时,突然一个女人从旁边冲了出来。 “林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吧!” 林小立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周宇的老婆。 就是之前在盛氏集团大堂里,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的那个女人。 “麻烦你让开。”林小立不想与她有任何牵扯。 陈婧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死死抱住她的腿,“林小姐,求你帮帮我吧,我们陈家快要完了!” “我帮不了你,你放开我!”林小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挣了几下,竟然挣不脱。 陈婧的哭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人群。 “林小姐,我知道我不该冒犯你,你放过我吧!你喜欢周宇,我可以把他让给你,你想嫁给他,我马上就跟他离婚!” “我知道你怀孕了,你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救救我们陈家,不要赶尽杀绝!” 陈婧哭得悽厉无比,跟上次的囂张跋扈简直判若两人。 围观的人群都惊呆了。 我靠,这是什么剧情? 正室求小三? 这正室也太可怜了,都说了要离婚让位,小三还怀著孕,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放开我!”林小立气炸了,伸手去掰她的手,“陈家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跟你老公没有任何关係!” 陈婧却变本加厉,哭得更凶了,“我会离婚的!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和家人!周宇我不要了,我让给你!林小姐,求求你了!” 说著,陈婧突然就在她面前“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这剧情简直炸裂。 林小立懒得再理她,用力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 这女人是疯了吗? 十分钟之后,一条关於#小三欺辱正室,天理何在#的热搜,以火箭般的速度衝上平台榜首。 视频被断章取义,剪辑得恰到好处,看得所有观眾都恨得咬牙切齿。 各大平台转发量瞬间超过十万。 一时间,林小立的名字也跟著爆火了。 全网最不要脸的小三。 谩骂声如潮水般涌来。 盛氏公关部的部门群,因为这条视频,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视频的女主角是林小立,盛氏的员工。 这种丑闻一旦发酵,整个盛氏集团的声誉都会受到牵连。 盛薇薇看到视频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立刻在群里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 “技术部,马上把热搜压下去!” “其他人,立刻控评,速度!” 此时,盛霆驍正在一场商务应酬上。 沈胜快步走到他身边,將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正播放著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盛霆驍的眼神里像是燃起了火,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马上去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著雷霆万钧的气势。 “让公关部先处理。”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找到原视频。” 沈胜领命,立刻去办。 但是,网络上的舆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猛推,热度不降反升。 没过多久,“林小立”三个字,也变成了刺眼的红色,高高掛在热搜榜上。 公寓里,林小立呆呆地看著电脑屏幕。 平台上几十万条恶毒的评论,像潮水一样涌来,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手指颤抖地在部门群里打字,拼命解释。 “视频是剪辑过的!这个陈婧是故意摆拍的!” 估计是她上次被送去教育后心有不甘,也有可能是周家倒了,她怀恨在心! 但她没有能耐做这一切,背后肯定有推手,到底谁想害自己? 盛薇薇的消息很快弹了出来。 “你先休息,留在家里,別出门。” “我们来处理。” 消息像风一般很快传到了盛家老宅。 盛成军看到热搜,气得脸色发青。 “这样的女人,还想进我们盛家的门?这已经不是出身的问题了,这人品道德也有问题!” 盛夫人赶紧拍著丈夫的背给他顺气。 “网络上的事情真真假假,不能尽信。” 她又劝道。 “再说,她跟驍儿现在也没什么关係,伤不了驍儿。” 一个小时后。 沈胜几乎是衝到了盛霆驍面前,气息都有些不稳。 “盛总,查到了!这个陈婧的帐户,今天早上有一笔200万的入帐!而且,她的手机跟秦书有过通话记录!” 秦书! 盛霆驍的牙关咬得死紧,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此刻,城中某家最喧囂的酒吧里,秦书正摇晃著杯中的红色液体,心情好到了极点。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从她身旁路过,对她吹了声口哨。 她勾了勾手指,男人便顺势坐下,成了她的陪酒伴侣。 她看著手机上对林小立铺天盖地的谩骂,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今天母亲告诉她,盛家已经明確回復,她与盛霆驍不合適。 她进不了盛家了。 於是,她让人找到了周宇的老婆陈婧。 她得不到的东西,林小立也別想得到,她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 她喝得有些醉了,任由身旁的男人搂著她的腰,两人一同上了一辆骚包的敞篷跑车。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空无一人的海滩。 车內很快热火朝天。 突然,周围亮如白昼,无数的闪光灯疯狂亮起,快门声响成一片。 秦书尖叫著,慌乱地扯过衣服遮挡自己。 “別拍!走开!別拍!” 身旁的男人却笑了笑,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推开车门,径直走开。 只留下秦书一个人,被围困在镜头的中央。 “你们滚开!不准拍!不准拍!啊!” 她快要崩溃了。 没过多久,拍照的人潮水般退去,海滩重归寂静。 紧接著,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走开!”秦书惊恐地大喊。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中一个直接拽起她的头髮,另一个扬起手,左右开弓地扇了下去。 整整二十个耳光,又重又狠。 秦书的脸很快肿成了猪头,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紧接著,另一个男人拎起一桶冰冷的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秦书被折磨得快要疯了,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不多时,一条新的热搜以迅雷之势衝上榜首。 #浪荡千金秦书# 视频和照片的精彩程度,远超林小立那条。 秦家的电话被打爆了,所有的合作伙伴,都在第一时间致电,要求终止合作。 秦家老爷子当场气得晕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网络上关於林小立的信息被彻底清理乾净。 盛霆驍的车在金领湾楼下停稳,他大步流星地衝上楼。 他找到她的时候,那丫头正把自己藏在衣柜里,哭得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从狭小的空间里抱出来。 “好了,別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再哭就不好看了。” 林小立抽泣著,把脸埋在他胸口。 “那个女人陷害我,我跟周宇没有关係。” 盛霆驍认真地看著她,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的脑海里突然飘过一些画面,他沉下脸,问了一句。 “林小立,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沈胜的?” 门口的沈胜:…… 第358章 开除处理,永不录用 门外的沈胜嚇得哆嗦了一下,捏著餐盒的手收紧。 林小立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当然不是。” “你还有別的男人?” 盛霆驍的俊脸更沉了。 林小立推开他,眼眶红著,“盛霆驍,你是来找我问罪的吗?” “那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沈胜在门外加油,说吧,小立,快说吧,勇敢一点。 林小立盯著他,脑海里迴荡著盛董那两句话。 【就算她怀了你的孩子,她也担不起盛氏总裁夫人的重任!】 【再说了,她那样的出身,你怎么能確定,她不是为了你的钱,而刻意接近你?】 所以,这个孩子,於他而言,只是一个负累,改变不了什么。 她认真地吐出一句,“將来,我嫁给谁,孩子就是谁的。” 盛霆驍气得一口气堵在心头,他转身走出阳台,点了一支烟。 门铃响起,沈胜提著餐盒走了进来。 屋內的气压很低,“小立,你饿了吧,赶紧来吃饭。” 他將六个餐盒拿出来,摆到餐桌上,然后用眼神向她示意。 林小立走过去,小声地说了一句,“盛总,您要一起吃晚餐吗?” “我还有事,你自己吃。” 盛霆驍一脸不悦,他来之前父亲就打电话催他回家了。 现在,知道她又多了一个男人,他哪里还吃得下饭。 他转身大步往外走,沈胜赶紧跟了出去。 来到电梯前,盛霆驍瞟了他一眼,冷冷开口,“去查一下,公关部,哪个男同事跟林小立关係最好。” “盛创金融的杨帆也不能放过,看看他跟林小立是什么关係。” 杨帆紧张:不是我,这锅我不背。 沈胜赶紧点头说好,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盛总,我看跟小立关係最亲密的就是您,有没有可能,孩子是您的?” 盛霆驍睨了他一眼,语气很硬,“我跟她睡过,没做过。少跟我扯那些没用的。” 沈胜心头一紧:看吧,当事人根本不承认,我说了就有用吗?(书友白骂他了) “將那个陈婧捉回来,让她把真相吐出来。”盛霆驍又说了一句,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还林小立清白。 “是。” 沈胜点头。 盛霆驍回到盛家的时候,盛成军的脸色很难看,“秦家和榕城周家的事情,是你乾的?” “是。” 盛霆驍一点也不心虚。 “你能耐了,才回一个月,给我灭了两个家族,下一个该轮到我们盛家了吗?” 盛成军气得发抖。 他刚才亲自去看了秦老爷子,只剩半条命了,还哭著要过来跟盛大少道歉。 那场面简直让盛成军感觉不是人。 盛夫人赶紧走过来说了一句,“你別生气,有话好好说。驍儿,赶紧给爸爸倒杯茶。” 盛霆驍走到过去,正拿起茶杯,盛成军又吼了一句。 “老子喝不起你的茶,你就非要护著那个女人,跟全世界对著干?” 盛霆驍放下茶壶,看著他,“老头,你也爱过,如果我妈被欺负,你也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驍儿,住口。”盛夫人当即出言制止,这混小子还敢火上浇油。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林小立,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你这么著迷?” 盛成军气得来回走,目光在大厅里扫射,想找一个顺手的棍子。 “她就是因为什么手段都没用,才让我这么著迷。”盛霆驍语气紧绷,又补了一句,“你儿子想献身都没机会,你们也別指望抱孙子了。” 盛成军:…… 盛夫人:…… “小浑蛋,我打死你。”盛成军直接从墙角抽起了棒球桿。 盛薇薇常用的那一根。 “爸。”一把急切的声音响起,顾星念跑了过来,赶紧拦住他。 是盛夫人打电话让顾星念回来的,因为,她料到晚上会有一场恶战。 “別拦我,我打醒他。”盛成军挥起棒衝过来,顾星念想挡,但力量太小。 盛霆驍衝上前,一手握住他的棒球桿,一手搂著快要摔倒的顾星念。 “你打不过我!” 盛成军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就在此时,傅北宸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老婆,正被別的男人抱在怀里。 眼神瞬间冷厉! “你放开她。” 傅北宸一个箭步上前,粗暴地將盛霆驍推开,把顾星念一把抢回自己的怀中,紧紧圈住。 盛霆驍被推得后退了两步,站稳后,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我给你订了一门亲事,司家大小姐。想要娶別的女人,你死了这条心。” 盛成军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也死了这条心,我谁也不娶。”盛霆驍的语气冷得掉渣。 “佟家倒了以后,司家就成了f国最大的家族,手里握著全球的新能源產业。传闻司家大小姐才貌双绝,大哥,这门亲事,你不亏啊。” 傅北宸抱著怀里的人,还好心地劝了一句。 “傅北宸,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不娶?娶我们家念念倒是委屈你了。” 盛霆驍的眸子里燃著火。 “混小子,你说的什么话?”盛夫人快步跑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下。 傅北宸冷眼瞪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想娶,是心里有鬼吧,惦记著不该惦记的人。” “砰!” 盛霆驍再也忍不住,一拳挥了过去。 今晚,他就是想打架。 动手? 傅北宸也想打他很久了。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瞬间拳脚相向。 “住手!” 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白御回来的时候,两个男人脸上都掛了彩,嘴角青紫。 最终,顾星念气得浑身发抖,甩开眾人跑了出去,傅北宸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顾星念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傅北宸,婚礼是不是不想举行了?” “当然要举行,就剩十天了。”他天天掰著手指头数日子呢,让他取消,除非他死。 “你去跟大哥道歉,否则,你就跟自己结婚去!”顾星念撂下狠话。 “凭什么?先动手的是他。”傅北宸一脸不服。 “是你先撩的战!如果你那么在乎我跟他的过去,就別娶我!” “你还护著他?”傅北宸一张俊脸黑成了碳。 “不可理喻!”顾星念瞪了他一眼,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衝著驾驶座喊,“开车!” 老路缩著脖子,不敢动弹。 直到傅北宸也黑著脸上车,车子才缓缓启动。 傅北宸看她是真的动了气,只好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全扔到一边,死皮赖脸地靠了过去。 他把脸凑到她面前,委屈巴巴地开口。 “老婆,我被大哥打破相了,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不帅了?” 顾星念给了他一个白眼,把头转向窗外,懒得理他。 他就將头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昨天,有个大师跟我说,你今天会有血光之灾。我就问他,能不能把我老婆的血光之灾转移到我身上。他说行,除非我今天也出点血。” “所以,我就故意將我这张帅脸凑上去让他揍。你看,脸都肿了,嘴角也破了。” 顾星念瞥了他一眼,这傢伙为了哄人,真是什么故事都敢编,脸都不要了。 他又將头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老婆,別生气了,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不准食言。不然,我就抱著儿子出家去。” 还学会威胁她了? 顾星念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傅北宸,大哥喜欢的是林小立。现在,爸爸不同意他们交往,他心情不好,你就別再给他添乱了。” 傅北宸突然抬起头,眼里带著诧异,“你说真的?” “当然,薇薇都跟我说了。那天他带小立回家吃饭,爸当场就放话了,绝不让林小立进盛家的门。” 顾星念的声音闷闷的。 傅北宸心头一震,“只要他跟我道歉,我把我的军师借给他,这波不亏。” 顾星念没再搭理他。 傅北宸却顺势將她整个人都拉入怀中,紧紧抱著。 “好了,彆气了,我来想想办法。”他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好念念,別生气了,嗯?要不,晚上我多出点力,好好补偿你。” 顾星念红著脸推开他,“离我远点。” 傅北宸却將车內的小挡板升了起来,隔绝了前排的视线,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说了一句话。 “傅北宸,你还要不要脸?” 顾星念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傅北宸低低地笑了,然后吻上她的唇。 没过多久,车子平稳地停在了一处风景秀丽的海湾。 司机非常识趣地逃了。 傅北宸缠上了她……非得带她体验一下新感觉。 …… 第二天,林小立走在去公司的路上。 阳光正好,她心情也跟著明媚起来,网上的信息都清除了。 突然,前面乌泱泱围了一群人,指著她的方向。 “就是她,不要脸的小三。” 一个尖厉的女声划破了街道的寧静。 下一秒,冰凉黏腻的液体就从头顶浇了下来。 是奶茶。 林小立还没反应过来,更多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鸡蛋,烂青菜叶子,什么都有。 腥臭的蛋液顺著她的头髮滑进衣领,黏在皮肤上。 “真不要脸,抢人老公,还那么囂张,砸死她。” “穿得人模狗样的,骨子里就是个烂货。” 人群瞬间將她包围,谩骂和推搡接踵而至。 “你们干什么,走开。” 林小立尖叫著,右手下意识地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一步步退到墙角,再无退路。 “小三,太可恶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不停地往她身上招呼。 砸得她的背和肩膀生疼。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住手。” 一道暴怒的男声响起。 盛霆驍与沈胜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盛霆驍一把將她扯进怀里,用自己昂贵的黑色大衣將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温热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那些人还没停手,鸡蛋和菜叶子全砸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闷响一声接著一声。 沈胜张开双臂挡在盛霆驍身后,对著人群大吼。 “住手。 你们是想全部到局子里蹲吗?我已经报警了。” 那群人一听警察要来,立刻作鸟兽散,跑得比谁都快。 盛霆驍这才鬆开怀里的人。 林小立浑身狼藉,头髮上,脸上,身上全是蛋液、奶茶渍和烂菜汁。 她整个人抖得厉害,一双眼睛红得嚇人。 “没事了,別怕。”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 盛霆驍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污渍。 然后,他脱下自己那件同样遭了殃的大衣,重新將她瘦弱的身体包裹住,一个用力,將她打横抱起。 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窝在他的怀里,身体的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十分钟后,两条热搜空降榜首,后面跟著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小三林小立勾搭盛氏太子爷# #盛氏老板与员工那些情事# 点进去,就是刚才盛霆驍脱下大衣裹住她,抱著她离开的高清视频。 视频的评论区彻底炸了。 “我靠,年度大瓜,盛总这是被下降头了?” “这女的谁啊?看著平平无奇,手段这么高?” “楼上的你村里刚通网?她就是前几天那个小三啊,又勾搭一个,真贱。” “盛总是不是瞎,放著那么多名媛不要,看上这种货色。” 很快,又有人挖出了他们之前在公司周年庆上跳舞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人般配又亲密。 新的指控又来了。 “锤了,这女的早就勾搭上盛总了,脚踏两条船,牛啊。” “心痛海城所有单身名媛一秒钟。” 负面新闻铺天盖地,盛氏的股票应声下跌,绿得发慌。 集团公关部电话都被打爆了,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这时,企业內部邮箱弹出一条全员公告。 【关於林小立的开除通知:经集团研究决定,员工林小立因个人私生活混乱,严重影响公司声誉,现给予开除处理,永不录用。】 落款是,董事长秘书处。 公关部的同事们看到这条通知,全都惊了。 董事长亲自签字的开除通知。 看来,林小立这回是彻底完了。 盛霆驍看到这条信息时,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 他强压著情绪安抚好林小立,让她先去洗澡,自己则转身回了公司。 林小立洗完澡,顶著湿漉漉的头髮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手机上人事部发来的內部信。 “永不录用”四个字,又冷又硬。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电话就响了。 是沈胜,他的声音听起来十万火急。 “小立,你快来一趟总裁办,董事长要连盛总一起开除。” 林小立脑子嗡地一下。 “怎么会这样?” “你和盛总上热搜了,现在全网都是你们的视频,盛氏股票一直在跌。” 林小立手指发抖地打开新闻客户端。 她和盛霆驍的那个视频就掛在首页最显眼的位置。 几万条评论,里面的话不堪入目。 骂她勾引盛总,骂她不要脸。 也有人骂盛总眼瞎,被猪油蒙了心,看上了她这种垃圾小三。 她立刻又给沈胜拨了回去。 “胜哥,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沈胜沉默了好几秒。 “小立,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你去找盛董坦白吧。” “告诉他,你怀的是盛总的孩子。你和盛总是真心相爱。” “这样,既能澄清你不是周宇的小三,也能保住盛总,或许……盛董还能网开一面。” 林小立握著手机,想了很久。 最后,她说了一个字。 “好。” 她掛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衝出了门…… 第359章 你才是孩子的爸爸 盛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小立是无辜的,她不是第三者,是被人陷害的!” 盛霆驍额角青筋暴起,撑在红木办公桌上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但您这样的做法,就是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是坐实了她的罪名!” 他愤怒地盯著眼前满脸威严的男人,自己的父亲。 “您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以后怎么生活?” 盛成军端坐在皮椅上,神情冷漠地翻过一页文件,连眼皮都懒得抬。 “你作为盛氏的总裁,首先应该考虑的是集团的利益,是股价的稳定。別人怎么生活,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如果你胜任不了这个职位,我不介意换人。” 他的话语没有半分温度。 “可以。”盛霆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我现在就走。” 他猛地直起身,转身就要往外走。 “盛霆驍!” 盛成军终於被激怒,文件被他“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今天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我可以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 盛霆驍的脚步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眼底猩红一片。 “你还想对她动手?”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就你这老骨头,你干得贏我吗?” 盛成军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著他的手都在发抖。 真是混帐小子,要气死他! 还是生女儿好。 “那你就试试,是你的拳头硬,还是老子骨头硬。”盛成军冷冷地瞪著她。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对峙,空气里满是火药味。 最终,盛霆驍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妥协了。 他知道,父亲的威胁从来不是指拳头。 那是权势的碾压,是资本的绞杀。 他不敢赌。 因为,林小立也许真的会消失不见,被送到別国。 在这个节点上,他输不起。 若是其他人,他大可以动用盛创的力量將其击溃,可,现在要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最终,盛霆驍退了一步。 “要我怎么做?才能不动她,不让她离开海城。” 他开口,声音沙哑。 盛成军靠回椅背,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態。 “跟司家订婚,解除公司这次的危机。” 盛霆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已经全部敛去。 “好,我同意跟司家大小姐订婚。” “我会如你所愿。” 盛霆驍想著,先度过这次危机,再找机会与那个司家大小姐退婚。 他要赶紧为小立洗清污名,不能让她担著这样的污名继续受伤害。 “很好,明天就开发布会,对外宣布这个喜讯。”盛成军又补了一句。 “可以。”盛霆驍冷冷地回答。 …… 林小立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手心紧张得全是汗。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是她和盛霆驍的孩子。 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告诉他这个消息。 不知道他知道后,是惊喜,还是……不知所措? 但,无论將来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想与他一起面对。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门內传出的对话却让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是盛霆驍的声音,清晰、肯定,不带任何犹豫。 “我同意跟司家大小姐订婚。” “我会如你所愿。” 紧接著,是盛成军满意的声音。 “很好。明天就开发布会,对外宣布这个喜讯。” “可以。” 盛霆驍回答。 “希望你也能说到做到。盛氏的总裁就应该以公司的利益为重。”盛成军又说教了一句。 林小立后退了一步。 又一步。 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瞬间抽空了。 所有想要说的话,所有那些关於未来的美好幻想,此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堵在喉咙里,让她无法呼吸。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然后,转身离开。 沈胜刚走出电梯,就看到林小立冲了出来。 “小立,你说了吗?” 林小立眼眶红红的,“別告诉他,我来过。” 说完,她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盛霆驍便一身火气,迈著大步走了出来,那身上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將整幢楼化为灰烬。 他一声不吭走进了专属电梯。 紧接著,看到盛成军一脸胜利者的姿態走来。 “董事长。”沈胜连忙頷首问好。 “沈秘书,通知公关部,明天举行发布会,要隆重,让所有媒体都到场。你们盛总要亲自宣布婚讯。” “婚讯?”难道董事长同意了盛总与小立的婚事? 沈胜心中大喜。 不料,盛成军轻美滋滋地说了一句。 “盛家与司家联姻,將是海城一大喜事。现场给我布置得漂亮点。” 司家? 沈胜瞬间木化,赶紧回了一个『是』字,將他送上电梯。 那小立怎么办? 林小立刚走出盛氏大厦。 她把口罩拉得更高了些,几乎要遮住眼睛。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她却觉得每一道目光都像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 被打的恐惧还残留在骨子里,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 “吱——!” “吱嘎——!” 两道尖锐刺耳的剎车动静,就在她耳边炸开。 林小立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两辆黑色的顶级豪车,一前一后,硬生生將她堵在了人行道上。 她嚇懵了。 前面那辆车的副驾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助理快步下车,绕过来拉开后座车门,动作行云流水。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语气客气却不带任何温度。 “林小姐是吧,我们司大小姐想见你。” “请上车。” 司家大小姐? 盛霆驍的……订婚对象? 6g网速都没这么快吧,这就直接找上门了? 林小立脑子嗡嗡作响,本能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连连摆手。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大小姐。” 说完她转身就想跑。 可根本来不及。 后面那辆车上立刻下来两个黑衣保鏢,人高马大,像两座山一样堵住了她的去路,一左一右地钳住了她的胳膊。 “啊!” 左臂的伤处被人狠狠捏住,剧痛瞬间袭来。 林小立痛得整张脸都白了。 “好痛,你们放开我!” 她的挣扎毫无用处,被两个男人半推半架著,粗鲁地塞进了后车座。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车厢里光线有些暗,瀰漫著一股清冷的香气。 林小立还没缓过神,旁边一道冷冽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她僵硬地转过头。 身旁坐著一个女人,一身高定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冷艷,美得极具攻击性。 这就是司家大小姐? 女人缓缓抬手,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她的红唇微动,吐出的话语却没什么起伏。 “林小姐,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那道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了林小立右手腕上。 那是一枚价值过亿的凤雕金鑾玉鐲。 车子在此时缓缓启动。 林小立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惊恐地拍打著车窗。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司大小姐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別紧张,就是去喝杯咖啡,聊聊天。”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林小立十分拒绝。 司大小姐笑了,“有得聊,因为我未来的老公在你的床上。” 说完,她忽然侧过身,慢慢向林小立靠近。 林小立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拼命向另一边的车门缩去,后背紧紧贴住了冰凉的车窗。 可女人的身体还是越靠越近。 直到那带著香气的呼吸,轻轻洒在了她的脸颊上。 林小立嚇得连呼吸都停了,瞳孔骤然一缩。 …… 盛霆驍的心情糟透了。 他从盛创金融出来,直接驱车回了金领湾。 林小立不在。 他拨打她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机械女音。 一遍又一遍。 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臟。 就在这时,沈胜的电话打了进来。 “盛总,陈婧被人带走了,在我们的人抵达前,有人捷足先登。” 沈胜的声音透著一股紧绷。 盛霆驍的脸色沉了下来。 “查清楚是谁干的,把人给我抢回来。”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小立不见了,联繫不上,立刻查她的手机定位。”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滴滴”的密码解锁声。 林小立提著一大袋食材走了进来。 盛霆驍几乎是衝过去的,一把將她死死搂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你去哪了?我快担心死了。” 林小立仰起头,看著他俊美却布满阴云的脸,语气很淡。 “我去买了点菜,想给你做顿晚餐。” “下次出去必须给我留言,不准再让我找不到你。”他依然惊魂未定,眼底还有未散的恐惧。 林小立乖乖点头。 “你去客厅坐著,我很快就好。” “我帮你。” 盛霆驍刚要跟进厨房,手机又响了,他拧著眉,转身走进了书房。 林小立提著菜进了厨房。 肉是超市处理好的,菜也新鲜,她只需要清洗翻炒。 半个小时后,四菜一汤端上了餐桌,电饭煲里燜著香喷喷的米饭。 餐厅里,昏黄的吊灯洒下柔和的光,將整个空间烘托得温暖又曖昧。 盛霆驍走出来,看著一桌子热气腾腾的家常菜,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股烟火气,让他感觉到了家的味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饭了?” 他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她,侧过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林小立看著他,眼神很认真。 “你不是一个月给我五万房租加饭钱吗?现在想反悔了?” “不反悔。”盛霆驍收紧了手臂,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林小立的內心被这句话搅得生疼。 明天就要宣布婚讯了,过了今晚,他的一切,都將与她无关。 “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她拉著他一同坐下,拿起筷子,主动给他夹菜。 盛霆驍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 味道是真的不错。 “好吃吗?”林小立满眼都是期待。 “当然,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饭……”盛霆驍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了。 林小立什么都明白,却偏要装傻。 以后。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 “只要盛总给得起钱,我就……天天给你做。”她笑得眉眼弯弯,眼眶却控制不住地泛红。 盛霆驍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眼里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沉。 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林小立很快收敛起那点悲伤的情绪,开始给他讲网上看到的段子,天南地北的胡侃。 盛霆驍被她逗得嘴角咧开,大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满眼都是宠溺。 这顿饭,在一种刻意营造的愉快气氛里结束了。 饭后,两人並肩站在阳台上看夜景。 “真漂亮。”林小立由衷地感嘆,“当有钱人真好,连看世界的角度都不一样了。” 盛霆驍突然从身后贴近,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他的下巴轻轻抵著她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 “小立,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愿望?” 林小立侧过头看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 “希望儘快把欠你的一千万还清。” “还有呢?” “希望……能再跟你跳一次舞。上次周年庆光顾著看脚了,一点都没享受到该有的浪漫。” 她笑起来的样子天真又乾净,眸子里像是落满了星星。 “这有什么难的?”盛霆驍揉了揉她的头髮,“你一会去洗澡,换件漂亮的裙子,我再陪你跳一回。” “盛霆驍,你呢?你有什么愿望?”她转过身,正对著他。 他凝视著她,眼神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 “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醒来,身边都有你。” 林小立的心口猛地一缩,酸涩瞬间涌上鼻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我去洗澡换衣服。” 她逃也似的跑回了主臥。 半个小时后,她走了出来。 身上穿了一件漂亮的吊带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嘴唇是温柔的乌龙奶茶色,淡淡的粉,衬得她格外好看。 客厅里,浪漫的华尔兹舞曲正悠扬地迴荡著,天板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盏浅紫色的氛围灯。 她回过头,看见盛霆驍从房间里走出。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正装礼服,身姿挺拔,英俊得就和周年庆那天一模一样。 她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他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的蓝钻项链。 他亲自为她戴上。 “这是陪我跳舞的报酬。” “谢谢盛总。”她伸手轻轻触摸著冰凉的钻石,笑得像个得到了宝贝的公主。 下一秒,盛霆驍突然单膝蹲下,亲手將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他温热的大掌握住她冰凉的脚踝,林小立嚇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紧接著,他將她轻轻一抱,让她踩在了自己鋥亮的皮鞋上,然后顺势握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 “这样,你就不用看脚,也不用担心跟不上拍子了。” “那我可要把你踩在脚下了。”林小立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愿意。”盛霆驍勾起唇角,带著她,隨著音乐缓缓起舞。 林小立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著耳边浪漫的旋律,感受著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知道,只有这一刻,这个男人是完完全全属於她的。 可他马上就要和司家大小姐订婚了。 从此以后,他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一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断了线一样滚落下来,砸在他的西装上。 “別哭。”盛霆驍知道她哭了,他轻拍著她的背,“我不会离开你。” “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林小立却哭得更凶了。 “盛霆驍,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这句话,像是要把过去所有不敢说出口的爱意,一次性还给他。 “我知道。”盛霆驍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她一直在流泪,却又沉迷在他温柔而缠绵的吻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霆驍抱起她,大步走向房间。 这一夜,他吻遍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但始终没有逾越最后那一步。 但他彻底沉沦,已无法自拔。 …… 次日,盛霆驍睁开眼,身边空空的。 他换好衣服走出臥室,客厅的茶几上,一张白色的纸条被那条蓝钻项链压著,钻石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祝你与司大小姐,永远幸福。” 短短一行字,让他的心臟猛地缩紧。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沈胜的电话。 “找人,马上给我找到林小立!” 电话那头,沈胜的语气比他还急。 “盛总,您还是快点来公司吧!” “发布会的一切都布置好了,媒体都到齐了,董事长也来了,就等您了!” 二十分钟后,盛霆驍走进了公司的小礼堂。 鲜簇拥的发布会现场,台下黑压压一片,全是媒体记者和闪光灯。集团的高管与公关部的人员严阵以待,气氛紧绷。 盛薇薇提著裙摆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哥,你来真的啊?真要跟那个司大小姐订婚?” “放心吧。” 盛霆驍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却越过她,看向了台上那个巨大的屏幕。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三分钟后,盛霆驍走上发言台,全场的闪光灯瞬间对准了他。 “感谢各位媒体的到来。今天盛氏的发布会,主要是为了澄清近日关於本人与公司员工林小立小姐的传闻。” 他顿了顿,继续说。 “同时,也宣布本人的一个重要决定。” “林小立小姐,並非外界所传闻的那样品德低劣,她是一位认真工作、积极向上,善良又孝顺的好女孩。” “现在,请大家观看两段视频。” 话音刚落,大屏幕亮起。 画面里是陈婧,她对著镜头,一五一十地坦白自己是收了秦书的钱,才故意冤枉林小立,故意说林小立跟自己的丈夫有不正当关係,还展示了转帐记录,然后被相关部门带走了。 现场顿时一片譁然,记者们交头接耳,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不等眾人消化完这个瓜,第二段视频紧接著播出。 视频里,林小立素著一张脸,在福利院耐心地教孩子们画画。 画面切换,是她入职盛氏之前,去偏远山村支教,给孩子们上课。 还有村长对她的评价,说她在大雨中走了五里山路,將一位生病的老人从山里背到镇上的医院,自己浑身湿透,累得瘫倒在地,病了一周。 视频里还有街坊邻居对她的各种好评,夸她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视频播完,台下彻底不淡定了。 这哪里是什么品质低劣的女人,这简直就是普度眾生的人间天使。 盛霆驍握著话筒,目光扫过全场。 “若是大家怀疑视频的真实性,可以隨时去查证。” “正是因为她的善良,打动了我。之前有关我与她的传闻,我在此正式声明。” 他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 “林小立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真心相爱,希望大家停止对她的造谣与攻击。” “因为,她將是我们盛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若有人再抹黑她,我们盛氏的法务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整个礼堂炸开了锅。 前排的盛成军气得脸都变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他说的什么东西!胡闹!让他马上停止!” 媒体记者们疯了一样,全部站了起来,將话筒往前递。 “盛总,传言你要跟司大小姐订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盛总,林小立小姐现在已经怀孕了,请问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盛霆驍的俊脸有些沉,他料到媒体会问这个问题,他正在组织语言。 就在此时,沈胜像一阵风冲了过来,在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 “盛总,找到小立了!她现在很危险,她被秦书捉走了!” “秦书扬言要让她一尸两命,您赶紧去救她!” 盛霆驍眼神骤变,转身就要走。 盛成军却一个箭步衝过来,拦在他面前,大喊。 “不准走!” 沈胜急得满头大汗。 “盛总,来不及了,赶紧去救小立!小立怀的是你的孩子啊!” 盛霆驍整个人都定住了,他猛地转头,盯著沈胜。 “你说什么?” “小立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才是孩子的爸爸!”沈胜豁出去了,大声说,“那天在会所,你喝断了片,其实,什么都发生了!” 盛霆驍惊喜得一颗心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她竟然怀的是他的孩子? 她一直不肯打掉这个孩子,原来,是因为他,她才捨不得。 原来她一直都只属於他,她是他的女人! 盛成军听完,愣在原地,隨即对著还在发懵的儿子大吼。 “你还愣著干什么,快去救人呀!” 第360章 一尸两命,我不亏 盛霆驍前脚刚走,盛薇薇后脚就利落地上台,对著麦克风说了几句场面话,迅速结束了这场炸裂的发布会。 台下的闪光灯还没来得及熄灭,白御就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他压低了嗓子,语气里带著几分急切。 “清寧醒了,我们得马上去一趟s国。” “真的?”盛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抓著他的手臂就要走,可脚下刚迈出一步,又猛地停住,“不行,小立怎么办?她被捉了。” 白御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吧,大哥不会让她有事的?” “一个秦书都搞不定,那他这几年就白混了,他的老婆,他自己会救。” 盛薇薇这才把悬著的心放回肚子里。 “嗯,走。” 今天是什么神仙好日子,双喜临门啊。 没过多久,盛氏在发布会上展示的两条视频,被完整地放到了网上。 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 林小立的名字再一次衝上云霄,霸占了热搜榜。 #林小立善良天使# #林小立盛氏准总裁夫人# 这反转,直接把吃瓜网友的下巴都惊掉了。 谁能想到,林小立肚子里怀的,竟然是盛霆驍的孩子! 那可是盛氏未来的继承人! 【臥槽!这是什么神仙剧情!惊天大反转呀!】 【盛总牛逼!为了真爱,直接放弃了全海城的名媛和司家的联姻,这男人能处!】 【这才是真爱啊!我宣布,盛总就是我的年度最佳男主!】 【灰姑娘与霸总,明天我准备开始追我那单身禁慾的老板。】 评论区里再没有一句污言秽语,清一色全是排队祝福与调侃。 另一边,三辆顶配的黑色豪车在高速公路上演著生死时速。 车內,盛霆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死死盯著手机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更怕她和孩子出任何一点意外。 “开快点。”他冷声催促。 “是,大少。”司机闻言,油门一脚踩到了底。 沈胜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盛总,人都带上了,我正往您那边赶。” “好。” 盛霆驍掛断电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机外壳几乎要被他捏碎。 心里那股焦灼的火,越烧越旺。 他的脑子里,全是林小立的脸。 他记得那天,她发著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却还在不停地囈语。 【不要,別碰……我的孩子。】 【別伤害他。】 后来他们因为手术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 她倔强地看著他,眼睛里含著水汽。 【盛总,我如果说,这个孩子不是周宇的,您能相信吗?】 【不错,我就是捨不得这个孩子,所以,我放弃了手术。】 当时的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他抓著她的肩膀,狂怒地质问。 【林小立,你究竟爱的是这个孩子,还是孩子的爸爸?】 她流著泪,用尽全身力气冲他吼了回来。 【我都爱!】 我都爱!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她一直爱的,是他,和他们的孩子。 盛霆驍的心口猛地一松,一股难以言喻的庆幸涌了上来。 还好,还好今天在发布会上,他选择了她,而不是那个什么司家大小姐。 他抬眼看嚮导航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光標,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了些许。 马上就到了。 小立,等著我。 另一边,一幢郊区的烂尾楼上,林小立正被绑在一个粗糙的水泥石柱上。 两旁有四个保鏢面无表情地守著。 她浑身都湿透了,髮丝上还滴著水,脸上是几个清晰的红肿巴掌印。 “砰。” 一台手机被狠狠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秦书衝上前,一把用力地拽起了林小立的头髮,迫使她的头痛苦地向上仰。 “可以啊林小立,盛霆驍竟然在发布会上向你表白,他竟然说,你是盛氏的总裁夫人。” “哈哈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配吗?” “你配得起盛家的门第吗?你配得起那顶十亿的凤冠吗?” 秦书发狂大笑,双眼血红,脸上还没消退的浮肿让她看起来有些扭曲。 这个仇,她死都记著。 一定是盛霆驍让人干的!就为了咖啡厅那两巴掌,他竟然找人拍她的裸照,让她身败名裂,还让秦家直接破產! 他真够狠的! 今天,她的人总算在金领湾蹲到了机会,早上八点多,看著林小立提著一个行李箱独自走了出来。 机会来了。 她的人立马就把这女人给绑了过来。 她已经走投无路,这是她手上最后一张皇牌了。 她一边折磨林小立,一边用手机看盛氏的发布会直播,就是想让林小立扎心,让她亲眼看著盛霆驍宣布和司家联姻的喜讯。 谁能想到,盛霆驍那个疯子,为了维护这个女人的清白,直接放了两个视频,向全世界揭露了她的罪行。 他甚至还当著所有媒体的面,宣布林小立是盛氏未来的总裁夫人。 林小立不可置信地看著直播里的那一幕,眼泪当场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原来,他昨晚说的不会离开她。 是真的! 她从来不是他的弃子。 秦书当场就把手机给砸了,衝上去对著林小立的脸扇了七八个巴掌,还让人搞来一桶冰水,从她头顶直直浇了下去。 “林小立,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勾引盛霆驍的?” 秦书死死捏著她的下巴,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喷出火来。 “秦书……放我走,我可以……替你求情。”林小立大口喘著气,努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她冻得全身都在发抖,连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秦书听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一次发狂地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你肚子里怀的竟然是盛霆驍的种,我真是太小看你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拉著你一起陪葬,一尸两命,我不亏。” 秦书说完,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滑过她平坦的小腹,那种阴冷的接触让林小立瞬间头皮发麻。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衝上心头。 “你放开我!” 林小立不安地大喊。 秦书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旁边伸了伸手,一个保鏢立刻递来一根沉甸甸的铁棒。 “秦书,你想干什么?”林小立嚇得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全是恐惧。 “当然是送你的孩子下地狱。我怎么可能让你母凭子贵,做你的春秋大梦!” 说完,秦书高高挥起铁棒,对著她的小腹就要砸下去。 “不要!” 林小立惊恐地尖叫。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下。 秦书手里的铁棒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飞到了一边,她握著铁棒的手肘剧痛,虎口发麻。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又带著危险气息的嗓音在楼梯口响起。 “我的孩子,你也敢碰。” 盛霆驍迈著长腿,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上来,每一步都带著迫人的气场。 秦书嚇得瞳孔骤然一缩,他,他不是刚刚还在发布会现场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林小立看著那个从容走来的男人,悬到嗓子眼的心终於落了地。 “上,快给我上。”秦书看他是一个人来的,立刻指著他,对身后的四个保鏢尖叫。 盛霆驍眼神都没变一下,出拳狠厉,动作乾脆利落,只是几下,那几个菜鸟保鏢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秦书嚇得连连后退了两步,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发了疯一样抵住了林小立的脖子。 “盛……霆驍。”林小立此时已经烧得厉害,意识开始涣散。 眼前的他,身影都变得有些模糊。 “盛霆驍,你別过来……你別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我就让她死。” 秦书嚇得有些语无伦次,握著匕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盛霆驍盯著她,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子,他一字一句地吐出一句警告, “手千万別抖,若她见一滴血,我让你秦家,灰飞烟灭。” “盛霆驍,你为什么要选她,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秦书哭了,她失控地大喊,满满都是不甘心。 “你,不配知道答案。”盛霆驍再一次诛她的心。 就在这时,沈胜带著两个保鏢也走了上来,他们还押著两个人,正是秦书的爸妈。 秦父一看到女儿拿著匕首正对著盛氏未来的总裁夫人,当场气得差点昏过去。 他怒吼:“孽障,还不住手?把刀子放下,跪下向盛大少赔罪!” 秦母也嚇坏了,“书书,你別一错再错了,乖,放下刀子,快到妈妈身边来。” “妈妈,回不去了,秦家已经破產了。”秦书的眼泪狂流不止。 “女儿,听妈妈的话,只要你肯回头,人生永远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亲自去向盛家求情。”秦母苦口婆心地劝说。 “不,我不要去坐牢!” 秦书情绪彻底崩溃,握著匕首就要向林小立的脖子扎去。 说时迟那时快,盛霆驍指尖一弹,一个硬幣精准地飞了过去,打在她的手腕上。 “噹啷”一下,她手上的匕首应声而落。 盛霆驍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衝到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右臂,用力一扭。 “啊!” 秦书痛得发出一声惨叫,右臂被卸了下来,脱臼了。 保鏢立刻衝上前,將她死死地控制住。 盛霆驍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快步走到林小立身边,小心翼翼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 “小立,你怎么样?別怕,没事了。”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將她冰冷的身体紧紧包住,一把將她打横抱起。 林小立虚弱地窝在他怀中,全身滚烫得像个小火炉。 她感觉下体有鲜血涌出,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著他的衣襟。 “救……孩子。” “保他……” 说完这两个字,她彻底晕了过去。 “小立!” 盛霆驍大喊了一声,当他的眼神接触到她裙子那一抹红,他嚇得一颗心要跳出来。 他狂奔下楼…… 这,是他的整个世界。 第361章 我决定,放弃孩子 飞机刚落地,盛薇薇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大哥盛霆驍发来的信息。 看到信息內容,她先是长舒了一口气,大哥把林小立救回来了。 可当她看到下一句,说孩子可能保不住时,整个人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怎么办,大哥说,孩子可能保不住。” 盛薇薇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里带著哭腔。 “別担心,我来想办法。”白御手臂揽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沉稳有力。 他记得明岛那位妇科教授,一手针灸出神入化,之前熙熙的情况那么危险,胎儿硬是被她保了下来。 他立刻给老標拨了个电话。 老標二话不说就应允了,马上安排专机,直接把教授送到海城中心医院。 白御紧接著又给盛霆驍打了过去,“老標派了明岛的杜教授过来,两小时后到医院停机坪,你亲自去接。” “好。”盛霆驍的语气听起来沉重无比。 “放心,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白御又安抚了一句,这才掛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电话收起,他牵著盛薇薇上了一辆豪华商务车,是南晚派来接他们的。 车子在医院停稳,南晚早已等在楼下。 她没有直接带他们去清寧的病房,反而领著两人拐进了一处僻静的小园。 “霍少走了,清寧醒过来以后,他就离开了。”南晚的声线有些沉。 “走了?他去哪儿了?他不要清寧了?”盛薇薇整个人都懵了,拔高了音量。 南晚的眼神飘向远处,像在回忆那天她与霍沉渊的对话。 霍沉渊的脸彻底毁了,戴著一张银色的金属面具,遮住了半边脸。 他整个人都透著一股浓重的自卑,不敢见人,更不敢去见清寧,生怕嚇到她。 清寧清醒后,他第一时间去找了南晚,“麻烦你,通知北宸或者白御,把她接回盛家。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南晚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你就这么走了,你真的放得下?她刚才还哭著找你。” “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霍沉渊的声音又低又哑,充满了破碎感。 “你的脸……会好的,教授评估过了,大概要做三次手术,大概要两年的时间。”南晚努力劝著,“也许……她不会介意。” “不,我不想。”霍沉渊的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任何余地。 “拜託你,照顾好她,送她回家。”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难道不告诉傅总和白总吗?他们很担心你!”南晚在他身后喊。 “他们会找到我的。” “北宸的婚礼,我会上岛。” 霍沉渊丟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完南晚的复述,白御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可盛薇薇却气得不行。 “他凭什么一走了之!清寧怎么办?我们怎么跟她解释?” “所以,我们必须统一口径。”南晚轻轻嘆气。 没过多久,盛薇薇一把推开vip病房的门冲了进去。 清寧正安安静静地站在窗边,眺望著远处的城市景色。 “清寧!” 盛薇薇快步过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她,“你醒得可真是时候,再晚一点,你就要错过念念的婚礼了!那可是超级大餐!” 清寧被她逗得弯了弯嘴角,“我答应过念姐姐,要给她做伴娘的。” “对!所以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吃个大餐,然后就回家!”盛薇薇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 “霍少呢?”清寧忽然问,“他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出差了!” 三个人异口同声。 清寧:…… “你也知道霍少的梵星酒店,业务都扩到全球了。这不,南晚姐姐要在岛上建个度假村,他就亲自去看场地了。” 盛薇薇搂著她的肩膀,飞快地解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清寧又问。 “很快,他忙完就回来了!快快快,换好衣服去吃饭,我饿得扛不住了!” 盛薇薇拿起旁边一个礼品袋,把新衣服塞给清寧,將她推进了洗手间,这才靠著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白御走出病房,看见陆青林靠在对面的墙上,容顏憔悴。 两人並肩走向楼下,打算去抽根烟。 “怎么了?进展不顺利?”白御先开了口。 “她现在拿我当空气,身边天天跟著三十六个保鏢,我一天跟他们干一架,也近不了她的身。”陆青林咬了咬牙,下頜线绷得死紧。 都怪自己上次太自负,晕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让她有了阴影。 白御笑了,“她以前把你当仇人,现在把你当透明人,这已经是飞跃式的进步了。” 陆青林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来,他还得继续努力,找个机会接近她,禁慾很久了。 “婚礼,我到幸福岛,就把她带去我的別墅。”他突然吐出一句。 “你就不怕她把你真废了?”白御调侃。 “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 中心医院,vip病房。 晚上九点多,林小立才醒过来,高烧总算退了。 手背上扎著点滴,冰凉的液体顺著血管流淌。 很快,秦书把她绑在柱子上的那一幕,猛地衝进脑海。 她惊得身体一颤,准备爬起来。 病房门恰好被推开,盛霆驍提著一个餐盒走进来。 他眼神一亮,“別乱动。” 林小立偏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声音又轻又脆,带著劫后余生的脆弱,“孩子……” “別担心,孩子没事,好好地在你肚子里。” 盛霆驍几步走到床边坐下,宽厚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小腹。 他俯下身,嗓音低沉又温柔,“我们盛家的种,没那么脆弱。” 林小立紧绷的神经骤然鬆懈,眼眶瞬间就红了。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盛霆驍打开餐盒,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溢满整个病房。 是精心燉煮的粥,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食材。 林小立没有看粥,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她忽然问了一句,“盛霆驍,如果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你还会来救我吗?” 盛霆驍英俊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老子是先向你表的白,不管你怀了谁的孩子,我都只想要你。” “我盛霆驍,不会让我爱的人,成为一枚弃子。” 林小立怔怔地听著,確实是这样。 她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小声地道歉。 “对不起。” 盛霆驍没说话,只是坐到床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他一口一口地喂,她就乖乖地张嘴吃,她確实很饿了。 一碗粥很快见底。 他又餵她喝了点水,拿起体温计给她量了体温,確认一切正常。 做完这一切,盛霆驍才把东西收拾好,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开始秋后算帐。 “林小立,你胆子是真不小,我的孩子都敢偷?” 林小立心头咯噔一下,有点忐忑地看著他。 “这个孩子是我的,不是偷的。” “没有我出力,你哪来的孩子?”盛霆驍眼神灼灼,带著一股侵略性,俯身逼近她。 “说吧,怎么补偿我?”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著独属於他的、清冽又霸道的气息。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 “补偿了,你就可以不追究吗?” “那得看你的诚意。” 盛霆驍的精神都绷紧一天了,只有这一秒才算真正的松下来。 “盛霆驍,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林小立深情地看著他,“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盛霆驍勾了勾唇,“没有了?” “你,过来一下。”林小立小声说了一句。 盛霆驍將俊脸凑她面前,熟悉的雪松香涌入鼻翼,林小立的脸有点红了。 她主动將自己的唇贴上去,吻上他的薄唇,还轻轻舔了两下。 下一秒,盛霆驍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將她整个人压在床铺里,吻得又狠又急,带著失而復得的疯狂和浓烈的情绪,不留余地。 林小立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气都喘不过来,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直到她快要窒息,盛霆驍才放开她。 他额头抵著她的额,两个人都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眼底烧著火,哑著嗓子说,“就这样补偿?” 林小立脸颊緋红,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点了点头。 盛霆驍喉结滚动,盯著她看了半晌,最终还是退开了。 他起身去浴室,很快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拧了条温热的毛巾。 “我帮你擦擦。” 林小立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抓紧被子,摇了摇头。 “由我亲自为你服务,你还嫌弃?”盛霆驍看她害羞的样子,勾了勾唇。 “不要。”林小立拼命摇头。 “那就擦一下脸和手好了。” 他说完,温热的毛巾就贴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就是她的手。 他极认真地拭擦著,拭擦著那个无力的左手时,他的眉头皱得很紧。 “小立,谢谢你一直保护著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你捨不得他,我也爱他。”他將水盆放下,坐到床边,將她拥入怀中。 “但我,还是希望你……儘快做手臂的手术。” “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盛霆驍沉重地说了一句,“不管你有没有孩子,我对你的爱,都不会变。” “盛霆驍,別说话。”林小立的眼眶红了,“今天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留下来,我想......”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落得狂。 道理她都懂,可她心如刀割。 “別哭,乖。”盛霆驍低头亲了亲她的髮丝,艰难地说了一句,“我们再陪他三天,好吗?” 林小立突然哭出了声,她在他怀里摇著头,她捨不得。 “別难过,听话。” 他轻抚著她的背,他將与她一起承担这一切。 这一夜,盛霆驍躺在她身边,一直抱著她。 大手就贴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有著他们的孩子。 一开始是意外,后面变成了他们的爱的结晶。 他吻著她,在她耳边说著话,他的怀抱很暖,很安心。 全是爱与温柔。 次日,林小立醒来的时候,盛霆驍不在身边,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惊得赶紧按铃。 盛家。 盛霆驍刚洗完澡,换完衣服,他吩咐下人熬了粥,准备给她带过去。 当他走到客厅时,盛薇薇正带著清寧走进来,大喊一声,“我们回来了。” “大哥。”清寧唤了一声。 “嗯,平安回来就好。”盛霆驍说了一句。 电话响起,接通是林小立的哭声,“盛霆驍,我的手没有知觉了,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別怕,等我,马上过来。”盛霆驍的眉头皱了起来。 盛夫人赶紧上前问了一句,“驍儿,小立的身体怎么样?我让厨房给她燉了汤。” “她的手需要马上做手术,不然,迟点就得截肢。”盛霆驍的声音发紧,“我决定,放弃孩子。” 眾人一惊…… 第362章 出院后,跟我去民政局 掛了电话,盛霆驍疯了般冲了出去,盛薇薇与清寧紧紧跟在后面。 盛夫人六神无主地在客厅里踱步,看到盛成军从楼上走下来,她立刻迎了上去。 “老盛,怎么办啊。我听说,小立要做手术,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盛成军的眉头轻轻蹙起,“驍儿会处理的,你就別在这儿干著急了。” 他之前听沈胜提起过,林小立的左臂受了重伤,驍儿还了一千万给她订了一根特殊臂骨。 “那可是驍儿的孩子,是我们盛家的亲孙子,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盛夫人拔高了嗓门。 “她能不能生下盛家的孩子,得看她的福气。何况,她现在还没进我盛家的门呢,你著什么急?” 盛成军的语气很冷淡,为了林小立的事,他跟司家那边解释了一整个晚上,可司家的人不依不饶,说马上就要过来討个说法。 想让林小立进门,没那么容易。 他现在已是进退两难。 “我不管,反正,你去想办法,我盛家的孙子,必须保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盛夫人怒吼。 盛成军嘆了口气,“你先去医院,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没了,他也觉得有些可惜。 盛霆驍一把推开病房的门,衝到床边。 林小立看见他,哇地哭出来,伸出完好的右手死死抱住他的腰。 “別怕,我在,没事的。”他安抚著她脑袋,然后弯下腰,轻轻查看她那只无力垂下的左手。 盛薇薇跟了进来,轻声说: “小立,別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林小立哭得更凶了,看著盛霆驍,“我不想牺牲孩子,我捨不得,好不容易才留住他,怎么偏偏遇到了我这样不中用的妈妈。” 盛霆驍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哄, “乖,保住这只手要紧,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林小立嚎哭起来,痛苦得全身发抖, “不要,为什么要让我选择。我不选择,我要孩子。” 盛薇薇和清寧的眼睛都红了。 特別是盛薇薇,她自己做过母亲,完全明白这种撕心裂肺的恐惧与痛。 “乖,別哭了。”盛霆驍轻哄著,突然,他捧起她的脸,无比认真地开口。 “小立,我们结婚吧。” 林小立愣住,眼泪都嚇得掛在了睫毛上,忘了掉下来。 “跟我结婚,以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我们还有没有孩子,我都会爱你。” 他想给她一份承诺,一份让她心安的保障。 他听医生说了她的子宫內膜很薄,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孩子。 可他愿意,愿意陪她走下去,不管將来有没有孩子。 林小立摇了摇头。 “不结。” 她不需要这种时候,用同情换来的承诺。 清寧走了过来,轻轻说了一句,“让我看看。” 盛霆驍立刻让开了位置。 清寧轻轻托起林小立的手臂,指尖泛起幽蓝色的微光,缓缓渗入她的皮肤。 她眉头微皱,“骨头碎了。没有骨头支撑,整条手臂就要废了。如果有臂骨,我可以帮她接上。” 她顿了顿,补充道,“在不伤害孩子的情况下。” “真的吗?”盛薇薇惊喜地叫出来。 “有,有手臂骨。”盛霆驍眼睛一亮,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抱著一个高端的小箱子冲了进来,箱子里放著的,正是一小节用特殊材料製成的臂骨。 “太好了。”清寧的眼神也亮了。 “薇薇姐,麻烦帮我把门和窗都关上。”清寧吩咐道。 盛薇薇赶紧跑去锁门,盛霆驍则快步关上了窗户,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清寧打开箱子,取出那段臂骨,她的右手泛起一层红色的光晕,那段臂骨竟然就那么漂浮在了半空中。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世界上有这种事。 “大哥,你抱紧嫂子,过程会有一点痛。”清寧提醒。 盛霆驍二话不说,直接將林小立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接下来血腥的过程。 “別怕,我在。”他轻抚著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 清寧的另一只手转为蓝色,凭空凝结出一把锋利的冰刀,轻轻划开她的衣服,露出一个白死的臂。 然后,她迅速在林小立的臂部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慢慢渗出。 林小立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全身都绷紧了。 清寧看准时机,控制著那段臂骨迅速融了进去。 接著,她两只手都覆盖在伤口的位置,红与蓝的光芒同时渗入林小立的臂內。 她缓缓闭上眼睛,屋內流转著奇异的红光,温度也隨之慢慢升高。 她正在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林小立修復血管,让血流復通。 她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一幅精密的臂部构造图,一根根断裂的血管在她的控制下重新连结、重建。 盛薇薇在一旁惊得捂住了嘴,感觉自己在看一部顶级的科幻大片。 盛霆驍也满脸震惊。 过了大约十分钟,清寧才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消耗了巨大的能量。 她两只手慢慢鬆开时,刚才被划破的伤口,竟然已经修復如初,皮肤光洁,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简直是不科学。 “好了,嫂子,你动一动,试试看。”清寧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 林小立感觉左臂的剧痛消失了,但让她举起来,心里还是发怵。 “別怕,试试。” 盛霆驍的大手轻轻扶著她的左臂,给了她力量。 当手臂抬到与胸口平齐的高度时,他放开了手,但双手依旧在下面虚虚地张开,隨时准备接住她。 林小立壮著胆子,一点点將手举过了头顶,还轻轻地晃了晃。 手臂內部有了支撑,整个手都变得有力了,而且一点都不痛,就像没受伤一样。 “我能动了,一点都不痛!” 林小立惊喜地叫著,然后用她刚治好的左臂,抱住了盛霆驍的腰, “我的手好了,能动了,还能抱著你!” 她激动得眼眶通红。 “清寧,你简直是我的神!”盛薇薇也激动地衝过去抱了一下清寧。 “这个手臂要完全长好,至少还要一个月。但现在,你可以自由活动,只要不提重物就行。” “好。”林小立拼命地点头,眼泪又下来了,“盛霆驍,我的手臂能动了,我的孩子也还在,太好了。” 她又举起手臂试了试,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嗯,孩子还在。”盛霆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清寧,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真诚,“清寧,谢谢你。”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异能的力量,实在太神奇了。 他终於具体地理解了毒液嘴里那个代號“赫丽丝”的女人,究竟拥有怎样逆天的能力。 她能瞬移,还有这般修復的能力。 清寧笑了笑,“嫂子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只是还了她的人情。” 林小立抬起泛红的眸子看著她,问了句,“我们之前见过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清寧嘴角弯起,“你吃过我烤的,六个牛肉串。” 林小立眼睛瞪得老大,“你是江橙?你还能变换性別?那你能不能把我变成男的?” 话音刚落,盛霆驍当即一声大吼。 “你想干什么?” 林小立当场就蔫了,缩了缩脖子,“我……我就是隨口问问。” “问也不行。”盛霆驍一张俊脸沉得能滴出墨来。 清寧和盛薇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清寧今天消耗过度,身体有些虚,至少得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復元气。 看著他们幸福的模样,她觉得一切都值了。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霍沉渊的影子。 她是真的想他了。 很想!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寧城,梵星酒店。 顶层的总统套房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留下一片昏暗。 霍沉渊就坐在这片黑暗里,脸上戴著一张冷冰冰的银色面具,將自己彻底隔绝。 这是他和清寧曾经住过的房间。 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 助理夏东站在身侧,看著他望著餐盘,没有动筷,心都揪成了一团。 老板呀,要振作起来呀,再这样下去,都要抑鬱了。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傅总。 夏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拿著手机走到霍沉渊身边,声音放得极轻, “霍总,傅总的电话,您……接吗?” 霍沉渊没有动。 几秒后,他才缓缓抬起手。 那只手上,戴著厚重的黑色手套,他接过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傅北宸的声音强势,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下午,我会到寧城,等著我,我给你带点东西。” 霍沉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 他就只挤出这一个字。 傅北宸那边乾脆利落地掛了电话。 他捏著手机,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陈森端著一杯手冲咖啡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自家老板那张乌云密布的脸。 “傅总,是在为婚礼的事儿担心?您放心,工程队已经上岛开工了,林助理亲自在那边盯著呢,保证万无一失。” 陈森拍著胸脯保证。 “必须给您和太太一个世纪婚礼,排面拉满!” 傅北宸仍然愁眉不展,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婚礼没问题。伴郎出问题了。” 陈森心里咯噔一下。 能给傅总当伴郎的,还能有谁? 霍少! “下午陪我去一趟寧城。”傅北宸下了命令。 “好。”陈森立刻应下。 中心医院。 早上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园里。 盛霆驍刚餵林小立吃完早饭,陪著她在楼下散步晒太阳。 医生说,她今天可以下床了,適当活动一下。 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仔细地披在林小立瘦弱的肩上,將她裹得严实。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一张脸帅得人神共愤,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路过的小护士们三三两两,都忍不住往这边瞟,眼神里全是小星星。 胆子大的,还偷偷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霆驍,谢谢你。”林小立仰起头,看著身边这个男人。 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好看得不真实。 她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依赖。 如果不是他,她现在恐怕早就成了一堆碎片。 “光用嘴谢?” 盛霆驍停下脚步,低头看著她,眼神认真得烫人。 “想感谢我,就等出院后,跟我去民政局。”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咬了咬唇,眸光里闪过一丝顾虑,“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她口中的“所有人”,指的自然是盛董和盛夫人。 盛霆驍看穿了她的担忧。 他伸出双手,板著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郑重无比。 “小立,你听好。”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挡在你前面,为你披荆斩棘。只要,你別再推开我就行。” 男人深邃的眼眸,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说完,他的头慢慢向她靠近,想吻她。 “小立。”一道尖锐又熟悉的女声毫无预兆地插了进来。 正是林母。 林小立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几乎是条件反射,她猛地一把將身前的盛霆驍推开。 盛霆驍猝不及防,后退了一步。 他那张俊脸当场就黑了下来…… 第363章 別紧张,放轻鬆 盛霆驍跟林母简单打了个招呼,客气又疏离。 他找了个藉口,说公司还有事,便先走了。 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林母的目光才收了回来,落在林小立身上。 两人坐在园的凉亭里,午后的风带著一丝暖意,却吹不散林母脸上的愁云。 “你怎么又住院了?” 林母的声音带著责怪,更多的是心疼。 “我要是没撞见,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著我?” 林小立赶紧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 “妈,你別担心,我就是手臂有点疼,小问题。”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想让气氛轻鬆点。 “你看,现在全好了,我都能隨便动了。” 说著,她就抬了抬那只受伤的手臂。 “哎哟!”林母嚇得赶紧按住她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好了好了,別乱晃,等下又该痛了。” 她端详著女儿的脸,忽然话锋一转。 “小立,那位盛总,是不是喜欢你呀?”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母看著她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她嘆了口气。 “盛总人是很不错,这段时间帮了我们母女很多,妈都记在心里。” “但是,你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那种豪门大户,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家可以高攀的。” 林母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沉重。 “你现在一头热扎进去,將来,受苦的只有你自己。” 林小立听著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告,沉默了许久。 她慢慢抬起头,认真地看著母亲的眼睛。 “妈妈,我们这样的人家,难道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幸福吗?” 林母被她问得一愣。 看著女儿泛红的眼眶和那份不甘心,她什么都懂了。 “你喜欢他,对吗?” 林小立的喉咙哽了一下。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看到女儿这样,林母的心也跟著揪了起来。 她再次嘆气,语气软了下来。 “不被家人祝福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 “傻孩子,你想想,如果他们家真的看重你,没有瞧不起我们,那今天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就该是他的家人,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林小立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她又想起了盛董那两句分量十足的话。 前路,確实很难。 眼眶里的雾气越来越重,她用力眨了眨眼。 “我知道了,妈妈。”她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笑,“你放心吧。” 林小立站起身,扶著母亲慢慢走回病房。 心里又下雨了。 盛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盛成军看著落地窗前那个挺拔的背影,开口。 “晚上司家大小姐会过来,我订了包厢,你跟她见一面。” 盛霆驍转过身,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见。”他嗓音很冷,態度坚决,“除了林小立,我不会娶任何人。” 盛成军哼了声,退了一步, “如果你能说服她放弃这段婚事,我就不管了。” 盛霆驍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可以。” “我会私下约她。” 说完,他迈开长腿,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晚上,九號会馆门口。 穆今刚把车停稳,视线就被不远处一道身影勾住了。 女人靠在一辆枣红色的限量版法拉利前,指间夹著一根细长的女士香菸,烟雾繚绕。 她穿著一条性感的黑色修身短裙,两条腿又长又直,在夜色里白得晃眼。 那是一道极其抢眼的风景。 穆今向来只对清纯的女大学生有兴趣,没想到,这种熟透了的女人,也有让他心头一跳的时候。 他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咬在唇间,迈步走了过去。 “美女,借个火。” 司暖抬眸,懒懒地扫了他一眼。 嗯,身材和皮囊都还行。 她红唇轻启,吐出一口烟圈,“我对比我小的男人,不感兴趣。” 穆今低低地笑了。 有点意思,遇到硬茬了。 “都没验货,你怎么知道我小?” 他往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嗓音。 “说不定,有惊喜呢。” 司暖眼眸深了深。 听这腔调,看来是个海王。 穆今趁机拿出手机,“加v信,交个朋友。” 司暖下巴朝不远处抬了抬,目光瞟向一个刚从会馆里走出来的漂亮女孩。 “一分钟,问出那个美女穿什么顏色的內裤。” “问到了,我加你。” “一言为定。”穆今笑笑,转身就朝著那个女孩走了过去。 四十秒后,他拿著手机回来了。 “红色。” 他主动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司暖拿出手机,扫了一下。 她將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尖碾灭。 她眸色沉了沉,盯著他,话里带著威胁。 “她要不是穿红色,明天就是你穿红色。” 说完,她转身走进会所,腰枝扭动的弧度勾人得很。 穆今盯著她的背影,喉结滚动。 妈的。 突然就有感觉了。 心跳得极快。 难道,他命中注定的爱情,终於要来了?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收回视线,接了个电话。 司暖准时踏入888包厢。 盛霆驍看著这个美得过分张扬的女人,开门见山。 “司大小姐,我有喜欢的人,我不会跟司家联姻。” 司暖笑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语气淡得像风。 “那怎么办,我也看上了盛大少爷的深情。” “跟我结婚,我可以让盛氏在海外的业务扩张到四十个国家,你以后在商场可以横著走。” 盛霆驍也笑了,带著几分嘲弄。 “是我给了司大小姐什么错觉?觉得我盛霆驍需要拿自己的婚姻去换钱?” 司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就喜欢盛大少的自信。” 她放下杯子,眼神变了。 “但如果我不鬆口,你以为你能娶到那位林小姐?令尊可比你会顾全大局。” “威胁我?”盛霆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司暖身体微微前倾。 “上次的发布会,你摆了我一道,我很不高兴。” “半个月后,是我奶奶的寿宴,我要盛大少当眾跟我求婚。” “然后,我会当场拒绝你。” “我的牌面有了,自然就成全你和林小姐。” “不可能。”盛霆驍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她。 “別那么快做决定。” 司暖又倒了一杯酒,碰了下他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还有时间,好好考虑。” 说完,她起身走了,背影乾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穆今掛了电话,正准备进去,又看到了那道美丽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他下意识追了出去。 只见她走到了车边,拉开车门,將刚才那个被他问话的女孩带上了车。 她倾身过去,亲自帮女孩扣上了安全带。 两人靠得极近,姿態十分曖昧。 穆今脚步一顿。 难道她是…… 他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暗了。 三天后,林小立终於可以出院了,盛霆驍將她接回了金领湾。 他將她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就进了厨房。 林小立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 他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袖子隨意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竟然在为她做晚饭。 他真的很好。 好到让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林小立就这么静静地看著,看著他熟练地切菜,开火,眼眶一点点发热。 没一会儿,盛霆驍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走了出来。 后面还跟著两个精致的小菜。 他將她牵到餐桌上,“试试,好不好吃。”林小立尝了两口菜,真不错。 盛霆驍用勺子轻轻搅动著碗里的粥,吹了吹,餵到她嘴里。 “小立,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却又带著哄诱的意味。 林小立的心又漏了一拍,她以为他忘了这个事情。 “不管別人怎么说,我就想娶你。” 他看著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我们有孩子,我们有感情,我只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属於我们的家。”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许久,她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盛霆驍,你还喜欢念念吗?” 空气安静了片刻。 盛霆驍愣了一下,隨即解释。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里確实只有她。我以为,她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是我认定的那个人。” “直到遇到你,我才发现,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 “你的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你的小任性,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的心情,让我控制不住地想把你绑在身边。” “看到你被人欺负,我会愤怒。看到你哭,我会心疼。”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我发现,那才是爱。” 林小立的眼眶彻底红了,雾气迅速蒙了上来。 她吸了吸鼻子,带著浓重的鼻音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可能是第一眼见你被欺负的时候。” “可能是你不管不顾闯进我房间的时候。” “也可能是你抱著汤送到你母亲面前那一刻。” “或者是你气急了咬我的时候。”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著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深情。 “你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我上头,为你著迷。” 林小立终於绷不住了。 眼泪滑落,她却笑了。 眼中是晶莹的泪光,嘴角是藏不住的弧度。 他看著她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喉结滚动。 下一秒,他忽然俯身,一把將她从椅子上横抱起来。 林小立惊呼,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 他抱著她,大步往房间走。 他將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隨之覆了上来。 他放肆地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 他的吻滚烫,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吻遍了她身体的每一寸。 到最后那一步,她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不行……” 他的动作停住,额头抵著她的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他低声诱哄。 “別紧张,我轻一点,不会伤著孩子。” 出院前,他特意问了杜教授,教授还教了他一些基础知识与技巧。 她身体轻颤,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那晚……很痛。”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他告诉她,第二次,不会痛。 说完,他再次低头,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吻温柔缠绵,带著安抚的意味。 终於,林小立在他温柔中失守了。 …… 他再一次拥有了她。 身心被填得满满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 次日,她醒来时,盛霆驍已经去公司了。 脑海浮现昨天那一幕,她的脸又烧了起来。 她穿上舒適的家居服走出房间,看到餐厅有保温盒,里面是精致的早点。 她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香甜无比。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她抬手开门,眼前那一张苍老狰狞的脸,嚇得她瞳孔一缩。 手中的点心,直接砸到地上…… 第364章 拿不出钱,让你身败名裂 “死丫头,这几年让我一顿好找。” 林正满看到这张漂亮熟悉的脸,一个大巴掌就盖了过来。 林小立的脸颊瞬间一片火辣,脑子嗡嗡作响。 她还没回过神,林正满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里。 他环视著宽敞的客厅,眼里透著贪婪,满意地点了点头。 “怎么,现在出息了,攀上高枝了,就把你老子给忘了?” 说完,他一把捞起沙发上的包包,动作粗鲁地翻找起来。 林小立衝过去,一把夺回自己的包。 “你干什么!你给我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啪!” 林正满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得她嘴角渗出血丝。 “报警?你躲了老子这么多年,老子来拿点赡养费,你还敢报警?”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要不是网上那点破事闹那么大,我还真找不到你这个好地方。” 他眼神鄙夷地上下打量她。 “你不是把那个盛氏的老总拿下了吗?能住这么大的房子,看来他没少在你身上砸钱啊?” “是时候孝敬孝敬你老子了,给我200万,我拿到钱,马上就走。” “没有!”林小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200万都搞不到,那你陪人睡什么?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林正满嫌恶地一把將她推开。 林小立踉蹌著跌坐在沙发上,她撑著身体站起来,指著大门大喊,“你出去,我没有钱!” “没钱就想打发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林正满冷冷地盯著她,那眼神让她遍体生寒。 林小立浑身发抖,从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扔到沙发上。 “这张卡里有12400,你要就拿去。我就这么多。” “一万多?你打发叫子呢?”林正满嗤笑,“我告诉你,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你要是不养我,我就把你这些年怎么拋弃亲爹的事,全都捅到网上去。” “到时候,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副不孝虚偽的嘴脸,我看你还怎么嫁进豪门。” 他拿这个当成了最大的筹码。 林小立的双眸一片血红,她盯著他,突然就笑了。 她现在才算彻底明白盛董说的那番话。 她这样的出身,对盛家来说,確实是个隨时会爆的雷。 “那你去发啊,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什么豪门!”林小立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去,“反正,我和我妈的半辈子都被你毁了,不差这一次!” 她七岁那年,就是为了躲避这个赌博成性、动輒家暴的父亲,才跟著妈妈四处逃亡。 林正满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火气又上来了。 他扬起手,巴掌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眼珠一转,突然改变了策略。 “死丫头,现在翻身的机会就在眼前,难得那个姓盛的这么喜欢你。” “这样,你去哄他给你200万,我拿到钱就走得远远的。” “我保证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这对你来说,一点都不亏。” 林小立瞪著他,眼神里没有半点屈服。 “一分都没有。你如果敢再来,我就真的报警。” “你也应该知道,有钱人请的律师有多厉害。你这次要是进去了,以后想出来可就难了。” “死丫头,你给我等著!”林正满咬牙切齿,“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拿不出钱,老子就让你身败名裂!” 他恶狠狠地撂下话,弯腰捡起沙发上那张卡,转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他又突然折返回来,一把將餐桌上那盒精致的点心也顺走了。 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念叨著“没出息的死丫头,让人白睡”之类不堪入耳的话。 林小立衝过去,用力关上门並反锁。 她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顺著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来电显示是盛霆驍。 林小立慌忙抹掉眼泪,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復著情绪才接听。 “醒了吗?” “嗯,刚起来。”她的嗓子有些沙哑,赶紧清了清。 “赶紧吃早饭,別饿著我儿子。”盛霆驍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昨晚的亲密无间让他心情极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她粘在一起。 “嗯,好。”林小立乖乖地应著。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开口,“我……我想搬回帝景那边住几天。” 她怕他多想,又赶紧补充,“那边能看到江景,晚上散步也方便些。” “好,你喜欢住哪都行。”盛霆驍的声线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中午,我让沈胜给你搬家,顺便带午餐过去。” “我……我一会要去看妈妈,下午我自己带东西过去就行,不用麻烦胜哥了。” “那你乖乖在家等我,晚上我回来,接你出去吃饭。” “好。”林小立只吐出一个字。 “小立,我想你。”盛霆驍在电话那头低低地说,一整个早上,他脑子里全都是她。 “你先上班吧。”林小立说完,便匆匆掛了电话。 她不敢再多想,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赶往医院。 她必须去告诉妈妈,那个男人,找过来了。 …… 晚上,是盛家的家宴,灯火通明的餐厅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餚,却几乎没人动。 所有人都回来了,唯独缺了盛霆驍。那个位置,空得格外显眼。 管家又打了一遍电话去催,但还是没见他的身影。 “不管他了,咱们开饭吧。”盛夫人说了一句,大家才拿起筷子。 “北宸,婚礼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盛成军看向对面的傅北宸,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傅北宸恭敬又认真地回答, “都准备好了,爸,下周三,你们就可以出发了。” “我跟念念提前两天过去。” 盛夫人笑著说了一句,“那就好,哎,咱们家终於要办一次大喜事了。” 盛薇薇適时开口,“其实,你还可以双喜临门,现在,小立连孩子都有了,总不能让她无名无份跟著哥哥吧。” 此言一出,盛成军的脸就沉了,“等他解决完司家的事情再说。” “爸,咱们盛家又不缺钱,您的女婿已经是有傅首富和白御了,为什么还要跟跟司家绑在一起?您只要说一句,一切事情就解决了,要赔钱,咱们就……”盛薇薇话还没完。 “这个事情,你不用管。” 盛成军直接打断了她,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咱们盛家跟司家有渊源,必须结一门亲,其他的,说了你也不懂,吃你的饭。” 盛成军很少发那么大的脾气。 脸色沉得难看。 十年前,他去f国,跟司家老太爷吃过一顿饭,当时有一位高人在场,说了一句,盛家与司家有一门亲。 当时,他没在意,司家没有儿子,那就只能是儿子与司大小姐的婚事了。 但他那时一直想著让念念做盛家的媳妇,就没有理会司家,结果,儿子失踪了六年,差点小命不保。 最近,他又碰到了那位高人,他说,命定的婚约还在。 所以,他才下定决定让儿子与司家结亲。 谁知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林小立怀孕了。 他也愁呀,这件事他只告诉过老婆,谁也没说。 “林小立怀了盛家的孩子,但她一直没说,是因为她从没想过要用孩子要挟大哥,要挟我们盛家。”盛薇薇不服气,提高了音量,“您不觉得这才是她的可贵之处吗? “要是换作任何女人,早就上门要名分了,至少要咱们掏几千万。” 盛成军顿了顿,这一点,他不否认。 林小立確实不是他之前想像的那样,不是为了钱爬床,品格还可以。 否则,她不会怀了驍儿的孩子也不说。 “我也觉得小立姐姐不错呀。”清寧帮了一句腔,“不过,现在,最最重要的是念姐姐的婚礼。” “我是念姐姐的伴娘,姐夫,伴郎是谁?”清寧突然问了一句,將话题岔开。 傅北宸愣了一下,笑了笑,“一位帅哥,到时介绍你认识。” “到时,霍少也会去吗?”清寧又问了一句。 这回轮到顾星念应对,“当然,就是到时人会比较多,你们应该能碰到。” 盛妈突然说了一句,“对呀,清寧都回来了,霍少,最近怎么不露面了?难道有新目標了?” “妈,跑题了,现在说的是念念的婚礼,咱们还有五天就要起程了,好期待。”盛薇薇,又將话题岔开了。 一个个的,小九九挺多。 白御也开始接茬,“嗯,先观摩一下,如果你喜欢,我们的婚礼也在幸福岛举行。” 盛薇薇脱口说了句,“我想去马都里举行。” “不行!” “不行!” 盛成军与顾星念异口同声说了一句。 那鬼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 白御赶紧护妻,“薇薇开玩笑的,那地方不在考虑范围之內。” “来,吃菜。”他亲自將菜餵到她的嘴边。 盛薇薇没有反驳,乖乖张嘴吃菜。 饭后,傅北宸与白御在园里抽菸,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 “你是想让傅老爷子,收林小立做孙女?”白御一眼就看穿了傅北宸的想法,隨即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肯主动帮他。” 傅北宸吐出一口气,豁达地说著, “他早点结婚,对我也没坏处,不用天天念著我老婆。” “林小立成了我妹妹,他以后就得管我叫大哥。” 傅北宸笑得灿烂。 白御俊脸一扬,“他管你叫大哥,你老婆管他叫大哥,你俩成了兄妹。” 傅北宸俊脸一黑,“那你出手,外公应该会喜欢小立。” “到时,安排他们在幸福岛见个面,说不定,老爷子都喜欢她,让老爷子们自己选吧。”白御吐了一口烟。 “我觉得司家那位大小姐不简单,但她有一个死劲敌,f国的黎家,这些年她一直追著黎家打。黎家的家主黎正阳是穆今的舅舅。” “你想借黎家牵制司家?以便盛霆驍日后可以反击?”傅北宸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意。 “多一个准备,有备无患。”白御將会动用f国盛创金融的力量与人脉,围猎司家。 “算我一份。”傅北宸笑了笑。 就在此时,盛薇薇跑了过来,白御伸手去搂住她的腰。 “老公,聊完了吗,回家!”她霸道地说了一句。 “怎么?你有事?”白御在她脸上亲了亲。 “老公,你帮一下小立吧,快想办法搞定老头。” 盛薇薇在他怀里撒娇。 “你让我对抗自己的岳大人,我不敢。”白御一脸严肃地说著,突然鬆口,“除非,有特殊的福利,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盛薇薇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晚上,你说了算。” 白御心头一震,“你说的,不准反悔?” “绝不反悔。”盛薇薇豁出去了,又喊了一声,“大门在那边,往哪走?” “走小门,快一点。”白御坏坏一笑,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难得老婆放福利,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傅北宸眸色深深,这男人真腹黑。 转身往大宅走,心想,晚上念念会不会也求他帮忙。 结果是,顾星念回到家,也没有开口跟他说大哥的事。 他就有点鬱闷了。 顾星念之前因为盛霆驍被他罚了那么多次。 哪里还敢提盛霆驍相关的事,她心里不开心,就自己闷著。 傅北宸倒是主动开口提了,“若你担心盛霆驍的事情,我……” “傅北宸,我一点都不担心,我跟他什么关係都没有。”顾星念反应强烈,瞪了他一眼,“我困了,晚上,你睡次臥,別缠我。” 傅北宸:…… 鬱闷,剧本发展,怎么不一样? 他就不应提盛霆驍三个字,连主臥的位置都没了。 他只得乖乖去次臥,等她睡著,半夜自己摸了回去。 …… 次日,盛成军回到公司。 高级高务车在盛氏大厦门口停稳,司机拉开车门。 他长腿一迈,皮鞋落地。 今天他穿了一身银灰色高定西装,衬得整个人身形挺拔,气质卓然。 一抬头,就看到大厦门口,一个男人正叼著烟,来回晃悠。 男人穿著一件洗到发黄的旧衬衫,外面套著件皱巴巴的风衣,满脸鬍渣,神情看著有些猥琐。 他手上拿著张褪色的照片,逮著路过的男性就凑上去比对一番。 那架势,活脱脱就是来寻仇的。 几个刚入职的女实习生被他这副模样嚇到,尖叫著绕道跑开。 保安亭里的保安已经注意到了,正拿著对讲机呼叫,准备上前驱赶。 盛成军抬手,示意保安不必过来。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了过去。 “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盛成军的嗓音很冷,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林正满正对著照片研究一个路人甲,听到问话,他转过头,上下打量著盛成军。 眼前这男人,一身行头贵得嚇人,气场也强得不像普通员工。 他掐了烟,把照片揣回兜里,赶紧走上前。 “哎,兄弟,问一下,你认识这盛氏的老总吗?” 盛成军眼底情绪不明。 “你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沉,每一个字都透著不悦。 林正满完全没听出来,他得意地抬起胸膛,还伸手理了理他那件皱得像咸菜乾的风衣。 他一脸骄傲地宣布。 “我是他的老丈人!” “我来找他,谈谈我女儿的婚事。” 老丈人? 盛成军心头狠狠一跳,眼前这人的眉眼,跟林小立確实有几分相像。 他就是林小立那个好赌的父亲? 盛成军的眼神冷了下去。 “据我所知,盛氏的老总没结婚,自然也没有什么老丈人。” 林正满一听这话,急了。 还以为对方是想赖帐,他当场就翻了脸,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 “他睡了我女儿,还让她怀了孕,现在想不认帐?”男人一脸凶相,恶狠狠地放话。 “他敢不负责,老子今天就打断他的腿!” 盛成军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第365章 第一次见穿內裤求婚的 最终,盛成军实在忍无可忍,他招了招手,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鏢立刻上前。 “以后,別让这个人出现在盛氏的任何地界。” 他话语里不带半点温度,说完,便抬步离开。 “你是谁啊你,想干什么?你个王八蛋,有种跟老子单挑!” 林正满在后面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你別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让你爆头。” 盛成军听著那些粗鄙的词句,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他直接去了盛霆驍的办公室,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儿子根本没来。 电话拨过去也没人接,倒是助理沈胜看到他,赶紧跑过来匯报。 沈胜说林小立发烧了,盛总正在家里照顾她。 盛成军只回了句,“你带个医生过去,有什么情况隨时来报。” “是。”沈胜立刻应下,小跑著去安排了。 此时,林小立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被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梦境冗长又混乱,全是小时候,父亲虐打母亲的影像。 后来,母亲带著她逃跑,可跑了很多个城市,每一次都被找到,然后被抓回去。 直到五年前,她们母女俩才辗转来到海城。 可林正满还是找来了。 那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盛霆驍是早上才发现她不对劲的,一摸,额头滚烫。 他立刻从冰箱找出退烧贴,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又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小立,小立。”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唤著,可她毫无反应,只是在睡梦中蹙著眉。 都怪自己。 他懊恼地想,肯定是昨晚缠著她,脱了她的衣服,没有及时给她盖好被子,才让她著凉了。 加上孕妇的体温本就偏高,她睡著了又总习惯性地踢被子。 没过多久,沈胜就带著家庭医生赶了过来。 医生给她检查后,用了一些孕妇可以使用的药物。 折腾到中午,她的高烧才总算退了下来,身上的真丝睡衣都被汗水浸湿了。 盛霆驍拧了热毛巾,细心地帮她擦乾身体,又换上了一套乾净的睡衣,才转身去厨房煮粥。 下午,林小立才悠悠转醒。 她扶了扶还有些昏沉的头,感觉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她撑著身体慢慢爬起来,光著脚走到大厅,就看到盛霆驍手里正端著一碗粥。 “醒了?是不是饿坏了?”他看见她,立刻把粥放到桌上。 赶紧拿来拖鞋给她穿上,又从房间拿出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怕她再吹风。 “你今天……没去公司?”林小立开口,声音带著病后的沙哑。 盛霆驍没回答,直接带她到餐桌旁,然后將她抱起来,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整个后背都靠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里。 他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起勺子,轻轻搅拌著碗里温热的肉粥。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他低头,鼻尖蹭著她的头髮,“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 “等生完孩子,我必须带你好好锻链一下。” 生完孩子。 这听起来,是一个甜蜜又漫长的过程。 林小立仰起脸看他,男人的下頜线清晰利落。 “霆驍,你希望我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盛霆驍勾了勾唇角,温热的大手轻轻贴上她还很平坦的小腹,“都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说完,他低头在她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亲。 林小立伸出双手,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能用两只手去拥抱他,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 “霆驍,谢谢你爱我。”她的眼眶泛起一层红色。 “傻瓜。”他收紧手臂,將她抱得更紧,大手在她背上轻拍安抚,“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別胡思乱想,等他们想通了,我就带你回家。” 他们,指的自然是盛家的二老。 “我不想让你为难,而且……也並不是非要结婚不可。”林小立知道盛董事长执意要他娶司家那位大小姐的事。 盛霆驍的脸色瞬间不悦,语气也严肃起来。 “林小立,你肚子里怀著我的孩子,难道还想嫁给別人?” “我没有!”林小立被他问得一愣,赶紧摇头。 “我儿子饿了,先吃东西。”盛霆驍舀了一勺粥,吹了吹,小心地餵到她嘴里。 他餵得认真,她也吃得乖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突兀。 他不想理会。 “先接电话吧。”林小立小声提醒他。 盛霆驍这才依依不捨地將她从腿上抱下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还不忘抚了抚她的头。 “慢慢吃,別烫著。”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去接听。 才讲了几句话,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林小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对。 盛霆驍走回来,眉头皱得很紧, “管家来的电话,说我妈头痛病犯了,想见我,我得回去一趟。” 林小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紧锁的眉头。 “那你快去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又伸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蛋。 “等我回来。” “嗯。” 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快步出门了。 林小立碗里的粥还没喝完。 突然,门铃响了。 她心头嘀咕,这个时间谁会来? 她跑去开门。 门一开,盛成军那张阴鬱得没什么表情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林小立嚇了一跳,赶紧侧身让他进来。 “盛董,快请进。” 盛成军的脸色很沉,但进门时还是扫了她一眼,问了句。 “身体没问题了吧?” “嗯,没事,已经退烧了。”林小立赶紧回答,声音都有些发紧。 她手脚麻利地跑去接了一杯温水,双手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盛成军接过来,修长的手指握著玻璃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跟你谈谈礼金的问题。” 礼金? 林小立心头猛地一跳,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明白盛董,您说的什么意思。” 盛成军没再说话,只是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 屏幕上出现的,正是盛家那扇气派非凡的大铁门。 时间是下午两点。 他接到家里的急电,匆匆赶回去。 车刚停稳,就看到一个男人正堵在盛家大宅门外叫囂,那张脸,林小立再熟悉不过。 正是林正满。 “姓盛的,给我滚出来!” “搞大我女儿的肚子,现在玩消失是吧?还敢躲著我?”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钱,这事儿没完!” 视频里,盛成军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一步步走过去,周身的气场冷得嚇人。 他冷冷地开了口,“你是林小立的父亲吧?” 林正满一看来人了,眼神瞬间就亮了,透著一股市侩的精明。 “算你识相,咦,你不是早上那条王八蛋吗?”他认出了盛成军,態度立刻囂张起来,“原来你是盛家人?行啊,那就好办了,说吧,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盛成军面无表情地看著他,“你想怎么解决?” 林正满的视线在这幢豪华得不像话的大宅上转了一圈,又落回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男人身上,狮子大开口,一点也不含糊。 “要是让他们结婚,你们盛家就给一个亿的礼金,少一分都不行!” “要是不结婚,也行!那我女儿就去打胎,你们得赔钱!营养费、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一口价,五千万!” …… 后面还有一堆难堪的话与衝突。 看完,林小立的脸已经白得没有半点血色,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她对著盛成军,猛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声音都在发抖。 “盛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我不知道他找到了盛家,我会让他马上离开的!” “这个事情,你解决不了。” 盛成军的眸色深邃,就那么平静地看著她,说出了一句让她无力反驳的事实。 …… 最后,林小立还是恭恭敬敬地將盛成军送到了门口。 高大的男人转身离开,带著决绝。 门,轻轻地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林小立背靠著门板,身体缓缓滑落。 眼泪,一滴,一滴,安静地砸在地板上,怎么也止不住。 晚上八点多,盛霆驍才回到家。 他手里提著保温桶,里面是盛夫人亲手燉的汤,还有几样丰盛的小菜,都是林小立爱吃的。 盛霆驍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母亲今天的態度,像是接受她了。 还说等念念婚礼结束,就去劝劝父亲。 他推开门,屋里却空荡荡的,没有开灯。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拨了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吵,风声很大。 “我在江边散步。”林小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 没过多久,盛霆驍就在江边的华灯下,找到了那个孤单的身影。 “出来怎么不穿件外套?外面风这么大。” 盛霆驍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严严实实地披在她身上。 他里面只剩一件黑色的衬衫,紧贴著身体,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性感的腰线。 “我不冷。”她抬起眼眸看他。 “陪我走走吧。” “好。”盛霆驍牵住她的手,触手冰凉。 他將她的手裹进自己的掌心,陪著她慢慢走。 江风吹来,將她的长髮吹得凌乱。 他伸手,指尖温柔地帮她把乱发別到耳后。 他看她的眼神,明媚灿烂,带著笑意。 而她看他的眼神,却在无声地流泪。 “怎么了?有心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林小立摇了摇头,避开他的视线。 盛霆驍没再追问,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 林小立往后退了一步,“不用,我还能走。” 盛霆驍不容分说,拉过她的手臂,直接將她背了起来。 她很轻。 趴在他的背上,她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从他宽厚的后背,一直传到她的心里。 “霆驍,你去过川城吗?”她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 “没有。” “现在那里已经下了很大的雪,特別漂亮。有空的话,你一定要去看看。”她细细地描绘著。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等我从念念的婚礼回来,就一起去川城看雪。” 他背著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路灯將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霆驍,你对我这么好,我想一辈子都赖在你身边,怎么办?”她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 “那就一辈子都別离开我,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他微微偏过头,正好看见她眼角滑落的泪。 “不准哭,以后跟我一起,都要开开心心的!”他霸道地说了一句。 “好!”她点头,將他搂得更紧了些。 …… 接下来的三天,林小立变得异常粘人。 她也特別有精神,拉著盛霆驍去了摩天轮,去了游乐园、去游船,还去看了最新上映的电影。 还拍了很多照片,还去了福利院给孩子们送礼物,只是奶奶被接走了! 所有情侣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一遍。 晚上,两人在床上吻得难捨难分,直到彼此的气息都乱了。 她主动伸出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想了?”他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眼里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你明天就要去幸福岛了,要好几天见不到你,我会想你的。”她小声地说。 她的身体状况,並不適合长时间的飞行和旅途劳累,所以这次她只能留在海城等他。 “来回一共四天,我很快就回来。”盛霆驍將她紧紧揽入臂弯,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乖吃饭,等我回来。” 林小立从床头柜拿过一条她早就编好的红绳,仔细地系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这是平安绳,你要平平安安的。” “好。”盛霆驍举起手腕看了看,笑了,“这可是你第二次送我东西,我一定好好珍惜。” “第二次?我怎么不记得有第一次?”她疑惑地看著他。 盛霆驍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低沉又宠溺,“第一次,你把自己送给了我。那才是最珍贵的礼物。” 林小立的脸瞬间爆红,“那明明是你抢的!” “小立,嫁给我,好吗?”他凝视著她,眼神里带著几分恳求。 林小立故意板起脸,“盛霆驍,你这算哪门子求婚?戒指都没有,一点诚意都没有。” “谁说没有?”盛霆驍挑了挑眉,翻身下床,从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口袋里,真的摸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那是他把她救回来的第二天就去买的,一直贴身放在口袋里,等著一个合適的时机。 他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打开了盒子。 林小立看著他,他身上只穿著一条內裤,肌肉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噗嗤笑了出来。 “我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穿著內裤求婚的。” 她捂著嘴,笑得肩膀都在抖。 “还笑话我?”盛霆驍瞪著她,脸上写满了不悦,“戴不戴?给个准话!” 林小立笑著將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捧著他的脸,认真地看著他。 “等你从幸福岛回来,好吗?” “好。”盛霆驍没再勉强她。 他將戒指放到床头柜上,翻身上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 “小立,我爱你。” 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 “盛霆驍,我也爱你。” 她也说了一句,认真地回应著他的吻。 没过多久,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她的世界。 …… 他用全部的爱將她包围。 她紧紧地攀著他的脖子,眼泪落得比任何时候都凶。 她只希望,这一夜能再漫长一些,再长一些…… 第366章 结婚前一晚,最后的狂欢 次日清晨八点,盛霆驍穿戴整齐。 他一身高定西装,衬得肩宽腰窄,身形挺拔。 手上提著一个简易行李箱,准备出发。 盛家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著,他们会乘坐专机一同前往幸福岛。 明天,就是念念的婚礼了。 他站在门口,看著林小立,与她告別。 “在家乖乖吃饭,我会让沈胜按时给你送餐。”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磁性。 “晚上盖好被子,別再著凉了。” 林小立眼眶红红的,用力点了点头。 “我去陪妈妈几天,你不用……担心我。” 她声音发颤,每个字都说得艰难。 “我等你……回来。” 话音刚落,盛霆驍將她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著。 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瞬间將她包围。 “想我,就给我电话。” “好好照顾我儿子。” 说完,他突然鬆开她,在她面前蹲下身。 在林小立错愕的目光中,他撩开她的衣摆,温热的大掌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抚。 而后,他低下头。 凑唇一吻! 温热的触感隔著薄薄的布料传来,林小立浑身剧烈一颤,眼泪落得轻狂。 他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声音染上几分沙哑。 “突然,不捨得走了,怎么办?” 林小立再也绷不住,伸手死死抱著他的腰,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声母带著浓重的鼻音。 “盛霆驍,你要好好的。”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温柔。 “你才要给我好好的。” “乖乖,在家等我,嗯?” 最后那个“嗯”字,尾音上挑,繾綣又勾人。 林小立抬起泪眼婆娑的眸,主动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盛霆驍扣住她的后脑,突然將她整个人抱起,托著她的臀,把她压在冰冷的墙边,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著掠夺,带著宣告,也带著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喘著气放开她。 看她眼泪纷飞的模样,心口闷得发疼,又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別难过,我很快就回来。” 她的头靠在他的额前,鼻尖蹭著他的鼻尖,一颗心在无声地嚎哭。 她从他怀里下来,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盛霆驍,再见。” “照顾好自己。”他最后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转身,迈开长腿离开。 直至他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处,林小立再也忍不住,她身体顺著门框滑落,头靠在门槛处痛哭…… 过了许久,她才抬步回屋。 她將屋內的一切收拾整齐,把他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把他隨手放的书摆回书架。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中午,她提著一个早就收拾好的箱子,走出了这个家门。 她得先去医院接母亲出院,然后再去机场。 坐在计程车上,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头无力地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眼泪不停地掉落。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 她想起几天前,盛董对她说的话。 “林小立,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今天你父亲表演这一幕,对盛家来说,意味著什么。以后还会有无数次。” “到时,盛家会成为海城的笑话,驍儿也会让人指指点点。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盛成军嘆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继续往下说。 “驍儿才回来一个多月,他也许是一时迷失,也许是出自对这个孩子的责任,才对你如此偏执。” “这样吧,我安排你去一个地方,你到那里好好养胎,也可以彻底摆脱你那个赌鬼父亲的纠缠。” “等孩子生下来,若驍儿还是放不下你,那到时,我会亲自將你接回来。” “可若在这一年之內,他回心转意,答应娶司家的大小姐,那你也该明白,你们没有缘分。” 盛成军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距离能改变人心。 命中注定之事,往往不可改变。 “到时,孩子你可以自己养在身边,也可以送回给盛家。等你遇到心仪之人,我还会为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 说完,他將一张准备好的支票,放进她的手中。 林小立的眼泪早就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上面到底有多少个零,只觉得那张薄薄的纸,重得她拿不住。 林小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盛董,我……可以跟他告別几天吗?” 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要求。 “等他出发去幸福岛的时候,你就出发吧。” “好。” …… 思绪回笼。 最终,林小立並没有上盛家的车,没去盛董安排的清静之地。 她接著刚出院、脸色依旧苍白的母亲前往机场,买了两张去f国的机票。 她將盛霆驍求婚的那枚戒指带走了,那张支票她寄去了盛氏的董事长秘书处。 一张支票,买不走她的爱情,与她的尊严。 海城,再见。 晚上,一行人到达幸福岛的机场,安保级別设置了最高。 所有进岛的来宾,必须核实身份,没有录入邀请行列的陌生面孔一个进不来。 一排十辆豪车整齐排列,有条不紊地接待著来自全球的贵客。 不一会儿,盛家人乘坐到专机到达,一屋人分两辆车被送往两幢豪华別墅。 盛爸与盛妈、清寧和念念住在盛家那幢。 白御將盛薇薇拐到了他自己那幢,腻了两个小时,才放人吃晚饭。 其它客人依次被送往岛上的梵星酒店入住。 不一会儿,陆青林也到了,他还真是死皮赖脸混上了南晚的专机。 南晚只能带两个保鏢上岛,陆青林感觉到这里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盛霆驍站在阳台上,看著灯火璀璨的岛,他给小立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直没人接,他翻开v信,发了一个信息。 “宝贝,吃晚饭了吗?” 没有人回復,他又拨打著电话,没有人接。 不一会儿,那边回復了几个字,“嗯,在吃。” 盛霆驍又打了视频通话,对方还是没接。 “怎么没接?” 那边回復,“陪妈妈,晚点聊。” 林小立紧紧握著手机,眼眶红得厉害。 此时,她与母亲已身处一个陌生的国度,她会跟他继续发两天简讯,免得他知道她离开了。 她必须让他安心地参加完婚礼。 盛霆驍又发了几个字,“想你,想吻你。” 那边只回了一个字,“嗯。” 这个字让他气得咬咬牙,她就不能说句,也想他? “走走走。” 盛薇薇拉著顾星念与清寧就往楼下冲。 盛夫人从客厅走过来喊了一句。 “你们要去哪里?” “结婚前一晚,最后的狂欢,单身趴走起!” 盛薇薇笑著挥挥手,人已经跑远了。 盛霆驍站在原地,一脸无语。 …… 盛薇薇直接把她们带到了白御那幢別墅。 別墅里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酒、美食,早就准备妥当。 南晚跟几位和盛薇薇关係要好的千金已经在那儿等著了。 新娘子一出现,房顶的霓虹灯便疯狂闪烁起来,dj把音乐瞬间推到高潮。 紧接著,六位穿著闪片马甲的帅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个个身材挺拔,腹肌线条分明。 氛围感直接拉满。 “啊!帅炸了!”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尖叫。 “南晚姐姐,你先挑一个!” 盛薇薇兴奋地衝过去,一把搂住了南晚的胳膊。 “你要是不怕你家白总,就和姐妹们先挑,剩下的,全部打包送到我的床上。” 南晚红唇一勾,话说得极其大气。 “怕他干什么?他又不在。说不准啊,现在新郎那边玩得比我们还疯呢。” 盛薇薇拍了拍胸口,胆子大得很。 走过来,左右手同时搂住顾星念与清寧,朝那几位美男勾了勾手指。 几个男人立马隨著音乐扭动起来,舞姿性感又勾人。 顾星念与清寧的脸颊瞬间爆红。 两人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就差没当场流鼻血。 另一边。 傅北宸的別墅里,气氛正冷。 傅北宸、白御、陆青林几个人正在默默喝著酒。 突然,白御的手机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 他眉心一蹙,拿出手机,点开了別墅的监控。 屏幕上,正是他家別墅里的狂欢场景。 盛薇薇带著一屋子美女,喝酒,尖叫,看帅哥跳舞,嗨到不行。 监控的收音效果极好,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南晚姐姐,挑一个。” “你要是不怕白总,你和姐妹们先挑,剩下的,打包送到我的床上。” “难得的狂欢夜,过来,给咱们最美的准新娘表演一个。” 操! 傅北宸与陆青林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你老婆可以啊!带著新娘子去看猛男秀,这合適吗?你说,你打算怎么罚?” 傅北宸咬著后槽牙,眼神不善地盯著白御。 陆青林也气得脸都绿了,“你老婆把这些极品安排给南晚,那我晚上怎么办?” 白御的脸色比他们俩加起来还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就想知道,这些极品,是怎么混上岛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钉在了傅北宸身上。 傅北宸扫了一眼旁边的陈森。 “查。” “各位大佬,稍安勿躁。”陈森倒是淡定得很,他接过手机,手指飞快操作,直接进入了人脸识別系统。 “六位男士,四位是几位千金以保鏢的名义带上来的。” 陈森顿了顿,表情古怪。 “另外两个,是在咱们保安队里挑的,长得不错,临时凑数的。” 这年头做保安,还得会跳热舞! 这帮女人跟盛薇薇关係最好,所以,这事儿,盛薇薇绝对是主谋。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回到白御身上。 白御一脸的云淡风轻。 “別急,一会我就让她们鸡飞狗跳。” “各抱各的。至於晚上要怎么罚,就看各位的体力了。” 他又转身看向傅北宸,“你不能去。” “为什么?”傅北宸满脸不服。 “规矩。新郎和新娘子,婚前最后一晚不能见面。我帮你把人带回去。” 白御冷静解释。 傅北宸才不肯。“我蒙著眼总行了吧?不看她脸!” 別墅那边,正玩得热火朝天,突然眼前一黑。 整个空间一下子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搞什么啊,怎么突然停电了?” 盛薇薇扫兴地嘟囔了一句。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从背后猛地伸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下一秒,一股强悍的力量將她整个人扛到肩上,大步就往楼上走。 “唔!唔唔!” 她嚇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紧接著,听到几个男士惨叫连天,几位千金嚇得尖叫连连。 “清寧。”顾星念喊了一声,突然摸到一个硬实的躯体,嚇得一缩。 “有人入侵,都別动。”南晚镇定地喊了一句,一只大手正欲捉她,被她躲过,两人当场打了起来,周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第367章 老公陪你好好放鬆 拳脚碰撞的闷响与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大厅。 黑暗中,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混战在一起。 所有人都嚇得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大概五分钟后,那阵让人心惊胆战的打斗声终於停了。 不多时,啪嗒,灯光重新亮起。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满屋狼藉。 精美的酒杯、娇艷的鲜、可口的美食,全都化作碎片,铺了满地。 六个身材魁梧的猛男倒在一旁,抱著胳膊或者捂著肚子,个个鼻青脸肿,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现场一片混乱,可除了那几个受伤的男人,只剩下三位名媛千金还蹲在原地,其他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陈森快步走了进来,身后紧紧跟著四个高大的保安。 “各位,別慌。”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安抚眾人,“刚才有几只野猴子闯了进来,不小心弄坏了电路,还咬断了电线。” 这个藉口实在是过於离谱。 “现在,我派人送几位贵客回酒店休息。” 陈森的眸色倏地一深,立刻压低了嗓音对身旁的保安吩咐。 “去园里仔细搜索一下,还有一位洛小姐,可能被猴子嚇到,劫走了。” 保安们领命,果然在不远处的圃里,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另一位千金,洛小姐。 刚才情况紧急,清寧情急之下,拉著她就往外跑。 她当时一心只想著念姐姐,以为自己拉著的就是她。 跑到一半才发现带错了人,她只好赶紧又把人送了回来,藏在圃里。 做完这一切,她就瞬移上了屋顶,悄悄看著下面的一切。 直到看著姐夫亲自將念姐姐带了出去,她才重重地鬆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薇薇姐怎么样了。 有没有被那些“猴子”伤到。 此时此刻,盛薇薇確实是“受了伤”。 她被人一把捂住嘴,强行挟持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房间。 惊魂未定间,她感觉身上的礼服被人粗暴地撕开,三两下就被剥了个乾净,只剩下贴身那一小件。 “唔唔!” 她嚇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感觉自己的清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那人要將她彻底正法的时候,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腿狠狠一踢。 下一秒,白御精准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他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带著一丝危险的戏謔。 “踢坏了,看你以后用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声音,盛薇薇紧绷的身体才稍微鬆懈下来,她又象徵性地挣动了一下。 白御这才鬆开了捂著她小嘴的大手。 “白御,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快嚇死我了!” 盛薇薇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带著哭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黑暗中,白御的手指精准地掐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力道不容抗拒。 “谁让你不乖?” “胆子肥了,都敢带著新娘子去看艷舞了。” “就是大家一起放鬆一下!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吗?管那么宽?” 她气不过,抬起手就往他硬实的胸膛上捶了两下。 “放鬆?” 白御勾了勾唇,气息逼近,“老公现在就陪你好好放鬆。” 他的唇贴著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让她一阵战慄。 “他们,有你老公好看吗?” “唔……” 她刚想反驳,却再也没有机会。 他霸道地吻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紧接著,房间里响起了拉链的声音。 他搜索著,將她彻底吞噬…… 黑暗中的强攻,给两人都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体验。 他很快就將盛薇薇带到了顶峰。 …… 另一边,南晚双手被陆青林反剪在身后,用一根领带绑著,直接被他扛麻袋一样抱上了代步车。 一路开往了他新建的那幢別墅。 车子刚停稳,他就火急火燎地將人抱下来,大步流星地往主臥走。 “陆青林,你放我下来。有意思吗?” “你他妈除了用强,还能干什么?”南晚破口大骂,嘴上不饶人地威胁,“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废了?” 陆青林將她重重放到床上,顺势將她被绑的双手举过头顶。 整个人就撑在她身体两边,形成一个绝对压制的姿態。 “能用强,就证明了我的实力,不是吗?”他的手指轻轻撩开她脸颊上凌乱的髮丝。 “放开我,滚开。”南晚扭动身体,挣扎了一下。 “我是来道歉的。”他一边低头去吻她的脖颈,一边含混地说,“上次,我受伤晕倒了,没让你尽兴。” “在岛上这三天,我会好好补偿你。”他低低地笑。 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睡不服的女人。 况且,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你疯了?我是来参加婚礼的。”南晚瞪著他,这个狗男人还想囚禁她三天?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怕不是满脑子……不,是浑身上下都是精虫。 陆青林突然起身,將她从床上扶了起来,让她面对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外面夜色深沉,但能清晰看见远处的大海与灯塔,近处还有亮著暖黄灯光的大园与泳池。 他从身后紧紧抱著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廓。 “晚晚,看一下,这是我们的婚房,我专门为你建的。” “从这里,可以看到海,看到灯塔。园里全是你喜欢的蔷薇,有红的、黄的、白的、紫的。” “等到春天,蔷薇就会爬满整幢楼房,你会喜欢的。”陆青林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虽然,晚了很多年,但是,那朵蔷薇,一直种在我心上。” 听著他这一番深情款款的告白,要是换作八年前,南晚能爱他爱到狂。 但现在,这些话成了她眼中的一颗沙。 硌得她生疼。 “陆青林,说完了?”她冷漠地转过身,仰头看他,“说完就送我回去,我可以再放你一马。” “否则,以后,你休想再踏进青城半步。” 她的每个字都带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陆青林的眼神缩了缩,他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可他陆青林,又哪里是那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晚晚,原谅我好吗?”他又问了一遍,“我们重新开始。” “你做梦!”南晚的脸冷若冰霜。 “行,既然聊不成,那就不聊了。” 陆青林乾脆利落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伸手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反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必须反覆用火烤才能慢慢融化,少烤一次,他都觉得是自己的失职。 “你要干什么?”南晚瞪著他,转身就想跑。 陆青林长臂一伸,从后面將她整个捞了回来,任由她那双大长腿在空中乱踢。 “陆青林,你放开我!” 她狠狠地瞪著他。 陆青林直接將她扔回大床上,许是用力过猛,她整个人在柔软的床垫上弹起,转体720度,眼看就要滚下床沿。 他心口一紧,想也不想地扑过去,伸出双手稳稳將她接住。 “上次没完成的事情,我们接著做。”陆青林这回动作轻柔地將她放平,然后用力一扯,衬衫的扣子瞬间全部崩开,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与左胸上那只秀气的小白羊。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南晚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说。 “吻我!”他霸道地命令,“你若主动吻我,咱们就只睡一晚。” “要是不愿意,那就三天。” “我把主动权给你。”他勾了勾唇角,英俊的脸庞缓缓向她靠近。 “你做梦。” 南晚气得把头偏向一边。 陆青林笑了,语气轻飘飘的,却带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就知道,你早就打定主意,要陪我三天。” 话音落下,他吻上了她的唇。 不管她如何挣扎,他都用绝对的力量,让她逐渐在他怀里软化。 “陆……唔。” “你……唔。” 南晚所有的抗议都被他吞入腹中,最终,只能任由他在她的世界里纵横驰骋。 这该死的浑蛋,要將她撩疯,让她痛並快乐著…… …… 將近凌晨,顾星念才被送回盛家別墅。 盛妈和清寧披著外套快步跑了出来。 “这都跑哪去了?”盛妈扶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责怪,“不是千叮嚀万嘱咐,说不能跟北宸见面吗?” 顾星念唇角弯了弯,眼底带著熬不住的困意,轻声说:“没见著。” “怎么可能!”清寧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我明明看到姐夫把你从別墅带走了。” 顾星念抬手揉了揉眉心,真是拿那个男人没办法。 “他蒙住了我的眼睛,也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真是服了这个男人。 把她从別墅里捞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用领带蒙住她的眼,还义正辞严地宣告,为了遵守规矩,他们不能见面。 结果呢? 玩了一晚上的盲人摸象,美其名曰惩罚她看帅哥跳舞不听话。 他自己倒是心满意足了,才肯把她送回来。 “这真是……”盛夫人听得哭笑不得,牵著她的手往屋里走,“好了,快去补个觉,抓紧时间做个面膜,造型师早上六点就要到了。” “嗯。”顾星念应著,困得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 清寧送她回房。 快到门口时,她忽然拉住顾星念的衣袖,问了一句。 “念姐姐,你能不能帮我问下姐夫,霍少住哪个房间?” 她是真的想他了。 顾星念脚步一顿,只能含糊地应付:“我……我不太清楚,明天我帮你问问吧。” 清寧却没再追问,只是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 “梵星酒店的总统套房,一共才三套。” 她眼睛亮了一下,忽然有了主意。 “我自己去找找!” 话音刚落,她瞬间就没了踪影。 顾星念心头猛地一跳,彻底清醒了。 她赶紧掏出手机,拨打傅北宸的电话…… 第368章 唯美婚礼现场 清寧像一只黑夜的精灵,身形一晃,就到了第一间总裁套房的客厅。 里面静悄悄的,黑乎乎一片。 她踮著脚尖慢慢走进去,轻轻亮了一下手机屏幕。 微弱的光线下,床上抱在一块睡得正沉的两人,是白夫人与白叔叔。 她的小脸腾地一红,赶紧关掉手机,转身就跑了。 来到第二间,里面没有人。 她拉开衣柜,里面掛著华美的礼服与三双高跟鞋,她一眼就认出,这间是南晚姐姐住的。 於是,她来到第三间。 里面还是没有人。 但是衣柜里掛著一排排整齐的高订西装,一看就是个男人的房间。 难道是霍沉渊的? 她捉起一件西装外套,凑到鼻尖闻了闻。 除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气息,还有一股奶的香甜。 她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几颗她最爱吃的奶。 眼神瞬间亮了,她剥了一颗放进嘴里,那熟悉的香甜瞬间在味蕾上炸开,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她又在另外两件西装的口袋里,找到了爆炸。 这个世界,只有他的口袋里会隨时隨地为她兜著零食。 所以,她確定,这就是霍沉渊的房间。 他去哪了? 她拿出手机拨他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机械的女声,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她索性躺在他的床上等他,鼻息间全是他好闻的气息,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霍沉渊特意离开去避了一下,没想到,回来一开灯,竟看到大床上蜷著那一小团。 她竟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 伤痕累累的大手,轻轻撩开她散落在脸颊的髮丝。 看著那张漂亮到刻进他骨髓里的面孔,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最爱的宝贝,此刻,就在这里。 他多想紧紧抱著她,狠狠地吻她。 她一切安好。 所以,自己这一身伤换她平安归来,他觉得值。 哪怕是要了他的命…… 他握住她的手,情不自禁用了一点力道。 睡梦中的她动了动,睫毛轻颤,像是要醒了。 霍沉渊迅速弹开,笔直地站在床边。 清寧慢慢地睁开眼睛,朦朧中看到床边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 “沉渊。”她惊喜地喊了一句,声音里带著刚睡醒的软糯。 当她彻底看清那张脸时,却惊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那是一张极其俊逸,却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你是谁?” 霍沉渊沉下脸,强行压下心头的汹涌,冷冷地开口。 “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一丝寒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清寧赶紧从床上爬下来,侷促地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房间,我以为是我朋友的……” “你朋友?”霍沉渊的语气冰冷,“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看到门……没锁。”清寧有些慌乱,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尷尬的境地,“我马上走,对不起。” 她边说著,边往门外跑,一溜烟就没了影。 霍沉渊紧握的拳头,才慢慢鬆开。 他的目光落向垃圾桶,里面静静躺著一片纸,眼神眯了一下。 这丫头,还偷吃了他一块。 所以,她很確定,这里就是“霍沉渊”的房间。 他將口袋里所有的都掏了出来,放进茶几的盘子里。 然后走进浴室,看著镜子里那张陌生的俊脸。 这就是傅北宸与陈森想出来的办法。 给他挑了一副俊美的假面,还给他捏造了霍沉渊堂弟霍新的身份。 让他可以大方地出现在眾人面前。 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堂弟霍新在两年前就失踪了,至今没找到。 以清寧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定不会去查什么真相。 所以,骗她很容易,只要熬到手术完成,他自己的容貌恢復就行。 其实,之前念念也去试探过清寧,问烫伤的皮肤能不能用异能修復。 她说,可以呀,不过刚给小立接完手骨,能量耗得有点多,小伤口没问题,要是严重的,至少得等三个月,等她恢復能量。 所以,傅北宸告诉他,霍新这个身份可能只需要用三个月。 三个月后,就可以借清寧的异能修復,他就可以恢復原来的容貌。 所以,他才答应傅北宸戴上假面。 明天,就將以霍新的身份,做他的伴郎。 …… 清寧跑回自己的房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沉渊的房间,怎么会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 可那明明是沉渊的衣服,还有他给她准备的奶。 难道他没来? 不可能呀。 她脑子乱成一锅粥,完全不够用了,乾脆倒头就睡。 早上六点,盛妈就过来敲门了。 “清寧,快起来,造型师来了,你去帮念姐姐的忙。” 清寧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披了件外套就往顾星念的房间走。 房间里,白夫人已经来了,盛薇薇也在,只有新娘子顾星念还打著哈欠,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快来,一会你也要做造型,你是伴娘。”盛薇薇精神抖擞地拉过清寧。 “你不困吗?”清寧看她这副打了鸡血的模样,满脸惊奇。 “困什么,这大好的日子。”盛薇薇笑了笑。 其实是白御昨天只缠了她两次,彼此都满足了,就哄她早早睡了。 並不是以往那整宿不要命的折腾,她简直是得了天大的福利。 白夫人亲自给顾星念梳头,嘴里念著吉祥词,说著说著,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怎么能想到,此生还能有机会亲自为女儿梳头,送她出嫁。 “妈妈,今天得笑。”顾星念回头,轻拍著她的手背。 “嗯,对,妈妈就是太高兴了。”庄月琳迅速抹去眼泪,继续为女儿梳理长发。 衣柜里掛著绝美的婚纱,还有两套手工缝製的红色礼服。 首饰摆满了另一个大桌子,成套的蓝钻、粉钻、白钻……那奢华的程度,让见惯了大场面的造型团队与化妆团队都忍不住咋舌。 不愧是首富夫人。 另一边,傅北宸早就醒了,精神很好。 林奇与陈森在一旁陪著他穿戴礼服,他从容淡定,但那张俊脸上掛著的兴奋却藏不住。 今天的婚礼环节设计得並不繁琐,省去了接亲环节。 他们会在三角梅长廊相遇,然后顺著宫殿一起去空中城堡行礼,中午是婚宴,晚上是舞会,就圆满结束。 眾人来到现场,就已经惊呆了!整个岛上空都是飘荡著浓郁的香。 一座通体由金色水晶构成的城堡,赫然屹立在园的半空中。 在阳光的折射下璀璨无比。 一道极长的纯白阶梯从城堡门口延伸下来,阶梯两侧,是望不到边际的梦幻海,紫色与粉色交织,在风中起伏。 城堡下方,是一条由盛放的三角梅攀爬交织而成的拱形长廊。 几座栩栩如生的纯白飞马雕像点缀在海各处,展翅欲飞,旁边还有雕刻繁复的罗马柱,支撑著不知名的穹顶。 这里完全不像一个婚礼现场。 这里就是一座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宫殿。 是傅北宸亲手为顾星念打造的梦幻宫殿。 欢礼的亲朋好友一边惊嘆,一边顺著指引站到宫殿两旁指定的区域。 清晨九点,傅北宸一行人已经到达三角梅长廊等候,三角梅的寓意十分吉祥,代表著海神对人类的祝福。 所以,他们定在这里接新娘。 傅北宸身穿剪裁合体的高订礼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修长。那张矜贵的脸庞在晨光下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喜悦与期待。 他手里捧著一束清雅的百合手捧,身后站著伴郎“霍新”与八位兄弟团成员。 到这一刻,傅北宸还觉得有点紧张,怕生什么变故。 无人机在空中盘飞,六个摄影团队早早就架好的机位,就等新娘了。 “怎么还没来?”傅北宸忍不住说了一句,又看了看表。 “淡定,时间还没到。”霍新说了一句。 十五分钟之后,白洵挽著顾星念走到三角梅长廊的另一端。 她身上穿著华丽的高领鱼尾婚纱,这样的婚纱对女人的身高与身材都十分挑剔,一般人不敢选。可偏偏她穿出了完美的线条感,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她头上戴的是北宸在认亲宴送给她的菲儿皇冠,化妆师並没有用浓妆去覆盖她原本的容貌,只是用细腻的手法放大了她的美。 大地色的眼影晕染出深邃的眼窝,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眼尾缀著几颗细小的碎钻,隨著她的动作流转出点点星辉。唇上是一抹水润的豆沙红,衬得她整个人明艷又温柔。 长长的头纱隨风飞扬,画面绝美。 白洵远远就看到了长廊尽头的傅北宸,慈爱地说了一句。 “去吧,他在等你。” 顾星念与白洵与白夫人分別拥抱后,才举步向傅北宸走去。 长廊两侧都开满了白色的三角梅,长长一段路充满了如梦如幻的美。 顾星念一步步往前走,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影像,像电影般闪过。 里面有他们小时候的相遇,有他们在马都里与死神赛跑,有她割血餵他续命,有他在手术台上的以命相护,有他在颶风岛的营救,有他们在海底的同生共死…… 再到城的誓言,孩子的危难时刻……他们走过了很多坎坷,终於走到了这里…… “傅北宸,我来了。” 她一步步地走,一共五十二步,走到身前,唤了他的名字。 就在她走来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也都是与她的点点滴滴。 他抬眸,看著眼前明艷绝美的新娘,愈发光芒夺目得不似凡人。 他惊艷地凝望了很久,才开口, “你今天……真美,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美。” 顾星念的眸中是泪光,当她看到眼泛泪光的男人,也有些嚇到了。 “念念。”他將手中的捧递给她,然后挽起她进入那座华美的宫殿。 宫殿设计了四季与沧海桑田,预示著,他会陪她走过人生的四季直到尽头。 他挽著她穿过宫殿,一起登那一段长梯,新郎新娘的丰姿绝美,眾人看呆了。 一起抬头看他们走往半空的宣誓台。 太美太高了,看不见了。 就在大家失落之际。 观礼的观眾四周栏杆突然升起,然后是左右两座平台,一同升起,达到宣誓台的高度才停止。 他们直接就站在了半空,近距离观看著新娘与新郎的高空婚礼。 “这也太惊艷了。” “这是空中婚礼吗?” “太震慑了。” “新娘子真漂亮,与傅总太配了。” “好浪漫呀,从这里看下去,像在天宫之上。” 伴娘团与兄弟团跟在他们的身后。 清寧一侧头,就看到了与她一样站在最前方的俊逸男人,她心头一跳。 那是昨夜被她错认成霍沉渊的男人。 原来,他是霍沉渊的堂弟,叫霍新,可她总觉得他有霍沉渊的影子。 他礼貌地对她点点头,今天的她很漂亮,身穿粉色的伴娘服,发上繫著水晶蝴蝶,粉嫩的红唇水嘟嘟的,让人有一亲芳泽的衝动。 老神父看到观眾都升了上来,才开口。 “希望在座的诸位能与我一起见证这对新人神圣的结婚仪式,並发自真心地为他们奉上祝福。” 神父看著携手而立的新人,慈爱地凝视了片刻才出声询问。 “新郎傅北宸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接纳新娘顾星念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 “无论疾病、健康、困苦,都愿望一生一世尊重她,爱护她,照顾她,忠贞於她?” …… “我愿意。”傅北宸看著与他相对而立的新娘,深情地说道, “无论疾病健康困苦,我都愿望一生一世尊重她,爱护她,照顾她,忠贞於她。” 老神父听完,又转而朝顾星念问道。 “新娘顾星念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接纳新郎傅北宸先生成为你的合法丈夫。” “无论疾病、健康、困苦,都愿望一生一世尊重他,爱护他,照顾他,忠贞於他?” 顾星念的凝视著傅北宸隱含泪光的眼睛,眼眶跟著一酸。 “我愿意。” “无论疾病健康困苦,我都愿望一生一世尊重他,爱护他,照顾他,忠贞於他。” …… 这一刻,仿佛天地万物都隨之消失。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她,而她的眼中心中也只有他。 老神父直接宣布:“现在,我以神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互相交换戒指。” 隨即,一对小童党奉上了戒指。 傅北宸拿起女式婚戒,小心地帮她戴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隨即,执起戴上戒指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谢谢你,成为我的傅太太。” 顾星念轻笑,取过一枚男戒,直接戴到他的右手的无名指上。 “谢谢你,在我生命中出现,谢谢你成为我的挚爱。” 老神父见状,顺势微笑说道。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傅北宸缓缓掀开她的头纱,温柔地亲吻了新娘,久久不舍结束。 半空中突然飘落粉色的瓣,將整座空中宫殿笼罩其中,美得令人震惊。 谁也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只有设计者才知道。 观眾席的亲朋好友都被这一幕美哭了。 盛薇薇靠在白御的怀中,眼眶红了,原来,婚礼是这样神圣美好的。 “我也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美的新娘。”白御轻拍著她的背。 相信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不哭的。 南晚在一旁看著,也极为动容,眼尾有些湿润。 早上,陆青林竟然將她的礼服与化妆品取了过来。 昨夜是他的不知疲倦的索取,她以为,这浑蛋真的要囚禁她三天。 就在他单膝跪地,为她穿高跟鞋的那一刻,她的心真的动了一下。 陆青林伸手来搂她的腰,被她一肘撞开。 他闷哼了一下,“看来你还挺有力气,是我的错,不够努力。” 南晚瞪了他一眼,走开了两步。 盛夫人靠在盛爸的怀里,早就哭了,他们养大的女儿出嫁了。 盛霆驍看著这一幕,心里想著林小立。 她要是穿上婚纱,应该也很美,他在心底里期待著。 等回到海城,先绑她去领证。 终於到了新娘子拋捧的环节,所有姐妹团与未婚的女子都走了出来。 “我要拋了!”顾星念大喊。 她將捧往后拋去,大家都伸手去抢,但却独独落到了清寧的手中。 她瞪大了眼睛,她发誓,她没用任何异能。 ,是自己飞过来的。 眾人向她起鬨,问她有没有心爱之人,现在可以表白了。 清寧摸了下头,回了一句,“他不在。” 霍沉渊眼神闪动,他真想现在就过去抱住她。 不多时,这一场世纪婚礼,上了热搜。 唯美的场景,引发无数网友的尖叫与眼酸。 眾宾客与新娘新郎拍完照,就往宴会厅用餐。 新娘回去换第二套红艷的婚服,准备去敬酒。 清寧与霍沉渊还有兄弟团,一直跟在新人的后面。 一圈敬下来,新娘与新郎都醉了。 陈森安排人將新娘与新郎先送回別墅。 这时,就由兄弟团与姐妹团代饮,最终,清寧与霍沉渊也喝了不少。 清寧跑了几次洗手间,盛薇薇给她顶上。 最后,由白御与盛霆驍代表亲友团上阵,继续与宾客们狂欢。 清寧的小脸早就红透了,感觉晕乎乎的。 霍沉渊守在洗手间门口等她,指尖夹著烟,慢慢抽著。 她出来时,脚步有点虚,扶著墙走的。 “你没事吧?”他上前去扶她。 他主要是担心,这四周都是海,她又醉到海底去。 清寧突然伸手掐了他的俊脸,眯著眼说了一句。 “我是你嫂子,告诉我,霍沉渊现在在哪里?” 她整个人泛著红光,一副马上就要瞬移跑掉的架势。 霍沉渊心头一跳,怕別人看到,赶紧脱下外套將她整个包裹住,紧紧按入怀中。 “乖,別乱跑。” 清寧闻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双臂紧紧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这是霍沉渊的味道,好好闻的味道。 她喃喃道,“沉渊,我好想你。” 等霍沉渊回过神,两人瞬间就出现在了最高的观星台。 此刻,她正坐在他的腰间,姿势十分曖昧。 “沉渊,热……” 她的小手不安分地將裙子拉下,露出雪白的香肩,霍沉渊呼吸一窒,赶紧按住了她的手…… 第369章 不要脸,我是你嫂子 此刻,他们正处於幸福岛后面那山峰的最高处。 下午的天空没有太阳,山顶的风很大,吹得清寧的头髮与裙摆疯狂乱舞。 霍沉渊看著风中凌乱却別样迷人的她,下腹猛地涌起一股燥热,他恨不得现在就將她按在怀里,狠狠欺负一番。 但最后一丝理智不停地提醒著他。 不行。 绝对不可以乱来。 一来,她小產不久,身体还没完全养好。 二来,他现在的身份是霍新,不是霍沉渊。 他撑起身体,伸手將她打横抱起,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地诱哄。 “宝贝,这里风太大了,咱们回房间,好不好?” “去霍沉渊的房间。” 清寧的小手无力地环住他的肩膀,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周遭的景物瞬间变换。 他们直接出现在了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霍沉渊的心臟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如果不是亲身体验,他根本不敢相信,她的异能竟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顺手打开了冷气。 他拿来湿毛巾,轻柔地给她擦拭脸颊,最后,又伸手探到她背后,解开了內衣的扣子。 束缚感消失,她才觉得舒服了些,呼吸渐渐平稳,慢慢睡去。 十分钟后,服务员送了一杯解酒茶过来。 霍沉渊扶起她,想餵她喝一些。 可她嘴唇紧闭,怎么都不肯张开。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先含了一口,然后低头,贴上她的唇,一点点渡了过去。 才渡了两三口,她温热的嘴唇突然轻轻吸住了他。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他浑身一僵。 下一刻,他猛地鬆开了她,几乎是跑著衝进了厕所,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等他再出来时,床上的丫头翻了个身,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 霍沉渊拿来一条薄毯,给她盖得严严实实。 他自己喝了半杯解酒茶,就那么和衣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毕竟他中午也喝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传来一阵微痒的感觉。 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清寧正蹲在他的沙发前,小手已经伸向了他的衬衫,正在解他的纽扣。 他嚇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居然还学会了趁虚而入,脱“陌生男人”的衣服了? 清寧也愣住了,她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醒过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血腥,惊醒后走出房间,就看到霍新躺在沙发上睡著了。 他睡著的样子很帅,下頜线利落分明。 她鬼使神差地慢慢靠近,在他身上闻了闻。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霍沉渊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双手上,手背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狰狞伤痕,脖子上也有一些。 她心口一揪,就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她想看看,他到底伤得有多重。 结果,才刚解开第一颗。 他就醒了! “我……” “我就想看你的伤。”清寧怯怯地看了他一眼,连忙摇头,“我没恶意的。” 霍沉渊的语气里带著压不住的怒意,“所以,你就隨便脱一个陌生男人的衣服?” “不,我只是想帮你看看。” 清寧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你怎么又进我的房间?嗯?新娘没给你安排住所?” 他冷冷地盯著她,眼神锐利。 清寧心头猛地一跳,“我……我不知道。” “我马上走。” 她嚇得转身就要往外跑,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 “你是霍少的堂弟,你知道霍少现在在哪里吗?” 霍沉渊看著她,故意问道:“你找他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清寧鼓足了勇气,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地宣告。 “我是他的女朋友,你未来的堂嫂。” 这一句话,瞬间浇灭了霍沉渊所有的怒火。 他忽然笑了,饶有兴致地开口逗她,“我可没听堂哥说过,他有什么女朋友。” “不如,你跟我?” “你,不要脸,我是你嫂子!” 清寧气得脸颊通红,愤愤地丟下一句,拉开门跑了。 霍沉渊看著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消失在门后,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 清寧回到別墅的时候,就看到盛霆驍在园里抽著烟,样子有些苦恼。 此时,天已经黑了。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去舞会吗?” 盛霆驍看了她一眼,情绪不高,“不去了,回来休息一会,中午喝了不少。” 清寧笑了笑,“你是想嫂子了吧?” 盛霆驍確实鬱闷,这丫头这两天信息没回几条,打电话也不接。 让他感觉十分不对劲。 他现在想听一下她的声音都听不到,回去得狠狠打她屁股。 “明天,我会提前回去。你陪爸妈他们在这里多玩两天。” “嗯,好。我先进去换衣服。” 清寧说完,往屋里走。 盛霆驍给沈胜打了一个电话,“带点宵夜到帝景去,看看小立在干什么。” “找到她,让她给我打电话。” “好的,盛总。”沈胜放下饭碗,立马就跑。 婚礼的舞会现场被设计成了月亮湾仙境,美到让人失语。 世界级的乐队现场演奏,甚至还请来了几位顶流歌手驻唱,排面拉满。 傅北宸正抱著顾星念,在舞池中央跳著第一支舞。 她今天穿了一条极为艷丽的红礼裙,將那份美艷妖嬈的气质彻底点燃。 一曲结束,宾客们也纷纷滑入舞池。 现场气氛美好,大家玩得非常尽兴。 傅北宸搂著他的新娘,游走在宾客之间,举杯,谈笑,他的手臂始终带著不容置喙的占有欲。 这场狂欢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 顾星念跟亲友们挥手道別,脑袋又开始晕乎乎的,醉意上头。 回到別墅,顾星念才发现新房里別有洞天。 满屋子的蜡烛与玫瑰,被精心设计成了一个极度浪漫的专属空间。 她先进去洗澡。 傅北宸隨后跟过来想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 他挑了挑眉。 等顾星念再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的吊带真丝睡裙,布料薄薄地贴著身体,勾勒出要人命的曲线。 傅北宸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一言不发,转身走进了浴室。 顾星念坐到梳妆檯前,慢条斯理地往身上涂著身体乳,镜子里很快映出了傅北宸那副荷尔蒙爆棚的身影。 水汽氤氳中,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腹肌的轮廓分明,水珠顺著人鱼线往下淌。 他走到她身后,將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下一秒,强而有力的手臂就將她整个人抱离了地面。 顾星念惊呼著圈住他的脖子。 他在她耳边开口,嗓音带著沐浴后的沙哑。 “老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烛夜。” “我说了算。” 他还是那副霸道到不讲理的样子。 顾星念在他怀里笑了。 “好。”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起初是温柔的,带著安抚的意味,细细地描摹。 后面,吻变得热切而深入,带著强烈的侵略感。 但他没有抱她去床上。 而是抱著她一路上了天台的观星屋。 这里同样燃著摇曳的烛火,铺满了馥郁的鲜。 柔软的垫子上,只要躺下,就能透过玻璃穹顶看见漫天的繁星。 他將她放在软垫上,整个人覆了上来,陷在她极致的温柔里,彻底沉沦。 属於他们的新婚之夜,现在才真正开始。 …… 另一边,盛霆驍还在园里烦躁地抽著烟。 电话的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他看也没看就接通,语气不耐。 “说。” 电话那头,响起沈胜急切的嗓音。 “盛总,小立並不在帝景的房子里。” “我又去了金领湾,也找不到她。” 沈胜顿了顿,艰难道, “她的行李箱不见了……她好像.....离开了。” 盛霆驍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对著手机怒吼。 “离开,什么意思?” “找人!” “翻遍整个海城,也要將她找出来!” “是。”沈胜应了,赶紧掛了电话去找人。 盛霆驍再一次拨打她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女音。 无法接通。 电话號码被拉黑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臟猛地缩紧。 他焦急地翻开v信,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发了一条信息。 【林小立,你在哪里,马上回我】 消息没能发出去。 屏幕上跳出一个刺目的红色嘆號。 下面跟著一行小字。 你不是她的好友!信息拒收了。 刪了。 她竟把他刪了! 剎时间,盛霆驍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他手一松,手机直直摔在地上...... 第370章 林小立,你给我等著 盛霆驍掛断电话的瞬间,盛成军与盛夫人正挽著手从外面回来。 他大步走了上去,眼神冷得嚇人,死死地盯著盛成军。 “小立离开了,是你乾的?” 盛成军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离开?她去哪里了?她不是还怀著你的孩子吗?” “別让我查出来这件事跟你有关。” 盛霆驍的每一个字都带著警告。 “不然,你会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 他的怒火已经烧到了顶点。 “驍儿,怎么能跟你爸爸这样说话。”盛夫人立刻护住丈夫,嚷了一句。 盛成军拍了拍夫人的手,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也许,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进不了我们盛家的门,心灰意冷就走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一个多月,能有多深的感情。”他慢条斯理地分析著。 其实来幸福岛之前,他就收到了司机的电话。 林小姐没有上车,而是去了机场。 既然她自己做了选择,那就隨她去。 只要不阻挠儿子的婚约,还能摆脱她那个吸血鬼一样的父亲,隨她去吧。 只是,他没想到,那张支票,她竟然原封不动地寄回了秘书处。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我不会放弃她。”盛霆驍冷冷地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直接去了机场,坐上专机,全速赶回海城。 等他回到海城,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推开帝景的大门,走进冰凉空旷的屋子,空气里还残留著淡淡的玫瑰香气,那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他衝进主臥,猛地拉开衣柜门。 里面空空如也。 她所有的衣服,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周围被清扫得乾乾净净。 她没留下任何痕跡,就好像从没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他心口一窒,颤抖著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那个丝绒戒指盒,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打开盒子。 空的。 里面只有一张摺叠起来的纸条。 他心头剧烈一跳,迫不及待地展开。 上面是几行清秀又决绝的字跡: 【盛霆驍,我走了。我说过这辈子不会结婚,所以,不想走进你婚姻的牢笼,也不想做你豢养的金丝雀。不要找我,也別纠缠。什么豪门,我高攀不起,也不想攀。】 【戒指我拿走了,若有幸生下孩子,就当是抚养费。若不幸……就当是营养费。谁也不欠谁。】 【我们,到此为止。】 短短三段话,字字诛心。 每一个字都把他的心撕得粉碎。 他死死地捏著那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被捏得变了形。 许久,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这个女人,竟然不要他了。 还带著他的孩子跑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爱一个女人,换来的竟然是这种下场。 叮咚。 门铃响了,是沈胜。 “盛总,”他声音里满是疲惫,“我们找遍了林小姐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人。” “最后查了出境记录,她和她母亲,一起去了f国。” 盛霆驍的语气没有半分温度,冷得骇人。 “那就派人,去f国找。” “是。”沈胜不敢多言,赶紧应下。 盛霆驍一个人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冷风吹著他,可他感觉不到冷。 一颗心被掏空了,痛得厉害。 可他还得用冷硬的外壳,將那份破碎包裹起来,故作坚强。 无论她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她捉回来。 他要她亲口告诉他,为什么这么狠心? 难道,他给她的爱还不够吗?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之前那些说爱他的话,全都是谎话吗? 他猛地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號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林小立去了f国,启动系统,帮我找人。” 电话那头,白御正抱著老婆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也只是用沙哑的嗓音回了一句。 “好,等我消息。” 掛了电话,盛霆驍眼里的怒意更盛。 林小立,你给我等著! 此时,林小立就站在一座漂亮的大园里,芳香满园。 太阳很暖,懒洋洋地照在她的身上。 她身边陪著两个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奶奶,奶奶伸手拉她走到池边。 “暖暖,你快看,小红红又长胖了一些。” 水池里面是一条红锦鲤,唯一的一条。 据佣人说,这是爷爷之前培养的一对红锦鲤,生下来的小鱼,本来生了很多,后来,下了几天大雨,池子满了,小鱼跑光了。 最后只剩下一条,奶奶將它养大,珍爱无比。 就在此时,司暖走了过来。 “盛霆驍的人,到处在找你。已经追到f国了。” 司暖停下脚步,眼神清冷。 “不过,只要你安心呆在这里,他们找不到你。” 他怎能想到林小立住在情敌家里! “好。”林小立点了点头。 林小立也没想过,她竟然住进了司家。 她更没想到,奶奶竟然是司家的老夫人。 她的思绪飘回与司大小姐初遇那天。 那时,司大小姐將她携上了车。 突然向她靠得很近,她心里一顿害怕,以为这个女人会收拾自己。 不料,她只捉起了自己的手,然后逼问。 “手上的鐲子哪里来的?” 林小立赶紧说,“是一位奶奶送的。” 司暖满脸惊喜,追问,“现在,奶奶在哪里?” “在福利院。” “带我去!” 司暖一脸兴奋,两年了,她终於找到了奶奶的下落。 要不是林小立与那有夫之妇的女人视频火爆全网,她也不会注意到,林小立手上戴的那个鐲子。 那是爷爷送给奶奶定情信物,凤雕金鑾鐲。 世间仅此一枚,翡翠里面有一只天然而成的凤凰。 爷爷当年买下这块玉,特意打了这枚鐲子,將奶奶娶过门。 看到鐲子时,司暖第一时间飞到了海城。 后来,网上又引发了盛家大少与林小立的热议,父亲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她。 要她与盛家联姻。 她答应了。 因为,她確实需要一个婚姻,一个看似体面,却毫无关係的婚姻。 既可以打击黎正阳,又可以做自己的保护伞。 在她们到达福利院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奶奶。 司暖激动地衝过去抱她,可奶奶却认不得她,而是害怕地躲到了林小立的怀里。 “暖暖,她是谁,让她走。” 司暖的心都碎了。 “奶奶,我是司暖,我才是你的暖暖呀。” “你不是,她才是我的暖暖。” 奶奶紧紧拽住了林小立的手。 那一刻,林小立才知道,原来,奶奶是司家的老夫人,而她嘴里的暖暖,却是司家大小姐司暖。 是盛霆驍要联姻的对象。 后来司暖將奶奶接走了。 但奶奶情绪有点激动,不肯走。 於是,林小立就哄著她,过段时间去看她。 离开之前,司暖给她一张名片,感谢她救了奶奶,还照顾了奶奶两年,若有需要帮助,直接联繫她。 但是,想要盛霆驍就免谈。 因为,司家与盛家十年前就口头订亲了,据说,两老头心里都有一个执念,具体原因不明。 就在盛成军去找了林小立的后一天,林小立突然接到了司暖的电话。 说奶奶闹情绪,不肯吃东西,如果她愿意来照顾奶奶,那自己也当重金酬谢。 林小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於是,她没有去盛成军安排的地方,而是去了f国。 她知道,盛家的大门,她永远迈不进。 司暖突然又说了一句。 “月中,是奶奶的80岁大寿,我会为她操办一场寿宴,我將盛霆驍也请了过来,他到时会亲自向我求婚。” “我会让你看清楚,这世间的男人,都不可信。” 她冷笑了一下,直视著林小立。 “到时,你就可以死心了。” 说完,她就走了。 林小立一怔。 这颗心早就不是她的了,自己从她离开那一刻,就將心留在了海城。 现在,她只想好好照顾奶奶、妈妈,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其他的,她不再奢望。 婚礼第三天,一行人幸福启航回海城。 傅北宸与顾星念决定在岛上多留几天,权当是二次蜜月,顺便给聿聿戒掉母乳。 专机上,气氛正好。 盛家人与清寧,盛薇薇与白御,还有几位海城千金与霍新都在。 清寧的眼神,几乎是黏在霍新身上。 她从后面看著他。 男人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指尖在平板上滑动,瀏览著新闻。 这个背影,这个侧顏,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场。 不能说有点像,简直就是和霍沉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怎么就成了霍新? 再说,傅北宸的婚礼,那可是天大的事。 霍沉渊作为他最好的兄弟,怎么可能不出现? 难道还有什么生意,能大得过这份兄弟情? 她越想,心里的鼓就敲得越响,越觉得不对劲。 飞机降落。 清寧没有跟著盛家人直接回家,而是隨便找了个藉口,说要去见个朋友。 她独自离开,很快叫了一辆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迈巴赫。” 车子启动,稳稳地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驶进了一个顶级安保的別墅区。 清寧的心头猛地一震。 这个地方,她认得。 那是她与霍沉渊第一次有亲密接触的地方。 她甚至还记得,就在这別墅区门口,她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 如果不是她的异能及时修復了身体。 她早就香消玉殞了。 难道霍新也住在这里? 这也太巧了吧。 还是说,霍沉渊其实就在里面? 清寧让司机停车,付了钱。 她下了车,身形一闪,就消失在路边的丛里。 下一秒,她人已经出现在那幢熟悉的別墅主臥里。 她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著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清寧屏住呼吸,迅速躲进了衣柜里。 她透过柜门的缝隙,紧张地向外望去。 那个男人走了进来,径直站到床边。 他开始脱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去洗澡。 先是摘掉了那副黑色的手套,隨意地扔在床上。 然后是外套,再然后是衬衫。 当衬衫滑落,露出男人的背脊和胸膛时,清寧嚇得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具精壮的身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上面是黑的,脱皮后的伤痕,似是烫伤与烧伤…… 紧接著,男人伸手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清寧的脸颊瞬间滚烫,赶紧用手捂住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慌乱地缩了缩身子,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衣柜的內壁,发出一记轻微的响动。 “吱。” 柜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外面拉开。 霍沉渊看著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衣柜里的女人,瞳孔骤然一缩。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嘲讽。 “没想到,盛三小姐,还有偷窥男人洗澡的嗜好……” 第371章 司小姐,是想我帮你脱 清寧抬起头,撞进一双深冷幽暗的眸子里,嚇得她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霍沉渊已经飞快地套上了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扣著扣子,將胸前的伤痕遮得严严实实,生怕嚇到她。 清寧做贼心虚,从衣柜里钻出来,结果“砰”一下,额头撞上柜门,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霍沉渊的眉心也跟著狠狠一跳,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这是个误会。”清寧捂著被撞疼的额角,轻轻揉著。“我以为这是你哥的房间,就想……进来拿件衣服。” 她说著,隨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衬衫,紧紧抱在怀里,那上面还残留著熟悉的清洌气息。 “拿到了,我现在可以走了。” 她想溜,霍沉渊却像一堵墙,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 “你就这么喜欢我哥?”他突然开口,嗓音又低又沉,“非要嫁给他?” 清寧愣住了,隨即弯起唇角,笑得理所当然,“当然,我可是你未来的嫂子。” “当然”两个字,让他心臟的位置狂跳了一下。 “那你能不能把你哥的位置告诉我?我想去找他。”清寧仰头看他,声音里带著几分软软的恳求。 霍沉渊就那么盯著她,盯得她心里发毛。 他忽然扯了下嘴角,“喜欢我哥的女人能从海城排到国外,你確定你能排上队?” “要不,你跟我。” “我也不比他差。” 清寧彻底懵了,大脑宕机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直接炸毛,“你疯了?这话要是让你哥知道,他会打断你的腿!” 霍沉渊反而笑了,又朝她逼近一步, “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带你去找他。” 他压低了嗓音,带著致命的蛊惑。 “现在,全世界,只有我知道我哥在哪。我奶奶都不知道。” 清寧心头一震。 这么隱秘?这是在国外搞什么绝密大工程吗? “什么条件?”她警惕地问。 “我哥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刚接手霍氏,当了代总裁,负责海城这边的所有业务。” “我缺个助理,你来帮我。就三个月。” “三个月后,我亲自带你去找他,如何?” 他不过是找个藉口,把她牢牢圈在自己身边。一来能天天看著她,二来,也怕她一个人到处乱跑去找人,会遇到危险。 清寧沉默了。 这条件听起来,怎么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 她咬了咬唇,“你说话算话?真的会带我去找他?” 她顿了顿,又追问,“那我能先跟他通个电话吗?” 霍沉渊回答得很快,“可以。等你回到家,他会给你打过去。但前提是,你得先答应我的条件。” “那行!”清寧心一横,答应了,“就三个月!三个月后你要是敢耍我……” 她抬眼瞪著他,露出小奶猫发狠的表情,凶巴巴地说:“我就把你扔到海底餵鱼!” “一言为定。”霍沉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没忍住想伸手抱她一下的衝动。 “对了,”清寧的视线落在他还没扣好的衬衫领口,隱约能看到一点皮肤上的痕跡,“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烫伤。”他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 天知道,那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飘到火山口,差点烧成一把灰了。 “还好你的脸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清寧嘟囔了一句,“等过几个月,我帮你看看,说不定能治好。我现在……功力还不够。” 霍沉渊深深看了她一眼,“时间不早了,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又恢復了那副禁慾清冷的模样。 走到门口,他回头,一本正经地警告。 “以后,不准再偷偷进我的房间。” “男女授受不亲,懂吗?” 他语气严肃,不带一点玩笑。 “喔,好。” 清寧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霍沉渊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清寧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楼梯间只亮著两盏昏黄的壁灯,光线曖昧不明。 清寧低头走路,没注意脚下,突然惊叫一声。 “啊!”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前扑去。 霍沉渊听到动静回头,瞳孔骤然一缩,心臟都揪紧了。 他想也没想,长臂一伸,稳稳地將她捞进了怀里。 清寧整个人都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鼻尖全是意外,脑子一片空白,惊魂未定。 他温热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紧紧贴著她柔软的身体曲线,环在她腰间的大手滚烫有力。 咚咚,咚咚。 两个人的心跳声都快得离谱,在安静的楼道里,清晰得过分。 清寧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又好闻的清洌味道,带著一点点菸草气,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没事吧?”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啊,没事没事。”清寧像是被烫到,猛地从他怀里弹开。 该死! 她心里暗骂一句。 眼前这个人是霍新,是霍沉渊的弟弟,不是她的霍沉渊! 走到大宅外,夜风一吹,清寧才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霍沉渊已经安排好了司机送她回盛宅。 直到车子开出很远,清寧的心跳还是没有平復下来。 她没敢再回头看那个站在夜色里的男人。 清寧回到盛宅的时候,盛妈正在大厅抱著两个宝贝玩。 “吃饭了吗?给你留了饭。”盛妈说了一句。 “好的。”清寧確实饿了,她又问了一句,“大哥,回来了吗?” 盛妈嘆了一口气,“没有,估计是去找林小立去了。” 这儿子,怎么就遗传了自己的深情? 也不知道,那个林小立是不是真的离开了海城。 盛成军之前做的一切,连老婆都没说,就是怕她会心软坏事。 九號会所,至尊包厢。 空气里瀰漫著昂贵酒液的醇香,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盛霆驍、白御与穆今正喝著闷酒。 盛霆驍修长的手指捏著酒杯,手背上青筋隱现,他冷著脸问了一句。 “人在哪里?” 白御晃了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f国安城,司家。” 盛霆驍的眼中掠过紧张,“司暖把她给捉了?” 白御笑了。 “那倒不像,我觉得司暖,看上她了。”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 “靠。” 穆今首先吐出一个字。 果然跟他想像中的一样,那个女人,喜欢的是女人。 那晚惊鸿一瞥,他承认自己对她动了心,后来仔细去查,才挖出她竟然是司家的大小姐,盛师兄名义上的联姻对象。 “不可能。” 盛霆驍那点惊讶很快就被冷漠代替,完全没信他的鬼话。 白御又灌了一杯酒,慢悠悠地继续说。 “司暖与黎家正阳有过一段情,后来两人被迫分开。然后,她就转了性子,对男人不屑一顾,只与女人亲近。” “她答应与盛家联姻,一来是要掩盖某些事情,或者刺激想一下黎正阳。” 穆今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她就是我舅舅这十年来,一直藏在心底的白月光!” “没错,你舅舅最终同意了你外婆的意见,娶了岑家千金,所以,她因爱成恨。” 白御之前在向黎家伸出橄欖枝的时候,早就把黎家与司家的恩怨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进入司家集团后,一直著力发展新能源,在全球范围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有一天,將黎家踩在脚下。” 穆今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他抓了抓头髮,问了一句。 “她还会重新爱上男人吗?” 他纵横情场多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对手,会是女人。 白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著几分看好戏的促狭。 “怎么?看上她了?” “她可是你曾经的『小舅妈』。” “操!他们又没结婚,而且司暖现在是单身!” 穆今直言不讳,又烦躁地补了一句。 “过两天,是我舅舅的结婚纪念日,她会不会发疯,过来报復?” 白御耸了耸肩,“说不准,这个女人让人捉摸不透了。” “那不行。”穆今站了起来,“我去收拾她,绝不让她破坏我小舅妈的婚姻!” 盛霆驍也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要去安城找小立。” 白御看向盛霆驍,安排道,“盛创的分公司马上要开总结大会,你正好过去主持一下,盛氏那边,我帮你应付著。” 他顿了顿,又叮嘱。 “如果找到人先別带回来,马上要过年了,別把老头气坏了。” 盛霆驍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他真幸运,得了你这个好女婿。” 白御笑而不言,没办法,谁让他老婆姓盛。 次日,盛霆驍直飞f国的安城。 安城是两大豪门司家与黎家的地盘,两家集团最近正在爭一个智慧机器人的开发专利。 戏剧性的是,这个专利最后却被盛创金融拿下了。 並且,盛创金融明確表示,有意跟黎家一同开发。 这让司暖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打听到,盛创的神秘大股东到了安城。 她立刻换上了一身性感的战衣,踩著高跟鞋就杀上了他的酒店。 总统套房的门开了。 当看清房间门口站著的男人时,司暖愣住了。 竟然是盛霆驍。 他侧身请她进来,姿態从容。 “盛创那位神秘的大股东是你?”司暖的声音里全是掩不住的惊讶。 她这才彻底明白,那晚他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盛霆驍,不需要靠出卖自己的婚姻换钱。 因为盛创掌握的是万亿的资本,各个分公司掌握著各国金融体系的命脉。 “司小姐看似很惊讶。”他扯了扯嘴角。 司暖很快回过神,她忽然笑了,风情万种。 她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勾住他的领带。 “我若早知道盛大少有这么深厚的底蕴,肯定不会拱手相让。” “再怎么说,盛董跟我父亲都谈定了两家的婚约,咱们是一家人,你应该不会把专利给黎家吧?” 司暖猛的用力,將他拉近。 她与他的脸就差一厘米,温热的呼吸曖昧地洒在他的俊脸上。 眼看就要吻上。 盛霆驍眼神一沉,突然扯著她的手,一把將她甩到身后的大床上。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扯鬆了自己的领带。 “司小姐,既然是来献身的,那就脱吧。” 他的声音没有温度。 “等你成了我的人,才算一家人。” 盛霆驍扯下领带扔在一边,伸手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 古铜色的结实胸膛隨著他的动作若隱若现。 司暖彻底懵了,完全猜不懂他的行为。 他不是深爱著林小立吗? 现在不应该义正言辞地將她推开,或者跟她谈条件吗? 盛霆驍已经解开了第三颗纽扣,他一步步向她靠近。 “司小姐,是想我帮你脱吗?” “我愿意代劳。” 他高大的身影携著强烈的压迫感慢慢靠近她,伸手去触她裙子拉链…… 第372章 他是不是,戴了假面? 突然,司暖脸色一白,猛地推开他,然后捂著嘴衝进了厕所。 里面传来剧烈的乾呕声。 她不能容忍任何男人靠近自己。 自从跟黎正阳分手以后,她就得了这个怪病。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別的男人亲近。 过了好一会,她才扶著墙从厕所出来,脸色苍白。 盛霆驍冷眼盯著她,眼神里全是嘲弄。 “司小姐,机会已经给你了。” “既然正事办不了,那咱们就谈谈別的。” …… 入夜。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入了司家的庄园,熟练地避开所有监控,直奔西区的別墅。 穿过一个精致的小园,男人身手敏捷地攀上三楼左侧的一个阳台。 他轻轻推开阳台门,潜入了房间。 一个娇小的女子正躺在大床上侧睡著,怀里紧紧抱著一个布偶。 就是那个叫“来钱”的玩意。 盛霆驍一步步靠近床边,借著小夜灯,看清了那张熟睡的面孔。 她瘦了些,下巴都变尖了。 那个扔下他一走了之的女人,此刻就躺在他的面前。 此时,他真想把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抓起来,狠狠地惩罚她。 可他终究没捨得。 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指腹轻轻抚摸著她的脸庞。 她动了动,在睡梦中翻了一下身。 脖子上掛著的一条项链从睡衣里滑了出来。 项链下面掛著的,正是他向她求婚的那枚钻戒。 他的眉头拧得很紧,看了她好一会,再度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小腹,他们的孩子在里面。 然后他俯下身,在她柔软的红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想她,想得发疯。 林小立又动了动,他停了下,再度低头去吻…… 快天亮时,盛霆驍才离开司家大宅。 司暖一夜无眠,站在窗边抽著烟,她觉得盛霆驍好像知晓了自己的秘密。 他只叮嘱自己好好照顾林小立,並没有提出要接她离开。 他承诺,只要林小立与孩子平安健康,他就不会断司家的后路,也不会跟黎家合作。 天亮时,她叫来管家。 往奶奶所在的那个园装满摄像头,360度无死角。 往后,林小立的一举一动,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算盘。 但是,一定不简单。 盛家与司家的婚约还在,而且还有十天是奶奶的寿辰,她感觉有大事情发生。 …… 海城。 清寧今天穿得比较正適,准备去霍氏集团报导。 盛夫人问了一句,才知道,她要去给霍新做助理,说是霍少同意的,让她去学点东西。 盛夫人心想可能是霍少想让她多学点东西,以后能一起管理企业,也就没说什么了。 清寧,昨天等了一晚,才等到霍沉渊的电话。 是那把熟悉的声音,她一听到就哭了。 他哄著她,告诉她,等年后就回来,国外的有一个项目出了问题,现在走不开。 她问他在哪里,他只说,一个很远的地方。 后来,他哄她,跟著霍新好好学习,以后自己会天天给她发v信。 她才勉强答应了。 其实,她在医院昏睡时,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 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可惜流產了。 他一直在喊她的名字,亲吻她的唇,她一直都知道,只觉得体內的异能在交匯与衝突。 她没办法立马醒过来。 等她醒过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所有人都瞒著她孩子的事,可她什么都知道。 回想这一切,她的眼眶又红了,她还知道沉渊在救自己时也受了伤,因为医生每天都来諮询他的情况。 盛家的司机將她送到霍氏集团楼下。 清寧理了理身上的职业套裙,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金碧辉煌的大堂,让她有些许的侷促。 霍少的助理夏东一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来。 “厉小姐,这边。”夏东客气喊了一句,將她引向一部专属电梯,电梯直通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电梯平稳上升。 “夏助理,你知道霍少在哪里吗?”清寧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 夏东动作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回答,“厉小姐,霍总现在確实无法分身,所以才把小霍总派了回来。” “你安心在这里工作,小霍总其实人很好。”夏东耐心地解释,“等到年后……相信不久,霍总就会回来了。” “嗯,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了。”清寧心底的有少许失落,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她的工位被安排在总裁办公室外最显眼的位置。 夏东给她交代了一些简单的助理工作,核心要点就是照顾好小霍总的生活起居。 秘书处的四位秘书姐姐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都十分友善,嘘寒问暖。 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 霍沉渊开完会出来,视线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工位上的清寧身上,眸色明显亮了一下。 “小霍总。” 清寧立刻站起来,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给我倒杯咖啡进来。”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好。”清寧应著,赶紧小跑著冲向茶水间。 之前在盛氏工作的时候,她早就把咖啡机玩得明明白白。 很快,她端著一杯香醇的咖啡,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小霍总,您的咖啡。” “嗯。”他从文件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手上还握著笔,正在飞快地签著什么。 他常戴的那副黑手套,此刻被隨意扔在一旁。 清寧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又瞟到了他手背上那些交错的伤痕。 “有事?” 霍沉渊察觉到她站著不动,再次抬头看她。 “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清寧脑子一热,话就脱口而出。 霍沉渊放下了笔,心底升起一股烦躁。 “之前跟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快就忘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帮你治一下手上的伤,这样你就不用在外人面前戴手套了。”清寧急忙解释。 “你是医生吗,还隨便给人治伤。”霍沉渊冷冷地看著她,“出去。” “我真的可以!”清寧不管不顾,突然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別动。” 清寧只说了两个字,霍沉渊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真的动弹不得了。 她柔软的双手紧紧包裹住他的手,一束温暖的红光从她掌心涌出,瞬间凝在他的手背上。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大概两分钟后,清寧鬆开手,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清寧!”他惊呼,赶紧將她抱住,快步走到沙发边,小心地將她放了上去。 “清寧。”他轻轻拍著她的脸颊,目光落回自己手上时,彻底愣住了。 自己的双手已经恢復如初,那些丑陋的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想起来了。 这样的治疗会耗费她巨大的能量。 听念念说,她之前为了帮林小立接好臂骨,耗费了太多能量,需要休养三个月才能恢復。 刚才,她一定是强行使用能力,所以才会晕倒。 他转身去休息间拿来热毛巾,动作轻柔地擦拭著她额上细密的汗珠。 中午时分,清寧是被一阵霸道的香味勾醒的。 她动了动,只感觉全身酸软无力,急需补充能量。 “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霍沉渊第一时间察觉,快步走到她身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清寧连忙挣扎著坐起来,声音虚弱。 “就是有点……饿。”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起来吃吧。”霍沉渊指了指窗边的大方桌,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满了精致的餐点。 清寧眼睛一亮,开心地跑了过去,脸上全是藏不住的惊喜。 六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全都是她最爱吃的菜。 “这么多,都是给我的?” “对。”霍沉渊看著她那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模样,唇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清寧突然回过头,又捉住他的手翻来覆去地看。 伤痕真的不见了。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 “我就说,我可以帮你。” 霍沉渊將手抽回来,在餐桌的另一边坐下,突然开口。 “我曾听堂哥说过,你有特殊的能力。但是,你不许在外人面前,暴露你的能力。” “否则,你会被捉去做研究。” 他的语气极其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清寧的筷子停在半空,定定地看著他,“你又不是外人。” “我也是外人。除了堂哥,这里所有人对你来说,都是外人。”霍沉渊沉著脸,开启说教模式。 清寧愣了片刻,忽然噗嗤笑了出来。 “行,以后我当你是外人,不给你治了。” 她冲他做了个鬼脸。 “除非你求我。” 霍沉渊:…… 清寧说著,夹了一大块水煮牛肉塞进嘴里,太好吃了! 又夹了一块虾仁放嘴里,吃著津津有味。 最终,霍沉渊也没再多说,只是安静地陪她吃饭。 清寧的目光落在一盘她最爱的麻香鸡上,上面铺满了绿油油的香菜,她想也没想就给他夹了一块。 “这个超好吃,你快尝尝。” “我不吃香菜。”霍沉渊淡淡说了一句,面不改色地將那块鸡肉挑到了骨碟里。 清寧的动作僵住了。 霍沉渊也不吃香菜,还不吃辣。 “你不会还不吃辣吧?”她隨口问了一句,带著点试探。 霍沉渊淡淡地回道,“能吃一点。” 清寧立刻给他夹了一块红油滚滚的水煮牛肉。 他顺手夹起来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了一下,没过多久,他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清寧看著他拼命逞强的样子,和沉渊一模一样。 她曾经就这么捉弄过他一次,当时他被辣得整张脸都通红。 清寧赶紧將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才总算缓过来。 清寧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都辣成这样了,脸居然一点都不红,连汗都没流一滴……真是奇了怪了。 她记得自己以前戴假面的时候,才能做到这样面不改色…… 她手里的筷子突然惊落在地上。 他是不是……戴了假面? 这个新发现,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第373章 林小立,想想一会怎么求饶 霍沉渊给她重新拆了一对筷子。 但她刚才吃饭的快乐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脸上写满了纠结,一双清亮的眼睛还不时地偷瞄著他。 霍沉渊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菜不好吃?” “很好吃!”她赶紧回答,生怕他误会。 她放下筷子,鼓起勇气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自然。 “当然是堂哥告诉我的。” “你是我嫂子,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他还说了,你爱吃奶和。” 霍沉渊的语气认真又坦诚,听不出任何破绽。 “喔。”清寧点了点头,但心头的疑云並没有散去。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决定了,等他晚上睡著了,就去揭开他的假面,看看他到底是谁! 晚上,霍沉渊有个应酬,去了夜宴会所。 至尊包厢里,灯光曖昧,空气中瀰漫著昂贵酒水和香水的味道。 四位合作商与他一同坐在巨大的沙发里,谈笑风生。 每个成功男人的身边,都依偎著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 清寧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夏东的电话,让她送一束去夜宴会所。 她没多想,买了一束,匆匆赶去会所。 服务生推开包厢厚重的大门,里面的靡靡之音瞬间涌了出来。 清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正中央的霍新。 他穿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双腿交叠,姿態慵懒又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即便戴著面具,也掩盖不住他周身矜贵迫人的气场。 他一手端著酒杯,另一只手,正大冽冽地搂著一个穿著红色吊带裙的漂亮女人。 “拿过来。” 他冷冰冰的嗓音穿透喧闹的音乐,准確地传到她耳朵里。 清寧抱著那束巨大的香檳玫瑰走了过去。 霍沉渊看都没看她,一把將接了过来,举到身边女人的面前。 他的声音放柔了许多,“喜欢吗?” “嗯,谢谢霍总。”女人高兴地接过,仰起头,在他的俊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清寧的心口莫名地堵了一下。 “你可以走了。”霍沉渊侧过头,对著她冷冷地甩了一句。 “好。”清寧赶紧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快步离开包厢,心里自嘲地想著。 没想到啊,这个霍新还挺会玩儿,这么快就交到了新女朋友。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怎么可能是霍沉渊。 至於他戴假面,八成就是为了遮掩脸上的伤疤,不想被人看见罢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晚上的计划有点可笑。 那本来就是別人的隱私,她凭什么去揭开。 这个念头,瞬间就打消了。 清寧离开后,包厢里的气氛陡然一变。 霍沉渊面无表情地推开身边的女人,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还是不甘心,羞涩地小声说了一句。 “霍总,我晚上……可以陪你。” “出去。” 霍沉渊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著千钧的压力。 女人嚇得不敢再纠缠,赶紧拿起包,灰溜溜地起身离开。 霍沉渊面色冰冷,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对著在场的合作伙伴说了一句:“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得尽兴。 说完,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覷的人。 他之所以在清寧面前演这一齣戏。 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 自己是霍新。 一个她完全不了解,而且放荡不羈的男人。 而不是霍沉渊。 …… f国,安城。 今天,下雨了。 林小立站在阳台上,看著外面白茫茫的雨帘,一颗心也跟著被湿透了。 他现在还好吗? 他一定很恨她吧? 恨她的不辞而別,恨她的懦弱,也恨她的绝情。 她曾跟他说过,川城的雪很美。 那是她真的打算,生完孩子后,就去川城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 谁能想到,她竟然来了f国,还住进了司家。 盛董答应过她,只要她离开海城,就会解决林正满那个烂摊子,让他再也纠缠不了自己。 这样的离別,也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拿出手机,指尖停留在他的v信上,目光贪婪地描摹著他的头像。 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 她真的好想他。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而此时,盛霆驍就坐在办公室里,面无表情地看著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那个女人,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阳台上,站了足足一个小时。 然后,她掏出手机,看著手机屏幕,无声地掉眼泪。 这小没良心的,总算是知道想他了。 嘴上还说著什么互不相欠。 盛霆驍看著她笨拙地抹著眼泪,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再等十天。 就十天。 十天后,他要把她从那个鬼地方带走,堂堂正正地带她离开。 手机铃声响起,是沈胜。 “盛总,查到了。您出发去幸福岛的前三天,盛董曾去过帝景,跟小立单独见了一面。” 盛霆驍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 果然有他那个好父亲的一份“功劳”。 沈胜的声音继续传来。 “而且,我从司明山以前的助手那里查到了盛董执意要跟司家联姻的真正原因。” “有一段他亲口说的录音,我这就发给您。” 沈胜掛断电话,一段录音文件立刻传了过来。 盛霆驍听完录音,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此刻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 命定婚姻! 好一个盛家与司家的命定婚姻。 既然他註定要娶司家的女儿,那他就娶。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走到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模糊了那张英俊逼人的脸。 视线,却始终死死锁著屏幕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监控里,一名佣人走到林小立身边说了一句。 “林小姐,今天是你產检的日子。” “时间差不多了,司机已经在门口等您。” “好。” 林小立点了点头,隨手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盛霆驍掐灭了烟,拿起手机,迈开长腿,也跟著走了出去。 黑色的豪车行驶在大雨之中。 雨势太大,司机不敢开快,车子缓缓驶入一段立交桥。 突然,一辆灰色的商务车猛地加速,狠狠朝著他们的车尾撞了过来。 砰! 剧烈的撞击让豪车失控,直接撞在栏杆上,车身打横,车头瞬间调转了方向。 林小立的头磕在前面的座椅靠背上,眼前一阵阵发黑,晕头转向。 那辆灰色的商务车却像是疯了一样,再次加大油门衝过来,又是一下重击,摆明了想將他们的车直接推下立交桥。 桥上车辆不多,雨势也弱了一些,只剩下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就在豪车半个车身悬空,即將被推落的瞬间,后面两辆黑色的豪车风驰电掣地冲了上来。 一左一右,直接將那辆疯狂的灰色商务车死死夹住。 车门打开,四个黑衣保鏢迅速下车,包围了灰色商务车。 而另一个车门里,走下来一个浑身散发著矜贵之气的男人。 男人看都没看那边的动静,拔腿就冲向悬在桥边的豪车。 “林小立!” 他嘶吼著她的名字,一把拉开车门,將额头淌著血的女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一个保鏢立刻衝过来,为两人撑开一把黑伞。 “小立,醒醒,小立!” 盛霆驍看著她额角刺目的血跡,感觉自己的魂都嚇飞了。 他颤抖著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下身,还好,没有血。 “去医院!快!” “把那个司机也一併送到医院去!” 盛霆驍抱著她,坐上自己的车,车子如离弦之箭,朝著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立,你怎么样?” 盛霆驍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字。 林小立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朝思暮想的脸闯入视线。 竟然是盛霆驍。 她是在做梦吗? 她刚才不是出车祸了吗?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他的脸,確认这份真实。 他却一把將她的手抓住,紧紧握在掌心,放在唇边反覆亲吻。 “別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霆驍……”她喃喃地喊出他的名字,眼泪不爭气地滑落,然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医院急救室內,医生迅速为林小立做了初步检查。 额头外伤,轻微脑震盪,动了些胎气,但肚子里的宝宝很爭气,没有大问题。 盛霆驍重重地鬆了一口气,紧接著,滔天的怒火席捲而来。 他直接拨通了司暖的电话。 “有人要杀你,林小立替你挡了灾。24小时之內把凶手找出来,否则,你自己滚过来赎罪。” 说完,他狠狠地掛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司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立刻拨出另一个號码。 “马上派人,把岑玉那个贱人给我抓回来!” 这些年,敢在她头上动土的,掰著手指头数,也就只有那个女人。 要不是她一天到晚装柔弱,又有黎正阳护著,她早就让那个贱人死一百遍了。 掛了电话,她立刻动身赶往医院。 下午,林小立醒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又漂亮的大房间里。 空气中瀰漫著馥郁的玫瑰香。 窗外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敲打著玻璃。 这是什么地方? 她撑著酸软的身体,想要坐起来。 她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盛霆驍,是她太想他出现幻觉了吗? 这里是安城,盛霆驍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突然,门“咔”一声被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她日思夜想,刻进骨子里的那张脸。 “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林小立,想想一会怎么向我求饶?”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 林小立伸出手,用力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 会痛。 这不是梦。 站在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真实的盛霆驍。 她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 盛霆驍一步步走到床边,危险又熟悉的气息瞬间將她笼罩。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下一秒,他俯身毫不犹豫地,直接咬上了她的唇…… 第374章 叫声老公,我带你私奔 那只大手带著灼人的温度,还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乱摸。 林小立惊得浑身一颤,一张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別……” 盛霆驍看她这副受惊小鹿的样子,心里那股火烧得更旺,恨不得现在就將她狠狠折磨一番。 但他忍住了。 还不是现在。 “怕了?” 他俯身盯著她,吐出的字眼冷得掉渣。 “林小立,是谁给你的胆子,偷了我的孩子,还偷我的戒指?” “还敢离家出走?” 林小立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后缩了一下。 “我不想……让你为难。”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这话彻底点燃了盛霆驍的怒火。 “用得著你去牺牲吗?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你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他猛地板起一张俊脸,气场全开。 “林小立,我盛霆驍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一文不值,想扔就扔?” 林小立看他下頜线绷得死紧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她破防了。 “对不起。” 这一次,她是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有愧於他。 可她真的別无选择。 她这样的家世,她那个吸血鬼一样的父亲,她还能如何?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就红了。 “不准哭。” 盛霆驍冷冰冰地命令。 “流一滴泪,我就立刻给你扔到警察局去。” 他凑近了些,压迫感十足。 “你脖子上掛著的是我三千六百万的钻戒,偷盗三千六百万的金额,罪名不轻,够你吃一辈子牢饭的。” 盛霆驍继续用最冷酷的话嚇唬她。 林小立嚇得眼泪都凝在了眼眶里,她完全没想到这枚戒指那么贵。 三千六百万? 她伸手去摸脖子上的冰凉,想立刻把它摘下来。 “我不知道那么贵。” 盛霆驍的大手快她一步,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现在想还给我,晚了。” 他眸色深沉地看著她,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绪。 “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 “第一,乖乖去自首。” “第二,永远不准离开我。若下一次再偷跑,捉回来就直接进监狱。” 他说得十分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又补了一句,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只要你不怕你的母亲后半辈子没人照顾,儘管跑。” 他必须让她长长记性。 互不相欠?她想得很美。 肚子里还怀著他的崽,这辈子都理不清了。 林小立委屈到极点,下意识想咬住下唇。 “不准咬。” 他又霸道地命令了一句。 看她那副快要碎掉的样子,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坐到床边看著她。 “选好了吗?” 她点了点头。 “以后还跑不跑?”他盯著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 盛霆驍很满意她此刻乖巧的模样。 敲门声適时响起,佣人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一股难闻的中药味瞬间瀰漫开。 “安胎药,张嘴。” 盛霆驍接过碗,舀起一勺,用唇试了一下温度,认真地递到她嘴边。 她乖乖地张开嘴,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她的眉头瞬间轻皱了起来,但没敢说一个“苦”字。 餵完了药,盛霆驍拿起纸巾,动作轻柔地给她擦了擦嘴角,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小话梅,放进她的嘴里。 酸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她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 盛霆驍將外套脱下,隨手扔在一边,然后掀开被子,径直躺到了她身边。 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混合著他独有的气息,將她包围。 “你做什么?”林小立有些紧张,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 “为了找你,老子五天没睡一个好觉了。” 盛霆驍一边说著,一边伸出长臂,不容置喙地將她拉著躺下,圈进怀里。 “小没良心的。” “盛霆驍,对不起。”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又道歉了一句。 “就用嘴道歉?”盛霆驍瞪了她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个嘴,一语双关。 见她迟迟没有行动,他又哼了一句。 “等我请你?” 林小立的脸颊发烫,赶紧凑了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又一下。 盛霆驍却不满意,直接一个翻身撑在她身上,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著惩罚的意味,却又满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吻了好久,他才喘著气放开她。 他重新將她拉入怀中,抱得好紧好紧,生怕一鬆手她就又会消失掉。 要不是看在她怀孕的份上,他今天非得狠狠收拾她一番不可。 现在,只能忍! 没多时,他就睡著了,呼吸均匀而深沉。 林小立靠在他的怀中,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却无声地哭了。 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她忽然不想再逃了,她逃不掉了。 她只想一辈子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只要有他就行…… 废弃的仓库里,瀰漫著一股尘土与霉味。 司暖修长的指尖夹著一根女士烟。 轻轻吐出两个烟圈,烟雾繚绕,模糊了她冷艷的脸。 身后,四个黑衣保鏢站得笔直,带著压迫的气场。 椅子上绑著一个女人,正是黎正阳的妻子岑玉。 她头髮凌乱,妆容了,此刻正用淬毒般的目光死死盯著司暖。 “司暖,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不然,正阳绝对不会放过你!” 司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她隨手扔掉菸蒂,一步步走近,揪住岑玉的头髮,迫使她仰起头。 “岑玉,你个贱人。” “五年前,你偷了我的婚姻,今天,你还想要我的命?” “你觉得,你要得起吗?” 话音未落,司暖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仓库里迴响。 结结实实扇了七八下,直到手心都感觉发麻,才停了下来。 岑玉的脸迅速肿起一圈,嘴角渗出鲜血。 但她不怒反笑,那笑容看得人头皮发麻。 “司暖,没能跟黎正阳长相廝守,你是不是很遗憾?” “可惜啊,他每晚都在我的床上,跟我翻云覆雨。你知道吗?他的需求特別旺盛,天天都缠著我。” “你这辈子,都別想做黎太太!哈哈哈!” 岑玉太清楚怎么戳司暖的痛处了。 不过这五年,她也受够了。 只要这个女人一天不死,黎正阳的心就一天不会真正属於她。 就在昨天,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精心准备了一桌子菜,等来的却是他一夜未归。 他竟然跑去司暖常去的会所,在外面守了一整晚,就为了能看她两眼。 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司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黎太太这么喜欢那些事,那我就让你好好表现一下。” 她用力一扯。 “刺啦!” 岑玉身上的名牌裙子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黑色的性感蕾丝。 “你要干什么?!” 岑玉终於感到了恐慌,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动静响起。 仓库的大门被推开,一个高大俊逸的身影走了进来。 正是黎正阳,周身带著矜贵的强大气场,身后跟著穆今和两名保鏢。 他的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衣衫不整、脸颊红肿的岑玉身上,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正阳,救我!她想让人羞辱我!” 岑玉看到救星,立刻恶人先告状。 “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就是想让你蒙羞!” “放了她。” 黎正阳的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她有什么错,我来赔。” 司暖听到这句“我来赔”,心口的怒火几乎要將她焚烧殆尽。 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头对他笑。 “黎总,她想要的是我的命,我这条命,你赔得起吗?” 说完,她从保鏢手上夺过一把匕首,用力扔到两人之间的地上。 金属碰撞水泥地,发出清脆的响动。 “扎吧,对著你的胸口扎一刀,我就放了她。” “不然,今天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把她带走。” 司暖的眼中,爱与恨交织翻滚,这么多年的怨,就在今天做个了断。 黎正阳认真地看著她,“司暖,她不敢杀你。我查过了,是她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开个价,让她走。” “我说了,今天要么你死,要么她死。”司暖冷冷地打断他,“你们,只能活一个。” 她补充道,“別想著抢人,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带的人不够看。” 黎正阳看著她决绝的样子,情绪不明。 他开口,话语里带著一丝疲惫,“司暖,別任性,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他妈管不著!”司暖爆了粗口,猛地后退一步。 一个眼神,身后的四个打手立刻冲了上去。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黎正阳身形高大,动作乾净利落,每一拳都带著狠劲,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 司暖看著他搏斗的身影,眼眶渐渐红了。 上一次见他打架,还是八年前。 那天她被一群小混混围住调戏,他也是这样,如天神降临,三拳两脚就解决了所有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去看医生。 他们相爱一年后,在梧桐树下,彼此交出了第一次。 那时他抱著她,在她耳边承诺,会永远守护她。 谁能想到,他娶了別人,还要与她拳脚相见。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心口的旧伤疤被重新撕裂,鲜血淋漓。 “你去死吧!” 岑玉恶毒的叫喊在耳边炸开。 她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手里攥著那把匕首,疯了一样朝司暖的心臟刺来。 电光石火间,一个高大的身躯猛地將司暖拥入怀中,用宽厚的后背,替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司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回神,看到的是黎正阳紧紧抱著自己的身体。 “黎正阳,你竟然还护著她!她该死!” 岑玉彻底疯了,她衝上去,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將匕首拔了出来。 温热的血,瞬间喷涌而出。 “正阳!正阳!” 司暖惊叫,双手颤抖地想要捂住他背后的伤口。 黎正阳闷哼了一下,低头看著她,眼中是无尽的深情。 “没事,別怕。” “舅舅!” 穆今一脚踹开岑玉,岑玉发了狂,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就在此时,盛霆驍带著两个保鏢,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他冰冷的目光锁定在正要逃跑的女人身上。 “伤了我的人,没有人跑得掉。” 他话语冰冷,身后的保鏢立刻上前,直接將岑玉擒住。 最终,黎正阳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手术室的红灯亮著。 司暖等在外面,浑身冰冷,六神无主。 盛霆驍走到她身边,平静地开口。 “你知道岑玉为什么那么恨你,非要杀了你吗?” 司暖缓缓抬头看他,满脸都是疑惑。 “因为,结婚五年,黎正阳从没碰过她。” 盛霆驍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司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疯狂地滚落下来。 盛霆驍说完就离开了医院,他还要陪小立吃晚饭,陪她散步…… 他相信,现在的司暖,就算拼了命,也绝对会拒绝与盛家的联姻。 殊不知,司明山与盛成军刚通完了电话。 放下电话,司明山心情极好,好不容易让女儿答应了与盛家的婚事,又趁盛霆驍在安城,决定趁热打铁。 离老太太寿辰只剩八天了,决定在老太太寿辰当日,来个双喜临门,让他们两人订婚。 不多时,一则新闻就衝上了热搜。 【盛家大少与司家大小姐的跨国姻缘】 林小立正在两位佣人的伺候下,吃著晚饭。 看到这个新闻跳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盛霆驍正迈著长腿走进来,看到她眼尾红红的,知道她看到了新闻。 “难过?”他直接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佣人在身边,林小立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盛霆驍摆了摆手,佣人都退了出去。 “难过就对了,证明你很爱我。”盛霆驍一副淡定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急。 “盛霆驍,咱们......还是分开吧。”林小立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司小姐,其实人不错,她跟秦书不一样。” “又要把我推出去,怕我没人要?”盛霆驍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 林小立的眼眶红了,抬眸看他,“你明明知道,我们没有结果。” “怎么没结果,不是在你肚子里吗?”盛霆驍大手抚著她的肚子,温柔的声线落在她的耳边,“叫声老公,我带你私奔。” 林小立瞪大了眼睛。 他继续诱哄,“乖,叫声老公,天塌下来,我为你顶著。” 林小立还是没有动,盛霆驍惩罚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吞噬掉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直到林小立快要无法呼吸,他才稍稍退开,额头抵著她的额。 两人鼻息交缠,滚烫又曖昧。 “你再不叫,我就拐你私奔了,这次要消失60年,看两老头怎么联姻。” 赤裸裸的威胁。 疯子! 这个男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林小立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话,震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可心臟,却不爭气地狂跳起来。 为他话语里的疯狂,也为那份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珍视。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一个模糊又羞涩的音节,带著颤抖,从喉间溢出。 “老……公……” 盛霆驍满意地勾了勾唇,“真乖。” 他端起汤碗,认真地餵到她嘴边。 他知道,他是时候出手了…… 第375章 清寧,我好想你 晚饭后,夜色温柔。 盛霆驍牵著林小立的手,慢悠悠地散步。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包裹著她的,带来一种安稳的暖意。 “冷不冷?”他温柔地问了一句。 “不冷。”林小立摇了摇头。 “你现在应该不会还想著跑吧?”盛霆驍有些心有余悸地看著她。 “我还能跑到哪里去,护照不都被你没收了吗?”林小立淡淡地说了一句。 “还记得,我离开海城时,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盛霆驍牵她走到了一个亭子处,將她抱起,坐在他的腿上。 林小立当然记得,那是【盛霆驍,我爱你。】 “林小立,以后,別再隨便放弃我了。” 盛霆驍的额靠著她的脸,“所有事情,交给我去解决,相信我一次,好吗?” 他的语气带著恳求,看似那样的可怜。 林小立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字一句认真地回他,“以后,你赶我,我都不走了。” 与他走到现在不容易,她很想自私一回。 “真乖。” 盛霆驍捧著她的脸,细细地吻,缠绵温柔。 突然,手机铃声划破了寧静。 盛霆驍鬆开手,走到不远处的廊柱下接电话。 林小立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他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硬。 几分钟后,他走回来,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著明显的烦躁。 林小立很懂事地没有开口问。 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带著不容置喙的力道。 “我出去一下,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回来。”他嗓音低沉。 林小立乖巧地点了点头。 盛霆驍前脚刚走,司暖的电话后脚就打了过来。 “我已经跟你妈妈说了,说要带你出差几天,你在那边安心养胎。” 司暖的语气乾脆利落,还带著一丝愉快。 林小立捏著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司大小姐,你……喜欢盛霆驍吗?” 电话那头的人回答得毫不迟疑。 “当然不喜欢,拜託,我心里早就有人了,我的白月光,懂不懂?” 林小立的心跳漏了一拍,又追问。 “那……盛家与司家的联姻?” “你不用管,这事儿盛大少会解决的,放心吧。”司暖的语气带著十足的把握。“你忘了?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他要娶秦家那位大小姐,最后不也黄了?” 掛了电话,林小立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总算顺畅了一些。 另一边,盛霆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顶级会所里,灯火辉煌,纸醉金迷。 包厢门一推开,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 司明山正翘著二郎腿,嘴里叼著根粗大的雪茄,身边围了一圈人。 他一看到盛霆驍,眼睛都亮了,立刻站了起来。 “霆驍,你怎么过来了!” 他热情地揽住盛霆驍的肩膀,向身边的商界朋友们炫耀。 “来来来,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准女婿,盛家大少爷,盛霆驍!” 包厢里立刻响起一片恭维。 “哎哟,司董好眼光啊,盛少真是一表人才!” “盛氏集团做得很大,盛家与司家强强联合,真牛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捧著。 司明山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他拍了拍盛霆驍的胳膊。 “霆驍啊,难得你在安城,要跟我们家暖暖多多培养感情嘛,我让她好好陪你。” 盛霆驍的目光淡淡扫过眾人,最后落在司明山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司伯父,关於订婚宴的事,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好,好,当然可以!” 司明山立刻跟大家说了声失陪,喜滋滋地领著盛霆驍走出了包厢。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 盛霆驍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扣,面色如常地从里面的小会客厅走出来,径直离开了会所。 司明山独自一人坐著。 他手里的雪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张脸气得发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海城 盛家的客厅里,盛成军靠著椅背,端著一杯热茶,满面红光。 他清了清嗓子,隆重地宣布了八天后,儿子与司大小姐订婚的喜事。 盛成军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咧开嘴。 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他还以为要费好一番口舌,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还让他好好准备一份大礼,给未来的儿媳妇。 “真的?”盛妈第一个有点难以置信。 “当然。”盛成军的脸都笑出了褶子。 他决定,几天后全家都飞过去,让念念与北宸直接从幸福岛过去。 真是年前的双喜临门呀。 “爸。”盛薇薇冷不丁地开口,“你確定给你打电话的,是我哥本人?” “不是什么ai诈骗电话?” 盛成军眉毛一横,“胡说八道什么,当然是他。” 他得意地哼了哼,“我就说,他跟那个林小立,根本没有多深的感情。” 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那个决定,简直是英明神武。 “呵。” 盛薇薇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全是嘲弄。 “我算是看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她算是对大哥彻底失望了。 “你们聊,我回去睡觉了,心累。” 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有点僵。 清寧搅动著手里的甜品碗,小声问了一句。 “爸,大哥真的要娶司小姐吗?” 那小立嫂子怎么办。 她肚子里还怀著大哥的孩子。 盛成军的好心情丝毫没被影响,他摆摆手。 “当然。” “你啊,就好好想想,给你未来的大嫂准备什么见面礼。” 清寧捏著小银勺,指节泛白。 她垂下眼。 “嗯,我知道了。”她乖巧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夏东,清寧接起电话。 “清寧,你赶紧去『夜宴』会所接一下小霍总。” 夏东的语速很快,背景里还有嘈杂的人声。 “我在寧城开会,今晚回不去了,他喝多了。” 清寧没有犹豫。 “好。” 她掛了电话,起身跟盛成军说了一下。 “爸,公司有事,我出去一趟。” 盛成军正高兴,挥挥手,“去吧,早点回来。” 清寧点了点头,匆匆出了门。 来到夜宴包厢,进入888包厢,就看到霍新一个人坐在沙发中央,头靠在沙发背上。 他显然是醉了,脖子的位置红了一大片,但是,他那一张白皙的脸,毫不改色。 清寧可以確定,他一定是戴了假面。 “霍总,你还好吗?我送你回家。”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一动不动,像是睡著了。 “霍总。” 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於是,她伸手去扶他,將他的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拼死命地往上提。 唉呀,真重呀。 真想把他直接变回去,但是,会所外面都是监控,若是人真消失了。 她还真可以被捉去做研究了。 “霍总,起来……我扶你……” 清寧说话都有点喘了。 才刚站起来,突然被一股力度拉扯著,往后跌,整个人直接坐到他的腿上。 他滚烫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熟悉的气息將她包裹著。 清寧嚇了一跳,想要起身。 不料,霍沉渊大手掐著她的脑袋,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清寧嚇得瞪大了眼睛。 “啪。”一巴掌扇到他的俊脸上,“你疯了,你竟敢吻我,看清楚我是谁。” 霍沉渊认真地看著她,温柔又熟悉的嗓音响起。 “清寧,我好想你。” “宝贝。”他喊了一句,再度低头去吻她。 清寧的脑袋“嗡”一下炸了。 他吻得又急又狠,像一头饿狼,一只大手还不安分。 他是霍沉渊? 清寧伸手就要去摘他的假面…… 第376章 他,真的是她的霍沉渊 清寧正准备摘他的假面,不料,他的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手,將她抱正坐腿上。 这个姿势太曖昧了。 他不管不顾地吻著,將她的上衣撩了起来。 “你快停下……”清寧急坏了。 可他哪里还有理智?他现在全身的细胞都叫囂著想要她…… “停。”清寧突然闭眼,喊了一个字。 待她睁开眼时,一切都停止了,霍沉渊没有再动。 她伸手颤抖的手,小心地在他的耳廓处,轻轻揭下那片假面。 眼前的伤痕累累、面目狰狞的一张脸让她瞳孔一缩。 她的眼睛疯涌而出。 他,真的是她的沉渊。 她的霍沉渊。 她的小手,轻轻地划过那凹凸的伤痕,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然后,她又伸手去脱他衬衣的纽扣,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痕,找不到一点好肉。 伤成这样,他到底经受了多大的痛苦。 又是了多大的勇气,才戴上这个假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恨自己暂时没有能量帮他恢復容貌。 她捧著他的脸,带泪的吻轻轻落在上面。 许久,她才帮他轻轻戴上假面,恢復了正常的状態。 “清寧。” 他下意识地唤著她的名字,又低头去亲吻她。 这回,清寧没有再躲,而是热情地回应他,只是眼泪一直落著。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清寧瞬间从他身上弹起。 司机小余走了进来,“我听闻霍总喝多了,夏助理让我送你们回家。” “嗯,来扶他一把。”清寧迅速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说了一句。 “清寧。” 霍沉渊依然喊著她的名字。 小余也看出了两人的不正常,厉助理好像哭了,身上衣衫还有点乱,难道小霍总欺负了她? 清寧赶紧帮忙开门。 回到別墅,清寧坚决为他煮了解酒茶,还细心地餵他喝下,才让小余送她回家。 回到盛家门口,她下了车。 走到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直接就消失了。 下一秒,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她为他擦汗,餵他喝水。 最后,她躺到他的身边,靠在他的怀中,睡了半宿。 天亮时才离开…… 霍沉渊醒来时,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他撑著发疼的额角坐起来,宿醉的后遗症让他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当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剜了。 出门时,司机小余已经发动了车子在一旁等候。 霍沉渊坐进后座,疲惫地揉著眉心,嗓音沙哑地问。 “昨天,是你送我回家的?” “是。” 小余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认真匯报。 “不过厉助理也来了,她还很贴心地为您煮了解酒茶。” 厉助理? 清寧? 霍沉渊的动作停住了。 她怎么会来?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温热的呼吸,柔软的触感,还有他低头吻下去的旖旎片段。 他吻她了?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一个激灵,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小余。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余被他突然的反应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回答。 “我……我看到厉助理在包厢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而且……而且衣服有点乱。” “该死!” 霍沉渊低吼一声,攥紧的拳头带著滔天的怒火,狠狠一拳击落在前排的真皮座椅上。 沉闷的撞击声让小余嚇得手一抖,车子擦著绿化带的边缘惊险地开了过去。 霍沉渊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一个號码。 电话一接通,他便用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说道。 “马上回来。” 电话那头的夏东立刻应声, “霍总,我正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就到公司了。” “有个事情要你去办。” …… 霍沉渊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掛了电话。 一张俊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回到顶层总裁办公室,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却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文件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昨晚的画面。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穿帮。 她……应该认不出自己吧。 正心烦意乱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清寧端著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霍总,早。” 她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脸上掛著阳光灿烂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出是被欺负过的模样。 霍沉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 “嗯。” 清寧把咖啡放到他手边,坦然点头。 她往前凑了凑,眨著眼问。 “我还帮你煮了解酒茶,是不是有奖励?”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毫不避讳地盯著他。 既然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她就好好配合他演戏。 但是,知道自己牵掛的他就在身边,她心里就止不住的欢喜。 原来,换了一张脸,还可以很爱很爱。 就像,他当初爱江橙一样。 “我有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或者,做什么过分的事?” 霍沉渊端起咖啡杯,却没喝,只是用指腹摩挲著杯壁,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一直喊我的名字。” 清寧看著他故作镇定的样子,慢慢向他靠近,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领带,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果然,霍沉渊的眸子瞬间沉了下去,深不见底。 “啪!” 他猛地抬手,用力一掌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把清寧嚇了一跳。 “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 他生气地低吼,眼神里满是警告。 “別忘了,你是我嫂子!” 清寧看著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就想笑。 装得还挺正经。 越是这样,她就越想逗逗他。 “可你为什么喊我的名字?” 她不仅没退,反而又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你就不怕你大哥知道,打断你的腿?” “你听错了,我並没有喊你的名字。” 霍沉渊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进。” 夏东推门而入,身后还跟著一位看起来清纯可人的美女。 “霍总,清灵小姐一回来,就嚷著想见您,我把她接来了。” 清灵? 霍沉渊的脸上瞬间切换了表情,对著那个美女,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度。 “过来。” 那个叫清灵的美女立刻笑著走了过去,极其自然又亲昵地直接坐到了霍沉渊的大腿上。 “介绍一下。” 霍沉渊抬手揽住清灵的腰,目光却直直地看著清寧,认真地介绍。 “这是我的女朋友,赵清灵。昨天晚上,我喊的是她的名字。” 至於吗? 还特地找个替身过来演戏。 清寧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气也不恼,反而对著赵清灵露出了一个標准的微笑。 “霍总的女朋友,真漂亮。” “出去吧。”霍沉渊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夏东与清寧正要转身离开,他却突然又喊了一声。 “等等。” 他的目光落在夏东身上,说出的话却带著刻意的挑衅。 “夏助理,你去帮我买两盒计生用品,晚上要用。” “啊?好,好的。” 夏东的冷汗都快飆下来了。 我的老板哎,这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清寧脚步顿也未顿,只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晚上要用? 行啊。 那她晚上就去观一下战。 ...... 临近下班。 总裁办的人都陆续离开了。 霍沉渊却没动,他靠在昂贵的皮质座椅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桌面。 他抬眼,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清寧身上。 “小余。” 他拨通了司机的电话,嗓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清寧听得清清楚楚。 “去接赵清灵小姐。” “对,接到月色餐厅。” 他掛了电话,目光依旧锁著清寧,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清寧。” 他又开口了。 “你去订一大束,送到月色餐厅。” “记住,要最鲜艷的红玫瑰。” 清寧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好的,霍总。” 月色餐厅。 悠扬的琴曲,摇曳的烛火。 清寧抱著那一大束几乎要將她整个人都淹没的红玫瑰,站在餐厅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位置。 霍沉渊晚上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 他侧对著她,正含笑听著对面的女人讲话。 那个叫赵清灵的女人,巧笑倩兮,伸手抚上他的手臂。 画面美好得,简直就是偶像剧照进现实。 清寧面不改色地走过去。 “霍总。” 她把放在旁边的空位上,束的包装纸发出哗啦的响动。 “您要的。” 霍沉渊这才懒懒地转过头,瞥了她一眼。 “放那吧。” 他的语气冷淡,然后伸握住了赵清灵的小手。 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演给她看的。 可心口那股闷闷的,酸涩的感觉,却骗不了人。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次日,清寧来到办公室,怀里捧了一大束鲜艷的玫瑰。 夏东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清寧,这玫瑰真漂亮,谁送的。” 清寧笑了笑,“我自己买的。” “我才不信,肯定是哪位帅哥送的。”夏东笑了笑。 霍沉渊看著她捧著大束玫瑰,笑得枝招展,眼神闪了一下。 不一会,清寧给他端了一杯咖啡进去。 “谁送的?”他抬眸,淡淡地问了一句。 “霍总,这是私人事情,不用向你匯报吧?” 她的语气带著不悦。 明明他昨天被那女人亲了一口,还握了別人的手。 现在来管她? “你不是我嫂子吗?难道你想背叛我哥?” 霍沉渊的语气冰冷。 “我们又没结婚,之前的话,就当我说笑的。”清寧认真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霍沉渊心头一震。 “字面意思。” 清寧留下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中午,接到一个电话,拿起包包就跑了。 总裁办公室里摆好的丰盛午餐,她看都没看一眼。 太不正常了! 不符合她吃货的人设。 霍沉渊咬咬牙,跟夏东说了一句, “去查,谁给她送的,谁约她吃的饭。” 第377章 还想嫁给我哥吗? 最终,夏东什么也查不到,连她的人影都看不见。 此时的清寧,就坐在霍氏的楼顶吹著冷风,发著呆。 她很想与他相认,但又不能。 她知道那是他的自尊。 但她又忍受不了他对自己的冷漠,或看他与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霍沉渊给她发来的消息。 【清寧,你在哪里?】 她看到了,但是没回。 【清寧,回答我,我担心你。】 她还是没回。 不一会,霍新的號码发来信息:【给我倒杯咖啡】 她依然一动不动。 她很想快点恢復能量,想儘快为他恢復容貌,想快点与他相认。 这样,他也不用天天在自己面前演戏。 下午,上班的前一分钟,她准时踏入办公室。 霍沉渊將她叫到办公室,狠狠批了一顿。 “你现在是谁的助理,我这个上司使不动你了,是吧?” “对不起。”她低著头,淡淡说了一句。 心情依然有点低落。 她很想吃,爆炸。 霍沉渊看她的样子,心疼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突然顿住了。 “出去!” 清寧转身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哄也不是,骂也不是。 此时的他,同样的浮躁。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却又看到那个赵清灵来了。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性感的短裙配长靴子,搭著小外套,显得时尚又迷人。 而且裙子还是低胸,不用低头都能看到事业线。 她直接敲门就进了霍沉渊的办公室,清寧端著咖啡进去时。 这女人又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放下咖啡转身就走,心情好像更糟了。 看到她离开办公室后,霍沉渊將赵清灵从他身上推开,將她轰了出去。 不一会夏东被叫了进来,“霍总,餐厅给您订好了,是现在送你们过去吗?” “不需要,让她以后不用来了。” 夏东一脸懵,不是说了要连续演三天吗?难道清寧相信了? 霍沉渊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那巨大的摩天轮,说了一句。 “打电话给清寧,让她去摩天轮的河畔餐厅。” “好。”夏东摸不著头脑,赶紧照办。 清寧才走出霍氏大厦,夏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掛了电话,直接打了车,朝著河畔餐厅的方向去。 这家餐厅格调很高,vip包厢正对著江景,还能將不远处的巨大摩天轮尽收眼底。 以前,霍沉渊常带她来。 因为她最爱吃这里的香草小羊排,还有那道入口即化的舒乎厘。 清寧在包厢里坐了二十分钟。 服务员就端上了她最爱的那几道菜。 没过一会儿,包厢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霍沉渊换了一套休閒的西服,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一些。 他来了,来哄人了。 清寧本以为是夏东约她,看见他,倒真有几分意外。 他不是应该跟他的女朋友约会吗? “你怎么来了?”她明知故问。 霍沉渊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深沉,认真吐出一句, “大哥让我过来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今天,我不应该凶你。” “那我可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跟你女朋友的二人世界了。”清寧语调凉凉的。 “已经分了。”霍沉渊看著她,將一块小羊排叉到她的餐盘里。 清寧有点惊讶,“为什么?” “胸太大,碍眼。”他轻描淡写。 清寧没绷住,笑了出来。 “那你也不亏,昨晚都享受美人了,计生用品都派上用场了。”她故意挪揄。 “没用。”霍沉渊解释得很认真,“三盒都在公司,没拆。” 他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到底还吃不吃?”他咬了咬牙,有点恼羞成怒。 “吃,当然吃,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清寧笑著將小羊排送进嘴里。 外酥里嫩,汁水丰盈。 味道好到爆炸。 她忽然想起什么,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昨天不是让买两盒吗?怎么是三盒?” 霍沉渊的脸黑了黑,瞪了她一眼,语气带著火气,“你这么感兴趣,要不送给你吹气球玩?” “这……鱼好吃,你快尝尝。”清寧立刻转移话题,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他碟子里,“再蘸上这个你最爱的柠檬酱。” 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哥喜欢,你应该也喜欢吧。”清寧大脑飞速运转,赶紧找补,“都是姓霍的,爱好……应该差不多。” 霍沉渊一脸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我就不喜欢你这款的。” 清寧抬头对他笑,“很好,免得以后让你哥打断你的腿。” 他忽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地问,“你……还想嫁给我哥吗?” “你希望我嫁给他吗?”她反问。 “当然,他爱你,只想娶你。”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清寧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他有没有让你给我带,带我去坐摩天轮,每天送我一束?” 霍沉渊:…… “我就知道……”她的小脸垮了下来。 “都交代了,必须让你满意。”霍沉渊看著她那副小模样,一口就答应了。 这丫头,要求还真多。 “你应该跟你哥好好学。”清寧的嘴角咧到了天上。 吃完饭,霍沉渊果然给她买了一个巨大的彩色。 她举著,非要去坐摩天轮,他却不答应。 “大哥说你畏高,只能在下面看看,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霍沉渊想起上次陪她坐摩天轮,她嚇得脸都白了,差点哭出来。 他怎么可能还带她上去? “我已经不怕高了。”她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把他往售票处拽,“我听说,情侣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霍沉渊的心口猛地一跳,“大哥又不在,我陪你上去,不合適。” “那你等著,我自己去。”清寧说完,甩开他就跑。 最终,霍沉渊还是陪她坐进了轿厢。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 清寧兴奋地靠在玻璃窗边,看著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 隨著摩天轮缓缓上升,地面变得越来越远。 轿厢升到半空时,轻轻晃动了一下。 她身体也跟著抖了一下,他立刻紧张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清寧没有回头,却突然反手抱住了他的腰,將头靠在了他坚实的肩头。 “霍沉渊有没有说,如果我想他了,可以抱抱你,代替一下?” 霍沉渊的身体瞬间僵住。 “鬆开。”他的嗓音有些哑。 “不松。”她耍赖,手臂反而收得更紧。 摩天轮终於升至最高点,在顶点的位置,忽然停了下来。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清寧踮起脚尖,仰起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晚上十点,清寧才回到家。 看到薇薇与白御正在大厅里逗著团团和圆圆玩。 她过去打了个招呼。 两小傢伙长牙了,而且越长越漂亮。 白家与盛家的基因太强大了。 白家与傅家也不错,小聿聿也是帅得一塌糊涂。 不知道小立姐姐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大哥,还要小立姐姐吗? “这么晚才回来,约会去了?”盛薇薇看著她满脸的春风的模样。 “员工福利,霍新请我去吃大餐了。还坐了摩天轮。” “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盛薇薇突然有点紧张。 “是霍沉渊让他请我的,他私下没敢约我。”清寧笑了笑。 又问,“薇薇姐,大哥真的要跟那个司大小姐订婚吗?” 盛薇薇愣了一下,笑道,“放心吧,大哥有自己的安排。” 昨晚,她牺牲色相缠了白御半宿,终於让他的嘴巴鬆动,说出了大哥的计划。 她就知道,大哥不可能放弃小立。 所以,她今天心情大好。 想起,昨晚老头乐呵呵地带回一套尊贵的首饰,说要送给儿媳妇的。 她都忍不住想看订婚宴那一刻的精彩。 “男人这种东西,真难捉摸。”清寧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突然觉得自己失言,“姐夫,我说的男人不包括你。” 白御俊美的脸庞没有半点不高兴,“无妨,本来,我就不是个东西。” “哈哈,你倒有自知之明。”盛薇薇笑了,挑逗地捏了一下他的下巴。 “我先……上去洗澡了。”清寧不想做电灯泡。 盛薇薇用肘轻撞了一下白御,“她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应该不会,不然她就开口问你了,霍少的伤没好,是不可能跟她相认的。” “能看不能吃,確实有点惨。”她突然就理解了当初妈妈跟她说的话。 白御眸光闪了一下,低头在圆圆的小脸蛋上亲了两下。 “来,换一下。”盛薇薇將手里的团团,给他换了过去。 必须让父爱,雨露均霑。 这样的婚后生活,她还是十分享受的。 玩了半个小时,把孩子交给育儿嫂,白御將她牵著往外走。 “老婆,想不想看江景?”白御性感的声音落在她的耳廓。 盛薇薇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今天的额度已经用完了。” “过两天要回帝都一趟,你也要来大姨妈了,预支一下福利。”白御低头吻了她一下,“就一次。” 他霸道地將她塞上车,直接前往水天明月。 结果就是,盛薇薇上当了,他的一次的定义是,全屋来一次。 什么狼呀,总是餵不饱。 盛薇薇气得咬牙,说一个月都不想看到他的脸。 他才停战哄人...... 第378章 你也配勾引盛大少? 安城的冬天,比海城要冷,但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 盛霆驍这几天,好像一直在忙。 每天很晚才回来,但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上床。 儘量不吵醒她。 但是,每天早上会缠她,与她肌肤之亲。 即使孕期他不敢乱来,但每次都撩得她火热,让她害羞得无处可藏。 他颇有满足感。 林小立吃完晚饭,刚放下碗筷。 管家就带著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这阵仗,有点离谱。 “林小姐,这些都是大少为您准备的衣服、包包和首饰。”管家指著几排被抬进来的衣架,恭敬开口。 几个国际大牌的vip服务经理立刻上前,齐刷刷地朝她行礼。 “林小姐,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么多?” 林小立眼睛都看直了,这简直是把整个商场的奢侈品专柜都搬过来了吧。 她认得这些牌子,隨便一件都得是六位数起步。 以前她路过专柜,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壕无人性。 管家又指向旁边一位穿著打扮极具艺术感的女人。 “这位是知名设计师ac女士,將会亲自为您量身定製两套晚礼服。” “不用了,我在那边隨便挑一件就行。”林小立指了指那堆让她眼繚乱的衣架,这排场太夸张了。 “这是大少的意思。” 管家的语气依旧恭敬,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力。 “请林小姐,不要让我们为难。” 林小立咬了咬嘴唇。 “……行吧。” 她没什么选择,只能认命地上楼,任由设计师在她身上比比划划地量尺寸。 她又试了好几件衣服。 最后,身上被套上的是一件剪裁精致的红色小礼服,外面又搭了件纯白色的毛绒外套。 化妆师紧接著过来,在她脸上精心描画,给她化了一个通透又精致的淡妆。 髮型师將她的长髮做成蓬鬆又慵懒的捲髮造型。 当她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时,完全怔住了。 这人是谁? 此时,她的孕肚还没显出来,反倒是怀孕后愈发丰满的上围,將礼服的曲线撑得格外好看。 她踩著微高的鞋子,一步步走下楼梯。 盛霆驍就站在楼下等她,男人穿著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身材好得不像话,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他抬起头,看到她时,深邃的眼眸瞬间亮了。 林小立的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她开口问,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飘。 “当然。” 盛霆驍唇角勾起,那笑容里带著几分得意和神秘。 “今天有很重要的安排。” 管家呈上一个华丽的首饰盒。 盛霆驍从中取出一件华丽的钻石项链,亲自给她戴到白皙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他又拿起一对简单的耳钉。 “我自己来。”她看著他,伸手想去接。 “別动。”他嗓音低沉,人已经靠了过来,认真地將那枚闪耀的钻石耳钉,穿过她小巧的耳垂。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 她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 他又拿起一条配套的手链,扣在她的手腕上。 一整套首饰佩戴齐全,她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种矜贵的气质。 他打量著她,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讚赏,小丫头打扮起来,美丽动人。 “这个……是不是特別贵啊?”林小立小声地问。 “当然。” 他忽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带著一股坏意。 “千万別弄丟了,不然,你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他就是故意逗她。 林小立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摘脖子上的项链。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势將她往怀里一带,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 大厅里……大厅里还有那么多佣人看著呢! “走吧。” 他牵著她的手就往外走,看著她红透的脸蛋和水润的嘴唇,愉悦地笑了,径直上了一旁等候的迈巴赫。 车子停在市中心豪华的梵星酒店前。 “安城也有梵星酒店?”她的眼眸亮了亮。 她记得上一次去梵星酒店,跟同事吃的是69800的套餐。 那时谁也不知道,原来薇薇姐是盛家大小姐。 现在,自己又跟盛霆驍……千丝万缕。 “霍家的梵星酒店遍布全球,清寧是霍家未来的总裁夫人。” 盛霆驍说了一句。 “真的吗?太厉害了。”林小立一脸惊喜,心底为清寧高兴。 “你老公也不算太差。”盛霆驍搂著她的腰,走了进去。 老公! 她的脸突然就红了。 自从那天开口第一句“老公”,这男人是每天早上都缠著她要听。 霸道得很! “一会带你去认识几位长辈,都是安城的商业鉅子。” 盛霆驍说了一句,按下电梯的按键。 林小立身体一紧,她担心自己会出错。 “不用紧张,站在我身边就好。” 盛霆驍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小手,然后让她挽住了自己的臂弯。 “嗯。”林小立安心地点了点头。 当大家看到盛霆驍挽著一位美丽的女士出现宴会厅的门口,所有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传闻这位盛大少就是盛创金融背后的神秘大股东,手握万亿资金。 “盛总,欢迎您赏脸。” 宴会的主办方,安城总商会的华会长笑著迎了上来,与他握手。 “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盛霆驍认真地介绍。 围过来的几位企业家听到都惊讶了,不是说盛大少要跟司家联姻吗? 怎么会是这个女人,难道新闻只是炒作? “天啊,她身上戴著的那套,是不是『银河之吻』?” “全球限量仅此一套的银河之吻,竟然在她的身上。这个女人是谁呀?” “这女人长得还行,但相比司大小姐,气质差远了。” 不远处几个年轻女士低声討论了起来。 又有几位大企业的老板,围了过来。 盛霆驍跟他们客套了几句,然后带著林小立走出人群。 “盛总,幸会,我可是在黎氏等了你几天。没想到,在这里偶遇了,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走过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矜贵男人,正是黎氏集团的董事长黎明舟。 “你好,黎董。”盛霆驍跟他点点头,知道他想为自己的儿媳妇岑玉求情。 他转头对小立柔声说了一声,“你去那边吃点东西,一会我过去找你。” “好。”林小立乖巧地点头,鬆开他,往点心区走去。 餐点区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令她大开眼界,她拿起夹子,小心地夹了两块。 还没吃到嘴,一把尖锐的声音响起。 “哟,这是谁呀,长得一副狐媚样,竟然连司大小姐的未婚夫都敢抢,真是不要脸。” 一个穿蓝裙子和一个穿黑裙子两个陌生女人突然出现在她身侧。 “拍她照片,发给司大小姐,捶死她。” 另一个女人拿起手机咔咔拍了两张。 林小立一看就来者不善,她冷冷地了一句,“麻烦把我照片刪掉。” 蓝裙子的女人冷眼看著她,“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 林小立没搭理她,放下盘子,转身离开。 “站住。”身后,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喊道。 林小立脚步不停,径直朝著宴会厅的侧门走去,想去洗手间。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 这就是那些名媛淑女的真实嘴脸? 她胸口堵得厉害,又闷又胀,难受极了。 洗手间的镜子前,她看著里面那个妆容精致的自己,只觉得陌生,甚至有些刺眼。 忽然,镜子里映出两张脸。 正是刚才在宴会厅里用话语羞辱她的那两个女人。 她心头猛地一跳,转身就想离开。 那个穿蓝裙子的女人却一步上前,伸手就揪住了她的长髮。 “啊!放开我!” 林小立痛得尖叫,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拼命挣扎,反手就朝著那女人的脸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敢打我?”蓝裙子女人的脸瞬间就黑了,眼神凶狠,“给我把这个勾引盛大少的小三扒出来,发群里示眾!” “收拾她!”黑裙子女人厉声附和,抬手就往林小立脸上扇了两巴掌。 火辣辣的疼。 黑裙子的女人转身,不知道从哪个厕格里翻出了一卷长绳和胶布,嘴角掛著冷笑。 “你们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们,最好现在就放开我,不然,盛大少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小立一边大叫,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黑裙子的女人压根不理会她的警告,突然伸手,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项链,狠狠砸在光洁的地砖上。 “戴个a货还好意思出来钓凯子?你也配勾引盛大少?” “干什么?放开我,你……” 林小立的话没能说完,嘴巴就被黄色的胶布死死粘住了。 紧接著,两人合力,用粗糙的麻绳將她捆得结结实实。 “唔唔……” 林小立拼命扭动身体,屈辱和恐惧让眼泪瞬间涌满了眼眶。 蓝裙子的女人將她粗暴地推到墙边,然后举起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镜头对准了她狼狈不堪的脸。 “就这么拍有什么意思,咱们加点创意,玩点刺激的。” 黑裙子的女人阴笑著,顺手拿起了洗手台上的一盏玻璃香薰灯。 林小立看清了她的动作,瞳孔骤然收缩,嚇得疯狂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下一秒,那盏点燃的香薰灯带著火苗,直直地朝著她的身上飞了过来。 她猛地侧身闪躲。 “砰!” 玻璃灯在旁边的墙壁上炸开,碎片四溅。 她嚇得浑身剧烈一颤,幸好今天穿了件小外套,不然那些锋利的玻璃肯定会扎进皮肤里。 “精彩,太精彩了!继续啊!” 蓝裙子的女人一边录著视频,一边兴奋地叫唤。 “这视频发给司大小姐,明年的项目肯定少不了我们的。” 这时,黑裙子的女人又拿来三盏一模一样的香薰灯,准备继续这场残忍的“行刑”。 她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看好了哦,这次可要躲准点,不然这火苗落在你身上,你就要变烤乳猪了。” 紧接著。 “砰!” “砰!” “砰!” 三盏灯接二连三地砸过来。 林小立嚇得脸都白了,集中全部精神拼命闪躲。 但玻璃渣子实在太多了,飞溅的碎片还是划破了她的手背,崭新的裙子也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皮肉。 “没得玩了。” 整个洗手间,一共就四盏香薰灯。两个女人见凶器用尽,觉得没劲了。 於是合力將她拖拽著,塞进了角落里一间堆放清洁工具的厕格里。 “砰”地一声,门被从外面扣上了。 “唔唔!” 林小立在狭窄黑暗的空间里挣扎著,用头轻轻撞著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动。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著盛霆驍的名字。 忽然,她不敢再乱动了。 腹部传来的一阵紧缩让她瞬间僵住。 她怕,她怕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任何意外。 门外,那两个女人还拿著扫把,將地上的玻璃渣子简单扫了扫。 那条被砸坏的项链,也被一同扫进了垃圾堆里。 两人处理完现场,囂张地走到洗手池边,慢条斯理地洗了把手,然后扬长而去。 一边走,她们一边低头刷著手机。 那个新建的“正义执行”群里,精彩的视频已经让气氛爽炸了。 满屏都是刷新的红包。 【666!两位勇士牛逼!整治狐狸精手段一流!】 【司大小姐看到肯定会开心,你俩是大功臣!】 一个女人在群里发言:【哎呀可惜了,我刚才没在现场,不然我可把她的头髮剪光,让她变禿子!】 另一个立刻回覆:【就是就是,要我在就扒光她,让她知道什么是羞耻。】 群里一片叫好声中,只有一个人默默打了一行字。 【视频里这女人挺可怜的,刚才差点就砸到脸了。】 发完这句话,那人就退群了。 两个女人理了理裙摆,重新走进宴会厅。 厅內觥筹交错,恢復了方才的衣香鬢影。 就在她们端起香檳,准备融入人群时,十几位黑衣保鏢猛地冲了进来,动作迅猛,神情肃杀,一看就是练家子。 为首的人对著耳麦听了句什么,隨即手一挥,带著人又跑了出去。 “砰”的一下。 宴会大厅的门被从外面重重关上。 整个大厅的空气瞬间凝固。 盛霆驍的俊脸冷得能滴出水,下頜线绷得死紧,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华会长抹了把额头的汗,气愤地吼了一句。 “查监控,把所有监控都给我调出来,一定要找到盛少夫人!” 少夫人? 眾人面面相覷。 与盛家联姻的不应该是司大小姐吗? 角落里,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撇了撇嘴,心里全是鄙夷,那狐狸精也配这么大的阵仗? 但看著门口守著的保鏢,还有盛霆驍那要杀人的表情,她们顿感小腿有点颤。 突然,一个穿著礼服的女人白著脸,哆哆嗦嗦地將手机举到盛霆驍面前。 “盛少,您看,盛少夫人今天穿的是不是这件裙子,她……” 女人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那段视频,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內,已经在安城的上流圈子里传疯了。 视频里,一个女人被绑著,身上穿的正是那件独一无二的高定礼服。 黄色的胶布封住了她的嘴,也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容貌。 可那双眼睛里,全是惊恐。 正在躲避著飞砸而来的玻璃灯,嚇得容失色,弱小又无助。 盛霆驍盯著屏幕里的画面,瞳孔骤然紧缩。 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暴戾,抬手夺过手机,大步就往外冲。 “一个都不准走。” 离开前,他扔下这冰冷的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第379章 她,是我司名山的大女儿 宴会厅里的人,也有人看到了那段视频,彻底炸了锅。 “我靠,这是虐待啊?” “谁胆子这么大,敢动盛少的人?” “我猜凶手活不过明天……” 那两个女人彻底慌了神,趁著眾人议论纷纷,慢慢往门边移动,就想趁乱溜走。 刚挨到门边,还没来得及窃喜。 “砰!” 一个高大的保鏢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粗暴地將她们推了回去。 “老实呆著。” 两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嚇得全身都软了…… 盛霆驍直接衝进女洗手间,因为,他知道那种香熏灯是点在厕所里的。 “小立,小立。”熟悉的声音响起。 “唔唔唔……”林小立瞬间看到了曙光,她用头撞著木门,发出闷响。 下一秒,门打开了。 盛霆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逆著光,却让她无比心安。 当他看清眼前女人的惨状时,一张俊脸瞬间黑沉,怒火从心口直接衝上了头顶。 她被绑著藏在小格间里,嘴上封著胶布,头髮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和脏污。 “別怕,別怕,我来了。”他伸手將她扶出来,小心地將她嘴上的胶布轻轻撕去。 然后,拿出手帕,轻轻擦著她的脸,理了理她的头髮。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手背上几道清晰的血痕时,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呜呜鸣”束缚一解除,林小立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盛霆驍,我想回家……带我回家。” 她紧紧揪著他昂贵的西装面料,把刚才所有的惊恐、无助和委屈,全部宣泄了出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抱著她,宽厚的手掌一下下轻拍著她的背。 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和浓浓的心疼。 “別哭,乖,” “老公帮你討回公道。” 隨即,他手臂一收,直接將她打横抱起。 林小立惊呼了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將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让她瞬间安心。 男人抱著她,转身往宴会厅走去。 他的眼眸里翻涌著骇人的风暴,那种纯粹的杀气,是以往在商场上手刃敌人时都未曾有过的。 他是真的怒到极点了。 当盛霆驍抱著林小立重回宴会厅时,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安城盛创公司的负责人周哲反应极快,立刻搬来一把椅子,稳稳地放在舞台正前方。 一旁的医生与护士也迅速提著医药箱上前。 盛霆驍將林小立轻轻放在椅子上,全程没有看任何人。 医生蹲下身,用签蘸著消毒水,准备为她处理手背上的伤口。 所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嘶。” 消毒水触碰到伤口,林小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缩了下。 “轻点。” 盛霆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眼神冷得能掉冰渣。 “好,好。”医生的手抖了抖,动作愈发小心翼翼,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周哲快步上前,低声匯报: “盛总,视频的源头找到了,已经全部刪除。人也抓到了。” 话音刚落,两个穿著礼服的女人就被保鏢五大绑地押了上来,狠狠地被按跪在地上。 “盛大少,我错了,我不知道她真的是您的未婚妻,我以为她是哪来的小三……” “盛总,求您放过我吧!我就是陪她闹著玩,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只是为司大小姐抱不平,我们是她的朋友啊!求您饶了我们吧!” 两个女人哭得妆都了,拼命磕头求饶。 盛霆驍蹙了蹙眉。 他一个眼神递过去,周哲立刻会意,让人用胶布封住了她们的嘴。 世界总算清静了。 盛霆驍没有说话,等医生將她手上的伤包扎好。 他突然单膝跪到林小立的面前,伸手,將她鞋子上鬆脱的扣子温柔地系好。 然后伸手理了理她的裙子。 林小立眼眶红红的,眼泪一直在掉落。 “乖,別哭了。还疼吗?”他站起来,伸手將她的头按进怀里,轻轻地拍著。 “不疼了,我想……回家。”她抽泣了两下。 “好,等我十分钟,就带你回家。嗯?” 他温柔地哄了一下。 眾人看著这一幕,才知道,盛大少有多宝贝这个未婚妻。 竟然被这两个女人如此欺负。 都忍不住为她们捏出一把冷汗。 终於,盛霆驍放开了林小立,他走到两个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们。 “这两个女人,是谁带过来的?” 人群中,一个穿著西装的中年男人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他就是其中一个女人的老板,此刻缩在人群里,冷汗直流,哪里敢站出来。 整个宴会厅,没人敢出声。 “我不想问第二遍。” 盛霆驍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 周哲拿著平板电脑快速上前,“盛总,查到了。左边这个蓝裙子的叫方蕴,是东云企业的总秘,她们总经理陈凡就在现场。” “右边这位,是东城莫家的二女儿,莫雨菲。家里做外贸生意的。” 周哲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骚动起来。 一个叫陈凡的男人挤了出来,他衝到方蕴面前,一脚直接踹在她身上。 “贱人!老子让你来长长见识,你他妈给我跑去欺负盛少夫人?你想死別拉上我!” 陈凡踹完人,火气撒完,扭头就“噗通”跪下了。 “盛总!我回去就开除她!马上开除!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公司吧!” 盛霆驍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开口。 “东云企业,莫家。” 周哲立刻会意,恭敬地应了句。 “是。” 眾人心头巨震,都明白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意味著什么。 安城这两家企业,不出三天,就要彻底破產了。 那个陈凡一直在求情,太吵就被保鏢拉了出去。 盛霆驍又吐出一句,“刚才是谁动手打我家宝贝来著?” 周哲一个眼神,保鏢將两个女人的胶布撕下。 “是她,是她先动的手!”黑裙子的女人抢先大喊。 “不是我,不是我!”蓝裙子的女人嚇得魂都快飞了,拼命地摇头。 一个高大的保鏢面无表情地上前。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抽在她脸上。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一下接著一下,足足二十下,毫不留情。 蓝裙子的女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耳朵里嗡嗡作响,嘴角全是鲜血。 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用尽全身力气发狂地大吼, “她就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她抢了司大小姐的婚约!” “她是个贱人,她该死!” 反正都是死,不如骂个痛快! “啪。” 回应她的是又一个更重的巴掌。 保鏢隨即拿出新的胶布,再次將两人的嘴死死封上。 “闭嘴,我们司家与盛家的联姻,岂容你们这些外人说三道四。”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司名山沉著脸走了出来,身后还跟著一个毕恭毕敬的管家。 眾人又是一阵骚动。 司董居然亲自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大家看向林小立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担忧。 看来,今天这个局面,就算是盛大少也进退两难了。 谁都没想到,司名山径直穿过人群,直接走到林小立面前,缓缓弯下腰,嗓音里带著小心翼翼的疼惜,轻轻问了一句,“立立,还疼不疼?” 林小立被他这个举动嚇得往后缩了一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她认得这个人。 他是司暖的父亲,她刚到司家的时候,见过一面。 后来,他来看奶奶,看到母亲,跟母亲聊了很久。前些天,还专门调了女佣、送了补品过来。 听说司暖的母亲很早就离世了,奶奶陪著她长大,而司名山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是出了名的疼爱。 “对不起,爸爸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司名山內疚地说了一句。 爸爸? 这两个字让林小立彻底懵了。 不止是她,现场所有的人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只见司名山缓缓挺直了腰背,面向眾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 “她,是我司名山的大女儿,司立。” “也是盛少的未婚妻。” “过两天,他们就要订婚了。”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更重磅的消息。 “她跟我的小女儿司暖,拥有相同的司氏股份,同等的继承权。” “而且,她现在还是九星科技最大的股东。日后,希望各位多多关照。” 此言一出,全场彻底爆了。 谁能想到,司董居然还藏著这么一位大女儿! 搞了半天,这位才是正牌的盛家联姻对象! 九星科技! 那可是拥有三万多项专利的智能科技巨头,千亿规模的庞然大物! 是盛创金融联合世界科技巨鱷,了整整三年才孵化出来的金餑餑。 隨便拿出一项专利,就足够让司家和黎家抢破头了。 去年的財报,纯利润高达七百多亿! 眼前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盛少夫人,竟然是九星科技的最大股东? 这身价,简直无法想像! 太壕了! 突然,周哲双手捧著那条被扯断的项链,呈了上来。 “这是少夫人的项链,被扯坏了。” 盛霆驍冷冷地看了一眼, “让她们照价赔偿,两亿六千万,银河之吻仅此一套。赔不起,就让她们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是。”周哲点了点头。 蓝裙子和黑裙子的女人瞳孔急剧收缩,写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 是真货? 两亿六千万! 林小立也同样嚇到了,二亿多的项链。 盛霆驍弯下腰,结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轻鬆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老公,带你回家。” 在转身离开前,他又对周哲补充了一句。 “记得把全城的香熏灯都买回来,陪她们好好玩玩。” “是!”周哲恭敬点头,一个招手,几个保鏢立刻將那两个女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两个女人都嚇尿了,地上一片湿濡,她们拼命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想要开口求饶。 但……一切都晚了。 盛霆驍抱著人离开后,几个商界大佬立刻围住了司名山。 “司董,您这位大女儿,盛少是真宠啊!司家这是要一飞冲天了。” “司董,恭喜恭喜,得了盛少这么一位乘龙快婿啊!” 司名山脸上露出一抹客套的笑意,“这个事情,我暂时不打算对外公布,还请各位今天把消息暂时封锁。订婚宴那天,希望大家能赏脸到司家喝杯薄酒。” “一定一定。” “恭喜,恭喜啊司董!” “司董真是好福气呀!” “这可是安城的大喜事,有了盛少的加持,司家这下可把黎家甩开几条街了。” “说起来,这些年司二小姐在商场上,怎么老是追著黎家那位大少爷打?他们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 安城,註定是个不平凡的夜。 虽然酒会消息被封锁,但是圈子都传遍了,司家的大小姐名叫司立,九星科技的大股东,所有人都对这位大小姐都十分好奇。 而且,今晚盛大少护妻的事情也被传得惟妙惟肖。 传到司暖耳边的时候,她还在医院守著黎正阳。 他伤得很重,只能侧身躺著,起不了身。 这些天,她总等到半夜才到医院偷偷看他。 圈子里的人猜测著他们的深仇大恨! 確实挺深的! 十年爱恨情仇! 她修长的指尖轻抚过他浓密的眉毛,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司暖心头一惊,起身离开了。 …… 另一边,盛霆驍在车上,一路安抚著林小立,林小立靠在他怀中睡著了。 等回到別墅,他將林小立抱下车时,她突然醒了,將心底的疑问甩了出来, “为什么,司董会说那样的话,说我是司家大小姐,还喊我司立?” 盛霆驍认真地看她,稳稳地抱著她穿过园。 “司立是你的新身份,以后,你就是司家的大小姐。” “新的身份证件这两天就会送过来。” 林小立愣了一下,“可我不是,你这是……欺骗。” 她虽比司暖大四个月,可她也不敢占这个大小姐的位置呀。 “告诉我,你想不想嫁给我?”盛霆驍认真地看著她。 “想,可我不想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她的態度有些强硬。 盛霆驍慢慢上楼,又说了一句, “小立,你跟司家有渊源,你配得起司大小姐的身份。” “什么意思?”她不解。 “第一,你救了司家的老夫人,有恩於司家,她一直当你是孙女儿,你有资格做司家大小姐。” “第二,你知道不知道,你母亲,二十五年前,就在川城遇过司名山?” “你母亲结婚的第一年,你父亲就家.暴她了,司名山还帮过你的母亲。” “若她嫁给司名山,你同样是司家大小姐。” 一开始,他只是想跟司名山聊聊合作,用財势压一下他,让他推掉与盛家的婚事。 没想到调查出来的结果,简直是惊喜,他现在有点佩服那位“高人”。 “告诉我,是你嫁,还是让你母亲嫁?” 盛霆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林小立却惊得瞪大眼睛…… 第380章 盛太太,余生,多多指教 “还需要考虑吗?我就不配做你老公?” 盛霆驍將她放到了床上,轻捏著她下巴,阴阳了一下。 林小立看著他,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盛霆驍,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他一直在排除患难,为他们的幸福做最好的准备。 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弃子! 今晚他维护她的样子,真的很帅。 “我以为,你这只蠢兔子,会无动於衷,还要跟我对著干!” “我没有那么不识好歹。”她抬眸看著他。 她又问,“那个九星科技股东,是什么意思?” 盛霆驍笑了笑,“当然是你老公,给你的底气。” “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现在,你比我有钱了,以后,你负责养我。” 他说得认真,她听著感动。 原来,前两天他让她签一叠叠的材料,说是要买房,办新的护照,没想还有这一桩。 “盛霆驍,以后,我养你。” 她认真地看他,眼眶红了,一滴眼泪滑落。 这一刻,她真正了解了什么是“无所畏惧”。 她再也不会再逃了,因为,她已经逃不掉了…… “那能不能让我名正言顺地吃软饭?明天,去领证?” 他认真地看她,眼中是恳求。 “好。”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站了起来,张嘴轻轻咬上了他的下巴。 这样大胆的挑逗,是她从来都不敢的。 但是,这一刻,她也想去宠他。 盛霆驍直接將她抱起,狠狠地吻,直到两人气息都乱了,才分开。 由於现在她的胎还不稳,他不敢乱来。 结果就是自己跑去洗了一个小时冷水澡。 出来时,就看到床上的人儿,换上了性感的吊带睡衣,露著两条大白腿,对他勾了勾手指。 “......” 妈的,好像又来反应了。 他咬著牙吐出一句,“林小立,你是不是,想我今天睡在浴室里?” 说完,他转身又走进了浴室。 林小立笑得枝乱颤。 要不是知道自己安全,她才不敢那么大胆。 …… 次日清晨,盛霆驍直接將还在跟周公聊天的林小立拍醒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宝贝,起床。” “快起来。” 下一秒,她就被捞进一个结实滚烫的怀抱。 男人身上带著清晨沐浴后的皂角香,乾净又好闻。 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帅得一里塌糊涂。 床边放著一套崭新的红色连衣裙。 盛霆驍的服务可以说相当周到,连衣服都帮她选好了。 “我不想起……”林小立把脸埋在他胸口,软软地撒娇,“我还想再睡一会。” “不行。” 他拒绝得乾脆利落。 “一会可以在车上睡。等事情办完了,你想睡多久都行。” “什么事啊?”林小立抬起头,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一脸的迷茫。 盛霆驍的脸色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念出她的名字。 “林、小、立。” 这三个字,带著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林小立瞬间清醒,求生本能被激活,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马上去换衣服!”她麻利地爬起来。 盛霆驍却把她按了回去,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直接动手剥她身上的真丝睡裙。 动作快、准、狠。 林小立被他这波操作,搞得脸颊瞬间爆红。 “我自己来……” “你太慢。”他言简意賅。 结果,这一个衣服,硬是穿了半个多小时。 等两人磨磨蹭蹭地出门,到达民政局的时候,快十点了。 盛霆驍牵著她,並带著她崭新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走了进去。 林小立打开,在户主那一栏,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司立。 她的心头一震。 盛霆驍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从今往后,你就是司立。” “再也不是从前的林小立。” 这是他送给她的新生。 他用司家,用九星科技,用自己去为她护航。 让她彻底摆脱那些过去所有的不堪。 林小立的眼眶有些发热,心口涨得满满的。 走进民政局,一切流程都出奇的顺利。 填资料、拍照、宣誓、盖章、拿证。 红色的戳印落下,工作人员递过来两个红本本。 直到走出来,被外面的阳光照得有些晃眼,司立仍然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踩在云端上。 她真的和盛霆驍结婚了。 盛霆驍拿著那两个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平日里那张冷峻的脸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他忽然停下脚步,郑重地看著她。 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静静躺著一枚硕大的钻戒。 他执起她的左手,亲自將那颗闪耀的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男人低头,虔诚地在她戴著戒指的指节上落下一个吻。 “司立,这个名字真好听。” 他抬眸,眼底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盛太太,余生,多多指教。” 司立弯起唇角,眉眼也跟著弯成了月牙。 她踮起脚尖,主动凑上去,回吻他的唇角。 “盛先生,以后,我是你的。” 他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呼吸相闻。 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虚化的背景板,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从此,没有谁可以將他们分开。 …… 海城 盛大少霸气护妻的传闻,已经传回了海城。 这回盛大少为了司家大小姐,直接出手废了两个企业。 盛成军在餐桌上说著这件事,简直是眉飞色舞。 盛妈感觉不可思议,“难道驍儿,真的爱上了司大小姐?” 难道,他与林小立是这样不堪一击的吗? “不用怀疑,一定是这样。”盛薇薇笑得狡黯,“不然,我哥会出手那么大方,连九星的股份都转给她了。” “他都忘了自己有三个妹妹了。唉,重色轻妹。”盛薇薇嘖了两声。 又看著清寧,“你不说两句吗?” “这红烧肉,是妈妈做的吗,味道超好。”她满脸的满足。 盛薇薇:....... 盛成军將剥好的虾,分到两个女孩的碗里。 “谢谢爸爸。”清寧笑得灿烂。 “乖。”盛成军满眼的宠溺,等驍儿的婚事定下来,就只剩这丫头了。 不过,她还小,还能多留两年了。 霍沉渊:...... 盛成军对薇薇说了一句,“一会你提醒念念,让他们明天准备出发。” “记得把礼物带上。” “嗯,好。”盛薇薇点点头。 这二度蜜月的,碰上傅北宸这个战斗机,也不知道怀上没有。 此刻,顾星念与傅北宸正在船上用晚餐。 傅北宸亲自钓的鱼与虾,做得鲜美无比,他认真地剔著鱼刺。 “来,这个好吃。” 他將鱼肉送到她的嘴里,温柔地投餵。 “晚上,咱们回別墅吧?不想在海上,盪得难受。”顾星念闷闷地说一句。 “不会,怀上了吧?”傅北宸心头一喜。 “你不都结扎了吗,哪有那么容易?”顾星念白了他一眼。 “可陈森说,我这手术失败了,危险係数还是挺高的。” 他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眨眼又说,“既然小丫头贪玩不来,要不,咱们过两年再努力?” “你什么意思?玩我呢?”顾星念有些怒了,等她做好一切准备,他却改计划了? “你不是不想要吗?现在聿聿还小,咱们可以多过两年二人世界。” 傅北宸认真地解释,其实他中午就收到了白御的信息,就两个字“成了。” 今天盛霆驍已跟林小立领证了,木已成舟。 既然危险解除了,当然,得把造人计划搁置。 顾星念突然瞟见手机上,盛薇薇发来的信息,说了明天全家出发去安城,大哥跟司大小姐领证了。 “傅北宸,原来,你想要女儿是因为盛霆驍。”她此刻算是看明白了。 傅北宸放下筷子,赶紧过来哄人。 “怎么可能,我想要女儿,是因为,我真的喜欢女儿。要不,继续要?” “要你......大爷。”顾星念忍不住爆了一句粗,一把推开了他。 “大爷,我没有,要不,我去认一个,带来给你玩玩?” 傅北宸一本正经地说著,顾星念愣了一下,“滚蛋。” 这男人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別生气。要不,我再去召唤一下我的女儿?”傅北宸直接將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顾星念白了他一眼,“就因为你心不诚,所以她不来。” “我错了,老婆,別生气。这次一定诚心召唤。” “放我下来,我还没吃饱呢。”顾星念拍了他一下,傅北宸坏笑了一下,“管饱的。” 他低头想去吻她,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嘴,“同意了,两年后再要,以后你少缠我。” “我跟你普及一下,要不要生孩子,是用不用套的区別。”傅北宸轻捏著她的下巴,“怎么能减少我的福利,我抗议的。” “老公,返航吧,我真的累,晚上想好好休息一晚。” 顾星念突然撒了一下娇,用鼻子噌著他的俊脸。 “好,都听你的。”傅北宸笑了,这招明显很受用。 可晚上回到別墅,他趁她享受水疗的时候,又偷袭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专机上了。 傅北宸一脸蹙足地刷著平板,还温柔地给她扯了一下毛毯。 目的地是安城。 次日晚上,司家的大別墅灯火通明。 全屋上下张灯结彩,到处都掛著红色的喜幔,缀满了新鲜空运过来的鲜。 空气里都是馥郁的香气。 今天是盛大少与司家大小姐订婚的日子,也是司家老太太的八十大寿。 双喜临门,排场自然是顶级的。 宾客们衣香鬢影,端著香檳,陆续进入大厅,现场气氛热烈非凡。 二楼的房间里,司立却有些坐立不安。 她身上穿著专门定製的礼服,纯白色的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著动人的光。 化妆师正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仔仔细细地补上最后一层定妆。 可她仍然有些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怕。 她怕等会见到盛董的时候,会不会让他当场暴怒。 毕竟,他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盛薇薇带著清寧走了进来。 司立一看到她们,紧绷的神经瞬间鬆懈下来,像是见到了救星。 “薇薇姐。” “清寧。” 清寧看著她这一身打扮,眼睛都瞪圆了,“原来,小立姐姐成了司家大小姐?” “大哥的功劳,这事儿复杂,迟点我再跟你细说。”盛薇薇是最早知道內情的人,她走到司立身边。 “怎么办,我还是有点害怕。”司立一把捉住了盛薇薇的手,指尖冰凉。 “別担心,你现在是九星科技最大的个人股东,身价百亿,还换了个全新的身份,老头绝对不敢再为难你。” 盛薇薇拍了拍她的手背,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 “是呀,小立姐姐,我们都站你这边,你什么都不用怕。”清寧也走过来,弯起眼睛。 “我看看你的手。”她说著,轻轻握住了司立的手臂,仔细检查了一下。 “嗯,恢復得很不错。” 接著,她的视线往下,落在了司立的小腹上。 清寧伸手摸了一下,表情突然变得很惊讶。 “小立姐姐,你这……快十二周了吧?” 司立看著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整个身体都绷紧了,“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清寧没说话,只是凑到盛薇薇耳边,飞快地说了一句。 盛薇薇的眼睛瞬间亮了。 “靠!大哥也太牛逼了……” “到底怎么了?”司立感觉气氛不对劲,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盛薇薇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故意卖了个关子,“別的我不敢说,但你以后在盛家,绝对可以横著走。” “清寧,你快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司立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今天是三喜临门呀,你的单胎,分裂成了双胞胎,而且是儿子。”清寧直接揭开了谜底。 “真的?”司立整个人都懵了,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小心翼翼地摸著自己的肚子,眼中是藏都藏不住的狂喜。 还好。 还好她当初拼了命,也坚持把孩子留了下来。 她竟怀了盛霆驍的,两个孩子…… 第381章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楼下,宾客云集,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空气里瀰漫著香檳与鲜混合的甜香。 两条长桌上堆满了各种名贵的礼品。 顾星念被身侧的男人揽著腰,踏入这片流光溢彩。 立马就引起了现场的轰动,是傅首富与n神夫妇。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 隨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声。 “臥槽!那是傅首富和n神?” “听闻他们会过来,没想到是真的!” “这对顶流夫妇出现,简直是行走的热搜!” 一眾企业家,纷纷上前问好。 “傅总,傅太太,能在这里见到你们,真是太荣幸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傅总,您好,我是……” 他们的降临简直令整个司家蓬蓽增辉。 那是因为,司家的女婿是盛大少,盛家的两大女婿太强大了! 听闻还有一个小女儿待嫁,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 傅北宸对大家礼貌地点点头,並不想抢占太多的风头。 司名山那是一个高兴,笑著迎了上来。 “傅总,欢迎,真是荣幸呀。” 就在此时,盛家人来了,盛成军搂著盛夫人,盛薇薇挽著白御走了进来。 气场瞬间拉满。 “盛兄,你终於来了。咱们司盛两家,真的结了个姻亲。” 司名山迎了上去,与盛成军握手。 盛成军笑笑,一脸的喜色,“也是我们驍儿幸运,才能娶到你精心培养出来的优秀女儿。” “哈哈。盛兄说笑了。”司名山笑得灿烂。 盛薇薇与白御交换了个眼色,就往念念的方向走去。 “老头,一会不会爆吧。”盛薇薇有点害怕。 顾星念也是有点担心,“先看著。” 就在这时,人群又一次自动分开。 一位身穿正红色中式刺绣唐服的老夫人,在管家的搀扶下,精神矍鑠地走了进来。 银髮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年事已高,但那份久居上位的气度依旧迫人。 她就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司家老夫人。 宾客们立刻转换方向,纷纷围上前去。 “老夫人,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您今天气色真好!” 老夫人脸上掛著得体的笑容,一一頷首回应,今天她心情確实很好。 她回来之后,真的恢復不错。 就在此时,悠扬的音乐响起,盛霆驍牵著司立的手,从二楼旋转楼梯缓缓走下。 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俊美无儔。 女人一袭白色高贵的礼服,明艷动人,顾盼生辉。 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眾宾客都围了过来。 司名山站在他们面前说了一句,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双喜临门,既是家母八十大寿,也是小女与盛家大少订婚之喜。承蒙各位拨冗光临,倍感荣幸。 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母亲福寿安康,笑口常开;也愿一对新人同心同德,幸福美满。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谢大家,乾杯!” 盛成军与盛夫人也笑著走近,当看清儿子身边站著的女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林小立!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成了司家大小姐?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间。 一股怒火直衝天灵盖,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眾目睽睽之下,他感觉自己的老脸被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 “荒唐!”盛成军留下两个字,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把所有人的错愕和议论都甩在身后。 全场譁然。 司立目睹这一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盛霆驍握紧了她的手。 司名山第一时间走了出去。 盛薇薇与顾星念也赶紧追了出去。 宴会厅內,老夫人走上前,目光留在司立身上,充满了慈爱。 “立立,奶奶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真的很高兴。” “奶奶,您叫我什么?”司立一脸惊喜,奶奶这回没叫她暖暖。 “立立,我的乖孙女,你救我的命,又在海城照顾了我两年。” “我不会再把你认错了,奶奶把这鐲子给你,你一定要幸福。” 老夫人拿出那枚凤雕金鑾鐲,直接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谢谢奶奶。” 司立拥抱著她,眼泪快要流出来了,奶奶康復了。 另一边,司名山径直追到园,对著盛成军的背影喊道。 “老盛!你给我站住!” “司立是我的掌上明珠,她是我司名山的女儿!”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位高人给我们两家批的婚约?说的就是立立和你们家霆驍!他们是命中注定!” “我错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竟然成为你儿子的至爱!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司名山的声音掷地有声。 盛成军一脸惊愕。 “你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司名山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我在二十五年前,確实邂逅过小立的母亲。” “没想到,小立竟然成了我母亲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命运的安排,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她们母女俩。” “如果你对她还有偏见,我的女儿可以不嫁!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司家的外孙,跟你盛家,再没半点关係!” 司名山说完,愤愤地走了。 靠! 盛薇薇与顾星念躲在一旁。 一不小心,吃了个大瓜。 天呀,小立真是司家大小姐? 简直峰迴路转。 她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大哥,爱上大哥,这一切似乎都是命运的安排。 原来,不管一个人多穷,善良与努力可以改变命运。 若不是她有善良,就不会救下司家老夫人。 若不是她努力去做赚钱,就不会邂逅大哥,更不会感动大哥。 就在此时,司立提著裙摆跑了出去。 “盛董!”她大喊一声,跑在盛成军面前。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我也不懂什么上流社会的规则。” “就算我今天穿上这件华丽的礼服,也没有大小姐的气质。” “可我,是真的爱霆驍。”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却无比坚定。 “如果我想,我可以带他远走高飞,可我……更想要的是您和盛夫人的祝福。” 司立说完,眼眶红了。 盛成军一句话没说,冷著脸,转身决然离开。 她的眼泪终於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盛霆驍走上前,將她紧紧搂进怀里。 “宝贝,別哭。” 他低头,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 “我们就定居在安城,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一会儿,典礼重新开始。 盛霆驍带她去补了妆,然后再次回到现场。 儘管气氛有些微妙,但眾人还是纷纷上前祝酒。 就在这时,盛成军重新走了进来。 他手里捧著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走到司立面前,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璀璨夺目的钻石珠宝,光华流转,价值千万。 “这套珠宝叫『幸福之光』,是我专门为儿媳妇定製的。” 他的语气还有些生硬,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气。 “祝你们幸福。” 司立一脸惊喜地看著盛霆驍,然后颤抖地接过那盒珠宝。 “谢谢。”她笑了。 原来,拥有家长的祝福是这种感觉。 林母在后面看著这一幕,也悄悄抹著眼泪。 “老头,算你聪明,幸好你回来了!”盛薇薇突然上前一把搂住盛成军的肩膀。 “不然你今天可要失去两个大孙子了!”她笑嘻嘻的补充,“你这次赚大发了!” “什么?两个孙子?”盛夫人第一个惊叫出声。 “是呀!”盛薇薇得意地宣布,“我嫂子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两个都是儿子!”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隨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恭贺声。 今天可真是三喜临门啊! 盛霆驍不可置信地看著司立,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真的吗?” 司立含著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他欣喜若狂地捧著她的脸,低头狠狠地吻了好几下。 司名山激动得满脸通红。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原来立立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啊!” “把奶奶带了回来,又给我带回来一个好女婿,现在还带来了两个外孙!” 他激动地举起酒杯,对著全场宾客大笑。 “来!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傅北宸的脸色有些沉,搂著念念问了一句。 “又是双胎?盛家,有双胞胎基因?” 白御抢答,“的確有,我看过盛家的族谱,盛家太爷爷是双胞胎兄弟,爷爷与姑奶奶是龙凤胎。” “薇薇与霆驍应该是隔代遗传。” “若我和薇薇再要一胎,还有可能是双胎。到时,我就会有四个宝贝女儿。” 白御笑得灿烂。 “四个女儿?”傅北宸嫉妒得眼都红了,“老婆咱们晚上回家就生女儿。” “不是缓两年吗?”顾星念一愣。 “別人是一次两个,咱们得加倍努力,才不落下。” “生。”傅北宸咬牙吐了一个字。 顾星念对他笑了笑,哄他,“你嫉妒什么,你再生个女儿,就儿女双全。” “他们是一双女儿,一双儿子,没你圆满。” 傅北宸一脸惊喜,“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我老婆最厉害。” “万一又是个儿子呢?”白御轻飘飘地送上一刀,跑了。 傅北宸:…… 订婚宴终於完美落幕。 当晚,盛霆驍与司立订婚,並且喜得双胞胎的消息,直接霸占了全网所有头条。 夜深人静。 盛霆驍抱著司立,还在不停地亲她。 “老婆,谢谢你。”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感激。 “因为你的坚持,才留下了我们的两个宝贝。” 她在他怀里笑了,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盛霆驍,也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我。” “你今晚真的好帅,我超喜欢。” 她抬头笑著,毫不吝嗇地讚美他。 “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看上我的?” 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从……见你第二面起,就喜欢上你了。” 盛霆驍有些惊讶,挑了挑眉。 “闯入我房间那次?是什么让你心动的?” 司立的脸瞬间红透了。 “身材好,身手敏捷,又帅又欲,符合……符合我对老公的所有想像。” 他听完,低沉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 他一把將她横抱起来,朝臥室走去,眼神坏坏的。 “一会儿我给你好好展示一下,顺便再教你一项新技能。” “什么技能?”司立天真地问。 “反正,是妻子都要懂的技能。”他坏笑著在她耳边说,“你得好好学。” …… 第382章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第二天,梵星酒店,顶级大包厢。 司名山安排了一场极其隆重的家宴,招待盛家人,顺便下联络感情。 除了司老夫人和林母没来,其他人都到齐了。 昨晚缺席的司暖,也姍姍来迟。 她一进门,整个包厢的气氛都变了。 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脸上只薄薄施了一层粉黛,那张美丽却疏离的脸,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清寧打量著这位刚进来的司家二小姐,心里也不禁讚嘆,是真的漂亮。 但她的漂亮,和念姐姐、薇薇姐的美完全不同。 她是一种冰山式的冷,眼神扫过来,都带著寒气,能把人冻住。 “怎么这么晚才到?” 司名山语气里带著点抱怨,但更多的是对女儿的在意。 “快坐下。” 人到齐了,司名山清了清嗓子,直接切入主题。 “老盛,咱们今天人都在,就商量商量,孩子们这个婚期的问题。” 盛成军脸上掛著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小立现在是三个月了。” “筹备婚礼,前前后后最少也得三个月,到时候就六个月了,双胎肚子太大,怕她累著。” 他放下茶杯,目光转向盛霆驍,带著询问的意味。 “要不,等孩子生下来,再办婚礼?” “我也不想她挺著个大肚子行礼。”盛霆驍沉声应道。 他侧过头,视线落在司立身上,目光柔和下来。 “明年年底,行吗?” “嗯。”司立乖巧地点头,全听他的。 婚期定了,司名山又拋出另一个话题。 “立立这才刚回家,今年,就留在安城过年吧。” “那不行!”盛成军几乎是立刻出言阻止,態度强硬得不容置喙。 “立立现在是我盛家的儿媳妇,哪有新媳妇第一年在娘家过年的道理?” 他一锤定音。 “明天,她就得跟我们一起回去。” 这话一出口,满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全锁在了他身上。 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不准之“儿媳妇”进盛家的门。 “这老头,还当面抢人啊。”盛薇薇压低了声音,对著身边的白御小声吐槽。 “那也不能明天就走!”司名山急了,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他还想多培养培养感情呢。 “现在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呢,起码再多待一个礼拜!” 盛成军不慌不忙,直接把手机拿出来,“啪”的一下摆在他面前。 “名山啊,你自己看。” 他划开屏幕,点开一个天气预报的页面。 “后天,安城有强寒流,狂风暴雨,要持续整整十天。” 他抬起眼,理由充分。 “小立现在怀著孕,身子金贵,她顶得住安城这要命的湿冷寒潮吗?哪像我们海城,风和日丽的,最適合养胎。” “要是明天走不了,得,我们全家人乾脆都別走了,就留在你司家过年!” 盛成军这套组合拳打得有理有据,连天气预报这种“大杀器”都准备好了。 这万全的准备,直接把司名山打了个措手不及。 “真够不要脸的。”盛薇薇又没忍住,在底下小声吐了一句。 白御不动声色地在她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捏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注意点,別殃及池鱼。 “有寒潮吗?” 司名山將信將疑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翻了翻,一看,脸色果然变了。 但他还是嘴硬,故作轻鬆地笑了笑。 “没那么严重,现在的新闻都喜欢夸大其词,顶多三天,这冷空气就减弱了。” “咳。”盛成军重重咳了一下,凌厉的眼神从自己三个女儿脸上一一扫过。 这是发信號了。 清寧第一个接收到,立刻表態,“我肯定不能在这儿过年,我还要上班呢,我们老板就批了我四天假。” 球传到了盛薇薇脚下。 她撩了下头髮,笑得得体,“孕妇確实不能受寒,万一感冒了很麻烦,又不能乱吃药。海城天气好,冬天都不怎么冷,舒服得很呢。” 最后轮到顾星念,她硬著头皮顶上。 “我觉得吧,不管是在安城还是海城,只要嫂子自己喜欢就行。还是让大哥来决定吧。” 嚯,这皮球传得可真妙。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到了盛霆驍身上。 他刚要开口,身旁的司立忽然在桌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她抬起脸,声音不大但清晰。 “我最近没什么胃口吃饭。” “就是……有点想吃妈妈做的酸甜排骨了,还有那道牛肉粒。” 她用一个最简单、最朴素的贪吃理由,瞬间化解了丈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处境。 盛夫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赶紧接上话茬。 “哎哟我的乖乖,想吃这还不容易?回去,妈天天给你做!” 盛成军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目的达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哈,来来来,名山,喝一杯!” 司立见自己父亲司名山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又赶紧补了一句。 “爸爸,等过完年,我和霆驍就马上回来看您和奶奶。” “好,好。” 有了女儿这句话,司名山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端起了酒杯。 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 从头到尾,角落里的司暖一句话也没说。 她只是安静地坐著,看著这齣热闹的“抢人”大戏,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如果……如果能早点找到司立。 那么五年前,她和黎正阳,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 次日清晨,盛家人一起坐著傅北宸的专机回了海城。 回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杨管家站在门口迎接,赶紧说了一句,“霍老夫人来了,等了一个小时。” 盛成军等人快速进屋。 “老夫人,怎么过来了?快快,给老夫人换个热茶与糕点。” 盛夫人开口说了一句。 霍老夫人站起来,乐呵呵地说了一句, “听闻了盛家的大喜事,恭喜盛家娶得一门好媳妇,我就过来道一下贺。” 老夫人一个眼神,管家赶紧將贺礼送上,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平安玉。 “这是,我送给盛少夫人的礼物。” 盛成军开口,“霍老夫人,真是太客气了,小立,赶紧过来,跟霍老夫人道谢。” 盛霆驍牵著司立走了过来,“谢谢霍老夫人。” “长得真漂亮,还怀了双胎,盛家真是双喜临门呀。”霍老夫人羡慕得要流口水了。 盛霆驍答了一句,“霍老夫人过奖了,她刚下机有些累,我先带她回房休息。” “好,快去吧。”霍老夫人,点点头。 盛霆驍一把將她横抱起,就往楼上走,带她进入他的房间。 这是司立第二次进入这个房间。 “没想到,你第一次闯入这个房间时还是个陌生人。” “第二次,就成为盛太太了。”盛霆驍將她小心地放在床上,“开心不?” 司立看了他一眼,轻笑,“我怎么感觉,是某人更得意一些。” “要不我脱一个,帮你回味一下。” 盛霆驍伸手撩了一下她的秀髮,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別闹。” …… 司立看得热血沸腾,脸瞬间就红了。 盛霆驍用灼热的身体抱著她,低头就吻…… …… 楼下客厅,气氛融洽。 盛成军正陪著霍老夫人聊天,清寧打完电话,轻手轻脚地走进屋。 “爸爸,我先回屋。” 清寧清甜的嗓音,在热闹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霍老夫人噌一下从沙发上惊得站了起来,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 她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清寧,回来了,还……会说话了?” 清寧看清是霍老夫人,赶紧走过去,礼貌地弯了弯腰。 “霍老夫人,您好。” “哎哟,乖,这嗓子可真好听。” 霍老夫人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喜悦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盛夫人见状,笑著在一旁解释。 “我们清寧是几年前出了车祸,受了点刺激,才有语言障碍,不是天生的小哑巴。” “这不,前些天就好了。” 霍老夫人比谁都高兴,拍著清寧的手背。 “这真是太好了,天大的喜事!” “要是沉渊知道,那小子指定得乐疯了。” 提到孙子,她话锋一转,开始抱怨。 “这混小子,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就知道隔三岔五给我打个电话,人影都见不著,这都快过年了!” 她忽然看向清寧,眼神里全是期盼。 “清寧,你能让他回家一趟吗?” 霍老夫人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到了清寧身上。 清寧愣了一下。 “啊,好,我试试联繫他,让他回家过年。” 她嘴上应著,心里却很清楚,他现在那副容貌受损的样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家人面前。 “霍老夫人,霍少是不是有个堂弟,叫霍新?”清寧隨口问了一句。 “別提了,那死孩子,更气人!” 霍老夫人一听,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跑去国外两年多了,没回过家,说是什么探险,我看他就是玩疯了,心里哪还有我这个老太婆!” 清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心里的拼图,对上了。 所以,霍沉渊借用了堂弟霍新的身份,回到霍氏做那个代总裁,处理公司事务。 而老夫人,完全不知情。 现在的霍新也不是真的霍新,所以,他还是不敢回家。 “清寧呀,你能说话,真是太好了。” 霍老夫人握紧了她的手,一脸欢喜地看著她。 “我决定了,年前就让沉渊来盛家提亲,你愿意嫁给他吗?” 盛成军当即变了脸色,立刻回绝。 “老夫人,清寧现在还小……” “我愿意。” 清寧打断了父亲的话。 “我愿意嫁给霍少。” 她说得乾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她不会再放开他了。 绝对不会。 但是,现在他是“霍新”,她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站到他身边。 等年后,等她的能力恢復,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恢復容貌。 她和他,再也不要分开了。 “那真是太好了!” 霍老夫人立刻回头衝著身后的管家吩咐。 “你马上去准备订亲的事,等那臭小子一回来,我们马上就过来提亲!” “是,老夫人。” 一旁的管家,恭敬地回答。 又热热闹闹地聊了一会儿,盛成军才把心满意足的霍老夫人送走。 他一转身,正想找清寧好好聊聊天。 全屋都不见人影了。 这丫头,最近晚上,怎么老爱往外跑? 殊不知,清寧去寻霍沉渊了。 此时,霍沉渊就住在梵星的总统套房里,他这几天天天应酬,今天也喝了不少酒。 他和衣躺在大床上,双眼紧闭,领带被他扔到地上。 看似睡著了,但脑子里一直在想她。 突然,他感觉著有一只小手,扶著他的头,他闻到了那熟悉的淡香。 那丫头回来了。 又偷进他的房间,真是越来越不知深浅了。 他没有睁眼,想看看她搞什么鬼。 突然,他感觉唇边一阵柔软的触感,然后有甜甜的液体冲入口中。 她竟,用嘴餵他喝蜂蜜水? 她竟然对霍新...... 霍沉渊心头一震,猛地睁开眼,將清寧嚇了一跳。 他一把重重將她推开,“厉清寧,你竟敢瞒著我哥,跟別的男人接吻?” “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给我滚出去,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清寧从地上爬起,鼓起勇气,红著眼喊了一声,“沉渊。” 霍沉渊:…… 第383章 不结婚了吗? 霍沉渊心头一惊,“什么意思,鬼叫什么?” 他迅速爬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看得清寧有点怯,但她还是壮著胆又说了一句。 “沉渊,我是清寧。” 然后,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霍沉渊一把將她甩开,“闭嘴,看清楚,我是谁?” 他是彻底怒了,就她刚才用嘴餵药的行为,就不可原谅。 清寧有些后悔刚才的头脑一热,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是霍沉渊。 她的眼眶红了,“我……只是想沉渊了。” “你身上的味道,跟他一样。” “你是瞎子吗?还靠味辩人?”霍沉渊不接受这个理由,“你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隨便就去吻別的男人?” 清寧委屈得很,她愤愤地吼出一句。 “那你告诉霍沉渊,只要他一天不回来,我就把你当替身。” “我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我现在还没嫁人,我有权喜欢任何人。” 说完,她转身就走。 霍沉渊一愣,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 可她怎么能吻霍新?她是把他当成沉渊了,才吻的? 他走到窗边抽了一支烟,盯著窗外的摩天轮,心是一片凌乱。 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奶奶。 电话接通,那边就吼了出来,“臭小子,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老婆还要不要?” “奶奶,您说什么,我现在在国外,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霍沉渊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清寧已经回来了,她竟然会说话了。今天是越看越漂亮。” “你赶紧回来,年前就到盛家去提亲。”霍老夫人语气中是欢喜。 “奶奶,这只是您的一厢情愿,盛家不可能……” “虽然,一开始盛董是不太同意,但是吧,清寧一口就答应了。” “她同意嫁给你了,臭小子,赶紧回来订亲。” 霍老夫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什么?”霍沉渊心头一惊。 “清寧说了,她愿意嫁给你,如果年前订好亲,说不准明年,我都能抱曾孙子了。” 她越说越美。 “好,我安排好一切,儘快回来。” 霍沉渊应付地说了一句,又哄了她两下,才掛了电话。 看来,她是真的想霍沉渊了,才把霍新当成了他。 那也不能亲,怎么能…… 霍沉渊鬱闷透了。 他打了个电话,想约傅北宸与白御出来喝酒。 谁知一个说老婆坐飞机累了,在帮她按摩,晚上走不开。另一个说,老婆饿了,煮宵夜要紧,明晚早点约。 这都什么兄弟? 次日,霍沉渊回到公司,身上气压很低,谁也不敢进他办公室。 清寧端了一杯咖啡进去。 “霍总,你的咖啡。”她冲他笑了笑,又问,“你吃早饭了吗?我带了三明治,里面夹的是猪耳朵,超好吃。” 她本意是想逗他笑来著。 希望他能原谅她的胆大妄为。 不料,霍沉渊根本就不卖面子,冷冷地盯著她。 她怎么能吻別的男人,这事根本就没法翻篇。 他將一份报表,“啪”一下,甩到她的面前,“看看,这份財务报表有什么问题?” 清寧懵了。 她拿起来翻了翻,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霍沉渊面无表情地看著她。 她点了点头。 “这样吧,霍氏旗下有一所九商大学,专门为霍氏培养人才的,也有一些高管晋升前去进修。你去学习一年,明天就进校。” “先读初级班,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真正地为企业做点实事。而不是只会冲咖啡。” 霍沉渊语气冰冷,他昨晚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个办法。 他必须將她从“霍新”身边支开,免得他们日久生情。 “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他的决定?”清寧认真地问了一句。 “我的决定,但是,大哥已经同意了。” “过年也要留在学校里吗?”清寧委屈的看著他。 “这个课程本来就是高管用业余时间去充电的,老师都不放假,你一个做学生的,有什么资格要求假期?” 他的语气坚硬。 “不结婚了吗?”她突然吐出一句。 她抬眸看他,语气带著破碎感。 “你才多少岁?別人这个时候,都在上大学,你呢?你连份基本的报表地看不懂,你嫁给我大哥,你真的担得起霍氏总裁夫人的位置吗?” “霍氏一年的营收,一千六百亿,全球梵星酒店132间,几十万员工,最低入职要求是本科。” “难道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总裁夫人是一个连高中都没读完的废物吗?” 霍沉渊將话说得很难听。 就是想让她离开。 废物! 原来,她在他心目中,是个废物。 清寧的自尊瞬间被他击得粉碎。 没读完高中,是因为她被毒液捉走了,虐待了一年,逃亡了一年,躲了两年。 这是她的错吗? “我去。” 她淡淡地说完两个字,转身走了出去。 收拾完东西,马上就离开了,一刻也没有停留。 夏东已经在楼下等候,先送她回盛家收拾行李,然后直接送到九商大学报到。 清寧只跟盛妈说,公司派去进修,学习一年。 过年会回来吃鸡腿,说完就跑了。 九商大学。 华国商业圈的黄埔军校,真正的镀金殿堂。 这里走出了无数世界闻名的经济学家和投资大咖,上市公司高管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一个名额的学费就高达六位数。 学校请过很多名人企业家演讲,傅北宸、白御这种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都曾是这里的特邀讲师。 夏东领著清寧,穿过绿荫环绕的校园。 他尽职尽责地介绍著食堂、图书馆的位置。 最后,两人停在一幢豪华公寓楼前。 “清寧,霍总为你安排了这里视野最好的vip公寓。” 房间里,霍沉渊的管家早已等候多时,正指挥人將两床崭新的柔软被、床单铺好。 带来的日常用品堆满了半个客厅。 霍沉渊亲自交代过,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就连地上的拖鞋,都是她最喜欢的粉色兔子款式。 等一切都安顿妥当,清寧將夏东与管家送出门。 门关上的瞬间,她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抬眼,视线精准地落在大厅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摄像头上。 她只是轻轻握了一下拳头。 下一秒,线路烧断的焦糊味在空气中瀰漫。 霍沉渊面前的监控画面,瞬间漆黑一片。 清寧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 窗外是陌生而美丽的校园,她的眉头却皱得很紧。 胸口闷得发慌。 他竟然说她是废物,说她不配做霍氏的总裁夫人。 原来,她在他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一文不值。 废物…… 这两个字,一遍遍在她脑海里迴响。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就红了,水汽迅速蒙住了双眼。 整整一个下午,她没有出门。 晚上,她也没有出门。 晚上八点,夏东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霍总,清寧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动。” 霍沉渊手里的钢笔“啪”的一声被捏断,他猛地站起来,眉宇间全是压不住的焦躁。 “让人给她送饭去!” 他的声音又急又沉。 “带她最喜欢吃的那几样菜!” 夏东立刻点头,“是!” 他转身就要衝出去。 “等等。” 霍沉渊叫住他。 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两包爆炸,与几个会唱歌的小鸭子。 “把这些也给她带去。” “是。” 夏东面不改色地接过这些与他总裁身份不符的东西,跑了。 办公室里,霍沉渊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 他坐回椅子上,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他知道,今天他批她的语气重了。 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可他一想到她亲吻霍新的画面,心里的嫉妒就烧得他发狂。 他已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一个小时后,夏东的电话打了过来。 说清寧对他送去的饭菜,动都没动。 她说自己不饿。 只想休息,就关上了门。 霍沉渊急得一筹莫展,他赶紧打电话给盛薇薇。 告诉她清寧绝食,今天什么也没吃。 盛薇薇一听就笑了,她说,寧愿相信明天天上下刀子,也不相信清寧会绝食。 她可是个小吃货,怎么会绝食? “放心吧,她饿了,会偷跑出去找吃的,说不定会回来翻盛家的厨房。” “我让管家,在厨房多留点吃的。” 说完,就掛了。 霍沉渊心里还是著急,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清寧確实是偷偷跑了出去,不过,她不是去找吃的。 而是去了图书馆。 晚上九点,图书馆的大门已经落了锁。 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清寧直接瞬移了进去,找了个监控绝对拍不到的死角坐下。 她合上眼,意志力高度集中。 一瞬间,整个图书馆里,各个门类的书籍知识化作无数跳动的符號,爭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脑海。 源源不断。 爸爸说过,异能者,大脑的开发程度是常人的百倍,甚至千倍。 所以,她能人之所不能。 她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微弱响动,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物质,更能用意志力去控制一切生命体。 她的大脑是这世上最顶级的超算,只是从没被真正投餵过养分。 此时此刻,书中的知识不再是平面的文字。 它们变成了一个个全息影像,在她脑中飞速掠过。 经济学、管理学、心理学、人工智慧学、临床医学、法学…… 她闭著眼,贪婪地吸收著一切。 將所有知识,通通吸了个遍。 等她再睁开眼。 天,已经亮了。 她清晰地復盘著昨天早上,霍沉渊甩给她的那份財务报表。 每一个数字、每一条曲线、每一个比例图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上面一共有四个数值有问题。 还有一个错別字。 她现在,全都懂了。 整个人似是脱胎换骨,连眼神都透著清亮。 她的大脑变成了一个装满了学识的巨大宝库,想知道什么,隨时可以检索调取。 以前,因为身体有强大的自我修復能力,她特意找了两本人体构造的医书看过。 所以,才懂得怎么帮小立姐姐接通坏死的手臂血管。 而现在,她连人体解剖都会了。 突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她身形一闪,快速离开。 回到公寓。 一进门,就看到霍沉渊高大的背影立在窗边,正打著电话。 天知道,他一夜没睡,发了疯地找了她一整夜。 清寧下意识就想后退开溜。 霍沉渊已经掛了电话,三步並作两步衝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厉清寧,你非要跟我对著干是吧?我告诉你,你贏不了我。” 他脱口而出,一夜未眠熬出的血丝布满了双眼,整个人看起来暴躁又危险。 “霍总,我去换个衣服,要去课室报到了。” 她平静地开口,语气里透著一股认真的劲儿。 “不然一会要迟到了。” 她也是一夜没合眼,那双眼睛红得厉害。 “你以后,不准给我玩失踪!” “不管去哪里,必须跟我匯报!” 他厉声命令。 清寧也火了,“你是我谁啊?我凭什么要跟你匯报?” 狠狠地回吼过去。 “我告诉你,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 霍沉渊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她的手腕传来一阵疼痛。 “我不准你离开我!” 他快要气疯了。 在这一刻,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霍新,还是霍沉渊。 新刷新的知识库,让清寧对事对人有了全新的认知。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眼前这个男人,正陷入了爱情里的墨菲定律——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 他害怕失去她。 所以,他才会这么浮躁,这么没有安全感。 而自己,很有可能会因为他的这些过激行为,选择对抗,最后真的远走高飞。 找回理智,她平静了下来,因为,她不想失去他。 她磨去自己满身的稜角,声音瞬间低了几度。 “你能替霍沉渊抱抱我吗?” “我需要他的正能量,我想他了。”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听起来可怜至极。 霍沉渊整个人一僵,下一秒,他猛地將她扯进怀里,用尽全力紧紧抱住。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那样说话。” “对不起,別生气了。” 他心疼把抚著她的脑袋。 “以后,不许再说我是废物。” “不许对我那么凶。” “不许……再把我从你身边推开。” 她委屈地控诉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口的衬衫。 她的身子微颤,哭得一抽一抽的。 “別哭。”他心疼坏了,直接將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一手稳稳托著她的臀,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隨即,吻上了她的唇…… 第384章 才上半天学,就要叫家长了? 这场格外热烈的亲吻,在快要走火的时候,及时止住了。 他说一句,“我先回公司,乖乖去上学,按时吃饭。” 然后离开了。 清寧的脸色緋红,她知道,他很快就会做回霍沉渊。 因为,他已经不可自控了。 他已经不想再做霍新了。 她换了衣服,然后去课室报到。 一到课室,里面坐了几十位同学,都穿著正装端坐,年龄以三十至四十五岁的居多。 所有人將目光粘在她身上,这小女孩不会是走出课室了吧? 难道是教授的助理? 眾人看她漂亮的小脸蛋,那两条大长腿,顶多是个应届生,怎么可能来上晋升班? 能上这个班的,至少得在企业努力五年以上。 最年轻也要三十,除了前面那个娃娃脸女孩,没人知道她几岁。 “呼。”一声口哨声响起。 “美女,坐哥哥这边,我罩你。”一把轻佻的声音响起。 这个男子正是榕城一个豪门的富二代,陆贏,被家人强送过来,学习企业管理的。 清寧没搭理他,在一个娃娃脸同学的身边坐下。 “別理他,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娃娃脸冲她笑了笑,“我是唐小雅,你叫什么名字?” “厉清寧。”清寧礼貌地点了下头。 “你是哪个企业的?任什么职位?”唐小雅有两只小虎牙,笑起来很耐看那种。 “霍氏,总裁助理。” “哇,霍氏,好厉害呀。总裁助理还有晋升的空间吗?”她一脸的震惊。 “当然,学习一下,怎么把咖啡冲好喝点,我们老板要求高。”清寧笑了笑。 “你呢?”清寧回问。 “我是卡卡娱乐的,全公司就3个名额,他们去上了中级班,我上初级。”唐小雅笑了笑。 要不是人事总监是她舅舅的初恋,她都没机会来。 身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笑了,“这里学费六位数,怎么可能是一个总裁助理能进的?我在霍氏就从没见过你。” 清寧回头看她,“你去过总裁办公室?” 女人:…… 等她升了职,升到m3就能跟总裁面对面。 不一会儿,一位五十来岁、穿著深咖色西装的教授走了进来。 目光一扫,咦,有个小姑娘。 “今天,咱们班来了位新同学,还……很年轻。”教授看著她,笑了笑,“你站起来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清寧站起来,大方地介绍,“大家好,我是厉清寧,来自霍氏集团总裁办,职位是总裁助理,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此言一出,现场一半同学都惊了。 因为在座有一半是霍氏送进来的中流砥柱,这小姑娘就是霍总面前的大红人。 必须得討好。 他们可是连顶层都没去过呢。 “欢迎。坐下吧。”李教授点了点头,霍总的人,他得好好培养。 “来,打开学习资料,上一节,我们进入了帐务的板块,还学习了帐务报表分析,今天我们学习一下预算管理与分析……” 李教授在白板上,哗拉拉地画著。 讲得相当认真,最后,他在上面画了一个大表格。 “来,谁能根据公式给我算一下,这个表格的预算?十分钟时间,可以拿出你们的手机计算机来算。” 谁也没有举手。 “清寧,你会吗?”李教授突然问了一句。 “啊,可以。”清寧点了点头。 李教授向她招了招手。 清寧走上台,拿起黑笔,涮涮涮,几秒钟就將十万级別的预算数字写了出来。 李教授看得眼都瞪大了,这都不用计算机,心算吗? 他拿起计算机,重新核了一下。 竟然是正確的。 “你是怎么算出来的?”李教授与台下的同学都惊了。 清寧一脸懵,“这,很难吗?我看了一眼,就算出来了。” 这果然是最初级的课程。 “你等等。”李教授直接在黑板上画了一份酒店运营財务分析表,上面的都是六位数的数据。 他写完,已经一身汗了。 “你来填一下这几项数值。” 他將手中的笔给她,清寧拿起笔,只看了一眼,直接將百万级的数据算了出来。 “算,大家都用计算机来核算。” 李教授一脸惊喜,焦急地对著同学们说了一句。 “都对了,太神了。” “这是数学天才,心算也太厉害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在座的同学们都惊呆了,对她充满了敬佩,刚才那个富二代看她的眼光不一样了。 清寧说了一句,“老师,如果这几项的数值减少支出,最终的数值就可以收支平衡。” 她用笔圈了出来三项数字,在上面分別写下12.2%,7.93%,3.8%。 大家又算了一遍。 好傢伙,计算的最终结果,亏损数值为0。 所有人再一次震惊,李教授瞪得眼都大了,“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清寧愣了一下,“我没读过大学,只读到高一。” 眾人:...... “哪所中学?” “我能不说吗?”清寧顿了一下。 “可以,快回座。下课,我要找你聊聊。”李教授兴奋得有点嘴抖。 “清寧,你太厉害了。”唐小雅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清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下了课,李教授將她带走了。 大概问了一下她的家庭情况,清寧没说盛家的关係,只说自己是个孤儿。 后来,他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助教,额外出高薪。 清寧婉拒了。 唐小雅在一旁等她,与她一起走去餐厅。 半路上,刚才那个富二代陆贏突然跳了出来,后面还跟著两个小跟班。 “厉清寧,我看上你了,给你个机会,做我女朋友。” 陆贏看著她的眼神,不可一世。 若把这小天才带回家,老爸一定对他刮目相看。 说不准很快就可以进董事会。 清寧冷冷地看著他,“不好意思,我有未婚夫了。” “別给脸不要脸。”敢拒绝他,陆贏怒了。 唐小雅上前护了一下,“陆贏,別以为家里两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別理他,我们走。”清寧拉著唐小雅,转身离开。 陆贏上前,直接拦住了她,然后伸手去搂她的肩膀。 “让开。”清寧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 可恶,她不能在眾目睽睽下使用异能。 唐小雅用包,用力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陆贏气愤地回头,“死丫头,敢对老子动手?” “把她捉住,老子要玩死她。”两个狗腿立马上前,捉住了她的肩膀。 “你放开她。”清寧上前扯了一下,被陆贏一把抱住。 差点就胸袭。 一场混战开始了。 管理员吹著口哨跑了起来。 …… 霍沉渊正在开著会,夏东突然推门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散会。”霍沉渊说完,走出会议室。 “打架?有没有受伤?”霍沉渊的脸沉得能滴水。 才上半天学,就要叫家长了。 她是怎么敢的? 霍沉渊的车直接飆到了学校。 那辆低调又奢华的迈巴赫,像一头沉默的野兽,停在了教学楼下。 车门打开。 霍沉渊下了车,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一张俊脸黑得能拧出水来。 他扯了扯领带,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夏东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板现在这气场,是自动製冰机,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 教导员办公室里,乱成一团。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 陆贏指著清寧的鼻子,唾沫横飞。 “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让他把你全家都给扬了!” 他那两个狗腿子还抓著唐小雅,女孩嚇得脸都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清寧护在唐小雅身前,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全是冷意。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动作很轻。 却让整个空间的喧囂瞬间静止。 霍沉渊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眼神迅速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定格在清寧身上。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霍沉渊的下顎线绷得死紧。 他迈步走了进来,沉稳的脚步踩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 负责调解的管理员老师,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小……小霍总?” 天啊,这小霍总怎么亲自来了? 霍沉渊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清寧。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笼罩。 “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一丝担心。 清寧摇了摇头,有点紧张。 他来了。 谁通知他来的? “你他妈谁啊?英雄救美上癮了是吧?” 陆贏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谁,还在那不知死活地叫囂。 “我劝你別多管閒事,不然小爷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霍沉渊的目光,终於从清寧身上移开,落在了她微微发红的手背上。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谁干的?” 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骤降。 唐小雅带著哭腔出来,指著陆贏。 “是他!就是他!他想占清寧便宜,还让人抓我!” “占她便宜是看得起她!”陆贏一脸“我有钱我无罪”的表情,“我爸可是榕城陆氏集团的董事长!” 他得意洋洋地报出家门,等著看对方嚇破胆的样子。 霍沉渊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拨出一个號码。 电话秒通。 “老陆。” 他开口,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管好你的种。” “现在,他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霍沉渊只回了一个字。 “嗯。” “给你十分钟。” 说完,他直接掛了电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半分钟。 陆贏脸上的囂张,一点点凝固,最后化为惊恐。 他就算再蠢,也听出了电话里那个“老陆”是谁。 也终於想起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谁。 那个凭一己之力,搅动整个商界风云,让他爸提起来都双腿发软的男人。 霍氏集团总裁? 不对,霍总他见过一面,不长这样。 “霍……霍总……” 陆贏的腿一软,差点给跪了。 “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她是您的人……” 霍沉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低头看著清寧,语气不容置喙。 “我带你回去。” 清寧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发抖的唐小雅,有些犹豫。 “那她……” “夏东。”霍沉渊甚至没回头。 “放心,我会处理好唐小姐的事情,保证將她安全送到宿舍。” 夏东立刻上前,恭敬地回答。 霍沉渊不再废话,牵起清寧的手,转身就走。 他的手掌带著灼人的温度,將她小小的手包裹在其中。 清寧被他拉著,心里七上八下的。 完蛋了。 他不会又骂她吧? 最终,霍沉渊將她带到了校外的餐厅,点了一桌她爱吃的菜。 “不饿?” “饿。”她笑著拿起了筷子,开怀大吃。 “以后在学校,不准打架。”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绝对没有责怪的意思。 “我没动手,都是他们打我。” 清寧一边嚼东西,一边说。 “谁打你,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能使用异能。” 他这一句话说得相当认真。 “嗯,知道了。我不会被捉去研究的。” 清寧笑了笑。 霍沉渊看著她纯真的模样,连说一句重话,都没捨得。 就在此时,李教授闯进了包厢,对著霍沉渊就是一个微笑。 “小霍总,真的是您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说笑呢?” “小霍总,我想跟您要个人,能不能让清寧在学习期间做我的助教,她可真是个百年一遇的天才呀!” “史上未见。” 天才?百年一遇? 霍沉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心想,这李教授是老眼纷了吗? 第385章 这丫头,做了春梦? 李教授激动得满脸红光。 “是真的!小霍总,您是没看到,清寧她对数字的敏感度和心算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百万级別的財务数据,她一眼就能看出关窍,瞬间心算出结果並提出优化方案!这绝对是天才,百年不遇的天才!” 霍沉渊目光再次投向正在小口喝汤的清寧。 清寧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汤勺,小声对李教授说:“教授您过奖了。” “我只是……比较认真学习而已。” 她心里暗暗叫苦。 刚才只想著快点解决问题,没想到引来这么大反应。 霍沉渊收回目光,“李教授,感谢您的赏识。” “但清寧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做好总裁助理,学习也是为了更好地辅助我的工作。”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清寧一眼。 “助教一事,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內。” 李教授虽然失望,但也不敢再多言,又寒暄了几句,便遗憾地告辞了。 包厢里又只剩下两人。 霍沉渊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多吃点。” “哦。” 清寧乖乖吃饭。 “以后在外面,收敛点。” 他叮嘱,“我不能每次都能护著你。” 像今天这种情况,如果他没来,那个陆贏…… 想到陆贏差点碰到她,霍沉渊的眼神瞬间结冰。 陆家看来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我知道了。”清寧乖乖应下。 吃完饭,清寧看了看时间,说要快到上课时间了,就告別了他,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霍沉渊没有立刻离开。 他坐在车里,车窗降下一半,看著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还要等两个半月。 到时,等他的面容好了,摘下面具时,他一定要好好宠她。 霍沉渊缓缓闭上眼,將眼底翻涌的情绪压回眸底。 清寧回到教室,气氛明显不同了。 陆贏和他的狗腿子不见了踪影,据说被他暴怒的父亲亲自来押走了。 唐小雅立刻凑了过来,眼睛里闪烁著兴奋又八卦的光芒。 她压低声音:“清寧!刚才那个……是霍氏集团的小霍总?” “他亲自来替你解围?你们……” 清寧就知道会被问起。 她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嗯,是小霍总。” “我是他的助理嘛,他可能正好在附近,学校通知了公司,他就过来处理一下。” “霍总对员工一向很维护的。” 这话半真半假,她自己说著都有点没底气。 唐小雅將信將疑,“真的只是老板和员工?可他刚才看你的眼神……” 清寧脸微微一热,“別瞎说!就是上司对下属的正常关怀。” “我可是来正经学习的,不能给总裁办丟脸。” 她成功地把话题引向了学习。 唐小雅果然被带偏了几分,羡慕地说:“就算是上司,这也太帅了吧!” “不过清寧,你也好厉害,心算天才!大家都看成这样……” 她模仿著当时同学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把清寧逗笑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轻鬆了不少。 …… 晚上,盛家別墅灯火通明。 晚饭时间,顾星念和傅北宸抱著小聿聿进了门,小傢伙咧著嘴笑,几颗刚冒头的小乳牙白生生的,可爱得紧。 他长得愈发秀气,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我的乖宝!” 盛薇薇一个箭步衝过去,熟练地把小傢伙抢进怀里,抱著顛了半天。 小聿聿也亲她,毕竟是喝过奶的交情,小手紧紧攥著她的衣服。 长长的餐桌旁,一家人围坐著,气氛热闹。 今天,餐桌上还多了一位新成员,司立。 “多吃点这个,对孩子好。”盛薇薇热情地往司立碗里夹菜。 “谢谢,薇薇姐。” 司立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住了。 空气安静了一瞬。 盛霆驍握著她的手,低声提醒,“叫错了。” 司立的脸颊有些发烫,她抬眼看向盛薇薇,小声地重新喊了一句。 “薇薇。” 盛薇薇立刻笑开了,眉眼弯弯,“你看,我早就说了,总有一天,我都得管你叫嫂子。” 司立被她这么一说,耳根都泛红了。 盛妈更是把她当成心尖上的宝贝,生怕有一点怠慢。 “小立,以后想吃什么,大方跟妈提,妈给你做。” 毕竟,她肚子里可怀著两个宝贝金孙呢。 盛成军默默地剥著虾,晶莹的虾肉堆了满满一小碟,他细心地分成三碗,分別递给了在场的三个女孩。 “谢谢老头。”盛薇薇毫不客气地接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另一份,傅北宸先一步伸手,替自家老婆接了过来。 顾星念眉眼含笑地对著盛成军说,“谢谢爸爸。” 最后一份,盛成军稳稳地放在了司立的面前。 “谢谢盛董。”司立有些紧张地道谢。 这句话,让餐桌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匯集到她身上。 盛霆驍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又叫错了。” 司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攥著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 “谢谢……爸爸。” “哎!”盛成军立刻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好孩子,多吃点,多吃点。” 他转头就瞪向自家儿子。 “还不快给小立盛碗汤?她现在一个人要吃三个人的份,你懂不懂照顾老婆!” 盛霆驍被训得毫无脾气,赶紧拿起汤勺,麻利地去舀汤。 盛薇薇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把矛头对准了身边的白御,学著她爸的语气。 “你懂不懂照顾老婆?” 白御低笑,求生欲极强地迅速將她碗里的汤续满。 另一边的傅北宸更是眼疾手快,就差没亲自上手餵了。 白御放下筷子,开口说道,“过两天,我们就要起程回帝都了,这次会把团团和圆圆一起带回去。” 他转头看向顾星念,“熙熙,你是年后回,还是跟我们一块走?” 顾星念柔声说,“我和北宸年初三回,行程已经定好了。” 她又望向盛薇薇,叮嘱道,“帝都今年的雪下得特別大,你多带些御寒的衣服。” “嗯。”盛薇薇应著,隨即又大大咧咧地笑起来,一点也不害臊,“不怕,我有人肉暖炉。” 白御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满脸是宠溺。 盛妈突然嘆了口气,“这么说,今年家里就剩清寧陪我们过年了。这丫头进了学校,也不知道学习怎么样,食堂的饭菜合不合她口味。” 盛薇薇立刻安慰,“妈,你放心吧,有人照顾著呢。饿不著她,保证让她吃饱穿暖,养得白白胖胖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盛成军也皱起了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霍老夫人说,要带霍少过来提亲,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他越说越不爽,“这霍少,这么久不露面,不会是外面有新目標了吧?” 傅北宸见状,赶紧帮忙解释,“爸,他还在国外,那边新开的酒店出了点事情,暂时还没处理完。” “估计,年前的订亲,要推到年后了。” 盛成军心里还是不高兴,沉著脸,“隨他去吧,反正我们清寧还小,不著急嫁人。” “爸,妈。” 盛薇薇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要不,过年假期你们俩去旅行吧,正好过过二人世界,浪漫浪漫。反正哥哥能照顾嫂子,团团圆圆我又带回帝都了,你们难得清閒。” 她补充道,“等明年嫂子生孩子,你们可就走不开了。” 顾星念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对啊,妈妈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吗?如果你们想去,北宸可以立刻安排。” 盛妈是真的心动了,脸上带著嚮往,但还是有些犹豫,“那……清寧怎么办?” 顾星念笑了,“清寧要是放假回来,就到傅家过年。大哥和嫂子也一块过去,人多才热闹。这些您就不用担心了。” 盛成军看著老婆那藏不住的期待模样,终於鬆了口。 “行吧,那我们今年就偷个閒,出去看看。” “我来安排。”傅北宸终於找到了献殷勤的机会,立刻表態,“安排最专业的导游,还有保鏢团队,你们就安心去玩。” 一家人吃完饭,在大厅里喝茶。 客厅里,傅北宸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霍沉渊低沉的声音,邀了今晚去喝酒。 晚上,三个男人坐在夜宴的包厢里喝著酒。 霍沉渊的脸沉得能出水,“清寧,最近老爱缠著我,她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难道,她真的爱上了霍新?” 他的脑袋一团糟。 白御率先开口,“她有没有喊过你沉渊?” “喊了,但是我没承认。”霍沉渊最鬱闷就在这,她到底是把他当成霍沉渊,还是霍新? “那就是她太想沉渊了,把你当成了替身。”傅北宸接了一句,给他倒了一杯酒。 “毕竟你们身材像、气场也像,这丫头是不会轻易移情別恋的。” 霍沉渊听后,心头还是鬱闷。 “不用想太多,哪怕有一天她真的见了你的样子,相信她也不会嫌弃你。”白御再度开口。 “你应该清楚,自己爱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不行,不可以。”霍沉渊接受不了,她看到自己那么恐怖的脸。 “明天,我让薇薇帮你试探一下。”白御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三个男人喝了一个小时左右就散了,结了婚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霍沉渊连想醉的机会没有,不过,喝完酒后,他一点不觉得痛快。 他回到酒店的套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那一团。 她身上穿著粉色的卡通睡裙,抱著一床粉色被子,躺在大床的一边,睡得香甜。 好傢伙,连自己的被子都带来了。 霍沉渊脸色更沉了。 她就这么喜欢占霍新的床? “厉清寧,你给我起来。”他伸手一把將她拽了起来。 厉清寧嚇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他沉著脸,又看看这豪华的大床。 “我怎么到这来了?”她也是一脸懵。 “你不要告诉我,不是故意的?”他怀疑她装傻。 “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我睡著了,我的意识將我带到这来了。”她一脸的无辜,连忙解释, “之前,我跟沉渊住过这个房间,我喜欢这张床的味道,可能意识里一直惦著。” “厉清寧!” 他话音刚落,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有种將拳头打在上的无力感。 他皱著眉头,站在窗边抽了一支烟,去浴室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后悔了,他后悔把她轰走了,如果她睡在这里,他至少能看著她。 离她近一些。 他正想著,突然,一股淡香传来。 一转头,就看著她又回来了,仍然抱著她的被子,还打著小呼嚕,像只小猪。 看来,这真的是她潜意识的行为。 他伸出大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沉渊……”她动了动,嘴里喊著他的名字,嘴角微扬。 似是做了一场好梦。 他轻轻地將她怀里的被子扯开,將她揽入怀中。 突然,她全身泛出一阵红光,將他们包裹住,然后,她柔软的身体飘到了他的身上,身上的衣衫慢慢鬆开。 她难道想…… 这丫头,做的是春.梦? 霍沉渊嚇得心头一跳! 第386章 亲一下,就不那么疼了 “厉清寧!” 忍无可忍! 霍沉渊大吼了一声,那道红光瞬间消失了。 清寧被这一声怒吼,彻底惊醒了。 她惊惶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身上。 身上衣裙不整,小手正拉著他浴袍的带子。 “我……” 自己不会是想强上他吧? 太丟人,明明……她梦到了沉渊,两人在园里…… “还不滚下去。” 他又喝了一声,这死丫头是越来越大胆了。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能容忍的程度。 梦中作案……也是案。 清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突然一个不急,二次坐了下去,给他狠狠压了一下。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霍沉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马上走。” 她说完,一溜烟逃了! 床上,留下了一床粉色被。 霍沉渊气得咬牙切齿。 次日,清寧醒来时,带著两只重重的黑眼圈,昨夜实在太闹腾了。 醒了好几次。 怎么就跑到他的床上去了? 霍沉渊今天不会来找她算帐吧?他昨晚,好像很生气。 昨天,自己怎么就做了那样的梦? 可能是……太想他了。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早上的课,现在,她也不敢上台乱写了。 她认识地听课,认真在做笔记,像是在完成一项交託的任务。 中午,唐小雅带她去了校园附近的一个云mall大商场,里面布置得一片喜庆。 有一条年货街,还有一条热闹的小吃街,现在是人头钻动,因为很多公司都放年假了。 霍氏,好还有两天就放假。 今晚是霍氏年终晚宴,一定很多吃的,他会不会带她去? 清寧与唐小雅捧著奶茶,从街头吃到街尾。 不一会儿,霍沉渊的手机,就被消费简讯轰炸了。 “你尾號0888银行卡,在十三姨臭豆腐消费15元整。” “您尾號0888银行卡,在二爷炸串铺消费18元整。” “您尾號0888银行卡,在小小餛飩店消费7元整。” ……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这都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能好好吃饭? 他没有心思工作了,点了一支烟。 不一会儿,夏东送了一杯咖啡进来。 “霍总,您中午想吃哪家的餐?” 霍沉渊没答,反问,“管家把新被子送过去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 “我出去一趟。”说完,霍沉渊拿著手机就走了。 另一边,清寧和唐小雅两人吃饱喝足,一人捧著一奶茶,超满足地往学校方向走。 穿过一条旧街小巷,几个流里流气的身影就堵在了前面。 为首的,正是陆贏。 他身边跟著五六个一看就不是学生的社会青年。 个个叼著烟,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著她们。 唐小雅嚇得立刻抓紧了清寧的胳膊。 “陆贏,你还敢来?”清寧一脸淡定地看著他。 手里的手机直接拨出一个520,那是霍沉渊给她设的亲情號。 不一会电话接通。 “厉清寧!”陆贏咬牙切齿,“妈的,害老子被老头子往死里揍,老子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清寧將唐小雅往身后拉了拉。 “陆贏,看来你爸揍得还不够狠,还能让你出来乱咬人。” “这条巷子穿过去,就是大马路,学校就在对面,周围都是摄像头。你若敢乱来,一定会被关进牢里。” 陆贏被她一句话激得脸色涨红,怒道:“別以为你有霍沉渊罩著就了不起!” “今天不给你点顏色看看,老子就不姓陆!” 他仗著人多,气焰又囂张起来,“给我上,老子今天就要弄她。” 那几个混混立刻坏笑著围了上来。 “清寧……”唐小雅嚇得声音发抖。 清寧眼神一冷,慢慢往后退。 平时,她一个意念就能让这些人全部定住。 但是,周围有摄像头,她不敢乱用异能。 “你先跑。”清寧推著唐小雅,突然抓起路边一个扫把,就向他们挥过去。 “一起跑。”唐小雅伸手拉著她。 才刚转身,陆贏一把拉住她,用力一甩,她狠狠摔到地上。 “啊。”清寧摔到地上,她按开免提,大喊了一声, “霍沉渊,有人打我。” 陆贏被这一声,嚇得头皮一麻。 电话那边传出一把如冰的声音,“陆贏,她今天若少一根头髮,我要你陆家从此在商界除名。” “不信,你就试试看。” 只是简单的两句话,將陆贏嚇得够呛。 “贏哥,还弄不弄她?”一个小黄毛走过来问了一句。 “弄泥妈个蠢狗,走。” 陆贏带著人,跑了。 唐小雅跑过来,將清寧扶起,“哎呀,你流血了。” 她正想要说不要紧,一点小伤,但眼神瞟见出现在巷头的那个高大的身影。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扶著手就往外走。 霍沉渊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巡视。 “伤到哪里了?”他焦急地问。 清寧看著他眼底深处那毫不掩饰的心疼,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眨了眨眼,瞬间冒出泪珠,要掉不掉,显得格外可怜。 “手……手疼……” 霍沉渊闻言,立刻小心地托起她的右手腕。 果然,白皙的手腕边有一道明显的擦伤伤痕,还渗著血。 他的眼神瞬间阴鷙得嚇人,“怎么弄的?” 清寧小声抽噎了一下。 “陆贏推我……,手撑在地上擦了一下……” 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委屈。 霍沉渊的心瞬间拧成了一团,又疼又怒。 他一把將人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对著那只受伤的手呵著气。 “没事了,没事了,” 霍沉渊低声哄著,“我来了,没人能再伤你。” “我会找人收拾他,以后,你在海城见不到这个人。” 说完,他將清寧抱起,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唐小雅看著远去的两人,心里嘖了两下。 清寧这老板也太好了。 可怜自己那个老板,空有一张帅脸,挥金如土,其他一无是处。 可她是顏控呀,就贪恋他的美貌,想图他的身子,哪怕不要钱也行。 清寧手臂勾著他的脖子,突然叫他:“霍总……” 霍沉渊低头看她。 只见她微微仰起脸,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 “要不,你代替沉渊亲我一下。” “……亲一下,就不那么疼了。” 话音落下,霍沉渊的呼吸彻底停滯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她。 女孩那粉嫩湿润的唇瓣近在咫尺,正发出诱人的邀请。 霍沉渊缓缓低下头。 清寧赶紧闭上眼。 唇角却得逞般地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而霍沉渊,在双唇即將触碰到她的剎那,飞快抬起头。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目视前方。 不,不行! 以他现在的身份,绝不能亲她…… 霍沉渊几乎是有些狼狈的將清寧塞进车內,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坐好。” 清寧並没有听。 反而借著刚才侧身的姿势,更加向他倾斜过去。 身体几乎要挨到他的手臂。 “霍总……” 清寧撒娇,“手疼……要抱抱……” 霍沉渊的身子瞬间绷紧。 他转过头,“厉清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是我嫂子,认清自己的身份。” 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剥。 清寧迎著他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逼近了。 “那又怎么样?” 她说著,手又不安分地攀上他的手臂。 霍沉渊呼吸加重,反手一把握住她作乱的手。 但下一秒,意识到她手上有伤,他又很快鬆开。 “厉清寧!”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 然而,对上她那双水光瀲灩和无辜的眼睛,所有斥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下一秒,霍沉渊再也忍不住,低头在她的手上轻轻烙下一吻。 “好了,回去帮你清洗伤口。” 车子直接停到公寓楼下,他牵著上了公寓。 拿来药箱,小心地清洗著伤口。 “嘶。”清寧痛得一缩,確实痛。 她这一小伤口,都那么痛,更何况他那满身的皮肤都被灼烧了一遍......想著,她的眼眶又红了。 “我轻一点。”他將嘴靠近,轻轻吹了吹。 “你不是可以修復伤口吗?”突然,他又问了一句。 “之前帮我嫂子,修復了手臂,耗了80%的能量,还没有恢復,我现在没有力量好弱,根本就修不了这小伤口。” 霍沉渊心头一震,又问,“那你之前,不是伤復了我的手?” 清寧点点头,“对呀,好不容易存得20%,又完了。”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恢復能量,比如吃什么补品,或者別的什么方法?” 上次,她都晕了过去,確实是很弱。 清寧看著他,认真地说,“那倒是有两个方式,第一,身体修復,吃饱后,要是吃一顿大餐,能量可以快速聚集。” “大餐,要什么规格?”他问。 “霍氏年终晚宴,嗯,算大餐。”她偷瞄了他一下。 霍沉渊勾了勾唇,“还有一种方式是什么?” “那是心灵修復,心情越愉悦,修復越快。比如……”清寧慢慢靠近他,突然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亲亲,抱抱,举高高。” 她诱惑的嗓音落在他的耳廓,带著一丝坏。 这三个词,是她从书库里检索出来的,女人跟男人调情时,最有效必杀招。 要命!霍沉渊的身体,瞬间就坚硬了。 该死,她从哪学的这些东西?难道是跟那个艺人唐小雅? “从我身上滚下去。” 他咬著后槽牙,冷冷吼出一句。 清寧的手突然搂住了他的脖子,喊了一句,“沉渊,我好想你。” “说多少遍了,我不是霍沉渊,你还知不知羞耻?” 霍沉渊怒了,一把將她推开。 清寧一个不稳,突然扑到地上,刚才的伤口,又著地擦了一下。 霍沉渊眉头一紧。 她看著他,平静地说了一声,“那你就別心疼我。” 拳头一握,掌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更像是砸在他的心上。 他要疯了。 “厉清寧,你住手,我不准你伤害自己。” 霍沉渊怒吼一声,想伸手去拉她。 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眼睁睁看著她滴血。 “清寧,乖,住手。” 他放软了声音去哄她。 “你可以亲我,抱我,以后,我不推开你了。” “他没回来之前,我暂时代替他,好吗?” 突然,她走近他,將头靠在他的胸膛,一束红光將他们包围住。 紧接著,他感觉一股热源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 他心头一震,她在强行帮他疗伤。 “清寧,停下来,快停下来,不准再使用能力。” “清寧,乖,听话,好吗?” 她没停,直至身上红光越来越弱…… 第387章 今晚,我做霍沉渊 红光消失的时候,她晕倒了,霍沉渊可以动了。 “清寧。”霍沉渊紧紧抱著她,嚇得魂都快掉了。 “清寧,醒醒。” 可她没醒。 此时,霍沉渊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上的伤基本修復了50%,疤痕淡化了,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也抚平不少。 可她耗尽了能量,他细心地拿来消毒水,重新將她的伤口包扎好。 然后,霍沉渊低头去亲吻她的唇。 “我亲你了,你快醒来。宝贝。” 他害怕,她像之前一样,沉睡那么久。 “宝贝,快醒醒。” 他认真地亲她的唇,果不其然,他又看到了那束红光慢慢聚集。 难道,他的亲吻真的可以让她能量快速聚集? 他低头继续亲,亲上她的颈脖,亲上她的奶馒头……突然,他感觉她动了动。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霍沉渊低头在吻她。 “你在做什么?”她虚弱地问了一句。 他突然將她抱起,让她攀在他的身上。 “我在帮你恢復能量。” “亲亲,抱抱,举高高。” 说完,他再度亲吻上了她的唇,他已经不去计较自己是谁了。 他只想好好满足她,让她能量快点恢復。 “还想要,下一步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要命,逗著她。 清寧將头埋在他的怀里,羞得要命,小声地说了一句,“我饿了。” 霍沉渊用手抬起她的头,“我带你去吃饭。” 清寧眼中一暗。 靠,表达不对吗?为什么姐夫一跟姐姐说饿了,姐姐就懂了。 难道,男人跟女人用这个字。 意义不一样的。 “那个……你再问一遍。” “想吃什么?”霍沉渊又问了一遍。 她的小脸是真的暗了,气鼓鼓地回了一句,“我不吃了,留著肚子吃晚上霍氏的大餐。” “可我饿了。”他抵著她的额头。 清寧心头一震,“哪个饿?” “中午没吃饭,你说呢?”霍沉渊笑了笑,顶著这张脸,他逾越不了那条红线。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霍沉渊直接带她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去了梵星。 霍氏的年结晚宴,直接在梵星最大的宴会厅举行。 大厅里流光溢彩,人声鼎沸。 霍氏所有员工,连同企业请来的重要合作伙伴,齐聚一堂。 舞台上,抽奖环节一环接著一环。 “恭喜市场部的王波先生,抽中最新款手机一部!” “恭喜研发部的李秋莹女士,获得汽车一年使用权!” 现场气氛被彻底点燃,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角落里,霍沉渊这个代总裁也没能清閒。 他被一群高管与嘉宾围在中心,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眾人轮番上前敬酒,他端著酒杯,来者不拒,一杯杯乾脆利落地饮尽。 他今天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身形挺拔。 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冷硬的下頜线。 白御与盛薇薇也来了,傅北宸就坐在不远处,顾星念则在老宅陪著爷爷,没来。 盛薇薇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清寧,凑到她耳边。 “清寧,你老实说,霍新和霍沉渊,谁更帅?” 清寧的筷子停在半空。 她抬眼,视线穿过热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身上。 “都好看。” 她的目光回到桌前,看向白御,眼神里带著明显的恳求。 “姐夫,你去帮帮他嘛?” 傅北宸早就起身加入了敬酒的阵营。 他一出现,火力立刻被分走大半,总算让霍沉渊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白御看著清寧护犊子的小模样,唇角勾起。 “行,你安心吃饭。” 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直接开闢了第二个战场。 果然,没过几分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成功转移了。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霍新了吧?” 盛薇薇的试探直白,不加任何掩饰。 “薇薇姐,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清寧忽然笑了,夹起一块嫩滑的鱼肉放进盛薇薇碗里。 “这么兜圈子,不累吗?” “你知道了?”盛薇薇认真地问。 “我的答案,你会跟他们互通吗?”清寧反问,眼神清亮,现在的她,主打一个智商在线。 “我当然站你这边!”盛薇薇立刻表明立场。“咱们盛家姐妹,从不出卖自己人。” “行,那我就直说了。” 清寧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认真地看著她。 “你们费尽心思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全都知道了。但他本人,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我不介意陪他演下去。” 盛薇薇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靠,这才上了几天学,感觉你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白兔厉清寧吗?” 她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捏了捏清寧嫩滑的脸蛋。 “所以,你对他好,全都是因为他就是那个人。” “当然。”清寧的语气无比坚定。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就算他瞎了,聋了,缺胳膊少腿了,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他。” “我已经偷看过他的脸,一点都不丑。” “因为他是霍沉渊,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以替代。” 说到最后,清寧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 盛薇薇心头一软,伸手搂住她,轻轻拍著她的后背。 “清寧,你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 她郑重地做出保证。 “你放心,这个秘密,我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我是不会放弃他的。”清寧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著浓重的鼻音,却透著一股力量。 “就像当初,他不顾一切,满世界地寻找我一样。” 她现在终於明白,那句『爱可以超越一切』是什么意思。 清寧抬起湿润的眼眸,再次望向那个男人,他就站在璀璨的光影里,身姿高大,如降临人间的神明。 “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很感动。但是,假面代表了他的自尊,你还是把他当成霍新吧。”盛薇薇感嘆了一句。 “嗯!”清寧轻轻点头。 “清寧,真的是你。”一把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穿著一身香檳色小礼服的唐小雅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 “你怎么来了?” 清寧赶紧为身边的人介绍。 “这是我姐姐,盛薇薇。” “这是我同学,唐小雅。” “你好,薇薇姐。”唐小雅乖巧地打了个招呼,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一把抓住清寧的手腕。 “来,你跟我过来一下。” 她神秘兮兮地把清寧拉走了。 两人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唐小雅抬起下巴,朝一个方向轻轻一指。 “看看,那个男人帅不帅?” 清寧顺著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3號嘉宾桌。 霍沉渊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桌旁,举著酒杯,和人客气地交谈。 “那是霍总,肯定帅呀。”清寧白了她一眼,觉得这问题很多余。 “不是霍总,是他左边那个。”唐小雅急了,手指又往前递了递,“穿白西装的那个,好好看看。” 清寧的目光越过霍沉渊,落在他身侧的男人身上。 “哇喔。” 她忍不住发出一句小小的惊嘆。 “很帅呀,有种影帝的感觉。” 那个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纯白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清寧瞬间懂了。 “他就是那个,你做梦都想睡的老板?” 她一脸惊讶地看著唐小雅。 “果然很养眼。” 本来以为两位姐夫和霍沉渊的容貌,已属人类顏值塔顶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极品。 海城真是个好地方,遍地是帅哥。 “他叫宴堇。” 唐小雅的眼睛亮晶晶的,全是那个男人的倒影。 “我现在离他,就差26步了。” 她伸出手指,在空气中认真地比量了一下距离。 清寧捂著嘴,差点笑出声。 她想起唐小雅跟她讲过的故事。 这个小妮子刚来海城闯荡的时候,倒霉透了,钱包被偷得一乾二净。 她没办法,自己写了个硬纸牌子,站在路边求助。 路过的人都当她是骗子,对著她指指点点。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宾利停了下来。 宴堇的车。 他甚至没有下车,只是让司机给了她一千块现金。 就那一眼,唐小雅彻底沦陷了。 后来她看財经频道,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卡卡娱乐的顶级大老板。 於是,她的人生目標瞬间清晰了。 她拼了命混进卡卡娱乐做助理,为了上镜好看,硬生生减了二十斤。 后来运气好,被选上拍了两个没人看的网络短剧,成了个十八线小艺人。 但她连老板的面都见不到。 所以,她又去爭取了这个公关部的培训名额,只要培训合格,她就有机会在公司活动上见到他。 清寧看著好友那副痴迷的样子,心里一动。 “我帮你拉近25步。” 她拉起唐小雅的手,二话不说,直接朝著3號桌走去。 径直走到了霍沉渊面前。 “霍总,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清寧仰头,对他告別。 “我让司机送你。” 霍沉渊抬手,温柔地轻抚著她的脑袋。 “不用啦。” 清寧摇摇头,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宴堇和被她拽过来的唐小雅。 “我跟唐小雅一起回去就行。” 她说完,算准了角度,转身。 一个不经意的碰撞。 “啊!”唐小雅被撞得一个踉蹌,直直扑向前方。 目標明確,跌到宴堇的怀里。 一双小手结结实实地趴在了男人的胸肌上。 哗。 好硬实。 唐小雅的脸瞬间爆红,脑子一片空白。 “摸够了吗?”一道冰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宴堇沉著脸,低头盯著怀里这个漂亮又纯真的娃娃脸女孩。 她……到底成年了没有? “啊,对不起,宴总。” 唐小雅触电般收回手,魂都快嚇飞了。 “我,我刚没站稳。”她说完,头也不敢抬,一溜烟地逃离了案发现场。 清寧扬起眸,对著霍沉渊眨了眨眼。 “唐小雅刚才偷偷跟我说,你长得比她老板还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 霍沉渊眼底漫开笑意。 “回到学校给我打电话。” “嗯。”清寧心满意足,抬步跟上唐小雅的步伐走了。 旁边的宴堇眉心微微皱起。 刚才那个冒失的丫头,是公司的艺人? 还在外人面前,借著朋友的嘴,落自己的面子? 唐小雅! 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霍沉渊跟宴堇又隨意聊了几句,转身去了白御那桌。 此时,白御也回来了,俊脸有些泛红。 盛薇薇扶他坐下,给他递去一杯热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霍沉渊也坐了下来,似是等著某个答案。 盛薇薇主动说了一句,“刚才我套清寧话了,她说亲亲、抱抱,能量恢復快。” “所以,她最近老缠你,可能就是你跟沉渊的身形太像,她就是想沉渊了。” 霍沉渊沉默了几秒。 看来,她是真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就多宠宠她,反正你也不亏,老婆还是你的老婆。”盛薇薇又补了一句。 “你现在,可以隨时切换战梟和白御两个老公,真幸福。”白御笑著捏了一下她的下巴,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没想到,清寧,也能享受两个。” “天意难违,咱们早点回去吧,明天要飞帝都。”盛薇薇温柔地说了一句。 “好。”白御搂著她起身告辞了。 晚宴终於落幕。 夏东將醉得厉害的霍沉渊送回房间,还给他准备了醒酒汤。 霍沉渊扯开领带,隨意丟在沙发一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 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的伤痕已经淡化了很多。 霍沉渊靠在沙发上,合著眼,醉意浓重。 他摸索著拿起手机,拨出了烂熟於心的號码。 电话被接通,他低沉的嗓音带著酒后的沙哑,“回到公寓了吗?” “嗯。”清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晚宴结束了吗?你是不是醉了?”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想喝醒酒汤。”他看著茶几上那碗汤,忽然生出一点任性的念头。“你能过来吗?” 下一秒。 一个身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清寧还维持著讲电话的姿势,手机贴在耳边,身上穿著可爱熊的睡裙,光著脚丫子。 霍沉渊心头猛地一震,他喜欢这种惊喜的感觉。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眼底翻涌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桌上那碗汤。 喉结滚动,吐出两个字:“餵我!” 清寧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手机。 她端起那碗温度刚好的汤,走到他跟前。 她舀起一勺,將勺子轻轻送到他嘴边。 霍沉渊没张嘴。 他的目光灼热,直勾勾地锁著她。 突然,他手臂一伸,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 清寧惊呼一声,整个人被他拽了过去,稳稳地坐在了他滚烫的大腿上。 他坚实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將她牢牢禁錮在怀里。 他凑近她,霸道地说了一句,“用嘴餵。” 清寧的脸颊瞬间爆红。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邃的锐眸。 她心跳得厉害。 她真的低头,自己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汤。 然后,慢慢將唇凑了过去,將口中的汤渡进他的嘴里。 汤的清甜还没来得及散开。 他已经反客为主,一手握住她的后脑,不让她退开。 他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 这个吻带著强烈的侵略性,深深地吸吮著她嘴里所有的芬芳。 清寧被他吻得全身酥软,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鬆开她。 下一刻,他將她抱起,迈开长腿,径直往房间走去。 他步伐很稳,沙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旁,“今晚,我做霍沉渊。” 他不想再忍了! 他太想要她了。 清寧瞪大水汪汪的眸子看他,心头一震。 他饿了? 第388章 他,吃醋了 “沉渊。”她搂著他的脖子,轻轻唤著他的名字,等著他的宠。 马上就要进入状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猛地推开他。 “我……我……”她紧张得有些结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霍沉渊看著她的模样,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清寧翻了一下身,身下有一小团红色的血跡,她来大姨妈了。 还把床单弄脏了。 “没事。”霍沉渊鬆了一口气,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脑袋,“下次,继续。” 虽然,有点扫兴,但也让他彻底恢復了理智。 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霍新,不碰嫂子,现在简直是啪啪打脸。 他起身,打了一个內线电话,“送一床乾净的床单上来,还要一套女士用品。” “要不……我先回去。”清寧还是有些尷尬。 霍沉渊拉住了她,“晚上,留在这里睡,我不碰你。” 清寧点了点头,然后,出去將醒酒汤端了进来。 “你再喝一点。” 他自己接过喝了几口,没敢再让她餵。 不一会儿,经理按门铃,送来了乾净的床单,还有女士用品,亲自为总裁將床单换上。 清寧洗了个澡,换了乾净的衣物,躺到床上。 不一会,霍沉渊也冲了澡,带著清新的香气上床。 “离我这么远干什么?”他伸手去拉她,將她扯入怀中。 灼热的温度包裹著她的全身,很暖。 “晚安。”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沉沉睡去。 次日,霍沉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她公寓粉色的大床上。 得,肯定是那丫头回来的时候,將他也顺了过来。 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是上课去了。 霍沉渊什么都没有,就穿了个白色的浴袍。 连手机都没有。 最后,他只得硬著头皮,上了管理处,借了一个电话。 校主任正在给大家开会,一看到老板穿个浴袍走进来。 嚇得脸都绿了。 霍沉渊打完电话,就瀟洒地离开了。 眾人至今想不明白,小霍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敢问,也不敢查。 半个小时后,夏东提著衣服与鞋子,过来接霍沉渊。 很多公司都陆续开始放年假了。 此时,盛爸与盛妈已经去旅游了,盛薇薇抱著孩子,跟白御踏上了帝都的专机。 傅氏明天也开始放年假了,今天,傅北宸在公司开完总结会,就跟一眾高管到了梵星聚餐。 聿聿这两天比较粘人,还不肯喝奶。 顾星念一直在哄他,饭后,她抱著孩子在园里溜达。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是她的错觉吗? 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星念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正准备去洗澡,脱了外套,发现外套的口袋里竟然有一张字条。 上面写著:【復仇,怒怒岛】 这几个字,令她心头一惊。 她摸出电话,心神不寧地给傅北宸打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傅北宸赶了回来。 他进了房,顾星念直接扑了过去,他將她搂入怀中,“別怕,我在。”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再把你弄丟了,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都不会得逞。” 他认真地安抚著她。 顾星念点了点头,他抱著她躺在床上,哄著她睡。 待她熟睡后,傅北宸轻手轻脚爬起来,他给陆青林打了一个电话。 他將晚上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郑重地交代: “你去一趟怒怒岛,打探一下情况。” “大过年的,你让我出任务,我的加班费很贵的。”陆青林不悦地嚷了一句。 “想要陆家,还是南晚?”傅北宸开门见山地问。 “靠,我两个都要。”陆青林狮子大开口。 “那就陆家。”傅北宸没空跟他逼逼。 “我要南晚。”陆青林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等你消息,不要单独行动,多带点人。”傅北宸叮嘱了一句,“留著小命,享受美人。” “算你有点良心。” 陆青林说了一句,掛上了电话。 次日,傅北宸让管家清点了一遍佣人,清查了所有佣人的背景,又加强了安保。 公司已经放假了,陈森要起程回帝都,他顺便给陈森安排了一个任务。 从今天起,他要寸步不离地守著她。 绝不允许任何状况发生。 霍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霍沉渊一直在办公室,处理著公务,因为酒店是服务行业,过年生意火爆,公司有个別部门是不能放年假的,只能调休补年假。 所以,他这几天的事情特別多。 两天了,霍沉渊都没收到清寧的任何消息。 她这两天晚上睡觉也没瞬移过来。 这丫头,怎么了? 他发出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她是不是不舒服,女生来那个月事,好像都会肚子痛? 霍沉渊一下子就开始牵肠掛肚了。 他迅速按下內线,“夏东,学校那边今天有什么异常匯报?” 夏东的声音很快传来:“霍总,一切正常。” “保鏢匯报说清寧小姐今天按时上课,没有异常情况,也没有任何人骚扰。” 一切正常? 那为什么…… 霍沉渊猛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 “下午的约全部取消。” 他丟下这句话,不等夏东回应,便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迈巴赫再次驶向九商大学。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將车停在离学生食堂不远处的林荫道旁。 正是午餐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进出食堂。 霍沉渊降下车窗,锐利的目光很快便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果然在食堂。 但下一秒,霍沉渊的眉头狠狠皱起。 清寧並不是和那个叫唐小雅的女孩在一起。 她的对面,坐著一个穿著休閒西装,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戴著金丝边眼镜,气质温文儒雅,正微笑著和对面的清寧说著什么,態度温和有礼。 清寧似乎听得很专注,偶尔点头,唇角还带著一丝浅浅的笑意。 那男人甚至体贴地將一碗汤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霍沉渊的心头,烧得他五臟六腑都嫉妒起来。 那个男人是谁? 他们怎么会坐在一起吃饭?还笑得那么开心? 她这两天没搭理他,就是因为和这个男的在一起?! 霍沉渊阴沉著脸推开车门,径直走向那张餐桌。 正低头小口喝汤的清寧,忽然感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隨即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她吃惊地抬头,撞进霍沉渊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眸。 “霍总?” 她惊讶地出声。 坐在她对面的林修远也嚇了一跳,看清来人是霍沉渊后,立刻恭敬地站起身。 “霍总!您怎么……” 霍沉渊看都没看林修远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寧身上。 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剥皮拆骨。 “跟我走。” 他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拉著她的手腕就要將人带走。 “等等!” 清寧试图挣扎,“霍总,您干什么?我正在和同事吃饭……” “同事?” 霍沉渊终於冷冷地扫了林修远一眼,“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不知道,总裁办的助理需要陪別的部门同事吃饭?” 林修远被霍沉渊的眼神骇得后背一凉,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连忙解释:“霍总,您別误会!我是市场部的林修远,刚才清寧小姐遇到点小麻烦,我正好路过帮了一把。” “只是顺便一起吃个便饭……” 他確实对清寧有好感,这女孩漂亮又灵动的。 但更多的,是知道她是总裁面前的红人,想著日后能在霍总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 他哪里想得到,霍总的反应会这么大!难道…… 想到这里,林修远脸色白了白。 霍沉渊懒得听他的解释。 “市场部,林修远。” 他语气冷得能掉冰渣,“我记住了。” 这句话让林修远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霍沉渊不再废话,强硬地拉著清寧,將她直接带离了食堂,塞进了车里。 “霍新,你干什么!” 清寧揉著红肿的手腕,又气又恼地瞪著他。 霍沉渊倾身逼近,手臂撑在她两侧的座椅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间。 “我干什么?” 他盯著她,“厉清寧,我这两天没看著你,你就迫不及待地和別的男人谈笑风生?嗯?” “他帮了我忙,我请他吃个饭而已!而且林总监人很好。” 清寧试图解释。 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 霍沉渊抬起她的下巴,“所以你很欣赏?很喜欢?” 他的醋意和怒火几乎要將车厢点燃。 清寧看著他这副几乎要失控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他这是……吃醋了? 她忽然凑上前,飞快地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我更喜欢你。” 霍沉渊所有的质问和怒火都卡在了喉咙里,身体僵住。 清寧看著他瞬间愣怔的表情,眼底笑意更深,又凑上去啄了一下。 霍沉渊的怒火压了下来,沉著脸说了一句,“以后,不准跟他单独吃饭。” 清寧赶紧点头,“那个食堂的菜,一点都不好吃……” “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霍沉渊所有的醋意消散。 彻底败下阵来:“……想吃什么?” 清寧立刻报了一连串菜名。 霍沉渊无奈地勾了下唇角,拿出手机:“夏东,让『云境』备餐。”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家隱匿在私人园林中的高级餐厅“云境”。 经理早已恭敬等候在门口,直接將他们引至最好的临湖包厢。 菜品很快依次送上,每一道都精致得像艺术品。 清寧眼睛发亮,吃得格外满足。 霍沉渊几乎没动筷,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著她吃,偶尔帮她布菜,倒饮料。 吃到一半,服务生送来一款特调的餐后饮品。 是年轻人特別喜欢的荔枝气泡特饮。 清寧正觉得有些口渴,端起来喝了两大口。 霍沉渊看她喜欢,便也没多想,由著她喝。 然而,十分钟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清寧原本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红晕,眼神也开始变得迷离。 她托著腮,歪著头看他,笑容有点傻乎乎的。 “霍总……” “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呀?嘿嘿……” 霍沉渊眉头一蹙,立刻意识到什么。 他猛地拿过她面前的杯子,凑近鼻尖一闻。 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无酒精特饮! “谁让你们上含酒精的饮品?” 霍沉渊脸色瞬间沉下,看向一旁的服务生。 服务生嚇得脸色发白,慌忙解释:“对、对不起霍总!” “这款特饮为了口感层次,確实加了极少量的低度清酒提味,菜单上有標註的……” 霍沉渊看了一眼菜单下方极小的注释,脸色更难看了。 他疏忽了! 而此时,清寧已经完全进入了微醺状態。 她一点一点地挪到霍沉渊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紧绷的俊脸。 “咦……好硬哦……” 然后又笑嘻嘻地道:“嘴巴也好看……亲起来软软的……” 霍沉渊身体一僵,抓住她作乱的手,喉结滚动。 “清寧,你醉了。” “没有醉!” 清寧用力摇头,结果晃得自己更晕了,身子一软,直接倒进他怀里。 她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忽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霍沉渊……” 她像在撒娇,又像在抱怨,“我不喜欢你凶巴巴的……” “你笑一个嘛……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她一边说著,一边用滚烫的小脸蹭著他的颈窝,寻找著更舒服的位置。 霍沉渊浑身僵硬地抱著怀里不安分的小醉猫,自制力正在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他试图將她稍微推开一点:“別乱动,我带你回去。” “不要回去……” 清寧却抱得更紧,把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要亲亲……要抱抱。” 她仰起头,闭著眼,胡乱地在他下巴和脸颊上啄吻著。 霍沉渊呼吸彻底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將怀里的小醉猫打横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结帐!” 他冷声对经理丟下两个字,脚步毫不停留。 霍沉渊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將人塞进车里。 清寧一沾到座椅,就软软地歪倒下去。 车子一路到达她在学校公寓楼下。 霍沉渊再次將她打横抱起,走进电梯,直达她所在的楼层。 按下门锁密码,將她放在臥室床上。 正当他准备直起身,去浴室弄条湿毛巾给她擦脸时—— 她的手臂却突然缠上了他的腰。 “沉渊……別走……我好想你。” 霍沉渊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她还来著大姨妈呢。 “乖,我不走,躺好。” 他试图掰开她的手,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扶她躺好,然后去拿毛巾,轻轻拭擦著她緋红的脸。 她突然抓住了他的大手,睁开矇矓的眼,嘟喃了一句。 “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第389章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好,快告诉我,什么大秘密。”霍沉渊勾了勾唇,將耳朵低到她的嘴边。 “我知道你是谁?”清寧笑了笑,“你是......霍沉渊,你是我的男人。” 霍沉渊愣了一下,当她说著醉话,也没跟她较真。 “告诉我,喜欢霍新,还是霍沉渊?”他低头吻了她一下。 他现在就想宠她,哪怕他是霍新,他也会爱上她。 清寧睁大眼睛,认真地看他,“喜欢你,不管你变成谁,都喜欢。” “我要跟你……睡觉。”她伸手去拉他外套,“能量……大爆发,存好多能量……” “我可以……”说著说著,就睡著了。 霍沉渊帮她盖好被子,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 电话响了起来,他出去接一个电话。 重新走进房间时,床上哪里还有人,连被子都不见了。 操! 可別又跑到海底去了。 他捞不著人。 他心头一惊,赶紧往外跑。 终於,他在总统套房的两米大浴缸里找到了她,她就躺在水底,泡著凉水。 她喝酒后会燥热,就喜欢冰凉的地方。 霍沉渊赶紧伸手將她捞起,將湿淋淋的衣物剥下,看著她那雪白的玉肌,他喉结滚了滚。 他轻轻抚著她的小腹,那里曾经住过一个他们的孩子。 可惜没了,连伤痕也没有留下。 他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无暇多想,迅速帮她换上乾净的浴袍。 最后,还帮她把卫生也垫上,实在太要命了...... 霍沉渊迅速换完,衝进了浴室,躺到了那冰凉的水里。 …… 帝都。 飞机刚落地,窗外就飘起了鹅毛大雪。 白御的车驶回白家庄园时,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 盛薇薇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整个人都快冻麻了。 两个小宝宝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睡得正香。 车刚停稳,管家就小跑著进去通报。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还有两位小小姐也到了!” 庄琳月第一个迎出来,她快步上前,伸手扶住盛薇薇的胳膊,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薇薇,冻坏了吧?饿了吧,快进来,饭已经准备好了。” “还好。”盛薇薇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包裹,身体下意识绷紧,有点不知所措。 餐厅里暖气开得足。 庄儒与和白洵两位大家长,看见他们进来,眼睛瞬间就亮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小心翼翼地从他们怀里接过两个小娃娃,那动作宝贝得不行。 庄儒与抱著其中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臭小子,差点就让我这两个心肝宝贝曾孙女流落在外面!” 他低头看著孩子,满脸都是疼爱。 “哎哟,瞧瞧这小模样,长得也太俊了,跟熙熙小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眼睛大大的,皮肤雪白,这小嘴巴,嘖嘖。” “薇薇,叫外公。”白御的手肘轻轻碰了碰她。 “外公。”盛薇薇定了定神,轻声开口。 眼前这位国画界的泰斗,她以前只敢在新闻和画展上仰望,现在却成了她的亲外公,感觉奇妙又不真实。 “誒,乖。”庄儒与笑得一脸慈祥,目光落在她脸上,越看越满意。 这孩子长得是真漂亮,阿御站在一起,登对得很。 他递给管家一个眼神。 管家立刻会意,將两份文件递了上来。 “这是外公给两个小宝贝的见面礼。”庄儒与语气十分认真,“是我名下几个书画廊的股份,每人百分之十。跟小聿聿的一样,外公绝对不偏心。” 白御替孩子们道谢,“谢谢外公。” 盛薇薇脑子嗡地一下,也赶紧跟著说:“谢谢外公。” 这手笔也太大了。 “我听阿御说,你大学是学画画的?”庄儒与话锋一转。 “有没有兴趣,临摹一下这幅画?” 话音刚落,两个佣人抬著一幅巨大的画作走了上来,画上是一位绝美的古典仕女。 盛薇薇衝过去,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光影处理,这笔触的力道,还有这线条的流畅感……绝了,真的是太绝了!” 她感觉自己的专业魂在熊熊燃烧。 “这是我三徒弟庄梓贤的作品,他最擅长的就是摸骨作画。” 庄儒与看著她发光的样子,很是欣慰。 “你要是想在肖像画上深造,以后就跟著他学。” 庄梓贤! 就是去年在谢师宴上一画成名,帮念念画肖像的那位神级大佬! 现在居然有机会跟他学习? 她一万个愿意! “我愿意!外公,我特別愿意跟他学!我明天就能去拜访他吗?”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白御看著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嘴角噙著一抹无奈的宠溺。 这丫头也太好满足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庄琳月笑著招呼大家入座。 一顿饭吃完,又陪著几位长辈逗了会儿孩子。 管家送庄儒与离开后,白御才搂著盛薇薇上了楼。 走在铺著厚厚地毯的走廊上,盛薇薇忽然想起一件事。 “白御,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把我安排在那个又偏又远的房间,还弄只猫嚇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御脚步一顿,偏头看她。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黑色毛衣衬得他肩宽腰窄,壁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英俊得让人心悸。 “我的老婆孩子,不住我房间,还能住哪儿?” 理直气壮,毫无悔意。 “那晚我真的快嚇死了好吗!”盛薇薇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罚你,今晚你去那个房间睡。” “不行。”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將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外面要下大雪,我怕你晚上冷,得给你暖床。” 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声音低沉喑哑。 “不过……你可以换种方式罚我。” “比如,去冰堡怎么样?试试冰火两重天。”他眼底漾开深邃的漩涡,诱惑著她。 “之前在马都里没实现的项目,今晚补上,保证刺激。” “我才不要!”盛薇薇想都不想就拒绝,“外面冷死了,要去你去,我只待在房间里。” “那就在房里……”白御故意拉长了音调,在她开口反驳之前,接上了最后一个字。 “做。” 话音未落,推开臥室的门,他的吻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盛薇薇脑子一片空白,他已將她压在床上。 …… 次日,霍沉渊还是在办公室里加班,审阅著来年的项目。 夏东敲门进来。 “霍总,刚才楼下前台说,市中心摩天轮运营公司的人想来借调一段我们大厦外围的监控录像。” “说是他们的设备15號那晚又出了点意外故障,停了几分钟。” “咱们大厦这个摄像头是最佳的拍摄视觉。他们想借来查一下当时的实况。” 霍沉渊握著笔的手顿了顿。 15號晚上? 他记得自己和清寧那丫头在河畔餐厅,然后,他带她去了摩天轮…… 霍沉渊面色如常,头也未抬。 “嗯,不借,让他们自己排查。” “是。” 夏东应声,並未多想,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门合上。 霍沉渊却再也看不进项目书上的任何一个数字。 他神使鬼差地打开了內部监控系统,输入权限密码。 霍沉渊调取了集团大厦正对著摩天轮的那个高清摄像头在15號晚上的监控记录。 快进,定位。 画面正清晰地显示出那晚摩天轮的运行情况。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他们的轿厢缓缓升至最高点的顶点位置时,忽然停了下来。 清寧踮起脚尖,仰起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全世界都停了,只有她在动,异常晃眼。 这个吻,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五分钟后,一切恢復如常。 霍沉渊死死地盯著屏幕,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五分钟的定格画面,心中震撼不已。 她说过,相爱的两个人,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可以永远在一起。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他就是霍沉渊。 所以,之后那些反常的粘人,那些大胆的撩拨……全都有了答案。 这丫头根本不是在寻找替身。 而是在……逗他玩。 他的俊脸染上了一层寒霜。 电话突然响起,接通后,传来清寧的声音。 “霍总,摩天轮广场,晚上有烟看,还有美食街,超热闹的,你陪我去。” 他沉默了几秒,回答:“晚上有事,你自己去。” “可我,就想跟你一起去,要不……你忙完,过来找我。” “好不好嘛?要亲亲,要抱抱,我想你了。” 她声音柔柔地撒著娇。 “厉清寧,我没空。”他突然吼了一句。 那边没敢再说话,喔了一下,就把电话掛了。 清寧的心情一下子落到了低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发脾气。 晚上,唐小雅来找她,她只好跟唐小雅一起去了摩天轮广场,这边人山人海。 她抬眸看著霍氏的顶层,他办公室的位置,灯火还亮著。 她想著,他应该还在加班,还没吃饭。 她打包了一些特色小吃还有奶茶,就往霍氏跑去。 刷了卡,直上专属电梯,到了顶楼,没有敲门,直接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给你带了非常美味的晚餐,快来尝尝。” “其实站在这个落地窗上,也是看烟的最佳位置,如果能上楼顶,那就太好了。” “要不,一会我带你上楼顶,这样,看得更震憾。” 她一边將手中的小食,摆在茶几上,然后嘰嘰喳喳地说了一堆。 “出去,不要影响我工作。”霍沉渊冷漠地说了一句。 他仍然难以接受,她识破了他的假面,也不敢承认自己就是霍沉渊。 清寧抬眸看他,他今天变得很奇怪。 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想去抱他,不料,他直接推开了她。 “出去!” 他板著一张脸,厉声喝了一句。 清寧的心抖了一下,轻声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他冷漠地看她。 “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厉清寧,你听不懂人话吗?”他彻底怒了。 “沉渊……” 她这一声呼唤,简直在火上加油。 “滚出去!” 他理智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用力一把,桌上的文件夹,全都扫到地上。 清寧嚇坏了,一秒就消失了。 下一秒,她现身在海底,身上散发著温和的蓝光,像一块千年的寒冰,各种鱼儿与生物顺著光源靠近,围在她身边游。 她双手抱著膝盖,將头埋得很低,身子一抖一抖的,她在哭…… 半夜,霍沉渊收到夏东的电话,说清寧没有回公寓。 然后也没有在盛家,好像失踪了。 霍沉渊心头一惊,快速拨打著她的电话,提示號码不在服务区…… 这一刻,他才真的慌了。 第390章 清寧,原谅我 三天后。 清寧出现在了大学的课堂里。 今天会有一场考试,考完试就会放两天假,过除夕和年初一。 初二就要接著上课,她不想错过这次考试。 也没有忘记霍沉渊当初送她来这里的初衷。 所以,她回来了。 这几天她去了一趟青城,找了南晚姐姐,从她的口中得知。 当初霍沉渊潜到火烈岛的海底,寻了她一天一夜,最后在一个火山口的洞穴找到了她。 因为气温太高,他去拉她的时候,氧气瓶爆了,他用身体护住自己,然后被震晕了。 整个人被岩洞吸走,直飘往火山口,同伴再晚一分钟到,他就灰飞烟灭了。 他在icu住了十天,才渡过危险期。 听到这些,她哭了。 所以,她回来了。 她绝不会因为跟他闹脾气,就轻易放弃他。 但她还是心中有气,所以,她去了唐小雅的宿舍。 没有回自己的公寓,也没回盛家。 因为,她不想看见他。 霍沉渊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他疯了一样地找她,甚至去了寧城与榕城那个小屋,把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 当夏东的电话打来,告诉他清寧回来了,正在学校参加考试的时候。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確认之后,一股狂喜冲刷著他疲惫的神经。 他迫不及待地朝学校开去。 清寧是第一个交卷的。 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走出了教室。 监考的老教授趁著还有时间,好奇地翻看了一下她的卷子,结果整个人都惊呆了。 答案居然全对。 而且在企业未来三年的规划,计划书写得堪称完美。 更让他惊讶的是,在最后一道论述题里,她对世界经济格局的分析,有著超乎年龄的独到见解。 这简直就是个天才。 不一会儿,唐小雅的门铃响了,清寧透过猫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清寧,把门开一开,我有话跟你说。” 霍沉渊焦急地拍了拍门,他现在很想见她。 “我不想见你,请你离开,不然我就马上消失,我让你永远看不到我。” “清寧,乖。开门。” 他仍然不死心地拍门。 “清寧,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我向你道歉。” 霍沉渊在门外大喊,可里面已经无人应答了。 他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 去了楼下,就看到唐小雅提著两盒饭,走了过来。 “霍总,您好。” 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叫唐小雅?” “啊,是。”唐小雅一脸惊喜,她没想到霍总还记住了她的名字。 “喜欢宴堇?”他开门见山地问。 “啊,不是,他是我老板,我不配喜欢他。” 唐小雅赶紧摆手,一脸尷尬的模样。 “晚上,你將清寧带出去玩,我让宴堇陪你约会。” 唐小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突然笑了一下,“霍总,你觉得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 “两次。”霍沉渊加价。 “成交!”唐小雅立马下槌。 就在此时,夏东提了两袋精致的餐点跑了过来。 霍沉渊接过餐盒,交给唐小雅,“把这个带上去,哄她吃饭。” “晚上,带她去一个地方,任务完成,我会安排你跟宴堇见面。” “行,保证完成任务。咱俩加一个?” 唐小雅亮出了二维码,霍沉渊毫不犹豫地扫了。 “等我消息。” 唐小雅提著两大袋美食回到宿舍,將清寧嚇坏了。 “你发財了,怎么买了这么多,而且都是我爱吃的。”清寧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下午考完试就放假了,我这个外乡人无家可归,就当跟你提前庆祝新年吧。” “来,干一个。” 唐小雅拿起奶茶跟她干了起来。 两个人吃饱喝足,躺地床上聊了会天,清寧就睡著了。 十分满足。 唐小雅將吃光的餐盒,与清寧恬静的睡容发给霍沉渊。 霍沉渊看著照片上的人儿,看了好久。 他实在太想她了。 晚上,唐小雅带著清寧去了一个休閒度假村。 酒店风景秀美,正值新年,布置得一片喜庆。 这是梵星名下的一处度假村。 但设了高门槛的会员制,所以能进这里的,都是身份的人士。 清寧问她,“这里消费很高吧,怎么想著来这玩了?” 唐小雅神秘地说了一句,“好不容易抽中两间房,一晚上一万多,明天就要过期了。” “白拣的好运,不享受会遭雷劈。听说,晚上还有烟表演。” 清寧点了点头,“那你太幸运了。” “听说,宴总晚上也在这里,我就想碰碰运气。”唐小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清寧笑了,“你就那么喜欢他?” 唐小雅突然举起三个手指,“人生三大目標,第一,睡了宴堇,第二,睡两次宴堇,第三,一辈子睡宴堇。” “只要,完成一次,死而无憾,哈哈哈。” 清寧被她逗笑了,“那我祝你美梦成真。” “你呢,你是不是跟我一样,睡了霍总?”唐小雅轻轻撞了一下她。 清寧笑了,“我希望他平安喜乐。” 两个女孩笑著,上了电梯。 转角处,宴堇与霍沉渊站在一旁。 毫无疑问,她们刚才的谈话,都被两个男人偷听了。 霍沉渊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人生三大目標,都是宴堇,祝你好运。” 宴堇的脸色深沉,自己的美貌竟被一个十八线的小丫头惦上了。 这对他来说,是种耻辱,他从来不玩雏。 清寧与唐小雅各自回了房间,並约好了一会去观景台看烟。 清寧洗完澡,刚出来,就听到了天上轰隆一声。 唐小雅的信息来了:【烟秀,就要开始了,快上16楼的观景台。】 清寧换了衣服,披了个小外套,就上了十六楼。 十六楼顶,布置得很漂亮,都是闪烁的彩灯与鲜,还有一个长条桌上,布满了美食,空气中是鲜与食物的香气。 她才上来,就看到唐小雅穿著一个小礼服,极其隆重,长发微卷,还化了妆,漂亮的脸庞带著稚气,但看起来很甜。 清寧只是穿著休閒的小蓝色裙子配昵绒小外套,像个大学生。 “你怎么穿这样?”清寧笑了笑。 “万一碰到宴总,我得留个好印象,不是。我现在吃东西,都不敢吃,就怕把唇妆弄了。” 唐小雅笑了笑。 “真不吃?”清寧拿起了盘子,夹了好几块点心,“那你自己美著吧。” 她將蓝莓小慕丝放进了嘴里,甜味融开,一脸满足。 突然,天上烟炸开,蓝色的烟火一束束盛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看著那一片璀璨,她的眼眶有点湿。 多美呀,她是很想与他一起观赏的。 现在,她很想他! 突然,看到天上结出了几个字。 “清寧,对不起。” “宝贝,原谅我。” “清寧,我爱你。” 她心头一震,突然一双大手从身后搂上了她的腰。 “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我跟你道歉。” 他的声音带著两天未眠的沙哑。 清寧的身子轻轻颤动,但她犟著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 他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將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还混著风尘僕僕的气息,直衝鼻翼。 “乖,別生气了,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 他有些急了,用力將她的身子掰了过来,让她面对著自己。 清寧紧紧地咬著下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眶里蓄满了水晶般的泪珠,要落不落,那副委屈到极点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都要疼碎了。 她现在哪里还有半分气。 她可是爱惨了这个男人。 一想到他为了自己经受了这一切,她就心如刀割。 他的那张脸,还有全身的肌肤,都被烫坏了。 “今晚这场烟,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他凝视著她,目光灼热。 “我陪你一起看,原谅我好不好?”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不原谅,我不想看到你。”她倔强地开了口,眼泪滑落。 “宝贝,这两天,我为了寻你,跑了三个城市。” 他耐著性子,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细细地哄著。“別再生气了,嗯?” “不要!” “那亲亲,抱抱,好不好?”霍沉渊將她的脸重新掰正,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吻很温柔,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易碎珍宝。 突然,他手臂一个用力,直接將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让她像只树袋熊掛在自己身上。 他的大手稳稳地托著她的臀。 “宝贝,抱紧我,別一会摔下去了。” 他低头,再次亲吻她的唇。 这一次,他的吻从温柔逐渐变得充满了掠夺的意味。 清寧被他撩得脸颊泛红。 “不要。” 她小声地抗议。她回头看了一下,唐小雅早就不见了。 “我饿了,想吃你。” 霍沉渊沙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他低头去吻她敏感的脖颈,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探索。 “霍新。” 清寧有些害怕地叫了他一声。 “叫我沉渊,宝贝。” 霍沉渊再也忍不住了。 “我想要你。” 清寧心头剧烈一震。 他……承认了? “什么自尊与你相比,都不值一提。”霍沉渊深情地看著她,“清寧,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说完,他再度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带著重生的烈焰,带著失而復得的疯狂。 他一边吻著她,一边抱著她大步往电梯走去。 到了他的套房,他们之间最后一层隔阂,被彻底卸下了。 清寧感觉到,体內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涌动。 一束红光將他们包围住,清寧带著他飘了起来。 霍沉渊惊讶地抱紧她,与她沉浸在另类的欢愉中。 他想让自己儘量温柔一些,但最终还是难以自控…… ...... 不知过了多久,清寧的眼尾湿了。 她身上的光散尽,霍沉渊知道她的能力休眠了。 可他还是没有满足。 “我饿了……”清寧觉得自己的小身子快要散了,空空的胃被盪得难受。 “再坚持一会,宝贝,很快就好。” 他诱惑著她,大手轻摸著她緋红好看的脸庞。 霍沉渊一共要了三次,最后,才將她抱去清洗。 门铃適当响起,夏东送了餐食过来。 夜已深,霍沉渊將她抱在腿上,认真地投餵。 她靠在他的胸膛,乖乖地张嘴。 霍沉渊突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 “厉清寧,你给我听好了,以后,都不准离开我。” “要跑你现在就跑,不跑我当你答应了。” “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囂张。”清寧白了他一眼。 这傢伙故意的?他一定知道,同房后,她的能量会休眠。 但他不知道,休眠24小时之后,能量会爆发。 她很快就能储足能量將他的伤治好。 “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跑不了。”他带磁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 “天天都要你。” 他勾了勾唇,又吻上了她的唇。 没一会,又折腾了起来。 …… 清寧,终於见识到了。 男人的饿,到底有多厉害。 理解到了两个姐姐说的,希望天天来大姨妈是什么意思。 …… 另一边,唐小雅被一只大手捂著嘴,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到了角落里。 黑暗中,她瞪大了眼睛。 回头,是宴堇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 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气,强势地包裹著她。 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 直到看见霍沉渊將人抱走,宴堇才鬆开了捂著她的手。 他的任务完成了。 上来,就是为了处理她这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 唐小雅的视线黏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吸进自己的眼睛里。 宴堇也在认真打量这个丫头,长得確实不错,浑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鲜嫩多汁的劲儿。 虽然算不上什么倾城绝色,但五官端正,身材也是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 “成年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粉嘟嘟的唇上,心里竟然有一种想咬下去的衝动。 “我22了,宴总。” “想和我睡觉?” 他问得开门见山,直接把唐小雅给问懵了。 她嚇得身体一缩,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他直接伸出大手,按住了她不住摇晃的头,生怕她把自己给摇断了。 “是不是处?”他又问。 唐小雅先是点了点,然后又拼命摇头。 心臟狂跳,她感觉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 “我从来不玩未经人事的。” 宴堇摇了摇头,没什么兴趣,转身就要走。 唐小雅急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她深吸一口气,强装淡定地开口。 “宴总,我不是处,放得开。”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狂野地跳到了他的身上。 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用极具诱惑的语调在他耳边吐气。 “而且,我技术还不错。” 毕竟,她看过的“小电影”可不算少。 宴堇下意识伸手托住了她的臀。 下一秒,他直接咬住了她的唇。 甜…… 第391章 霍氏女主人,身份象徵 次日,唐小雅醒来时,感觉自己身体都散架了,下面火辣辣的。 她没想到,做这种事,这么痛的。才进行一半,她就哭了,说不想做了。 可宴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得知她是第一次时,他温柔地许多,可她哭得梨带雨,差点將他的心融化了。 他温柔地哄她,吻遍了她每一寸肌肤,她才勉强收住了哭声。 后来,又做了一次,她说要在上面。 她不知道,那样的大胆,意味著什么。 宴堇送她上去,她又成了小哭猫,当场就要走人。 最后,宴堇將她抱去浴室泡在水里,才减缓了她的难受,哄她完成…… 唐小雅看著身旁俊美的男人,心跳得厉害,她无暇欣赏,偷偷穿起衣服就跑了。 今天是除夕。 唐小雅把自己埋进宿舍的被子里。 昨晚跟宴堇的一切,像梦一样,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要不是身上痛著,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睡了他。 以后,不想睡他了。 太难受了。 …… 另一边,清寧睡到自然醒,吃了午饭,霍沉渊便开车把她送到了傅家老宅。 今晚的傅家,是真的热闹。 老宅里里外外都掛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张灯结彩,每个角落都透著年味儿。 餐厅那张能坐下二十人的大圆桌上,早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餚,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顾星念早就按捺不住,一头扎进厨房,跟著厨师一起包饺子。 不一会儿,清寧来了,也加了入了其中。 两个女孩凑在一起,一边斗嘴,一边手上忙个不停,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傅北宸斜倚在厨房门口,看著屋里那两个闹腾的身影,平日里紧绷的唇线也柔和了许多。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高领羊绒衫,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修长。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陆青林的来电。 傅北宸转身,不著痕跡地走到了屋外园。 “说。” 他的声音很低,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度。 电话那头,陆青林的声音又急又沉。 “怒怒岛,发现毒液的身影,你猜我还见到谁了?慕言琛!” 傅北宸心头一惊,陆青林接著说, “他们这次的目標就是傅家和赫儷丝。” “他们往岛上偷运了不少重火力武器,这帮孙子是想把咱们一锅端了!” 傅北宸的眸色骤然沉下。 “你只盯著,不要打草惊蛇。”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澜,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过几天,我过去找你。”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电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再次解锁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点著,一连拨出好几个电话,每一个都简短而有力。 这一战,不能有任何差池。他都绝不允许念念再出事。 顾星念跑了过来,手里拿著一个小碗,还有筷子,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这么快就做好了?” “嗯,我亲手包的,快尝尝,好不好吃?”她將饺子餵到他的嘴边。 傅北宸嚼了嚼,点了点头,“好吃,老婆做的,都好吃。” 傅北宸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顾星念笑得很甜,满眼都是幸福。 “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二个除夕,去年是在帝都,那时,聿聿还在你的肚子里。”他轻抚著她的秀髮,“往后的每一个除夕,希望都有你。” 说完,他又忍不住往她唇边啄了一下。 顾星念捏著他下巴,挑逗,“只要你乖,以后每一年都陪你过。” “傅太太,有你真好。”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牵著她往厅里走。 盛霆驍与司立来了,还提著七八盒礼品。 “大哥,嫂子来了。”顾星念走了过去。 “嗯。你嫂子喜欢热闹。”盛霆驍侧脸看著司立,满眼是宠溺。 顾星念对傅北宸说了一句,“你陪大哥喝茶。” 然后拉过司立,“你想跟他们一起包饺子吗?” 司立的眼神亮了,“可以吗?我们川城除夕也包饺子。” “嗯,来。”顾星念牵著她的手往厨房走。 傅北宸带著盛霆驍往园里抽菸。 傅北宸看著他,说了一句,“年后,我要离开几天,希望大哥,能帮忙照看好傅家,还有念念。” “你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顾。”盛霆驍睨了他一眼,又问,“发生什么事?” 傅北宸吐出一口烟,没说。 “如果你真当我是大哥,就不要瞒著。” …… 晚饭时,一家人其乐融融。 傅世宏坐在主位上,给大家都准备了大红包,偏厅里还有一桌是佣人,一桌是保鏢。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其乐融融。 但远处一个大阴谋正在形成。 清寧吃了一半,就跑了,说学校有点急事。 其实,她是去了霍家。 此时,霍老夫人坐在空荡荡的餐桌前,眼眶泛红。 霍家大宅实在气派,就是人丁单薄了些。 霍沉渊的父母意外去世,与他二叔爭家產有关。 所以,霍老夫人一气之下,將二叔一家逐出了霍家,让他们永世不得再踏入海城半步。 孙子霍沉渊是她唯一的念想,偏偏今天这个日子,他不在。 虽然那小子刚刚打电话回来,嘘寒问暖了半天,可掛了电话,她还是止不住地抹眼泪。 管家看著心疼,悄悄给清寧拨了通电话。 当清寧提著礼物出现在霍家时,霍老夫人脸上的愁云瞬间散了。 老人家一把拉住她的手,整个人都亮堂起来。 “来,清寧,快尝尝我们霍家的菜,看比不比得上傅家的?” 霍老夫人热情得不行,一个劲儿地往清寧碗里夹菜,小山都快堆起来了。 “谢谢,老夫人。”清寧乖巧点头,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 她眼睛一亮,毫不吝嗇地夸讚。 “嗯,太好吃了!” “这芙蓉鸡和虾球,简直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霍老夫人被她逗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看你瘦的。” “老夫人,您也吃。”清寧拿起公筷,给老夫人夹了一筷鱼肉。 “好,好。”老夫人尝了尝,味道確实不错。 清寧吃得小脸鼓鼓,忽然抬头,一点也不见外地问: “老夫人,这几个菜太好吃了,等会儿吃不完,我能打包带走吗?” “当然可以!”霍老夫人笑意更深了,“你要是喜欢,以后常来,我让厨房换著样给你做。” 那眼神,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不,是奶奶看孙媳妇,越看越亲。 “嗯嗯,好!”清寧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吃著吃著,霍老夫人突然放下筷子,幽幽嘆了口气。 “也不知道沉渊那臭小子,现在吃上晚饭了没有。” “这些年,霍氏这么大的家业全靠他一个人撑著,太难为他了。这还是他头一回除夕没回家,以前不管在哪个国家,多晚都会飞回来的。” 清寧心里明白,老人家这是又想孙子了。 她放下碗筷,凑过去柔声安慰:“老夫人,您別难过呀。说不定明天您一睡醒,他就突然出现在您面前了呢。” “来,先吃饭,別饿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嗯,好。”霍老夫人被她哄著,重新拿起了筷子。 清寧讲了好几个网络上的段子,把老夫人逗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管家站在一旁,看著这温馨的一幕,悄悄用手机录下视频,点了发送。 霍沉渊此时正独自待在空旷的酒店套房。 满桌的饭菜,他一口没动。 手机“叮”的一声。 他点开视频,画面里,女孩巧笑嫣然,正绘声绘色地讲著笑话,把奶奶逗得开怀大笑。 他冰冷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个丫头,是真的有本事,把奶奶哄得服服帖帖。 他真的,想立刻、马上,把她娶回家。 饭后,霍老夫人示意管家端来一个紫檀木托盘。 托盘上,静静躺著一枚羊脂白玉印章,质地温润,一看就是传承级別的珍品,价值连城。 霍老夫人拿起那枚印章,轻轻放入清寧的手中。 印章入手微凉,底部赫然是两个篆体字:“霍氏”。 这两个字,代表著霍氏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信任。 “清寧,这个你就收下。算是我们霍家给你的聘礼。” “这枚印章,是霍氏女主人的身份象徵。” 霍老夫人的语气很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郑重。 清寧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有点反应不过来。 “孩子,你愿意嫁给我们家沉渊吗?”霍老夫人握著她的手,又问了一遍。 清寧回过神,看著老人家期盼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夫人,我爱沉渊,我会嫁给他。” 话音刚落,霍老夫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拿著,这个以后就是你的了。” “奶奶老了,以后,就只有你陪著他了。” “老夫人,您会长命百岁的。我和沉渊以后每一个除夕,都回来陪您过。” “还叫老夫人?”霍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 清寧心领神会,认真地、清晰地叫了一句:“奶奶。” “哎!”老夫人应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陪著老夫人又聊了会儿天,清寧才起身告辞。 那枚贵重的印章她没有拿走。 她说,等结婚那天,再请奶奶亲手交给她。 霍老夫人抱著她,怎么也捨不得放手。 管家將她之前点名要打包的几个菜装得整整齐齐,放进一个精致的提篮里,又特意安排了司机送她。 很快,清寧来到霍沉渊的总统套房门口,按响了门铃。 门“唰”地一下被拉开,一股大力將她直接扯了进去,撞上温热结实的胸膛。 清寧挣开他的怀抱,献宝似的打开提篮,將一盒盒饭菜摆在桌上。 “快来吃,霍家的团圆饭!我给你打包来啦,超好吃,现在还是热的呢!” 下一秒,霍沉渊从身后一把將她圈入怀中,手臂收得死紧。 “清寧,谢谢你。”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 清寧抬眸看他,眨了眨眼,“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还去你家蹭了顿饭。” “別傻站著了,快来吃。” 她拉著霍沉渊到桌边坐下。 “可我,更想吃你。”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边,就要吻下来。 “今天不行。”清寧伸出手指,挡住了他的唇,“等到凌晨两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些天,她跟他做了很多次,她的能量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復原,她准备带他一起下海。 “凌晨两点?”他眉梢一挑,眼底带著几分玩味,“你想对我劫个色?” “咦,这你都知道?快吃饭!”清寧笑著將他按回椅子上。 霍沉渊將她顺势拉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一起吃。” “再吃我就成小肥猪了。”清寧笑著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我不嫌弃。”霍沉渊低笑,夹了一块芙蓉鸡,餵到她嘴边。 两人腻腻歪歪,终於熬到了凌晨两点。 “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清寧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黑色的手绳,亲自给他戴到手腕上。 手绳上编著一颗红色和一颗蓝色的石头,生米大小,质感奇特。 “谢谢,我很喜欢。”霍沉渊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这是给你的。”霍沉渊也变出了一条蓝宝石项链,亲自戴到她的脖子上。 清寧笑得眉毛弯弯,“走,我们去玩点刺激的。” 她牵住他的手,冲他神秘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两人凭空消失在房间里。 再出现时,霍沉渊发现自己竟和她置身於一片幽蓝的海底。 她身上泛著淡淡的蓝光,自己身上也笼罩著同样的光晕。 他心臟猛地一颤,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见鬼,他身上可没穿任何潜水装备! 清寧回头看他,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一句:“別紧张,你可以呼吸,试试。” 霍沉渊半信半疑地尝试吸气,惊讶地发现,冰冷的海水並没有涌入肺部,他真的可以在这里自由呼吸。 这也太神奇了! 他低头,手腕上的手绳此刻正闪烁著一红一蓝两团微光。 清寧拉著他,来到一座巨大的海底冰山前。 她抬手轻轻一挥,整座冰山瞬间泛起璀璨的蓝光,將这片深海照得亮如白昼。 这里就像一个只存在於想像中的蓝色科幻世界。 清寧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再次用唇语说:“吻我。” 霍沉渊不再犹豫,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剎那间,冰山里那些蓝色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出,匯入清寧的体內,再將两人紧紧包裹。 霍沉渊只觉得一股冰凉舒爽的感觉传遍全身,他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所有的伤痕,正在被一种超强的修復因子快速治癒。 不多时,他脸上那张戴了许久的面具,在蓝光中渐渐融化、剥落。 一张俊美无儔、顛倒眾生的脸庞,显露出来。 清寧缓缓睁开眼,定定地看著眼前这张熟悉又思念的俊脸。 她的霍沉渊,回来了…… 第392章 睡完就想跑? 次日,清晨。 霍沉渊醒了。 他走进浴室,镜子里的男人让他愣住了。 那张俊朗的脸,光洁如初,之前那些狰狞的伤痕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敢置信地扯开睡袍,胸膛和腹部,同样完好无损。 他心跳加速,巨大的惊喜让他几乎失態。 他转身跑回臥室,一把抱起还在熟睡的清寧。 “清寧,醒醒,快看我。” 他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激动。 清寧被他摇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睡意朦朧地弯了弯唇。 “我看到了,很帅。” “谢谢你,宝贝。”霍沉渊低头,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清寧往被子里缩了缩,嘟囔著。 “困,快走开。” “不行。”男人的手臂收得更紧,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我得要好好感谢你。” “睁眼看著我,想不想要?” 他的嗓音低沉又性感,带著致命的蛊惑。 清寧的瞌睡虫跑了大半。 她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敞开的睡袍上。 壁垒分明的胸肌,线条流畅的八块腹肌,无一不在彰显著男性的力量与魅力。 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配合著他。 “霍沉渊,你太帅了,我要流口水了。” 霍沉渊勾了勾唇,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没多久,房间里的喘息声就重了。 …… 霍沉渊控制著力度与时间,只做了一次,就抱著浑身发软的她去浴室清洗。 换上新衣服后,他牵著她的手。 “走,我们回霍宅拜年。” 当霍沉渊牵著清寧走进大宅时,坐在主位上的霍老夫人眼睛都亮了,高兴坏了。 “哎哟,果然是一睡醒就有了惊喜。”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看著清寧的眼神充满了喜爱。 “这丫头一语成讖。” “奶奶,新年好。” 清寧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声音清甜。 “祝您身体康健,天天开心。” “乖。”霍老夫人拉过她的手,將一个厚实的、分量十足的大红包塞到她的小手上。 她转头吩咐管家。 “快去,让厨房准备,把沉渊和清寧喜欢的菜都做上。” 管家立刻应声退下。 霍沉渊陪著奶奶聊了一会天,就將清寧带上了楼。 他的房间。 推开门,黑白灰的极简设计,简约又时尚,透著一股冷冽的质感。 清寧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好奇地四处打量。 她的目光被书架上的相册吸引,伸手拿了下来。 翻开一页,她噗嗤笑了。 照片上的小男孩板著一张严肃的小脸,眼神却透著股机灵劲儿。 “你小时候,真可爱。” 她又翻了一页,看到那张全家福时,手指顿住了。 照片上,少年时的霍沉渊站在一对气质出眾的男女中间。 “这是叔叔和阿姨?” 霍沉渊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眼神也沉了下来,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低落。 清寧合上相册,放回原处。 她转身,伸手抱住了他紧实的腰,脸颊轻轻贴著他宽阔的胸膛。 “你还有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以后会一直陪著你。” 霍沉渊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放鬆下来。 他轻抚著她的秀髮,眼底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清寧,谢谢你。” 他將她抱起,让她坐在书桌上,与他平视。 他低头亲吻她。 这个吻和他早上的热情似火完全不同。 吻得很认真,很慢,带著无法言喻的珍视感。 清寧的手机嗡嗡震个不停,屏幕上,名为“盛世一家亲”的群消息,正以刷屏的速度疯狂轰炸。 姐姐姐夫们都在群里艾特爸妈,发送著里胡哨的拜年祝福。 正在国外旅游的盛爸盛妈心情很不错,接连甩了好几张碧海蓝天的合照和风景照进来,引得群里一片讚嘆。 清寧看著热闹的群聊,指尖一动,隨手就將霍沉渊也拉了进去。 群里瞬间安静了。 那种热闹到沸腾的气氛,戛然而停。 几秒后,傅北宸率先发难,“不是,没领证的也能进这个群?” 白御立刻跟上: “就是啊,这还没通过官方认证呢,怎么能走后门?想当初我为了进来,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亲哥盛霆驍的发言最是冷酷无情。 “我们家有姓霍的成员吗?” 他直接艾特盛爸。 “爸,能把人踢出去吗?” 清寧看著屏幕上三个男人整齐划一的抗议阵线,忍不住笑出声。 她飞快地打字。 “好大哥,两位好姐夫,求开恩,给个面子嘛。” “以后全家出门,住酒店的钱,我全包了!这辈子都算数!” 说完,清天翻出一张古朴厚重的霍氏印章照片,直接发了上去。 群里再次安静。 这次的安静,却透著一股浓浓的震惊。 几秒后,盛薇薇先炸了。 “靠!霍氏那枚传说中的家主印章?” “这不是霍氏未来女主人的象徵?这分量感,绝了!” 白御迅速回答:“我马上让老白也去雕一枚。” 傅北宸求生欲也很强,“我们傅家的,五天后就会送过来,都是念念的。” 盛霆驍了一个笑的表情,“我的身家早就上交给老婆了。” 司立马上@盛霆驍,连续送上了三个吻,(备註:一个是自己的,两个是宝宝的。) 看得白御与傅北宸眼红呀。 三姐妹一致送上【大嫂威武】 盛爸却很沉得住气。 “我还没同意。” “等我回来再说。” 霍沉渊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发。 他只是慢条斯理地点开红包功能。 金额输入十万。 发送。 再发送。 连续十次。 “叮咚——” “叮咚——” 密集的红包提示音,在群里疯狂响起。 群里四个女人,瞬间抢疯了。 大姐盛薇薇手速最快,抢完就立刻倒戈。 “谢谢妹夫!” 顾星念紧隨其后,“这个妹夫可以处,大气,有前途!” 大嫂司立也笑得合不拢嘴。 “来吧,叫声大嫂听听,我应了!今天你最帅!” 瞬间,三个女人,全部叛变,齐刷刷站到了霍沉渊那边。 群里另外三个男人的脸色,隔著屏幕都能感觉到,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平时给的钱还不够多吗? 怎么一点小钱,就把这几个女人全都收买了? 太没出息了! 傅北宸、白御、盛霆驍三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像是被点燃了胜负欲,也发了狂地在群里发红包。 要不是有单次限额,他们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砸上去,一决高下。 一时间,群里红包雨下个不停。 隨便点开一个,都是五位数起步。 盛妈慢悠悠地发了条语音,带著度假的愜意。 “哎呀,你们这发的,我这里信號不太行,抢了半天了,手机还在转圈圈。” 傅北宸立刻回復。 “妈,您在哪儿?我马上让人给您送个移动信號杆过去!” 盛妈发了个“赞”的表情包。 “还是我女婿贴心。” 清寧看著群里这堪称魔幻的走向,捂著嘴,肩膀笑得直抖。 身边的男人却很平静。 霍沉渊长臂一伸,轻鬆地將她打横抱起,结实的臂膀稳稳托住她。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下楼吃饭去了。” …… 晚上,夜宴会所的vip包厢里。 傅北宸看著对面那张熟悉的脸,紧绷的神经总算鬆了些。 “你能恢復,真是太好了。” 接著,他跟霍沉渊说了怒怒岛的事情,断定这次是一场大战。 霍沉渊晃了晃杯中的洋酒,深邃的眼底翻涌著冷意。 “毒液,这次必须连根拔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这个仇,是时候报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宴堇走了进来,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他身后还跟著一个女人。 一袭性感的黑色吊带裙,身段惹火。 两人抬眼一看,都认了出来。 卡卡娱乐旗下的一线流量明星,乔心。 宴堇熟络地跟傅北宸碰了下杯,仰头饮尽。 傅北宸挑眉。 “卡卡娱乐不是一直在s国开疆拓土?宴总什么时候对国內市场这么上心了?” 宴堇勾唇,视线在乔心身上一扫而过,意有所指。 “国內美女多。” 就在这时,清寧挽著唐小雅的手走了进来。 “哇,好热闹!” 唐小雅的目光在包厢里转了一圈,当她看到宴堇,以及他身旁那个笑靨如的乔心时,心臟猛地一缩。 宴堇也有些意外,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他搭在乔心肩上的手,不著痕跡地鬆开了。 傅北宸看了眼腕錶,站起身。 “时间不早,我先回了,你们继续。” 他拍了拍霍沉渊的肩膀,转身离开。 包厢里的气氛微妙起来。 清寧毫无察觉,开心地拉著唐小雅坐下,特意將一盘烤得焦黄的鸡中翅端到她面前。 “小雅,快尝尝!这个鸡翅绝了,霍总特意点的。” 唐小雅看著那盘油亮的鸡翅,心里堵得发慌,脸上却挤出笑容。 “好啊。” 她拿起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动作不急不缓,没有半分侷促。 拿起一只鸡翅,她便不管不顾地啃了起来。 什么形象,什么仪態,都去他妈的。 反正,宴堇这个人,她是不打算再睡了。 两个女孩吃得津津有味,霍沉渊又体贴地让服务员送来两杯鲜榨果汁。 宴堇的视线,却黏在了唐小雅身上。 他就这么看著她。 看著她吃得两颊鼓鼓,看著她沾了油光的嘴唇,水润又饱满。 他喉结滚动。 前晚,她在他身下哭泣求饶的可怜模样,又浮现在眼前。 该死的。 今晚,还想吃她! 宴堇收回目光,侧头对乔心低语。 “你先回去,晚上我有事。” 乔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乖巧地点了点头,衝著霍沉渊的方向頷首示意,便起身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桌上八盘小吃被扫荡一空。 唐小雅擦了擦嘴,脱下手套,站起身。 “太晚了,得回学校了,明天还有课。” 霍沉渊一把將旁边正要起身的清寧按回沙发里,语气不容置喙。 “明早我送你。” 唐小雅心领神会,冲清寧摆了摆手。 “那我先走啦。”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朝包厢外跑去。 宴堇看著她逃也似的背影,眸色一沉,隨即迈开长腿跟了出去。 “唐小雅。”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小。 唐小雅被迫停下脚步,回头,脸上掛著意外,“宴总?有事?” “我送你回学校。”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很方便。” 唐小雅抽回自己的手,语气疏离又客气。 “就不打扰宴总您陪乔小姐了。” 宴堇闻言,不怒反笑,“吃醋了?” 唐小雅心头巨震。 吃醋? 她配吗? 她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宴总,您真会说笑。我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不打扰了,先走了。”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下一秒,身体突然悬空。 宴堇竟然直接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 “睡完就想跑?”他的话让她浑身僵硬,“你不是说,这辈子都想睡我吗?” 唐小雅脑子里嗡的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她瞬间慌了,手脚並用地挣扎起来。 “宴总,我错了!我之前不该对您有非分之想,我真的错了,您放我下来吧!” “晚了!”宴堇吐出两个字,抱著她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宾利。 他將她塞进后座,车门砰地关上。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平稳地匯入车流,朝著一处私家別墅驶去。 別墅灯火通明,管家与佣人看到宴堇抱著一个女孩进了门,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大少什么时候带女人回过家? “所有人,放假两天,马上离开。” 宴堇丟下一句冷冰冰的命令,抱著怀里已经僵住的女孩,径直上了二楼。 “砰”的一声,唐小雅被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嚇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领,双腿併拢。 “宴总,我……我不想做。” 宴堇站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扯掉领带,隨手扔在地上。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然后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属於他的气息,瞬间將她笼罩。 “这么快就腻了?” 他低沉的嗓音带著致命的磁性。 唐小雅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脸,和他那极具性感的身躯,心臟怦怦狂跳。 要命。 这谁顶得住啊。 但她的眼泪很快就滚落下来,声音带著哭腔,小声地说了一句。 “痛……现在还痛,我不想……” 宴堇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著她掛著泪珠的脸,眼底的燥热褪去几分,染上了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小傻瓜。” 他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放心,今晚绝不会让你痛。” 他將她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保证……让你终身难忘。” …… 不多时,旋律节拍惊人,哭声响起,还有他的哄声…… 第393章 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年初二。 霍沉渊早上按时將清寧送去了学校。 另一处私家別墅的主臥里,天光大亮。 唐小雅把自己埋在昂贵的真丝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宴堇叫人帮她请了病假。 此时,她浑身都疼,骨头缝里都泛著酸。 宴堇坐在床边,他俯身,正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他的动作很轻,带著一种与他强势外表截然相反的温柔。 “好了,別哭了。”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清晨的沙哑,像羽毛扫过耳廓。 “冰凉的,一会就不痛了,嗯?” 他耐心地哄著,语气里全是宠溺。 “下次,我一定注意。”他看著她,眼神认真,郑重地保证。 宴堇確实忘了,她经人事不久,身体根本没適应他的强度和尺寸,经不起他那么折腾。 可昨晚她一边哭,一边抓著他的手臂,破碎地喊他名字的样子,实在太要命了。 让他几度失控。 唐小雅鼻尖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 “宴总,咱们还是別来往了吧。” 这福气她不想要啊。 她受不住。 宴堇手上的动作停住。 他抬眼,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漾开一点笑意。 “你才实现了两个目標。”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將用过的签丟进垃圾桶,“还有一个目標呢?” 这句话,让唐小雅心头猛地一跳。 她嚇得连眼泪都忘了往下掉,就那么呆呆地看著他。 过了一会,她才改了口,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说。 “我不想上学了,也不想进公关部了。” “我想进组拍剧,行吗?” 当初死要进公关部,是为了有机会见他,现在没必要了。 而且进修一年,她就等於一年没有收入。 她缺钱呀。 如果进了剧组,她就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了。 稳妥。 宴堇看著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那点小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他没戳穿。 他只是觉得有趣。 “行。我让人事部安排。”他答应得乾脆利落。 他顿了顿,补充道。 “公司新投了一个大电影,给你安排一个女三角色,先锻链一下。” “谢谢宴总。”唐小雅脱口而出,眼神亮了,她一下子就不痛了。 女三! 靠。 她一个十八线小糊咖,连在网剧里演个有名字的女n號都费劲。 现在,直接空降大电影女三號。 这简直是坐上了火箭的速度。 这算是搭上他的顺风车了吗? 宴堇低头吻了吻她,唐小雅瞬间身体又崩紧了。 他躺到她身边,將她拉入怀中,“別紧张,陪我睡一会,晚点带你去吃饭。” “嗯。”她乖乖地点头,枕著他的臂弯,看著他好看的脸。 妈的,又有点迷失了。 “別用那种眼神看我,一会我又忍不住了。” 唐小雅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他勾了勾唇,將被子拉了上来,手臂收紧,紧紧地抱住了她。 …… 傍晚,霍沉渊的车准时停在了教学大楼门口。 清寧走出教学楼,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清寧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等很久了吗?”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霍沉渊侧头看她。 清寧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搭配牛仔裤,看起来格外乖巧动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如常,“刚到。” 身旁的男人却毫无徵兆地倾身过来,勾著她纤细的腰肢,捏著她下巴,狠狠地亲了下去…… “唔……” 清寧瞬间瞪大了眼睛,根本抗拒不了。 他对她又啃又吮,还撬开她红润的嘴唇,吻得又狠又凶。 清寧感觉舌尖被他吸得发麻。 “快走,学校人多。”她催促道,小脸一直到红到脖子根。 “我吻自己的老婆,怕什么?” 霍沉渊嗓音低沉微哑,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我老婆!这三个字,让清寧的脸更红了。 “谁是你老婆?”她白了他一眼,“快开车!这里不能停太久……” 霍沉渊笑了笑,“想吃什么?带你去。” 清寧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都行。” “上次那家日料?你好像很喜欢他们的鰻鱼和甜虾。” 他报出她偏好的口味。 清寧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连这种细节都记得。 心里微微一甜,“嗯”了一声。 霍沉渊低笑一声,终於坐回驾驶座,重新发动了车子。 只是那唇角扬起的笑意,久久未曾落下。 这一顿饭,霍沉渊体贴周到得不像话。 几乎不用清寧动手,他將她可能喜欢吃的部分夹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自己反倒没吃多少。 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看著她吃,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清寧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抓起一块烤得焦香的鰻鱼,递到他嘴边:“张嘴,你也吃。” 霍沉渊明显愣了一下,隨即眼底的笑意更深,就著她的手,张口咬下。 舌尖擦过她的手指。 清寧猛地缩回手,咬她? 霍沉渊则低笑出声,心情大好。 吃完饭,他並没有急著带她回公寓。 而是又带她去了一家评价极好的甜品店,点了她最喜欢的抹茶千层和热可可。 清寧小口小口吃著蛋糕,嘴角沾了点奶油而不自知。 霍沉渊眸色深了深。 他伸出舌头,直接將她唇边的奶油,捲入自己口中。 清寧:“!!!” 她怎么感觉这个男人,变得这么缠人了? 霍沉渊看著她脸红的模样,心情愉悦到了顶点。 今晚,註定漫长而美好。 …… 霍沉渊的车最终停在了一处远离城市喧囂的湖畔庄园前。 他牵著她下车,並未走向主建筑,而是沿著一条鹅卵石小径,走向一座玻璃建筑。 “这是……?” 清寧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进去看看。”霍沉渊唇角噙著神秘的笑意。 清寧推门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屏住了呼吸。 只见玻璃屋內,温暖如春,繁似锦,宛如与世隔绝的梦幻仙境。 看著周围如梦似幻的景象,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的幸福感。 “好像爱丽丝梦游的仙境……”她感嘆。 霍沉渊低笑,侧过头,吻了吻她,“你就是我的爱丽丝。” “喜欢吗?”霍沉渊从身后拥住她。 “太美了……” 清寧喃喃道,几乎移不开眼,“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偶尔需要清净的时候会来。” 他轻描淡写,並未多说,只是牵著她,沿著径慢慢往里走。 在屋內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抬起头,能透过玻璃顶望见天上星子。 下面,摆了一张平铺的软沙发。 显然,他早有准备,清寧突然有点心跳加速。 霍沉渊扶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手上拿出一枚硕大的钻戒,“清寧,嫁给我好吗?” “我希望每一天,醒来时身边都有你。” “上天让我们经歷很多磨难,更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內心。” “我霍沉渊,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清寧眼眶红红的,她又何尝不是,非他不可。 “霍沉渊,只要你答应我一个事情,我就嫁。”她认真地看他。 “什么?” “以后,遇到生死关头,你不许再为我涉险,你必须先护自己周全,因为,奶奶需要你,霍氏需要你,我也……不想失去你。” 霍沉渊沉默了一会,才说“若你的生命受到威胁,我做不到坐视不管。” “我能跑,他们捉不住我。”清寧灼灼的目光锁著他,“答应我,好吗?” “爽快点,霍沉渊,戒指还戴不戴?”清寧催促了一句。 霍沉渊伸手抚住她的头,认真地说,“作为交换,那你答应我,有危险时,第一时间就跑,不拖我后腿。” “成交。”清寧爽快地答应了。 霍沉渊勾了勾唇,终於將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捏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 “起来。”她站在沙发上,將他拉了起来,比他高出一头。 她双手环著他的脖子,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深情地看著他, “霍沉渊,谢谢你一直宠我,谢谢你用生命去护我,我爱你。” 说完,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宝贝。” 他將她放到沙发上,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眼角,脸颊…… 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点燃火苗,迅速向全身蔓延。 屋子里的温度节节攀升。 他的大手在她纤细的腰侧流连,清寧意乱情迷地回应著,手臂软软地攀上他的脖颈。 衣服被剥落,丟在地上。 室內的低吟,连绵不断…… 今晚,霍沉渊十分温柔。 一改以往的霸道,极有耐心地,循序渐进地宠著她, 清寧彻底融化在他的怀抱里,在他的浪潮中载沉载浮…… 霍沉渊不知道要了她多久。 最终,当一切归於平静。 霍沉渊用早已备好的薄毯將浑身绵软的她仔细裹好,抱在怀里。 两人依偎著,透过玻璃穹顶,望著天上璀璨的繁星。 “宝贝,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明天,民政局还没上班。”清寧笑了。 “等到初七,你不会变掛吧?”霍沉渊有些担心。 “霍总,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信心了?”清寧笑了,一个翻身坐到了他的腰上,大胆又囂张。 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令霍沉渊心头一震。 她大手一挥,整个玻璃屋充满了一片蓝,蓝色的星光纷纷落下,美到极致。 她与他再一次沉醉在欢愉中,霍沉渊使出浑身解数。 他会如她所愿,再送她一个孩子…… …… 年初三,傅北宸带著顾星念和小聿聿,登上了去帝都的专机,准备去白家拜年。 飞机降落,陈森与白家派的车早已等待多时。 顾星念与孩子上了白御的车,傅北宸直接上了陈森的车。 陈森的脸色有些凝重,说了一句,“慕言琛是半个月前,被人换走的。” “现在在监狱里那个慕言琛是假的,只是戴了假面的替代品。” 我让人查了一下,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使了特异能力,凡是跟她说过话的,都被催眠,她能控制別人的思想。 傅北宸的俊脸沉了下来,看来毒液这一次聚集的帮手很强大。 “他们的首要目標,肯定是您和太太,如果能找到那天给太太报信的人,或许就能打入敌人的內部,掌握他们的部署。” “冰狼。”傅北宸冷冷甩出两个字,陈森心头一惊。 冰狼代表的是厉南沉残余势力,看来,毒液这次是想要殊死一战…… 第394章 爸爸,我怀孕了 大年初三,傅北宸带著顾星念与聿聿回帝都拜年。 晚上,白家庄园灯火通明,里面暖气开得很足,一点也不受外面的低温影响。 客厅里,三个刚会坐会爬的小娃娃被一群大人围在中间,咿咿呀呀地玩著,小手小脚扑腾个不停。 长辈们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个抢著抱,稀罕得不行。 盛薇薇和顾星念裹著厚厚的大衣,手里捧著热茶,园边的长廊处聊天。 “霍少真的恢復了?那可太好了!”盛薇薇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惊喜,“清寧也太牛了,这才一个多月,就把能量恢復了,还帮霍少修復了伤痕,简直是神仙操作。” 顾星念弯著唇角,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早上她还偷偷告诉我,霍少昨晚跟她求婚了。” “真的?”盛薇薇瞪圆了眼睛,“咱们老头,估计得气出高血压吧。” 又问了一句, “他们俩不会是想学大哥他们,玩先斩后奏吧?” “有可能。不过,现在民政局没开门。”顾星念耸耸肩,“初六爸就回来了,霍少这顿敲打是免不了。” “期待精彩好戏。”盛薇薇笑了。 楼上书房,气氛与楼下的喧闹截然不同。 巨大的世界电子地图在墙上亮著,幽蓝色的光映在两个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 傅北宸身材高大挺拔,透著一股迫人的气场。 他身旁的白御,神情专注,目光锐利地盯著地图上的某个点。 怒怒岛。 它属於a国的管辖区,但多年前被一个神秘富商买下,成了私人领地。 毒液的残余势力,一直盘踞在a国。 所以,他把大本营安在了那里,像一条毒蛇盘踞著,现正酝酿著一场滔天的復仇。 白御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两片区域。 一片是a国鹿城的港口。 “这片已经被他们控制了,所有运往怒怒岛的物资都从这里走。” 他的手指又移到另一边。 “s国的青城,有个港口正好与怒怒岛遥遥相对。” “青城是南晚的地盘,我们的人可以在那里做部署。” 白御的手指在鹿城港口的位置上重重画了个圈。 “第一步,找人控制鹿城的港口。第二步,派人混上岛。” 他的声音很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决断。 “我会跟a国官方的人通气,他们在岛上囤了那么多重型武器,官方不可能坐视不管。” 傅北宸终於开口,“初六,把念念送回海城,就立刻出发。” 他的视线落在地图上,眼神深邃。 “大哥已经答应留在海城,会护好傅家。” “我跟你一起去。”白御看向他,脸色凝重,“这次行动,非同小可。”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担忧。 “最好把清寧送到青城去,南晚在那边,可以护她周全。” “这样,也能儘量不把盛家牵扯进来。” “嗯。”傅北宸点了点头,“我会跟沉渊说。” 话音落下,书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两个男人眉头紧锁,表情都十分严肃。 因为慕言琛和毒液的合谋,念念和清寧,已经被推到了最危险的位置,成了对方首要的目標。 必须保她们,万无一失。 年初五晚上,唐小雅请清寧吃了一顿告別饭。 因为,次日她就要进组了,她要庆祝自己重获新生,演个女三號。 她做梦都想笑呀,女三號呀。 一开心,晚上就喝多了。 霍沉渊来接清寧,顺便给宴堇打了个电话。 此时,宴堇正在一个饭局上应酬,饭桌上是导演与主演,还有两位合作伙伴。 可他一听到电话,就离开了。 乔心看他的背影,心里带著遗憾,她今天盛妆打扮,就是想好好陪陪他。 不料,他又走了。 难道,宴总有女朋友了? 不行,这样的大金主,绝对不能错过。 宴堇来到餐厅的时候,唐小雅正趴在桌上睡,桌上摆著十来个空的啤酒罐。 霍沉渊看到他来,才放心地將清寧抱走。 清寧也有点醉,脸色红红的,但还算清醒。 她在窝在他怀里,乖得很,没有闹腾。 宴堇扶起唐小雅,唐小雅睁大眼睛看他,思考了一下,说道,“帅哥,你长得挺像我老板,好看。” 她轻佻地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 宴堇挑了一下眉,將她抱起就走。 “宴堇,我终於……可以离开你了。” “我要进组了,从此,山高水远,江湖……不再见。” “乾杯,咦,酒呢?” 唐小雅胡乱地说著醉话。 宴堇那张俊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合著,她想进组,是为了躲他?他还以为她多喜欢拍戏呢。 他这么可怕吗? 宴堇將她塞进车里,一路回了別墅。 管家看到大少又抱著这个女孩回来了,赶紧让佣人们放假。 宴堇身材高大,用抱娃的姿势,单手就將她夹在腰间,迈步上楼。 唐小雅双手搂著他的脖子,將头埋在他的颈窝。 “地震了吗,怎么这么抖?”她喃喃道。 进了房,宴堇直接將她放到梳妆檯上,然后低头去吻她,吻到她的脖子。 “別弄,痒。”唐小雅推著他的头。 宴堇儘可能地亲吻她,让她慢慢进入状態,免得又將她弄哭。 不多时,唐小雅就沦陷了,这回没哭,倒是迎合得不错。 她紧紧抱著他的肩膀轻吟,享受得很。 “宴堇……”她在他耳边,下意识地喊著他的名字。 宴堇勾了勾唇,看来,她的意识里还是想著他的。 宴堇將一辈子的温柔地用到了她的身上,他爱极了她的味道。 …… 次日,唐小雅睡醒的时候,哭了。 错过飞机了。 宴堇哄她,说亲自送她进组。 唐小雅惊了,那她不得被人拍死,乔心也在这个组里,演的女一號。 她可不想成为眾矢之的。 最后,宴堇答应不露面,唐小雅才点头答应。 宴堇突然翻身,撑在她的身旁,“清醒了?” “嗯。” “那我们来做一次清醒的。” 唐小雅:…… 宴堇低头吻住了她,一直吻到她身体化水,才汹涌而入。 唐小雅意外地发现,一点都不痛,还挺舒服。 不多时,她的脸色緋红,想要咬人,抓人的力度加大。 宴堇游刃有余,將她送上云端…… …… 初六晚上,海城的年味还未散尽。 念念和薇薇一家刚从帝都返回,盛爸盛妈也结束旅程回到了海城。 一家人难得齐聚在盛宅,准备吃一顿团圆饭。 饭菜刚上桌,门厅处就传来了动静。 清寧牵著霍沉渊的手走了进来,男人身姿挺拔,手上提著精致的礼物。 “叔叔,阿姨,新年好。”霍沉渊的嗓音低沉悦耳。 “快坐下,准备开饭了。”盛夫人热情地招呼著,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顿了一下,笑著问,“霍老夫人身体还好吗?” “嗯,还不错。”霍沉渊唇角上扬,落座在清寧身边。 饭桌上,气氛正好,盛成军呷了口酒,目光转向霍沉渊。 “清寧还在上学,年纪太小,结婚不著急。” 他话锋一转。 “今年年中是薇薇的婚礼,年底是霆驍的,你和清寧的,只能等明年再说。” 霍沉渊眼里的热切明显降温,但依旧保持著礼貌。 “是的,叔叔,我想先为清寧办个订婚宴。” “订婚宴可以,领证不急。”盛成军態度坚决,直接把话说死。 空气有片刻的凝滯。 “爸爸,我怀孕了。”清寧清脆的嗓音不大,却让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这可是她从书里学来的杀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盛薇薇凑到念念耳边,压低了嗓门:“我靠,这招釜底抽薪,直接把老头子干懵了,绝呀。” 霍沉渊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猛地站了起来,视线紧紧锁著清寧。 “你说什么?” 怀孕了?他们在一起才十来天,这么快? 清寧垂下眼睫,语气里带著几分委屈。 “要不,我先把孩子打了吧?” “不行!” “不行!” “不行!” 盛成军、盛夫人和霍沉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盛成军瞪著女儿,胸口起伏,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明天,先去领证。” 他重重放下筷子。 “然后请霍老夫人过来,一起商议订婚宴的事情。” “好。”霍沉渊重新坐下,紧紧握住清寧的手,掌心充满了力量,传递著无声的安抚。 晚餐后,清寧被盛妈拉到房间里念叨了许久。 从饮食到作息,各种早孕期的注意事项听得她耳朵快要起茧,首要一条就是不准同房。 盛薇薇在一旁挤眉弄眼地捣乱:“哎,是男是女啊?” 清寧脸颊泛红,只是笑,不回答。 快到十点,霍沉渊牵著清寧走出盛宅。 一坐进车里,他就迫不及待地確认。 “清寧,咱们真的有孩子了?” 男人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英俊,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 清寧看著他这副样子,捂著嘴,肩膀一抖一抖地笑了起来。 霍沉渊的心沉了下去。 “你骗他们的?”他拔高了调门,“怎么这么大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就看霍总你够不够努力了。”清寧神色淡定,她侧过身,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今天是我的排卵日,十点半左右就能排出。” 靠。 霍沉渊无暇多想,立刻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阵低吼,车辆猛地窜了出去。 他们最近几乎天天待在一起,清寧的能力一直没时间恢復,没法瞬移。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他忽然倾身过去,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下一秒,柔软饱满的嘴唇,被男人低头含住,深深地吮吸。 “唔……” 呼吸纠缠,车內的温度直线攀升。 清寧认真地回应著他,这个男人真是急不可耐。 绿灯亮起。 霍沉渊勉强鬆开她,重新启动车子。 车速明显比刚才快了不少。 但方向不是去酒店。 他將车拐向一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最终,停在了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 车子熄火。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格外急促。 霍沉渊解开安全带,將副驾驶的座椅完全放倒,高大的身躯覆了上去。 “霍沉渊……” 清寧的惊呼了一怕,却被他带著酒意的热吻尽数堵了回去。 他吻得逐渐热烈,缠绵,甚至带著一股凶劲。 许久,霍沉渊微微抬起身子,深邃滚烫的眼眸,在黑暗中牢牢盯著身下的人儿。 “宝贝,谢谢你。” 说完,他再度低头吻她。 清澈的眼眸中泛著一层淡淡的水光,被他撩拨得一片火热。 他缓缓勾起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指摁住了皮带扣上,毫不犹豫地解开。 意乱情迷。 他必须把握住一切机会,將他们的小宝贝,迎接到这个世界。 第395章 我还想睡你 总统套房里光线曖昧。 凌晨两点,霍沉渊才结束完第二场缠绵,將清寧从浴室抱出来。 清寧的脸颊埋在他滚烫的胸膛,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洌又霸道的气息。 她有点后悔了。 编了这个藉口,简直是把自己送进了狼窝, 可一想到明天,她就能和他成为合法夫妻,心里就甜得冒泡。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 但没办法。 她爱惨了这个男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清寧还在昏睡,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霍沉渊早就起了床,他赤著上身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晨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背脊和流畅紧实的腰线。 没多久,夏东就亲自送来了几个购物袋。 霍沉渊掛了电话,拎著袋子走到床边,俯身看著她熟睡的脸。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著她的脸颊。 “宝宝,该起床了。” 清寧翻了个身,不想动。 霍沉渊低笑,索性动手帮她换衣服。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解开她睡衣扣子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慄。 清寧的脸瞬间红透了,这比那个还让人害羞。 她闭著眼装睡,任由他为自己穿上一条崭新的白色连衣裙。 今天,民政局里人很多,但霍沉渊走了vip通道。 流程走得飞快,拍照,填表,签字。 当工作人员把两个红本本递过来的时候,清寧还有点恍惚。 这就……结婚了? 霍沉渊接过红本,翻开,视线落在两人的合照和並排的名字上。 他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心情好到飘上天了。 他把两个红本本都收进了西装口袋,然后牵住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刚走出民政局大门。 “砰!砰!” 两道礼炮声炸响,两排穿著黑西装的保鏢齐刷刷地站著,气场十足 漫天的金色亮片纷飞洒落,洋洋洒洒。 清寧嚇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霍沉渊怀里躲。 夏东將早上刚空运到的一束朱丽叶递了过去,霍沉渊接过来,递到她的面前。 “霍太太,新婚快乐。”他低头亲吻她。 “谢谢,霍先生。”清寧一脸的幸福。 管家上前一步,对著清寧深深鞠了一躬。 他的声音沉稳又清晰。 “大少奶奶,老夫人请您和大少爷晚上回老宅共进晚餐。” 大少奶奶! 这三个字砸在清寧心上,让她脑子嗡嗡作响。 这也太有排面了,她有点hold不住啊。 她脸颊发烫,紧张地捏了捏霍沉渊的手,小声点了点头。 “嗯,好。” 管家又转向霍沉渊,继续匯报。 “老夫人今天备齐了礼物,明日就会亲自去盛家,商量您和少奶奶的定婚宴事宜。” “今晚大少和大少奶奶,就在老宅过夜吧。” 这位管家是看著霍沉渊长大的,情分不一样。 霍沉渊对他很是尊敬,点了点头。 “好的,林叔。” 说完,他拉著还没回过神的清寧上了车,一路將她送回了学校。 才回到总裁办公室,霍沉渊正审阅著新年的首批文件。 夏东敲门进来,手里捧著一份文件袋,神色间还带著惊嘆。 “霍总,这是学校那边刚送来的,清寧小姐所有课程的期末答卷。” 夏东將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成绩……非常惊人。” 说完,夏东便知趣地退下。 霍沉渊坐在皮椅上,不以为然地將文件袋打开,才上几天课,还能考出什么惊人水平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分数表,居然科科满分! 这已经足够令人瞩目。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阅读其中的內容时。 即便是见惯了风浪的霍沉渊,也不由面色一凛,慢慢坐直了身体。 霍沉渊眉峰蹙起,眼底掠过几分震惊。 从项目分析,到財务报表,到营销理念,到致企业的未来三年计划书…… 她竟然將霍氏132家酒店,分析打包归类,並根据现有的管理理念,与財报上的数据,在运营缺陷方面,提出了一针见血的建议与改进办法…… 其思路之清晰,眼光之毒辣,见解之老道,完全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 更像是一位在行业浸淫了数十年,经验极其丰富的顶级管理专家。 霍沉渊眸光深沉似海。 即使她眼睛有透视异能,能看到所谓的標准答案…… 但这些计划书里的独到见解,战略眼光以及极具个人风格的文笔,是绝对无法作弊的。 这完全是属於她自己的才华。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了內线电话,说了一句,“下午的会议推迟一小时。” 他拿了几份文件,决定亲自考考她。 片刻后,霍沉渊拿起车钥匙,亲自驾车驶向九商大学。 迈巴赫安静地停在教学楼旁那条她常走的林荫道边。 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里。 霍沉渊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他按了一下喇叭,声音並不刺耳,却足够引人注意。 清寧愣了一下,隨即脸上绽开显而易见的惊喜,抱著书本跑过来。 “你怎么来啦?” 她跑到车边,微微喘著气,眼睛亮晶晶的。 霍沉渊勾了勾唇,“顺路,接你吃饭。” 清寧弯身坐进来,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笑,“骗人,你从公司过来根本不顺路。” 被她戳穿,霍沉渊也不尷尬。 而是伸手帮她將一缕跑得有些散乱的髮丝捋到耳后。 清寧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躲开。 反而下意识地朝他那边偏了偏头,像只寻求爱抚的小猫。 这个小动作取悦了霍沉渊。 他笑了笑,“想老婆了。” 才分別两个小时,他就想她了。 清寧凑过去,主动献上一个吻,不料,他大手扶著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差点將她嘴里的空气吸光。 看她喘息,霍沉渊才放开了她。 最终,他將她带到了附近一个高级的咖啡馆,吃了一个简餐。 因为,她还要回去午休,昨晚没睡好。 等她吃饱后,他才开始他的“面试。” 霍沉渊隨意地提起几个当前酒店业面临的普遍难题和几个知名企业的失败案例。 以聊天的口吻询问清寧的看法。 清寧起初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地边想边回答。 她没有引用任何课本理论,而是三言两语就切中了问题的核心,给出的应对策略极具可操作性。 几次让霍沉渊的內心掀起惊涛骇浪。 霍沉渊从带来的文件袋中抽出了三份正在进展中的棘手项目案卷,推到她面前。 “看看,如果是你,会怎么处理?” 他声音平静,目光却深邃如寒潭。 清寧看了看他,又低头看向那几份標註著“机密”的文件。 她只是略微沉吟了片刻,便拿起笔,在白纸上开始书写框架。 偶尔会停下来,阐述她的解决思路。 清寧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砸在点子上。 逻辑严密,角度刁钻。 甚至考虑到了他都未曾留意到的潜在风险和机遇。 “这个项目书,就是胡扯,没有可实施的空间。” 最后一份,她只瞟了一眼,就直接否决掉了。 霍沉渊勾了勾唇,那份东西也是个考验,一个实习生做的。 他拿起了她写的两份改进计划,认真地看了看。 心中那抹震惊逐渐化为欣慰,欣赏和无与伦比的悸动。 她蜕变了。 这块璞玉,正在绽放璀璨夺目的光彩。 半晌。 霍沉渊才缓缓开口,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郑重:“清寧……”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清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热,“我就是隨便看看,瞎写的。” “瞎写?” 霍沉渊低笑一声,向前一步,逼近她。 “你这瞎写,价值连城。” 他靠得太近了,清寧的心跳不受控加速。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心底充满了疑问。 清寧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图书馆所有的书,都在这里了。” 霍沉渊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感觉自己得了一个天下至宝。 她看著他,认真地说,“希望,我在你心中,不再是个废物。” 霍沉渊的心抖了一下,他伸手將她按入怀中。 “清寧,对不起。我当时说的是气话,只是想將你支走,怕你……” “怕我会爱上霍新?”清寧笑了笑,“霍沉渊,我原谅你了,反正以后不被你那几十万员工笑话就行。” 他低头吻了她一下,认真地说,“从明天起,你不用上学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那我不能做你的助理,那倒咖啡工作没有挑战。” “你想去哪个部门?”霍沉渊看著她。 “先去营销部。”清寧笑了笑,“普通员工。” 霍沉渊笑了,满脸是宠溺,“好,都依你。” “老公,你真帅。”清寧脱口而出。 霍沉渊的心漏了一拍,“你……喊我什么,再喊一遍。” “听不清就算了。”清寧笑了笑,往外走。 他抬步追了出去。 清寧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唐小雅发来的定妆照。 一个贴身丫鬟的造型,很有古典美人的气质,独有的娃娃脸与大眼睛,漂亮灵动。 【祝贺清寧小姐晋升霍氏主母,奴婢祝愿小姐与姑父龙凤呈祥,琴瑟合鸣】 一个红包发了过来,备註:【最近手头紧,一个月泡麵的贺礼,给你发过去了,等我发財回来找你】 【我要上场了,回聊。】 清寧笑了笑,回了一句【谢谢,加油,未来的影后。】 远在云城的影视城里。 “第三十六场,第一次,action!” 场记板清脆一响,唐小雅跟著女二號杨乐走入镜头。 这场戏,是嫡姐抓包庶妹下毒。 女一號乔心一身华服,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怒目圆睁。 “昨日夜宴,是你暗中害我?” 杨乐扮演的庶女嚇得容失色,连连摆手,“大姐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乾的!” “带走!”乔心厉声喝。 唐小雅饰演的丫鬟立刻扑通跪地,上前抱住乔心的小腿求情。 “大小姐,真的不是我家小姐乾的,求您开恩啊!” “啪!” 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毫无徵兆地盖在唐小雅脸上。 “贱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乔心居高临下,眼神冰冷。 唐小雅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剧本里有这一幕吗?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卡!过了!”导演在监视器后大喊,语气里透著满意。 杨乐赶紧扶起唐小雅,压低嗓子说:“小雅,没事吧?心姐说这样效果更真实,临时加的。” 唐小雅揉著发麻的脸颊,勉强挤出个笑。 还没等她缓过神,乔心又发话了。 “导演,我觉得刚才那个角度拍得我脸有点胖,咱们再来一条吧。” 导演自然是满口答应。 於是。 “啪。” “不行,情绪还是不到位,再来。” “啪。” “这个光没打好。” “啪,啪。” 来来回回,唐小雅的脸结结实实挨了五巴掌。 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高高肿起,耳朵里嗡嗡作响。 原本对称的娃娃脸,硬生生被打成了大小脸。 她死死咬著嘴唇,怀疑乔心是故意的,但她没证据。 没错,乔心就是故意的。 今天早上,她竟然在酒店门口看见了宴堇,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的男人,正温柔地牵著唐小雅的手。 她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那晚在会所宴堇会放她鸽子。 一个十八线都够不上的野模,也配跟她抢男人? 导演终於满意了,大手一挥:“午休!” 剧组眾人刚鬆了口气,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宴堇来了。 他不仅人来了,身后还跟著好几个助理,提著堆积如山的美食和饮品。 “大家辛苦了,宴总请客。” 整个剧组都沸腾了。 谁不知道,这部剧最大的投资商就是宴总,而他点名要乔心当女主角。 这明摆著是来探班自家女朋友的。 “谢谢乔小姐!” “乔小姐大气!” 大家七嘴八舌地恭维著,眼神里全是羡慕。 乔心得意地挺直了腰板,走到宴堇身边,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姿態亲密地宣示主权。 唐小雅默默拿了个盒饭,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溜了。 眼不见为净。 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缩在道具箱后面,一边扒拉著盒饭,一边默背下午的台词。 没想到她这个小女三,出镜率还挺高。 “怎么不出去吃东西?” 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唐小雅的脊背瞬间僵直。 “宴总,我在背台词,您別打扰我。” 她头也不回,声音闷闷的。 “这么勤快?现在是午休时间。” 男人迈著长腿走进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唐小雅慌乱中抓起剧本,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警惕地看著他。 宴堇看著她这副样子,唇角勾起,伸手一把夺下她的剧本。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眼神锐利。 “谁干的?” 唐小雅下意识抚著自己红肿的脸,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是我没演好,ng了好几次。” 宴堇的心疼得揪成一团,他伸手牵住她的手腕,力道却很轻柔。 “跟我走,这里不適合你。” “不。”唐小雅猛地甩开他的手,“宴总,我在这里很好,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干自己喜欢的工作。” 她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您要是有空,就多陪陪乔小姐吧,离我……远点。” 说完,她逃跑了。 宴堇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转身走了出去,直接找到了副导演。 下午开拍。 这场戏在九曲桥上,乔心和唐小雅窄路相逢,乔心要罚她下跪。 开拍后,乔心走到唐小雅面前,脸上掛著得意的笑。 谁知她根本没按剧本走,而是直接上手,狠狠一推。 “扑通!” 唐小雅毫无防备,整个人失重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湖里。 “啊!快救人!”副导演嚇得大喊。 离得近的工作人员立刻跳下水,手忙脚乱地把唐小雅捞了上来。 道具师大姐赶紧拿来一条毛毯,將她紧紧裹住。 唐小雅浑身湿透,冷得上下牙都在打颤,脸色惨白。 宴堇沉著脸,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水珠。 乔心也赶紧跑了过来,满脸焦急和无辜。 “唐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桥上风太大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別生气。” 宴堇抬眼看著她,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 他猛地伸出手,用力一推。 “啊!” 乔心尖叫著,以一个和唐小雅极其相似的姿势,被推进了湖里。 “扑通!” 水四溅。 “快,快救人啊!”导演也慌了神,大叫起来。 “不准救。”宴堇冷喝,让所有人嚇得不敢动弹。 “乔小姐是会游泳的,让她自己游上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乔小姐不是宴总的女朋友吗?怎么回事? 宴堇不再看湖里挣扎的人,弯腰將瑟瑟发抖的唐小雅打横抱起。 他回头,目光扫过眾人,宣布:“乔心的角色取消,卡卡娱乐,永远雪藏。女二升女一,女三升女二。” 然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导演脸上。 “你也滚蛋。明天会有新的导演来接替你。” 说完,他抱著唐小雅,迈著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整个剧组的人在风中凌乱。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宴总真正的心尖宠是这个女三號呀! 全剧组都押错宝了! “救命……救命啊……”乔心好不容易游到湖边,手脚都冻麻了,狼狈不堪。 唐小雅窝在宴堇温暖结实的怀里,第一次体会到被人这样护著的感觉。 原来,这么美好。 她抬起眼眸,看著他冷峻分明的侧脸,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宴总,你跟乔心上过床吗?” 宴堇低头看她,目光深邃,语气肯定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宴总,你今天真帅。”唐小雅突然就笑了,眉眼弯弯,“我还想睡你。” 说完,她主动抬头,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宴堇的脚步顿住,將她抱进车里。 他拿来干毛巾,仔细擦拭著她湿漉漉的髮丝,然后,低头吸上了她的唇…… 第396章 怕我死了,没人再陪你玩 次日周末。 霍家老宅的顶级豪车,排著队停在了盛家別墅门口。 管家带著人,流水似的往屋里搬东西。 霍老夫人一辈子讲究排场,给孙媳妇的聘礼,自然不能寒酸。 珠宝首饰,直接按箱算。 三幢大別墅,钥匙就放在红丝绒的盒子里。 还有霍氏10%的股份转让书。 这些东西,隨便拿出去一件,都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了。 客厅里,两家人坐在一起,气氛好得不得了。 霍老夫人拉著清寧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亲家,咱们也別搞那些虚的了,我们霍家只认清寧这个孙媳妇,订婚结婚,都要大办。” 盛爸盛妈脸上乐开了。 “老夫人您说的是。” 最终商议的结果很完美。 一周后,两人先举行订婚宴。 婚宴则定在一年后,因为今年盛家一嫁一娶,插不上队了。 霍氏集团的公关部已经待命,只等这边敲定,就立刻对外发布喜讯,官宣清寧总裁夫人的身份。 热搜第一,早就预定了。 就在这皆大欢喜的时刻,霍沉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垂眸看了一眼,起身。 “抱歉,我接个电话。” 男人走到庭院的角落,挺拔的身形被一棵巨大的梧桐树遮挡住。 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傅北宸的声音。 “我和白御刚到青城。” “情况不对劲。” 傅北宸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影子回报,毒液的人已经渗透进海城了,就怕他们盯上盛家。” 霍沉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刚才贵公子的温和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 “订婚宴必须取消。”傅北宸的语气不容置喙。 “动静太大了,就是把清寧和盛家直接推到明晃晃的靶子上。” “儘快將清寧带来青城,南晚会护著她。” 电话掛断。 霍沉渊站在原地,捏著手机的指节泛著白色。 几秒后,他转身,迈开长腿走回了客厅。 屋里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霍沉渊径直走到清寧身边,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很烫,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奶奶。” 他开口,打破了满室的喜悦。 “我想了一下,想先带清寧出去旅个游。” “订婚宴,暂时先不办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盛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沉了下来,眼神里带著审视和不满。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两家今天把话都说开了,你现在说不办了?” 霍老夫人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胡闹!” 她瞪著自己的孙子,气得胸口起伏。 “要旅游就等订婚宴完了再去!” “咱们霍家的孙媳妇,可不能跟你搞什么隱婚,必须风风光光,隆重大办,让所有人都知道!” 霍沉渊握紧了清寧的手,迎上老太太愤怒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奶奶,明年。” “明年,我会给清寧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清寧平坦的小腹上,声音放得又轻又柔。 “她现在……不適合操劳。” 霍老夫人一脸疑惑。 “什么意思?” 霍沉渊抬起头,眼神无比认真,一字一句地投下一颗重磅消息。 “清寧,怀孕了。” 整个客厅,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霍老夫人激动得手一抖,差点从红木椅子上滑下去。 清寧有了? 她要有曾孙子了? 哎哟,老天爷啊! 你真有眼啊! 她拉起清寧的手,“真是太好了,清寧,你真是我们霍家的小福星。” 清寧看到霍沉渊的脸色有些沉,赶紧说了一句。 “奶奶,订婚宴就先不办了吧。我想出去玩,我昨晚磨了他一晚,他才答应的。” “您也知道他是个工作狂,除夕都还呆在办公室里。” 清寧晃了晃她的手,撒著娇。 霍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只得点头。“好,好。” 清寧看到霍老夫人答应了,又跑到盛爸身边。 “爸爸。” 盛成军淡淡说了一句,“既然怀孕了,就不要乱跑。” 霍沉渊赶紧开口,“s国的青城,四季如春,空气品质好,我想在那边再建一座梵星酒店,打算去那边考察,顺便带清寧过去小住一段。” “那你得好好看著她,我怕她走丟了。”盛成军心软了一下,当是同意了。 “知道了,盛叔叔放心。” “爸爸,您最好了。”清寧甜甜地说了一句。 盛成军看著这眉眼带笑的小丫头,心里並不开心,最后一颗小白菜都留不住了。 不过,以霍氏的家世与財力,他也没什么可挑的了。 谈完,他们留在盛家吃了个午饭。 管家便將盛老人送回了霍宅。 霍沉渊带著清寧回了公司,他要交代一下公司的事宜,以便明天带她去青城。 一路上,霍沉渊都没说几句话。 心事都纹到了脸上,为了不办订婚宴,还拿她肚子出来扯谎。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南晚姐姐出事了?” 霍沉渊拍了拍她的手,扯出一个笑容,“她很好,別乱想,就是想带你出去走走。” “你不想去玩吗?那边有很多特色美食。” 清寧的眼神揪著他,“霍沉渊,你將我的肚子拿出来说事,对抗两位大家长,就是为了带我出去品尝美食?” “不然呢?”他反问。 反正,她就是不信。 “也不知道,现在中了没有,你不是有透视眼吗?快往肚子里瞧瞧。” 他赶紧岔开话题。 清寧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快,受精卵著床,要一周左右。” “我是透视眼,又不是显微镜。” 这一句將霍沉渊成功逗笑了,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 “我觉得,机率很大,毕竟咱们这么努力了。” 清寧没搭理他。 “一会,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晚上,有一个酒会,你陪我出席。明天,我们就去青城。” “嗯。”清寧乖乖点头,反正都试探不出来什么。 不如到时,直接去问南晚姐姐。 不料,南晚此时正陷於危机中。 那个会催眠的女人竟然潜入了青城,还混入了她的全唐会所,扮为一名服务员。 在给她倒酒的时候,趁机催眠了她。 受催眠的南晚放下酒杯,准备回南家取那枚象徵南帮权利的权戒,就在会所门口见到了陆青林。 平时,她见到陆青林,开心的时候,会让人赏他一顿。 不开心的时候,就会骂他两句,再让人將他赶走。 可今天,她什么都没说,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像没认得他一样。 十分反常。 陆青林看见她不对劲,喊了一声:“南晚?” 她没理。 陆青林追了上去,对身后的保鏢长鞭挥起,大喝一声,“谁碰过她?” 保鏢愣了一下,赶紧回答,“没有人碰过南小姐,她就喝了一杯酒就出来了。” “晚晚。”他上前抱住了她,可她没有挣扎,也没理他,就像一个著了魔的傀儡一样。 “立刻派人封锁会所,將陌生的面孔都扣下来。” 陆青林命令了一句,保鏢知道南小姐与陆青林的关係。 对视了一下,赶紧让人封锁会所。 陆青林將她抱走了,直接抱回了酒店的房间。 “晚晚,听到我说话吗?” 她依然不理他。 陆青林从箱子里拿出一颗药,给她服下。 然后开了一浴缸的冷水,將她重重扔进水里。 就那一下,南晚突然醒了,发现自己泡在冷水里,她一下子就火了。 “陆青林,你干什么?” 陆青林倚在门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被催眠了。” 南晚一惊,赶紧爬起来,腿下一滑…… 陆青林衝过去,大手伸出来,直接挡住了她磕在墙上的后脑。 嚇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水飞溅出来,將两人都弄湿了。 “离我远点。”南晚喝了一句。 陆青林直接將扯过来大浴巾,將她包裹住,抱了出去。 他的双臂有力,让人安全感爆棚。 自从上次幸福岛回来,两人已经一个多月不见了。 陆青林过年的时候,一直在鹿城,还摸上了一次怒怒岛。 刚刚才赶到青城,就看到她出事了。 若他晚来一步,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手机给我。”南晚说了一句。 陆青林从口袋最拿出手机递了出去,手机还有体温。 南晚看到屏保那张他们拥在一起的亲吻照,眸色一深。 那时他们刚试好订婚宴的礼服,他忍不住低头亲吻她。 店员觉得太美,隨手拍下了。 后来,他特意问店员要了这张照片,没想到,他一直留著。 南晚直接拨出一串號码,“来酒店接我,带上衣服,房號是……” “4048。”他答。 “4048。” “封锁会所……”她正吩咐著,那边已经匯报了,陆先生让封锁了会所,排查了所有陌生面孔,查到一个服务员被打晕了,衣服被人换走了。 人已经跑了,但监控拍了下来,已经让人追踪了。 南晚看了一眼陆青林,又看到了手机传来的照片,一张冷艷的脸,一个可怕的女人。 陆青林接过来看了一眼,“她叫菱镜,毒液的手下,她想要什么?” “南帮的权戒,接管整个南家势力。” “胃口不小。”陆青林冷笑,“难道有人拿了那个戒指,就真能代替你吗?” 南晚冷冷地回答,“代替不了,但会让南帮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南帮的盘子太大,有异心的人就会前来夺权。” “他们搅乱了南帮,就相当於,削断了你们一臂。” 陆青林突然走近她,拿起浴巾轻轻拭擦著她的头髮。 “我可是帮你避免了一个大麻烦。”陆青林的压低声音,带著诱惑,“你应该好好感谢我。” 南晚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从不喜欢欠人情。” 说完,她將浴巾扯落,然后伸手去脱拉链,五秒后,红色的裙子堆落到脚边。 她身著黑色性感蕾丝內衣,如此曼妙的身材,仅一眼就让人心潮翻腾。 陆青林勾了勾唇,他喜欢她的主动。 但不是这种还人情。 他可以抢,但她不能白送,因为她无价。 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拿起一件白衬衫,帮她穿上,然后伸手去帮她系扣子。 一颗,两颗,大手轻触著她的肌肤,让她心头微颤。 这个举动,是南晚没有料到的。 按他以往的霸道,怎么可能…… 系好扣子,他从吧檯倒了两杯洋酒,將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南晚接过,直接一饮而尽,烈酒炙烧著喉咙,让她全身一片暖意。 陆青林又给她倒了一杯。 “等霍少带清寧到了以后,你只负责保护清寧,不要离开青城半步。” “三天后,我们就会登岛,岛上埋了很多炸药,万一……” 他没往下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怕死?”南晚说了一句。 “怕我死了,没人再陪你玩。”他深情地看著她,“你会很寂寞。” 南晚勾了勾唇,她含了一口酒,走近他,掂起脚,主动渡到他的嘴里。 这大胆的挑逗行为…… 陆青林心头一震,直接將她抱起,抵到墙上狂吻。 室內一片旖旎。 南晚第一次这么热烈地回应著他,令他激动无比。 …… 晚上,梵星酒店举办了一场高规格的商业晚宴,名流云集。 霍沉渊携清寧出席。 他一身黑色礼服,气场强大。 清寧则穿著他特意挑选的红色长裙,站在他身边,娇艷俏丽,毫不逊色。 两人一出现,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林氏集团的千金,林韵饶,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之前见过霍沉渊两次,被他迷得不行。 此刻,她看到霍沉渊身边站著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而且霍沉渊对她態度亲昵,不由得妒火中烧。 她听得眾人议论纷纷,得知这个女孩好像是霍沉渊的助理,更是心生鄙夷。 觉得这个女人绝对是靠著几分姿色上位的玩物。 她的眼神,跟著霍沉渊的身影转。 终於,等到那个小助理吃完点心,就独自前往洗手间,林韵饶也跟了进去。 就在清寧从洗手间走出来时,她故意撞了上去。 手中的包包不小心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哎呀!不好意思,没看到你。”林韵饶嘴上道歉,眼神却带著挑衅。 “不要紧。”清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帮她捡起了东西。 林韵饶接过包,冷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清寧微微蹙眉,感觉这女人有点不怀好意。 果然,没过多久,当清寧回到大厅的时候,刚才那个女人就衝上来,一把拽住了她。 “你偷我了我钻石手链?” 清寧愣了一下,辩了一句,“我没有,这里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刚才在洗手间,你撞掉了我的包包,还帮我拣东西,我回来后手链就不见了。” “不是你,还有谁?”林韵饶不依不饶地扯大了声喉。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清寧身上。 有怀疑的,有审视的,有看好戏的。 “我没有偷。”清寧气愤地说了一句。 林韵饶冷笑了声,咄咄逼人, “这位小姐,请把钻石手链还给我,我那个手链价值96万,偷盗这个金额,可以进去坐很久了。” “或者,让我搜一下身,证明你的清白!” 清寧站在原地,眼神却冷了下来。 她正要开口,一只大手却揽住了她的腰。 霍沉渊走了上来,將她护在身后。 他神色寡淡,眼神却冰冷肃杀,如刀子一般扫向林韵饶。 “搜身?” “你有什么资格搜她身?” 林韵饶认真地说了一句,“霍总,这个女人手脚不乾净,您可別被她骗了。” 霍沉渊环视四周,气度矜贵,冷笑, “我霍沉渊的太太,霍氏的总裁夫人,她脖子上戴的是『深海之眼』,价值八千万。” “你觉得,她会看得上你那区区九十六万的手链?”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著清寧。 靠,原来这位根本不是小助理,而是霍氏集团的总裁夫人! 这也太年轻了。 林韵饶的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是……霍氏总裁夫人? 霍总结婚了? 第397章 清寧看到,南晚怀孕了 “霍、霍总……” 林韵饶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我……” “等等。” 清寧开口打断。 她从霍沉渊身后走出,脸上掛著从容淡定的微笑。 “林小姐,既然价值不菲的手链不见了,还是找找比较好,万一真被哪位有心人拿了呢?免得日后说不清。” 不等林韵饶反应。 清寧一步上前,一把夺过林韵饶的手袋。 “你干什么!”林韵饶惊恐地尖叫,想要抢回来。 清寧直接將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里面確实什么都没有。 但清寧眼神一凛,就看到了那条手链,竟然被她自己藏到了內衣里。 这女人还留了一手,就怕有人搜她的包。 清寧在霍沉渊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霍沉渊沉声说了一句,“找一个女保鏢过来。”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高大的女保鏢走了过来。 “霍总。” “她把手链藏起来了,搜。”霍沉渊厉声说了一句。 “我没藏,手链真的被人偷了。”林韵饶后退了一步,拒绝搜身。 不料女保鏢上前,直接上手,將她扛了起来,用力抖了两下。 “啊,你放我下来。”林韵饶惊得大叫,什么形象都没了。 一条闪亮的手链,从她胸前跌落,落在红毯上,异常晃眼。 全场瞬间寂静,隨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天啊,手链被她藏到了身上,真不要脸呀!” “贼喊捉贼!居然敢栽赃霍总太太,胆大包天呀。” “这也太恶毒了,幸好霍总精明。” 真相大白。 一人一句口水都能將她淹死。 林韵饶彻底傻眼了。 霍沉渊揽紧清寧,冷冷看著面如死灰的林韵饶,声音寒冽彻骨,“林家真是好家教。” “从今日起,霍氏集团及所有关联企业,与林家永不合作。” 林韵饶彻底嚇瘫了。 她不顾一切地扑向清寧,想要抓住她慌乱哀求:“霍太太,对不起!” “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求求您高抬贵手……” 清寧后退一步,眼神微冷。 就在这时,林韵饶华丽的裙摆突然不知怎么地窜起一簇火苗! 她尖叫著乱跳,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有人尖叫,有人拿水泼,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林韵饶狼狈不堪,嚇傻了。 霍沉渊搂著清寧的腰,直接带她离开了宴会厅。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在她耳边问:“那火是你弄的?你还能控火?” 清寧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眨了眨眼,有点无辜地看著他。 霍沉渊看她这样,心里基本有数了。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以后谁惹你,不用客气,直接收拾她。” 清寧撒娇地靠在他怀中,伸手抱住了她的腰,“那霍总要给我撑腰。” “当然。” 霍沉渊低笑,抱紧她,“我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 …… 次日清晨,霍沉渊带著清寧直飞s国青城。 到达青城的时候,已经下午了,清寧在飞机上基本睡了一路,中午也没怎么吃东西。 南晚亲自带过来接。 “南晚姐姐,好想你。”清寧与她拥抱了一下。 南晚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恢復如初的霍沉渊,满脸震惊。 她听说了清寧有异能,没想到那么强大。 才一个多月,竟然將霍沉渊身上那么严重的伤痕修復了。 简直不可思议。 “看到你们都恢復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当初南晚可是在医院守了他们一个多月。 “听说,你们领证了?”她又问了一句。 “嗯,我现在是霍太太了。”清寧开心地挽著她的胳膊,突然一愣,“南晚姐姐,你喜欢孩子吗?” 霍沉渊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清寧,她回了他一个眼神。 “你怀孕了?”南晚惊喜地看著她。 “嗯,快了。”清寧挤出一个笑容,那句话应该换来这个回答吗? “我等你的好消息。”南晚拍了拍她的手。 南晚直接將清寧带到了豪华的南家庄园,周围全是保鏢,安保级別係数很高。 唐伶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她很喜欢清寧,清寧也没客气,隨著南晚一起喊她姑姑。 唐伶有一个儿子,今年19了,在上大学,她的丈夫就是南家二少,已经被南晚赶出了南家。 因为,当初就是他联合小三,將唐伶迷晕送去了火烈岛,毁了容顏,九死一生。 现在,她的容顏才刚刚修復。 晚饭后,霍沉渊与南晚出去了,让清寧先休息。 霍沉渊隨著南晚来到另一处守卫森严的別墅,傅北宸与白御、陆青林聚在一起。 屋里都是烟味,霍沉渊对南晚说了一句。 “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们来处理就行。” “麻烦,照顾一下清寧。” 看样子,霍沉渊想將南晚支开。 “霍少,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想看看你们的进攻计划,南家没想置身事外。” 南晚笑了笑,一个手势。 管家將酒送了上来。 南晚拿起一杯酒,就要喝,霍沉渊伸手拦了一下。 “你还是先回去吧,男人的战场,女人在这不合適。” 霍沉渊给了陆青林一个眼神。 陆青林夺过她手上的酒,威胁了一句,“想把自己灌醉,晚上留下来,让我照顾你?” “神经病。”南晚骂了一句,“你们聊,我回去陪清寧。” 南晚走出大门后,陆青林问了一句,“怎么了?” “以后,让她远离菸酒和战场,清寧看到,南晚怀孕了。” 霍沉渊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砰。”陆青林手中的酒杯跌落,摔出一地碎片,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 感谢上天给他带来了一丝曙光。 这个孩子,应该是上次在幸福岛怀上的,那时在岛三天,她也吃不了避孕药。 突然,他抬步追了出去。 南晚回头,就看到陆青林跑了出来,直接抱住了她。 低头就是乱亲。 “陆青林,鬆开,別逼我抽你。” 南晚推了推他,推不动。 他紧紧地环著她的腰,霸道地说了一句,“別乱动,让我抱一会。乖。” 南晚觉得这个男人,今晚不正常。 陆青林抱著她,开心得像个大男孩,低头又吻了吻她的脸。 自从上次幸福岛回来,他来过青城一次。 南晚竟然没让人收拾他,只当他是透明人。 又经过昨晚,两人的关係好好又有了一点进展。 至少,南晚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他了。 每一次的亲密接触,似乎都让她的心堡削弱一分。 “滚开。”南晚终於不耐烦了,推开了他,上了车。 陆青林回到屋里,嘴角那抹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整个人都透著一股春风得意的劲儿。 傅北宸靠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夹著一支烟,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觉得南晚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他嗓音平淡,却让屋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 陆青林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眸色暗沉下去,但那股颓丧只持续了不到三秒,他很快就重新挺直了背脊,整个人又充满了斗志。 “她会。” “我不会让她打掉。” 他走到战术白板前,拿起笔,斩钉截铁地说。 “计划调整一下,她必须留守在青城。” 他绝不能让她冒一点风险。 白御会意,將白板上原有的进攻计划擦掉,重新画了一遍行动路线图。 “两天后登岛,官方已经准备好了。” 白御用红色的马克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声音沉稳。 “我们兵分三路。” “青林,你带第一梯队,去劫鹿城港口的船,从岛屿西侧的礁石区秘密登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是尖刀,必须撕开一个口子。” “我带官方的人,从正面强攻,把他们的火力和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白御点了点地图的正面。 “这波我主t,给你们拉满仇恨值。” 白御继续往下说,目光落在地图上。 “沉渊和影子团队从青城的港口出发,绕到岛屿后方,堵死他们的海上退路。” 白御又在白板上写下傅北宸的名字。 “北宸负责技术活。” “切断全岛的通讯和网络,屏蔽所有信號。同时,无人机高空侦察,你是我们的眼睛。” “这次行动,我们不要俘虏,只要两个活口。” 白御的笔尖重重地点在两个名字上。 “就是慕言琛和毒液。” 南晚的人已经渗透进去了。岛上的布局和人数摸得七七八八。 但岛上只有慕言琛和一支精锐驻守。另外,还有几个会异能的人,具体能力不详。 他们还有个超大的仓库,藏著武器和炸药,二十四小时有人轮班看守。 岛上有两幢主楼,外围搭了好几个瞭望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但一直没看到毒液,他进岛后,一直没出岛。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傅北宸说出心中最大的顾虑。 毒液的去向,有可能会引起整个计划的生变。 “怒怒岛没有船出来过,但是毒液却不见了,说明了什么?”霍沉渊的眉心紧皱。 “要么,就是他们还有水底下的通道,是我们没有察觉的。要么,他就是变走了。”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大惊。 傅北宸当机立断,必须先了解那几个异能人士的实力。 “有一个人,可以用一下。”霍沉渊说了一句。 夜深了,霍沉渊一直没有回来,清寧也睡不著。 她打了个电话,他哄她先睡。 清寧的感觉有点不对,一秒就离开了房间。 她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別墅,躲在二楼,竟然看到两位姐夫都在,还有那白板上的作战布局。 心头一惊…… 第398章 一个都別想回去 白板上面的三面围攻,写了名字,两姐夫名字与霍沉渊、陆青林都在其中,南晚留守在青城,只借人不出战,任务是守著自己。 白板上还写了一个大大的毒液加问號。 进攻时间是两天后的晚上九点。 突然,霍沉渊似是感觉到了身后有异样,他回头朝二楼的方向望来。 清寧一秒消失了。 清寧回到房间后,再无睡意,她站在窗边,看著整个大园。 想著那幅进攻图,哪怕她再蠢,也猜到了,他们要攻岛。 毒液和他的同党就盘踞在岛上。 自从毒液上次捉走小聿聿,与傅家的仇就结上了。 全面攻岛,就必须拿下毒液,不然后患无穷。 若是拿不下,就將是死伤惨重、命悬一线。 四个男人,两个是姐夫,一个是南晚姐姐的依靠,一个是自己的至爱。 失去任何一个,都承受不起。 清寧不敢再往下想。 她站了很久,直至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迅速躺在床上。 就听到房门被打开,霍沉渊回来了,他进了浴室洗澡,水声传来。 不多久,感觉到身后床垫陷落一块,身后的男人躺了上来,並没有马上进入被窝,是怕寒气冻著她,他只是伸手环住她的腰,將被子与她一同轻轻拉进怀中。 清寧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次日,清寧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洗漱好下楼,就看到南晚与姑姑坐在餐桌旁吃著早点。 “醒了?”南晚冲她笑了笑,喊了一声,“陈妈,把清寧小姐的早点送上来。” “好的,大小姐。”不一会儿,陈妈端了精致的餐点上来。 清寧一看,这也太精致了,做得像一样。 唐伶说了一句,“这是专门让营养师搭配的,晚晚说你在备孕,以后给你准备特別的餐食。” “谢谢姑姑,谢谢南姐姐。” 清寧一脸感动,她看著南晚说了一句。 “南姐姐,你陪我一起吃吧,太多了,吃不完。” 南晚笑了笑,“我又不生孩子,不用这么娇养。” “南姐姐,我帮你把一下脉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清寧突然说了一句。 “你还会把脉?”南晚笑了笑,坐了过来。 “当然。”清寧笑了笑,一本正经地摸著她的脉,中医的精髓早就在脑海里了。 果然是滑脉,流利圆滑、如珠走盘。 “嘖嘖,南姐姐。”清寧一脸惊讶。 唐伶赶紧开口,一脸紧张,“怎么了?” 清寧开口,“南晚姐姐,之前经常打斗,伤了底子,而且经常喝酒熬夜,太虚了。” “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容易犯困,情绪还特別不好?” “好像是这样。”南晚点了点头,身体確实有点虚,连月事都不来了。 她记得自己刚接管南帮的时候,天天干架,还要去练拳,四个月没来月事。医生也说身体气血亏虚,停经了,后来停下来调理半年,才慢慢恢復正常。 “南姐姐,你以后不能碰菸酒了,而且晚上十点必须睡觉,不然……”清寧顿了顿,轻嘆了一下。 “不然怎样?”南晚轻皱眉头。 “不然,以后可能会影响生育,当然,如果你不打算要孩子的话……” “当然得生孩子。”唐伶直接打断了她,“清寧,你看怎么帮她调调,我监督她。” “我跟谁生孩子?”南晚笑了笑。“我又不打算嫁人。” “你闭嘴。”唐伶吼了一句。 “戒菸戒酒,调整作息,营养餐吃上,一会给你开点药,一碰酒就无效了。”清寧说完,又望向唐伶,“姑姑可以监督她吧?” “行,交给我。你先吃早饭吧。” 吃完早饭,清寧从箱子取出三大盒特製的营养素,交给南晚。 让她按上面指定的量吃,这可都是霍沉渊给她专门定製的孕期营养素。 “如果月事一直不来,会引起內分泌紊乱,而且卵巢功能会衰退。”清寧补了一句,想让她重视。 唐伶一个眼神,南晚赶紧接了过来,“我会按时吃。” 清寧笑了笑。 不一会,南晚出门了。 清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拨通了顾星念的电话。 手机那头很安静,她聊了几句家常,话锋突然一转。 “我姐夫在你旁边吗?” 顾星念那边传来轻快的笑意。 “去a国出差了,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事,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呢。” “嗯,好的,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清寧掛了电话,指尖划过屏幕,又给盛薇薇打了过去。 当问到姐夫的去向时,盛薇薇的说法也差不多。 “他去f国了,那边有个项目准备上市,他得过去盯著。” 清寧切断通话,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她知道了。 两位姐夫都是在撒谎,他们偷偷跑过来的。 距离午饭还有整整两个小时。 她走到门边,咔嗒一声,將门反锁。 下一秒,整个人凭空消失。 再次现身时,她已经置身於怒怒岛的主楼,蜷缩在一个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 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对著一个长相极其俊朗的男人说话,態度恭敬。 “慕先生,您就放心吧,这次绝对万无一失。他们只要敢来,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殿主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说话的人,正是特异能力协会的会长,雷战均。 没错,他早就投靠了毒液。 这次,他还给毒液带来了五个帮手,能力虽然不算顶尖,但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毕竟毒液之前最得力的两个高手,在海城被废了手脚,这个仇一起报。 突然,雷战均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变得谦卑,不动声色地接通。 “霍总,您好。” “啊,您到青城了?巧了,我也在附近。” “好,好,我下午准时赴约。” 雷战均掛了电话,嘴角咧开一个得意的弧度。 “鱼上鉤了,我先去给殿主匯报。” 慕言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雷战均转身朝屋內走去,一路向下,直达地下室。 他登上了一艘小型的水下潜艇,悄无声息地从水底溜了。 清寧的身形紧隨其后。 她看到,潜艇经过的附近海域,沉著许多巨大的金属桶,不知道是爆炸物,还是什么特殊的装置。 一个小时后,雷战均从东边一个偏僻的小渔村上了岸。 好傢伙,这障眼法玩得真溜,姐夫给他们是三面夹落,偏偏算漏了这个不起眼的东边小渔村。 雷战均上岸后,径直走向一座小楼,楼外守卫森严,个个眼神锐利。 他经过严格的搜身,才被带进屋內。 屋里站著一个人,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色的斗篷里,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那人就是毒液。 屋里灯火通明,亮得晃眼,根本没有清寧可以藏身的地方。 清寧乾脆直接上了天台,盘腿坐下,紧闭双目。 周遭的杂音渐渐褪去,屋內的谈话內容,开始清晰地匯入她的脑海。 “殿主,一切尽在掌握。傅北宸、白御、霍沉渊那几个全都来了,还带了官方的人,计划明晚围攻怒怒岛。” “哈哈,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大海里,一个都別想回去。”毒液的笑声又冷又干。 “海城那边的眼线也回报了,他们给傅家和顾星念增设了最高级別的安保。慕言琛这颗棋,果然效果拔群。”雷战均也跟著笑了起来,“我们的人,明早就会动手,晚上就能把人质送到您这里。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声东击西。” “好。”毒液很满意,“那个霍沉渊,必须活捉,给我带上岛。有了他,赫儷丝才会乖乖就范。至於其他人,一个不留。” “是。”雷战均重重点头,“殿主大人,那个赫儷丝能在水下呼吸,万一这次,她又把您弄进海里,岂不是很危险?” “哈哈哈,她扛不住我的超声波。上次就差点死在我手上,这次,我做的准备更加万全。” 毒液笑得极其猖狂,水下简易呼吸装置,他都为自己准备好了。 “所以,还是殿主大人高明!绑了霍沉渊,就能把她逼到海里去?到了海里,就是您的主场,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雷战均立刻竖起了大拇指,一通吹捧。 “这次必须夺到赫儷丝的能量石,拥有她的能量,我將无所不能。” 毒液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霍沉渊约了我下午见面,我可以反试探一下。” “去吧!以后青城就交到你的手上。”毒液许了一个诺。 不多时,雷战均就徒步穿过小渔村坐了个20块的渡船跨越海湾,坐了辆车,前往青城去了。 清寧跟了一段,也就没跟了,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消失了。 一瞬间就回到了房间,被站在窗边抽菸的霍沉渊逮了个正著。 霍沉渊掐灭了烟,走过来一把將她抱住。 “去哪里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清寧靠在他温热的胸膛,轻声说了句,“我就在附近逛了一下。” “你必须跟南晚呆在一起,不能乱跑。否则,我就让你的能力休眠。”他警告了一句。 清寧伸手搂住他的腰,乖乖点头,“嗯,我清楚了。” “你下午陪我去玩玩?” 霍沉渊摸著她的脑袋,“下午约了人,我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嗯,好。” 清寧抬眸看他,突然就吻上了他的唇。 霍沉渊看著这丫头的主动,有点意外,她是想了? 不料,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清寧推开了他。 “別乱来,不然宝宝著不了床了。”清寧笑了笑。 “小东西,玩我?”霍沉渊掐了一把她的俏脸。 清寧看著他手腕上的手绳,上面是她给他的两块能量石,她轻轻抚了一下。 “之前我听说,姐夫身边有一位助理很聪明,我可以见见他吗?” 清寧突然问了一句。 “你指的,应该是陈森,他现在在海城,你见不著。”霍沉渊笑了笑,“你老公也很聪明,有什么想不通,跟我聊聊。” “要不我回海城,要不把陈森给我送过来,二选一。”清寧认真地看著他。 “你说认真的?” “嗯!”她点头。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霍沉渊抱住了她,严肃地问了一句。 “我见到毒液了!” 霍沉渊心头一惊…… 第399章 赫儷丝,你的男人在我手上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高级会所的落地窗上。 空气里瀰漫著威士忌的醇厚气味。 霍沉渊指尖夹著烟,烟雾繚绕中,他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庞显得有些模糊。 雷战均按时赴约。 “雷会长,別来无恙?” 他的嗓音很淡,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雷战均脸上堆著生意人的精明笑容。 “托霍总的福,一切还好。” “麻烦雷会长认一下,认不认得这几个人?”霍沉渊將五张照片推到雷战均面前,像在派发几张无关紧要的扑克牌。 他拿起照片,一张张仔细看过去。 他指著其中两张。 “这三个我熟。” “这个,外號『推土机』,力大无穷,据说能单手把一辆小轿车给掀了。” “另一个嘛,叫菱镜,能催眠,可以控制別人的意识,为她所用。” “这个女孩,叫红焰,喜欢玩火,可以御火。” 雷战均顿了顿,抬眼看向霍沉渊。 “至於剩下这两个,生面孔,没见过,我查一下,有信息第一时间通知您。” 霍沉渊没说话,只是將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推了过去。 卡面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雷战均眼睛亮了亮,毫不客气地將卡连同照片一起收进口袋。 “霍总放心,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他识趣地站起身,带著一身的諂媚和贪婪,迅速离开了包厢。 门外,一个影子迅速地跟了上去。 夜色如墨。 傅家庄园灯火通明,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破了寧静。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直扑主宅。 “保护好念念和孩子!” 盛霆驍一声怒吼,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一道铜墙铁壁,挡在最前面。 他身后的影子队员也瞬间衝出,与闯入者激烈地交战在一起。 拳脚碰撞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幸好盛霆驍今晚恰好在场,念念和孩子安然无恙。 盛霆驍下手极狠,动作乾脆利落,当场就活捉了三个匪徒。 电话另一头,傅北宸听到陈森的匯报,心臟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说什么?” “老宅被袭击了?”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拿著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 “加派人手!现在!立刻!马上!把傅家保护起来!” 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去。 霍沉渊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情凝重。 他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同样心神不寧的白御身上。 “他们真正的目標,不是念念。” “是薇薇。” “啪嗒。”白御手中的白板笔应声落地,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你说什么?”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留什么人保护薇薇!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慌乱甚至有些不听使唤,飞快地拨出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系统女声传来,让白御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盛爸的电话打了进来。 白御迅速接通。 “爸!” 电话那头,老人家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慌。 “薇薇……薇薇跟团团、圆圆,不见了!” “什么?” 白御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稳。 “爸,您別急,我……我打电话给大哥!”他有些六神无主了。 “霆驍刚赶回来了,让人把我们都接到了傅家,让我们在这边等消息,他自己已经带人去机场了!” “爸,您別担心,我一定会將薇薇和孩子带回来的!” 白御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掛了电话,他最后一丝镇定也土崩瓦解了。 他转身衝进书房,“砰”地甩上门。 此时,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满是戾气。他迅速打开那台超级电脑,启动了他那个绝密的网络,用最高权限下达了寻人指令。 等白御再走出来时,傅北宸安慰了一句,“別急,他们拐走薇薇,就是想威胁我们,薇薇暂时不会有危险。” “我马上加派人手登岛搜查。”陆青林也说了一句。 “你从哪里得知,他们的目標是薇薇?”白御看著霍沉渊。 “清寧今天看到毒液了。”此言一出,將眾人嚇了一跳。 霍沉渊也是刚才才想明白,毒液所谓的声东击西是什么。 就在此时,清寧走了进来,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你们的方向错了。”清寧开门见山,语气篤定得不容置疑。 “毒液的目標,只有两个。” “第一个是我,他想要我身上的能量石。” “第二个是南姐姐,他覬覦南帮的势力,想要东山再起。” 她清澈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旦你们全部出海攻岛,把南姐姐的人带走。实际上,我和南姐姐就会被彻底围困在南家,被人瓮中捉鱉。” “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实则最危险。”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惊了。 陆青林第一个炸了,猛地放出狠话, “这帮孙子,敢动南晚,老子要了他们的狗命!” 霍沉渊皱著眉,提出了关键问题。 “那他们为什么要捉走薇薇?” “因为御姐夫的人之前捉走了他一个助手,还把他的『殿堂』给抄了,毒液有仇必报。” 清寧已经回海城跟陈森见过面了,陈森智商160,三言两语就帮她理顺了毒液整个计划的逻辑闭环。 “他恨御姐夫,远比恨傅家要多得多。”接著又说,“慕言琛,不过是个转移视线的烟雾弹。” 傅北宸眼底泛起骇人的冷意,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可以啊,这个毒液,確实够阴险。” “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目標是念念,他却悄无声息地把薇薇带走了。” 清寧冷静地分析道。 “薇薇姐和孩子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白御紧握著拳头,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没错,这一次,必须把毒液这个毒瘤连根拔起,否则,后患无穷。” 傅北宸看著眾人,眼中的寒意更甚,缓缓吐出四个字。 “將计就计。” “毒液就藏在这里。”清寧拿起了笔,在地图上圈了一下。 这个夜註定无眠。 次日下午两点。 三艘大船相继启航,目標明確,直指怒怒岛。 一艘是官方的大船,船上飘著旗。 另一艘,是霍沉渊从青城港口出发的大船,准备从后方进行包抄。 还有一艘,则是陆青林从鹿城劫持的船只。 三方力量,从不同方向,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毒液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手下匯报:“他们提前出发了,看样子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毒液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擦拭著一枚黑色的戒指。 “呵,既然他们这么想早点来投胎,我当然要成全他们。” 他抬眼,眸子里是看透一切的傲慢。 “按原计划进行。” 半小时后,三艘船航行至海中心。 天空骤然变色。 刚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却风起云涌,海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掀起滔天巨浪。 官方船只与陆青林的船,在狂暴的风浪中被吹得左右剧烈晃荡,巨大的船身发出吱吱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片愤怒的大海吞噬。 诡异的是,只有风,没有雨。 尖锐的警报响彻船体。 “穿救生衣!”船员们在顛簸中嘶吼,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不解。 此刻,毒液正站在一艘毫不起眼的小渔船上。 他的船距离那两艘在风暴中挣扎的巨轮不过几海里。 然而,他这里,风平浪静。 毒液的异能,是御风,在海上尽显优势。 他能轻易捲起十五级的海上风暴。 没过多久,在狂风的撕扯下,那两艘大船终於支撑不住,伴隨著巨大的金属断裂声,轰然翻侧。 “哈哈哈哈!” 毒液站在船头,张开双臂,享受著自己的杰作。 白御,陆青林……这些碍事的傢伙,马上就要葬身鱼腹了。 他心情大好。 岂不知,同一时间,陆青林与傅北宸已在南家,布下重兵,守株待兔。 而白御已经带著一支精锐小队,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小渔村。 他们的目標,是清寧指出的那座小楼。 毒液的藏身地。 人质极有可能也在这里。 特种小队行动迅猛,三两下就解决了外围的守卫。 他们衝进小楼,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连薇薇和孩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突然,一阵微弱的“滴滴”声传来。 白御瞳孔骤缩,他用尽全力嘶吼。 “有爆破物!撤!” 所有人疯狂向外撤离。 十秒后。 轰! 一声巨响,小楼被炸成了漫天碎片,黑色的浓烟冲天而起。 毒液看著远处那股黑烟,笑得越发灿烂。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眼下,两艘大船已成废棋。 现在,只剩下霍沉渊那一艘了。 霍沉渊站在船头,他身后的海域风平浪静。 他紧皱著眉头,通过平板上传送回来的实时画面,看著另外两艘船的惨状。 突然,一艘快艇以极其囂张的姿態,破浪而来,直逼他们的大船。 船上的影子队员瞬间反应过来,齐刷刷举起武器,瞄准了那个不速之客。 快艇停在安全距离外。 上面一个男人高高扬起下巴,衝著霍沉渊喊话。 “霍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將一部手机用力扔上了大船的甲板。 手机屏幕亮著。 画面里,正是被捆绑著的盛薇薇,她的嘴被封住,眼神里满是惊恐。 两个宝宝在她身边,也许是饿了,哭得撕心裂肺。 “我跟你们走。”霍沉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回头,对著身后的影子队员下令。 “原地等候。” 霍沉渊坐上快艇,看著越来越近的怒怒岛,心中一片清明。 他终於明白了。 为什么清寧要去找陈森,而不是直接找他商量。 因为她不想让傅北宸和白御出事。 所以,她不得不牺牲他。 只有让他成为诱饵,才能换来救出盛薇薇的机会。 她不敢告诉他真相,只是在整个计划中,不动声色地將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眼前这一幕,全在她的计算之內。 可他,並不怪她。因为他与她的关係,毒液应该早就盯上自己了,一想到自己可能成为她的软肋,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 霍沉渊被押上岛,直接带进了一座主楼。 楼內,站著七八名打手,还有两女一男。 霍沉渊的目光扫过他们,这三个都是异能者,他记得他们的资料,其中一个女孩,能力是控火,另一个是力大无穷的“推土机。”,还有一个,未知。 两个手下动作粗暴地將霍沉渊用沉重的铁链锁在了一根巨大的柱子上。 “嘖嘖,长得真帅。” 控火的那个女孩舔了舔嘴唇,眼神轻佻地在他身上游走。 “这样的极品,死了真是可惜了。” “他是赫儷丝的男人,不是你能碰的。”一把威严又阴冷的嗓音响起。 霍沉渊抬起头。 穿著黑色斗篷的毒液走了进来,他身后跟著雷战均,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令人作呕。 毒液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死死地盯著霍沉渊,像是盯著自己最完美的战利品。 他忽然张开双臂,对著空无一人的大厅高喊。 “赫儷丝!你的男人在我手上!现身吧!” 那三名异能者和雷战均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今天,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赫儷丝? 门口处,光影晃动。 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是清寧。 霍沉渊的心臟猛地沉了下去,他喊了一声,“清寧……” 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就是赫儷丝? 异能界至高无上的存在? 竟然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小姑娘? “啪,啪。”毒液拍了两下手掌,眼神里满是欣赏。 “不错,有胆识。” 他笑了起来,指著身边的三个手下。 “既然来了,你的粉丝们想跟你切磋一下。” “五分钟。” “打贏他们三个,我就还你一个人质。” “那就来吧。”清寧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那个外號叫“推土机”的壮汉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身高一米九,浑身肌肉紧实,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他鬆了鬆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爆响。 下一秒,他庞大的身躯猛然前冲,一只大手带著撕裂空气的劲风,朝清寧当头劈下! 清寧侧身一闪,轻巧躲了过去。 “砰!” 那股恐怖的掌力落空,直接轰在了大厅门口的纯钢大门上。 厚重的大门,竟被硬生生削成了两半,切口平滑。 在场眾人无不心惊。 清寧刚刚站稳,推土机已经咆哮著转身,又一掌狂暴地劈了过来。 “清寧,小心!”霍沉渊发出了惊恐的呼喊。 第400章 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就在那股强力的即將触碰到清寧的瞬间,她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 所有人一阵心惊。 终於知道,为何她被称为赫儷丝。 妈呀,竟然是瞬移! 推土机一掌劈空,巨大的惯性让他踉蹌了一下。 “人呢?!”他怒吼著,四处寻找。 “在你上面。” 清寧淡漠的语调从他头顶传来。 推土机猛地抬头,只看到一只秀气的脚底板在他瞳孔里急速放大。 “砰!” 一记乾脆利落的飞踢,正中他的下顎。 推土机两百多斤的身体竟然被这一脚踢得双脚离地,仰天倒下。 可见她身上蕴含著怎么样的力量。 清寧的身影在他倒地的瞬间再次闪现,出现在他身侧。 她脑中储存的无数格斗招式瞬间被调动,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快最优的反应。 她长腿往他身上踢了两下,然后腾空而起,一个屈膝,用膝盖狠狠顶在推土机的后心。 “咔嚓!” 是脊椎断裂的脆响。 还不等他发出惨叫,清寧已经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双手反向一拧!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终於爆发出来,伴隨著两声清晰的骨头断裂声。 推土机的两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著,彻底废了。 清寧鬆开手,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著在地上抽搐的男人。 “异能,不是让你们这种人用来耀武扬威的。” 她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乾脆利落又极度残暴的手段嚇呆了。 霍沉渊再次震惊,简直是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 没想到,她这么能打,刚才那个招式利落又凶猛。 若不是那张脸,他都不敢喊她清寧。 “废物。”毒液冷冷地挤出两个字。 紧接著,一个穿著紧身皮衣的女人走了出来,掌心漂浮著几颗水珠。 她可以隨手將小溪劈开断流。 她舔了舔红唇,眼神带著几分挑衅。 “听说,你可以控水,咱们去海底玩玩?” 清寧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下一秒,两人瞬间从大厅里消失。 刺骨的冰冷和巨大的水压同时袭来。 女人早有准备,迅速戴上一个简易的氧气罩,看著四周深不见底的黑暗,她反而笑了。 她从腿上抽出一把匕首,另一只手则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遥控器。 她得意地晃了晃遥控器,迅速按下按钮。 殿主说了,这个女人听到超声波,就会全身乏力。 她要將这个女人扎成马蜂窝,如果赫儷丝死在自己手上,那自己岂不是一战成名? 强烈的电波从深海各处传来,清寧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消音物质直接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是陈森为她准备的,最好的隔绝电波的物质。 见女人的匕首在黑暗中乱刺。 她现出了一身的蓝光,將海底照亮,女人已经嚇得瞪大了眼睛。 她身上究竟隱藏了怎样的力量? 竟然如此强大。 只见清寧小手一挥,女人被一团寒冰包围住,瞬间动弹不得。 她拼命地挣扎,然后乱挥著刀,扎著身上的寒冰,一个不小心,將自己戴在脸上的氧气罩弄丟了。 她惊慌地挣扎著,窒息感传来。 她调动身上的力量想去控制水,让水从她身边排开。 可那是大海,並不是小溪,连赫儷丝都做不到的事情,她简直异想天开。 清寧看了她一眼,抽身离去。 海底瞬间恢復了黑暗。 仅仅三十秒。 当清寧湿淋淋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大厅时,所有人都懵了。 她浑身滴著水,黑色的作战服紧紧贴著身体,勾勒出起伏有致的线条。水珠顺著她苍白的下頜滑落,碎在地上。 答案不言而喻。 就在眾人惊恐未定的瞬间,大楼外面陡然传来剧烈的爆破巨响,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清寧扯了扯嘴角。 没错,在进来之前,她顺道去了趟海面。 一条长绳如灵蛇出洞,环绕翻涌的海水,仅仅十秒,就將那群穿著制服的男人全都捞了上来。 他们一上岸,便立刻按照原定计划,朝著军火库的方向疾速合围。 另一幢楼,想必已经被自己人控制了。 “什么情况!出去看看!”毒液面色一变,对著手下怒吼。 “出不去了。” 清寧冷淡地开了口,带著一种宣告终局的平静。 她缓缓摊开左手。 掌心之上,一团柔和的蓝色光晕凭空而生,慢慢升腾。 一颗菱形的蓝色石头悬浮在那里,散发著神秘的能量波动,將她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映得一片幽蓝。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一瞬。 毒液更是双目圆瞪,死死地盯著那颗石头,喉结上下滚动,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这块就是能量石。 赫儷丝就是有它,才能在水下自由呼吸,才能控水。 “你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在这儿。”清寧的语调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话音刚落,清寧猛地抬手一挥! 一阵阵快速又密集的晶体凝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整座主楼的外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层厚得嚇人的冰层彻底覆盖! 窗户、大门,所有能被称为出口的地方,全都被坚冰堵得密不透风。 光线被阻断,大厅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那块蓝色石头散发的冷光,与一盏泛白的吊灯。 这里,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冰棺。 刺骨的寒意从每个毛孔往里钻。 “你要干什么?”雷战均终於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带著恐惧尖叫。 “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 清寧的眼底是淬了毒的凶狠。 “一个都逃不掉。” 毒液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隨即又冷笑起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人质呢?你不救了?你要让他们陪我们一起死?” “让你的男人也一同陪葬?”毒液努力维持著表面的平静。 清寧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就在此时,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雷战均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按了接听键。 “什么?怎么会这样?” 他嚇得眼睛都大了,手机“啪”地落到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毒液眼中冒著火气。 “我们的人,被南家埋伏了,傅北宸与陆青林在南家设下了天罗地网。” 雷战均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南家庄园此时一片混乱,几十人正在混战。 慕言琛带著两位异能人士,还有三十个精英分子衝进南家。 他本想著南家空虚,半小时內,就能將南晚和赫儷丝活捉。 没想到,出来迎战的,却是早有准备的傅北宸与陆青林。 他们被南帮的手下围得严严实实。 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们。 傅北宸盯著他。 “慕言琛,帝都监狱你不呆,偏偏跑到这里来送死。” 慕言琛冷笑,狠狠吐了一句。 “傅北宸,今天,我要让你先死。” 他后退一步。 他身边那个男人,大手一挥,一股特殊的吸力瞬间爆发。 所有人手上的枪都被吸走了,在空中乱舞,然后“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靠。 这是超级大磁铁体质。 陆青林与傅北宸对视了一眼,爆了一句。 “干他。” 於是,所有人动手打了起来,拼的是近身的功夫。 菱镜带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趁机闯进了大厅。 南晚正好从楼上走下来,身后只跟了一个保鏢。 “菱镜是吧?上次催眠我,咱们的帐可以算算了。” 南晚轻轻揉了揉手腕,然后直接向菱镜衝去。 两个女人都很能打,拳脚相向,一攻一守。 不多时,大厅里所有东西都被打得稀烂。 但南晚身上的狠劲与力度已占上风,连续两个飞踢,將菱镜干倒在地。 她单膝压在菱镜胸前,猛地抽出腰间一个短匕首,利落地刺进菱镜的右肩,又迅速拔出。 鲜血喷涌。 菱镜抬腿向前猛顶,挣脱南晚的禁錮,用手按著肩上的伤口,退回到那个穿黑袍的男人身边。 此时,南晚的贴身保鏢早已被打到不成人样。 只见黑袍男人左右动了一下脑袋,突然伸出一个左手。 南晚像是被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颈,直接被提到了三米高的地方,双脚悬空。 他是异能者? 南晚心头一惊,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挣脱不掉。 菱镜冷笑。 “南小姐,现在就送你归西。南帮,以后就不劳你操心了。” “快,把她扎成马蜂窝。” 只见男人从斗篷里一挥,六枚锋利的小飞刀,瞄准了南晚,狂飞过去。 南晚心头一震,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 意料中的痛並没有袭来。 所有飞刀都被陆青林的长鞭一扫,尽数挡下。 “晚晚。” 他喊了一声,然后挥动手里的长鞭向那个男人袭去,男人闪身躲开。 南晚从空中落下。 陆青林一个箭步衝上前,稳稳接住了她。 他结实的手臂环著她的腰,胸膛宽阔而温暖。 “没事吧?”他一脸担忧。 南晚轻轻摇了摇头。 陆青林放开她,再次挥动长鞭向那个男人袭去。 男人节节闪躲,脸上还是中了一鞭,渗出了鲜血。 他怒了。 他两只手一起伸出,左手捏住南晚,右手控住陆青林。 两人瞬间动弹不得。 菱镜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拿出一把匕首衝过去,对准南晚的心臟。 陆青林心头剧震,他用尽全力,身体里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他用尽毕身之力,发出一声吼叫,全身的力度拧成一团。 终於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桎梏,在最后一刻向南晚扑过去。 那尖刀没入他的后背。 “陆青林!” 南晚惊叫,摸著他后背淋漓的鲜血,手指都在发抖。 第401章 毒液,你逃不掉了(高能) “陆青林!” 南晚发出悽厉的尖叫,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淋漓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白衬衫,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 对面的黑袍男人冷眼看著他们。 “一起送你们归西。” 他手腕再次抖动,地上那六把飞刀悬浮起来,刀尖调转,对准了相拥的两人。 “砰砰砰!” 几下急促的枪响。 飞刀应声而落。 傅北宸带著六名影子队员冲了进来,他抬手一指那个黑袍男人,厉声命令。 “把他擒下!” 大厅里瞬间陷入了更猛烈的混战。 南晚的世界里却只剩下怀里的人。 “陆青林……” 她一遍遍唤著他的名字,看著他被鲜血浸透的后背,眼泪断了线般滚落。 “別哭……” 陆青林费力地扯动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慰的表情。 “不痛……” 话没说完,他便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先给他止血!”傅北宸在混战中对她大喊。 南晚猛地回神,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平在地上,然后迅速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去拿急救箱。 …… 此时,海上一艘小船上,盛薇薇被反绑著手,嘴巴被胶布贴著,两个孩子刚醒来,撕心裂肺地大哭,四只小手狂舞著,想要抱抱。 小手腕上的银鐲子,带著一小团蓝光。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盛薇薇心疼坏了,低头贴贴宝宝的小脸,眼泪簌簌地滴落。 “唔唔唔。” 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她是想说,宝宝別哭,妈妈在这里。 可她说不出来。 一个高大的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拿著一个奶瓶。 盛薇薇一看到他,一脸紧张,赶紧挡在孩子的面前。 冰狼看她这个样子,有点心软了。 “坐好,我帮你给孩子餵奶。”冰狼想伸手去抱起其中一个。 盛薇薇挡住了他,不让他碰孩子。 冰狼看她一脸护犊子的模样,认真地说了一句,“你是顾星念的姐姐,我不会为难你。” “奶粉,是我从小渔村一户人家那里借来的,没有毒,水还是温的。” 说著,他將奶瓶往她的脸上贴了一下,果然还有微热。 “你若不想孩子继续挨饿,就让开。” 冰狼低喝了一声,盛薇薇看著哭得悽厉的孩子,缓缓退开。 冰狼抱起其中一个孩子,揽入怀中,將奶嘴放进她的小嘴,孩子瞬间就不哭了,用力地吸吮著,拼命地吞,一对大眼睛还噙著泪水。 冰狼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仿佛抱著的是自己的孩子。 餵了大半瓶,他將怀里的宝宝放下,又抱起另一个餵。 团团也吸得很卖力,直至將奶瓶吸到见底。 两小傢伙喝完奶后,慢慢睡著了,没有再哭。 冰狼伸手將她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將我带来这里?” “闭嘴。”冰狼喝了一句,“再多说一句,我將你扔下去。” 盛薇薇没敢再说话,这是茫茫的一片海,她不想死。 冰狼拧开了瓶水,往她嘴里餵了些水,盛薇薇喝了好几口。 冰狼怀里的电话响起,他收到了一个指示,然后看到了一艘快艇开了过来。 男人上船,然后左右手,各提了著一个篮子。 “你要干什么?把我孩子放下,你放开她们。”盛薇薇发了狂地衝上去,被冰狼一只大手按住。 男人將孩子提著下了快艇,然后开走了。 “你把孩子还给我,团团,圆圆。”盛薇薇快要崩溃了,她发了狂地衝著冰狼大吼。 “你要捉就捉我,为什么要將我的孩子也带来?” 冰狼的眸色深沉,说了一句,“好好呆著,听话,就能留住小命。”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戴到了她的手腕中。 “你要干什么?” 盛薇薇挣扎了一下,看不清他给自己弄了什么? “顾星念比你聪明多了,如果不想我將你的嘴粘上,就安静一会。” 冰狼威胁了一句。 “我不管你谁,若敢伤害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盛薇薇骂了一句,靠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一阵轰鸣声划破天空,一辆直升机飞到了小渔村上空,白御没有多想,迅速爬上绳梯,往海面飞去。 此时,怒怒岛,一座主楼被厚厚的层块包裹著。 那些官方队员惊呆了。 这风和日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座楼外面结了一大团冰,就像一座冰山。 就像他们无缘无故从水面飞到了岛上一样。 难道,里面真有一些异能者。 大家不敢轻举妄动,继续搜寻著人质。 此时,屋內,最后一位异能者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穿著红色的劲装,会控火。 她轻蔑地看著清寧,掌心一动。 “呼!” 清寧身后的一个木箱子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將眾人嚇了一跳。 “赫儷丝,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逃过我的火种。” 女人说完,又是一动。 想將火种点到清寧的身上。 但是,没点著。 她又动了一下,清寧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这,不可能。” 这个女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自己的能力怎么失效了。 清寧头也没回,只是对著那个女人,同样动了一下掌心。 “啊!” 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腾”的一下著了火,火苗迅速蔓延。 她发出悽厉的尖叫,惊恐地拍打著身上的火焰,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打滚。 几个手下嚇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去帮她灭火。 五分钟还没到,三局全胜。 清寧看著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毒液。 “我贏了,把人质的位置告诉我。” 毒液眼里闪过一抹阴狠,他递给雷战均一个眼神。 雷战均立刻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墙壁上一台巨大的电视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两个分割的画面。 正对著两艘船,在两个完全不同的方位。 盛薇薇被绑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满脸泪痕。 而另一艘船上,两个宝宝正躺在篮子里,一个男人手提在大篮子悬在船舷外。 清寧看著屏幕上的两个船影。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幅精准的全息位置图瞬间在脑中构建完成,迅速测算著海岛的船只的距离和方位。 十秒后,她报出了两艘船的精准经纬度。 毒液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被她的能力嚇到了,但隨即,他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赫儷丝,你真牛啊!可惜,你就算会瞬移又如何?你根本不可能同时救下她们!” 他的笑容变得狰狞。 “现在,乖乖把你的能量石给我!不然,我送你的男人下地狱!” “我只给你10秒钟考虑。” 清寧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没有半点妥协。 “既然,我贏了,那接下来的游戏规则,我说了算。” 清寧霸气侧露,今天,她誓必要將毒液的命留在这里。 就在此时,电视画面里,一架直升机突兀地出现,就在两艘船的中央距离,悬停了下来。 毒液见状,脸上露出了最后的疯狂,他对著通讯器咆哮。 “把她们一起扔下海!我看他们能救谁!” 清寧的嘴唇动了动,对著藏在衣领里的微型麦克风,只说了一句。 “姐夫,先救姐姐。” 直升机上,白御的耳麦里立刻收到了指令,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人往盛薇薇所在的方向飞。 而另一边,船上的男人已经接到了命令,他狞笑著,直接將提著两个婴儿的篮子,直接扔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盛薇薇看著直升机上熟悉的脸,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救女儿!白御,去救女儿!” “我求你了,救女儿!” 她话没说完,整个人也被人狠狠推下,坠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白御没有一丝迟疑,直接从绳梯上纵身跳入海中,另外两名队员迅速滑下,开始收拾船上的船员。 直升机则迅速拉升,调转方向,朝著另一组坐標飞去。 毒液快步向清寧衝来,想要擒住她,清寧直接瞬移躲开。 “清寧,快走,快去救和团团和圆圆。”霍沉渊冲她大喊了一声。 清寧却没有离开,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霍沉渊必死无疑。 所以,她必须先处理完毒液。 她眼神一凛,双手突然举起,屋內所有物件“轰”一声,燃起了熊熊大火。 屋里的人都慌了,跑过去扑火,但是那个火根本扑不灭,越烧越旺,厅內温度越来越高,最里面的冰层开始化水。 那个女人心头一惊,这才是真正的控火。 雷战均嚇得直接跪地求饶,“赫儷丝,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我不想死。” 清寧没理他,毒液用他的御风掌用力劈著外面的冰层,但是冰层太厚,一点用都没有。 火越烧越烈,那几个打手惊恐地往楼上走。 毒液想衝过来,清寧闭了一下眼,然后所有人都定住了。 “毒液,你逃不掉了,今天,我要为我失去的孩子报仇。”她冷冷扔下一句。 然后快步上前,用力拉扯霍沉渊身上的铁链,扯不断。 她没办法带他离开了,只有实行b计划。 她抬头吻了一下霍沉渊,霍沉渊动了。 “走,快走,清寧。”他著急地喊了一句,“你答应过我的,不拖我后腿的。” 清寧將头靠在他的怀中,眼泪流下来。 然后,她扶住他的俊脸,认真地说了一句,“霍沉渊,等我回来,若你先走了,我去黄泉路找你。” 说完,她深深吻上他的唇,將体內那颗红色的能源石直接渡到了他的身体里。 霍沉渊只觉一股热潮凝在胸口。 下一秒,清寧消失了。 屋內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火越烧越旺。 霍沉渊拼命地挣扎,但铁链锁死,根本扯不断,不多时,楼上的几个打手,变成火人坠了下来。 毒液朝天怒吼,发了狂的乱劈掌风,“赫儷丝,你该死。” 他举起刀子,想要向霍沉渊刺来。 但他刺不到人,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阻隔住了。 火越烧越大,整个屋內,已成一个高温大火炉。 霍沉渊看著那些火蔓延到自己身前,又看到毒液、雷战均与那个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嚎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大海里,白御落水后拼命搜索著盛薇薇的身影。 盛薇薇双手被反绑,动弹不得,迅速坠下,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中有个东西冲气,將她的身体慢慢往上拉。 终於,白御看到了她,直接游过来搂著她的腰,將她拉出水面。 盛薇薇瞬间失控大哭,“白御,快去救团团和圆圆。” “白御,快救女儿。” 白御低头吻了吻她,“別担心,清寧会救她们。” “呜呜,她们已经落水很久了。”盛薇薇靠在他怀里痛哭。“清寧,在哪里?” 此时,深海中。 清寧看著眼前这片蔚蓝,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就来晚了几分钟。 这两个小祖宗,已经不见影子了。 清寧拨开身前碍事的鱼群,视线在斑斕的水下世界里快速搜索。 跟著鱼群一起游动,隨著洋流一起向前冲。 终於,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是团团。 她一个加速衝过去,长臂一伸,直接將那个玩疯了的小傢伙一把捞进怀里。 清寧捏了捏她的小脸,转身又去找另一个。 好傢伙。 圆圆正追著一条小丑鱼,两条小短腿踢得那叫一个欢快。 她动作太快了,在鱼群里钻来钻去,灵活得像条真的鱼。 “小淘气。” 清寧低语一句,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她出现在圆圆面前,猛地伸手,终於將这个滑不溜秋的小傢伙也捉住。 不一会儿,海面“哗啦”破开。 清寧冒出水面,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怀里抱著两个湿漉漉的小娃娃。 “快!” 白御站在游艇边,赶紧伸手接过孩子,顺势用力將她也拉了上来。 “团团!圆圆!” 盛薇薇衝过来,一把將两个宝贝搂进怀里,左亲一下,右亲一下,眼眶都红了。 “我的心肝宝贝,你们嚇死妈妈啊!” 清寧甩了甩头髮上的水珠,喘了口气。 “她们没事,我给她们的鐲子上有我的水源石,水淹不著。”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著后怕。 “就怕被洋流冲跑了,那可就真找不著了。” 白御抱过湿淋淋的圆圆,低头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然后,又在盛薇薇唇上亲了亲,“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盛薇薇靠在他的怀中,眼泪狂流。 清寧的视线越过他们,望向远方的海岛。 “我要去找霍沉渊了。” 话音刚落,她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回到岛上。 眼前的一幕让清寧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那座宏伟的主楼,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楼塌了。 空气里全是呛人的烟尘和灼热的气浪。 里面的人,恐怕早已化为灰烬。 连之前她布下的冰,也融化得一乾二净。 “霍沉渊!” “霍沉渊!” 她朝著那片废墟大声呼喊,回应她的只有木炭燃烧的噼啪声。 她冲了过去,双手用力扒开那些还带著火星的灰烬。 好烫! 指尖瞬间被灼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她现在身上已经没有红色的能源石了。 她也怕火。 钻心的疼从指尖传来,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霍沉渊,呜呜……霍沉渊,你在哪里?” “你回答我啊!” 清寧哭喊著,像个疯子,在那堆滚烫的废墟里疯狂寻找。 “霍沉渊……” 她明明把火源石给了他。 他可以避火的。 他不可以有事! “里面东西都烧成灰了,肯定没有活人了。” 一个穿著制服的男人在她身旁说了一句。 清寧的动作停住了。 她跪在废墟中,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黑色的灰烬里。 “霍沉渊……你出来啊……霍沉渊。” “清寧。”一把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清寧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猛地回头。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 他身形挺拔,宽肩窄腰,一身作战服虽然沾满了灰尘,却丝毫无损。 只有那张俊脸上蹭了几道黑灰,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那双深邃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正是霍沉渊。 清寧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样衝过去,一头扎进他坚实的怀里,紧紧抱著他。 “呜呜呜……”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哭,把所有的恐惧和绝望都哭了出来。 霍沉渊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隨即有力的大手环住她,將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胸膛。 “没事,我没事。有你的能量石护著,我没烧著。” 他安抚著她,捧起她那张满是泪痕和灰尘的小脸,用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然后,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402章 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夜色浓稠。 无边无际的海面恢復了平静,月光洒下,泛著冷冽的白。 与毒液的一战,彻底终结。 这个疯狂的男人连同他的罪恶,一同烧成了灰烬,岛上的武器也被官方尽数缴获。 南家这边,慕言琛在混战中胸口中枪,当场身亡。 那些袭击南家的不法分子,也被全部捉获,南帮的当家们,知道南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都赶了回来。 小渔村旁,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著整个大海。 正是冰狼。 当初毒液让人將他从s国的监狱带出来,实施复杂计划的时候。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当毒液与慕言琛主张要绑顾星念的时候,他提出的反对的意思。 因为顾星念的目標太大了,他们只需要一个人质,那么就是白御的老婆更合適。 一来可以报当初殿堂被抄之仇,二来,目標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容易得手。 后来,毒液派人去海城绑人,他混进了傅家,特意给顾星念提了醒,让他们有所防范。 又爭取到了亲自绑人的任务。 因为,只有他亲自动手,才能保证盛薇薇与孩子最大的安全。 防止她因为反抗而直接被害。 最后,他还在盛薇薇的手上偷偷绑上了急救的手环,遇到水手环就会变成气球,直升水面,为她求得一丝生机。 只是没想到,毒液会让人將孩子带走了。 现在,一切终於雨过天晴。 他为顾星念化解了危机。 还了当初他被捕时,她向傅北宸求情的不杀之恩。 他又想起了她抱著宝宝在园里散步的画面,美得让人心醉。 她浑身散发著母性的温柔,抱著孩子慢慢地教。 只一眼,便令他深入骨髓。 只希望她以后,平安顺遂。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气里。 南晚呆呆地坐在病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紧闭双目的人。 陆青林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他趴著睡,背上缠著厚厚的纱布。 那把匕首插得很深,再偏一公分,就刺到了他的心臟了。 南晚心底一阵后怕。 这是南晚第一次在医院守著他,她想起了两人的重逢,想起了他霸道的强取豪夺,想起了他竟然挣脱了异能,为她挡刀的那个危机时刻。 一个人究竟拥有有多强大的意念,才能挣脱异能的控制? 她的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傅北宸走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他进来之前给念念打了一个电话,被骂了一顿,直接把人气哭了。 他哄了很久,並承诺,以后,所有事情都不会瞒她,她才掛了电话。 幸好,这次顺利解决了毒液。 他看著南晚毫无血色的脸,眉头紧蹙。 “回去吧。” “这里有我守著。” 傅北宸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怕她怀著孕,身体吃不消。 南晚固执地摇头,“我在这看著他。” 傅北宸劝了一句。 “他醒过来,最想见的人是你。” “但他绝对不想看到你这个憔悴的样子。” “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休息,明天再来。” 最终,南晚离开了病房,她確实感觉有点晕,也有点想吐。 南晚回到南家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清寧立刻迎了上来, “南姐姐。陆大哥情况怎么样?” 南晚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做了手术,还没醒过了,失血过多……” “没事。” 清寧打断她的话,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传递著力量。 “別担心,陆大哥不会有事的。” “你信我。” “过两天,等我能量恢復一些,就去帮他治伤,他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清寧安慰著她,南晚点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 深夜。 陆青林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白,他適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天板。 他动了动,胸口传来剧痛。 “晚晚……” 他开口,嗓音乾涩得厉害。 一道身影立刻凑了过来。 “醒了?” 傅北宸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捨得醒了?” 陆青林看清来人,眼底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怎么是你?” 他环顾四周,病房里空荡荡的。 “她人呢?” 傅北宸拉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我让她回去了。” “不然呢?让她一个怀著孕的女人,在这守你一夜?” 陆青林不说话了,胸口因为呼吸起伏,又是一阵闷痛。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 “我当然捨不得她守夜。” 傅北宸看著他那副样子,没好气地说。 “行了,想追老婆就赶紧好起来。” “毒液死了,慕言琛也死了,落网之鱼都处理乾净了。”傅北宸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战况。 “下一个,该轮到我二叔了。”陆青林狠狠地吐出一句。 …… 晚上,南家別墅灯火通明。 霍沉渊带著清寧回来了。 白御也带著盛薇薇与宝宝回了酒店休息,第一时间就给盛爸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盛家听说一切顺利,悬著的心终於落地,重重地鬆了一口气。 客臥里,清寧整个人都缩在霍沉渊怀里,鼻尖全是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 劫后余生,让她格外贪恋这个怀抱的温度和安全感。 男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铁臂一样圈著她,让她觉得无比心安。 她把脸埋在他胸膛,柔柔地问。 “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 霍沉渊抱著她的手臂紧了紧,下巴蹭著她的发顶。 他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后怕。 “说真的,当时我嚇坏了。” 清寧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传来的震动。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要跟毒液那个疯子一起烧成灰。”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 “那时候我还在想,你这丫头心真狠啊。” “救不了我就算了,还想连我一块烧死?” “那得多痛啊。” 清寧心里一酸,抬手捶了他一下。 “胡说什么呢!” 霍沉渊抓住她作乱的手,包裹在掌心。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异,带著几分探究。 “但是后来……” “我感觉不到痛,那些热浪也呛不到我。” “那些火,好像也烧不到我的身上。” 绑著我的那条铁链都给烧融了,后来,我想著逃出去。一下子就瞬移出去了。” 清寧笑了笑,“霍总,你现在也懂瞬移了。” “快把那颗石给我拿回去,堵著我胸口难受,像压了一团火在这里。” “急什么,让你玩两天。隨便出去,还能偷个人。”清寧笑了笑,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霍沉渊突然將身体撑起, “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哪怕让我成为诱饵,也会护我周全。” 清寧有些惊,“你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愿让北宸和白御出事,你愿意把我推出去,证明,你已经把我当成了最亲的人,你寧愿负我,也不负天下人。” 听著他说这番话,清寧的眼眶红了。 原来,他是懂她的。 “你的手绳可以防火,一般火烧不到你。可我怕火势太大,抵挡不住。所以,才將火源石给了你。” “若你真的没逃出来,我绝不会一个人苟活。” 清寧想想还是后怕。 “傻瓜,不准你这么想,你要平平安安的,给我生个漂亮的宝宝。”说完,他低头吻住了她,“试试,水与火打架的滋味。” 清寧的脸红了。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房间里,温度节节升高。 …… 梵星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別碰我的宝宝!” “救她们,白御,快救她们……” 盛薇薇在巨大的床上猛然抽搐,尖叫著惊醒。 “薇薇。” “薇薇,醒醒。” 一只温热的大手正轻拍著她的脸颊。 白御俯身看著她,只在腰间松垮地围了条浴巾,水珠顺著他壁垒分明的腹肌滚落。 他刚洗完澡,就听见了她的梦囈。 知道这次被劫持,她是真的嚇坏了。 盛薇薇猛地睁开眼。 额头上全是冷汗。 下一秒,她整个人从床上弹射起来,赤著脚就往角落的小床冲。 “宝宝!” 白御心口一紧,立刻跟了过去。 只见她趴在婴儿床边,身体抖得厉害,一遍遍確认著两个宝宝的呼吸。 白御从身后伸出长臂,一把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他滚烫的胸膛紧紧贴著她冰凉的后背。 “嘘……没事了。”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你看,她们睡得多香。” “我在这儿,谁也动不了她们。” 他的话带著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盛薇薇紧绷的神经终於鬆懈下来,身体一软,彻底瘫在他怀里。 白御手臂收紧,一个用力,將她打横抱起。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回大床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柔软的被子里。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躺在他的身侧,指腹轻轻揩掉她眼角的湿润。 “乖,睡吧。” “我守著你和宝宝。” 他將她揽入怀中,大手轻拍著她的背,盛薇薇闻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渐渐睡去。 …… 次日,白御带著盛薇薇和宝宝,还有傅北宸踏上了回海城的专机。 而清寧与霍沉渊会留下来几天,准备为陆青林治一下伤,再回去。 早上,霍沉渊与清寧带著汤去病房探望陆青林。 清寧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確实伤得很重,幸好没到要害。 “我明天可以帮你疗伤?儘快让伤口癒合。”清寧说了一句。 她后悔昨晚跟霍沉渊同房了,能力必须休眠24小时。 陆青林却直接出言拒绝了。 “南晚还没来呢?我这几天先不疗伤。” “我得哄她,给我一个承诺,让她帮我孩子生下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看到我这个样子,她才会心软,我再痛也值得。” 陆青林说完,还笑了笑,一点都没把身上的伤当回事。 岂不知,门外,南晚满脸震惊,眼眸深了一个色。 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怀孕了?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她去了妇科,做了一个彩超,报告显示,她已经早孕9周了。 这个孩子就是一个月前在幸福岛那次怀上的。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要做妈妈了。 孩子的父亲,还是陆青林? 他还试图用这次伤,挟恩裹报让她將孩子留下。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跟他牵扯不清了? 难道,之前清寧告诉她,不能抽菸喝酒,原来,原因在这里。 医生说了一下报告,笑了笑,“从报告上看,胎儿发育得很正常,你的孕反不严重。证明妈妈的身体素质还不错。” “我给你开些营养素,你回去按时吃。” 医生说完,就在电脑上开始打处方。 南晚突然说了一句,“医生,这个孩子我不想要,麻烦帮我预约流產手术。” 第403章 绝不走回头路 一整天。 陆青林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南晚到来。 次日,还是没来。但是南家的管家送饭来了,还有精心燉的汤,一天三顿地送,顿顿不重样。 陆青林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们大小姐,为何不来?” 管家顿了一下,认真地说,“南家被袭击以后,很多事情需要南小姐处理。陆先生,您还是好好养伤吧。” “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厨房给您燉上。” “打电话给南晚,我有话跟她说。”陆青林有点浮燥。 管家直接拨了电话,“大小姐,陆先生找您。” “嗯,好。” 管家一下子把电话掛了。 “大小姐说了,在忙,让我代为转告,好好养伤。” 陆青林失望地下了床,拉扯到伤口,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此时,他烦燥得想抽根烟。 “帮我办出院。” 管家大惊,“陆生,你的伤口流血了。” “无碍。她没空来看我,我就去看她。”陆青林语气坚决,“去办。” 管家嗯了一下,出了门,赶紧给南晚打电话。 南晚说了一句,我一会去看看他。 管家赶紧进来匯报,才將陆青林按住了。 “我等她。”陆青林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过身时,勾了勾唇。 下午四点,南晚终於踏入了陆青林的病房。 看到侧身睡著的男人,看著上面渗著血的纱布,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坐在床边,想伸手去摸他一下,最后又顿住了,实在无聊,就拿起一个桔子剥了起来。 不一会儿,陆青林睁开眼,一看到眼前日思夜想那张脸。 他眸中带光,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他,语气淡漠,“刚到,听管家说,你吵著出院。” “在这里,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不如去南家休养。” 南晚轻甩开他的手,將桔子慢慢地剥开,將里面的白瓢一点点地清掉。 “你若想住在南家,我也不反对,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清寧,过两天就要回海城了。我请她晚上过来给你治伤。” 陆青林说了一句,“不需要,我不习惯別的女人碰我的身体。” 南晚:…… “陆青林,你真幼稚,医者眼里无性別之分。” “南晚,若你觉得我麻烦,现在就可以走。”陆青林的语气有些暴躁。 南晚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將桔子放下,起身,“那你好好养著,我先回去了。” 陆青林一下子慌了,都怪自己这张死嘴。 他迅速爬起来,又扯了一下伤口,“嘶”痛得一个倒吸。 “南晚,你就这么狠心,不管我了?”他冲她喊了一声。 “我要怎么管你?以身相许?”南晚冷笑,“还是说,要为你生个孩子?” 陆青林一时无语了。 现场沉默得可怕。 “陆青林,感谢你以命护我,日后,你若有任何需要,我南晚一定会將这个人情还上。” “你和我,不需要过多纠葛。”南晚语气决绝,说完,转身走了。 陆青林冲了上去,一把將她抱住。 “南晚,別走。”他的大手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气息有些重,一颗心难受得紧。 “陆青林,放手。”南晚面无表情地说著,“我南晚,绝不走回头路。” “晚晚,我伤口疼。”他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帮你叫医生。”南晚用力掰开他的手,走了。 她离开后,就没再回来,陆青林更浮燥了。 这个女人,心肠真硬。 …… 元宵节到了,清寧与霍沉渊回了海城。 陆青林说什么不肯让清寧给他治伤,他打算明天就搬到南家去养伤。 清寧刚下飞机,就收到了唐小雅发来的祝福。 很大的烟,祝她节日快乐。 还有好几张漂亮的自拍。 自从上次宴堇的衝冠一怒,让整个剧组在一夜之间彻底明白了谁才是不能得罪的人。 接下来的拍摄,唐小雅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眾星捧月。 新来的王导演在每次开拍前都会和顏悦色地跟她讲戏,化妆师、造型师等,也一个劲围著她转,一口一个“唐老师”。 唐小雅晋升为女二號,戏份大大增加。 她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揣摩角色,研读剧本,演技肉眼可见地进步。 正值元宵佳节,製片人做东,包下了影视城附近一家高档餐厅的大包厢,邀请剧组主创人员聚餐。 大家心照不宣,敬酒的重点都围绕著新晋女一號杨乐和风头正劲的唐小雅。 唐小雅以茶代酒,礼貌回应,言行举止依旧低调,不张扬。 这反而更贏得了剧组一些老演员的好感。 无人注意到,包厢门口,一道嫉妒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唐小雅身上。 正是乔心。 她被宴堇当眾羞辱,又被公司雪藏,事业跌入谷底。 乔心不得不放下身段,来陪一个投资了几部网剧的李老板吃饭,希望能捞个角色翻身。 此刻,看到春风得意的唐小雅,她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將她焚烧殆尽。 乔欣咬牙切齿。 她眼珠子一转,隨即便招手叫来自己的心腹助理,低声凑近吩咐了几句,眼中闪过狠厉。 助理有些犹豫:“心姐,这……万一被宴总知道……” “怕什么?” 乔心哼了声,“做得乾净点。” “到时候只说是她自己喝醉了走错房间,或者是为了资源主动献身,谁能查到我们头上?快去!” 助理不敢违抗,悄悄退了出去。 很快,服务员便端上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 唐小雅对此一无所知,端起面前那杯果汁就喝了一大口。 然而,没过几分钟,她开始觉得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燥热从身体深处涌起,头脑也开始有些昏沉。 “怎么了,小雅?脸色不太好看。” 坐在旁边的杨乐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唐小雅强撑著回答。 但身体里那股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四肢发软。 她意识到不妙,匆匆走出包厢,想赶紧离开回自己房间。 就在这时,乔心的助理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一脸关切地扶住她:“唐小姐,您是不是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说著,就半扶半拽著她往包厢外走。 唐小雅想挣脱,却浑身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乔心在隔壁包厢门口看到助理得手,脸上露出了得逞的阴笑。 她转身回到包厢,对那个李老板娇声道:“李总,等下有个惊喜给您送到房间,保证让您满意。” “可要记得人家对你的好哦~” 李老板眯著色眼,心领神会地嘿嘿笑了起来。 唐小雅被带入电梯,模糊中看到按键数字亮起,是39楼。 极度的恐惧让她保持了清醒,她用力想呼救,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唤声。 助理拖著她,走向走廊尽头那个属於李老板的豪华套房…… 宴堇处理完紧急公务,看了眼腕錶。 他吩咐司机开车前往剧组聚餐的餐厅,想亲自接唐小雅回去。 然而,当他到达餐厅包厢时,里面只剩下收拾残局的服务员和几个还在閒聊的剧组人员。 “唐小雅呢?” 宴堇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头莫名一紧。 製片人连忙上前,陪著笑说:“宴总,唐老师刚才说不舒服,先回酒店休息了。” “不舒服?” 宴堇眉头紧锁,“什么时候走的?谁送她回去的?” “走了有一会儿了,好像是……一个女的扶她走的,说是看她喝多了。” 旁边有人插话道。 宴堇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唐小雅的电话,关机。 “该死!” 宴堇低咒一声,立刻意识到出事了。 “马上封锁酒店!所有出口,包括消防通道、货运电梯,只进不出!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宴堇对著匆匆赶来的酒店经理和身边的保鏢下令。 “是,宴总!” 保鏢领命,迅速通过对讲机调动人手。 酒店经理嚇得冷汗直流,连声应下,马上通知安保部门执行。 瞬间,整栋酒店的气氛变得紧张无比,所有客人们告知暂时无法离开。 监控室被全面接管,快速回放唐小雅被带走后的画面。 很快,线索指向了39楼的豪华套房区。宴堇亲自带著人,冲了上去。 此时。 唐小雅被乔心的助理扔在大床上,便迅速锁门离开。 李总搓著手,坏笑著走近:“小美人儿,別怕,哥哥来了……” 唐小雅药效完全发作,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仅存的理智让她拼命挣扎,手脚並用地踢打,“滚开……別碰我……” 她的反抗更是激起了李总的欲望,他肥胖的身躯压下来,粗暴地撕扯著她的衣衫。 刺啦一声,唐小雅的肩带被扯断,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宴堇……” 她眼泪流出,无助地喊出了心底最依赖的名字。 “砰!” 这时,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宴堇如同天神般出现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正被一个男人压住的唐小雅。 “妈的,谁啊……” 李总好事被扰,怒气冲冲地回头。 却在看到宴堇那张脸时,瞬间嚇得魂飞魄散,“宴……宴总?” 宴堇根本懒得废话,一个箭步衝上前,揪住李总的头髮,狠狠一拳砸在他油腻的脸上。 “啊!” 李总惨叫一声,鼻血横流,肥硕的身体被摜倒在地。 宴堇犹不解恨,抬起鋥亮的皮鞋,对著地上的肥猪就是一阵毫不留情的猛踹。 每一脚都仿佛是要將对方碎尸万段的狠戾。 李总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蜷缩成一团,“宴总,我错了!饶了我吧……” 宴堇迅速脱下西装外套,將床上瑟瑟发抖的唐小雅包裹住,一把打横抱起。 “宴堇……” 唐小雅迷迷糊糊地环住他的脖颈,滚烫的小脸埋在他颈窝,无助地蹭著,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宴堇抱著她,心疼和怒火交织,一张俊美的脸也附上了寒霜。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王总,对跟进来的保鏢丟下一句:“处理乾净。” “我要他和他背后的公司,彻底消失。” 说完,他不再停留,抱著唐小雅,大步走向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 宴堇將唐小雅放在床上,想去给她倒杯水冷静一下。 然而,唐小雅却死死缠著他不放。 “难受……” 唐小雅主动凑上去,笨拙又急切地吻著他的下巴,喉结。 小手也毫无章法地在他胸前乱摸。 这娇媚的模样,彻底击溃了宴堇最后的克制。 他低头,狠狠地吻住她那诱人的唇瓣。 总统套房的旖旎持续了很久。 唐小雅热情主动,与平日里那个总想逃跑的小兔子判若两人。 宴堇极尽耐心与技巧,引导著她,满足著她。 情迷意乱间。 唐小雅听到男人在她耳边霸道而繾綣的低语:“记住,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別想逃。” 窗外。 元宵节的烟次第绽放,绚烂夺目,却不及室內春光的万分之一…… 第404章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第二天。 宴堇的动作快得惊人。 他已经查清了昨晚事件的来龙去脉,一个电话打回公司。 没多久,卡卡娱乐就出了官方声明,字字句句都在点名乔心。 道德品行太坏,行为极其恶劣。 公司决定,即日起与乔心解除所有合作协议,並將其列入永不录用的黑名单。 这根本不是解约声明。 这是封杀令。 是直接把乔心的职业生涯,用混凝土给浇筑封死了。 网友们都看疯了。 【我去,宴总太狠了,当初可了多少亿,才將乔心捧到现在的位置,又亲自让她跌落神坛。】 【听说乔心动了宴总的女朋友,这是作死的节奏】 【乔心这是踢到钢板了,不,这是踢到哥斯拉了。】 乔心本人,在看到声明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 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屏幕碎裂。 她顾不上这些,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 去找宴堇。 她必须去找宴堇! 她疯了一样衝出家门,连妆都来不及化,直接打车衝到了宴堇的住所。 可却进不去。 这里是影视城附近最顶级的楼盘,安保系统堪称铜墙铁壁。 “乔小姐,抱歉,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 她来了三次,保安都直接將她轰走了。 什么大明星,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罢了。 宴堇嫌酒店人多眼杂不方便,直接將唐小带回了他的公寓。 这个大平层是影视城附近,是他特意为她买的。 美其名曰:“方便你休息,也方便我……监督你拍戏。” 这监督二字,可谓意味深长。 唐小雅的日常变成了:白天在剧组兢兢业业演戏,收工后,即刻被宴堇派来的车直接接回“行宫”。 公寓里请了顶级的厨师和保姆。 但宴堇似乎格外享受投餵她的乐趣。 常常是她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对剧本,他就端著切好的水果或者刚出锅的点心过来,非要亲手餵到她嘴里。 “张嘴。” “唔……我自己来。” “我餵得比较甜。” 他理由充分,眼神温柔。 有时候餵著餵著,气氛就变了味,吃饭都能吃到床上去。 两人会从沙发缠绵到餐桌,再到客厅地毯,最后,辗转至臥室的大床。 公寓里,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欢爱过的痕跡。 宴堇在这种事上极尽耐心与技巧,总能让唐小雅从最初的羞涩到最后的沉沦,呜咽著求饶又忍不住迎合。 “宴堇,我明天还有早戏!”她气喘吁吁地抗议。 “嗯,我知道,所以速战速决。” 他嗓音低哑,动作却丝毫不见“速”的意思,反而更加磨人。 宴堇宠唐小雅,宠到近乎变態。 但在某些方面,尤其是涉及她的安全和行踪,掌控欲强得令人髮指。 ...... 青城 陆青林也终於如愿搬进了南家“养伤”,离他受伤已经过去一周了。 他的伤口也慢慢开始癒合,但是,他不能动作太大,不然会扯到伤口痛。 唐伶也极有耐心,对他当子侄一般地照顾著,八年前的那个事情,陆青林向她解释过,当时是著了二叔的道。 並不知南晚去酒店见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一气之下就跑了。 怪自己的年轻衝动。 唐伶嘆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晚晚,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所有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除了你。” “看来她心里还是念著当初这一段情的。总之,你们的事情我不干涉,她接受你,我支持,她若不想再跟你在一起,我也支持。” “你別让她生气,她最近胃口不好,肠胃也不好,老是吐。” 唐伶担心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唐夫人。” 陆青林点了点头,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这是早孕反应,她不会是注意到了吧?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唐伶的时候,只见管家提著一个小行李袋,有些不安地往外走。 “晚晚,要出差?”唐伶问了一句,她认得这个是南晚的行李袋。 “夫人,这是大小姐的衣物,让我送过去。”管家有些为难。 “她要去哪里?”陆青林警觉地看著他。 他才敢住进来,她就要跑? “大小姐,她……”管家支支吾吾,答也不是,不答也不行。 “她现在在哪里?说。”唐伶吼了一声。 管家终於崩不住了,“大小姐在医院,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了。” “什么手术?她哪里不舒服?”唐伶嚇得心头一震。 “大小姐……预约的是,流產手术。” 这回轮到陆青林嚇傻了眼,她要做流產手术? 她要杀了他们的孩子? “快,带我去医院。”陆青林焦急地吼了一声,往大宅外走。 唐伶也跟了出去。 医院走廊尽头,那扇標著“手术室”的门,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张著冰冷的口。 南晚就站在那里。 她穿著宽大的浅蓝色病號服,手上掛著点滴,一个护士为她举著吊瓶,透明的液体正一滴滴注入她的身体。 “南晚。” 陆青林衝过去,一把拦住了她。 “这个孩子不能打。”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沙哑,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我们的孩子。” 南晚抬起眸,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荒芜。 她看他,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陆青林,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孩子的父亲?” 她的声音很平,没有一丝波澜。 “我为什么要为你生孩子?” 陆青林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感觉有些绝望。 他求她。 “晚晚,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子。” “八年前是我浑蛋,是我误会了,在订婚宴上拋下你了,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赎罪。” “赎罪?”南晚终於笑了,那笑意却比哭更冷。 “你怎么赎?我的父母会復活吗?” “是你们陆家的冷漠,让我家破人亡。现在你跟我谈赎罪?你不觉得特別好笑吗?” 唐伶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焦急地劝道。 “晚晚,別衝动,你再考虑清楚。孩子是无辜的,你之前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怀上啊。” 南晚的目光转向自己的姑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姑姑,你喜欢孩子?” “行啊,我找別的男人生一个给你带。” 她的视线重新钉在陆青林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但我,绝不生下他的孩子。” 陆青林的心臟被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你就这么恨我?” “恨?”南晚打量著他,那眼神带著一种残忍的审视,“陆青林,你来得正好,今天正好可以体验一下,希望破灭的感觉。”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 “但绝没有我当初那么惨。” “你欠下的债,一辈子也还不清。” “晚晚。” 陆青林突然鬆开了手,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中,笔直的膝盖重重砸在冰凉的地面上。 他跪了下来。 他仰头看著她,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 “可以留下这个孩子吗?” “你可以不嫁给我,可以恨我,我答应以后不再纠缠你。” “留下这个孩子,好吗?” 他这样低声下气地求她,只想留下一些属於他们两人的东西。 南晚的心口猛地揪了一下,那痛感尖锐而短暂。 隨即,她用更绝情的话语將那点动摇彻底碾碎。 “你妄想。” “我绝不会生下,你们陆家的血脉。” 她看著他,眼神冷酷。 “我怕有一天,会忍不住掐死他。” “陆青林,这是给你的报应。” 说完,她转身,不再看他。 “我不准你去!” 陆青林发了狂,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扑过去拉住她。 南晚反应极快,直接还手。 两人就在这狭窄的走廊里拳脚相向,打得激烈。 混乱中,南晚手背上的针头被甩了出来,鲜血瞬间滴落在地。 陆青林的背狠狠撞在墙上,衬衫下,旧伤口再次裂开,血迅速渗出,染红了一片。 但他感觉不到痛。 南晚也毫不手软,每一招都用尽全力。 “住手,快住手!”唐伶急得大喊。 管家也是急得不行,赶紧打电话叫人。 陆青林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她,不能让她进那扇门。 不一会儿,十位黑衣保鏢冲了上前,瞬间將发狂的陆青林死死拦住。 南晚挣脱开,理了理凌乱的病號服。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手术室走去。 地上是她针头滴出的血,滴了一路,在洁白的地砖上,形成一朵朵刺目的小。 “南晚,你真那么狠心吗?” 被保鏢钳制住的陆青林,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眼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后。 “南晚,你若杀了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威胁。 南晚没有回头。 手术室的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哎呀,你的伤口又流血了。”唐伶走过去,想要扶起陆青林,“快,快叫医生。” “不必。”陆青林的声音空洞得嚇人。 他甩开保鏢,绝望地转身离开。 鲜血沿著他的背一直流下,在他的白衬衫上,形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 他们的孩子,要没了。 他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孤魂野鬼,一步步往前走。 一滴冷冰的液体,突然从眼角滑落。 他的心,早已成灰......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南晚走了出来,她的眼眶红得厉害,看似是哭过了。 唐伶赶紧上去扶她。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狠心?” 她忍不住责备了一句,看到两人搞成这样的结局,她心里也是难受。 刚才,管家来报,陆青林回去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机场。 他走了。 南晚淡淡地说了一句,“姑姑,我好饿。” “我让人去备吃的。”唐伶扶著她,往病房走…… 她的手轻轻抚著小腹上…… 第405章 南晚的嫁妆 海城 清寧与霍沉渊后,直接空降到了霍氏集团的策划部。 部门一把手马总监亲自带著她熟悉环境,態度客气得有些过分。 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带著几分探究。 清寧假装不知,安安分分地做著一个最普通的员工。 她学得很快,总监教的东西,一点就通。 还有三天就是情人节了,总监组织了一场头脑风暴会。 会议室里气氛有点沉闷。 “还是老一套,情侣套餐折扣,送玫瑰?” “太土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吃这套。”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老板亏钱吧。” 大家討论了半天,提出的方案都安全,但无趣。 马总监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清寧。 “清寧,你有什么想法?” 清寧捏著笔,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搞一个『城市心动盲盒』的活动。” 她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我们联合市中心热门的咖啡馆、书店、电影院,设置打卡点。参与者线上报名,隨机匹配一个异性,获得对方的第一个打卡点信息。” “只有当两人都到达指定地点,才能解锁下一个任务,並且看到对方的照片。” “全程就像开盲盒,充满了不確定性。最终完成所有任务的情侣,可以在霍氏旗下的酒店,享受一顿免费的烛光晚餐。” 清寧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的线上app可以內置一个临时的聊天窗口,但限制每天只能发三句话。主打一个神秘感和宿命感。” “这不就是给i人准备的社交牛逼症活动吗!”一个年轻同事喊了出来。 “这个好!有噱头,还能引流我们的app!” “成本可控,话题度绝对拉满!”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马总监看著清寧,眼神里满是讚许。 上面空降的这个女孩,绝不是瓶。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午休时间,清寧去茶水间接水。 走廊里空荡荡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的消防通道伸出,猛地將她拽了进去! “啊!” 清寧的惊呼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捂住。 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股熟悉的、带著侵略性的雪鬆气息將她完全包裹。 是霍沉渊。 清寧嚇得魂飞魄散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又开始疯狂乱跳。 她扒拉下他的手,压著嗓子。 “你疯了!你怎么躲在这?” 霍沉渊低头看她,黑沉的眼眸里翻涌著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宽阔的肩膀几乎挡住了楼梯间所有的光。 男人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死死盯著她。 然后,他吐出两个字。 “想你。” 下一秒,滚烫的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清寧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却根本推不动。 外面走廊传来了几个女同事的说笑声和脚步声。 越来越近了。 清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怕得要死,开始用力挣扎。 “唔……有人……” 霍沉渊却抱得更紧,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禁錮在墙壁和他之间,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他的吻更加霸道,带著惩罚的意味。 昨晚他们才同房过,她现在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跑不掉。 脚步声就在门外徘徊。 清寧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的唇短暂地离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磁性又危险的嗓音在她耳边命令。 “喊老公。” 清寧羞耻得脚趾蜷缩,不肯开口。 他便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说,你想我。” “不说,我们就在这里继续。” 门外的人还没有走。 清寧不敢赌。 她闭上眼,声音细若蚊。 “老公……” “我想你……” 他满意地勾起唇,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吻变得温柔缠绵,带著奖励的意味。 偷情的刺激感和被发现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让清寧的心跳剧烈得快要衝破胸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脚步声终於远去。 清寧刚鬆一口气。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光线涌入。 清寧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霍沉渊直接里进怀里。 下一秒,直接瞬移到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清寧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他压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她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为什么……你怎么做到的?” 清寧瞪大眼睛看著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虽然,她留在他身上那颗红色的能量石还没拿回来,但是…… “同房之后,你不是应该进入休眠期吗?为什么你还能瞬移?” 难道那颗红色能量石,被火炙烧之后,变得更厉害了? 霍沉渊解开西装外套,隨手扔在一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唇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也很意外。” “我发现,跟你做完以后,我的能量反而更强了。” 他俯身,凑近她,一字一句地说,“可能因为,这颗能量石,是雄性的。” 清寧愣住了,拍了他一下。 胡扯! 霍沉渊伸手抱她,两个人包围在红光中。 “要不,再试试?” “放开我,別闹。”清寧推了他一下。 敲门声响起,夏东將餐盒送了进来,是精致的四菜一汤。 霍沉渊陪她一起吃。 他很自然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 清寧没什么胃口,只是机械地张嘴。 他餵一口,她吃一口。 感觉她胃口不高,没什么精神,还一边打著哈欠。 他知道昨夜折腾她太久了,没让她休息好。 吃完饭,霍沉渊毫无预兆地將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里面的休息室。 “累的话,我陪你睡一会。” 清寧瞬间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挣扎了起来。 “不行!霍沉渊!你放开我!” 他將她压在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覆了上来。 “我什么都不做,乖。” 清寧推了他一下,“接下来这两个月,你都不能碰我了。”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中了?” 清寧轻轻点了点头。 今天她才感觉到了异样。 几秒后,霍沉渊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他一把將她抱进怀里,紧得快要揉进骨血里。 最后,一个重重的、带著无限喜悦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老婆,太好了,我们也有孩子了。” 霍沉渊兴奋得像个孩子。 恨不得將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 突然,霍沉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接起,开了免提。 是傅北宸。 电话那头的声音焦急万分。 “陆青林那个傢伙,命都快没了!” “每天喝得烂醉,伤口又发炎,医生说再晚点送到,就废了。” 霍沉渊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清寧,沉声对电话里说。 “我带清寧马上过去。” “儘快帮他疗伤。” 榕城。 一套豪华的大平层里,推开门,浓重的酒气混合著铁锈味扑面而来。 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进一点微弱的光,勾勒出满地狼藉的轮廓。 霍沉渊率先迈步进去,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哐当”的脆响。 將灯打开时,满地都是东倒西歪的酒瓶。 陆青林就躺在这一片狼藉中央,整个人蜷缩著,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光线照亮了他的脸,鬍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像是被抽走了十年光阴。 地毯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跡,已经有些凝固,看著格外刺眼。 他的背上一团血红,触目惊心。 可他却毫无知觉。 伤口在流血,心,又何尝不是在滴血。 他终於明白了。 无论他们有过多少次肌肤之亲,抵死缠绵,他终究还是没能走进她的心里。 霍沉渊眉心紧锁,弯腰將烂醉如泥的陆青林从地上扶起来。 他手臂肌肉绷紧,轻而易举地將人架起,拖回了臥室。 等霍沉渊给他换好乾净衣服,清寧才走了进去。 房间里,霍沉渊看著清寧,眼神里全是担忧。 他压低了嗓音问:“你现在这个情况,动用能量给別人疗伤,会不会影响到宝宝?” 清寧轻轻摇了摇头。 语气很平静:“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我只用一半能量,先把里面的臟器修復好,外面的皮肉伤让他自己慢慢长。” “好。” 霍沉渊不再多言,只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著她。 清寧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温热的掌心泛著蓝光轻轻贴上陆青林背部还在渗血的伤口。 五分钟后,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 清寧的身体晃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霍沉渊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扶住了她。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坚实的臂膀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清寧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他將她抱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次日。 陆青林醒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有些刺眼。 他头痛欲裂,宿醉的后遗症让他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 走出房间,就看到霍沉渊和清寧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门边还倚著一个人,是傅北宸。 傅北宸双手抱胸,扯著嘴角,开口就是一股子毒舌味儿。 “醒了?” “我还以为要直接去火葬场给你收尸呢。” 他踱步过来,眼神里带著毫不掩饰的鄙夷。 “现在我倒是觉得,南晚的选择正確得不能再正確了。” “遇到事情就自暴自弃,哪个女人敢把幸福交到你的手上?” 陆青林被他骂得脸色发白,但他没有反驳。 这几天,他一个人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颓废一扫而空,眼底燃起了一股狠劲。 “这个月,我要拿回陆氏。” 傅北宸看著他终于振作起来,神色缓和了些。 淡淡开口:“陆深已经跳进坑里了。” “他想把陆氏的盘子扩张到f国,还跟金达集团签了对赌协议。” “他砸重金投的那两家公司,都是我给他准备的空壳,你隨时可以收网了。” 霍沉渊也接上话:“他公司財税问题,还有他挪用公款的烂帐,我的人也收集齐了,隨时可以送他进去喝茶。” “只要他被带走调查,他那个废物儿子陆贏根本撑不起大局,到时候除了找人低价卖盘,他没別的路可走。” 陆青林听著,眼神越来越冷。 “明天就行动。” 他好像突然就活了过来。 “走,带你看看榕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榕城的第一大步行街,这里热闹非凡,满街都是攒动的人头,可谓寸金寸土。 陆青林的眸色很沉,“这块地,就是南晚当初给我的嫁妆。” “这是陆深抢来的,还哄骗她,会给她一笔款帮唐家渡过难关。后来,陆深一口咬定,那笔钱是卖地款,就把地抢走了。” 字字句句,都是血淋淋的控诉。 “可付的钱,不及地价的十分之一,也没能帮唐家渡过难关。” 这些都是他后来回来查到的,也明白了,为什么南晚这么恨陆家,恨他。 傅北宸转向陆青林,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傅氏有全国最牛的律师团,我马上將人调过来。” 傅北宸的视线扫过那片繁华的商业区,眼神锐利。 “只要唐家当时没有过户,一定能把地抢回来。” 陆青林眼底燃起一点希望,但隨即又黯淡下去,“过户了……陆深那个人,做事滴水不漏。” 就在眾人心情沉到谷底的时候。 清寧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压抑的氛围里,却异常清晰。 “过户了也没用。” 一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清寧迎著他们的视线,眼神冷静又篤定。 “他这不叫正常的商业买卖,这叫诈骗,而且是典型的合同欺诈。” 她顿了顿,条理分明地继续说。 “当初唐家给这块地,性质是『附条件的赠与』,是嫁妆,不是商品。附加的条件,就是陆家必须出资帮助唐家。” “陆深没有履行这个核心条件,反而用一笔极小的钱,偷换概念,把它扭曲成『买卖合同』。这在法律上构成『重大误解』和『显失公平』。” “这种合同,从根上就是烂的,是可撤销的。” 清寧说得有条有理,脑子里的法律知识一下子就调用了出来。 “而且最重要的,这种撤销权的诉讼时效,是从当事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撤销事由那天开始计算的。” “我们现在知道了,所以,完全来得及把他告上法庭,把地拿回来。” 三个男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懂这些。 清寧清亮的眼眸里,闪动著智慧又动人的光彩。 霍沉渊眼中的欣赏几乎要满溢出来,一把將她搂在怀中,还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清寧笑了笑,看著陆青林,“如果要打这个官司,南姐姐必须回来。” “这可是几十亿的资產,陆大哥会帮南姐姐夺回来吧?” “当然。”陆青林眸色跳跃著不明的情愫。 若她敢踏入榕城,他就敢將她囚起来,让她还自己一个孩子…… 第406章 能来搭救我吗 情人节当天。 清寧设计的心动的盲盒,让梵星酒店人气爆棚。 梵星酒店挤满了人,酒店一房难求,餐厅一位难求。 这一切都在霍沉渊意料之內,因为,在他眼中,她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发著光发著热。 清寧和霍沉渊也没去外面跟別人抢位置,直接回了盛家吃的饭。 清寧太想念盛妈的手艺了。 回到盛家的时候,发现人很齐,除了念念夫妇,薇薇夫妇和大哥大嫂都在。 盛家的餐厅,才是最美味的餐厅。 盛妈早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子的丰盛的菜餚,主要以家里两个孕妇的喜好为主。 清寧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大嫂司立的肚子上。 快五个月,那肚子已经相当有规模了。 “我的天。” 清寧眼睛都瞪圆了,好奇地凑过去,侧耳贴在嫂子的肚子上。 里面咕嚕咕嚕的,像在煮开水。 突然,肚皮猛地顶了一下,把她嚇了一跳。 紧接著,另一边也鼓起一个小包。 “他俩打起来了。” 清寧忍不住笑出声,“真够闹腾的。” 司立满脸都是幸福的烦恼,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不是嘛,天天在里面打拳击,动得特別厉害,我晚上都睡不好,老醒。” 盛霆驍走过来,伸手揽住老婆的腰,眼神里全是宠溺。 他对著司立的肚子,故意板起脸。 “等这两个小崽子出来,必须好好打他们屁股,让他们知道谁是老大。” 司立被他逗乐了,轻轻拍了他一下。 盛霆驍顺势牵起她的手,將她稳稳地带到餐桌旁坐下。 “准备开饭了。” 餐桌上,剥虾的任务还是落在盛爸的头上。 “谢谢爸爸。”清寧吃得心满意足。 气氛融洽,只是盛薇薇有些放不开,之前她可是全家最活跃的成员。 自从被绑之后,她变得有些敏感,现在半夜老醒。 天天要回来抱团团和圆圆,不然,就不踏实。 盛妈安慰了她很久,但她还是心有余悸。 饭后,霍沉渊带著清寧去了摩天轮。 白御也趁机將盛薇薇带了出去。 自从帝都回来,白御与傅北宸就去了青城,处理了毒液,盛薇薇被绑架又留下了心里阴影,每天睡不安稳,也拒绝太过亲密的行为。 他们已经差不多半个月没做了。 白御將她带到了拳馆,让她坐在熟悉的1號包厢里。 整个拳馆“啪”的一下,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啊!” 盛薇薇发出一阵尖厉的叫喊,整个人抖得厉害。 就是这样。 当初在盛家,她正在给宝宝餵奶,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接踵而至的打斗。 然后,她和宝宝就一起被劫走了。 前方,一道刺目的灯光猛地亮起。 她看见,几个穿著黑衣的男人,正恶狠狠地朝著她的包厢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 “白御,啊啊啊!” 她嚇得魂飞魄散,尖叫到嗓子都快破了。 “砰!” 包厢门被一脚踹开。 就在那几个男人狰狞的手要触碰到她的瞬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不,那不是白御。 是战梟。 他俊美无儔的脸庞上,戴著那张標誌性的银色面具,神秘又强大。 他拳脚生风,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不过几下,六个高大的男人就被揍得鼻青脸肿,一个个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盛薇薇猛地站起来,想也不想地扑进了战梟的怀里。 “战梟,快救宝宝!” 她还陷在创伤的记忆里,慌张地哭喊。 就在这时,杨助理抱著两个小傢伙走了上来。 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两个宝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粉嫩的小嘴微微嘟著。 白御收紧手臂,將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低头,用没有被面具遮挡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薇薇,从马都里走到今天,所有的劫难都过去了。” 他语气坚定,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也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別害怕,都过去了。” 盛薇薇紧紧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著那强有力的心跳,突然就绷不住了,眼泪决堤而下。 “战梟,別离开我。” 她哽咽著,从心底里,她最依赖的,还是战梟。 是战梟一次又一次地將她救於危难,给了她无可替代的安全感。 “不会再离开你,宝贝。”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还在颤抖的唇。 他打横將她抱起,稳步向下走,穿过走廊,径直上了他的专属办公室。 “砰。” 门被他用脚带上。 他將她轻轻放到办公室里那张柔软宽大的沙发上,隨即俯身,用一个火热的吻將她所有未尽的呜咽吞没。 盛薇薇被他撩拨得浑身都泛起一阵细密的战慄。 终於,他卸下了她所有的防备,让她彻底沉浸在他构建的一片火热中。 情到深处,盛薇薇忽然伸手,指尖颤抖地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白御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 “老公,我爱你。” 她主动的表白,让白御的动作更加卖力,恨不得將整个世界都揉碎了捧到她的手心。 “宝贝,我也爱你。” 他低头,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落下了一个带著占有欲的轻咬。 …… 夜幕下,江边的摩天轮像一个巨大的光环,在夜空中缓缓转动,每一个座舱都像一颗许愿的星星。 霍沉渊牵著清寧的手,十指紧扣。 他们站在座舱里,舱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囂。 隨著座舱缓缓爬升,整个城市的夜景在脚下徐徐铺开,车流变成流淌的光河,高楼成了点缀的晶体。 清寧趴在玻璃窗上,看得入迷。 霍沉渊没看风景,他只看她。 她的眼睛里闪烁著比窗外更璀璨的光。 座舱升到了最高点。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霍沉渊忽然伸手,轻轻將她的脸转过来。 他的手指带著一点薄茧,摩挲著她的脸颊,有点痒。 “清寧。”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嗓音低沉又沙哑。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带著夜风的清洌,还有他身上独特的,让人沉溺的气息。 清寧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回应他。 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將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怀里。 这是一个漫长又深切的吻。 摩天轮开始下降,城市的光影在他们紧闭的眼瞼外旋转,飞逝。 他们却浑然不觉。 世界在下沉,而她的心却在不断地上升,漂浮。 直到座舱轻微一震,停在了底部。 唇瓣才恋恋不捨地分开。 两人额头抵著额头,呼吸交缠,都有些急促。 清寧的脸颊烫得厉害,嘴唇红润饱满,眸中水汽氤氳。 霍沉渊牵著她上了车,回到酒店。 回到房间,门“咔噠”一声关上。 清寧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他一把按在了门板上。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袭来,比刚才在摩天轮上更具侵略性,更急切。 他的身体滚烫,结实的胸膛紧紧贴著她。 他的手掌在她背上游走,所到之处,都燃起了一片灼人的热度。 就在失控时,霍沉渊的动作却猛地停了下来。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粗重地喘息,眼底一片猩红翻滚。 “清寧。”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很想……要你。” 他克制著,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 清寧看著他隱忍的模样,忽然就笑了。 “我也想,可我肚子里有小宝宝,不能乱来……” 她咬了咬他的下巴,没想到这么快怀孕了,確实有点难熬,特別是两人还是最热恋的时候。 “帮我。”霍沉渊理智的线,彻底断了,他抱著她往浴室走。 …… 清寧的手机,突然亮了,上面是唐小雅的信息。 简单明了一句话【睡了吗?我回海城了,能来搭救我吗?】 清寧没看到,此刻,在浴室被霍沉渊缠上了。 此时,唐小雅就在海城的夜宴会所。 这两天没有她的戏,她就偷偷回了海城,正去商场准备给清寧挑个礼物。 没想到,遇到了大学同学周浩。 周浩家里也有些背景,现在在另一家不小的影视公司做製片人。 “小雅,今晚有个局,几个大公司的老大和知名导演都在,就在『夜宴』会所,一起过去坐坐?” “帮你引荐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唐小雅的剧还没杀青,周浩只当她是一个龙套小虾米。 唐小雅心头一动。 她虽然有了宴堇这座靠山,但也深知这个圈子人脉的重要性。 宴堇能给她资源,但自身的交际圈拓展也是必要的。 日后,若是离开了宴堇,自己也好有个出路。 於是,她便同意了。 宴堇出差去了,也没说去云城陪她情人节,只让人给她送了礼物。 所以,她难得的自由时光。 晚上,宴堇的电话响了,问她在做什么。 她脱口而出,说准备跟莉莉去逛逛新开的那个商场。 莉莉是宴堇为她请的助理,就怕她一个人在剧组被太孤单,也怕她再被欺负。 宴堇也没多想,跟她说了几句情话, “別太晚,回到给我电话。”他细心地叮嘱。 “知道啦!想你,爱你。” 唐小雅掛上电话,如蒙大赦。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儘量让自己看起来既漂亮又不至於太过招摇。 按照周浩给的包厢號,她推开了那扇门。 包厢极大,装修极尽奢华,里面坐满了男男女女。 唐小雅突然瞳孔一震,嚇得小脸白了。 在包厢最中心,被眾星捧月般围坐的主位沙发上的,是那张顛倒眾生的脸。 宴堇。 男人正慵懒地靠坐在沙发里,手上端著一杯洋酒,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 周围那些平时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大佬们,正赔著笑脸,恭敬地向他敬酒说著什么。 唐小雅瞬间僵在原地。 靠,完了,撒谎被抓包了! 周浩显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热情地迎上来。 拉著她的手腕就往主位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高声介绍:“宴总,各位老大。” “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唐小雅,很有潜力的演员!” “小雅,快来,这位是卡卡娱乐的宴总,可是娱乐圈里的风向標!” 他竖了竖大拇指。 唐小雅硬著头皮走到宴堇面前,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头,乾巴巴地挤出一句:“宴……宴总好。” 今晚……怕是不能善了了。 宴堇极轻地勾了下唇角,他没说话,只是微微頷首,算是回应,隨即便移开目光。 仿佛唐小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周浩拉著唐小雅在靠近门口的空位坐下。 接下来的时间,唐小雅如坐针毡。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主位那个男人,只能低著头,听著周围人谈笑风生。 为了活跃气氛,有人提议玩个小游戏,经典的“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转动,几轮之后,瓶口不偏不倚,对准了魂不守舍的唐小雅。 “哟,唐小姐!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一个胖老板笑著起鬨。 唐小雅头皮一麻,下意识想选安全的真心话。 又怕被他们挖她的底。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就有人抢著说:“当然是冒险刺激!” “唐小姐,给你个福利,在场你隨便选一位男士,亲一下!” 这话一出,几个男人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曖昧和期待。 周浩脸色微变,盯著唐小雅,这丫头从之前的小胖妞蜕变成高贵的白天鹅了。 这里只有自己与她相熟,她应该会选自己吧? 只见,唐小雅的目光越过眾人,投向主位上那个气场笼罩全场的男人。 宴堇也正掀起眼皮看著她,眼神深邃难辨。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衝上唐小雅的头顶。 她竟然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中,站起身,径直走向宴堇! 所有人都惊呆了。 周浩更是嚇得脸色发白,想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只见唐小雅走到宴堇面前,深吸一口气。 做足心理准备之后,她闭上眼睛,俯身就吻上了宴堇的薄唇。 包厢里隨之响起一片抽气声。 完了,这女人疯了! 宴总一定会当场把她扔出去! 然而,下一秒,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事情发生了。 宴堇在她吻上来的瞬间,只是微微僵了一下。 隨即,他抬起手,不是推开她,而是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唐小雅气喘吁吁,脸颊緋红,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宴堇则像没事人一样,鬆开她,目光扫过全场石化了的眾人,“游戏而已,继续。” 可谁还有心思继续? 大家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宴总……好像看上了唐小雅。 玩到十点半,唐小雅起身告辞了。 周泽上前,说跟她一起走。 在座的心照不宣,这唐小姐一定是周泽这小子的小女友。 那她刚才,怎么不吻周泽?这女人野心还挺大。 “不,不用。周泽,你陪他们继续玩,我……我家猫咪,还没吃晚饭,我先回去了。” 说完,唐小雅就逃了。 她站在会所门口,冷风一吹,才感到后怕。 她只觉得要完蛋,有一种受刑前的绝望感! 宴堇该不会一生气,就把她的女二取消吧? 那可是,她付出很多心血的一部剧。 求老天,保佑宴堇今天心情大好,大人不记她小人过。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开到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宴堇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车。” 唐小雅咬咬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路无话。 回到一处豪华的公寓,刚打开门,宴堇便將她抵在了玄关的墙上。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长本事了,嗯?学会对我撒谎了?” 他大手一撕,她的裙子被撕破了。 “啊。”唐小雅尖叫一声,伸手护住了她的春光…… 第407章 南小姐,別来无恙 “宴总,我错了。”唐小雅的眸中泛著莹光,一副可怜的小模样。 “错在哪里了?” 唐小雅心虚地別开眼:“我……我不该瞒著你去会所,我只是想多认识点人……” “认识人?认识那种想把你往火坑里推的人?” 宴堇眼底涌起怒意,“那个周浩,他公司老总自身难保,带你进去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 “要不是我今晚恰好在,你打算怎么收场?” 唐小雅一愣,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里一阵后怕。 “我真不知道。”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宴堇的怒气敛去几分。 但语气依旧强硬:“立刻,马上,把那个姓周的所有联繫方式刪掉,以后不许再有任何来往。” “听到没有?” “听到了……” 唐小雅一手掩在胸前,一手乖乖拿出手机,当著他的面拉黑了周浩。 宴堇脸色稍霽,但惩罚显然还没结束。 他一把將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臥室。 “宴总……我知道错了……呜呜。”唐小雅更慌了,挣扎起来。 “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宴堇將她放在大床中央,从衣柜扯出一条领带。 在唐小雅的惊呼声中,他將她的手腕併拢,用领带绑在了床头雕栏杆上。 这个姿势让她无法逃脱,只能无助地仰望著他。 宴堇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 “今晚,我要让你牢牢记住——” “说谎,以及背著我去见別的男人,会有什么后果。” 他的吻落下,带著惩罚的意味,却又渐渐染上情动的欲色。 唐小雅从最初的抗拒和害怕,到后来在他的撩拨下渐渐迷失,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累……” “宴总……我错了……” 带了点哭腔的哀求,非但没博得男人怜悯放过她,反而被折腾得更很…… 这一夜,唐小雅对情事有了全新的认知。 也对宴堇有了新的评价,三个字:不是人。 那可是她之前千方百计求上的“贼船”,不知道还能不能下得去。 …… 榕城,顶级豪门圈最近跟炸了锅似的,全是陆家的惊天巨瓜。 第一桩,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深,和他老婆的亲妹妹搞到了一起,连私生子都给整出来了。 第二桩,陆氏集团被查出严重的税务问题,陆深还涉嫌包庇小姨子挪用公司巨额公款,人直接被带走调查了。 第三桩,一封律师函直接甩到了公眾面前,指控陆深用欺骗手段,把他亲侄子未婚妻的嫁妆——榕城最黄金那块商业地皮,给吞了。 这三记重拳,直接把陆氏集团从榕城第一豪门神坛上拽了下来。 更要命的是,陆深之前签的一份对赌协议也爆雷了。 他投错的两家公司,现在找上门来追討五十亿的巨额赔偿。 整个陆氏集团,瞬间岌岌可危。 圈內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哪是意外,这分明是他那亲侄子陆青林出手了。 陆家老宅。 陆老太太坐在梨木椅上,紧紧盯著眼前的陆青林,嗓音乾涩。 “青林,你二叔进去了,那班老狐狸也託付不了,阿贏还小,你去陆氏任个代董事长吧,救救陆氏。” 陆青林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 “现在?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这烫手的山芋,我可没兴趣。” 老太太的眼眶红了。 “青林,陆氏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是你父亲创立的江山,你不能眼睁睁看著它倒下啊。” 这话彻底点燃了陆青林的怒火。 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我父亲的心血?” “那当年,你又是怎么硬生生从他手里抢走,塞给你那个宝贝二儿子的?” “我母亲的意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老人家心里没点数吗?” “陆深欠下的债,是时候该还了。” 话音刚落,陆贏满眼赤红地冲了进来,一把揪住陆青林的衣领。 “是你!是你乾的对不对!你想毁了陆氏,你想毁了我们陆家!” 陆青林看都没看他,反手就是一拳,直接將人揍得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 陆二夫人尖叫著扑过去,“小贏!小贏你没事吧?” 陆贏捂著脸,衝著陆青林嘶吼,“陆青林,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青林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掸了掸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他轻飘飘地丟下一句。 “你不是陆氏的继承人吗?” “去啊,救你的陆氏去,二少爷。”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个月前,陆青林就开始布局了,收购了榕城一家名叫“天南”的集团。 就因为这个名字。 后来,傅氏和霍氏两大巨头同时宣布注资,海量资源砸下来,天南集团的业务呈几何级数暴涨,一跃成为榕城第二大企业。 如今陆氏一倒,谁是老大,不言而喻。 全城都在猜,这个天南集团背后手眼通天的神秘老板,究竟是何方神圣。 近日,连盛创金融都高调宣布投资天南旗下的两个项目,这一举动,直接將天南集团送入了百亿俱乐部。 就连焦头烂额的陆氏公关部,都开始想方设法地向天南集团递橄欖枝,企图寻求一线生机。 天南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榕城的璀璨夜景。 陆青林修长的手指,夹著香菸,看著脚下的车水马龙,眼神晦暗不明。 这些年,他无心事业,天南地北地游荡。 现在,他回来了。 可是,这个地方早已物是人非。 他的家没有了,他最牵掛的女人,也不在。 总助敲门进来。 “陆总,明天晚上有个商业酒会,榕城所有的大企业主都在,主办方再三邀请,希望您能出席。” 陆青林晃了晃杯中的红色液体,看都没看一眼请柬。 “不去。” 他放下酒杯,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派人去唐家传个话。” “让唐家的后人迅速回来处理那块地。” “如果那条商业街他们不想要了,可以。” “那我会连著唐家的老宅,一起推平。” “希望唐家的列祖列宗,別怪我,给他们挪了个窝。” 没错,他在逼南晚回来。 之前,他让人放出消息,暗示南晚可以起诉陆氏,要回那块价值连城的地皮。 可那个女人,似乎半点兴趣都没有。 也是。 如今的南家,资產遍布全球,旗下信眾几十万人,无数项目日进斗金。 更何况,自从南晚在白御的帮助下,接手了s国的泊西家族的地盘和f国四大门之首佟家的所有项目后,区区几十亿的地皮,她確实看不上眼。 可是,唐家的祖宅,意义非同小可。 南晚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庄园里修剪著玫瑰。 听到手下的匯报,她手里的剪“咔嚓”一声,剪断了最娇艷的一朵。 她气笑了。 “可以啊,敢拆我唐家的老宅?” “我倒要回去会会这个天南集团的老板,看看他到底有几条命!” “他想拆我唐家的祖宅,我就拆他的骨头。” 次日,唐伶就陪著南晚坐上了回榕城的专机。 飞机起飞,南晚没多久就睡了。 可醒来后,她就直衝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 唐伶看著她失了血色的脸,心疼得不行。 她轻轻拍著南晚的背,递上一杯温热的酸梅汤。 “坚持一下,还有两个小时就降落了。” 唐伶的视线落在南晚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当年我怀小延的时候,也是这么吐过来的。” “没事,熬过这个月就好了。” 唐伶简直开心坏了。 她没想到,南晚竟然没有把这个孩子打掉。 南晚说了,让这个孩子姓唐,这是给唐家留的血脉。 飞机降落在榕城国际机场。 南晚在酒店套房里简单休息了片刻,换上一条黑色丝质长裙,隨手拿了一件首饰,化了个淡妆,便直接去了酒会现场。 她只带了一名贴身保鏢。 保鏢年纪不大,长得很帅气,很养眼,是时下流行的小奶狗模样,穿著合体的西装,站在南晚身后,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宴会厅里,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南晚的出现,让原本喧闹的场子安静了片刻。 她太惹眼了。 一身黑裙,衬得皮肤冷白,红唇乌髮,五官精致明艷,偏偏气质又疏离清冷,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我去,这是哪家的千金?以前在榕城没见过这號人物啊。” “气质绝了,你看她那腰,那腿,比明星还好看。” “旁边那位男士也好帅,好养眼……” “快看,她戴的蓝钻项链,那是年初在苏市的压轴拍品『天空之翼』价值九位数,太耀眼了。” 现场的男女都被她的气质吸住了,不少自詡成功的男人端著酒杯,蠢蠢欲动,都想上去认识一下这位神秘的大美人。 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句。 “天南集团的陆总到了!” 话音刚落,宴会厅门口,一个男人在一眾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一身剪裁精良的高订西装包裹著宽肩窄腰,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带著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男人的五官深邃立体,浑身上下都散发著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他就是陆青林。 而在他臂弯处,还亲密地挽著一个女人。 女人穿著一条惹火的红色深v晚礼服,身材火辣,容貌也堪称一流。 只是那张化著精致妆容的脸,眉眼轮廓,竟和刚才那位美女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 南晚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是天南集团的总裁? 陆青林一进场,目光就精准地锁定了她。 他深不见底的眸色沉了沉,径直朝著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周围的宾客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停在南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南小姐,別来无恙?”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一丝玩味。 南晚眸中一片冰冷。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 “要拆我的唐家祖宅的人是你?” 第408章 再为我怀一个孩子 陆青林缓缓开口,“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 “我们换个地方聊。” 说完,转身走出宴会厅。 南晚捏紧了手包,指节泛白。 她最终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既然她回来了,就一定会把事情搞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廊,进了一间比较私密的会客室。 门在身后“咔”一声锁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气氛有些曖昧。 “坐。” 陆青林以一个主的人口吻,说了一句。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隨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接著,他开始解自己的袖扣。 金属袖扣被他修长的手指拨弄著,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每一个动作都透著一股漫不经心的压迫。 南晚没耐心看他这一系列小动作。 她开门见山,语气比刚才更冷。 “我再问一遍。” “要拆唐家祖宅的人,是不是你?” 陆青林终於解开了袖扣,將袖子挽到小臂。 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 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不答反问。 “我知道南小姐嫌钱太多,不想要回那块地,可我不愿意让它落到陆深的手中。” “不过那块地后面连著的是唐家的祖宅,又破又旧,有点煞风景,陆氏打算剷平了,重新再建一座购物商场。” “你一直在海外,他们以为你不在乎。” 他的態度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南晚气到发笑。 “不在乎,陆总,你可真会说笑。” 她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那是我的祖宅!谁也拆不了。”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们唐家的祖宅。” 她的声音透著一股狠劲,莫说拆祖宅,她一棵草也不让他动。 陆青林看她终於有了点反应,慢慢朝她走近,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 一股混著菸草和木质香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强势又霸道。 他垂眸看著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却毫无笑意。 “这里是榕城,不是青城。” 他低笑。 “南晚,在这里,你作不了主。”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她那粉嫩的脸庞。 “啪。”一下子就被南晚拍掉了。 “我可以配合你,要回那块地,但想动我们唐家的祖宅,做梦。” 南晚狠狠地盯著他。 陆青林慢悠悠地摸出烟盒,抖出一支,夹在指尖,正准备点火。 被南晚制止了。 “別在我面前抽菸。” 陆青林愣了一下,就没有点火。 他慢条斯里地说了一句。 “那你明天上公司,签个授权书,由天南集团代你出面,才好跟陆氏叫板。不过,夺回来之后,那块地会过户到我的名下,毕竟那是八年前,我未婚妻给我的嫁妆。” 南晚:“……” “陆青林,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响,我又没嫁给你,凭什么要便宜你?” 陆青林笑了,一步步靠近她。 “唐家这块地,性质是『附条件的赠与』,是嫁妆,不是商品。如果不是以这个名目,地拿不回来。” “陆氏快破產了,这块地如果拿不回来,就会被拿去抵债,唐家的祖宅,就在地块的面积里面,照样保不住。” 南晚听著这一句,眉头轻皱了一下。 “行,地给你,但要保证不动我们唐家的祖宅。” 这块地他想要就拿走,她只想速战速决,反正她也没打算回榕城发展。 “官司预计要6个月,每次开庭时,你必须在场。” “这么久?”南晚一脸惊讶。 六个月后,她都快生了。 不要说出庭,她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问,“有没有快速的办法?” “有。” 陆青林挑了挑眉,又向她靠近了一步。 “让你的老公,代你出庭,夺回这块地,前提是……他必须是你的合法丈夫。” “陆青林。”南晚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的眼神冷得嚇人。 “你痴心妄想。” “喔?”陆青林挑眉,一步步將她逼到墙角,直到她退无可退。 他伸出一只手,撑在她耳边的墙壁上,將她完全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这个姿势,充满了侵略性。 “南晚,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保证下一次你回来的时候,榕城再无唐家的痕跡。”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带著致命的磁性。 南晚被迫仰起头看他。 男人深邃的眼窝下,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像要把她吸进去。 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度。 太近了。 近到危险。 “陆青林,你到底想干什么?”南晚別开脸,声音里透著彻骨的寒意和厌恶。 “要个名分。”他说得理所当然。 南晚正脸看他,一双美眸冷若冰霜,“陆青林,我们早就结束了。” “我今天把话说明白。”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请你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们,互不相干。” 空气安静了几秒。 陆青林盯著她冷漠的侧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笑了。 那笑声低沉,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一字一句,带著不容置喙的霸道。 “互不相干?” “南晚,你说了不算。” 她杀了他们的孩子,还想井水不犯河水。 已经犯了,扯不清了。 陆青林的话音落下,每个字都带著不容抗拒的强硬。 南晚她猛地抬手,一把將他推开。 “离我远点。” 她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决绝的声响。 门被她用力甩上。 陆青林终於將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 他不急,他愿意陪她慢慢玩。 回到酒店,南晚脱下高跟鞋隨手一扔。 她赤著脚在地毯上走了两步,拿起手机,拨出一个號码。 电话很快接通。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榕城璀璨的夜景,眼神却一片冰冷。 “是我。” “调人过来,越快越好。” “对,华国榕城。” 她说完就掛了电话,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陆青林回到家,没多久,他的特助方正走了过来。 “陆总。”助理的表情有些凝重。 “我们的人查到,今天下午有一批人也进了榕城。” 陆青林问了一句,“谁的人?” “是南帮以前的二当家,雷豹。” 助理匯报导。 “当年他跟南小姐爭权失败,带了一批人出走,自立门户。这几年,跟a国几个见不得光的组织走得很近。他是南小姐的死对头。” 陆青林脱西装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色深沉。 “让人盯紧了。” “任何动静,立刻匯报。” “暗中派点人手,保护南晚和唐夫人的安全。” “是。”方正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南集团顶楼会议室。 长桌两旁,一边是南晚,一边是陆青林。 气氛冷得能掉冰渣子。 陆青林的律师正在用ppt讲解。 “……根据以上几点,我们完全可以从程序和情理上,主张唐家老宅地块的保有权。” “南小姐需要做的,就是以户主的身份,签署这份授权书,並配合我们后续的听证会。” 律师说完,將一份文件推到南晚面前。 南晚拿过文件,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知道了。” 她把笔一放,站起身就想走。 “等等。” 陆青林开口,人也跟著站了起来。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乾燥温热,力道却不容挣脱。 “干什么?”南晚皱眉,甩了甩手,没甩开。 “跟我去个地方。” “我没空,你放开我。”南晚的语气很不耐烦。 陆青林盯著她,唇角忽然勾了一下。 “想打架?” 他压低了嗓音,话里带著几分挑衅的玩味。 “你打得贏我吗?你知道打输的惩罚吗?” 南晚的动作僵住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陆青林没再给她反抗的机会,拉著她就往外走。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条老旧的巷子口。 这里是榕城的老城区,青石板路,两边是斑驳的墙壁,墙上爬满了藤蔓。 南晚被他拉下车,看著眼前熟悉的场景,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是这里。 许多年前,她才读高中,放学回家路上,被几个小混混堵在这条巷子里。 他们吹著口哨,言语轻佻,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当时害怕极了,却故作镇定地瞪著他们。 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个穿著白衬衫的少年从巷子口逆光走来。 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书包往地上一扔。 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小混混打得哭爹喊娘地跑了。 他捡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走到她面前。 “没事吧?”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的眉眼乾净,轮廓分明。 南晚的心,就那么漏跳了一拍。 五年后,陆家与唐家安排联姻。 当她在餐厅里看到陆青林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 世界未免也太小了。 原来,她心里一直珍藏著的英雄,竟然是她的联姻对象。 他竟是陆家大少爷,陆氏集团的继承人。 那顿饭吃得心不在焉,中途她藉口去洗手间。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手腕就被人从后面拉住。 她回头,对上陆青林那双深邃的眼。 下一秒,天旋地转。 他竟然直接把她拉进了旁边的男厕! 门被他反锁。 他將她压在冰凉的墙壁上,高大的身躯完全將她笼罩。 南晚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她刚想开口骂人,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和男人特有的炽热。 刺激。 又心动。 很显然,他是心悦於她,而且也等了她许多年。 后来,他们自然地恋爱,直到订婚。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南晚一脸寒意。 她可没空陪他怀旧。 陆青林突然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乾燥又温热,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他拉著她,穿过一条窄小的巷子。 巷子尽头,豁然开朗。 一幢白色的三层小楼静静矗立。 红色的蔷薇,疯了一样爬满了整个楼身,连园里都种满了,空气中全是浓郁的蔷薇香气。 南晚一下子就看懵了,整个人都定在原地。 这是…… 这是她曾经画在画册上的梦想之家! 连门口那棵歪脖子树都一模一样。 陆青林走上前,在密码锁上按了一下。 门开了。 “进来看看。” 他回头,对她说。 南晚的脚却像生了根,根本挪不动。 她猛地转身,拔腿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心慌的地方。 下一秒。 陆青林已经衝到她面前,手臂一伸,直接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將她包裹,带著熟悉的侵略感。 “放开我,陆青林,你要干什么?” 她在他怀里用力挣扎,拳头捶打著他结实的胸膛。 “別逼我动手!” 男人低沉的警告在她耳边响起。 南晚动作一顿。 若不是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陆青林完全无视她的抗拒,大步將她抱进了屋里。 屋內的装修风格,让她呼吸都停滯了。 全都是她喜欢的极简奶油风。 墙上掛著的几幅画,是她最喜欢的画家梵大的作品,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他抱著她穿过客厅,將她轻轻放到了那张巨大的白玉餐桌上。 她坐在冰凉的桌面上,高度正好让他可以平视自己。 他的大手环在她的腰间,防止她摔倒。 这个姿势,曖昧又充满了掌控。 “陆青林,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晚的怒气值已经飆到了顶点,眼神能杀人。 陆青林却抬起手,指尖轻轻撩开她颊边的一缕髮丝。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却深得嚇人。 “南晚,你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这事,就当是我过去欠你的,咱们一笔勾销了。” 他顿了顿,目光牢牢锁著她。 “我现在要跟你重新开始。” “这是我为你新建的梦想之家,我要你,再为我怀一个孩子。” 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深情。 仿佛之前所有的伤害都不存在。 他回来的时候,確实恨她入骨。 可一查到她这些年吃的苦,在枪林弹雨中求生。 他的心又软了。 他想让她重新爱上自己,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 南晚简直要被他的神逻辑气笑了。 “你疯了?我绝不可能……” 话没说完。 陆青林的大手猛地掐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陆……唔……” 所有抗议都被他吞了下去。 他握在她腰间的大手骤然收紧,她整个人被迫向前,紧紧贴到了他滚烫的怀中。 她的双腿,刚好分落在他腰间两侧。 这个姿势,为他提供了绝佳的便利空间…… 第409章 她,竟敢烧他的小楼 南晚用力一咬,陆青林的唇破了,他闷哼了一下,下唇渗出一抹刺目的鲜红。 “啪。” 她一个大巴掌盖了过来。 “陆青林,你疯了吗?” “我做手术才多长时间?你敢碰我?” 她的眼眶湿了,话语中带著一股愤恨与委屈。 陆青林的脸被打偏了,但他丝毫不恼,这倒是跟平时霸道的他有些不符。 “我没那么兽性,只是想亲亲你。” 他轻抚著她的脑袋,语调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营养师,给你调身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他认真地看她,又想吻她一下,南晚倔强地侧过了头。 他温热的大手突然覆到了她的小腹上,將她嚇了一跳。 “对不起,南晚。” “是我给你带来了没必要的伤害。” 他的指腹隔著薄薄的衣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带著一种珍视的意味。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盘旋。 “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块砖,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我想给你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只属於我们的家。” “南晚,我们错过了太多年了,我不想再一个人流浪了。” 他的话语,带著蛊惑人心的力量。 南晚的心,控制不住地软了下来。 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想吃栗子蛋糕。” 她小声说。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陆青林知道,城南那家『甜遇』,做的栗子蛋糕最好吃。 那是她的最爱。 以前,他会特意开车横穿大半个城市,只为给她买一块她念叨的蛋糕。 陆青林的心头猛地一跳,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 “等我。” 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去买,乖乖等我回来。” 南晚没有躲,轻轻点了点头。 他眼里的喜悦藏不住,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门被关上。 南晚抬手,抹了一下眼尾的湿意,眼眸一下子就恢復了寒意。 她走出小楼。 抬眸看著楼体上娇艷的蔷薇开得正盛,园里,一束束,一丛丛,都是她心头的最爱。 不可不说,她刚才看到这幢小楼的时候,確实是惊喜,是心动。 但是,她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 如果不是他当年的衝动离开。 唐家不会家破人亡。 有些罪,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原谅的。 …… 陆青林提著包装精致的蛋糕盒,步履轻快。 就在他快穿过小巷子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上空,正飘著一串浓重的黑烟。 周围的路边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他的心莫名一沉,加快了脚步。 当他从小巷穿出来时,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怒与心痛。 他的小楼,他为她打造的蔷薇小楼,此刻已成一片火海。 熊熊烈焰吞噬著娇嫩的朵和精致的建筑。 不远处,消防车的鸣笛由远及近,尖锐的警报撞击著他的神经。 他手一松。 “啪。” 手中的蛋糕掉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 “快救人呀,里面还有人,在那躺著!” 一位大妈指著园的方向,惊恐地喊了一句。 陆青林猛地衝进园。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圃里的两个保鏢,身上还有烧灼的痕跡,已经昏迷。 陆青林衝过去,用力摇晃其中一个。 “醒醒!醒醒!” 那个保鏢咳了几下,虚弱地睁开了眼。 “陆……陆总……” “怎么回事?谁干的?”陆青林目眥欲裂地低吼。 保鏢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恐惧,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 “是……是南小姐……” 陆青林双拳瞬间握紧,骨节因为极致的用力而泛白,发出骇人的脆响。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温柔与爱意在顷刻间被燃尽,只剩下滔天的恨意,血丝从眼底疯狂蔓延,整个人散发著毁灭的气息。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號码。 “立刻带人去酒店,將唐伶控制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靠近。” 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她,竟敢烧他的小楼!这毒妇! …… 南晚醒来时,人正在一辆飞驰的车上。 右肩传来一阵尖锐的麻痛。 她被绑了?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中拼凑。 她准备离开那栋小楼时。 两个保鏢拦住了她,她知道是陆青林的人。 她没废话,直接出手,两人应声倒地。 紧接著,楼里又衝出五个人。 个个身形高大,出招狠厉,完全不是陆青林手下那种留有余地的路数。 但这五个人,南晚还没放在眼里。 她沉著应对,身形在几人之间穿梭,几个壮汉硬是没在她身上討到半分便宜。 突然。 一个男人发了狠,从背后死死抱住了她。 她还没来得及挣脱,右肩一麻,意识便坠入了黑暗。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 车里光线昏暗。 她被扔在后座,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绑得死紧。 南晚动了动身体,瞄见身边还有两个男人,正拿一种看货物的眼神打量她。 她闭上眼,装作还未甦醒。 其中一个男人见她没动静,胆子大了起来,伸手就想去摸她的脸。 就是现在! 南晚猛地睁眼,眼神凶狠得嚇人。 她身体向上一弓,双腿蜷起,用尽全力踹向旁边男人的下顎。 “咔嚓”一声脆响。 那人连哼都没哼出来,头一歪,直接晕死过去。 另一个男人被这变故惊得一愣,隨即破口大骂,举起拳头就砸了过来。 南晚巧妙躲开拳头的同时,用被绑住的双手作锤,狠狠砸向对方的太阳穴。 男人眼前一黑,也软了下去。 前方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嚇得魂飞魄散,一边吼著什么一边猛打方向盘。 南晚已经扑了上去,从座椅的缝隙间伸出胳膊,用臂弯死死勒住司机的脖子。 “停车!” 司机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胡乱在身侧摸索,抓到一把匕首,不顾一切地向后捅去。 南晚感觉手臂一凉,一阵剧痛袭来,但她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鬆。 车子彻底失控,在路上画出死亡的弧线,猛地撞向路边的护栏,翻了出去。 天旋地转。 南晚的头重重磕在车窗上,巨大的衝击力让她几乎昏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变形的车厢里爬了出来。 司机已经晕死在驾驶座上。 她刚站稳,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南晚借路人的电话打给保鏢杨翼。 无人接听。 她又拨给姑姑。 依旧是冰冷的忙音。 她心里一沉,拦了辆车先回酒店。 换掉身上那件沾了血污和尘土的衣服,她从行李箱深处翻出一个药瓶,抖出两粒药,咽了下去。 那是出发前,医生特意为她备下的保胎药。 做完这一切,她直奔天南集团。 最后,在一个顶级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找了陆青林。 四个商界大佬毕恭毕敬地围著他。 而他,就坐在正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態慵懒,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隱约可见结实的胸膛线条。 身旁还坐著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正端著酒杯,献媚地给他餵酒。 南晚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这刺眼的一幕。 她的眼神倏地一缩。 几乎是同时,陆青林也看到了她,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她,里面翻涌著怒火。 她还敢来? 南晚没理会他要杀人的目光,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我姑姑在哪里?” 陆青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轻轻一摆手。 六个黑衣保鏢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像一堵墙,直接拦在了南晚面前。 陆青林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 “以前,你不是最喜欢玩这种游戏吗?” “打贏他们,再来跟我说话。” “陆青林,你疯了!”南晚气得发抖,“把我姑姑还给我!” 陆青林眼中的恨意几乎要烧穿她。 烧了他精心设计的小楼,拍拍屁股走人,现在还敢跑到他的地盘上叫板? 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恶。 他手又摆了一下。 六个保鏢立刻上前,將南晚团团围住。 “陆青林,让你的人滚开!”南晚厉声大喝。 陆青林抿了一口美女餵到嘴边的酒,眼神却愈发冰冷。 “你不是很能打吗?正好,今天让各位老板开开眼。” 他看向那几个保鏢,语气轻飘飘的,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陪她玩玩,谁能把她擒住,奖励一百万。” 话音刚落,六个保鏢同时动了。 南晚確实累了,从早上到现在,她水米未进,体力消耗巨大。 但她眼中的战意却丝毫未减。 她侧身躲过一记扫堂腿,手肘狠狠顶在另一个人的肋下。 拳风,腿影,在奢华的大厅里交织。 南晚的动作依旧利落,但终究是受了伤,又饿著肚子,还怀著孕,应对起来有些吃力。 混乱中,有人一拳打在她受伤的手臂上。 “唔……” 她闷哼一声,踉蹌了两步,刚刚在车里被划开的伤口彻底裂开,强烈的痛感席捲而来。 但她只是咬了咬牙,一个旋身,一脚踹翻了那个伤到她的保鏢。 几分钟后。 六个身手不凡的保鏢,全都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几位老板全都看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个看起来纤细的美女,战斗力也太爆表了吧? 大厅里一片寂静。 南晚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地起伏著。 她抬起眼,冷冷地看向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陆青林。”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明晚之前,不把我姑姑完好无损地送回来,我就让人拆了你的天南集团。” 南晚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狠戾,说完这句狠话,她转身就走。 脚步,却有些虚浮不稳。 陆青林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光洁地板上的几滴血跡上。 那红色,刺得他瞳孔生痛。 他猛地起身,对著那几个倒地的保鏢暴怒地吼道:“谁用了武器?是谁让你们伤了她?” 六个男人挣扎著爬起来,赶紧摇头。 “陆总,我们没用武器……” 陆青林紧皱眉头,大步追了出去…… 第410章 晚晚,乖一点 南晚衝出会所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痛。 她靠在路边一个电线桿上,额上的汗都渗了出来,她感觉有些乏力。 她低垂著右臂,一直在滴著血,染红了衣衫,突然一辆高级的保姆车在她身旁停下。 推开车门,一个漂亮的女孩跑了下来。 “姐姐,你还好吧,你受伤了。”唐小雅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南晚抬眸,看著这对清澈的眸子,说了一句,“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嗯,我扶你上车。” 唐小雅小心地扶著她,上了车。 陆青林跑出来的时候,人影都没了。 他拨了一个电话,“找人。” 唐小雅在车上介绍,自己是个小艺人,今天正好来榕城参加一个品牌活动。 她迅速给南晚递上一瓶水,还帮她拧开,还给她一块巧克力。 她的骨子里透著善良,令南晚在这个城市感觉到了一丝暖。 唐晚只是轻描淡告诉她,自己不小心遇到了事故。 到了医院,唐晚跟唐小雅道谢,还留了她的联繫方式。 她只是迅速处理了一下手臂的外伤,就离开了。 唐小雅的车刚回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那是宴堇外出的座驾。 唐小雅戴上口罩与墨镜,偷偷摸摸地上了他的车。 车门一关,他便会將她捞到腿上,吻得她气喘吁吁。 腻歪了好一阵,唐小雅的气息都乱了。 “躲什么?” 宴堇低笑,大手擒著唐小雅的腰肢,手指划过她的领口,“这身衣裳,晚点还得我亲手脱。” “现在乖乖让我亲够,不然……今晚品牌方会好奇邀请的代言人为何会腿软摔倒。” 每当听到这些话,唐小雅就会忍不住耳根通红,轻捶他肩膀。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宴堇给唐小雅最好的资源,女二號只是起点,目前各类高端时尚杂誌封面、代言接踵而来。 奢侈品牌的当季新品、珠宝首饰等也会直接送到公寓,衣帽间都快塞不下,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他还给了她一张附属卡,说,每个月会在里面打三百万零,喜欢什么自己买。 三百万。 是一个唐小雅曾经不敢想像的天文数字。 可她从未动过里面一分钱。 唐小雅清楚地知道,这些风光无限,都是明码標价的。 她是被宴堇精心圈养的金丝雀,而这些东西,將来都是要连本带利还的。 她不知道这一段关係可以维持多久,但她告诉自己,五年拼事业,攒够底气,哪怕將来离开宴堇,也能过自由富足的生活。 宴堇对唐小雅的身体极为痴迷,除了她生理期那几天,他几乎夜夜索取无度。 他体力好得惊人,有使不完的精力,技巧高超,总能让她沉沦。 饜足之后,宴堇揽住唐小雅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耳鬢廝磨: “戏里演不好我可以教,不过床上这戏份……这你小妖精真是天生会勾魂。” “別乱说……” 唐小雅羞得不行,缩著肩想逃,却被他捏著下巴转回来。 两人一直闹到快到活动时间,唐小雅才迅速起身换装化妆,幸好她拦住了他,不让他亲脖子,不然,礼服都穿不了。 晚上,宴堇在台下看著发光发亮的她,眼睛一刻都移不开。 活动结束,宴堇送她回到酒店。 宴堇依旧兴致勃勃地缠上来。 唐小雅终於忍不住,带著哭腔推开他:“宴总,不要了……我今天真的好累……” 他都不累的吗? 他不怕j尽人亡吗? 听了这话,宴堇动作顿住,俊美的脸庞有点沉,深邃的眼眸情绪不明。 唐小雅心里有点打鼓,怕他生气。 但出乎意料地,宴堇没发火,只是拿起床头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是我。之前你看好的那个剧本,《烈焰红妆》,大女主那个,女一號定了,给唐小雅。” 他语气平淡,“儘快组建班底,用最好的团队。” 说完,宴堇掛了电话,看向瞬间呆住的唐小雅,嘴角勾起:“现在,还累吗?” 《烈焰红妆》! 那是业內顶尖製作团队筹备了数年的大製作顶级s+项目,真正的大女主戏,多少一线旦挤破头都想抢的角色。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唐小雅瞬间惊喜起来,事业上的野心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 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机会意味著什么。 內心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唐小雅脸上立刻堆起了甜腻的笑容,主动凑过去,攀上他的身体,手臂像水蛇一样缠上他的脖颈。 將他衬衣扣子,一粒一粒解开。 声音又软又媚:“一点都不累……宴总,今晚不让你尽兴,都是我的失败。” 她主动吻他,笨拙却努力地取悦他,用他最喜欢的方式。 她突然就不觉得累了。 宴堇满意地享受著她的主动。 他伸手握住唐小雅的脚踝,用力將人往面前一扯,她身上的锦缎睡袍被推到腰间,一片莹白充斥眼前。 唐小雅大概是真的太累了,她被宴堇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一次,差点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宴堇饜足地搂著她汗湿的身子,漫不经心地卷著她散落在枕上的发梢,“体力这么差可不行。” 他咬她耳垂,气息滚烫,“以后每天早晨陪我晨跑五公里,嗯?得多练练,不然……怎么跟得上我的节奏?” 唐小雅点了点头,老板说得对。 她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在心里冷笑: 练什么练,等到时候自由了,我跑得比你的车速还快。 …… 夜色深浓,唐家祖宅亮了一盏灯。 南晚蜷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仰头看著漫天的星子。 想起陆青林那个混蛋,他竟让保鏢打她,她恨不得直接抽他的脸。 老管家陈俶拿来一张薄毯,步履很轻,轻轻盖在她身上。 “大小姐,进屋睡吧,入夜了,风大露冻的。” “谢谢陈爷爷,我再躺一会。” 她声音很柔。 老管家在唐家服务了一辈子,从南晚呱呱落地,看到她远走他乡。 唐家落败后,他就一个人守著这座空荡荡的唐宅。 当年南晚离开榕城,还是他偷偷塞的路费。 如今,这里是她在这方故土唯一的念想,宅子里,到处都是她父母生活过的影子。 想著这一切,她的眼眶有些红了。 不多时,厚重的大门被人叩响。 陈俶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是陆青林,陈俶的脸瞬间板了起来。 “陆先生,请回吧,唐家不欢迎你。” “我要见晚晚。”陆青林的声音很沉。 “大小姐不在这里。”陈俶伸手去挡。 陆青林只给了一个眼神。 他身后的两个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开了陈俶。 陆青林抬步就往里走。 一进院子,他就看见了躺椅上的南晚。 她没起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把头偏向了另一边,彻底无视了他。 他几步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然后慢慢蹲下。 “哪里受伤了?”他的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担心。 南晚嘴角勾起一抹冷讽。 “陆总,这大半夜的,不去陪你的红顏知己,跑我这儿来討什么没趣?” 陆青林盯著她,下頜线绷得死紧。 “南晚,就准你烧我的小楼,还不准我生气了?今天在会所,只跟跟你闹著玩。” 南晚心头一惊,小楼被烧了? 他,怀疑是她? 心底一阵悲凉,看来,她在他心中,真是无恶不作。 “我姑姑呢?你把我姑姑弄到哪里去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给我道歉。”陆青林寸步不让。 “不是我。”南晚乾脆利落地吐出三个字。 陆青林眼底的情绪翻涌,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南晚看著他这副样子,忽然就笑了,笑得有些凉。 “行吧,你既然都这么认定了,那就是我烧的,可以了吗?陆总满意了?多少钱,明天赔你。” 他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態度彻底激怒,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你到底怎么受的伤?” “被人绑架了,差点死了,这个答案你还想听吗?”她甩开他的手。 陆青林动作一顿,黑眸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小楼,真不是你烧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南晚的怒火。 她猛地坐起身,指著大门的方向。 “陆青林,你给我滚出去!” 陆青林眸色变得很深,他一言不发,直接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將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陆青林,你放开我!”南晚剧烈挣扎,拳头砸在他的胸口。 “你姑姑想你了,我带你去见她。”他贴著她的耳朵,沉声说道。 南晚的挣扎瞬间停止了。 出了门,她回头对追出来的陈俶说了一句,“陈爷爷,我过几天再回来看您。” 陈俶看著远去的车灯,无力地摇了摇头。 终究,还是逃不过陆家人。 车子一路疾驰,停下的地方没见姑姑踪影,而是一栋戒备森严的半山別墅。 南晚的心沉了下去。 她又被骗了。 “陆青林,你让我走。” “乖一点。”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语气不容置喙。 南晚冷冷地看著他,“明天我的人就会到,不介意我把这里打成马蜂窝吧?” 陆青林笑了。 “不怕。” “如果想见你姑姑,就乖一点。” 一个佣人走过来,恭敬地躬身,“先生,宵夜准备好了。” “陪我吃点。”陆青林看著她。 南晚也確实饿了,一声不吭地走到餐桌边,端起碗喝粥。 安静的餐厅里,只有她喝粥的细微声响。 她忽然放下勺子,开口了。 “陆青林,我南晚就算再坏,也不至於没品到去烧你的小楼。” “一出事,你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你从来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 陆青林沉默了很久,喉结滚动了一下。 “对不起。” 他给她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 南晚看著那块鱼肉,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噁心。 她猛地放下筷子,“我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 陆青林看著她的背影,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號码。 “北宸,我要点人。” 电话那头的傅北宸笑了,“陆大少,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有脸开口要人?” “雷豹来了,他们想杀南晚。” “行,明天给你派过去。” 陆青林回主臥冲了个澡,出来时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他去找南晚,一连推开四间客房的门,都是空的。 最后,在走廊尽头一个最小的臥室里,找到了蜷缩在床上的她。 他掀开被子上床,床垫的轻微塌陷让她立刻惊醒。 她警觉地伸手推他,“你干什么!滚下去!” 他却长臂一伸,直接將她整个人锁进怀里,让她贴著他滚烫的胸膛。 “晚晚,乖一点,我只抱著你睡,什么都不做。” “你离我远点,热。”他的胸膛烫得她心慌。 陆青林没理会她的抗议,强硬地抱著她,低头在她细嫩的颈脖上亲了好几下,带著惩罚和占有的意味。 南晚困得不行,只能僵著身体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南晚沉沉睡去,她是真的累了。 陆青林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 “晚晚,別再推开我了。” 他的声音喑哑,带著一丝决绝。 “如果不原谅我,那就让我们一起纠缠到死吧。” 闻著她身上的淡香,他可以安然入睡。 不多久,南晚翻了一个身,她的手落在小腹上,腿一跨,就压住了陆青林的……他猛地睁开眼睛…… 第411章 南晚狡猾,最好能智取 次日清晨。 第一缕天光还没透进窗帘,別墅的大门就闯进了二十几男衣男子,还带著武器。为首的正是南晚带来的贴保鏢杨翼。 双方人马的打斗声,划破了黎明的寧静。 別墅里只有四个保鏢,很快就被制服了。 几个佣人也被捉到一旁,蹲在一边,不敢说话,不敢动。 杨翼动作迅猛,目標明確,直奔二楼。 陆青林被惊动,从床上坐起。 他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南晚,面色沉了下来。 他隨意套上一件睡袍,起身开门。 走廊上,黑衣人已经站成两排,那个领头的男人正要推开主臥的门。 看到陆青林,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南小姐在哪里?”他的语气带著怒意。 南晚也被吵醒了,她揉著眼睛从臥室里走出来。 杨翼惊了一下,感觉自己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南小姐与这个陆青林,共睡一屋? “南小姐,我们的人到了,我来接您回家。” 杨翼恭敬地说了一声。 “好。”南晚点了点头。 她瞥了陆青林一眼,眼神冷得掉冰渣。 “陆总,我姑姑呢?” 陆青林懒洋洋地看著她,没有想告诉她的意思。 故意岔开话题,“昨晚,你不是睡得很好吗?” “半夜,还抱著我当软枕,不如留下来,晚上,我继续给你暖床。” 南晚笑了。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气。 “陆青林,你非要我把事情闹大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我姑姑交出来。” 陆青林挑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不交,你又能怎样?” 南晚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废话。 “我们走。” 她转身,带著她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没过多久,陆青林的手机就响了。 是他的助理方正,语气焦急得快要哭了。 “陆总!不好了!一群人衝进我们天南集团大厅了!” “他们说……说您非法囚禁,要我们交人,还全程开著直播录像,说您不放人,就让天南集团的股票直接跌停!” 陆青林捏了捏眉心,这女人的手段,还是这么野。 “知道了。” 他掛了电话,拨给南晚。 那边很快接通。 “想通了?”南晚的声音带著几分嘲弄。 陆青林皱起眉头。 “山顶別墅,b栋。” 他报出一个地址。 南晚的人效率极高,不到一小时,就从那所別墅里接走了一个中年女人。 南晚看著安然无恙的姑姑,悬著的心终於放下。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別墅,眼里情绪翻涌。 陆青林,这笔帐,我们慢慢算。 她带著人,决然而去。 车队离开后不久,那栋山顶別墅猛地燃起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 没多久,陆青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南晚按了接听键,那边一把怒意的声音传来,“南晚,你又烧我的房子?” 南晚直接回了一句,“神经病。” 就掛了。 南晚將唐伶带回了唐家老宅。 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停在雕铁门前,门內是青砖黛瓦,门外,她的人已经守住了所有出口。 车门一开,唐伶就急著扶她。 “你慢点!” 唐伶小心翼翼地捧著南晚受伤的手臂,根本不敢用力。 “都伤成这样了,刚才还想动手?” “你別忘了,你肚子还有一个呢!” “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南晚任由她念叨,眉眼间染上几分倦色,却还是开口安抚。 “姑姑,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唐伶皱著眉,牵著她走进这栋充满岁月痕跡的老宅。 这里是她们真正的家。 也是她们最安全的避风港。 南晚的人守在门外,別说是陆青林,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別想闯进来。 “你坐好,不许动!”唐伶把南晚按在客厅的梨木沙发上,自己则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她的伤口,確认没有大碍后,才终於鬆了口气。 她站起身,捲起袖子。 “等著,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 “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必须吃好喝好!” 南晚看著她走进厨房的背影,听著里面传来叮叮噹噹的声响,紧绷的神经才缓缓放鬆。 没过多久,唐伶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出来,香气瞬间瀰漫开。 “先喝点汤暖暖胃。” 唐伶把碗递给她,自己却忧心忡忡地坐在旁边。 “陆家好像破產了,像是陆青林的手笔,我怕他……” 南晚吹了吹汤匙里的热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表情淡然。 “姑姑,放心吧,他不敢。” 她语气篤定,不带任何迟疑。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拆我们唐家的祖宅。” “我们过两天就回青城。” 就凭他对自己的態度,他连打孩子的仇都可以放下,怎么可能会拆她的祖宅? 话音刚落,一个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是杨翼。 他对著南晚微微頷首。 “南小姐。” 杨翼认真地匯报。 “雷豹到榕城了。” “我们的人查到,昨天袭击您的,就是雷豹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 南晚脸上的那点暖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將瓷碗轻轻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她的眸色深沉得可怕。 “看来,他是想趁我落单的时候,將我虏走。” 南晚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不过,他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她抬眼,视线锐利地看向杨翼,眸中带著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找出他的位置。” “我要亲自收拾他。” 南晚缓缓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每一步都透著掌控全局的自信。 “他觉得我在异乡无依无靠,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 她停下脚步,侧过头,眼底是全然的冰冷与不屑。 “他又何尝不是势单力薄?” 另一边,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黑暗中来回踱步,一道狰狞的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頜。 “有点意思。” 雷豹看著手下传来的照片,照片上,別墅被烧成一个空架子。 他摸著下巴上拉碴的胡茬,咧嘴笑了。 “这个陆青林,跟南晚的仇也不小啊,房子都给点了。” “去,约一下陆青林,就说我雷豹想跟他聊个合作。” 夜色下的酒吧,音乐嘈杂。 陆青林和雷豹坐在一个vip包厢里。 雷豹给他倒了杯酒,开门见山。 “陆少,明人不说暗话。” “南晚那个女人,我跟她斗了好几年,我想把她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 陆青林晃著酒杯,猩红的酒液在他杯中摇曳。 他抬眼,眸色深沉。 “我对她的钱和地位都没兴趣。” “我更想把她抓回来,关起来,好好收拾一顿。”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这个女人,她竟然敢烧我的房子!” “还烧了两次!” 雷豹哈哈大笑。 “懂了!” “你要人,我要权戒,咱们的利益不衝突。”陆青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陆少,不如咱们合作一把,她的人给你,她的权势地位,我来接手。” 雷豹开门见山地说了一句。 陆青林没表態,只是捏起酒杯,尝了一口。 雷豹再度开口,“我在青城埋了两个暗桩,都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 “她这次回去,必定死路一条。” “若陆少,不想要人,那我就不留了。” 雷豹的眸中露出一丝狠光,陆青林见此状,摇头笑了笑。 “胆敢这样明目张望跟我作对的女人,如果让她就这样死了,那就太便宜她了。” 陆青林话锋一转。 “我一直想打开a国的市场,听说雷先生在当地人脉很广。” “我们不如,合作得更深入一点?” 雷豹立刻明白了。 “好说!” “只要扳倒南晚,天南集团想进a国,那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好。”陆青林一脸兴奋之色。 “明晚就將南晚引过来,把人绑了。” “权戒,归你。” “人,归我。” 陆青林当机立断。 “成交!”雷豹觉得这个男人也挺狠,不然,也不会连自己二叔的公司都干掉。 两个男人在昏暗的光线下,达成了这笔骯脏的交易,並愉快地碰了一下酒杯。 陆青林突然对雷豹献了一计。 “南晚太狡猾了,最好能智取。” …… 不多时,陆青林带著手下离开了。 雷豹的心腹,上前对著雷豹说了一句。 “老大,这个陆青林恐怕有诈,我查过,他跟南晚曾经有过婚约,就怕两人还有感情。” 雷豹摸著他的光头,突然笑了。 “若是真的有情,岂不是更好,那我们就假戏真做,还怕南晚不妥协吗?” …… 榕城最高的旋转餐厅。 夜幕低垂,城市的灯火在脚下匯成璀璨的星河。 南晚指尖轻轻摩挲著高脚杯的杯壁,看著窗外的夜景,情绪不高。 她今晚约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没多久,一道靚丽的身影踩著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带起一阵清甜的香风。 “南姐姐。” 唐小雅在她对面坐下,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明艷动人的脸。 她今天穿了件香檳色的吊带裙,妆容精致,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的伤怎么样了?”唐小雅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打量著她的气色。 南晚唇角弯起。 “没事了,小伤而已。” “我很快就要离开榕城,走之前,特意请你吃顿饭。” 她顿了顿,目光真诚。 “谢谢你之前帮我。” 这个女孩,她是真的喜欢,像个小太阳,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善意。 “嗨呀,南姐姐你这就太客气了。” 唐小雅摆摆手,满不在乎。 “那点事儿,举手之劳嘛。不过话说回来,能认识南姐姐这么颯的朋友,我才是真的赚到了。” 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亮晶晶的。 “跟你说个我的糗事。” 唐小雅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音。 “当年,我还是个小趴菜,刚到海城闯荡,结果第一天钱包就被人顺走了。” “身无分文,饿了一整天,饿得我两眼发绿。” “实在没办法,我就找了块破纸板,在胸前掛了个牌子,求好心人江湖救急,借我50车票钱和饭钱。” 她讲得绘声绘色地说著。 “结果呢?” 南晚被她逗乐了,顺著她的话猜。 “没人理你?都把你当新型骗局了?” “我跟你说,我当时就站在路边,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从我身边开过去了518辆车,真的一辆都没停,连个减速的都没有。” 唐小雅比画著手指,语气夸张。 “我当时心都凉了,感觉世界是黑色的,差点就当场破防了。” “但是!” 她忽然拔高了音调,眼睛里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第519辆车,它停下来了。” “车窗降下,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露了出来。” “他问我怎么了。” “我当时都快饿傻了,就把牌子举高了点。” “然后,那个男人从钱包里抽了一叠钱给我,我后来数了数,整整一千块。” 唐小雅双手托著下巴,陷入了回忆,连声音都变得柔软。 “他就是我现在的老板。” “哈哈,所以我现在拼了命地给他搞钱,搞事业,主打一个报恩。” “而且,他也成了我最爱的男人。” 南晚的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看著唐小雅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满溢出来的幸福,眼底也泛起了温和的笑意。 “这样的缘分,真好。” “祝你幸福。” 南晚举起面前的红酒杯。 清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悦耳。 两个女人一同享受著美食,唐小雅又跟她分享了许多在剧组里发生的趣事,南晚感觉自己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於在这一刻彻底鬆弛了下来。 饭局的最后,唐小雅从包里摸出两张製作精美的票。 “我拍的电影,下周首映。” 她把票推到南晚面前,眨了眨眼,带著几分小女孩的娇憨和期待。 “若南姐姐有空,记得给我捧场喔。” “当然。” 南晚伸手,接过了那两张还带著温度的电影票。 不多时,唐小雅去洗手间,突然瞟见了另一端vip的包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宴堇穿著一身黑色西装,对面坐著的是一位气质高雅、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 他们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那女子微微侧头听宴堇说话,笑容温婉,儼然一副豪门佳偶的模样。 唐小雅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外界关於宴家即將与另一个豪门联姻的传言,原来是真的。 她迅速背过身,假装没看见,心臟却砰砰直跳。 他早上告诉她,有事先回海城。 没想在这里跟別的女人约会,看他的样子,还挺喜欢那个女子。 也许,他这次来榕城,並不是专程来看自己。 唐小雅无暇多想,迅速转身离开…… 第412章 他竟跟雷豹,联合骗她 回到酒店,唐小雅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窗台上胡思乱想,她破天荒地给宴堇打了一个电话。 她从没主动打过他的电话,一来是怕打扰他,二来是他都会自己来找她。 电话响了几下,被按断了。 就像唐小雅的心,被硬生生按断了一般。 她没敢再打。 如果宴堇和別人结婚了,她们的关係就可以解除了吧。 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承认她是女朋友什么的。 或许,自己就是他的一个玩物。 她从来不过问他的事情,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 但是,此刻,她的心好像超出控制了。 一夜无眠,宴堇也没有回覆。 她突然就想笑,若找他救命,等他来时,必定是收尸。 早上,她冷静地收拾进组的行李,將那张从未动过的银行卡,连同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一起放回了那个丝绒首饰盒,封在一个箱子里。 她觉得,是时候了。 他们之间,这场由她一厢情愿开始的关係,也许快结束了。 她只希望能顺利拍完这部剧,宴堇不会半路换角,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乔心。 她给南晚发了一个信息,然后就带著助理去了机场。 此时,南晚刚醒没多久,晨吐折磨得她有点惨,她吐得喉咙都干痛,胃抽空了。 唐伶端著她的营养早饭走了进来,轻拍著她的背,给她递去了一杯温水。 “来,簌一下口。” 不一会儿,南晚走了出来,脸色白得嚇人。 “来,快吃点东西,这吐空了,胃会很难受,先喝点粥。” 唐伶细心地照顾著她。 “我想喝柠檬水。”南晚开口道。 唐伶心头一喜,“想吃酸的?晚晚,你怀的可能是个儿子。” 南晚一时无语了,“我还想吃辣的,甜的,就是不想吃咸的。” 唐伶愣了一下,笑了,“好好好,中午,我把所有口味给你备齐了。” 南晚笑了,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粥,又衝去了厕所吐了起来。 唐伶著急坏了,“这样不行,你吃不了,孩子就没营养,我一会去医院给你拿点止吐的。” 南晚再出来时,眼眶红得厉害。 她此时,其实很想吃粟子蛋糕,城南那家。 她歇了一会,端起一杯牛奶就往外走,儘量分散注意力。 来到后院,就看到陈爷爷提著一个大篮子,和一个小竹竿,正围在一棵橙子树前。 看到树上黄澄澄的橙子,南晚咽了一下口水。 “大小姐,您起来了,我摘几个橙子给您尝尝。” “陈爷爷,您別动。”南晚走过来,突然喊了一声,“杨翼。” 杨翼不知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像个精灵一般。 “南小姐。” “你上树去摘橙子,多摘点,给兄弟们也尝尝。” “好的,南小姐。” 杨翼一跃,两三下就爬上了树,动作乾脆利落,不一会,橙子一个个地扔下来,个个都精准地落下篮子里…… 中午,简直就是橙子宴,有四道菜是用橙子来做的,南晚第一次吃得这么痛快。 还特意给兄弟也安排了两席,大家都很高兴。 才吃到一半,杨翼就过来了,在南晚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南晚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她放下筷子。 跟唐伶说了一声,“姑姑,有个重要的客户来了榕城,我去招待一下。” “嗯,好,那你悠著点,绝对不许动手。”唐伶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晚上,我回来吃您做的酸汤鱼。”南晚笑了笑,转身离开餐厅。 杨翼快步跟了上去,南晚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留几个人,守好这里。” “是。”杨翼出到门口,分配了一下人手,留了六个人留守唐宅。 其余的人上了四辆豪车,往一个港口驶去。 海风裹胁著咸腥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 四辆黑色豪车在榕城旧港口一个废弃的码头前停下,车门齐刷刷地打开。 南晚一身修身黑衣,凸现修长的身材,从车上下来,冷风吹起她的长髮,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万物。 “砰!砰!砰!砰!” 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对话。 枪声撕裂了港口的寧静。 杨翼带著人如猛虎下山,动作乾净利落,不过几分钟,外面零散的守卫就已经全部倒地,再无声息。 “轰”的一声。 一个巨大仓库的铁门被暴力推开,南晚踩著一地狼藉,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仓库里灯火通明,正中央站著一个面容凶狠的男人,正是雷豹。 他看到南晚,竟然还露出了笑容,姿態放得很低。 “南姐,好久不见,別来无恙啊。” 南晚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他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雷豹,五年了,我当初留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非要找来送死。”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这是活腻了?” 雷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笑容不变。 “南姐说笑了,我这不是想您了嘛。既然来了榕城,总得跟您这位地主打声招呼。” “少废话。”南晚没什么耐心,“今天我不会让你活著离开这个仓库。” 雷豹拍了拍手。 “南姐还是这么急性子。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话音刚落,几个手下从暗处推出来一个被捆绑的男人。 只见男人头髮有些凌乱,嘴角还带著血跡,但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他挺拔的身形和那张俊朗的脸。 他抬起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南晚。 是陆青林。 雷豹得意地走到陆青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脸。 “南晚,你的男人,还要不要?” 南晚整个人都愣住了。 隨即,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就笑了。 “雷豹,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她的笑声里全是嘲讽。 “你抓我的仇人来威胁我?行啊,那你可真是我的大功臣。” 南晚往前走了两步,下巴微抬,眼神里全是轻蔑。 “麻烦你,现在,立刻,帮我解决了他。” 雷豹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反应。 “南姐,你不在乎?这可是你当初的未婚夫,现在天南集团的掌舵人,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你就一点不心疼?” “心疼?”南晚嗤笑,“我巴不得他死。当初就是他害得我唐家,家破人亡。你这么大义,我倒要跟你说声谢谢了。” 雷豹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里的狠厉浮现。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猛地掏出一把枪。 南晚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带著点不耐烦。 “隨意。先处理掉这个碍事的,我们俩的帐,再慢慢算。” “砰!”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迴荡,震得人心头髮麻。 子弹精准地射入了陆青林的右臂。 一个血窟窿瞬间出现,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南晚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那片刺目的红,让她瞳孔都缩紧了。 陆青林闷哼了一声,额头渗出冷汗,但他一声没吭,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南晚,眼神里翻涌著太多复杂的情绪。 雷豹死死观察著南晚的表情,却见她依旧面不改色。 他转头看了一眼陆青林,啐了一口。 “妈的,老子真是高估你了!看来你在南小姐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砰!” 又是一枪。 这次打在了陆青林的左腿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歪,单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鲜血顺著裤管往下流,在地面聚成一小滩。 他始终没有开口求饶,甚至没有发出一丝痛呼,只是跪在那里,脊背依然挺直,目光如炬,牢牢锁在南晚身上。 南晚看著那不断扩大的血色,垂在身侧的拳头猛然握紧。 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让她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雷豹,我说了,今天是我跟你的帐。” 她的声音冷得掉渣。 “你绑这些不相干的人过来,纯粹是浪费我的时间。” “浪费你时间?”雷豹狞笑起来,“好啊!那咱们就速战速决!” 他上前一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住了陆青林的心臟位置。 “最后一颗子弹,直接送他上路!” 南晚的瞳孔骤然紧缩。 雷豹看著她的反应,笑得更加猖狂。 “我数三声。” “你如果不开口,我就送他归西!南姐可別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 “一。” 南晚的呼吸停滯了。 “二。” 她的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血腥味在掌心处蔓延。 “三!” 雷豹拉动保险栓,发出清脆的“咔噠”声。 “等等!” 南晚终究还是出声了。 那两个字,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跪在地上的陆青林,眼中瞬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捨得他死。 “哈哈哈哈!”雷豹爆发出刺耳的大笑,“我就说嘛!我们的南大小姐,怎么可能过得了美男关!” 他收起枪,一脸戏謔。 “权戒拿过来,这个男人就还给你。我立刻带人离开,绝不打扰你们两位恩恩爱爱。” 南晚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 戒指通体漆黑,上面镶嵌著一颗幽深的黑色宝石。 这个戒指就是南帮的最高权威。 “雷豹,这个戒指,你戴不稳。” “那就不劳南小姐你担心了!”雷豹眼神贪婪,“扔过来!我耐心有限!” 南晚手腕一甩,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 雷豹精准地接住,他身后的所有手下,眼中都迸发出狂热的光。 他迫不及待地將戒指戴在自己的手指上,举起来炫耀了一下,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突然,他猛地一挥手! 仓库里隱藏的各个角落,瞬间涌出更多的人,十几条枪的枪口,黑洞洞地对准了南晚和她带来的人。 雷豹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无比,充满了报復的快感。 “南晚!当初我离开南帮,你逼著我在所有人面前,给你磕了十八个响头!”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今天,这十八个头,你得给我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不然,我就把你和你的手下,全部打成筛子!” 南晚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吐出三个字。 “你妄想。” 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陆青林,突然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皱著眉看向雷豹,语气里满是不悦。 “你怎么又加戏?我们说好的剧本,可没有这一环。” 雷豹立刻换上一副諂媚的笑容。 “陆少啊,还是你高明!要不是你这齣苦肉计,这个女人怎么会乖乖把权戒奉上?” “您放心,等她磕完头,您就可以把她带走了。” 南晚的脑袋“嗡”的一下。 她猛地转头,死死盯住那个站得笔直,身上还在流血,脸上却没有半点痛苦神色的男人。 这个死男人…… 他竟然跟雷豹联合起来骗她? 她刚才,竟然真的怕他被打死,此刻,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413章 陆青林失联了 雷豹一个眼色,两个手下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將南晚压著跪下来磕头。 杨翼身形一动,挡在南晚身前,一脚將其中一人踹飞出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陆青林突然发怒了。 他手腕一翻,一根极细的钢丝从袖口里滑出,缠在他指间。 身影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那根钢丝已经死死扣在了雷豹的脖子上。 只要他稍稍用力,这个男人的大动脉就会当场被割断。 雷豹嚇得魂都快没了,全身僵硬。 “陆少,你……你要干什么?咱们才是一伙的,你怎么能对付自己人?” 陆青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雷先生,抱歉,我忘了告诉你。” “不按剧本出演,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南晚,语气里带著一股子邪火。 “我见不得別人羞辱她。” 南晚的眼神猛地一缩。 雷豹彻底慌了,脖子上的冰冷触感让他不敢动弹分毫。 “陆少,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让你们走,我不让她跪了,不跪了!” 陆青林冷笑。 “现在我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他手上一用力,一把从雷豹手上夺回那枚黑色宝石权戒,隨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南晚的眼神眯了一下。 接著,他又从雷豹身上摸出手机和一个小本子,看都没看,直接扔给了南晚。 南晚下意识伸手接住。 雷豹彻底慌了神,眼睛瞪得老大。 “陆青林,你要做什么?” 陆青林慢条斯理地说。 “你违反了合作条例,自然得受点惩罚。” 雷豹脸上凶相毕露,色厉內荏地吼道。 “咱们说好的,我们才是合作伙伴!我要戒指,你要人!你想出尔反尔!” 陆青林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的地盘,什么时候规则轮到你来定?” “你刚才差点嚇到她,又逼她下跪,我看了心疼。” 南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低头翻开那个本子,眼神瞬间亮了。 雷豹的小帐册,这些年做的黑色勾当,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文化不高,连电脑都不敢相信,所以只敢让自己隨身带著。 雷豹气得大怒。 “陆青林,你玩我!” “玩你就玩你了,还用看黄道吉日?” 陆青林手上钢丝稍稍收紧。 “让他们把武器放下,不然,三秒,送你见阎王。” 他稍稍用了一下力,雷豹的脖子上立刻渗出了血珠。 雷豹当场就惊了,扯著嗓子大喊。 “放下!全部放下武器!” 仓库里响起一片武器掉落在地的声音。 陆青林说了一句。 “走。” 他扣著雷豹,带著他慢慢往外退去。 南晚也立刻跟了上去。 等他们彻底退出仓库大门,里面突然传出激烈的打斗声。 正是陆青林的影子队员出现,开始收拾雷豹那群没了武器的手下。 雷豹还在求饶。 “陆少,放我走,我保证我们河水不犯井水。” 陆青林冷笑。 “可你已经犯了。” “你还伤了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陆青林放著狠话,突然,从他腰间抽了一把匕首,直插在他的臂上。 “啊。”雷豹的手臂涌著血,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陆少,別杀我!別杀我!我把我赚的钱都给你!” 陆青林眉梢都懒得抬一下。 “我不喜欢钱,只喜欢女人。” 雷豹求生欲爆棚,立刻又说。 “我家里美女多!还有一个金库,你都可以拿走!都拿走!” 南晚这时上前,冷冷地问了一句。 “你在a国的合作伙伴,这些年害了我不少兄弟,他们的帐册你也有吧?” 雷豹点头如捣蒜。 “有!有,都在我家里!” 陆青林又问。 “你在南家埋的两个暗桩是谁?” 南晚心里一惊,看向陆青林。 最终,在死亡的威胁下,雷豹全部交代了。 南晚给了杨翼一个眼神,杨翼立刻转身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 雷豹还在絮絮叨叨地求饶。 陆青林手上一动,在他后颈处重重一敲,迅速收回了钢丝,以免他软倒下去的时候,被钢丝割断大动脉。 陆青林用脚踢了一下昏过去的雷豹,对南晚说。 “雷豹的窝在北鱼岛,我带人去抄,帮你绝了这个后患,等我回来。” 说完,他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南晚的下巴,滚烫的唇霸道地吻了下去。 南晚脑子嗡的一下,抬手就想扇他,却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腕,一手掐腰,一手掐手。 南晚可以挣开,但是,这一刻,她却是出奇的乖。 不可否认,她还爱他。 就在刚才,他身中两枪时,她真怕他会死…… 杨翼与几个手下,非常识趣地迅速转过了身。 陆青林这个吻带著惩罚和掠夺的意味,撬开她的唇齿,纠缠不休。 吻了好一会儿,南晚实在忍不住咬了他,陆青林松嘴,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死,你肯用权戒来换我,我將来定会好好报答你。” 南晚听著这磁性的低音炮,tm的,耳朵都快怀孕了。 “放开。”她低喝了一声。 陆青林勾了勾唇,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此时,影子队员已经將那十几个被就擒的雷豹手下,统统带了出来,准备送去警局。 陆青林带著十个人,上了一条大船,朝著北鱼岛的方向驶去。 从这里到北鱼岛,大概需要半天的路程。 南晚看著远去的船,对身旁的杨翼说了一句。 “你去帮他。” 杨翼点头,立刻点了四名兄弟,也上了船。 这些年,雷豹跟她叫板,伤了她帮里无数的兄弟,她早就想跟他好好算这笔帐了。 今天,能让雷豹落到她的手里,的確是一大快事。 南晚回到家里,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傍晚时分,姑姑端上桌的酸汤鱼香气扑鼻,她胃口出奇地好,干了整整一大碗白饭。 她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休息,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 脑子里却全是陆青林白天那些骚操作。 这个男人,真是狗得可恶。 却又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他藏了她的权戒,怕不是就等著她回来,好拿这个威胁她。 不行。 还是得儘快离开榕城这个是非之地。 她轻轻抚摸著平坦的小腹,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睡著了。 梦境光怪陆离。 陆青林带著人往北鱼岛去,海上起了滔天巨浪,船翻了。 他在冰冷的水下挣扎,衝著她大喊。 “晚晚,救我!” 南晚猛地惊醒,心臟狂跳不止。 次日,清晨。 方正行色匆匆地来到了唐宅。 他脸色凝重,开口的话让南晚浑身血液都凉了半截。 “南小姐,陆总……失联了。” “他离开榕城前签了一份遗嘱,说如果他出事,遗嘱邮件自动发到我邮箱,让我转交给您。” 方正打开手机邮箱,屏幕上那封邮件標题刺目得很。 【陆青林的遗嘱】。 里面是什么內容,她此刻根本无暇理会。 南晚拿起手机,直接拨了杨翼的电话。 同样无法接通。 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炸开,席捲了四肢百骸。 她思考了几秒,声音冷得掉渣。 “准备直升机,我要去一趟北鱼岛。” 方正立刻摇头,语气为难。 “陆总交代过,在他回来之前,绝对不允许您离开榕城,怕您有危险。” 南晚火了,眼神锐利地扫向他。 “他管不了我的事!” “我只是去救我的手下,你再犹豫,人都断气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方正,跟姑姑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著两个人径直走了出去。 车直奔天南集团。 等他们赶到顶楼天台时,一架直升机早已在停机坪等候。 南晚没有多想,弯腰直接上了飞机。 方正咬了咬牙,也跟著上去了。 螺旋桨捲起巨大的气流,直升机拔地而起。 大概飞了两个半小时,北鱼岛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岛屿上空正冒著一股浓烟,在灰白的天幕下格外显眼。 这里离f国很近,昨天才下过一场大雪,气温低得异常。 岛屿的四周还能看到大片没有融化的浮冰。 下了飞机,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 南晚裹紧了外套,直奔主宅方向。 那里已经烧成了一片废墟,黑漆漆的框架矗立在白雪中,说不出的诡异。 看来,这里经歷了一场恶战。 废墟外面,雪地上还能看到点点刺目的血跡。 南晚扭头对方正说。 “叫支援,带人来,准备清岛。” 她带著自己的两个手下,开始仔细查看整座岛的地形。 没有一个活人。 所有人都消失了。 她信步往岛中心的树林走去,对身后的人吩咐。 “你们分头去那边看看,一小时后,回停机坪集合。” “是,南小姐。” 南晚独自沿著积雪的小路往前走。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片岛中岛。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中间是一个完全结冰的湖面。 “陆青林!” 她对著空旷的山林大喊了一声,声音在冷空气里散开,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不死心,绕开冰面往前走,进入一片密林。 突然,脚下一空。 “啊!” 整个人瞬间失重,直直坠入一个洞里。 是別人布的一个隱藏陷阱! 她重重地落了下去,身下是个冰凉的水潭,还压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 那触感让她整个人都嚇了一跳…… 第414章 晚晚,別再恨我 她下意识摸了一下,嚇了一大跳。 是个人! 她惊魂未定,那人却猛地一跃而起,在黑暗中朝她发起了攻击。 南晚奋力抵挡,却觉得这招式和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味,异常熟悉。 “晚晚。” 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南晚动作一滯,不敢置信。 “陆青林?”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下一秒,陆青林一把將她死死抱进怀里,滚烫的吻疯狂地落在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榕城等我吗?” 南晚推开他,嘴硬道:“我的人也失踪了,我又不是专门来找你的。” 陆青林勾了勾唇,嗓音带著一丝沙哑的笑意。 此地无银三百两! 南晚的声线带著嘲讽,“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掉下来了?” “我若不提前在这儿等著,你掉下来,岂不是要摔伤了?”陆青林的声音带著调侃。 “怎么办,赶紧找出路。”南晚有点著急,这黑乎乎的,只有上面那个落人的小洞有一丝光。 她抬头看了一下,三米多高,没有可爬的著力点。 “找过了,出不去。也潜了一下,没有出路。”陆青林的声音有些低沉。 南晚一时语塞,转而问道:“岛上怎么回事?一个人都没有,主宅还被烧了。” 陆青林告诉她,他们一上岛就发现所有通讯设备都被屏蔽了。 接著,就遭到了重火力的埋伏,队伍被打散了,只能分散作战。 最后,他们发现岛里还有一座地下宫殿,像个巨大的金库,而且周围布满了陷阱。 “小看雷豹这条疯狗了。” 他是在追击其中一个头目的时候,打斗时,不慎落到这里的。 找了一圈,没有出口,周围全是倒灌的海水。后来又落入十个人,围攻他,想要收拾他,殊死搏斗了半个小时,他终於把人干倒了,他自己也就筋疲力尽晕过去了。 尸体还堆在另一边的角落。 “醒来,就发现你也掉下来了。” 南晚简直无语。 洞里气温极低,此时冰冷的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膝盖。 南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办?喊人?” 陆青林摇头,“没用,我们在地下。等到天黑,烧起一把火,或者,等外面的人自己找过来。” “咔噠。” 陆青林突然打著了火机,洞穴里瞬间亮起一束微弱的光。 南晚才看清整个洞穴的全貌,確实一个除了水,还有远处那一堆,什么都没有。 他看到了南晚有些发白颤抖的脸庞,伸手抚了一下。 火光熄灭。 他伸手一把將她抱了起来,“水太冷,掛我身上,抱紧我。” 南晚没跟他客气,双腿夹著他,双手掛住了他的脖子,远离冰水,没那么冷了。 “方正回去找支援了,大概两个小时,援兵就会到,会上山搜索我们。” 陆青林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轻声说:“你不该来。” 陆青林紧紧托著她的臀部,闻著她胸前清甜的馨香,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他低下头,慢慢地、克制地吸了上去。 “陆青林!”南晚的声音带著警告,“你是想我收拾你吗?” “別动,我就靠一会儿。” 陆青林安分了些。 他没告诉她实话。 他已经在这里晕倒过两次了。这个洞穴每隔两小时就会涨一次水,每一次,都淹到他的腰部,刺骨的冷水冻得他快要失去知觉。 他只希望救援的人,能快点到。 不然,南晚会被冻坏。 岛外,还有三名影子队员。 他们找遍了各处,也找不到陆青林的身影,这个岛实在太大了。 但他们留好了標记,知道了那座地宫金库的位置。 雷豹的所有家属就躲在里面。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达了停机坪,看到了南晚留下的两名手下,这才发现,南晚也失踪了。 等了十分钟,没见南晚返回。 其中一人当机立断,“必须儘快寻到大小姐,天快黑了,有危险!” 五个人,再一次衝进山林。 此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次涨的水较高,水很快就涨到了陆青林的腰部,他將南晚的身体又往上託了托。 儘量別让她碰到水。 冰冷的水將他冻得下半身都麻木了,因为洞穴外面连著冰湖。 所以水异常冰冷。 南晚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抖,而且他的体温越来越高,她知道他发烧了。 “陆青林,放我下来吧,抱著我太累了。” 他已经抱了她一个小时了。 “不累。”他努力地挤出两个字。 “你放我下来,我能撑一会。”南晚鬆开了手,准备往下跳。 “別乱动。”陆青林托著她的臀部,环著她的腰,没有放手,“你做完手术不久。不能碰这些冰水。” 他说完,又將她往上託了一下。 南晚紧紧抱住了他的头,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何况他的身体还一直泡在水里。 南晚突然衝著洞口大喊起来。 “有人吗?救命!有人吗?” 喊了几声,確实毫无用处。 “有人吗?” 陆青林突然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上岛?是担心我吗?” 她没有回答。 陆青林又问。 “晚晚,可以……原谅我吗?” 南晚还是没有回答。 陆青林继续说,他的牙齿都在打颤,像是在用尽生命懺悔。 “晚晚……对不起……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如果……我回……不去……” 南晚终於开口了,声音又急又哑。 “別说话了,打火机给我。” 南晚將一只手放了下去,指尖突然接触到一片冰寒,她嚇了一跳。 冰冷的海水已经快要淹到他的胸口。 而他,一直用尽全力向上托著她,不让她碰到一点冷水。 “陆青林,你放我下来!我不怕水!” 他不肯,只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將她抱得更紧。 南晚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颤抖著打著火,凑近照了照。 陆青林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他低垂著眼眸,整个人像一尊雕塑,沉默地站在冰水里。 “陆青林,你还好吗?睁开眼,看看我。” 他缓缓睁开眼,抬眸看她。 上天待他不薄,至少,现在这个时刻,还有她在身边。 南晚举著火机照了照周围,问。 “你还有力气吗?能不能把我托起来,我想站到你的肩膀上。” “好。” 他努力挤出一个字。 用尽全力,將她托高了些,南晚靠著自己的平衡感,缓缓站了起来,此时,她离洞口,就差一米多。她伸手也够不著。 天上,突然传来巨响,直升机的声音,“他们来了,很快就能带我们出去。” “嗯。”陆青林嗯了一声。 “晚晚......別再……恨我……”陆青林说完这一句,身体不受控软了下来。 南晚的身体直砸到水面上。 “陆青林!”南晚大叫了一声,没有他的回应。 南晚赶紧潜入水中,伸手去捞陆青林。 沙滩上空,三架直升机的螺旋桨搅动著海风,发出巨大的轰鸣。 十几道黑影从天而降,沿著绳索迅速滑下,动作乾脆利落。 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作战服,身形挺拔,眉眼冷峻,正是亲自赶来的傅北宸。 影子队员和陆青林失联的消息一传回,他便动用了最高权限,第一时间组织了救援。 傅北宸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超薄手提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不过几下操作,那些屏蔽信號的设备便被他摧枯拉朽般地全部攻陷。 他隨即输入一串新的代码。 电脑屏幕上,瞬间亮起了上百个密密麻麻的红点。 正是所有人的手机信號。 其中一个区域,红点聚集得异常密集,几乎叠成了一个色块。 那里,就是雷豹的地宫。 傅北宸的目光在屏幕上快速扫过,精准地锁定了其中一个信號。 是南晚的。 陆青林的信號,没有。 然而,南晚的信號也只亮了一瞬,紧接著便彻底熄灭。 傅北宸的眼神骤然一沉。 “一队,目標地宫。” “二队,隨我救人。” 他言简意賅地分配完任务,锐利的目光锁定了南晚信號最后消失的位置,带人迅速出发。 …… 黑暗的洞穴,南晚又听到了头顶隱约传来的轰鸣。 是直升机。 紧接著,有强光从洞口扫过,伴隨著焦急的呼喊。 “南小姐!” “南小姐,能听到吗?” “我在这里!”南晚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著洞口的方向嘶喊。 “我在这里……在地下……” 可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刚传出洞口就被海风吹散,上面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南晚心头涌上一阵绝望,她摸索著,从口袋里找到了那个防风打火机。 “咔噠。” 微弱的火苗亮起。 她摘下腰间带钻的腰带,用力扔出洞口。 又取下手腕上那个带著细碎钻石的手环,也跟著扔了出去。 只要能发出一点光,只要能被他们注意到。 终於,头顶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 “南小姐!” “我在这里!陆青林也在这里!他晕过去了!”南晚再次喊道。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洞口传来,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下去救人!把担架抬过来!” 是傅北宸。 不多时,两人被成功救了出去。 南晚和昏迷的陆青林第一时间被送上了直升机。 隨行的医生立刻上前为陆青林检查,他刚一搭上陆青林的脉搏,脸色就变得异常凝重。 “医生,他怎么样?你快救救他!”南晚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医生沉声道:“失温太久了,我先给他做急救处理。” 他迅速剪开陆青林湿透的衣服,用毛毯將他层层包裹,又拿来热水。 医生递给南晚一个热水袋。 “你把这个放在他腹部那个的位置,他在冰水里冻了太久,也不知道会不会……”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出口。 南晚嚇得浑身一缩,一把抢过热水袋,按照医生的指示紧紧按在陆青林那个位置,一点都不敢鬆开。 直升机用最快的速度飞抵最近的医院。 陆青林被直接送进了抢救室,隨后转入icu。 医生的最终诊断结果出来了。 严重失温,多器官有衰竭风险,情况十分危险。 双脚脚趾严重冻伤,可能需要手术。 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他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求生意志。 南晚一个人坐在icu门外的长椅上,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陆青林…… 他一定能挺过来的。 只要他能挺过来,她就不再恨他了,以前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 她是这么想的。 傅北宸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给霍沉渊打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霍沉渊便带著清寧赶到了。 “南姐姐!” 清寧快步跑过来,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南晚颤抖的肩膀。 南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回头,死死握住清寧的手。 “清寧,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南晚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个“求”字。 她的世界里,向来只有別人求她的份。 “南姐姐,你別急,我进去看看。”清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很快,清寧换好无菌服,被医生带进了icu。 她站在病床前,启动了自己的全息影像能力,仔细查看陆青林的身体状况。 情况比想像中还要严重。 严重的失温已经导致心肺功能衰竭,心跳和脉搏都微弱到了极点,现在的他,几乎就是一个濒死之人。 清寧皱起眉,尝试著调动体內的能量,想先输送一点过去,护住他的心脉。 可是,能量根本输不出去。 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给锁死了。 她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怎么会?明明没有同房。 她下意识地低头,內视著自己的身体,瞬间明白了。 她的胎儿,正被一团柔和的光晕包裹著,贪婪地吸收著她所有的能量,导致她根本无法调动分毫。 过了好一会儿,清寧才面色沉重地走出icu。 南晚立刻围了上来,“清寧,怎么样?他什么时候能醒?” 清寧艰难地摇了摇头。 “陆大哥的心肺功能衰竭很严重,我现在的能量用不了,南姐姐,你別急,我再想想別的办法。” “清寧,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他!”南晚的声音里带著泣血般的哀求。 医院楼下的小园里。 霍沉渊、傅北宸、清寧三人聚在一起,气氛压抑。 清寧沉默了很久,才终於开口。 “宝宝把我的能量都吸收了,我现在没办法调用。如果想要救陆大哥,就必须……” “不可以。” 霍沉渊想都没想,直接打断了她,语气冷硬,不留任何余地。 傅北宸开口道:“我已经联繫了国际上最好的专家,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也许还有別的办法。” 清寧看向霍沉渊,声音里透著挣扎:“可是,只有48小时,如果48小时內醒不过来,他可能就真的……” “要不……”她再次看向霍沉渊,眼神里带著一丝恳求。 “不行。” 霍沉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南晚將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靠著冰冷的柱子,目光迷茫。 他,要死了? 第415章 荡平唐家,寸瓦不留 南晚坐在icu门口的长椅上,呆呆地望著那扇紧闭的门。 整个世界都暗了。 清寧的话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宝宝吸收了我的能量,我现在没办法调用。” “48小时,如果醒不过来,可能……” 她怎么能去要求另一个母亲,为了一个外人,牺牲自己的孩子? 她自己也是个准妈妈。 南晚低头,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里面,也有一个正在成长的小生命。 她以为自己对陆青林只有恨。 每一次让保鏢动手教训他,她都觉得心里爽快。 她从不担心他会受伤,他的身手,那些人根本伤不了他。 也不会担心他的狗命。 除了上次。 他为她挡下的那一刀,鲜血染红了整个背,温热的,嚇得她魂都快没了。 但这一回,他因为她的事再次步入鬼门关,令她心揪著痛。 那天,当她走进手术室,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 脑子里全是她和他的纠缠。 他的强取豪夺。 他以身挡刀的决绝。 还有他单膝蹲在她脚边,为她系上高跟鞋鞋带的专注。 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哭了。 原来,她捨不得这个刚刚到来的孩子。 原来,她心里早就有了他。 她才將孩子留了下来。 不多时,杨翼走了过来。 他左手用绷带吊在胸前,白色的纱布上渗著血跡,是臂部中了一枪。 南晚拉回思绪,迅速抹掉脸上的泪,才回头看他。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事吧?” 杨翼摇了摇头。 “小伤,不碍事。” 他开始匯报。 “雷豹的北鱼岛已经清剿乾净了。” “他的金库里,藏了十吨黄金。” “还有他在a国的几个窝点,傅总那边也联合人马,一起端了。” “雷豹完了,南帮,太平了。” 南晚点了下头,让他先回去休息。 就在这时,方正提著一个小巧的蛋糕盒,快步走了过来。 “南小姐。” 他把盒子递上前,那是城南的栗子蛋糕。 “您先吃点东西。別太担心,陆总,一定会醒过来的。” 南晚看著他手里的蛋糕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方正低声说。 “陆总把他知道的,关於您的所有喜好,都写下来交代给我了。” “他说,您不开心的时候,就给您买栗子蛋糕。” “他还说,他要是有个万一,就由您接任天南集团的总裁。” “南小姐,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一点吧。” 南晚接过蛋糕盒,指尖有些颤抖。 她慢慢打开,用小叉子挖了一块放进嘴里。 熟悉的甜味在舌尖融化,可心里却又苦又涩,堵得难受。 方正继续说。 “其实,陆总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您。” “他想您的时候,就会回那栋小楼种蔷薇。” “您看到的那一整面墙,爬满楼的蔷薇,每一支,都是他亲手种的。” “八年了,蔷薇爬满了整个楼体。” “可惜……被烧了。” 南晚心口剧烈一震。 他种了八年? 每一支都是他亲手种的? 如果不是之前在青城意外抓到了他,他是不是还会继续种上九年,十年? 可他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会主动去寻她,只会把这份念想,死死地埋在心里。 南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就在此时,方正的手机响了。 他走到一边接起,听了两句,就压著火骂了一句。 “这孙子,给我盯死他!” 说完就掛了电话。 南晚问。 “发生什么事了?” 方正的脸色难看。 “陆贏,陆总的堂弟。” “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风声,知道陆总快不行了。” “那孙子,正在开派对,大肆庆祝呢!” “还到处放话,说天南集团是他的囊中之物。因为陆总没结婚,又没有孩子,所有財產都將由陆家接管。” 南晚什么话也没说。 她只是冷冷地抬眼,给了杨翼一个眼神。 杨翼立刻会意,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出去。 榕城,顶级的皇朝会所里,陆贏正和十几个狐朋狗友喝酒作乐,怀里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不多时,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 十几个黑衣人涌了进来,二话不说,拎起陆贏就是一顿猛揍。 “操!你们他妈敢打我?知道老子是谁吗!” “在榕城,谁敢动我陆家的人!” 陆贏的叫骂声很快变成了惨叫,黑衣人下手又黑又狠,拳拳到肉,直到把他打得满脸是血,连手腕都被人掰断了,才停了下来。 房里的美女们嚇得缩在角落,尖叫不止。 酒店里。 清寧正哄著南晚吃饭,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餚。 “南姐姐,你別太担心了,陆大哥闯过那么多鬼门关,这一次也一定会没事的。” 南晚看著她,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 清寧又轻声安慰了她几句,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然宝宝会饿的。” 是的,刚才在医院抱住她的那一刻,清寧就感知到了,那个小生命还在。 南晚愣了一下,然后端起一碗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了,在这个时候,她更不能倒下。 她没有再开口求清寧救陆青林。 因为清寧肚子里的孩子,是霍沉渊的半条命,同样金贵。 …… 次日,陆家太子爷在会所被人偷袭重伤的消息,铺天盖地。 陆家人顺著蛛丝马跡,很快查到了唐家头上。 唐家老宅外,五辆豪车一字排开,二十个保鏢气势汹汹,后面甚至还跟著两辆挖掘机。 陆家老太太和陆夫人陆圾人气势汹汹地站在最前面。 唐伶跟著老陈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 陆老太太眼皮一掀,率先开了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唐家的丧家之犬回来了。怎么,在外面混不下去了,现在想回来打我们陆家的主意?还敢跟我们抢地,真是不知死活!” 唐伶被气得发抖,只冷冷说了一句。 “这里不欢迎你们,关门。” 唐家保鏢刚要去关门,陆家的保鏢就上前拦住了。 陆夫人直接破口大骂。 “就是你们这群狗东西打伤我儿子的?好啊!今天,我就要拆了你们唐家!” 她下了命令,后面的挖掘机立刻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唐伶厉声喝道:“我看是你们的头硬,还是我们的枪硬!” 她身后的六个保鏢齐刷刷掏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面的人。 陆家的二十个保鏢嚇得齐齐向后缩了一步。 陆夫人却只是轻蔑地扯了扯嘴角。 “在榕城地界上动枪?那是犯法的。谁知道是不是拿了几把玩具枪出来嚇唬人?” “给我上!今天就要荡平他们唐家!反正脚下这块地,地契上写的也是我们陆家的名字!” 陆老太太一听这话,腰杆又硬了起来,“敢派人打我的乖孙,今天我就要荡平你们唐家,寸瓦不留!” “他们谁敢动,直接开枪。”唐伶眼神冰冷,毫不畏惧,甚至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她还清楚记得当年这两个泼妇是怎么欺负晚晚的。 双方剑拔弩张,空气都快凝固了。 唐伶又补了一句,“当年,你们陆家欠我们唐家的债,是该好好算一下了。” 陆老太太笑了,“当年,是唐诗背叛了青林,才让唐家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既然你们敢动我的宝贝孙儿,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动手。” 就在这时,两辆黑色的豪车撕开凝滯的气氛,稳稳停在了对峙的人群旁。 车门打开。 南晚下了车。 她穿了一件式样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衬得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眼下带著淡淡的乌青,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嚇人,带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 她身后跟著一个男人,正是左手吊著绷带的杨翼,即便受了伤,那股生人勿进的凶悍气息也没有减弱分毫。 南晚开了口,每个字都带著压迫感。 “我看,谁敢动。” 陆夫人看清来人,尖刻地骂道:“唐诗,你这个贱人,还有脸回来?” “幸好青林当年没把你这种货色娶进门!现在跑回来,是想跟我们抢青林的財產吗?你配吗?” 杨翼一步上前,根本不给她继续叫囂的机会,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陆夫人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敢对南小姐不敬,信不信我把你这张嘴给缝了。” 陆夫人被打懵了,脸上迅速浮起一个红肿的巴掌印,她捂著脸,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你敢打我!反了天了!来人啊,给我弄死他们!” 第416章 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嫁给你 陆夫人捂著脸,彻底疯了。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来人啊,给我收拾他们!弄死他们!” 南晚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对自己的手下说了一句。 “把东西,收起来。” 一个眼神。 战斗瞬间爆发。 南晚身后的保鏢们如猛虎下山,只留下杨翼一人护在她身侧,其余人全部冲了上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拳脚相加,闷哼声不断。 南晚最喜欢这种场面。 正巧她今天心情不好,这两个老妖婆还主动送上门来,今天不收拾她们,更待何时? “啊!” 陆夫人扶著老太太,尖叫著赶紧躲到一边。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指著南晚的方向大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精彩尽在??????????????????.??????】 “快!把那个女人给我捉过来!” 四个打手立刻调转方向,直接冲向南晚。 唐伶嚇得心口一跳,喊了句:“晚晚!” 然而,那四个男人还没沾到南晚的衣角。 杨翼动了。 他左手虽然吊著绷带,但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卡赞军刀。 刀光闪烁。 不过几下,那四个保鏢就个个带伤,被他乾净利落地踹飞出去老远,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只是七八分钟,战局已定。 南晚这边的八个保鏢,已经將陆家那二十几个打手全部收拾完毕。 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起来!快给我起来!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陆夫人气急败坏地大喊,掏出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 “喂!舅舅!快带人来!多带点人!” 就在此时,刺耳的警笛由远及近。 几辆警车停下,方正带著一队穿著制服的人迅速控制了现场。 为首的队长扫视全场,最后目光落在陆夫人身上,语气公式化。 “我们接到举报,陆家的人上门寻衅滋事,暴力恐嚇,还想强拆唐家祖屋。” 陆夫人一听,当即跳了出来。 “你放什么屁!是他们的人昨天把我儿子打成了重伤!我只是想来討个说法!” 她理直气壮地喊道:“再说,这块地本来就是我们陆家的,我们有地证!” 她递了个眼色,管家立刻把一份地证捧了上来。 方正看都没看那份地证,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这张地的所有权存在爭议,目前天南集团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起诉书也送到了陆氏集团,陆夫人不知道吗?” 陆老太太拄著拐杖上前一步,冷哼道。 “哪怕这块地最后被天南集团收走,天南集团也是我孙子陆青林的,那到头来还是归我们陆家所有!” 她顿了顿,眼中闪著贪婪的光。 “我听说他受了重伤,他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全部遗產,也理应由我陆家继承!”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无不惊嘆。 这老太太的心也太狠了。 孙子生死未卜,她不先关心伤势,居然在这里明晃晃地打起了遗產的主意。 南晚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泛白。 方正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展示在眾人面前。 “这是陆总亲笔签下的断亲书,他与陆家再无任何关係。这份声明,现在已经全网公开发表了。” “而且,陆总早已立好遗嘱,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陆家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两份文件,彻底击溃了陆老太太的心理防线。 她不淡定了,衝上前想去撕毁文件。 “不可能!这什么狗屁断亲书!我陆家不认!他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方正后退一步,避开她,侧头对身边的警队队长说了一句。 “现在,是不是该把他们带回去调查了?” 队长一挥手。 “把人统统带走!” “他们有枪!警察同志,他们有枪!快捉他们!”陆夫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队长瞥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 “他们要真有枪,你的脑袋早就开了。” “带走!” 唐伶也跟著上了警车,她需要去配合做笔录。 现场终於清静下来。 就在此时,方正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骤然一沉。 他快步走到南晚面前,语气急切。 “南小姐,医院来的电话,陆总情况不好!” 南晚的心猛地向下一沉,迅速转身冲向自己的车。 “回医院!” 医院的走廊又长又白,南晚快步走在前面,高跟鞋叩叩的响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方正与扬翼紧跟在后。 当她走到icu门口时,清寧与霍沉渊正和医生聊著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陆青林怎么样了?”南晚开口问,嗓子有些发乾。 医生转过头来看她。 “你是病人家属?” 南晚迅速点头。 医生將一叠单子取了过来,递到她面前。 “这是病危通知书,麻烦你签署一下。” “二十分钟前,病人的心跳停止了一次,被我们急救了回来。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可能就无力回天了。” “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南晚的声音有点抖。 “医生,请你救救他,一定要救他。” 医生嘆了口气。 “早上,海外的专家到达,已经会诊过了。现在过去了36个小时,他不但没有醒的跡象,反而心跳停止了,情况十分不乐观。” “他失温太久,心肺衰竭严重。” 说著,医生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未尽之言,比说出口更让人绝望。 南晚捏著那一叠厚厚的病危通知书,她的手抖得厉害,笔尖悬在纸上,却怎么都下不去。 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会为他签下病危通知书。 最后,这叠东西,她没签。 她只是哑著嗓子说了一句。 “我想去看看他。” 医生点了点头。 院长特別交代过,这里面的病人,可以允许探望。 清寧看著南晚走进icu的背影,眼眶红红的。 霍沉渊將她的头轻轻按到自己胸前,然后握起了她被纱布包裹著的左手手掌,轻声问了一句。 “还疼吗?” 清寧摇了摇头。 她已经孤注一掷了。 希望,陆青林能活过来。 icu病房里,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陆青林脸上戴著氧气罩,双目紧闭,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各种监测仪贴在他的胸口上,屏幕上跳动著脆弱的曲线。 南晚的目光落在他左胸上。 那里有一只秀气的小白羊与一朵蔷薇。 她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片皮肤,眼眶瞬间就红了。 突然,她沉下脸,语气又冷又硬。 “陆青林,睁开眼。” “不要以为睡著了,欠我的债就不用还了。” 她的语调陡然拔高。 “陆青林,你別以为,可以一走了之。” “我命令你睁开眼,不准睡,不准再睡!” “我不答应!” “你给我睁开眼!” 可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她的命令毫无反应。 南晚的眼泪终於决堤,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所有的强硬都垮了,语调低了下来,带著几分诱哄。 “陆青林,你睁开眼,看看我。” “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原谅你,我不恨你了。” “我会放下一切,跟你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一刻,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仇恨。 她不想再恨他了,她只想他能醒过来。 她捉起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手掌。 “陆青林,你还想娶我吗?” “想娶我,就睁开眼。” “只要你睁开眼,我就嫁给你。” “娶吗?” 她一直在给他开条件,可是他很贪心,依然不肯答应。 最后,南晚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细细地说了一句。 “陆青林,你的孩子还在。” “你想摸摸他吗?” “你想看著他出生吗,你想看著他长大吗?” 她將他的大手,引导著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就在这里,小小一颗,已经11周了。” “你睁开眼看看,陆青林,睁开眼……” 话音未落,旁边的心电仪突然发出一道尖锐的长嘀。 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南晚嚇得呼吸都停止了。 他给她的回应就是停止心跳? “陆青林!” “陆青林,我不准你死!” 她发了狂地大吼,感觉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 医生带著护士冲了进来。 “赶紧急救!” “肾上腺素……” 南晚呆呆地看著这一幕,身子抖得厉害,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那群白色的身影一直在忙。 最后,她只听见医生看了一下表,记录著什么。 “抢救失败,死亡时间,早上十一点四十七分。” 然后,一块白布被拉了起来,盖到了他的头上。 南晚不可置信地摇著头。 不。 不会的。 他不会死的。 他怎么可以死? 他的债还没还完,他的蔷薇不种了吗,小楼不建了吗? 他不要她了吗? 南晚身体一软,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快!扶住她!” 医生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医生將南晚抱了出来,说了一声,病人已经死亡,请节哀。 外面所有人的表情都被瞒上了一层悲伤。 方正的眼泪落了下来,“陆总。” 他的头靠在墙上,不愿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霍沉渊迅速將南晚抱了过来。 清寧上前说了一句,“我能进去看看吗?” 医生点了点头,清寧走了进去,不一会,里面的护士都撤了出来…… 第417章 玩玩罢了 南晚醒来时,人就躺在唐家柔软的大床上。 透过雕的窗户往外看,看到一轮上弦月,月光清冷。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九年前,她和陆青林刚在一起的时候。 榕城还没有这么多的高楼,空气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陆青林牵著她穿过长长的梧桐道。 他说要带她去看山顶的日出。 后半段山路太陡,他便蹲下身子,拍拍自己宽阔的背。 “上来,我背你。” 他的背很暖,很有力,她趴在上面,能闻到他脖颈间淡淡的皂角香。 他还会带她去看画展,那些她看不懂的画,他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然后,他会从口袋里摸出小小的速写本,几笔就勾勒出她的侧脸。 “诗诗,你比所有画都好看。” 他给她绑头髮,手指笨拙地穿过她的髮丝,绑得歪歪扭扭,她气得跺脚,他却笑得开怀。 他会为了她一句“想吃”,就跨过半个榕城,去买那家老店的栗子蛋糕。 他把蛋糕递给她时,额头上还带著细密的汗,眼里的笑意却比星光还亮。 一切都那么清晰,那么真实。 后来,两人离別八年后,他们意外重逢。 他们相爱相杀,他们互相折磨。 可他还是深深刻在她的心上,从未离开过。 “砰”的一下。 南晚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的记忆回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icu里刺耳的警报,医生们忙碌的身影,还有那块……盖在他头上的白布。 陆青林。 陆青林! 房门被推开,唐伶端著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清淡的粥菜。 “姑姑!”南晚一把掀开被子,鞋都来不及穿,赤著脚就要往外冲,“陆青林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晚晚!”唐伶眼疾手快,放下托盘,一把將她死死拉住。 “孩子,你冷静点!他已经......走了!” 唐伶的声音带著不容置喙的强硬。 “霍先生把你送回来,就是不想你再受刺激了。” 南晚用力摇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 “不。” 她的声音发著抖。 “他不会死的,他不可以死。” 她抓住唐伶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 “姑姑,他怎么可以死?” “他欠我们唐家的债还没还完,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南晚整个人都瘫软下来,痛不欲生。 唐伶伸手,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身体。 “你现在不能太伤心,乖。” 南晚把脸埋在姑姑的肩窝里,发出压抑又绝望的嚎哭。 “姑姑,他怎么就死了啊……如果……” 如果她知道北鱼岛是他们的永別,她绝不会让他上船。 可是,晚了。 “姑姑,告诉我,他……没死。” 唐伶轻轻拍著她的背,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自从那一年,南晚从刀光血影中夺下南帮的权势后,就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此刻,看著怀里哭到撕心裂肺的女孩,她心口堵得厉害。 这孩子,嘴上说得再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好不容易的相遇,可命运,偏偏最会捉弄人。 另一边,陆家听闻陆青林的死讯,老太太伤心过度病倒了,陆夫人却在人后露出了压抑不住的笑意。 她心里飞快地盘算著,天南集团那百亿遗產,足够让陆氏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了。 次日清晨,南晚又去了一趟医院。 但那间icu病房已经空了,收拾得乾乾净净,陆青林的遗体不知所踪。 她疯了般地找遍了整个医院,最后傅北宸托人传来一句话。 陆青林生前有过交代,他想埋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那个地方,不在榕城。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 他就这么被送走了。 南晚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鬼使神差地,又去了那幢小楼。 推土机的轰鸣声早已停止,只留下一片废墟。 那是他为她建的蔷薇小楼,被夷为平地。 满园的蔷薇,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枯枝,在冷风里瑟瑟发抖,一棵都没有存活。 这是他为她建的蔷薇海,没了。 他答应她的家,也没了。 南晚蹲下身,伸手抚摸著一根乾枯的枝条,上面还有细小的刺,扎得她手心生疼。 可这点疼,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她一个人去了那家画廊,站在那些画前,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她一个人去了城南的蛋糕店,买了一块栗子蛋糕。 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用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蛋糕甜得发腻。 她轻声说:“陆青林,这蛋糕还是这么甜,你怎么不吃了?” 没有人回答她。 只有风声,呜咽著穿过空荡荡的街道。 她从天亮坐到了天黑,眼泪乾了又湿,湿了又干。 杨翼远远地跟著,不敢打扰。 次日,她只留了几个人镇守唐宅,然后带著唐伶,登上了回青城的专机。 她就像从没回过榕城一样。 陆青林也没有死,他还好好地管著他的天南集团,努力地为她打官司夺著地。夺完地,就等著她回去。 她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回到青城,她把自己关了房里,整整三天,才踏出房门。 走出房门时,她又恢復了那个冷艷骇人的南晚。 半个月过去。 她天天处理帮里的事务。 根本不会让自己有空閒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她的腰细,此时,十四周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了。 这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正是唐小雅,她说自己在青城,约她参加颁奖盛典。 南晚在青城的身份太瞩目了,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去。 她让杨翼给唐小雅送了一份礼物,是一块钻石腕錶。 唐小雅的新电影上映,票房与口碑双丰收,凭藉著努力与天赋,加上顶级的资源加持,终於迎来了爆发。 当晚,青城的梵星酒店举行了一场隆重的颁奖典礼,唐小雅也因此获得了电影圈最具分量的金梧桐最佳女配角奖。 镁光灯下,红毯之上。 她身著当季高定,容貌美艷绝伦,应对媒体得体大方,儼然已是颗冉冉升起的巨星。 颁奖礼结束。 当唐小雅走出酒店时,宴堇的车意外地停在路边等她。 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唐小雅以为两人已经结束了。 他忙著陪他的新女友,没想到,还能分身过来陪她。 他直接將唐小雅带回了一座豪华的別墅。 打开门的瞬间,唐小雅彻底怔住了。 客厅没有开主灯,而是点满了烛光,空气中瀰漫著玫瑰的馥鬱气息。 地上铺满了瓣,一路延伸到客厅中央。 那里用玫瑰瓣拼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爱心中央,立著一个丝绒首饰盒。 “这是……”唐小雅惊讶地看向宴堇。 宴堇从背后拥住她,极其宠溺,“恭喜我的最佳女配角。” 他牵著她走到爱心中央,拿起那个首饰盒打开。 里面是一条极其精美的项链,主石是一颗罕见的帕拉伊巴碧璽。 拥有如湖水般清澈又绚丽的蓝绿色泽,周围镶嵌著璀璨的白钻,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美得惊心动魄。 “虽然今晚,你只是最佳女配。” 宴堇说著,取出项链为她戴上,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但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我的最佳女主角。” 唐小雅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她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宴堇,我不想做第三者。” “什么第三者?老子又没结婚。”宴堇笑著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最近有点忙,没来看你,就胡思乱想了?” 她又说一句,“你能保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別的女人吗?” “当然,你以为,谁都能爬上我的床?” 说完,他將她圈进怀中,深深吻,一直吻到唐小雅腿软。 然后,他打横抱起她,倒在客厅地毯上…… 烛光摇曳,映照著两具纠缠的身影。 “说,你是谁的女人?” 宴堇逼问著,动作却带著诱哄。 唐小雅沦陷在他的柔情与强势里,呜咽著回答:“你的……我是你的……” 意乱情迷间,她紧紧攀附著宴堇。 “真乖,来,上来……” 很久没有了,今晚的宴堇变著样宠著她。 极致的缠绵后,宴堇心满意足地搂著瘫软在他怀里的唐小雅,语气带著事后的慵懒。 “明年,我让你站在最佳女主角的领奖台上。” 唐小雅配合地点点头,接受所有馈赠。 但心底却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爱,只是圈养。 次日,南晚请唐小雅去了全唐会所喝酒,为她庆功。当然,她自己没有喝,只喝果汁。 唐小雅很惊讶,南姐姐竟然怀孕了。 然后,跟她讲自己下部戏就是演一个单亲妈咪。 两人聊了一会,唐小雅走出去接电话。 竟意外看到了宴堇的身影,看他走进了一个vip包厢。 路过他们半开的包厢门时,听到了里面的谈笑。 “堇哥,对那小明星是来真的?宠得没边了啊。”一个兄弟打趣道。 宴堇喝了一口酒,声音淡漠:“玩玩罢了。” “新鲜劲儿还没过,等我腻了,自然就放了。” 听了这话,唐小雅脸色一白。 手里握著的手机差点滑落。 她像被定在原地,听著里面继续传来戏謔的声音。 “也是,这种小演员,图个新鲜。不过看样子挺乖的。” “乖?”宴堇低笑一声,“小丫头可不好哄。” 另一个男人开口,“她不会懒上你,要嫁给你吧?” “她这样的身份,进不了宴家的门。”宴堇说得轻描淡写,“等我不想要了,给笔钱打发了就是。” “你不会是看上了那个相亲对象吧?”男人又问。 “有点作,比不上我的小白兔,”宴堇笑了笑。 …… 唐小雅几乎是逃著离开了那里。 回到包厢,她跟南晚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夜深,宴堇带著一身酒气和凛冽的寒气回到別墅。 男人西装革履勾勒出禁慾线条,偏偏领口鬆散的纽扣泄露出几分危险的优雅。 高挺的鼻樑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衬得他愈加矜贵清冷。 他走进臥室,握著唐小雅雪白的脚裸拖到床边,直接撩起了她的睡裙。 唐小雅一把將他推开,“宴堇,今晚,我不想。” 宴堇笑了,像听了一个笑话。 “可我,想做。” 说完,他动手去剥她的衣服,有些粗鲁。 “宴堇,我们结束吧。”她认真地看他。 宴堇的眸色深了深,他伸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 “唐小雅,想甩我,你付得起代价吗?” 第418章 彻底活过来了 唐小雅倔强地偏过头,眼眶不经意染上了湿意。 她一直告诫自己,不必在乎他,跟他不会长久,但是今晚他在包厢里说的那些话,就像拿著尖刀在她心上扎,鲜血淋漓。 玩玩而已,腻了,就放了。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很糟。 “宴总,是想要取消我女一號的角色吗?让给下一个?”唐小雅突然问了一句。 宴堇愣了一下,笑了,“小丫头,脑子里天天想什么东西?” “是你的,別人永远抢不走。”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宝宝,乖一点。” 他哄她时,就会喊她宝宝。 他教她那些技巧,也会在耳边喊宝宝。 “一年,够吗?”唐小雅认真地看著他,“我再陪你一年,然后,你放我离开。” 也许,不用一年,他就腻了。 宴堇起身,他从口袋摸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燃。 烟雾模糊了他俊美的轮廓,许久,他才吐了一句。 “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这个回答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的。 “怎么,有点名气,就想单飞了?你跟卡卡,签的是十年的约吧?” 他语气轻飘飘,其实就是用权压他。 她敢单飞,他就敢让她身败名裂,赔得內裤都不剩。 唐小雅起身,突然就笑了。 她有点想抽自己一个大巴掌,他与她不过逢场作戏。 她怎么就当真了? “您是大金主,您说了算,但我,今天有点累。” 她赤脚下床,“我去客房睡,你吃自己。” 宴堇第一次看到这么硬气的她,腹下力量突然就满了,他大手一捞,一把抱住她的腰。 “金主,今晚就想干……” ……你! 丫头今天不乖,还有情绪。 还敢提一年的话。 他得好好惩罚她,顺便哄哄。 他单手就將她抱起,直接將人往浴室走。 他身形高大,双臂强壮有力,一米九的身高优势,將1米65的唐小雅夹在腋下,就像老鹰捉小鸡。 “宴堇,你放开我,你敢用强。我去告你,送你上热搜。”唐小雅发狂,奶凶地骂了一句,拳头捶著他。 呵! 宴堇勾了勾唇。 就喜欢她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凶猛的小猫。 不像別的女人,只会一味討好奉迎。 “那咱们好好理一理,第一次是不是你强的我?嗯?”他將烟扔进水池,不轻不重在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还跟我说,自己不是雏,技术很好。” 唐小雅:....... 愣了一下,这傢伙开始翻旧帐? “最后,是谁伺候了谁一晚,哄了谁一晚?” 小没良心的! “宴堇,你无耻。” “要骂好好骂,我怕你一会没力气。”宴堇一点都不恼,他知道怎么收拾她。 “你一会要是不哭,我明天就放你走。”他大发慈悲地说了一句。 “你说的,我希望你一言九鼎?” “九顶?你確定自己受得了?”宴堇轻笑。 “......” 浴室门没关,两个光影已经纠缠住了。 下半夜,浴室的哭声就出来了。 不是那种哽咽隱忍的,而是毫无遮掩的放声大哭。 像是某家小孩,半夜掉下床,那种哭法。 没几分钟,宴堇熄战,將湿淋淋的人儿抱出来,给她穿衣服、吹头髮。 给她......擦药。 她蜷著身子,很快就睡著了。 长长的睫毛上,还掛著泪珠,脸上的潮红还没退。 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躺在她身侧,將被子拉上来,给她盖好,掖了一下被角。 放了她? 他还没这个打算。 再养一段时间吧,实在不行,就拐回海城吧。 …… 海城,泠江庄园。 无菌病房中,空气里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病床上躺著的男人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泛白的天板。 原来地府的设计,跟人间也差不多。 他想动一下,却感觉四肢百骸都灌满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 不多时,三张包裹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上方。 他们都穿著蓝色的无菌防护服,戴著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 地府还统一发服装? “脑子还好使吗?叫人。”傅北宸清冷的声音响起,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是压不住的欣喜。 这次抢救,当真是从阎王手里抢人,过程惊心动魄,令人胆颤。 “陆大哥,你认得我吗?”清寧清脆的嗓音紧跟著响起。 她问完,便迅速动手帮他检查身体。 一道全息影像凭空弹出,蓝色的光束扫过他的全身。 除了四肢因久睡有些许退化,其他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不是心肺出了问题?缺氧太久,別是成傻子了?”霍沉渊一双锐利的眼眸带著探究,上下打量著他。 陆青林认出来了,他们三个也来了? 北鱼岛的战斗,竟然惨烈到了这个地步? “你们怎么也死了?靠。”陆青林喉咙乾涩,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终究,还是连累了他们。 清寧没忍住,捂著嘴笑了起来。 “陆大哥,你还活著,我们都没死。” “没死?” 陆青林挣扎著,用尽力气想爬起来,他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著眼前的三个人。 “我还活著?” 他不可置信地扫视著这间充满现代科技感的病房,最后目光定格在傅北宸的脸上。 这不对。 他明明记得,自己最后听到的,是南晚在床边的哭声。 她哭著说原谅他,说要嫁给他。 他拼了命地想睁开眼,想回应她,可眼皮却有千斤重,最终,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霍沉渊开了口,语气里带著几分理所当然的邀功。 “为了救你,我家清寧可流了不少血。你好好想想,以后怎么报答你这位救命恩人。” 说完,他修长的手臂环上了清寧纤细的腰,低头时,声音瞬间温柔了几个度。 “走,带你去吃饭,別饿著我的小宝贝了。” 留下傅北宸一个人,在无菌室里,跟他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走出实验小楼,傍晚清凉的风迎面吹来。 清寧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身,一把搂住了霍沉渊结实的腰。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太好了,陆大哥真的活过来了,南姐姐的宝宝有爸爸了。” 霍沉渊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顿,隨即伸出大手,轻柔地揉著她的脑袋。 “清寧,你太棒了,谢谢你。” 思绪飘回了半个月前。 那是陆青林被送进医院抢救的第一个晚上。 清寧衝到医院,想去救他,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体內的能量几乎都被腹中的宝宝吸收了,根本调用不出来。 她看到南晚孤零零地坐在走廊长椅上,肩膀一耸一耸,不停地抹著眼泪。 那一幕,让清寧的心都碎了。 回到酒店,她將脑海里的现代医学知识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可行的救治方案。 除非,调用自己的能量,强行帮他修復受损的心肺。 但是,霍沉渊绝对不会让她动打掉孩子的念头,她自己也捨不得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最后,她想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办法。 她用刀子,在自己白皙的左手掌心上,决绝地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 一抹幽蓝色的能量隨著血液流淌而出,又缓缓地修復著她的伤口。 说白了,这就是她和肚子里的婴儿,在爭夺能量。 母体一旦受伤,能量会优先涌出修復母体。 所以,只要趁这个机会,將这部分能量收集起来,就能为陆大哥治伤。 霍沉渊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整个人都嚇坏了。 他一个箭步扑了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都在发抖。 “怎么受伤了?我去拿药箱!” “別急,是我自己划的。” “你要干什么?”霍沉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俊脸紧绷。 “我想到办法救陆大哥了!”清寧的脸上写满了兴奋,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在不伤害宝宝的情况下。” “但,我也不允许你伤害自己。”霍沉渊的语气霸道而不容置喙。 “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快,把你手绳上那颗蓝色的能量石取下来。” 霍沉渊依言,將那颗幽蓝色的能源石递给她。 只见那颗石头在清寧带血的掌心中,缓缓吸收著从伤口中流淌出来的蓝色能量,石头本身也变得越来越亮。 “只要把这颗能源石,放进陆大哥的心臟上,能量就会慢慢修復他衰竭的心肺,他就不会死。” 这是清寧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你还要吸多久?我要给你止血!”霍沉渊盯著她伤口不断涌出的血,一颗心都揪紧了。 “十分钟。” “不行。” “五分钟。” “三分钟。”霍沉渊已经將药箱拿了过来,抬腕看了一眼手錶,开始倒计时。 时间一到,他立刻动手,不容分说地给她清理伤口,仔细包扎。 由於能量被分走了一部分,她的伤口修復得极慢,第二天手腕上还缠著纱布。 后来,为了进行更精细的操作,她又將霍沉渊体內那颗红色的能源石暂时收了回来。 她需要藉助这颗红色能量石的力量,才能精准地將蓝色能量石送进陆青林的心臟,並且重新接通那些受损的血管。 整个过程,还要赶在肚子里的胎儿“盯上”这颗能量石之前,迅速把它取出来,还给霍沉渊。 第一次尝试,当她和霍沉渊潜入icu,毁掉监控,將能源石放到陆青林心臟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瞬间飆升到了200! 起伏剧烈得让人心惊。 那颗本就脆弱的心臟,根本容纳不了如此强大的能量,几乎要当场爆开。 她嚇得迅速將能源石取出。 下一秒,监护仪上拉出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长鸣。 陆青林的心跳,第一次停止了。 医生护士们蜂拥而入,开始紧急抢救。 清寧彻底嚇傻了。 她觉得是自己,是自己的冒失害死了陆大哥。 霍沉渊紧紧抱著哭得发抖的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安抚,说不是她的问题,医生会把他救回来的。 清寧却眼泪不止,一直在自责。 陆大哥的心臟接受不了能源石,那就意味著他必死无疑。 最后,还是两个人冷静下来,想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方案。 重启。 必须得等到他的心臟彻底停止跳动时,再將能源石植入。 只有这样,才能让心臟在能量的引导下慢慢重启,而不是因为突然的能量衝击而超速、排斥。 后来,陆青林第二次心跳停止,当医生宣布陆青林抢救无效死亡后,清寧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再一次进入了icu。 她將能源石重新植入。 这一次,他的心臟就出现了微弱的復甦跡象。 但他没有立刻醒过来,於是,傅北宸便动用关係,將陆青林带回了泠江庄园的私人实验室里休养。 他这一睡,就是半个月。 直到刚刚,才终於醒来。 不一会儿,傅北宸也从实验小楼里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著这半个月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彻底活过来了。” 他顿了顿,又有点好笑地补充道。 “现在就喊著要去青城找南晚,路都还走不利索呢。” 他赶紧叫医生进去,帮他做病后康復。 清寧也笑了。 “南姐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就让陆大哥自己去,给她一个大惊嚇。” 霍沉渊搂著她的肩膀,笑了。 “咱们也该回去了,奶奶都想你了。” 清寧歪著头,甜甜地笑著。 “晚上,薇薇姐约了念姐姐和我一起吃火锅,明天再回老宅吧。” 话音刚落,傅北宸第一时间出言制止。 “她晚上没空吃火锅。” “我亲自给她做晚餐。”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他想她想得发慌,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再浪费。 …… 青城的四月天,天像是漏了个大窟窿。 雨水没完没了地往下倒。 空气里全是拧得出来的潮气,让人心里头无端冒火。 南晚坐在书房里,看著面前的报表,数字密密麻麻,看得人眼晕。 “叩叩。” 敲门声很急。 杨翼推门走了进来,西装外套上还带著外头的湿气。 “南小姐。” 他的表情很不好看。 “雷豹那帮余孽,摸进青城了。” “人不少,已经把庄园和会所都给盯上了,摆明了是冲您来的。” 南晚把手里的报表隨手扔在桌上。 纸张散落。 她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没点火,就那么夹在白皙的指尖,轻轻转动。 “行啊。” 她开口,语调平淡得毫无波澜。 “那今晚,我就去会所转转,给他们个机会。” “不行!”杨翼的眉毛瞬间拧成一团。 “南小姐,这太危险了!那帮人就是一群疯狗!” 南晚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在青城,能要我南晚命的人,tm还没投胎呢。” 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你怕什么?” 杨翼看著她那副从容的模样,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他懂了。 “是。” 他重重点头,眼里的紧张和担忧被一股狠劲取代。 “我这就去部署。” “我保证,这帮杂碎,一个都別想活著离开青城!” 第419章 陆青林,是你吗 南晚刚到会所,指尖还捏著一杯橙汁。 她还没来得及喝第二口。 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闷响和惨叫。 会所的服务员都尖叫著躲了起来。大门外是几十號人砍杀进来的阵仗,在走廊经歷了一场恶斗,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衝到了大厅。 个个凶神恶煞,手里都拎著傢伙。 为首的那个光头壮汉,脖子上掛著粗金链子,满脸横肉,衝著大厅里的人就叫囂。 “南晚那个娘们呢?给老子滚出来!” “今天不把你剁了餵狗,难消我心头之恨!给雷老大报仇!” 杨翼站在人群前,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光头话音未落,杨翼的身形动了。 眾人只看到一道残影。 下一秒,光头壮汉的惨叫就撕裂了空气。 他的手腕被杨翼单手擒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翻折,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杨翼眼神都没变一下,手上再一用力,直接將人甩了出去,砸翻了一张桌子。 剩下的十几个人一看老大被秒了,当场就急了眼,嗷嗷叫著就往上冲。 “弄死他!” “给老大报仇!”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刀光剑影,拳脚碰撞的闷响不绝於耳。 南晚就站在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一手扶著栏杆,另一只手轻轻地护著微微隆的小腹。 她低头看著楼下血肉横飞的场面,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一个不留。” 她的嗓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穿透了楼下所有的嘈杂。 楼下的血腥味很快就散了。 杨翼的手下正在有条不紊地清理著现场。 南晚转身,走进身后的包厢。 她坐在那张宽大的皮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鼻尖似乎还縈绕著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陆青林。 她想起了他,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曾一手拎著长鞭,一手提著瓶烈酒,就这么硬生生闯了进来,一路打到了她面前。 他身上带著伤,眼神却亮得灼人,像头锁定了猎物的狼。 他长鞭甩在地上,一步步向她走来,仰头喝著酒瓶里的酒,度过她的嘴里。 他身上有股独特的,混著血腥味和酒气的男性荷尔蒙气息,霸道又炙热。 那一夜,他们就在这张沙发上抵死缠绵。 他还將一枚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 可现在。 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臟的位置传来一阵阵抽痛,密密麻麻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眼角控制不住地湿了。 南晚猛地睁开眼,那点脆弱的情绪瞬间被她压了下去,眼底只剩下惯有的冷然。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楼下已经恢復了平静。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地停在会所门口。 南晚坐了进去。 这辆车是特製的,全车防弹。 杨翼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警惕。 车队启动,前后各有一辆黑色的奔驰护航,里面都是顶级的保鏢。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返回庄园的盘山公路上。 夜色很深。 突然,一个急剎车,车里的几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 “怎么回事?”杨翼按下耳麦,沉声问。 很快,第一辆车的保鏢就回话了, “翼哥,路被堵了。” 只见前方的路中间,横著一块从山壁上滚落的岩石,死死卡住了去路。 “注意警戒。”杨翼命令道,下了车。 前后两辆奔驰车上立刻下来了八名保鏢,持枪朝著那块岩石小心翼翼地靠近。 就在这时,公路两旁的密林里,火舌喷吐。 密集的枪声瞬间炸响。 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摆明了就是衝著南晚来的。 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劳斯莱斯的车窗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却只能留下一个个白点。 车內的南晚,从头到尾都闭著眼睛,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过了好一阵。 外面的枪声渐渐平息。 杨翼通过对讲机確认了情况,回头匯报导。 “南小姐,全部清理了。” “一共十七人。” 话音刚落。 几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山路上响起。 几个易拉罐大小的金属罐子被人从林子里拋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嗤嗤地冒著白烟。 一股刺鼻的气味迅速瀰漫开来。 杨翼脸色剧变,大吼一声。 “有可疑物,快散开!” 他第一时间捂住口鼻,南晚將车窗关上,关闭了车內外的空气循环。 可已经晚了。 外面负责警戒的保鏢们只是晃了几下,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杨翼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开始发软。 他闻出了这是强效昏迷气体,还混合了肌肉鬆弛剂。 就算人醒过来,也暂时丧失作战能力。 这波人,够狠,也够专业。 话音未落,左边的密林里窜出四个高大的身影。 他们穿著顶尖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著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双蓝色的眼眸,透著非人的冷酷。 一看就不是国內的杀手,更像是拿钱办事的国外僱佣军。 这波是高端局啊。 杨翼立刻拔枪,对著外面就是一通扫射。 为首的那个男人不闪不避,身形快得只剩残影,瞬间就贴近了车头。 杨翼推开车门,迎了上去。 两人拳脚相加,招招致命。 但因杨翼吸入了少量气体,体力不济,没过几招,就被对方一记手刀砍在脖颈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车里,只剩下南晚和早已嚇得面无人色的司机。 “叩叩。” 驾驶座旁的车窗被敲响了。 南晚睁开眼,降下了一半车窗。 外面那个蓝眼睛的男人正用枪指著司机。 下一秒,南晚素手一扬,一个黑乎乎的椭圆形东西就从车窗缝里丟了出去。 男人瞳孔骤缩。 “shit,kill her.” 剧烈的衝击波掀起尘土,火光冲天。 劳斯莱斯的车身剧烈摇晃,旁边的车窗玻璃应声碎裂。 四个男人当场被掀飞了两个,剩下两个离得远的,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也浑身掛彩,狼狈不堪。 “fuck!!” 倖存的两人彻底怒了,举起枪就准备把这辆车扫成筛子。 就在这时,堵路岩石的前方,刺眼的车灯亮起。 两辆奔驰疾驰而来,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 车门打开,十名黑衣保鏢冲了下来,二话不说,对著那两个僱佣兵的方向就是一轮齐射。 那是庄园赶来的支援。 刚才第一波枪战时,他们就收到了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剩下的那两个僱佣兵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开枪还击,且战且退,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里。 支援的保鏢里,四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一人恭身弯腰在玻璃破碎的车窗前。 “南小姐,我们护送您回庄园。” “请下车。” 南晚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不知何时用一条丝巾围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冷艷的眼睛。 她看著眼前的四名保鏢。 他们都戴著专业的防护口罩。 径直绕过那块拦路的岩石,走向从前面开来的那两辆奔驰。 刚才为首的那个男人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恭敬地为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南小姐,请。” 南晚走到车门前,停下脚步。 突然。 她一个回身,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捅入了男人的腹部。 她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拔。 鲜血疯涌而出。 “为什么……”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著她,伸手就想去拔腰间的枪。 南晚看都没看,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將他的手枪踢飞了出去。 因为,男人身上带著一股海腥味,那根本就不是南家庄园的保鏢。 另外,第一波枪击就赶来支援的保鏢,根本不知道第二波杀手放了昏迷气体,又怎么会提前戴了防护口罩。 所以,这四个人是敌人。 南晚第一时间就识破了。 另外三名“保鏢”脸色大变,立刻摆开架势,朝她攻了过来。 其中一个大喊道。 “妈的!一起上!捉住南晚,拿一亿红!” 今天的第四波人马了。 南晚眼神更冷,手起刀落,匕首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转身便与这几人缠斗在一起。 她不敢用尽全力。 她得护著自己的肚子。 这三个男人,身手完全不是普通保鏢的水平,招式狠辣,明显是江湖里顶尖的杀手。 她脸上的丝巾在缠斗中被扯落。 南晚一手捂住口鼻,抵御著空气里残留的气体,另一只手艰难地应对著三人的围攻,明显有些吃力。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剎车声划破夜空。 一束雪亮的车灯猛地照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扫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防护口罩戴上。 雷光火石之间,一道长鞭破空而来,带著凌厉的风。 “啪!” 鞭子精准地抽在南晚身前的两个男人身上,瞬间皮开肉绽。 紧接著,男人手腕翻飞,那鞭法敏捷又利落,快狠准地甩出,几下抽打,就將三个男人打得连连败退。 他欺身而上,近身肉搏更是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只听见几下闷哼和惨叫,那三个所谓的杀手,已经全部倒地不起。 南晚踉蹌著后退了一步,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 昏暗的路灯光线,將男人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手中那条长鞭,在夜里闪著摄人的寒光。 这身形…… 太熟悉了。 哪怕他蒙著脸,可当南晚对上他那双眼睛时,心臟猛地一跳。 是陆青林? 他没死? 不可能。 她亲耳听见医生宣布了他的死亡。 男人大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有些不稳的身体,然后二话不说,一把將她横抱起来,转身跑向自己的车。 “陆青林……是你吗?” 她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眼眶瞬间就红了。 男人没有回答。 他將她小心翼翼地塞进副驾驶座,自己则快速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疾驰而出。 开出几公里远,確认安全后,他才缓缓停下车。 男人伸手,將脸上的口罩一把扯落。 一张俊逸非凡,又无比熟悉的脸庞,就这样毫无徵兆地出现在南晚面前。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以为是刚才吸入了一些气体,產生了幻觉。 “陆青林,是你吗?” 她又问了一遍,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陆青林探过身子,伸出长臂,將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身上有风尘僕僕的气息,有清洌的木质香气,还有她最熟悉的安全感。 一个沙哑的,带著无尽疲惫与思念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若我醒来,就嫁给我。” 他顿了顿,抱得更紧了。 “这句话,还算数吗?” 南晚的心防被击破了,隨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一颗,滚烫地砸了下来。 他,还活著。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第420章 原来,她没有打掉孩子 这个吻滚烫,带著劫后余生的狂热与欣喜,几乎要將人融化。 没多时,陆青林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动静。 他停下来,才发现南晚已经晕了过去,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掛著晶莹的泪珠。 陆青林心头猛地一紧。 “晚晚?”他轻唤了一句。 她毫无知觉。 他立刻启动车子,油门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將她带回了家。 医生检查完,收起听诊器,神色轻鬆。 “没什么大事,就是吸入了少量乙醇,加上情绪过於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才晕倒的。” 医生顿了顿,补充道。 “放心,对腹中的孩子没有影响。” 陆青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惊得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以为他没听清,又耐心重复了一遍。 “我说,孩子没事,很健康,您放心。要是不放心,可以等她醒了送去医院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陆青林激动得身体都在发颤,他往前一步,几乎抓住了医生的胳膊。 “你……你说,她的孩子?她肚子里有孩子?” “对,看月份大概三个月左右,现在还不太显怀。您让她侧著睡,就能看得清楚一些。” “好的,谢谢你,谢谢医生。” 陆青林让人客客气气地將医生送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走到床边,看著南晚苍白的睡顏,心中一阵狂喜席捲而来。 原来,她没有打掉孩子。 她把孩子留下来了。 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他缓缓伸出手,颤抖著,轻轻覆上她还很平坦的小腹。 那里,有一个小生命。 他和她的孩子。 他俯下身,在那片柔软上落下几个珍重又克制的吻,一颗心激动得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也有孩子了。 是南晚为他怀的孩子,她爱他,所以,没捨得打掉他们的孩子。 他拿来热毛巾,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著脸颊和手,每一个动作都带著失而復得的小心翼翼。 擦完了,他又低头吻了好几下她的额头和脸颊。 他无比庆幸自己醒了过来。 不然,留下她们母子二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他下辈子都不会原明谅自己。 南晚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柔和地洒在房间里。 这一觉睡得特別沉,梦里全是打打杀杀,枪林弹雨,吵得她头疼。 她撑著身体坐起来,轻轻捏了捏眉心,视线不经意扫过一旁的衣柜。 衣柜门半开著,里面整整齐齐地掛著一排男士衣物。 她惊了一下。 瞬间,混乱的记忆回笼。 陆青林。 昨晚回来了,还救了她。 她赤著脚下床,冰凉的地板让她打了个激灵。 就在这时,门“咔”一声被推开。 陆青林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挺拔,穿著休閒的西装,手上端著一个托盘,上面放著热气腾腾的肉粥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醒了?饿不饿?” 南晚愣愣地看著他,大脑一片空白,依旧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他真的没死。 他还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陆青林放下托盘,大步走过去,扶著她坐到床边。 然后,他单膝蹲下,从床下拿来拖鞋,握住她雪白的脚踝,亲自帮她穿上。 见她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笑了。 那笑容里带著宠溺和失而復得的珍惜。 “你是想先去洗漱吃早饭,还是想先跟我亲个吻,庆祝一下我原地復活?” 南晚猛地伸出手,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带著薄薄的粗茧,很温热,很有力。 他是活的。 陆青林顺势坐到床边的长椅上,反手將她冰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著她的脑袋,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晚晚,我是真实的,我活过来了。” “是清寧救了我,我前几天才醒过来,就马上来找你了。” “我不会再扔下你了。” 南晚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看著他,眼泪毫无预兆地,一串一串无声地往下掉。 陆青林伸手,一把將她紧紧抱进怀里,下巴抵著她的发顶。 “別哭,我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你不让我死,我不敢死。” “陆青林。”她终於开了口,声音沙哑,带著浓重的鼻音。 “嗯。”他沉声应著。 “你混蛋。”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心中是满腔的委屈和后怕,拳头轻轻捶打著他的后背。 “对不起。” 陆青林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他太想她了。 南晚双手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再一次沉没在他炙热又霸道的掠夺中。 但是,没过一会儿,陆青林就放开了她。 他的呼吸有些乱,嗓音带著隱忍的沙哑,眼神也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 “你……你先去洗漱,吃点东西,粥都快凉了。” 南晚愣了一下,看著他泛红的耳根,心里觉得不太对劲。 按照他以往的风格,肯定得缠著她不放。 何况现在是死里逃生后的重逢,他不得更加……禽兽? 她没多想,转身走进了浴室。 等洗漱完出来,陆青林已经把早餐摆在了阳台的小圆桌上,正向她招手。 她坐到阳台的休閒椅子上,慢吞吞地喝著粥。 这里的视野极其开阔,重点是,能清楚地看到远处半山腰上,縈绕在云雾间,像宫殿一般豪华的南家庄园。 这个房子,是陆青林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就是因为,从这里,可以看到南家。 他看著她,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 突然,別墅门口响起几声尖锐的剎车声,划破了清晨的寧静。 陆青林站了起来,眉头微蹙。 “你乖乖吃著,我下去看看。” 南晚只喝了几口粥,吃了两个虾饺,就跟著走了出去。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她的人来了。 陆青林来到楼下,看到了杨翼。 他身后还跟著几个保鏢,个个神情肃穆。 杨翼看到活生生的陆青林,明显也是嚇得一愣。 他,不是死了吗? 医生都宣布死亡了。 要不是现在天光大亮,他会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 “陆总……我来接南小姐接回家。”杨翼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公事公办地开口。 陆青林冷笑。 “晚晚受了点惊嚇,就留在我这里休养。” 他的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子,语气里的压迫感十足。 “你若放心不下,就守在外面。” “若你是我的人,你的脑袋我都得亲手给你拧断。你的主人,昨天差点就被人捉走了!” 杨翼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是我的失职。请让我见一下南小姐。” “滚出去。” 陆青林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跟他们耗。 昨晚,只要他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南晚从楼上走了下来。 杨翼立刻迎上前,从手下手里接过一件外套,动作自然地直接披在南晚身上。 陆青林的眼神瞬间一凛。 这小子,超了界限了。 妥妥的暗恋主人,应该剁碎了餵狗。 “南小姐,夫人让我接您回家。” “嗯。”南晚淡淡地点了点头。 陆青林侧头看她,心头一急。 要走?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晚晚,现在雷豹的余党还没清除乾净,我怕你还会有危险。” 南晚勾了勾唇,突然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要不,你来保护我?” “24小时,贴身保护。” 陆青林心头猛地一震,隨即大胆地將她整个人都圈进自己怀里。 “那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的大手扣著她的腰,摆明了不让人走。 南晚看向杨翼,下达指令。 “带人全城搜捕雷豹余党,查一下那四个僱佣兵的来歷。三天后,来接我。” “是。” 杨翼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陆青林一眼,然后带人离开。 他还特意留了四个人下来,守在这幢宅子的外围。 陆青林勾了勾唇。 三天。 够他做很多事了。 他低头看著怀里的人。 “现在,我们好好聊一聊,结婚的问题。” 南晚愣了一下,开始装傻。 “结什么婚?” “我帮你回忆一下。”陆青林话音刚落,一把將她抱起,让她像考拉一样掛在自己身上,边吻边往楼上走。 他將她抱进房间,放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压了上去,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但是,仅仅几分钟,他就猛地停了下来。 他將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眼底是疯狂的克制。 不行。 她现在怀孕了,他不能碰她。 不然以他的疯狂,一定会伤到宝宝。 南晚心头又是一个咯噔。 又主动停了下来? 之前,他在icu的时候,医生就曾告诉过她,他这次失温太严重,就算醒来,也要好好做康復,就怕……下面也被冻坏了,会影响夫妻生活。 她当时就问了,怎么才能確定有没有问题。 医生说,他要是能维持五分钟,就是正常状態。 可他今天,已经两次中途熄火了。 难道……真的不行了? 不行,再试一次。 南晚心一横,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陆青林见她主动,心想,这丫头是想了? 自从他上次受伤,確实很久没碰她了,要不是因为怀孕,他现在非得把她拆骨入腹不可。 两人吻得难分难捨。 南晚心里却一直在默默数著数。 五分钟,只要进入状態五分钟! 可她才数到一百六十秒,他又放开了她。 “晚晚,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起不来?这是要逃? 南晚的脸都黑了。 完蛋了。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特別是对他这样骄傲到骨子里的男人来说,打击太大了。 简直是自尊的毁灭性打击。 陆青林快步离开房间,在走廊尽头点了一支烟,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刚才差点就没忍住。 现在全身都像著了火,下腹那股力量憋得他难受得要命。 他掐了烟,转身跑进客臥,直接冲了一个冷水澡…… 青城,又下雨了。 影视城开工的剧组一直受阻。 唐小雅坐在休息室里刷著手机,跟清寧聊著天。 宴堇这两天不在,她乐得清閒。 不一会儿,化妆师秦杰走了进来,捧了一盒家乡小吃,里面有她喜欢的琵琶果脯。 唐小雅一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秦杰赶紧將果脯盒放到她面前,然后他们聊了几句。 唐小雅才知秦杰跟她是老乡,原来,两人还是同一个中学的,倍感亲切。 下午,要补妆的时候,才发现,秦杰已经被剧组开除了,理由含糊不清。 唐小雅的心情被破坏了,下午的拍摄不是很顺利。 结束时,已经晚上9点了。 莉莉打电话给司机,没想到,停在她们面前的却是宴堇的劳斯。 车门打开,唐小雅独自上了车。 “你做的?”她直接开口质问,“宴总,您的格局太小了。” 宴堇眼神冰冷,“一个化妆师而已,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他只是我同乡,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心里不爽。 “防患於未然。”宴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唐小雅转过头,没理他,气鼓鼓得像只小河豚。 “唐小雅,记住你的身份,离那些不相干的人远点。”他的语气很冷,又补了一句,“你阅歷太少,有些善意很可能就成插进你心臟的刀子。” “那我得离您远点,免得被插刀子。”她回敬了一句。 “刀子?”宴堇笑了,“你应该知道我喜欢插什么……” “……” 第421章 你来灭火 回到別墅,唐小雅还忍不住跟他吵了几句,不满意他监视自己。 后来,唐小雅就惨了。 等待她的,是宴堇狂风暴雨般的惩罚。 他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確认他的所有权。 他对她有著近乎变態的占有欲,唐小雅这次没哭,直接晕了。 將宴堇嚇得半死。 半夜叫了医生过来。 第二天,唐小雅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全身骨头像被拆过重组一样,但那里倒是十分清凉,像是被上过药了。 宴堇走了进来,走到床边,然后一条腿单膝压在床边。 唐小雅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双手死死捏住被子。 宴堇伸了大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 “宝宝,饿吗?我抱你下楼吃饭。” 唐小雅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转死性? 改用怀柔策略? 昨晚两人可是还吵架来著。 “怎么,还想要?”宴堇看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 “不想。”唐小雅迅速爬起来。 “嘶。”倒吸了一口气,感觉腿快断了,腰也快报废了。 宴堇伸手扶了她一把。 唐小雅哭丧著脸,“完了,今天去不了剧组。” “我跟那边说了,让你休息三天。” 三天? 他这个大变態,不会把她困在床上折腾三天吧? 宴堇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放心,这三天,我不碰你。”顿了顿,补充,“但是,你要听话,別惹我生气。” “嗯,我一定听话。” 唐小雅乖乖点头,兴奋得像获得了大赦一般。 他將她抱著,往浴室走,让她洗漱完。 又將她抱往楼下的餐厅。 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中式午餐,都是她爱吃的菜。 他將她圈在腿上,打算餵她。 “宴总,你让我坐那边吧,我可以自己吃。” 她只腿残,手又没残。 宴堇没理她,筷子直接將肉餵到她嘴边。 唐小雅是真的饿了,嚼得飞快,也没顾什么形象。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用宠溺的语气说。 他端起汤,慢慢餵到她嘴边。 唐小雅几大口就將半碗汤喝到见底了。 味道顶顶好。 “其实,你不生气、不脱衣服的时候,还挺好。”唐小雅一边嚼著菜,隨口说了一句。 不生气!不脱衣服! 她还敢嫌弃他? “唐小雅,我给个机会你,重新说。”宴堇的语气想吃人。 唐小雅嚇得顿住了。 她刚才说了什么?靠,忘了。 被做傻了! 唐小雅一双白藕的手臂,直接环上了他的颈脖。 “宴总,你是全天下,对小雅最好的人。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绝不跟你顶嘴。” 她撒娇把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还噌了噌,像只乖巧的小猫。 顿时让宴堇没了脾气。 “我就喜欢听话的乖宝宝。” 他奖励地亲了一下她的脸。 就在此时,他的助理云特助將礼物送了过来。 宴堇在她面前,將盒子打开,是一套名贵的古董珠宝。 一看那华丽程度,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喜欢送她各种珠宝。 每一次,他跟她做完,就会有各种礼物送过来。 像是付她的床费。 一天始,她会很惊喜。 但是现在,她不喜欢珠宝了。 “我可以换另一个礼物吗?我听说,青城落雁山的云裳日落很漂亮,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她软糯糯地说了一句。 难得今天出了太阳,下午一定会有日落。 “唐小雅,这套是八位数的珍藏级別珠宝,你確定要换吗?” 他认真地问她。 “嗯,我想看日落。”她认真地看他,“想你陪我去。” 宴堇將珠宝盒上,提了个要求,“吻我,吻到满意,就如你所愿。” 唐小雅赶紧喝了两口柠檬水,然后凑上去吻他。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认真地吻。 由浅入深的吻,他教了她这么多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唐小雅发现自己的睡裙已被剥到了腰间,而宴堇早就紧绷了。 他將她放到椅子上,“自己吃。” 说完,他就往楼上走去。 唐小雅得意地笑了笑,將衣服拉好,大口地吃起了饭来。 她绝不亏待自己。 她清楚得很,日落是不可能有日落的,自己不过是他的宠物而已。 逗著玩的宠物。 她也就心血来潮的一提。 果然,宴堇下楼时,已经换好了正装。 他过来亲了她一下,说还有事,就走了,让她好好吃饭。 唐小雅嗯了一下,继续吃饭。 她夹了一块水煮牛肉,呛得眼泪直流,怎么都止不住。 明明,刚才吃过,一点都不辣。 她知道,他们在玩著危险的游戏,谁先动心,便会粉身碎骨。 两个月,等她拍完这部剧,就退圈远走高飞。 她不想玩了。 …… 唐小雅吃完饭后,就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下午。 她醒来时,抓过手机一看,已经是傍晚七点。 肚子里空空的,但精神头却养得足足的。 她突然想去看场电影。 说干就干。 唐小雅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一条松垮的运动裤,又戴上黑色的棒球帽和口罩,最后架上一副毫无度数的黑框眼镜。 她对著镜子左看右看。 嗯,完美。 这身装备,亲妈来了都认不出。 电影院里人声鼎沸,爆米的甜香气钻进鼻腔。 唐小雅低著头,帽檐压得极低,迅速地取了票,猫著腰就想往放映厅里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等一下,你……你是唐小雅吗?” 唐小雅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没回头,脚步更快了。 “天吶!真的是她!我看到她的手了!她手腕上有颗痣!” “啊!唐小雅!活的唐小雅!” 完了。 芭比q了。 不过几秒钟,她就被一群举著手机的年轻男女围得水泄不通。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 “真的是雅雅!雅雅你好漂亮!” “雅雅能给我签个名吗?签我衣服上就行!” 唐小雅深吸一口气,索性摘掉了眼镜和口罩。 她拨了拨被压乱的头髮,露出一张明艷动人的脸。 “嗨,大家好啊。” 她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別挤,大家一个个来,注意安全。” 她接过粉丝递过来的笔,耐心地在手机壳上、本子上,甚至帆布包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合影可以吗?” “当然。” 她大方地配合著镜头,比出一个又一个剪刀手。 人群越围越多,整个影院大厅的秩序都开始混乱。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莉莉尖锐的嗓音穿透人群,带著四个穿著黑西装的保鏢,硬生生挤开了一条路。 “我的祖宗!你可真是我亲祖宗!” 莉莉一把抓住唐小雅的手腕,气得直跺脚。 “说了多少遍!不要一个人出来!你看现在!热搜预定了!” 唐小雅吐了吐舌头,被莉莉和保鏢护著往外走。 “我就是想看个电影嘛,接接地气。” “接地气?我看你是想接个地雷!”莉莉迅速护著她进电梯,然后打电话给宴总匯报。 在人群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乔心死死地盯著被簇拥著的唐小雅。 浑身都散发著阴冷的怨气。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印。 凭什么? 凭什么她唐小雅就能被那么多人喜欢? 凭什么她就能光芒万丈地站在人群中央? 明明那些资源,那些机会,宴总的温柔,曾经都是属於自己的! 都是这个女人! 是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乔心看著唐小雅脸上那刺眼的笑容,恨意在胸口疯狂翻涌,几乎要將她整个人吞噬。 她一定要让唐小雅付出代价! 让她也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前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心心,刚得到的消息,宴家最近在和青城的杜家接触,好像是要谈联姻。】 乔心盯著那行字,眼睛倏地亮了。 青城,杜家大小姐杜云舒,是宴家看中的豪门儿媳。 她慢慢地勾起嘴角,那笑容又冷又毒。 唐小雅。 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另一边,陆青林陪南晚去散步,消食。 別墅区的小路很安静,两旁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晕。 他紧紧地牵著她的手,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像是怕她会凭空消失。 身后,两个保鏢隔著不远不近的距离跟著。 陆青林侧头看著她,喉结滚动了一下。 “晚晚,你说嫁给我,是真的吗?” 南晚抬眼看著他,路灯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那双眼睛里有紧张,有期待,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脆弱。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陆青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了。 他攥紧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话里带著一股子狠劲。 “你不能反悔。” “不然,我还去阎王那儿报导。” 南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情急之下捂住了他的嘴。 她生气了。 “不准乱说!” 掌心触到他温热的唇,陆青林顺势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手心,带起一阵酥麻的痒。 “那,明天去领证。”他几乎是贴著她的手掌说的,语气不容置喙。 南晚抽回手,指尖还残留著他唇瓣的温度。 她考虑了几秒,才开口。 “等青城这边的事情完了,我们回榕城……再办。” 陆青林的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巨大的喜悦席捲而来。 她是答应了? 他眼底瞬间迸发出灼人的亮色。 “好。” 一个字,沉甸甸的。 他补充道:“我们回榕城,你的嫁妆必须拿回来。” 他的女人八年前给他的地块,必须拿回来。 “陆青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南晚突然开口问。 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担心他现在的身体状態。 这种担心,是无价的,令他心里美滋滋的。 “傻瓜,我很好。” 话音刚落,他再也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著不顾一切的占有欲,激烈又滚烫。 可就在南晚快要喘不过气时,他又猛地鬆开了她。 陆青林胸口剧烈起伏,他別开脸,不敢再看她那双水汽氤氳的眼睛。 他哑著嗓子说了一句。 “对不起。” 南晚心头猛地一沉。 又来了。 又是这样,关键时刻就剎车。 她看著他紧绷的下頜线和隱忍的神情,心里那个荒唐的猜测几乎要被证实了。 他是在为自己的“不行”而道歉吗? 南晚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试探著问了一句。 “你知道了?” 陆青林以为她说的是怀孕的事,毕竟他刚才那么克制,她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 他点了点头,声音更哑了。 “嗯。” 他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底翻涌著惊涛骇浪般的情慾。 “其实,我也很想。” 想得快要疯了。 南晚果然猜对了。 他知道自己有问题,所以才这么痛苦。 她心里五味杂陈,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关係,我不著急。”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 “这个,不太重要。” 陆青林愣住了。 不重要? 这种事怎么会不重要? 他看著她,以为她是在体谅他,怕他憋得难受,心里更是又爱又疼。 他凑近她,呼吸都喷在她的耳廓上。 “现在不行,要过一段时间。” 医生说,怀孕中期,其实可以同房的。 过一段时间,他在安慰她吧? “咳,那你,以后儘量少亲我。”南晚的脸红了一下。 陆青林一愣,亲都不能亲了,又不会影响孩子。 “姑姑找了个熟人諮询……一会送汤来,你多喝就行。” 陆青林一愣,他喝什么汤? 不是应该她补吗? 南晚又说了一句,“回去吧,有点累。” 陆青林小心地將她横抱起,慢慢往大宅走。 回到了时候,唐伶已经將汤送了过来,还带著南晚的衣物。 “青林,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唐伶看著死而復生的男人,满脸惊喜。 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晚晚的。 “快来,给你的汤,趁热喝。” 她將乌黑的汤倒出来,直接端到他的面前。 “这……不是给晚晚的汤?”陆青林愣了。 “你喝,你喝。她肯定不能喝这个。”唐伶又劝了一句。 陆青林喝了两口,那腥味,简直要他的命。 “你若是以后想娶我们家晚晚,就给我喝完,大概喝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陆青林听话,一口闷了。 看来唐夫人担心他身体没康復,还专门燉了汤。 他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两人聊一会,唐伶就离开了。 陆青林扶南晚上楼,突然,就觉得身体一股燥热难顶。 他突然紧紧抱住了南晚,在她耳边喘著粗气,“晚晚。”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 “你怎么了?”南晚看他的脸色不对,“脸怎么这么红?” “姑姑,给我带的是什么汤?”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浑身火气压不住。 “就是治那个的……” “哪个?”他问。 “就是……那个……”南晚眼神有点闪烁。 “操。”陆青林瞬间爆粗,一把將她抱起,“是什么让你误以为,老子不行了?” 南晚一愣,他的吻已经压了过来。 “你来灭火……” 第422章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南晚彻底愣住。 下一秒,他霸道又炙热的吻已经压了过来。 他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 他將她轻轻放到床上,大掌一掀,將她的长裙撩到腰间。 布料之下,是黑色的蕾丝。 陆青林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 “陆青林!” 南晚低吼,又气又羞。 以往虽然有过亲密接触,但那都是在混乱的战况下,急切又直接,哪容得他这样放肆地打量。 “別紧张。” 他安抚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低头,亲吻她平坦的小腹。 那个吻很轻,很柔,带著无比的珍视。 因为,那里有著他的孩子。 南晚双手手肘撑在床上,微微仰起身体看著他。 “你……都知道了?” “嗯。” 他点头,抬眼望向她。 “晚上你跟我说的……是这个事?”南晚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尷尬。 原来他之前说的过段时间才行,是为了保护孩子的克制。 而不是,他现在“不行”。 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陆青林看著她窘迫的样子,眼神却愈发温柔。 “晚晚,谢谢你,为了我留住了这个孩子。” “这辈子,我的命就是你的。” 说完,他又低头去吻了几下。 他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的肌肤,瞬间,一股酥麻的感觉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浑身战慄。 他將她扶起,让她在床边坐好。 然后,他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金属扣发出一声轻响。 他拉过她微凉的小手…… 南晚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陆青林看著她,低沉地笑了。 “老子,一切好好的。清寧的能量石把我全身都修復了,包括……让你幸福的地方。” 他凑近她,眼神极具侵略性。 “你还给我喝那些汤,是想要我的命?” 南晚立刻把头低下。 “我……不是我,是姑姑。” 陆青林的脸沉了沉。 “那怎么办?为了降火,我今天已经洗了四次冷水澡了。” “我……我现在不行。” 南晚小声抗议,她怀著孕,根本不敢乱来。 陆青林没再说话,只是俯身去吻她,从唇到脖颈,一直到她全身都快要崩溃了,他才猛地停下动作,转身衝进了浴室。 不一会,水声停止。 他只在腰间围著一条浴巾就冲了出来,结实的胸膛上还掛著水珠。 他二话不说,再次將她抱起,直接抱进了浴室。 他將她放在洗手台上,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配合一下。” 反正,一个多小时后,他才终於释放。 南晚感觉自己的手都麻了。 但在那种情况下,他也用別的方式安抚了她,免得她憋得慌。 这个男人,简直刷新了南晚的新认知。 太疯狂了。 难道夫妻之间,都这样吗? 她再也不敢乱想了。 他哪里是不行,那简直是太行了… 次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南晚醒了,陆青林与她腻歪了一会,才哄她下楼吃早餐。 杨翼挺拔的身影早已等在了楼下,站姿如松。 楼梯上传来脚步。 陆青林牵著南晚的手,不紧不慢地走下来。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露出一段线条分明的锁骨,整个人透著股漫不经心的压迫感。 杨翼立刻上前,目光落在南晚身上,语调平稳地匯报。 “南小姐,昨天我们已经肃清全城。” “所有与雷豹有关的余党,一个不剩。” “在您常去的区域,也升级了安保,您可以放心回家了。” “好。” 南晚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表情。 陆青林慢条斯理地拉开餐椅,让南晚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双手撑著椅背。 “匯报得倒是认真。”陆青林轻笑,目光转向杨翼,带著审视的锐利。 “若下一次,再出意外,你拿头来抵?” 杨翼的脊背挺得更直,毫不犹豫。 “可以。” “若南小姐出现任何意外,我以命来抵。” “呵。” 陆青林笑了,胸膛发出低沉的震动。 “这个保鏢很忠诚,我喜欢。” 他视线转回,落在南晚白皙的颈侧,手指轻轻摩挲著她的肩膀。 “我有个小表妹,特別喜欢闯祸。” “借你的人,去帮我看几天?” “就在青城北区清大,离这不远。” 南晚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算盘。 她的眸色沉了沉。 陆青林弯腰,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有我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担心什么?” 他的语调曖昧,带著不容抗拒的强势。 “除非……” “闭嘴。”南晚低吼,身体绷紧。 她转头,不再看他,只对杨翼下令。 “你过去帮忙照顾一下表小姐,就当是度个假吧。” “半个月以后,回来报到。” “是,南小姐。”杨翼頷首,没有多问一个字。 陆青林直起身,补充。 “她叫沈暖,现在读大三。” “围著她的小奶狗挺多,劳烦你了。” 话语里的挑衅意味,毫不掩饰。 杨翼面无表情,但紧抿的唇线还是暴露了他的不爽。 他再次点头。 “是。”说完,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陆青林陪著南晚吃完早餐,心情不错。 他隨后上了楼,处理一下工作。 关上门,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暖暖,最近青城不安寧,我给你派了个保鏢过去,免得舅舅担心。”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活泼的女声,重点完全跑偏。 “帅不帅?” 陆青林走到窗边,看著楼下那辆远去的车,唇角勾起。 “你自己看,应该符合你这个顏狗的標准。” “谢谢青林哥!” 那头开心地掛了电话。 陆青林放下手机,眼神冷了下来。 这小子,还想撬他的老婆。 门都没有。 再休息两天,是时候起程回榕城了。 南晚吃完早餐,就接到了清寧的电话。 两人聊了一会,听到清寧的孩子没有问题时,她重重舒了一口气。 她一直以为,陆青林之所以能醒来,用了清寧做了选择,所以,一直没敢问,自己心里也堵得慌。 清寧告诉她,好好养身子,迟点去榕城再聚。海城离榕城是5小时车程,还是比较近的。 南晚答应了,等回到榕城,办完事,会亲自到海城去。 清寧高兴坏了,说等她来,就掛了电话。 掛完电话,又看到唐小雅的信息,英气的剧照传来,【你敢相信吗?我成了女一號,一位英勇的女將军。】 清寧笑了,【恭喜从丫鬟晋升將军了。】 唐小雅告诉她,【预计拍摄是两个月,杀青后,我回海城看你,姐现在发財了,等著我,回去吃遍海城。】 【好,等你。】清寧看著她事业腾飞,也非常高兴。 看来,宴堇真的將她照顾得很好。 但是,唐小雅其实並不开心,宴堇帮她请了三天假,她第二天就回了剧组,开始了拍剧。 拍完剧,就回別墅补觉,她从来不会主动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她没有资格查岗。 今天剧组拍摄比较顺利,收工比较早。 杨乐走了过来,跟她说了一句,“晚上,梵星酒店有个特別的酒会,咱们去玩?我有邀请函。” “我不喜欢那些场合。”唐小雅笑了笑。 “很多知名导演和製片人都在,听说宴宸也会来。” 宴宸? 唐小雅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她最喜欢的男明星。 读书的时候,宿舍贴满了宴宸的海报,连床单也是宴宸的头像。 现在,也算是半个艺人了,应该能跟他噌一张合照吧。 “走。”唐小雅立马就有动力了,突然又不安地问了一句,“宴总,不会也在现场吧?” 杨乐白了她一眼,“你带的是女伴,是我,又不是男伴,你心虚什么?” “也对,赶紧去换装。”唐小雅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心中的男神。 梵星酒店的酒会现场。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空气里浮动著香檳与名贵香水的混合气息。 衣香鬢影,觥筹交错。 唐小雅挽著杨乐,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名利场的灰姑娘,这里隨处可见的大导演和投资人,都是她只能在財经杂誌上看到的熟脸。 她的目光在人群里飞速搜索,终於,在不远处的香檳塔旁,看到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宴宸。 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装,身姿挺拔,正端著酒杯与人交谈,侧脸的线条完美得无可挑剔。 “快看!是宴宸!”杨乐也激动地拽了拽她。 唐小雅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走,我们去要个合照!”她鼓起勇气,拉著杨乐就往那边挤。 “宴宸老师,您好。”唐小雅站定在他面前,声音都带著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宴宸闻声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温和地笑开,“你是唐小雅,对吗?” 唐小雅瞪圆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居然认识自己? “我看过你之前演的那部电影,拍得非常不错,很有灵气。”宴宸的夸讚,比任何奖项都让她激动。 唐小雅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 “真的吗?谢谢您!我……我能跟您合个影吗?”她紧张地拿出手机。 “当然。”宴宸十分爽快。 他自然地接过手机,调整好角度,手臂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咔嚓。 照片定格,唐小雅的笑容灿烂到了极点。 “可以加个微信吗?以后有机会,希望能跟您討教演技。”她得寸进尺地问。 宴宸点点头,调出自己的二维码。 加上好友的那一刻,唐小雅觉得今晚真是没白来,这简直是追星天板,做梦都能笑醒的程度。 很快,宴宸又被新的一波人围住了。 杨乐拉著还在傻乐的唐小雅去自助餐区,“行了,別犯痴了,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唐小雅心满意足地夹著甜点,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挽著一位红裙美女走了进来。 是宴堇。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將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尊贵得有如神詆。 而他身边的女人,穿著一袭惹火的红色吊带长裙,妆容精致,脖颈与手腕上佩戴著一套华丽璀璨的红宝石首饰。 唐小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套首饰,她认得。 前两天,宴堇隨手丟给她,说是八位数珍藏版。 她当时没要。 没想到,她不要的东西,转眼就戴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成了討好別人的欢心之物。 “那是杜家的千金,杜云舒。”杨乐在她耳边小声科普,“听说,是宴总的商业联姻对象,你看,站在一起还挺登对的。” “不错。” 唐小雅面无表情地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甜味。 “很配他。” 原来,杜云舒才是他可以光明正大带出来示人的那一个。 而自己,不过是那个被他藏在別墅里,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她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自己居然还傻傻地指望他能抽出时间,陪自己去看一场日落。 真是可笑。 不一会儿,几个刚出道的小年轻艺人端著酒杯过来,热情地跟她们聊天,还要求合影。 唐小雅扯著嘴角,一一应付。 她觉得没意思透了,准备跟杨乐说一声就回家。 刚一转身,一道熟悉的,带著冷意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唐小雅。” 她身体一僵,缓缓回头,脸上挤出一个標准的假笑。 “宴总,真巧呀。” 宴堇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眼神里带著明显的不悦。 “看来,你很喜欢这种场合。” 他的视线扫过刚才跟她合影的男艺人,“也喜欢跟他们谈笑风生。”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唐小雅心头猛地一缩,下意识解释。 “我只是想来见见宴宸,没有別的意思,他是我偶像。” “偶像?” 宴堇低沉的嗓音里透出危险的气息, “谁允许你在心里,仰慕別的男人?” 他生气了。 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占有欲,让她胸口憋闷。 凭什么? 唐小雅心底的火气也窜了上来,她抬眼,直直地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宴总心里,不也装著別的女人吗?” 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著几分挑衅。 “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带出来。”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还顶嘴?” 宴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第423章 唐小雅,你令我很失望 “阿堇。”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身穿红裙的杜云舒走了过来,手很隨意地挽上了宴堇的手臂,姿態亲昵。 “张导回来了,他看上我那个剧本,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如果他也有意向跟卡卡合作,那真是如虎添翼了。” 杜云舒是位千金小姐,也是一位出色的编剧。她的外公身居高位,杜家是显赫豪门,除了神秘的南家,几乎无人能及。南家是一个横跨黑白两道的帮派,无人敢招惹。 “好。”宴堇的声线明显柔和了一些。 唐小雅看著眼前这一幕,只想儘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你是唐小雅?”杜云舒突然看向她,“卡卡娱乐的艺人。” 唐小雅怔了一下,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杜小姐。” “我看了你的电影,拍得极好,卡卡真是人才济济。” 唐小雅不卑不亢地回答:“杜小姐过奖了。不打扰了,失陪。”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两人站在一起的背影,男才女貌,无比和谐。 她的心像是要裂开。 回到別墅,已经十一点了。 宴堇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吧,他有佳人在侧,以他的战斗力,肯定…… 她甩甩头,不能再想了。 洗了个澡,她將自己重重摔进柔软的大床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嚇了一跳,他回来了?没陪佳人? 她心头一惊,是回来找她算帐的吗?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侧过身,闭上眼装睡。 紧接著,她听到开衣柜的声音,然后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没多久,身后的床垫凹陷下去一块。 他上来了。 一只滚烫的大手直接环住她的腰,身上带著清新的沐浴乳香气,混著他独有的气息。 “小雅。”他轻唤。 她没理。 “宝宝。”他又唤了一句。 她还是没理,紧紧闭著双眼。 她现在是睡著的状態,天王老子来了,也叫不醒她。 突然,他伸出大手,顺著她的小腿一路向上摸索。 她一个紧张,双腿直接夹紧。 靠,露馅了。 “別装睡,唐小雅。”他用大手,强行將她整个人翻了过来,面对著他。 “说说吧,谁允许你去那种场合的?” 她依旧没睁眼,当没听到。 他突然翻身,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將她笼罩在身下:“不说话?跟我耍小脾气?” 唐小雅终於睁开了眼,眼里没有一丝睡意。 “我要是不去那儿,还不知道宴总原来还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女伴。不对,都说杜小姐是宴家的联姻对象,恭喜你了,宴总。” 宴堇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吃醋了?” “我哪有资格生宴总的醋?”唐小雅一本正经地说著,“您是我的大金主,你想宠谁就宠谁,我管得著吗?”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你答应过我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跟別的女人有染。我希望你做到。要是真的爱上了別人,麻烦你第一时间告知我,我好给別人让床位。” 宴堇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不明:“你倒挺懂事大方。” “哼。”她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 “你这种態度,大金主很不爽,怎么办?” “不好意思,我现在心情也不爽。” “要不,咱们一起爽一下?”他低头就要吻她。 “我明天有早戏,得早睡。”她用力推开他,翻过身去,背对著他。 宴堇从身后侧抱著她,灼热的吻落在她的背上,一只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不一会儿,他就从后面將她就地正法。 唐小雅紧紧捏著床单,默默承受著,眼泪却不爭气地落下来。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屈辱,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他们的关係,已经糜烂了,面目全非。 宴堇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动作一停,生气地抽身离开。 “跟我做,就那么难受?你不会是见了那个偶像,就对我没感觉了吧?” “宴堇,你不要恶人先告状!”唐小雅大吼了一声,眼泪落得更加汹涌,一副委屈到极致的小模样,令人看了心碎。 他大手一把將她从床上拉起,直接抱到了自己身上,命令道:“不准哭。” 唐小雅被他一吼,更委屈了。 她低头,用尽全力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尝到了血的腥甜味,也没有鬆口。 “小野猫,发狠了。”他闷哼一声。 他直接將她抵在冰冷的墙边,一手掐著她的后颈,更加凶狠地进入状態,简直痛快淋漓。 唐小雅继续咬,他就继续发狠。 直到她浑身脱力,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不信,驯服不了她。 次日,唐小雅又是腰酸背痛的一天。 她忍著浑身的痛楚起床,脖子上、胸前全是曖昧的痕跡。她找了一件高领的小毛衣套上,才敢出门。 来到剧组,就看到杜云舒来探班了。 她带了精致的蛋糕和点心过来,还牵著一条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狗。 “听说戏里需要一条大狗,我就把我家里养的『將军』带来了。” 杜云舒笑著对导演说。 那是一条纯种的大狼犬,体型健硕,眼神凶猛,不时齜著牙,让很多胆小的工作人员不敢靠近。 道具师一看,眼睛都亮了,確实不错,当即决定留下备用,一会儿直接拍几组镜头。 大家都在开心地吃著点心,突然,內堂里传来一声悽厉的尖叫。 “救命啊!” 所有人闻声冲了过去。 只见那只叫“將军”的大狼犬正死死扑在唐小雅身上,锋利的牙齿咬著她的小臂。 唐小雅另一只手死命推著犬头,情况十分危急。 而杜云舒,则跌倒在一旁的地上,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眾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嚇呆了。 杜云舒狼狈地爬起来,衝著狼犬大喊:“將军,住口!站过来!” 那只大狼犬真的鬆了口,甩了甩头,乖乖地跑回杜云舒身边,一动不动。 助理莉莉赶紧將唐小雅扶了起来。 此时的唐小雅已经嚇到脸色苍白,小臂上几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冒著血,鲜血淋漓。 导演急得大喊:“快!快送医院!” 一个小时后,宴堇赶到了医院。 他身后跟著助理,高大的身躯带著一股迫人的气场,瞬间让走廊里的空气都凝滯了。 唐小雅躺在病床上,已经做完了检查,手臂上缠著纱布,还打了疫苗。 导演与杜云舒还有莉莉就站在一旁,气氛尷尬。 宴堇的眉头皱得很紧,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唐小雅苍白的脸上,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杜云舒率先开口,声音里带著委屈,眼眶红红的。 “阿堇,可能唐小姐不喜欢我,才动手打我,所以將军才……才衝过来袭击她。”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將军带到剧组。” 她抽了抽鼻子,一副难过的模样。 “我只是想帮忙,我看到了道具师发的帖子,想让將军试试。” 宴堇的视线转向杜云舒。 她白皙的脸颊上,確实还留著一点淡淡的红印。 他又把目光调回唐小雅身上。 “你打的?” 唐小雅看著他,大方承认。 “是。” 宴堇转头看著助理,下达指令。 “你先送杜小姐回家。” 他又对导演和莉莉说。 “你们也先回剧组吧。” 三言两语,他將所有人都支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语气冰冷。 “唐小雅,为什么打人?” 他没有问她痛不痛。 也不看她伤得严不严重。 竟然是直接开始问罪? 此刻,唐小雅的心都寒了。 她紧抿著唇,没有说话。 宴堇的声音更冷了,带著浓浓的失望。 “唐小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难道你要跟別的女人一样耍心计?” 他的话语像刀子。 “你还想要什么,我给你的不够多吗?” 恶毒?耍心计? 唐小雅猛地瞪大了眼睛看他,终於开口辩解,“是她先激怒我。” “所以,你就打人?” 宴堇的逻辑清晰又残忍。 “那么,她的狗咬你,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这四个字,让唐小雅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她突然冷嗤。 “没错。” 她迎上他的目光,眼里是破碎的倔强。 “反正死不了,宴总不必担心,您还是快去安慰杜小姐吧。” “她娇贵,可彆气坏了身子。” 她此刻,真的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他。 “唐小雅,你令我很失望。” 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门被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唐小雅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手臂上刚包扎好的纱布,再度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她侧过身去,背对著门口的方向,眼泪终於疯狂落下。 下午在化妆间里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杜云舒裊裊婷婷地走过来,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恶毒无比。 “唐小雅,你母亲一个人將你养大不容易。” “若是知道你做了別人的情妇,她一定很难过吧?” 唐小雅冷漠地看著她。 “你什么意思?” 杜云舒开门见山,笑容里带著轻蔑。 “我给你一个机会,主动离开宴堇。” “否则,你母亲很可能会断两条腿。” 唐小雅心头剧震,瞳孔紧缩。 “杜云舒,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杜云舒欣赏著她惊慌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继续。 “宴堇是我未来的老公,天天躺在你的床上,合適么?” “你若不想別人说你卖肉上位,闹得人尽皆知,就赶紧滚。” “別以为张开腿,就可以一生富贵……” 她话没说完,唐小雅已经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清脆响亮。 她发了狠,眼睛里燃著火。 “若我母亲有什么意外,杜云舒,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杜云舒舔了舔嘴角,不仅不怒,反而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 然后,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倒,直直地跌在地上。 那条一直安静趴著的大黑狗,瞬间目露凶光,向著唐小雅猛扑上来。 …… 可宴堇竟然说她善妒。 说她咎由自取? 她確实是咎由自取。 她不该,不该喜欢上他。 当晚,她独自留在医院度过。 莉莉给她送了晚饭,她一口也没吃。 隔天,她就办了出院,直奔剧组。 导演让她多休息几天,她摇头。 “导演,我没事,可以拍。” 她想儘快,將这部片子拍完,然后离开这里。 晚上,她没回宴堇的別墅,而是拖著行李住到了酒店。 宴堇没有来寻她,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夜深了,手臂的伤口在痛,头也开始昏沉。 她发起了烧。 浑身滚烫,意识模糊,她摸到手机,凭著本能拨了宴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打了好几遍,一直没人接。 她喘著气,翻到微信,找到一个“宴”字,直接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这一次,没多时,电话竟然接通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说了一句。 “宴堇,我头痛,我难受……” “我在梵星酒店……你给我带退烧药……” 说完,她再也撑不住,手机滑落,整个人迷糊地睡去。 次日,唐小雅还没醒。 一条惊天的头条炸翻了整个娱乐圈。 #影帝宴宸深夜会神秘美女,公主抱上车# 照片拍得极其清晰,男人英俊的侧脸,正是宴宸。 他怀里抱著一个娇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护著她上了车。 动作温柔,神情专注…… 第424章 她不是你能碰的 夜色浓重,十几束车灯撕裂了郊外別墅区的寧静。 宴堇带的人,直接包围了宴宸的私人领地。 別墅內,水晶灯的光辉流淌。 宴宸慢条斯理地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丝质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繫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他手里晃著一杯红酒,整个人透著一股漫不经心的矜贵。 “哥,大半夜的,玩这么大阵仗?” 宴堇一身黑色西装,面色冷得能结出冰霜。 他身后站著一排神情肃穆的保鏢,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把唐小雅交出来。”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宴宸轻啜一口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凭什么?” “她是我的人。” 宴堇往前踏了一步,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宴宸,你长本事了,连你嫂子都敢动?” “喔?” 宴宸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嘲弄。 “我以为,杜家大小姐才是我板上钉钉的嫂子。”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宴堇脸上逡巡。 “原来,我有两个嫂子。大哥,你这福气,我可真羡慕。”话峰又一转, “大哥,昨晚在哪里,需要我提醒一下吗?” 宴宸冷笑,语气淬著冰。 “我的第三个嫂子回来了,你应付得过来吗?” “宴宸!” 宴堇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她不是你能碰的。” “你要是敢把她卷进我们俩这堆破事里,我保证,让你娱乐圈混不下去。” “彻底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宴堇撂下狠话,不再看他一眼,径直带著人衝上楼。 他在一间客臥里找到了唐小雅。 女孩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像个小火炉,烧得脸颊通红,嘴里无意识地呢喃著。 她还没有退烧。 床头柜上放著一板拆开的退烧药,只少了一粒。 宴堇的眼神暗了暗。 他拿起一张薄毯,將唐小雅连人带被地裹起来,动作轻柔地避开了她缠著纱布的右手。 他將她打横抱起,女孩的身体滚烫,却很轻。 他抱著她下楼。 经过客厅时,宴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宴宸。 “网上的热搜,你最好亲自处理乾净。” 他的话语是最后的通牒。 “要是让她露了脸,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抱著唐小雅,在一眾保鏢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別墅。 门外引擎的轰鸣声远去。 宴宸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盯著宴堇消失的背影。 他缓缓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泛白。 好哥哥。 你总是喜欢抢我的东西,抢到手了,又从来不珍惜。 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到自己的別墅,宴堇小心翼翼地將唐小雅放在主臥的大床上。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拧著眉,找来乾净的睡衣,动作笨拙又轻柔地为她换上。 私人医生很快赶到,诊断过后,为唐小雅掛上了点滴。 冰凉的液体顺著输液管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宴堇没有离开,他侧身躺在她身边,用手臂圈出一个保护的姿態,將她虚虚地拢在怀里。 他没敢睡熟。 一整夜,他都睁著眼,紧紧盯著那瓶即將见底的药水,时不时用温热的毛巾为她擦去额头的细汗。 直到天色微亮,最后一滴药液也融进了她的身体。 宴堇拔掉针头,用签按住针眼,按到没有出血。 他又为她换了一身乾爽的睡衣,这才终於合上熬得通红的双眼,沉沉睡去。 唐小雅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宴堇的怀中。 熟悉的气息將她完全包裹,让她有片刻的安心。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半夜是被偶像带走的,又被这个男人硬生生抢了回来。 她只当是自己发烧迷糊时打了电话,宴堇过来接她了。 小腹涨得快要爆了。 她动了动身体,宴堇就醒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伸出手,探了一下她额上的温度。 降下来了。 “醒了?饿不饿?”他的嗓音因为一夜未眠而沙哑,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我想上厕所。”唐小雅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手脚並用地爬起来,直衝浴室。 等她顺利解决完个人问题,顺带洗漱了一下出来时,宴堇已经起身了。 他正背对著她换衣服,宽肩窄腰的身材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唐小雅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条清晰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厉的东西刮过,比如……女人的指甲。 宴堇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痕,淡淡说了一句。 “不是女人划的,別用那种眼光看我。” “喔。” 唐小雅应著,心里嘀咕,这个男人还真懂读心术。 “过来。” 唐小雅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宴堇將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递给她。 “帮我戴上。” 唐小雅有点懵,小心翼翼地回了句,“我不会。” 宴堇的眼神危险地眯了一下。 “你的作用,就是在床上?” 话音刚落,他捉起她细白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掌里。 “我教你。” 他的动作极有耐心,指导著她的手,“往左绕一圈,从下面穿上来,再从环里穿过去……” 他教得很细致。 “自己动手来一遍。” 唐小雅学得很快,第二次就將领带帮他打好了,形状还有模有样。 宴堇对著镜子照了照,“不错。” 突然,他捏起她的下巴,严肃地问了一句,“昨晚,为什么要给宴宸打电话?” “我没接电话,你就去找別的男人?嗯?”他的眸光冒著危险的火苗,仿佛一点就爆。 唐小雅一脸懵,“我没找宴宸,不是你把我接回来的吗?” “我打你电话没接,就打了你的语音电话,我头晕,让你给我送药……” 宴堇看著她无辜的样子,好像真不知情的样子。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別的男人求救。 看她刚退烧,手又负著伤,他没忍心再责怪她。 他放开了她,还轻轻揉了一下,“下楼吃早饭。” 唐小雅乖乖下楼,脑子还没转过来,为什么他要这么说? 手机好像不在这,可能留在酒店了。 没一会儿,宴堇也走了下来。 他身上穿著高订的西装,剪裁得体,头髮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俊美得不像话,看得出早上有重要的会面。 他走过来,习惯性地低头,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嘱咐道: “今天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內容却不容置喙。 “要是再乱跑,別怪我回来处罚你。” “嗯。”唐小雅点了点头,没敢反驳。 “过来。”他又柔声说了一句。 唐小雅放下勺子,听话地走了过去。 他顺势將她圈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托起她包著纱布的手。 “等你的伤好了,我带你去做手术,不会留疤的。” 唐小雅点了点头。 是补偿吧,她想。 “杜云舒,”宴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以后不敢再动你。” 没错,她昨天受的罪,宴堇已经加倍帮她討回来了。 昨天下午,宴堇查清楚了唐小雅与杜云舒起爭执的原因。 亲自去了一趟杜云舒的私人別墅。 经过一番恶斗,那条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狼狗,此刻瘫在地上,嘴边是一滩刺目的血红。 几颗带血的牙齿散落在旁边。 杜云舒的眼眶瞬间湿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宴堇就站在她面前。 男人身形挺拔,手工定製的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线,矜贵又冷漠。 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著手指,动作优雅,眼神却冷得嚇人。 “杜小姐。” 他开口,每个字都带著寒气。 “別忘了我们当初的协议。” “不过是演戏,戏过了,就不好看了。” 宴堇把用完的手帕扔进垃圾桶,一步步逼近她。 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要是再越界……” 他停在杜云舒面前,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 “我可能会做出一些很疯狂的事情来。” 杜云舒浑身僵硬,心臟狂跳。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著他俊朗却毫无温度的脸。 不可否认,杜云舒是看上了这个男人。 “你就那么喜欢她?” 她的声音发颤,带著不甘和嫉妒。 “她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她也绝对进不了宴家的大门!” 宴堇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 “你,管不著。” 他抬手,指尖轻轻划过杜云舒的脸颊。 触感冰凉。 杜云舒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你若敢再欺负她。” 宴堇的语气骤然变得狠厉。 “我不介意让你也做一回银幕女主角。” “让你体验一把c位出道,火遍全球的感觉。” 这赤裸裸的威胁,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让她恐惧。 杜云舒的脸色一点点发白。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 她没敢再说话。 “你现在,该好好收拾,去找我的好弟弟了。” “他才懂得怜香惜玉。” 说完,宴堇无情地走了。 杜家与宴家联姻,是两兄弟的其中一人,两人轮流与杜云舒接触半个月,由杜云舒亲自给宴家回话。 宴堇已经很认真地在“追”她了,若她不满意,那可不是他的错了。 他可是了不少心思,才买到杜云舒被前男友拍的裸视频。 所以,现在,主动权就在他的手中。 这种千金大小姐,他要不起。 多年前,他心动过一次,也因为那一次,两兄弟反目成仇。 现在,他不会再动娶妻念头。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把温柔熟悉的声音。 他的心一咯噔,夏冉,回来了? 於是,宴堇晚上订了最高级的餐厅,为她接风洗尘了,手机调了静音,所有电话都没接到。 才让宴宸將唐小雅带走了。 唐小雅突然开口,將宴堇的思绪拉了回来。 “宴堇,你会跟杜小姐联姻吧,要不,咱们结束吧,这样对她也公平。我並不想插足你们的感情。” 宴堇只说了一句,“杜家会跟宴家联姻,但娶她的不是我。” 唐小雅懵了,什么意思? 难道,宴堇还有其他的兄弟? 谁也不知道,影帝宴宸正是宴堇的亲弟弟,当年是他一手將弟弟捧成了国际巨星,最后,宴宸为了一个女人,自立门户。 两兄弟反目成仇。 “別乱想,好好休息,下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宴堇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低头吻她…… 第425章 猪八戒背媳妇 下午三点多,宴堇的车,就回到了別墅。 他走进臥室,就看到唐小雅趴在床上刷著视频,两条小白腿晃来晃去。 宴堇的眼眸一动,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嘖嘖嘖。 她戴著耳机在看时装周,看得入迷,嘴里还发出嘖嘖嘖的讚嘆声。 宴堇走过去,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裸。 “啊。”唐小雅惊叫了一声,回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床边。 “在干什么亏心事?嗯?” 唐小雅扬了一下平板,“在看偶像,太帅了。” 宴堇的俊脸立马暗了下去,“谁允许你看宴宸的?” 唐小雅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在看夏冉,超性感的国际名模。” 她转过平板,正是夏冉的走秀。 宴堇眼神眯了一下。 “明明是骨架美人,胸还那么丰满,太有魅力了。” 夏冉一直是自己很欣赏的一位名模。 早前,夏冉也拍过一部电影,那是她与宴宸的成名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转型模特了。 “你还喜欢她?”宴堇明显有些意外。 “嗯,从她身上看到一种坚韧不拔的力量,听闻她曾被两次封杀,都重新站起来了。”唐小雅眼中带著星光,“超喜欢她,等我成名后,好想跟她合影。” “宴总,你认识她不?” 她突然问了一句。 宴堇看著她纯真的笑,心都融了。 101看书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全手打无错站 “等你成名后,自己去找她,別问我。” “小气。”唐小雅白了他一眼。 “说我什么?嗯?”宴堇的俊脸沉了下来,將她鲤鱼翻个身,整个人就俯了上来。 “宴总,您今天特別帅。” 她求生欲极强,指尖轻轻描著他的眉骨,眼前这种完美无暇的脸,確实令不少女人垂涎。 宴堇勾了勾唇,心里瞬间就好了。 “换衣服,带你出去玩。” “什么?出去玩?”唐小雅有点受宠若惊。 “不想去?” “想,想。”唐小雅笑得灿烂。 宴堇直接將她提起来,抱了起来,往衣帽间去。 还亲自帮她换衣服。 “我自己来。”唐小雅有些害羞,双手护在胸前。 “你手不是伤著吗,不想我为你服务?”宴总取下一套休閒的裤装,上身是红间白的卫衣,下身是白色裤子。 “谢谢,宴总。” 唐小雅乖乖举起手穿衣服。 不料,宴堇直接吻了过来,偷袭她那丰满的柔软。 “……” 不讲武德。 “別乱动,就亲一会。”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將头埋在她的颈间。 “宴总,我手疼。”唐小雅急了,这傢伙要是缠上,今天肯定出不去了。 最终,两人差点著火时,宴堇及时剎了车。 赶紧帮她穿上衣服,自己也换了一套休閒服,然后牵著她下楼。 他领她上了一辆舒適的保姆车。 车子並未驶向市区,而是沿著盘山公路一路向上。 唐小雅心头一震,认出这是通往城外落雁山的路。 这是,要带她去看日落? 她兴奋得小心臟砰砰地跳。 车子只能停到半山腰的停车场,剩下的路,需要徙步。 唐小雅像只快乐的小鸟,跑到飞快,放飞自我。 宴堇看著她快乐的模样,这丫头这么容易满足? 给她送千万首饰,也没见她这么开心。 走了半个小时,唐小雅的速度慢了下来,额上有香汗。 宴堇走到她身边,拿出纸巾帮她擦了一下汗。 “累了?”他拧开一瓶水,餵到她嘴边,“要不,咱们下山,不看了?” “那不行,我可不是那种轻易的人。”唐小雅笑了笑,喝了几大口水,歇了一下。 走到山顶,大概还要半小时。 她忽然生出任性的衝动,眼珠一转,停下脚步,扯住宴堇的衣角,声音带了点罕见的娇气,“宴总,我走不动了。” 她指了指剩下的山路,“你背我。” 闻言,宴堇身形一顿,垂眸看她,“想得美,自己走,你这体力確实该好好练一下。” “宴总,我腿酸。”她大胆地摇了一下他的手臂,语气带著恳求。 宴堇心底一软,眼底掠过纵容,当真在她面前蹲下身来。 唐小雅心尖微颤,笑著就伏到他背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宴堇托著她的臀起身,背得很稳,一步步,步伐沉稳,有力。 唐小雅搂著他的脖子,內心闪过一丝悸动。 她问:“宴总,你从前背过谁?” 宴堇:“没有,头一次。” 她將他搂得更紧些,“猪八戒背媳妇,哈哈。” “唐小雅,你是想我扔你下山?”他低吼了一声。 “二师弟,稳著点。” “唐小雅!” “好了,我不说了,哈哈。” 唐小雅靠在他的背上,微风袭来,吹得她昏昏入睡。 空气里都是青草和野混合的清新味道。 她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真希望这条路能再长一点,长到没有尽头。 终於到达山顶。 落日熔金,夕阳正將整片天地染成瑰丽的橘红色。 宴堇早已提前让人搭好了豪华帐篷,甚至还备了精致的野餐。 他小心翼翼地將唐小雅放下,两人並肩坐在帐篷里的毯子上,一起看夕阳西下。 真美呀。 天边的红霞,从灿烂的金色过渡到温暖的橘红,再到边缘浸染开的紫罗兰色,云层被烧得通红,像一匹展开的绚烂锦缎。 她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记得,父亲出事的前一天,就是这样陪她去春游,爬了山,还一起看了日落。 很多年了。 她记不清父亲具体的容貌了。 只记得他的背,跟宴堇的背一样,宽厚,能撑起一片天。 “唐小雅,你的梦想是什么?”宴堇突然问她。 “赚很多很多钱,然后盖一所孤儿园,至少养43个孤儿。”她脱口而出。 这是她小时候的愿望,到现在,一直没变。 当年那一场可怕的灾难,让43个孩子成了孤儿。 她比他们所有人都幸运,至少还剩下一个妈妈。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四十三张稚嫩的脸在瓢泼大雨中號哭,从此无家可归。 那是父亲在那场地震中,用自己的生命救出来的孩子。 宴堇伸出有力的手臂,將她紧紧揽入怀中。 他知道,她的人生里,藏著她自己的故事。 “我帮你实现。”他认真地看著她,眼神坚定。 “想去哪个城市?”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她冲他笑了笑,亮晶晶的眸子盛著一层薄薄的泪光,“一个很美丽的地方。” 宴堇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吻,手臂收得更紧了。 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夜色迅速笼罩下来。 帐篷周围布置的闪灯亮起,整个山顶变得寧静而浪漫。 宴堇陪她吃完晚餐,就一起躺到帐篷中。 宴堇俯身吻她。 那个吻温柔又缠绵,带著不容抗拒的掠夺感。 唐小雅的心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或许是因为这落日太过壮美,或许是因为他今天毫无底线的纵容。 她主动回应著,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衣物在繾綣的吻中褪去,温热的肌肤紧密相贴。 唐小雅彻底沉沦在极致的欢愉中。 情到浓时,她仰头看著帐篷顶窗外漫天的繁星,用低沉的,带著哭腔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宴堇……” 宴堇用力抱住她,用沙哑的嗓音回应。 “宝宝,我在。” 他吮去她眼尾的湿意,在她耳边一遍遍低喃。 “星星都看见了,你今晚有多美。” “宴堇……”她受不住,又忍不住张嘴咬了他。 宴堇深深吻住她,用尽所有力气,许下最重的承诺。 “宝宝,这辈子都不想放你走了。” 这一次,没有交易,只有山川星月为证,最原始也最纯粹的交付。 若这只是一场梦,但愿长醉不愿醒…… 次日清晨,宴堇被电话吵醒。 他摸出电话,按了接听键,怀里还紧紧抱著熟睡的人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瞬间清醒了。 “嗯,我现在过来。” 唐小雅轻轻动了动,他直接將她吻醒。 “宝宝,我们要下山了。” “嗯,累,不想动。”她撒娇,不肯起。 “不乖,难道你还想我……”他咬著最后两个字落在她的耳旁。 唐小雅瞬间就清醒了。 “我起,我起来。” 她乖乖地起来穿衣服,然后又撒了一下娇,伸开了双臂,“背我。” “不准再叫我二师弟。”宴堇用眼神警告著她,还真当自己是只猴子了? “好。”唐小雅趴上了他的背。 “二师兄,你真好。”她拍了拍他。 “唐小雅!”他作势要將她扔下来,她嚇得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我错了,错了,呜呜……” “唐小雅,再惹我,就地正法……” “不敢了。”她笑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下到山腰,两辆车已经在等候。 宴堇將她放到了保姆车上,將司机专门取来的手机递给她。 “回家等我,別乱跑。”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嗯。”她乖巧得不像话。 宴堇上了另一辆劳斯,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山下驶去。 唐小雅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微信。 信息已经满了。 上面竟然有一通,她打给宴宸的语音,31秒。 另外,还有一张杨乐发来的截图,就是影帝宴宸深夜抱神秘女子的热搜,那包裹的手,分明就是她。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思绪停在与宴宸的聊天画面,想问些什么。 但又不知怎么说。 突然,上面弹出一条信息,宴宸发来的。 【小雅,烧退了吗?可以邀你共进午餐吗?】 来自偶像的邀请,她惊了! 【想见夏冉吗?】 唐小雅心头又一震,偶像竟然知道她喜欢夏冉? 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回了一个字,【好】 她想去问问他,那晚是怎么回事? 宴宸看著上面的回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第426章 大哥,大嫂,好久不见 唐小雅回去洗了个澡,换了一件保守的连衣裙,化了一个淡妆,才出门。 宴堇昨天要得太狠,她走路都有点疼,脖子上的痕跡遮了很多层,才盖住。 她打算吃完午饭后,直接回剧组,宴堇晚上逮到她在剧组,应该不会生气。 不多时,她来到宴宸与她相约的地址,是一个画廊的门口。 一辆保姆打开,露出宴宸的俊脸。 唐小雅喊了一句,“宴老师。” “上来。”他的声音很温和,如清风扫过。 唐小雅坐在他的身侧,宴宸说了一句,“我叫你小雅,你不会介意吧?” “啊,不会。”唐小雅莫明的紧张。 打死她都没想到,自己会跟偶像男神,坐得那么近。 他可是一亿粉丝的超级影帝。 “你来得有点晚了,刚才,夏冉已经离开了画展,我看到一个很帅的背影搂著她离开,估计是她男朋友。” 唐小雅一脸歉意,“抱歉。” “没事,我们先去吃饭吧。下次还有机会。”宴宸温柔地安慰。 唐小雅笑了笑,突然开口,“宴老师,前晚……我给您拔了语音?” 宴宸点了点头,“你说你生病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去酒店接了你。” “怕去医院影响不好,就私下將你带到了我的別墅,请医生来给你看。” “后来,你的老板宴堇过来,將你带走了。” 他补充,“你有一个好老板。” 唐小雅心头一惊,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档事。 “宴老师,抱歉,那天,我是误拨了语音。”唐小雅连忙道歉,“没想到,打扰到您了。” 宴宸笑了笑,柔声道,“你没事就好。” 唐小雅点了点头,男神真是太温柔了。 她对他的欣赏,又多加了两分。 “听说,你现在在拍《烈焰红妆》,不知,我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去探班?”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宴宸的眼中带著毫不掩饰的欣赏。 唐小雅又是一惊,偶像要去探她的班? 他可是红遍天的影帝,竟然…… “那是我的荣幸,若有机会跟宴老师学习,那真是太好了!” 唐小雅赶紧回答。 “小雅,我很欣赏你的才华。”宴宸直言不讳,“將来,若有机会,你也可以加入世嘉。” 唐小雅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世嘉娱乐,那可是明星的摇篮,培养了几十位一线明星无数。 在s国独霸一方,卡卡却是a国的巨头,但是,世嘉有宴宸这位巨星创始人,更具影响力。 想想都会笑醒,她从前不敢奢望。 但一想到宴堇的脸,她立马婉拒了。 “宴老师,谢谢您的盛情邀请。我目前还没有离开卡卡的打算。” 宴宸笑了,“没事,世嘉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唐小雅灿烂一笑,很想告诉他。 其实,他们四年前见过。 但是,那瞠她只是个小卡拉米,一个青涩的小姑娘。 他应该没印象,所以,她没有提。 车子最终,停到cbd一幢70层的大厦门口,宴宸带她直上四十九楼,是一个叫miss?kk的西餐厅。 唐小雅的眼神亮了。 她听杨乐提过这个餐厅,很有意境,里面的布置以天堂鸟为主。 天堂鸟又名鹤望兰,寓意:等待爱人。 miss?kk的名字,更是意味著,餐厅的主人,在等待一位叫kk的爱人。 光是想想,就浪漫得要命。 连空气里都飘著甜丝丝的味道,把唐小雅的期待感彻底拉满。 当宴宸往里走的时候,一个服务生却伸手拦住了他。 “抱歉,先生,今天餐厅被包场了,不接待外客。” 宴宸的脸色沉了下去。 他只说了一句。 “叫你们负责人出来,看看我是谁。” 话音落下,他扯下了脸上的口罩。 服务生看到那张过分熟悉的脸,整个人都懵了。 这……这不是影帝宴宸吗? 负责人恰好在这时走了出来,一见是宴宸,腰立刻弯了下去,態度恭敬到了极点。 “二少爷。今天大少在这里宴请贵客,特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在二楼,我在一楼,打扰不了他。” 宴宸说完,没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牵起唐小雅的手走了进去。 他的掌心很热。 那股温度顺著唐小雅的指尖,一路烫到了心口。 她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天,偶像牵她的手? 餐厅內部,完全是一个用卉和艺术堆砌起来的世界。 一束束天堂鸟被巧妙地布置在餐厅各处,橙蓝色的冠昂首挺立,棲息在各种造型的水晶灯上,栩栩如生。 整个空间高级又梦幻。 宴宸带唐小雅在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 刚才的负责人快步跟了过来,亲自服务。 “二少爷,您想吃些什么?” 宴宸隨口报了几个菜名,又加了一支拉菲。 经理弯著腰,记下后便退开了。 “他们叫您二少爷,这家餐厅是……”唐小雅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 宴宸勾了勾唇角。 “我大哥设计的。” “当年,他喜欢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的英文名叫kk,最喜欢的就是天堂鸟。” 他的声音顿了顿,带著几分感慨。 “可为了让她高飞,他选择了放手。” “这也太浪漫了吧。”唐小雅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他是个长情专一的男人。玩世不恭只是他的表面,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其实,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宴宸的语气格外认真。 “kk小姐真幸福。” 唐小雅的脸上写满了羡慕。 “想不想见见?” 宴宸突然问。 “她……回来了?”唐小雅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嗯。你可以偷偷看一眼。” 宴宸站起身,往二楼的方向走,唐小雅赶紧跟上。 “我们这样……不会打扰到他们吧?” 唐小雅压低了声音,心跳却在加速。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也太刺激了。 来到二楼。 远远的,唐小雅就看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一个女人正坐在他的腿上,双手亲密地环著他的脖子。 他们……不会在亲吻吧? 唐小雅的小心臟“砰砰”狂跳。 “別紧张,我们可以靠近一点。” 宴宸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他的唇不经意地擦过她小巧的耳垂。 唐小雅的脸“腾”一下就红透了。 宴宸带著她往前走,就听到一把柔柔的女声。 “阿堇,我好想你。” 一个女人正伸手扯著男人的领带,柔软的唇咬了咬他的喉结。 “冉冉,別乱动,你醉了。” 一把熟悉的男声传来,带著唐小雅从未听过的温柔。 “我带你回酒店休息,乖。” 唐小雅浑身一僵,她已经听出来了。 她转身就想跑,宴宸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 “大哥,大嫂,好久不见。” 宴宸平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宴堇回过头来,看见两张熟悉的脸,眸色惊得颤了一下。 “阿堇,你说了,晚上陪我的。我要你……” 他怀里的女人像只缠人的小妖精,身体还在不安分地扭动。 唐小雅惊得瞪大了眸子。 这个女人是夏冉。 是她喜欢的偶像。 此刻,正窝在宴堇的怀里,姿態撩人。 宴宸刚刚才说过。 他说宴堇是个长情专一的男人。 这些年,一直都在等他的白月光。 为了让她高飞,他选择了放手。 那些话犹在耳边,却把唐小雅的一颗心撕得粉碎。 “大哥,大嫂回来,也不通知一声。要不是我今天恰巧撞见,你岂不是又要把她藏起来。” 宴宸轻飘飘的一句,打破了僵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宴堇的目光越过宴宸,死死钉在唐小雅身上,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怒意。 明明让她留在家里的,她竟然还敢偷偷跟宴宸约会? 手还被他握著? “阿堇,想要亲亲。”夏冉又缠了上来,不依不饶。 “冉冉,別乱动。” 宴堇將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这才站直了身体。 唐小雅的眼睛,被他衣领与喉结上那抹火红的唇印,刺得生生发痛。 “是我请小雅来吃饭的,没打扰大哥的雅兴吧?”宴宸替她开口。 “宴宸,你要干什么?”宴堇的视线终於转回他身上,眼中是燃烧的怒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大哥,我就来吃个饭,何必动怒?” 宴宸的语气依旧平和,甚至还勾了勾唇。 “不打扰您跟大嫂重逢了,我们去別处吃,还不行吗?” “她不是你大嫂!”宴堇突然澄清,拳头在身侧握得死紧。 宴宸眼中光芒一动。 “確实,她原本是我的女朋友。有一天,你把她带回家来,非让我叫大嫂。” “我还以为她就是我的大嫂。” 顿了一下,继续说, “嗯,不对,你不是要跟杜小姐联姻吗?难道杜小姐才是我真正的大嫂?” “你闭嘴!”宴堇怒吼。 唐小雅的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她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关於宴堇的秘密。 “大哥,你前晚在会所陪夏冉玩了半宿,昨天陪她去音乐会,今天又在这儿约会。如果,这都不是爱,那算我眼瞎。” 宴宸继续火上浇油,每一句都是实锤。 “我让你闭嘴!给我滚!” 宴堇暴怒地抓起桌上的酒杯,用力砸到了地上。 “砰!” 玻璃四分五裂。 地上是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呕。” 夏冉被这动静嚇到,扭头就吐了起来。 “冉冉。” 宴堇所有的怒气瞬间消失,他紧张地抽了纸巾,单膝蹲下,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嘴角。 唐小雅再也看不下去了。 她转身就走。 这里的空气太混浊了。 她一路跑著,衝出餐厅。 她的眼眶红得嚇人,却死死咬著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相对他们兄弟的恩怨,她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笑话。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会在乎他,可现在,她心臟的位置又闷又痛,像是被人掐住了,狠狠拧著。 他给她的一切,他与她的缠绵,他昨夜在耳边的承诺,都像是一场笑话。 kk,miss kk,卡卡娱乐…… 这个男人,用情確实很“深”。 深到可以为了白月光,专门为她打造一个娱乐帝国。 而她,唐小雅,不过是这个帝国里,一个无足轻重、隨时可以丟弃的小艺人。 她那颗不小心沦陷的心,此刻正被钝刀一片片割开,鲜血淋漓。 她终於懂了。 在这种完全不对等的关係里,谁先动心,谁先死。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宴宸追了上来。 “小雅,抱歉。”他的嗓音低沉,带著真诚的歉意,“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唐小雅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厉害。 “宴老师,感谢您的盛情。”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不想,也绝对不会捲入他们兄弟俩的破事里。 她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这齣戏,就是他故意让她看的。 他就是那个递刀子的人。 “我只是不希望你被骗。”宴宸看著她,坦白道:“大哥他,心里一直都只有夏冉。” 唐小雅突然就笑了。 那笑意还没抵达眼底,泪水就先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著转。 “我没被骗,是我犯贱。” “当初是我主动追的宴堇,是我不知死活飞蛾扑火。” 这不过是一场成年人的情慾游戏。 她抬起下巴,目光直直地对上宴宸的眼睛。 “宴老师,您想拿我当武器去报復他,算盘打错了。” “蚍蜉撼不了大树。” “因为,他对我,没有心!” “再见。” 她说完,猛地转身。 眼泪终於断了线,一颗颗砸落下来。 她摊开手,一滴鲜血从被指甲掐破的掌心滴落,掉在乾净的地面上。 宴宸的视线落在那一小滩血跡上。 胸口某个地方,猛地抽痛了一下。 四年前。 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在“星光之舞”的半决赛上。 那个时候,她的舞鞋明显被动了手脚,右脚的脚踝往下,一片血肉模糊。 可她却在眩目的舞台上,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跳著。 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跳跃,都精准到位。 一支舞跳完,白色的舞台地板上,印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她的倔,她的狠,她那优美又决绝的舞姿,都透著一股要命的吸引力。 就是那个时候,他的心口,也出现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抽痛感。 他当时就决定,要亲自带她。 她一定是那颗明日之星,但最终,她晋级了,却因家里有事,退出了总决赛,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却记住了这个名字。 唐小雅。 直到前些日子,他看到她登台领了金梧桐奖。 看到她的签约公司是卡卡娱乐。 看到她在酒会上穿过人群,眼睛亮亮地跑到他面前,紧张地问他可不可以合影。 看到她半夜醉酒,误將求救语音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所以,他一步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特別的感觉。 但宴堇。 欠他的帐,是时候清算了。 第427章 我跟她没有上床 宴堇將醉熏熏的夏冉打横抱出餐厅,径直塞进了车里。 一路疾驰,酒店总统套房的门被刷开。 他將她轻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扯了扯领带,拿起电话拨给前台。 “送一碗醒酒汤到8808房。” 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冷静得过分。 电话刚掛断,一双柔软的手臂突然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夏冉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带著温热的湿意。 “阿堇,別走。”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带著哭腔。 宴堇心头莫名一震。 “我想你,想要你。” 夏冉像只缠人的小妖精,从身后转到他面前,那张美丽到极致的容顏,此刻勾人得紧。 她踮起脚,温热的唇直接吻在他的唇角,吻在他性感的喉结上。 一下。 又一下。 宴堇呼吸一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冉冉,別闹,你醉了,先休息。” “我没闹。” 夏冉將他抱得更紧,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丰满的曲线紧密地压著他坚实的胸膛。 “阿堇,我们已经错过很多年了,我现在回来了。” “別再推开我,好吗?” 她的眼眶彻底红了,泪水顺著脸颊滑落。 “要了我。” “我想以后都留在你身边,哪怕,无名无份。” “你要跟谁联姻都行,我不想再离开你了,阿堇。” 她扑在他的怀里,哭得身体都在发抖。 宴堇沉默著,缓缓伸出一只手,想要回抱住她。 指尖即將触碰到她后背的布料时,却猛地顿住了。 他脑海里,毫无预兆地窜出唐小雅的哭声。 “你大坏蛋,人家痛,不做了,不做……” 软糯又委屈的调子,带著哭音。 紧接著,是他自己低沉喑哑的嗓音。 “乖,宝宝,我最喜欢你了。” “跟著我的节奏,我轻一点。” 然后是她情动时,对他的呼唤。 “宴堇……宴堇……” 脑子里全是她低低地唤著他名字的声音。 最后,画面切换。 定格是她在餐厅里那张惨白又绝望的脸庞上。 他心口的位置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宴堇猛地將夏冉拉开。 “冉冉,我还有事,你先休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脚步甚至有些仓促。 门被关上。 夏冉脸上的泪痕还未乾,眼底的脆弱却瞬间褪去。 她冷静地坐在床边,深吸了一口气。 难道宴堇真的要跟杜云舒联姻? 甚至……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她的手指缓缓收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 宴堇,只能是她的。 谁也夺不走。 宴堇走出房间,第一时间拨通了別墅的电话,管家告诉他,唐小姐没在家。 他眉心拧起,转而拨了莉莉的號码。 “宴总?” “唐小雅呢?” “小雅姐在剧组呢,西郊的外景地,今天有她的大场面戏,估计得拍到很晚。” 西郊外景场地黄沙漫天。 宴堇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开拍了。 两军对峙,旌旗猎猎,肃杀的气氛感笼罩方圆数十里。 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那个身影。 唐小雅身著一身颯爽的银色將军鎧,脸上带著逼真的伤痕与尘土,非但没有狼狈,反而平添了几分野性的威严。 她一手紧紧牵著高大战马的韁绳,另一手持著一桿红缨长枪,枪尖在夕阳下泛著冷冽的寒芒。 只听她气势十足地高吼。 “想进瞳关,得先问问本將军的寒铁枪!” 对面阵中,一个饰演敌军將领的演员纵声大笑。 “一个女娃娃,也敢拦我呼雷的十万大军?今日,就让你身首异处!” 话音未落,对方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嘶鸣著冲了过来。 瞬间,一剑一枪悍然相撞,迸出刺目的火光。 唐小雅被威亚吊著拔地而起,在空中与对方缠斗。 她的身手敏捷得不像话,每一个翻转,每一次出枪,都带著雷霆万钧之势,威武的身姿让现场所有人都看呆了。 最后落地时,她长枪一抖,枪尖稳稳地抵在了“呼雷將军”的咽喉,只差半公分见血。 “卡!” 导演激动地喊停,脸上是掩不住的讚赏。 武术指导也快步走了过来,对著唐小雅竖起大拇指,她表现得比他讲得还要好。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一遍就过。 这是什么级別的天赋型选手? 宴堇站在人群外,整个人都看傻了。 他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眼神凌厉的女將军,和他印象里那个软软糯糯,只会掉眼泪的小东西联繫在一起。 他以为,她之前没拍过武戏,一定会打退鼓,他连后备的女一都找好了。 场记很快过来喊了下一幕的准备。 “下一场,將军飞身上马,夺旗吶喊!” 唐小雅深吸一口气,藉助助跑的衝力,想一跃跨上那匹高头大马。 突然,她身形一顿,没能上去。 手上有伤,使不上劲。 导演喊了卡。 又试了一次,还是失败。 导演走过去,语气温和地安慰她。 “唐老师,要不这场上替身吧?只是一个动作,不影响。” 她摇了摇头,额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颊上,眼神却异常坚定。 “导演,我能行。” 她又冲了五次。 第六次,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终於成功跃上了马背。 她猛地一勒韁绳,战马长嘶著人立而起,隨即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 她一把扯过立在阵前的帅旗,迎风高举,用尽全身力气高呼。 “踏入瞳关者,杀无赦!” 身后,战鼓擂得震天响,黄沙被马蹄捲起,遮天蔽日。 她以一人一骑之姿,硬生生营造出了嚇退千军万马的凛然气魄,威风凛凛。 “卡!” 导演终於喊停,所有人都沸腾了,掌声经久不息。 宴堇的眼神被这一幕幕强烈地衝击著。 这样的唐小雅,带著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坚韧而强大的美感,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里。 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 唐小雅脱力地换装,大喊著, “莉莉,快,帮我解开,这身战衣太重了,我快累瘫了。” 宴堇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只用一个眼神,就让莉莉识趣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唐小雅以为是莉莉,没有回头。 他站在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指开始帮她解开那沉重繁复的战衣。 当厚重的鎧甲被层层剥离,她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 右手的衣袖,整个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宴堇的心口猛地一缩。 他的嗓音压抑著怒火。 “伤口又裂开了?谁让你带伤上阵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唐小雅的身体僵住了。 她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眼神里带著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 “没事,不痛。” 现在,她哪里都不痛了。 因为心已经麻木了。 唐小雅隨手將那件带血的里衣脱下,扔在一边,上身只剩一件粉色的蕾丝。 右臂上缠著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甚至还在往下滴著血珠。 宴堇迅速从角落里翻出急救箱,动作利落地取出纱布和消毒药水。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剪开那层被血黏住的纱布,用签沾著药水为她消毒。 他的动作很轻,但唐小雅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他迅速帮她重新包裹好伤口,沉声命令。 “我送你去医院。” 唐小雅扯了扯嘴角。 “不必了,死不了。” “唐小雅!” 他怒喝。 “別惹我生气。” 唐小雅终於不再出声,任由他拿起一件乾净的上衣帮自己穿上,然后默默地跟著他上了车。 车內的气氛压抑得几乎要凝固。 她固执地扭头望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拒绝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她不想搭理他,也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唐小雅。” 最终,还是宴堇率先开了口。 “你心里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她连头都没回,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 “我没什么想问的。” 他喜欢跟谁交往,宠著谁,她真的管不著,也不想管。 宴堇猛地伸手,將她的脸强行扳了过来,逼她看著自己。 “唐小雅,夏冉只是一个旧朋友,我只是陪她吃顿饭,没有做別的。” 他主动解释。 所以,在他眼中,今天在餐厅里那些亲密的拥抱亲吻,不过尔尔。 唐小雅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平静地点了点头,吐出三个字。 “知道了。” 她不哭,不闹,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模样,让宴堇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 他加重了语气。 “谁允许你跟宴宸出去的?” “以后,不准再跟他有联繫,把他的联繫方式刪掉。” 唐小雅听话地摸出手机,当著他的面,找到宴宸的微信,点击,刪除。 动作一气呵成。 她举起手机给他看。 “刪了。” 她现在听话得很,也不跟他抬槓。 “我有点累,想休息会。” 说完这句话,她就靠回窗边,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到了医院,宴堇带她重新清洗了伤口,仔仔细细地包扎好,才开车回了別墅。 一路上,她冷若冰霜,一个字也没跟他说。 若换以往,她一定会抱著他的胳膊大哭,会撒娇,会喊疼。 可是现在,她什么情绪都没有。 宴堇心里堵得难受。 回到別墅,已经八点多了,佣人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唐小雅抬步想上楼。 他说,先吃饭。 唐小雅乖乖坐下吃饭,她默默地吃著。 宴堇又一次跟她解释,“夏冉回来参加活动,就呆几天,她今天喝醉了,有点粘人。” “但我跟她没有上床。” “我答应过你,跟你一起的时候,不会与第二个女人有染。” 他重点强调了自己的承诺。 她顿了一下,继续吃饭,什么也没说。 因为,一切与她无关。 “嗯。” 她就不痛不痒地回了一个字。 宴堇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唐小雅,看著我!你沉默的抗议对我没有用。” 他抢过她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第428章 宝宝,我喜欢你 “宴总,是想让我做什么?大哭大闹?” 唐小雅正视他。 宴堇认真地看她,“你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別憋在心里。” 她抬头,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宴总喜欢跟谁交往是您的自由,我没资格过问,也没有不开心。” 她的心,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重新抓起筷子,夹起菜,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得还非常香,仿佛一点也没受影响。 她午饭没吃,下午又是打戏,在片场只啃了一片麵包,现在確实饿得慌。 “唐小雅,別这样,你可以哭,可以闹,我不会生气。” 宴堇看到她这样態度,莫名地担心。 唐小雅突然喊了一声。 “陈姨,再帮我添半碗饭。” “好的。”陈姨赶紧跑了过来。 宴堇愣了一下,看到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怒火中烧。 “唐小雅,你就一点都不妒忌,不生气?” “没有。”她肯定地回答。 “你为什么要跟宴宸单独出去?他接近你,只是在利用你。” 他又开始秋后算帐了。 唐小雅看著他,想辩解一两句,后来想想,算了。 她放下筷子,说了句,“我吃饱了,您慢用。” 说完,就往楼上走。 宴堇气爆了,“站住,给我回来,把饭吃完,別浪费我的粮食!” 唐小雅端起陈姨刚端来的半碗米饭,张嘴就扒,菜也没夹,就嚼著饭,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宴堇看不下去了,抢过饭碗,重重摔在地上。 瓷碗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唐小雅,別惹我生气。” 唐小雅认真看他,“宴总,白月光回来,你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好好陪陪人家。” “我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乱跑。” “我每天只去剧组,拍完就回家。” “至於您跟宴宸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关心,也不参与,也会守口如瓶。您大可放心。” 她將话说得明明白白。 可在宴堇看来,她就是不在乎他了。 她冷静得可怕。 他霸道地说了一句,“唐小雅,別想著离开我。” 唐小雅冷笑,“宴总,放心,您是我的大金主,什么时候玩腻了,让我走,我才走。” “唐小雅,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你知道,我心里在乎你。”宴堇竟然开始表白了。 唐小雅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宴总,谢谢您的在乎。” 她没再理他,直接上了楼。 果不其然,她才刚进入臥室,男人就跟了上来,重重关上了门。 唐小雅回头看他,心如止水。 “唐小雅,不许你对我冷暴力。”他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 唐小雅沉默了一会,说,“我的作用在床上,別的情绪价值,暂时提供不了,宴总要是不高兴,可以去找別的佳人。” “在床上?” 宴堇冷冷地看著她,“行,我要你现在取悦我。” 唐小雅看著他,主动將自己的衣服脱了,一件件落在地上。 然后,走过去,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衣领上那个红色的唇印,很刺目。 她突然停住了手。 她转过身,死死咬著下唇。 宴堇知道她看到什么,用力一撕,衬衣的纽扣崩开,他將衣服脱了,重重扔在地上。 他拿起一件新外套,上前包裹在她身上,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高大的身躯將她完全笼罩。 “宝宝,別生气了,嗯。”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我还是你的,没有脏,没碰她。” “宴堇,当年你可以放她高飞,现在,也可以放我走吗?” 许久,她才艰难地吐出一句,眼眶红著。 宴堇愣了一下,她连这个都知道。 “唐小雅,你是我的,我永远不会放你走。”他霸道地说著。 想离开他,跟那个宴宸一起? 门都没有。 唐小雅的心揪了一下,她只是问问而已。 白月光与金丝雀,还是有区別的。 他能忍痛让夏冉高飞,却將她锁入牢笼。 “宴总,还做吗?” 她冷漠地问了一句,她这样光著,確实有点凉。 宴堇伸手將她抱进了浴室,她知道,她又要承受他的怒火。 昨天在山顶那一丝温柔与宠溺,只是她的错觉。 他怎么可能对她有怜惜,有心疼? 可,最终。 还是出乎她的意外。宴堇没有碰她,他让她將受伤的手臂抬起。 然后,拿起洒,认真地帮她洗澡。 温热的大手,触遍她的每一寸肌肤……还帮她洗了个头。 半个多小时后,他將她的头髮吹乾了,抱出浴室。 还亲手帮她涂上了身体乳,香香的。 唐小雅:“……” 最后,他自己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就出去了。 唐小雅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宴堇。 竟然没碰她,还亲自为她“服务”。 也许,夏冉那具身体更具吸引力,所以,他才没碰她。 蓄著力量与佳人共度良宵…… 她將这些破事拋诸脑后,语音跟清寧聊了一会天,就躺在床上睡了。 半夜,她是被他弄醒的。 他趴在她的身上,带磁的声音低低地说著。 “宝宝,抱著我。” “宝宝,別生气,我只宠你……” “宝宝,我喜欢你。” 他低头去吻她,带著珍视感,动作也温柔得不像样,一反常態。 唐小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 第二天,宴堇又帮她洗了一次澡。 水温是他用手腕试过的,刚刚好。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足够仔细,完美避开了她身上的伤。 吃完早餐,他送她去剧组。 还亲自交代导演,不准安排任何打戏。 导演连连称是。 离开时,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带著警告的意味。 “伤口要是再出血,女一號就换人。” “我不是在开玩笑。” 唐小雅心头一紧,点头如捣蒜。 她非常小心,不敢再有任何乱来的念头。 快到中午,剧组突然炸了锅。 影帝宴宸来探班了! 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助理,给整个剧组都备下了五星级酒店的餐点和下午茶。 阵仗搞得很大。 宴宸手里端著一杯咖啡,径直穿过人群,坐到了唐小雅身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影帝就是衝著唐小雅来的。 妈呀,这剧要爆。 唐小雅这是要原地起飞了啊! 唐小雅本人也有些懵。 她没想到,他说来,就真的来了。 “谢谢宴老师,让您破费了。”她伸手去接他递来的咖啡。 宴宸的目光很专注,就那么认真地看著她。 “小雅,我是特意为昨天的事来道歉的。” 唐小雅捏著温热的杯壁,摇了摇头。 “宴老师,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往前看。” 她不想再回忆昨天那个屈辱的场面。 也不知道宴堇现在在哪儿。 大概,正陪著他的白月光共进午餐吧。 宴宸审视著她,眼前的女孩,已经长大了。 脱去了青涩,变得漂亮又成熟。 这时,宴宸的助理走了过来,手里捧著一个精致的盒子。 “小雅,这是给你的礼物,算是我的赔罪。” 唐小雅哪敢收。 这要是被宴堇知道了,还不得把她弄死。 “宴老师,您太客气了,我真的没生气,不需要礼物的。” 她赶紧摆手推辞,她没怪宴宸,毕竟他让自己看到了真相。 宴宸却不容她拒绝,亲手將盒子打开。 里面躺著的,竟然是一双粉色的舞鞋。 “这双舞鞋,是四年前买的。” 他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 “如果你的脚没有长大,应该还合穿。” 盒子里面,竟然还压著一张购物小票。 日期清晰地印在上面,真的是四年前。 尺码:36。 正是她的码数。 唐小雅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衝击力,比任何千万珠宝都来得猛烈。 四年前,身为影帝的他就为她准备了一双舞鞋? 怎么可能? “四年前,你在『星光之舞』的半决赛上,脚受了伤。” 他语气很认真,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但你还是优雅地完成了整个表演。那时候,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种韧劲和从容,你在那一刻,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让人去给你买了新鞋,想亲自带你出道。可是后来,你退赛了,离开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满是惋惜。 “不过,在我心里,你已经是那场比赛的冠军了。” 他朝她展露一个笑容,那里面是纯粹的欣赏,是惺惺相惜,是毫无杂质的真诚。 “宴老师……” 唐小雅放下咖啡,指尖发颤地捧过那双鞋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原来,他记得她。 而且记得那么清楚。 难怪第一次,她衝过去想跟他合影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难怪他会同意她加微信的请求…… “你属於更广阔的天空,应该拥有一个更大的舞台。” 他看著她,眼中是藏不住的炙热,带著灼人的温度。 唐小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被自己最仰慕的偶像说出这样一番话,是天底下最顶级的鼓励。 “小雅,来世嘉吧。” 宴宸再一次向她拋出了橄欖枝。 “只要你点头,我会跟卡卡周旋,让你顺利解约。” 唐小雅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代价,也必然是沉重的。 可她,真的心动了。 宴宸又补了一句,每一个字都带著致命的诱惑。 “我想和你搭档,世嘉的下一部新剧,是诛凤台。” 诛凤台! 竟然是诛凤台! 那可是现在全网最火的ip,长期和《烈焰红妆》在各大榜单上爭抢第一的爆款! 唐小雅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饿了几天的狼,面前突然晃过一块滋滋冒油的烤肉。 不远处,剧组人群里又传来一阵骚动,乱糟糟地围成一团。 唐小雅收回视线,对宴宸说: “宴老师,谢谢您的厚爱,我……我考虑一下。” “好。” 宴宸笑了,她的鬆口让他心情都好了起来。 “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准备走了。”他怕打扰她太久。 “好。” 唐小雅站起身,腿却猛地一软。 都怪昨晚那个浑蛋。 宴宸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腰。 唐小雅脑子嗡地一下,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 就在这时,一道带著怒火的话语在他们身后炸开。 “你们在干什么?” 第429章 宴堇,你还爱她吗 唐小雅大惊,触电般地挣脱宴宸的怀抱。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將她扯了过去,狠狠撞进一个坚硬滚烫的胸膛。 宴堇一把將她死死箍在怀里。 几个黑衣保鏢迅速上前,不动声色地將周围探头探脑的剧组人员全部隔开,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宴宸,你离小雅远一点!”宴堇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暴怒,“她是我的女人!” 宴宸看著他那副护食的炸毛样,心里竟然莫名地高兴。 这么容易就上头了? 看来唐小雅在他心里的分量,確实不一般。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轻描淡写地开口。 “当年,你把夏冉从我身边抢走的时候,也说,她是你的女人。” “大哥,我就是好奇问问,你对夏冉是认真的,还是对小雅是认真的?” “你给个准信儿,到底哪个你不要了,我也好去捡个漏。” 这句话,分量太重了。 宴堇的理智瞬间崩断,气得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砰!” 宴宸没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英俊的脸立马就掛了彩,嘴角渗出血丝。 唐小雅嚇得心跳都停了,想也不想就衝过去,扶住摇摇晃晃的宴宸。 “宴老师,您没事吧?” 宴宸晃了一下脑袋,脚步有些不稳,“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我歇会儿就好。” 宴堇冷眼看著。 这浑蛋长期练拳,自己那一拳有多重他心里有数,能直接打晕了? 真会装。 唐小雅已经扶著宴宸在椅子上坐下,“您坐下歇一下。” 她转过头,看著宴堇的眼神充满了不悦和失望。 “宴堇,宴老师今天只是好意来探我的班,你不开心可以走,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更何况他是你……” 唐小雅没把那个词说出口,只是重重瞪了他一眼。 宴堇的脸彻底黑了,周身气压低得嚇人。 “我的剧组,不欢迎他,让他马上滚。” “宴堇,你这心胸也太小了!” “小雅。”宴宸突然站起身,拉了她一下,“別乱说话,免得惹大哥生气。我现在就离开,你记得吃饭。” 助理赶紧跑过来,扶著宴宸走了。 唐小雅瞪了宴堇一眼,径直走回去,抱起地上的鞋盒,也准备离开。 宴堇看著她那副宝贝的样子,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一个箭步衝上去,一把將盒子抢了过来。 “宴宸送你的东西?” 他手一扬,盒子被重重扔在地上,一只粉色的舞鞋滚了出来,沾上了灰尘。 “宴堇,你疯了!”唐小雅尖叫,“你没权利动我的东西!” 她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鞋子,用手轻轻拍掉上面的灰。 这双鞋子,是她舞台的翅膀,是宴宸对她的鼓励,是她对未来的期盼,是一种精神的寄託。 宴堇看著她那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他再次抢过鞋子,对著不远处的保鏢吼了一句。 “点火!” 一个保鏢立刻在一个空铁桶里点燃了火苗。 “你要干什么?”唐小雅脸色煞白。 只见宴堇慢步走到铁桶边,举起了那只舞鞋。 火光映著他冷酷的侧脸。 “宴堇,別烧!”唐小雅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求你了,以后我会很听话,我再也不见宴宸了,你別烧它,好不好?” 宴堇听到她的话,怒火攻心。 “唐小雅,你竟然为了那个男人送你的破礼物,向我低头?还求我?” “看来,这双鞋对你很重要。” 他说完,手一松。 粉色的舞鞋落入火堆,瞬间冒起一阵呛人的白烟,空气里瀰漫著布料烧焦的味道。 唐小雅猛地衝过去,死死盯著火堆里那团逐渐蜷缩、变黑的残骸,眸中映著烈烈的火。 一滴滚烫的眼泪,终於砸了下来。 宴堇站在她身后,语气轻飘飘的。 “你喜欢鞋子,我给你买一千双,一万双。但別的男人送的,你不准穿。” 他那变態的控制欲又冒出来了。 唐小雅看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漠然地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他面前多待。 宴堇伸手拉住她,“陪我去吃饭。” 唐小雅猛地甩开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你离我远点!”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失控。 这一吼,把宴堇和周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地冲向自己的休息室。 宴堇大步跟了过去。 “砰!” 唐小雅將自己反锁在小小的化妆间里,门被她死死锁住。 “唐小雅!把门打开!” 宴堇在外面疯狂拍门。 她没理,捂住了耳朵。 这个男人太可恶了,蛮不讲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不想再看到他。 “把门给我砸了!” 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几个保鏢立刻开始动手。 没过一会儿,门锁被强行破坏,门板被整个卸了下来。 宴堇大步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 “唐小雅,谁给你的底气,敢跟我发脾气?” “就因为那双破鞋,你要跟我为敌,是吗?” 唐小雅没理他,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说话!” “是不是看上宴宸了?他只是拿你当枪使,用来对付我而已,蠢货!”他狠狠地教训她。“你不是他的菜。” 唐小雅终於抬起头看著他,眼神冷得嚇人。 “宴堇,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宴堇没走,反而拉过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交叠著双腿,认真地看著她。 “唐小雅,宴宸知道我疼你,所以故意向你示好,他想挑拨我们的感情。” 唐小雅看著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为什么那么恨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就是因为,你当初抢了他的女朋友,还把人抢回来当了大嫂。” “要我是他,高低不得跺你两刀?” 宴堇怒得弹了起来,来回度了两步,稳了一下情绪才开口。 “你信他说的鬼话?夏冉是我的初恋,是宴宸因戏生情,看上了她,想拐她远走高飞。” “最后,他因为这个女人,在最辉煌的时候弃我单飞,私下解约三十七个代言,將我七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让公司差点破產。” 宴堇愤怒地一把將椅子踢飞,“他,才是他妈的白眼狼。” 唐小雅心头惊了一下。 这才是內情? 完全不同的两个版本,她也不知该信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既然夏冉回来了,你又那么喜欢她,那你就好好待人家。” 宴堇认真地看著她,“唐小雅,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夏冉的事情。” “但是,我不允许,你再见宴宸。” 唐小雅问:“宴堇,你还爱她吗?” 他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就是刺向她最锋利的刀。 唐小雅突然笑了,“对不起,我越界了。” 他爱谁,跟她有什么关係? 她又不指望跟他一辈子,更不指望与他结婚生子。 他们不过是彼此的过客。 等片子杀青,她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只剩不到两个月了。 她,不想要他了。 “我去吃饭,一会还要开工,宴总,您自便。”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 她从没有过这样从容,也从没有过这样的难过,终究入戏太深。 …… 晚上,全唐会所的包厢里,灯光昏暗,音乐低沉。 宴堇正跟两个死党喝著闷酒。 商墨是典型的公子作派,他斜睨著旁边一脸郁色的宴堇, “我说,怎么不把你的白月光夏冉带出来,跟大家聚一下?” 宴堇没说话,仰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夏冉约他吃晚餐,他推了。 他有点怕见她,一种刻意的逃避。 几年不见,当初那种浓烈的感觉,被时间冲刷得所剩无几。 他更怕,万一真的旧情復燃,会让他彻底失去唐小雅。 “你不会是栽在那个小明星身上了吧?” “甩不掉了?” 他身侧,被称为“千年寡王”的沈忻,直接一针见血。 宴堇还是没答,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干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商墨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纠结个屁啊。” “把两个都叫出来,咱们今天就给你现场掌掌眼。” “你就不怕,修罗场直接升级成火葬场?”沈忻白了他一眼,语气凉颼颼的。 宴堇深邃的眸色闪动了一下,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女人一般喜欢什么样的鞋子?” 商墨:…… 沈忻:…… “宴大少,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商墨看著他,一脸严肃地给出忠告,“哥们儿,听我一句劝,男人对女人,只走肾,千万別走心,走心你就完了。” “最好,別碰。”沈忻直接反驳,他从来不碰女人,洁身自好。 “你他妈是没需求,还是真不行?”商墨当即就懟了回去,“永远跟右手做朋友?” 包厢门突然被敲响。 服务员推著精致的小吃车走了进来,她身后,跟著一位身姿高挑的大美女。 正是夏冉。 “阿堇,你真的在这里。” 夏冉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宴堇身上,带著几分惊喜。 她隨即又看向另外两人,“商少,沈少也在,好久不见。” “夏大美女,好久不见!”商墨立刻热情地打招呼,“又变漂亮了啊,快过来坐。” 夏冉没理会商墨旁边的空位,径直坐到了宴堇身边。 两人身体挨得很近。 “阿堇,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没事,只是有点累。”宴堇的语气很淡,身体不著痕跡地往旁边挪了挪。 “夏冉,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商墨给她倒了一杯酒,主动挑起话题。 夏冉的目光扫过宴堇冷峻的侧脸,才缓缓回答。 “只要有人开口挽留,我就不打算走了。” “这些年漂泊有点累,突然就想要一个家,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的话,意有所指。 “哈哈,想结婚了?”商墨笑了笑,“那祝你得偿所愿。” 他举起了酒杯。 四个人轻轻碰了一下杯。 “这气氛太素了,不好玩。”商墨放下酒杯,摸出手机,“我多叫几个妹妹过来热闹热闹。” 宴堇突然放下了酒杯。 “你们玩,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夏冉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踩著高跟鞋快步追了出去。 “阿堇!” 她在空旷的走廊里大喊。 宴堇停下脚步,摸出一支烟点上,浑身都散发著一股疏离的气息。 “你为什么要躲著我?”夏冉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满是委屈,“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宴堇吐出一口烟。 “冉冉,我没有躲你,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夏冉快步走上前,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他劲瘦的腰。 男人的腰身紧实有力,隔著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滚烫的体温。 “我要你送。” 她的声音带著不容拒绝的小任性。 宴堇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妥协了。 “好,我送你。” 他伸手,试图去掰开她扣在自己身后的手。 夏冉却抱得更紧,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说。 “阿堇,我们明天出海吧,就我们两个人,我们慢慢找回以前的感觉。” 他们的初吻,就是在海上。 宴堇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冉冉,我们……” 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夏冉凑上前,直接吻上了他的唇角。 她身高一米七五,穿著半高的鞋子,几乎可以与宴堇平视。 这个吻,来得突然,带著不顾一切的疯狂。 宴堇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包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唐小雅正和南晚说笑著走了出来。 明天南晚就要与陆青林起程榕城了,今晚特意约了唐小雅到会所聚了一下。 走廊灯光明亮,眼前这对拥吻的俊男美女,身形成画,十分养眼。 唐小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立刻转身就走。 宴堇几乎是瞬间就推开了夏冉,心臟嚇得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宝宝!”他脱口而出,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 第430章 宴堇,你放我走 宴堇一把推开夏冉,心臟嚇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宝宝!” 他脱口而出,拔腿就追了上去。 唐小雅在前面跑。 他在后面追。 南晚在原地看呆了,这三人,有情况啊! 夏冉也彻底懵了。 他刚才喊谁宝宝? 那个跑掉的女人是谁? 夏冉感觉天都要塌了。 难怪,他死活不肯要她,原来早就心有所属。 她脑子一热,也跟著追了过去。 唐小雅衝出会所大门,一头钻进路边的一辆计程车。 “梵星酒店!”她隨口报出地址。 那是宴堇还没来之前,剧组给她安排的长包行政套房。 她现在一点,一分,一秒都不想见到宴堇。 之前,她可以装得很大方,跟他说,你喜欢谁是你的事。 她明明知道夏冉是他的白月光,是他心里的硃砂痣。 可当那个吻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她还是破防了。 她惊慌失措,只想逃。 心里堵得发慌,难受得要命。 她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 眼泪疯了一样往外涌。 被狗咬的时候,她都没哭。 为什么现在…… 后面,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追了上来,急促地按了两下喇叭。 计程车司机以为对方要超车,下意识地往中间车道並了並。 下一秒,劳斯莱斯与计程车平排。 车窗降下,劳斯莱斯的司机探出头,大喊:“停车!” 计程车司机一看这阵仗,不敢惹事,赶紧靠边停了车。 宴堇从车上衝下来,一把拉开计程车的后门。 他將满脸都是泪痕的唐小雅从车里拽了出来。 “你走开!”唐小雅失控地大喊,“宴堇,你离我远点!” 计程车司机看著这情形,嚇得也不敢开走。 劳斯莱斯的司机走过来,塞了几张红色的钞票到他手里,低声解释:“小两口闹彆扭,没事。” 计程车司机这才踩下油门,慢慢离开。 宴堇紧紧抱住怀里挣扎的人,手掌一下下轻拍著她的背。 “宝宝,宝宝听我说。” “我跟夏冉没什么,那是她的离別吻,她过几天就离开青城了。” “別激动,別难过,宝宝。” 他一边解释,一边安抚,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宴堇,你放开我!你別碰我!”唐小雅的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宴堇看著她这个样子,心里又紧张又莫名地开心。 这丫头,心里果然是在乎他的。 之前说的那些爱宠谁就宠谁,全是口是心非。 “宝宝,別生气。”他耐著性子,细细地哄。“我只爱你。” “別哭了。” 唐小雅用尽全力,一把將他推开。 “宴堇,你放我走!” “我不要你了,我不想要你了!” 宴堇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 她说,不要他了? “唐小雅,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解决问题。”他压著心头的火气,眼神认真地盯著她。 “宴堇,你放我走!我不想呆在你身边了!”唐小雅面露痛苦之色。 宴堇看著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也揪成了一团。 “唐小雅,你想清楚了。”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离了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全都不要了!”唐小雅彻底崩溃了,她只想离开他。 “宴堇,你放我走!”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要了。 只想逃离他。 就在这时,宴堇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掉了。 可那电话不依不饶,又响了起来。 他乾脆利落地將手机关机。 唐小雅看到他的动作,哭得更厉害了。 她蹲在地上,整个身子抖得不成样子。 宴堇沉默地看著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她颤抖的肩上。 唐小雅没有理他。 他缓缓开口,语气冷硬。 “唐小雅,我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冷静一下。” “这一个月內,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但是你,不准跟任何男人约会,別触碰我的底线。” 宴堇知道她性子烈,逼得太紧,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他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先稳住她,再慢慢哄。 他也想试试,离开她一个月,自己到底行不行。 万一,那种感觉真的没了,那他就顺势放了她。 唐小雅止住了哭声,抬起红肿的眼睛。 “宴堇,你说到做到。” 说完,她站起身,跑到路边招手拦车。 宴堇对著不远处的司机冷冷地命令。 “送她回去。” “我去酒店。”唐小雅哑著嗓子说了一句,然后拉开车门,坐进了那辆劳斯莱斯。 司机立刻起步,车辆平稳地匯入车流。 宴堇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另一辆一直跟在后面的豪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面前,一个保鏢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 宴堇將只抽了一口的烟重重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没有他的庇护,她寸步难行。 离开他,她一定会后悔的。 宴堇一个人回了別墅。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扯开领带,隨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上二楼。 主臥的大床,他睡惯了的左侧,还残留著唐小雅身上淡淡的馨香。 可另一侧,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宴堇躺了上去,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他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画面。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盯著空荡荡的另一半床铺。 一个月。 他说要给她一个月冷静。 现在才第一天,他就后悔了。 他就不该说一个月,一周,不,三天就够了。 他摸过手机,屏幕上乾乾净净,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这女人,真是说断就断,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宴堇把手机用力扔到床的另一头,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著。 他心想,等她吃了苦头,一定会主动回到他身边,求他宠她。 他等著,小哭包。 次日。 唐小雅很早就到了剧组。 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化了妆,几乎看不出昨晚哭过的痕跡。 只有离得近了,才能发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和没完全消退的红肿。 助理莉莉给她带来了她最爱吃的小笼包和豆浆。 “小雅姐,你慢点吃,別噎著。” 唐小雅接过早餐,一边小口吃著,一边翻看今天的剧本,完全投入了工作状態。 “知道了,你去忙吧。” 莉莉看著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偷偷走到角落,举起手机对著唐小雅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晨光落在她身上,恬静美好。 她將照片发了过去。 宴堇上旨,正站在別墅二楼的阳台上打电话。 他身上穿著高订的黑色衬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 他一手抄在西裤口袋里,一手举著电话,整个人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禁慾感。 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垂眸看去,屏幕上正是那张照片。 女孩低著头,侧脸柔和,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宴堇紧紧盯著照片,眼底的温度却瞬间降至冰点。 没了他,她倒是过得挺好。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管家领著夏冉走了进来。 夏冉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宴堇,径直走了过去。 “阿堇,你跟那个唐小雅,到底是什么关係?”她开门见山,不想再兜圈子。 宴堇转过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夏冉,我们回不去了。”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如果你还想在娱乐圈发展,卡卡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夏冉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阿堇,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她的声音带著颤抖,“当年我事业正在高峰期,你父亲逼我退圈,好,我退了。” “我转行去做模特,刚做出点成绩,他又一次把我打进泥潭。”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爬起来,就是想著,早晚有一天,要重新回到你身边。” “你现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宴堇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只知道父亲对她的第一次封杀,並因此心怀愧疚,一手创立了卡卡公司,就是想等她回来,给她做最硬的靠山。 可他不知道,原来还有第二次。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要什么,卡卡的股份,还是钱,我都可以补偿给你。” “但是感情,我可能给不了你。” 他把话说得决绝,只想快刀斩乱麻。 夏冉的眼泪掉了下来。 “阿堇,我什么都不要。” “我在青城不会留太长时间,我只希望你能陪陪我,就像以前一样,让我们的人生,不留遗憾,好不好?” “夏冉……”宴堇想拒绝。 “阿堇,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了。”夏冉打断他,眼神里满是哀求,“你就当我是普通朋友,陪陪我,行吗?” 当年,他为她与宴宸决裂,现在,他能说放就放。 她有信心,能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宴堇看著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想到了父亲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鬆了口。 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只是朋友。” 夏冉立刻重重地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嗯,只是朋友。” …… 榕城,国际机场。 陆青林牵著南晚的手,拖著一个行李箱,往出口走。 两人俊美出眾的长相,一下子就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周围窃窃私语,以为是看到了哪位大明星。 陆青林的步子迈得不大,配合著她的频率,不急不缓。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黑色衬衫,袖子隨意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南晚穿著休閒装,一件白色小毛衣配休閒裤,外搭一件小外套,舒適又隨性。 停车场里,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安静地停著。 方正靠在车门上,不停地看手机,又不停地望向出口,整个人坐立难安。 当他得知自己老板还活著的消息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是真的关上办公室的门,结结实实哭了一大场,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此刻,看到那个熟悉又挺拔的身影牵著一个女人走过来,方正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他猛地站直身体,快步上前,一把拉开车后座的车门,声音带著压不住的颤抖。 “陆总。” “怎么,给你颁个年度忠实员工奖?”陆青林调侃了一句,嘴角掛著浅淡的笑意。 他伸出一只手,虚虚地护在车门顶上,让南晚先坐进去。 一个极小的动作,却体贴到了骨子里。 方正吸了吸鼻子,关上车门,迅速回到驾驶座。 车子平稳地匯入车流,向著市中心驶去。 “陆总,咱们现在是回公司,还是先回家?”方正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问。 陆青林没说话,只是侧头看著南晚,目光专注。 南晚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男人这才收回视线,淡淡地丟出一句。 “去民政局。” 话音落下,车里安静了两秒。 方正握著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是什么火箭速度?老板也太会玩了吧! 南晚也懵了,她猛地转过脸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一下飞机就去民政局? 这么……著急的吗? 陆青林看著她呆萌的样子,忍不住低笑。 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怎么,想反悔?”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著一股说不出的磁性。 “不是。” 她扯出一个笑容。 “我只是觉得,我……我总得换个衣服,化个妆什么的吧。” 毕竟是领证,人生大事,她现在素著一张脸,穿的还是坐飞机舒服的休閒装,有点草率了。 陆青林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抬手,指腹轻轻摩挲著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好。” 他转头,对前面的方正说。 “那就先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几个字,他说得清晰又郑重。 他將南晚拥入怀中,紧紧地搂著。 “累吗?” 南晚抬眸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低头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唇。 榕城,他又一次回来了,这一次,他要將他们八年遗憾画一个圆满的符號。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安保极其严格的高端別墅区。 绿树成荫,一步一景。 陆青林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亲自为南晚打开了车门。 南晚一下车,整个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第431章 指腹为婚 南晚一下车,整个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她脚下踩著柔软的草坪,空气里全是蔷薇馥郁的香气。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园。 园的尽头,矗立著一栋熟悉的小楼。 和之前被大火吞噬的那栋,一模一样。 不。 是更美。 那是她画在图纸上,藏在心底的梦想之家。 他竟然,把它重新盖了起来。 草坪上甚至还有一排憨態可掬的小羊雕塑,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儿童乐园,鞦韆和滑梯在夕阳下泛著温柔的光。 南晚的眼睛瞬间就湿了。 陆青林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窝。 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將她包裹。 “喜欢吗?”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磁性,贴著她的耳朵,让她一阵战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 南晚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眼泪却不爭气地往下掉。 “你什么时候盖的?” 陆青林认真地说著,“被烧那一幢,是八年前建的,是打算送给你的订婚礼物。” “眼前这一幢,是从颶风岛回来以后建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却是坚定的力量。 在南晚听来,却是最动人的情诗。 “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原谅你?”南晚有些惊讶。 “那晚,我去会所寻你,跟你一夜定情,就断定你心里有我的位置。”陆青林深情地看著她,“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將你拐回榕城的。” “无赖。”南晚拍了他一下。 他轻笑,用指腹温柔地揩去她的泪。 “走,进去看看我们的家。” 他牵著她,一步步走向那栋小楼。 推开门的瞬间,南晚再次被惊艷。 里面的装潢比她想像的还要完美,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踩在她的审美点上。 温馨,明亮,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復刻,而是用爱和思念填充的升级版。 她再也绷不住了,转身扑进他怀里,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陆青林,你犯规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著浓重的鼻音。 “嗯?” “你怎么能这么好?”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紧。 片刻后,他微微鬆开她,低头,准確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和他的人一样,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却又饱含著失而復得的珍视。 辗转嘶磨中,他似是要將她所有的呼吸都吞噬。 南晚被他吻得腿软,只能攀著他宽阔的肩膀。 天旋地转间,她感觉自己被拦腰抱起。 陆青林抱著她,迈开长腿,径直上了二楼。 他將她轻轻放在主臥柔软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躯隨之覆了上来。 “民政局……今天去不了了。” 他贴著她的唇,喘息著低语。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南晚的脸颊烫得厉害。 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她看得懂的欲望和克制。 外套不知何时被他脱下,露出线条流畅的臂膀和紧实的胸膛。 他撑在她上方,肌肉绷成漂亮的弧度。 南晚心跳失控,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嗯,不去了。” 他克制著,小心地进入她的国度,搅动她的整个世界。 回来时,他已经问过医生了。 他可以开荤了。 但他依然小心翼翼的,生怕弄伤她。 南晚攀著他,享受著他的雨露。 …… 夜色渐浓。 南晚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动了动,腰有点酸软,却又带著一种被填满的满足感。 她懒懒地坐起身,隨手套上他的白衬衫,赤著脚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一把拉开窗帘。 窗外的景象让她瞬间惊住。 原本熟悉的园变了模样,被布置得美轮美奐。 草坪上铺著洁白的地毯,两侧立著优雅的罗马柱,缠绕著新鲜的蔷薇与藤蔓,粉色的轻幔在夜风中轻轻飘荡。 园中央摆放著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铺著精致的桌布,摆满了诱人的美食和晶莹剔透的酒杯,像一场即將开始的盛大舞会。 这栋半山別墅的视野极佳,正好对著山下天南集团那栋標誌性的摩天大楼。 此刻,大楼上方的夜空中,无数架无人机正闪烁著光点,组成了一行巨大的字。 “南晚,嫁给我。” 南晚的心臟砰砰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 空中的字体还在不断变换,最终定格成了一枚璀璨夺目的钻戒图案,在夜色里闪耀。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也太秀了吧! 她来不及多想,迅速转身冲回衣帽间,换好衣服就跑下了楼。 当她跑出园时,又是一愣。 园里灯光璀璨,所有的朋友竟然都在。 傅北宸和顾星念,霍沉渊和清寧,还有姑姑和陈爷爷,就连陆青林那个许久不见的小表妹沈梨,也和杨翼一起回来了。 他们脸上都掛著祝福的笑容,正举著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而陆青林,就站在人群中央。 他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他手捧著一大束娇艷欲滴的红蔷薇,正含笑望著她。 一步。 又一步。 他穿过人群,朝她走来。 男人將那束几乎要遮住他脸的红蔷薇献给她,然后在她面前,缓缓单膝跪下。 他手上多了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颗硕大耀眼的钻戒。 “晚晚。” 陆青林仰头望著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与紧张。 “八年前,我浑蛋,因为一个可笑的误会,我拋下了你,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和委屈。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我用八年的悔恨来惩罚自己,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带著懺悔的痛意。 “幸好老天开眼,让我们重逢。能重新把你拥入怀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奢求。当我们一起经歷生死,我才真正明白,我的生命可以很短,但我的世界必须有你。” “晚晚,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一分一秒都不想。”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 “嫁给我,好吗?” 南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眸中泛著晶莹的泪光。她咬著唇,却迟迟没有说话。 陆青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点急了,“晚晚?” 就在这时,沈梨突然大喊。 “南姐姐,你不想嫁可以不嫁!让他多追两年,反正他等得起!” 一句话把眾人都逗笑了。 陆青林回头,一个刀人的眼神狠狠甩了过去。 沈梨嚇得赶紧缩到杨翼高大的身影后面,拍著他的背,“挡住,挡住,有人要杀我!” 眾人开始起鬨。 清寧也跟著喊:“就是,多考验考验!” 顾星念也笑著说:“我们南姐姐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陆青林是真的急了,额角都见了汗,紧张地看著南晚。 南晚看著他这副焦急的样子,终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清了清嗓子,在万眾瞩目下,轻轻说了一句。 “我愿意。” 她伸出了自己白皙纤长的手。 陆青林整个人都亮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拿起戒指,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 南晚笑著將他从地上扶起来,下一秒,就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一个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周围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眾人落座在长桌上用餐,气氛热烈。 陆青林郑重地举起酒杯,站起身,目光扫过傅北宸和霍沉渊。 “北宸,沉渊。” “这次,我能渡过难关,能和晚晚重新在一起,多亏了你们。” 他顿了顿,又看向清寧。 “也多谢清寧的救命之恩。你们,是我陆青林一辈子的恩人。” “我敬你们。” 说完,他將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傅北宸举杯回敬,“都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清寧也笑著说:“祝你和南姐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几人一起碰杯。 霍沉渊放下酒杯,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你这一杯酒的诚意可有点少啊。救命之恩,按规矩,得以身相许才行。” 眾人愣了一下。 陆青林却立刻笑了,“行啊,那就让晚晚和清寧肚子里的孩子指腹为婚。” 他越说越起劲。 “如果是一子一女,就结为夫妻。如果都是女孩子,那我的女儿就配给傅家那小子。如果都是男孩,那我继续生,生到能与你霍家结亲为止!” 南晚第一个不干了,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说得倒轻鬆,生孩子又不用你生!” 陆青林笑著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老婆,咱们就生两个,总不能运气那么差,跟霍家生的都是一样的吧?” 南晚挑眉,“那如果真的一样呢?” “那就让霍少努力一下,让清寧生个不同的,来配咱们的孩子。”陆青林把皮球踢了回去,“霍家家大业大,肯定不止要一个孩子。” 霍沉渊笑了,“行,那就这么定了。” 傅北宸有意见了,“凭什么?凭什么我傅家的儿子要做后备?第一胎必须先指给我傅家。” 霍沉渊不让步,“那不行,指腹为婚,肯定是我霍家为先。” 傅北宸不服气了,直接把大佬的架子摆了出来。 “你家清寧叫我姐夫,那你也得跟著叫我姐夫。懂不懂什么叫长幼有序?” “老婆,放话吧。”傅北宸看著顾星念,还挽了一下袖子,一点也不让。 “咳,南姐姐的第一胎,我们的家聿聿的,不容反驳。”顾星念一本正经地说。 这男人还真霸道,儿子还没到满周岁,就要抢媳妇了。 清寧见状赶紧打圆场,“就按姐夫说的,如果南姐姐生的是女儿,先配傅家。” 然后她又凑到霍沉渊耳边,小声嘀咕,“放心吧,傅家抢不走的,那是咱们家的女婿。” 霍沉渊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那他得气死。” 这边的“抢亲”大战暂时休止,大家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討论起两人的婚期。 不远处,沈梨跟几个年轻人在另一桌拼酒,已经喝得脸色泛红了。 杨翼就站在她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盯著她。 这个丫头,还真是贪玩,在学校竟然天天溜出去玩。 好几次,差点被男人占便宜,都是他出的手。 沈梨端著酒杯走过来,脚步有些虚,有点醉了,她伸手去摸杨翼的帅脸。 杨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沈小姐,请自重。” “翼哥哥,你的初吻还在吗?”沈梨笑了笑,语气带著逗弄。 杨翼没有回答,薄唇紧抿,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丫头总喜欢逗他玩,还私下捉弄了他好几回。 “头晕,怎么办?”沈梨身子一晃,就要摔倒。 杨翼眼明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细腰。 沈梨一只小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嗯,这才叫真正的贴身保护。” 说完,她凑脸想去吻他,他闪躲著,一张俊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最后,他一个刀手,直接將她劈晕,一手敏捷地接过她手中跌落的酒杯,將她抱起往大宅走…… 麻烦精。 还有一周就到半个月了,他忍。 第432章 她是全剧之光 次日,陆青林与南晚领证的消息,直接引爆了全网热搜。 #天南集团总裁陆青林与f国南家大小姐喜结良缘# 所有人点进去一看,都惊呆了。 南家大小姐? 那可是富可敌国,手下掌管著几十万帮眾的神秘家族!这背景也太牛逼了! 陆家一下子就慌了。 他们都以为陆青林早就死了,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还带著这么一个逆天的老婆杀了回来。 陆老太太与陆夫人坐不住了,直接杀到天南集团,指名道姓要找陆青林。 她们要他救陆深,陆深已经被关进去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此时,总裁办公室里,陆青林正抱著南晚在沙发上亲亲。 听到匯报,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让人把她们带到会客室。 然后,他牵著南晚的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陆老太太一看到南晚,就气不打一处来,拐杖重重地敲著地面。 “陆青林!没想到你还是娶了这个女人!既然都领证了,就该回陆家祠堂稟报先祖!” 陆青林表情淡漠,开口就是一记重击。 “我跟陆家已经断绝关係了。我父母的灵位,我会找时间回去迁出来。至於我妻子的事,就不劳老太太费心了。” “你说的什么话!你这个不肖子!娶了老婆忘了家!” “来人,送客。”陆青林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陆夫人急了,赶紧衝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哭求道。 “青林,你是我们看著长大的,血浓於水啊!求你救救你二叔吧,他都进去一个月了!” 陆青林突然停下脚步,状似思考。 “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喊了一声,“方正。” 陆夫人脸上立刻燃起希望。 陆青林看著她,慢条斯理地吩咐道:“你把最新的证据送到警局去,务必保证我二叔能在里面,吃够十年牢饭,好好享享清福。” “是,陆总。”方正应声,转身就跑。 “你这个逆子!”老太太气得脸都绿了,浑身发抖。 陆青林没理她们,准备带著南晚离开。 陆夫人疯了般上前拦住他,跪在了地上。 “青林,二婶求你了,救救你二叔吧!” 陆青林垂眸看著她,语气冰冷。 “要求,就求我太太。如果她肯原谅你们,我没意见。” 陆夫人立刻转向南晚,膝行了两步。 “南小姐,二婶求求你,救救你二叔吧!” 南晚看著她,嘴角扯出一抹冷酷的弧度。 “当年,唐家落难,我和我妈妈跪在陆家门口,整整一天一夜,陆家的大门都没有开过。你现在凭这几句话,就想要我原谅你们?” 陆青林眼底寒光一闪,直接开口,宣布了最终的审判。 “陆氏正在清盘,所有財產都会被查封。如果你们想留下陆家老宅,那就去唐家祖宅门口,跪上两天两夜。少一分钟,老宅就直接没了。” 老太太气得大跺了一下脚。 “你敢!” 陆青林补了一句,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老太太可以免罚。其他陆家人,有一个算一个,若少了一人,就等著流落街头吧。” 说完,他搂著南晚的腰,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他將南晚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紧紧抱著她,声音闷闷的。 “晚晚,对不起,都怪我,才让你当年受了那么多苦。” 南晚靠在他怀里,轻轻说。 “你这辈子,都得赎罪。” 陆青林认真地看著她,眼神郑重。 “嗯,这辈子,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饿了吗?” 南晚眼睛一亮,“我想吃栗子蛋糕。” 陆青林笑了,颳了刮她的鼻子。 “小馋猫,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敲门声响起,方正提著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走了进来。 陆青林打开盒子,亲自切了一块,用叉子餵到她嘴边。 南晚张嘴,吃了一口,细腻的奶油和香甜的栗子蓉在口中化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甜吧?”他问。 她用力点了点头。 “我尝尝。” 他没有去拿蛋糕,而是直接凑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辗转吮吸,嘴里儘是幸福的栗子香甜。 …… 榕城最热闹的步行街,人潮涌动,果然是寸金寸土。 顾星念和清寧两个女孩亲密地挽著手走在前面。 她们人手一杯奶茶,咕咚咕咚吸得正欢。 清寧拿著刚出炉的章鱼小丸子还冒著热气,她用竹籤扎起一个,餵给顾星念,又扎起一个,塞进嘴里,两人吃得不亦乐乎。 在她们身后五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著两个男人。 两人都穿著剪裁精良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面容俊美得过分,与周围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正是傅北宸与霍沉渊。 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奉旨陪逛。 街上无数年轻女孩频频回头,视线黏在那两个男人身上,挪都挪不开。 “我没看错吧,那个是不是傅首富?” “他旁边那个也好帅,是霍氏的总裁!” 议论声四起,手机镜头悄悄对准。 没过几分钟,#傅总霍总陪爱妻逛街#的话题就悄悄爬上了热搜。 一盒小丸子很快见了底,就剩最后两个。 清寧摸了摸肚子,说:“吃不下了。” 她眼睛一亮,指向不远处的摊位,“我想吃那个串串。” 她给了顾星念一个眼神,顾星念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顾星念去买串串。 清寧拿著剩下的小丸子盒子,转身小跑到霍沉渊面前。 她直接夹起一个,举到他嘴边,声音又甜又软。 “吃不完了,你尝尝,这个超好吃。” 霍沉渊看著那颗沾著酱汁的丸子,眉心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他顿了顿,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推开她的手。 “你吃,我不吃。” 这些街边的东西,他向来不碰。 “来,张嘴嘛。” 清寧不依不饶,又把竹籤递近了些。 “你尝尝,就一口,快点。” 身旁的傅北宸极力忍著上扬的嘴角,乾脆別开脸,装作没看见。 他几步上前,从身后一把揽住排队买串串的顾星念的细腰。 身旁几个女孩子惊叫一声,纷纷回头。 “靠,好帅。” “这男的太帅了,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北宸抽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擦拭著她额角的薄汗。 “老婆,逛够了没,咱们回去吧。” 这里太扎眼了。 顾星念斜睨他一眼。 “傅大总裁,你一年都难得陪我逛一回,现在就想打退堂鼓了?” 她哼了一声。 “是谁早上信誓旦旦说的,今天我和清寧想怎么吃、怎么玩都行。” “来,喝一口。” 她扬了扬手里的奶茶杯,直接將吸管送到他唇边。 “好。” 傅北宸低头,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化开。 他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宠溺。 “我就怕你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肚子痛。” 他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咱们早点回去,宝贝,今天太晒了,我怕你中暑。” 傅北宸看著她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脸蛋,真想低头咬上一口。 “不要,再逛一会。”顾星念抽出手,走进了商场。 傅北宸嘆了口气,迈开长腿大步追了上去。 这边,霍沉渊被清寧缠得实在没办法。 看著她执拗又期待的眼神,他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丸子入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他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下一秒,他长臂一伸,將闹腾的清寧整个圈进怀里。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又霸道。 “老婆,你现在怀著宝宝,不能乱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乾净卫生。”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清寧立刻提议。 话音刚落,她突然看见街角那块巨大的ledgg屏。 屏幕上正在播放《烈焰红妆》的宣传片,女主角唐小雅穿著一身红色盔甲,手持长枪,英姿颯爽地站在c位。 她身旁,是两个同样高大俊朗的男主角,这是一部配双男主古装大戏。 “快看,是小雅!” 清寧兴奋地指著大屏幕,眼睛亮晶晶的。 “太帅了!” 霍沉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搂著她腰的手臂收紧了几分,语气不悦地问:“你说谁帅?” 清寧回过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立刻笑得眉眼弯弯。 “我说的是小雅啊,又没说那两个男明星。” “那也不行。” 霍沉渊的占有欲简直爆棚,空出手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 清寧笑著闪躲,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往前跑开。 他长腿一迈,上前一步,又將她牢牢抱住。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真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小东西吞吃入腹。 “老公,我们去青城探班小雅好不好?”清寧仰著头,撒娇地提议。 霍沉渊低头看她,眸色渐深,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要看你晚上的表现。” 清寧的脸“唰”地红了。 这个男人,天天掐著日子算,就等著她过了十二周的危险期。 好像就是今天了。 “薇薇姐都去度蜜月了,念姐姐也度完蜜月回来了,就我,天天被关在海城。” 清寧不满地小声嘟囔。 霍沉渊闻言,突然笑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故意问:“你知道度蜜月的主要內容是什么吗?” “就是去玩呀。”清寧天真地说。 “等你生完孩子,我会带你去视察世界各地的梵星酒店,陪你好好玩。” 霍沉渊说得十分大气。 “真的?”清寧的眼睛瞬间亮了。 “当然。” 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道。 “保证让你『玩』到尽兴。” 那句话里,憋著一股子坏。 清寧却没听出来,开心地用力点了点头,再一次,成功掉进了男人的套路里。 …… 青城,影视城。 宣传大厅里人声鼎沸,闪光灯亮成一片白昼。 媒体记者將长枪短炮对准台上,狂热的粉丝挤在栏杆前,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今天是《烈焰红妆》的第二轮宣传,剧集拍摄已到中期高潮,热度持续攀升,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主持人姐姐举著手卡,提高了音量。 “这位粉丝的要求是,想看我们的女主,现场来一段才艺表演!” 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如果拒绝,按规定就得跟男一来一个亲密互动了喔!” “啊啊啊啊啊!” 现场瞬间爆炸,鼓掌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亲一个!亲一个!” “磕到了磕到了!求求了,快互动!” 粉丝们疯了,谁不想看女主和两大帅哥男主现场发。 二楼贵宾厅,宴堇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 他俯瞰著楼下的一切,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翻滚。 她敢。 她敢在台上跟別的男人搞什么亲密互动,他今晚就让她知道什么叫“教训”。 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女主的临场反应能力。 万眾瞩目下,唐小雅只是弯了弯唇角,拿起话筒,声音清亮。 “那我……来一段才艺表演吧。” “哗——” 掌声雷动。 大家都在猜,唐小雅是不是要现场舞一段她在剧里耍的那根寒铁枪。 那也太帅了! 唐小雅走到舞台边缘,俯下身,对助理莉莉低声交代了几句。 莉莉立刻会意,快步走向了场控区。 她重新走回台中央,和粉丝们互动。 “感谢大家支持《烈焰红妆》。” “我给大家表演一段萧曲,是剧中女主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前,在堆满尸骨的战场上吹起玉萧,送別亡魂的一幕。” 她声音里带著情绪,让喧闹的现场慢慢安静下来。 “那是一个特別悲伤的情景,希望大家能喜欢。” 说完,唐小雅深深鞠了一躬。 莉莉將一支通体温润的玉萧送了上来。 唐小雅接过。 两位男主演非常绅士地主动退到舞台两侧,將整个主场都留给了她。 啪。 全场灯光骤然暗下。 只有一束追光,精准地打在她挺拔的身姿上。 她抬起手,將玉萧送到唇边。 手指微动,悠扬又悲愴的萧声缓缓流淌而出,如泣如诉。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凉气氛攫住了心神。 忽然,她身后的大屏幕亮起。 一段无声的视频开始播放。 正是《烈焰红妆》的正片片段。 战场上烽烟四起,尸横遍野,穿著染血战甲的女將军,看著满目疮痍,拿出一支玉萧,在漫天风雪里吹响了送別之曲。 屏幕上,一行行水墨风的诗句缓缓呈现: 十月初六霜戈寒,铁骑连营震云峦。 烽烟万丈埋骨处,未教胡马渡雄关。 征袍裂处红妆现,玉簫声起孤城边。 吹落甲衣千堆雪,尽化招魂白幡连。 视频里,大雪纷飞,女將军的黑髮上落满了白霜,她眼眶里噙著泪,为所有守卫家国山河的战士送行。 下一秒,现场也飘下了纷纷扬扬的人工雪。 眾人一片惊呼。 唐小雅认真地吹奏著,她轻轻闭上眼,一滴清泪顺著脸颊滑落。 这一幕,真实得让人动容。 现场的粉丝们彻底破防,不少人当场落泪,抽泣声此起彼伏。 二楼,宴堇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著聚光灯下的那个女人,整颗心臟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这是他的小哭包? 那个在他怀里一碰就哭,看似一无所长的唐小雅? 不。 她不是。 她是浴血沙场的女將军,她是全剧的光。 他庆幸,自己当初任性、隨意地选了她。 当所有人都以为剧中那段吹簫的背影是替身时,她却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那是她自己。 宴堇的心臟狂跳,一种混杂著惊喜、激动与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几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不想放她走。 他想把这样的她,藏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 另一边,当红影帝宴宸正通过手机直播看著这一幕。 屏幕里,雪落在她的发间,泪水划过她的侧脸。 他的心臟也跟著那萧声起伏,心潮汹涌。 他想要她。 这念头来得凶猛,无关其他,只为这一刻生命深处无法抑制的悸动。 四年了,她一直留在他的心上。 萧声止,灯光重新亮起,现场许多人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情绪里,没有回神。 “谢谢。” 唐小雅睁开眼,再次鞠躬。 下一刻,排山倒海的掌声轰然爆发。 #烈焰红妆封神# #唐小雅玉簫# 两个词条以惊人的速度衝上热搜榜首。 剧集的平台预约人数,瞬间突破百万大关。 这场宣传,空前成功。 宴堇在导演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隨即转身,离开了贵宾厅。 中午,剧组主创在酒店聚餐。 豪华的大包厢里,气氛热烈。 所有人都围著唐小雅,毫不吝嗇地夸讚著。 “唐老师,你今天真的牛大了!” “那段萧声听得我眼泪都流下来了,太绝了!” “真的,你这一曲,直接把咱们剧送上神坛了!”导演红光满面,亲自把唐小雅按在主位上。 她身侧,还空著一个位置。 唐小雅有些疑惑地问:“导演,咱们还有客人吗?” 导演挤眉弄眼地笑了。 “当然,咱们的大老板呀。” 唐小雅心里咯噔一下。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宴堇迈著长腿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场强大,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他在眾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唐小雅,在她身侧空著的那个位置上坐下。 唐小雅整个人都僵住了,坐立不安。 他还出席这种小聚会? 她已经两天没见到他了。 桌下,一只滚烫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准確无误地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唐小雅嚇得身体一颤,差点叫出声…… 第433章 宝宝,我醉了 唐小雅极力想把手抽出来。 宴堇不让。 他就那么霸道地裹著她的,指腹还在她的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摩挲。 不一会儿,导演端著酒杯过来了。 “宴总,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对我们剧组的大力支持。” 宴堇爽快地举杯,一饮而尽。 导演的目光又转向唐小雅。 “唐老师,也敬你一杯。” 唐小雅的右手被身旁的男人攥著,纹丝不动,根本抽不出来。 她只能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谢导客气了。” “我手还有点伤,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您別见怪。” 她说著,用空著的左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宴堇的手还在扯著她。 导演又热情地招呼大家吃菜,视线扫过一圈,突然问。 “哎?唐老师,你怎么不动筷子?” 唐小雅倒是想吃。 可这个男人铁钳一样的手捉著她,她怎么吃?拿头吃吗? 她扯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唉,最近在控体重,我得先做做心理建设,考虑一下吃哪样比较没有负罪感。” 话音刚落,宴堇用公筷夹了一块东坡肉,精准地放进她的碗里。 肉块在白瓷碗里颤了颤,油光晶亮,那是她最喜欢的。 看著直咽口水。 他侧过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在她耳边说。 “一会跟我走,我就放开你。” 唐小雅的脸瞬间黑了。 这男人,简直是霸道,討厌。 “怎么样?”他又问了一句。 “我可以不吃。”她毫不示弱地回敬。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库广,??????????????????.??????任你选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宴堇勾了勾唇角,那弧度带著几分邪气。 “那我餵你吃。” 唐小雅彻底无语。 她能想像到那个画面,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行,你鬆手。”她咬著牙妥协。 宴堇得意地笑了,终於鬆开了她的手。 一顿饭下来,他都在照顾她,不断给她夹菜,布菜,体贴得无微不至。 周围人投来艷羡的目光,只有唐小雅自己知道,这顿饭她吃得味同嚼蜡,浑身都不自在。 饭局结束,眾人陆续散去。 宴堇迈开长腿大步走在前面,背影挺拔。 唐小雅戴好口罩,低著头跟在后面,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已经安静地停在路边。 宴堇拉开车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唐小雅认命地钻了进去。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宴堇跟著坐进来,身上带著酒气和一股冷冽的木质香。 唐小雅冷著脸坐到最旁边,扭头望向窗外的景致,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忽然,宴堇高大的身体探了过来,將她笼罩在阴影里。 “宝宝,我醉了。” 他低磁的嗓音贴著她的耳朵传来,又软又欲。 “回家帮我煮碗醒酒汤。” 唐小雅冷笑。 “宴总,您还是请夏小姐帮您煮吧,她经验丰富。” “麻烦送我回酒店。” 宴堇伸出长臂,不容分说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过来,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禁錮在怀中。 “宝宝,我只想喝你煮的。” 说完,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凑上前,吻著她雪白细腻的颈脖。 唐小雅立刻伸手推著他的脸,语气冷漠。 “宴总,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忘了?” 宴堇的唇角勾起。 “没忘。” “我又没主动找你,今天是偶遇,不算。” “你別碰我!”唐小雅气呼呼地嚷。 “我可没答应不碰你。”他耍著赖,“两天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车內的黑色挡板缓缓升起。 唐小雅心里有些发慌。 “宴堇,夏冉满足不了你吗?你別碰我,我嫌你脏!” 她的眼眶红了。 宴堇的动作顿住了。 车厢里的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说:“那天晚上是意外,她突然凑上来的,我没躲开。” “就像这样。” 说完,他毫无预兆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唐小雅愣住了。 宴堇继续说:“我又没主动碰过她,我只是属於你一个人的,別生气了。” “回家,好不好?” 唐小雅倔强地別过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不回。” 宴堇抱著她的手臂收紧,身体都绷紧了。 “宝宝,我想你,想要你。” 说完,他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大手不安分地捏著她的柔软。 然后顺手將她的內衣扣也解开了。 唐小雅心头剧震。 “宴堇,你放我下车!” “你別碰我!”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宴堇怎么可能放手,那根叫理智的弦早就快断了。 他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就要將她的衣服褪下。 “宝宝,別生气了。” “我会好好补偿你。” 他一边说,一边吻,恨不得马上衝进去。 唐小雅突然哭了。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宴堇,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廉价吗?” “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吗?” 宴堇的身体僵住了。 他慢慢將她的衣服拉好,把她凌乱的髮丝別到耳后,然后將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宝宝,別哭。” “我不碰你了。” 唐小雅还在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以后,你不想,我不会勉强你。”他认真地说。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车內的寂静。 宴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按掉。 没过几秒,电话又响了,鍥而不捨。 他终於接听。 五秒后,他说了一句:“我现在过来。” 唐小雅不用想,都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我让司机送你回酒店休息,別胡思乱想。”宴堇说完,对司机吩咐停车。 车刚停稳,他自己拉开车门,下车跑了。 浑蛋。 唐小雅低骂了一句。 她在想,如果刚才他们真的做了,他是不是也会这样中途抽身走人?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宴堇了。 希望这部剧儘快杀青,她不想再停留在他的世界里了。 …… 宴堇赶到夏冉的住处时,她正裹著被子,烧得脸颊通红。 “我送你去医院。”他声音没什么起伏。 夏冉摇了摇头,不愿意。 她软著嗓子,带著撒娇的意味,“我吃过药了,就是还有点头痛,想你在身边陪陪我。” “阿堇,我的嘴有点苦,我想吃藕。” 从前,他总会给她带来她最爱的那家藕,还会耐著性子,一块一块餵她吃。 但此刻,宴堇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他只淡淡说了一句,“我让人给你买,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夏冉急了,跳下床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阿堇,你就这么討厌我吗?”夏冉的眼泪都快出来了,“miss.kk不是你为我建的吗?” “天堂鸟的寓意是等待爱人,阿堇,我现在已经回来了。” “你不高兴吗?”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明明,那天约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样。 “夏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宴堇认真地看著她,“我以为,我会死守著心中那个梦。” “可是,现在,好像都变了。” 自从那个小哭包闯进他的生命里,他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喜欢缠她,宠她。 將她惹哭,再好好哄。 她像一缕照进他黑暗世界里的光,耀眼而又纯净。 “对不起,夏冉。”他拨开了她的手。 “你陪我一会。”她的眼眶红了。 宴堇想起,父亲那些年让她受的苦,最后还是心软留下来,坐了半个小时。 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唐小雅,都是你这个贱人!”夏冉气愤地骂了一句,眼神怨毒。 她抓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號码。 “阿宸,你有空吗?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冷漠得嚇人。 “没空。” 说完,直接掛断了。 夏冉的脸气得更绿了,她將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这两兄弟,现在都对她这么冷漠了,以前可都把她当成心尖宠。 …… 下午的拍摄异常顺利。 晚上没有唐小雅的戏份,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酒店。 突然,杨乐一阵风地跑了过来。 杨乐是这部剧的女二,性格十分活泼,和唐小雅最合得来。 “小雅!晚上有《蝴蝶夫人》的表演,我有票,咱们一起去看!” 蝴蝶夫人! 那可是国际知名的舞蹈家。 唐小雅心头一跳,她当初喜欢上跳舞,就是因为这位传奇人物,那时候天天守著电视看,把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脑子里。 要是能亲眼看一次现场,简直是人生一大盛事。 “好啊!”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剧院。 剧院门口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 杨乐熟门熟路地带著她,进了贵宾通道验票,然后直接进了一个vip包厢。 唐小雅惊讶了。 “好傢伙,你从哪搞到的包厢?看来你人脉可以啊,深藏不露!” 杨乐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影帝送来的票。” “宴宸?” 唐小雅整个人都惊了。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今晚的宴宸打扮得极有范儿。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隨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手腕上戴著一块低调奢华的六百万名表,举手投足间都是沉淀下来的贵气和从容。 他不像宴堇那样带著强烈的侵略性,但每一处细节都完美得无可挑剔,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小雅。” 他温柔地喊了一声,目光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宴老师。” 唐小雅猛地站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想立刻逃走的衝动。 第434章 他缠了我一夜 “宴老师!” 唐小雅站了起来,脚跟下意识地向后挪了半步,一股想逃的衝动瞬间窜遍全身。 “小雅也在,太巧了。” 宴宸的声音温和有礼,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她的侷促。 “方便我坐在这里吗?” 唐小雅僵硬地点了点头。 “宴老师,请坐。” 他身上的冷杉木香气隨著他的落座,淡淡地飘了过来,清洌又强势,不容忽视。 宴宸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舞台海报上,轻声开口。 “胡老师跟我有点交情。” “如果你喜欢她,等表演结束,我可以带你去后台认识一下。” 唐小雅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一脸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真的吗?” 她的声音都拔高了些。 “能亲眼见一下胡老师,那真是太牛了,想想都兴奋!” 宴宸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那副心满意足的小模样上。 他没说,这个舞蹈团,早在一年前,就被他用世嘉签下了。 胡蝶,现在是世嘉名下的艺人。 他也没说,这次的公演,是他特意安排的。 为她安排的。 他只想让她,一步又一步,重新站到那个闪闪发亮的舞台上。 很快,有人送来几样精致的零食和饮品,热量都不高。 宴宸递给身旁的杨乐一个眼神。 杨乐立刻心领神会,悄然离席。 唐小雅却浑然不知,注意力全被即將开始的表演吸引了。 不一会儿,剧场的灯光缓缓暗下。 表演开始了。 唐小雅的背挺得笔直,全神贯注地盯著台上。 一段精彩的伴舞过后,万眾期待的蝴蝶夫人终於登场。 太美了。 真的是太美了。 唐小雅紧紧盯著那道优美的身姿,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舞步,都堪称完美无瑕。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那些沉睡已久的舞蹈细胞,正在被一点点唤醒,蠢蠢欲动。 宴宸侧过头,看的不是舞台,而是看得入了迷的她。 她却完全没有察觉。 一曲终了,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唐小雅也跟著兴奋地鼓掌,手心都拍红了。 “喝点东西。” 宴宸递来一杯饮料。 那是一款只有6度的酒精气泡饮料,包装很少女心,在年轻人里很火。 “谢谢宴老师。” 她伸手去接,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唐小雅接过杯子,喝了两口。 味道很特別,酸酸甜甜,挺好喝的。 紧接著,是胡蝶的成名舞——霓裳舞。 她穿著一身薄如蝉翼的羽衣纱裙,站在一朵缓缓盛开的一米鲜舞台中央,灯光如梦似幻地打下来,她就像一个降临凡间的仙子。 这简直是一场绝美的视觉盛宴。 唐小雅激动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她忽然想到,《烈焰红妆》里有一场女將军为皇帝跳战鼓舞的名场面,很快就要拍了。 那个场景的舞台设计,跟眼前这个鲜舞台有异曲同工之妙。 胡蝶老师每一个跳跃的动作都灵动又大气,却稳稳地落在心,没有丝毫摇晃。 这就是技巧。 唐小雅恨不得现在就衝下去討教一番。 “你想知道,为什么她不会掉下去?” 宴宸不动声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唐小雅猛地转头。 “平衡力。” 宴宸看著她求知若渴的眼睛,开始慢慢地为她解释核心的技巧和发力点。 唐小雅听得连连惊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真没白来,收穫太大了! 表演结束,人潮散去。 宴宸带著唐小雅走向后台通道。 唐小雅这才发现杨乐不见了。 她拿出手机,看到杨乐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说佳人有约,就先走了。 后台里,胡蝶老师正在接受几家媒体的简短採访。 她一看到宴宸,立刻跟记者说了声抱歉,站了起来。 “胡老师,”宴宸神色自若地介绍,“这位是唐小雅,现在是《烈焰红妆》的女一號,也是你的忠实粉丝。” “胡老师好!” 唐小雅连忙鞠躬打招呼,高兴得脸颊泛红。 后来,她们不仅合了影,还交流了一下舞蹈与平衡力的诀窍。 唐小雅激动地像个小啄木鸟,连连点头。 临走前,胡蝶老师还邀请她后天去参观自己在青城的舞蹈室。 唐小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宴宸护著唐小雅从vip通道离开。 才下到空旷的地下停车场,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是影帝宴宸!还有他的女伴。” 接著,两个人影猛地冲了过来,手里的相机闪光灯狂闪。 “咔嚓!咔嚓!” 宴宸的反应快到极致。 他第一时间將唐小雅整个人都护进怀里,用宽阔的后背挡住镜头,一只手用力地將她的脸按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 虽然两人都戴著口罩,但他还是怕她被拍到脸。 唐小雅的脸颊紧紧贴著他胸口的衬衫布料,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她自己的心跳也莫名其妙地跟著乱了节奏,越跳越快。 不一会儿,助理和保鏢赶了过来。 “把相机没收了。” 宴宸的声音冷了下来,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別让我看到一张照片流出。” “是。”保鏢立刻动手,从那两个狗仔手里夺下相机,乾脆利落地取出了里面的sd卡。 宴宸护著唐小雅上了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骚动。 唐小雅的脸颊红得发烫,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点带酒精的饮料上了头。 宴宸爱极了她这副羞怯的模样。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撩开她额前的一缕乱发。 唐小雅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嚇得肩膀一缩。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低沉又好听,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小雅,你想跟胡老师学舞吗?” “她正打算招一个关门弟子。” 唐小雅的眼神瞬间就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我……可以吗?” 她有些不確定地问。 “我够资格吗?” 宴宸笑了。 他的笑意从眼底漾开,温柔得能溺死人。 “你当然可以。” “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唐小雅也跟著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能拜胡老师为师,这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好事。 不一会儿,车子平稳地停在了梵星酒店门口。 唐小雅下了车,礼貌地他道別,直接回了房间。 她满脑子都是拜师学舞的事,兴奋得不行。 一进门,房间里漆黑一片。 她还没来得及去摸墙上的开关,身后一股大力袭来,房门“咔噠”一声关上。 紧接著,她整个人被一道力量猛地拉了过去,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啊!” 她惊叫出声。 “唐小雅,你出息了。” “你去哪了?跟谁呆了一整晚?” 宴堇的声音淬著怒火,他一边质问,一边粗暴地脱著她的衣服。 黑暗中,唐小雅怒喝。 “宴堇,你住手!” “我说过,如果单独跟別的男人约会,就要接受惩罚。” 他的声音冷得掉渣。 唐小雅拼命解释。 “我没有,我是跟杨乐去看演出!” “跟宴老师,我们只是偶遇!” 宴堇冷笑。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偶遇。” “有的,只是別有用心。” 他的手指解开了她的扣子,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慄。 “看来,你並不珍惜我给你的自由。” 她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在地。 “宴堇,我真的没有跟他约会,我……” “啊……” 话没说完,宴堇已经將她狠狠压在冰冷的墙壁上,衝破最后的牢笼。 她背对著他,双手被他反剪著高高提起,固定在头顶。 宴堇確实气疯了。 他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见她哭得厉害,他心软了,將她抱到了床上。 慢慢宠,低低哄…… 宴堇歷战半宿,彻底饜足了,才终於饶了她。 唐小雅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將她抱去浴室清洗,动作轻柔,与刚才的粗暴判若两人。 然后,又將她抱回床上。 看著她像只受惊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宴堇心中升起巨大的满足感。 好几天没碰她了。 他想她想得发慌。 原先想好的,要疏远她,可他根本就办不到。 这一次,他甚至连安全措施都没做。 除了他们荒唐的第一次,是她主动缠著他,第二天他去买药哄著她吃下。 后来的每一次,他都极其认真地做足了措施。 但是今天,他突然就不想了。 他想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宠她,感受她最真实的温度。 次日。 唐小雅浑身酸痛,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摸了摸身侧,早已冰凉一片,不见人影。 这狗男人,跑得倒是快。 连让她骂几句的机会都不给。 一想起昨天,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死死拿捏著她,与她共赴云端。 直到她最后情动地喊出他名字,他才满足。 这一幕幕让她懊悔不已,那个男人太懂得怎么让她沉沦了。 她无暇多想,赶紧挣扎著起床洗漱,前往剧组。 刚到剧组,就听到一个惊天消息。 杨乐的女二號被剥夺了。 將由另一位明星空降补拍所有戏份。 而且,杨乐將被卡卡娱乐永久雪藏。 唐小雅惊呆了。 她脑子嗡嗡作响,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宴堇问清楚。 难道……他是怪杨乐昨晚带她出去了? 所以迁怒於她? 她立刻给宴堇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不一会儿,经纪人付瑶过来了,满脸喜悦地告诉她,有几个品牌都想请她做代言。有一个是护肤品大牌,就在青城,中午可以去见一下面。 唐小雅点了点头,只有晚上再去找宴堇了。 她换了个衣服,化了一下妆,就跟著付瑶去了餐厅。 进入豪华的包厢,里面有四男二女,其中一个女的竟然是夏冉。 一位男的负责人赶紧起身,说了一句,“唐小姐来了,请坐,坐这边。” 付瑶看著主位上,气场强大的男人,率先开口, “沈总,一个代言,请两个艺人当面谈,不合適吧?” 沈忻笑了笑,“付小姐,別误会,沈氏又不止一个化妆品品牌,今天请夏小姐来,是商谈我们旗下另一个服装品牌代言,为了节省时间,就约一起了。” 付瑶这才拉著唐小雅坐下,唐小雅有点不自在,感觉夏冉投来了一道不友善的目光。 要不是她跟宴堇的关係,自己应该很高兴看到她,然后拉著她合影。 夏冉突然说了一句,“沈少,你也知道我跟阿堇的关係,条件就別太苛刻了。” 沈忻抬眸看她,“喔,你们是什么关係?” 夏冉毫无掩饰地说了一句,“昨晚,他缠了我一夜,你说呢。” 说完,她往唐小雅这边瞟了瞟,原来,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唐小雅突然想笑,缠了她一夜? 那昨夜在自己床上那个是谁,宴堇的床替? 第435章 唐小雅,我爱上你了 付瑶厉声说了一句,“夏小姐,请你別拿我们老板的名声开玩笑,你现在並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我们將保留法律追究权利。” 夏冉惊了一下,但隨即气势提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敢这么跟我说话。” 付瑶笑了笑,“我的名字,你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逼逼?” 付瑶可是卡卡的第一经纪人,而且还是宴堇的小姨,今年32岁,是卡卡的金招牌,曾获金牌经纪人名號,她带出来的一线,都五、六个了。 谁敢跟她叫板? 夏冉一听,脸更绿了。 沈忻赶紧出声,“好了,今天来谈代言的,不是来打口水仗的。” 他问唐小雅,“唐小姐对我们的品牌有了解吗?” “我在来的路上了解了一下贵公司的品牌歷程,还有市场上的反馈,柏卡姿这几年发展很快,而且又有自己的玫瑰种植基地,从源头上把控品质,在市场上的反馈也很不错,很期待能跟柏卡姿合作。” 这是她在来的路上,做的一点小功课。 沈忻点了点头,看她温婉动人的模样,跟夏冉的势利確实是天渊之別。 於是,助理递上了一份资料给她,唐小雅双手接过,认真地看。 不一会,菜上了,开始喝酒。 夏冉逮著机会,就给唐小雅下马威,“听闻阿堇很看重你,你可以好好表现,別打烂了卡卡的招牌。” 唐小雅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我怎么为宴总赚钱,就不劳夏小姐费心了。” 不一会,沈忻三位男同事,分別给她们敬酒。 才喝三杯,唐小雅的脸就红了,夏冉倒是面不改色。 沈忻就想看看,一会宴堇来了,他会带谁走。 今天这个局,就让他当一回小人。 他又拿起了酒杯,敬了一轮。 付瑶直接替唐小雅挡了,这丫头涉世未深,以后还得多歷练。 最终,唐小雅趴在桌上睡了。 夏冉早就给宴宸信息,让他来接人。 昨天,她的人拍到宴宸跟唐小雅一起看表演,所以,她將照片发给了宴堇,就是想刺激他,告诉他,唐小雅脚踏两只船。 如果宴宸把唐小雅带走,要是他们再发生了点什么,那宴堇就一定是她的了。 付瑶见唐小雅醉趴了,就想带她回去。 沈忻说,“先扶唐小姐到沙发上休息会。付小姐,我们再確认一下合作的內容。” 开玩笑,宴堇还没来,一个都不能走。 夏冉倒是清醒,继续陪喝酒。 不一会,付瑶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宴宸匆匆走进了房间,气场强大,沈忻一看,怎么是他? “小雅。”他跑到沙发边喊了一句,睡得像只小猪,没醒。 他抱起她就要走。 沈忻赶紧上前拦了一下,“宴先生,你不能带她走。” 夏冉直接拉住了沈忻,“沈少,唐小姐与阿宸关係匪浅,你何不成人之美。” 沈忻又说了一句,“不行,今天是我的主场,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宴宸盯著他,“沈忻,我不觉得你有资本,跟我作对,我劝你少管閒事。” 说完,他硬是把人抱走了。 沈忻迅速给宴堇打电话,要是这姑奶奶出了事情,他就別想活了。 过了一会,付瑶走了进来,一看人没了。 惊呼,“小雅呢?” 夏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被他男朋友接走了。” 付瑶心想,她哪来的男朋友,难道是宴堇把她带走了? 就在此时,宴堇迈著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桌人,眉头皱了一下。 夏冉赶紧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阿堇,我头有点晕,你送我回去。” 沈忻看著这一幕,难免觉得有点噁心,这个女人,还真会演。 付瑶说了一句,“阿堇,小雅喝多了,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宴堇心头一惊,“我才刚到,谁带走了她?” 夏冉说,“是宴宸把她抱走了,他是喜欢小雅的,宝贝得不行,谁也不许碰。” 沈忻也说了句,“五分钟前走了。” 宴堇一把推开夏冉,冲了出去。 “阿堇!”夏冉追了出去。 宴堇一边冲往电梯,一边打电话,“查一下,宴宸的车,开往哪个方向,我要马上知道!” 他下到楼下,电话响了。 他让司机下了车,亲自去追,不一会,就看到了宴宸那辆低调的千万级保姆车。 此时,唐小雅脸色緋红,靠在他的怀里,乖得不像样。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酒香与她身上的玫瑰香气。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 女孩的脸只有巴掌大,皮肤白皙透著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尖小巧,嘴唇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饱满水润,几缕髮丝贴在脸颊,有种脆弱的美感。 他低下头,突然想吻她那粉嫩的唇。 突然,一个急剎车。 宴宸紧紧护住了她的头,差点就撞到。 “怎么回事?” 司机说,“宴先生,有人拦了我们的车。” 下一秒,车门被猛地拉开,宴堇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出现在面前。 “把唐小雅还给我!” 看到这女人躺在宴宸的怀中,他妒忌得快要疯了。 宴宸笑了笑,“我只是把她送回酒店而已,大哥何必如此劳师动眾?” 宴堇直接上手,將人抢了过来,直到抱到怀里,才鬆了口气。 他用凶狠的目光射向他,“宴宸,收起你的那骯脏的心思,有什么仇怨,你冲我来,我不准你碰她!” 宴宸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笑了笑。 “大哥,我喜欢的东西,你总要抢。” “夏冉我已经让给你了,唐小雅,我不会再让。” “四年前,我就已经认识她了。” 宴堇心头一跳,四年前就认识? “唐小雅是我的女人,你若再分不清边界感,我不介意请老头子出山,教你一下,什么叫道德。” “大哥,当年抢走夏冉的时候,可清楚什么叫道德吗?” “夏冉根本就不爱你,是你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宴堇从来不认为这件事情,他有错。 “她连我的孩子都有了,你告诉我,她不爱我?” “是你,把她抢走的,硬生生拆散了我们,还让她意外地流產了!” 不可能! 宴堇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他从没碰过夏冉,只是心里对她的爱慕和关心,她是那样的乖,说想將最美好的放在新婚夜,怎么可能会怀有宴宸的孩子?还流產了? 他冷静地说了一句,“这个事情,我会查清楚。” “如果你还爱夏冉,我可以帮你。”宴堇又说了一句。 宴宸笑了,“我现在喜欢唐小雅,大哥愿意割爱吗?” “你做梦。”宴堇狠狠扔下一句,抱著人就走了。 宴宸点了一根烟,抽了一下。 冷风吹乱了他的髮丝,可吹不走他眼中那抹恨意。 宴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了。 宴堇抱著唐小雅坐在车上,这丫头脸色緋红,睡得可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一会,他就抱她回了別墅,放到了主臥的大床上。 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两件事情。” 唐小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她眼睛转了转,然后看到了熟悉的衣帽间,里面是一大排高订的西装,还有一排她的裙子。 这是宴堇的房间,她怎么回到这了? 她赶紧起身,哎呀,头痛。 正要开门,宴堇就站在门口。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冷峻的脸庞带著寒意,手里还拿著一碗汤。 “宴总。”她叫了一句,后退了一步。 宴堇走进房里,把门关上。 “过来,把这汤喝了,免得头疼。” 他带著命令的口吻说了一句。 唐小雅乖乖地把汤喝完,然后问道,“宴总,您能送我回家吗?” 宴堇双手环在胸前,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感,他看著她。 “唐小雅,你又犯规了。” 唐小雅一脸懵,“我就是去谈了个代言,多喝了两杯,况且瑶姐也在,我犯什么规?” 她不认。 宴堇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是从宴宸的车上,將你抢回来的。” “不然,你早就成了別人的盘中餐了。” 啊! 唐小雅大惊,一脸不可置信。 “这一次,你不好好取悦我,別想走出別墅。” 宴堇捏起了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著十足的警告意味,他俯身凑近她。 “我不介意关你一辈子。” 唐小雅有点心梗。 她想了想,然后走过去,掂起脚轻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她的乖巧主动倒是出乎宴堇的意料。 然后,又吻了吻他的性感的唇。 她现在不能跟他硬碰硬,怕被弄死。 所以,她改用服软策略。 最后,她娇软的声音响起,“宴总,可以不做吗?我那里……还疼。” 昨晚太伤了,她可是被他折腾了一夜。 酒店又没有药。 她抬眸看他,晶莹的眸中噙著泪光,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宴堇的眼眸微微一动,心头似有什么东西划过。 “到床上去,躺著。” 唐小雅直接躺了上去,她的眼眶红得厉害。 他怎么会怜爱她,他只会对夏冉怜香惜玉。 他动手將那个內內也脱了下来,就在她以为他又要强取豪夺的时候。 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 他……在帮她上药。 唐小雅怔住了,过了一会,他將她的裤子穿上。 他大手一提,將她抱起,让她掛在他的身上,这是男人抱女儿的姿势。 “以后,看到宴宸要绕道走。”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嗯。”她双手环著他的脖子,点头,乖巧得不成样。 他抱著她往房外走,来到一个房间,他单手推开门,亮了灯。 唐小雅惊呆了,这是一个设计精美的鞋屋,一整屋的鞋子,整齐地陈列在架子上,粉色鲜与水晶点缀四周,三面墙的鞋架也是粉色的。 里面有各式大牌的高跟鞋、平跟鞋、运动鞋、凉鞋、长中短靴子……唯独没有舞鞋。 那是他不知道她会跳舞。 “那天烧了你一双鞋子,我知道你不高兴。这些都是特意为你置办的。” “要试试吗?”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那是她从没听过的声调。 “嗯。”她开心地点头。 宴堇小心地將她放到软座上。 “想试哪一双?”他又问。 唐小雅环视了一下四周,指著高处一双白色的半高跟休閒鞋。 宴堇走过去,伸手將鞋子拿了下来。 摆在她到面前,然后单膝跪下,大手握住了她雪白的脚裸。 “啊。宴总,我自己来。”唐小雅紧张地缩了一下。 她哪敢让他大总裁为她穿鞋。 宴堇抬眸看她,扯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我很乐意为自己的女朋友服务。” 女朋友! 唐小雅的呼吸一顿,满脸惊讶之色。 宴堇深情地看著她,“唐小雅,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只要在不犯规的情况下,你可以任性、可以哭闹、可以提要求、可以打我,享受一切女朋友该有的权利。” “唐小雅,我爱上你了。”他目光灼灼地锁视著她,又补了一句,“你能睡我一辈子吗?” 唐小雅傻傻地看著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妈的,她心动了。 完蛋,好像不那么想离开他了。 “宝宝,回答我。”他又问了一句。 唐小雅深吸一口气,开始发话,“一周试用期,不准对我隨便发脾气,不准强迫我,不准私下与夏冉见面,不准与杜云舒联姻,不准干涉我的自由。当然,我也不会触犯你的底线。” 唐小雅一口气將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对男朋友还是有点要求的。 宴堇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要求挺多。 胆子比他想像的还要大。 “你要是不愿意......“ “同意了。“宴堇认真地说了一句,他从没爱过此刻的坚定。 这么多次的亲密接触,她早已刻进他的心头。她的才华、她的一哭一笑,她的一切都令他心动不已。 特別是当看到宴宸抱著她时,他嫉妒得发狂。 唐小雅的指尖,轻轻划过他俊美的轮廓,用命令的口吻说了两个字,“吻我!” 宴堇勾了勾唇,他依然单膝跪在地上,抬起高贵的头颅,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第436章 要嫁,就去嫁我大哥 青城西郊,一座像宫殿一般的豪宅,坐落在山上,在漆黑中像一颗夜明珠。 宴宸独自一人坐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捏著玻璃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隨著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整个陷在阴影里,周身气压低得嚇人,脑子里,全是唐小雅那张脸。 挥之不去。 烦躁。 没多久,助理领著一个女人快步走来。 是杜云舒。 她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男人。 儘管光线不明,但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还是清晰地衝击著她的视线。 宴家基因真强大,两兄弟都是一等一的美男。 杜云舒整个人都震住了。 这顏值,简直是顏狗的顶级盛宴。 不愧是拿遍大奖的影帝。 她心里那点不甘瞬间就散了。 如果联姻对象是他,其实……嫁了也不错。 宴宸抬眼,视线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温度。 他开口,嗓音带著酒后的沙哑。 “没看上我大哥?” 杜云舒愣了一下,隨即反应过来。 她挺直背脊,说了句,“是他没看上我。” “他喜欢的是那个唐小雅。” “所以,你就改变了目標,想嫁给我?”宴宸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 杜云舒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是大胆地看著他。 “之前宴老爷子给我的任务,就是和你们两兄弟,轮流相处半个月,为了培养感情。” 她这是在暗示,她和他,也要开始培养感情。 宴宸笑了,笑意透著一股子冷。 “培养感情?”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酒瓶,给一个空酒杯倒酒。 “可以啊。” 他一边倒酒,一边轻飘飘地问。 “我听说,杜小姐之前放狗咬了唐小雅?” 杜云舒的脸色瞬间僵住。 她没想到他也知道这个事情。 “我不喜欢她那副装模作样的白莲样子。” “更不喜欢宴堇的心思全在她身上。” 她的脸上充满了厌恶感。 “呵。” 宴宸从喉咙里发出一记轻嗤,什么也没说。 他將刚倒满的酒杯递给她。 杜云舒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不料,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握住。 宴宸一把將她拽进怀里。 天旋地转。 杜云舒整个人都懵了,重重撞上他坚硬的胸膛。 “啊!” “我餵你喝。”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著灼热的酒气和彻骨的寒意。 他一只手死死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捏著酒杯,不由分说地往她嘴里灌。 烈酒呛入喉咙,辛辣的液体瞬间炸开。 “啊……咳咳!你放开……” 杜云舒一边呛咳,一边疯狂挣扎。 但男女力量悬殊,她的反抗毫无用处。 一大杯烈酒,一滴不剩。 他终於鬆开了手。 杜云舒跌坐在地毯上,喉咙火烧火燎,咳得撕心裂肺。 昂贵的礼服领口湿了一大片,精心打理过的头髮也凌乱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宴宸,你疯了!”她发狂地大吼。 这个男人外表看著温文儒雅,骨子里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宴宸慢条斯理地抽出纸巾,仔细擦拭著指尖残留的酒水。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语气淡漠。 “这就是小小的惩罚。你就不受不住了?” “惩罚什么?”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哪里得罪你了?” 杜云舒怒视著他,伸手胡乱抹著脸上的酒水和泪水。 宴宸將纸巾扔进垃圾桶,字字清晰。 “你放狗乱咬人,显得没教养。” “宴宸,你以为你是谁?別以为我会喜欢上你?” 杜云舒刚才燃起的一丝好感,早就被这杯酒浇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愤怒和屈辱。 “杜云舒。” 宴宸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带著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要不是我家老头子年轻时欠了你们杜家的恩情,又碰巧你这个流落在外的千金一年前被找了回来。”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们宴家谈联姻?”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剜在杜云舒心上。 “我劝你,好好跟杜老爷子回话。要嫁,就去嫁我大哥。” “若你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宴宸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著浓重的警告,“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炼狱。” 他眼中的阴狠,让杜云舒浑身发冷。 这个男人,確实比传闻中温润的宴堇,要疯得多。 也危险得多。 杜云舒打了个寒战,却梗著脖子,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会选宴堇。”她是故意挑衅,“我就选你。” 宴宸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空杯子被他重重放在桌上,发出“砰”的闷响。 他扯了扯嘴角,笑了。 “你以为,你那点破事,宴堇查得到,我就查不到?” “我可以让你,比你想像中更快地身败名裂,成为杜家捡回来的耻辱。” 他说得云淡风轻。 但每个字,都让杜云舒心神俱裂。 他又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递到她面前,杜云舒嚇得后退了一步。 “下周是宴家的家宴,我带你回去。” “既然那么喜欢我大哥,就好好爭取一下。” 他勾了勾唇,瞬间让杜云舒头皮发麻。 …… 唐小雅睁开眼,天光大亮。 她精神抖擞,一夜无梦。 这是她第一次在宴堇的床上,睡得这样踏实。 鼻息间全是他清冽好闻的气息。 昨晚,他亲了她很久,吻得她快要窒息,但最后还是听话地停了下来,没有碰她,自己跑去冲冷水澡了。 这份尊重,让她的心软成一片。 宴堇陪她吃完早餐,亲自开车送她回剧组。 车稳稳停在片场外。 他解开安全带,高大的身躯倾了过来。 一个分別吻,吻了足足十分钟。 男人的气息霸道地包裹著她,舌尖纠缠,不留空隙。 他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栓在自己身边。 唐小雅的嘴唇都麻了,微微发肿。 她用力推他,趁著换气的间隙,大喊。 “宴堇,我要生气了!” 他这才恋恋不捨地放开她,指腹轻轻摩挲著她被吻得红润的唇瓣。 唐小雅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了,”她拉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把杨乐的女二给撤了?” “你这样临时换角,剧组要多费很多精力,公司也多烧很多钱。” “而且,我跟她合作得还不错。” 话音刚落,宴堇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车內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她是宴宸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一股寒意。 “是宴宸授意她约你去看表演的。” “你和宴宸的所谓偶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预谋。” 唐小雅心头剧烈一震。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没想到卡卡给了杨乐那么好的资源,几乎是力捧。 她怎么会反帮宴宸? 这简直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行为。 唐小雅胸口一阵发闷,再也说不出一句帮她辩解的话。 “我知道了。” 她低声说。 “我进去了。” 她拉开车门,快步跑向片场。 宴堇看著她跑进去的背影,紧绷的下頜线才缓缓放鬆,嘴角勾起一个压不住的弧度。 唐小雅早上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都是些內景的对手戏。 新来的女二號叫林木木,是卡卡的一位三线艺人。 唐小雅对她有印象,是个熟脸,拍过不少爆款剧,剧火人不火。 公司之前也砸过资源,让她独挑大樑演女一,结果全都扑街了。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当“万年老二”。 林木木人很谦虚,没什么架子,剧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对谁都客客气气,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状態。 中午,片场忽然一阵骚动。 宴堇来了。 他不仅人来了,还给全剧组带来了米其林大厨定製的午餐。 几十道菜摆开,香气四溢,而放在最中间的几道,全是唐小雅最爱吃的菜式。 宴堇穿过人群,拿著饭盒径直走到唐小雅面前,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 他拉著她走到一个舒適的角落。 “张嘴。”他夹了一筷子醋小排,递到她嘴边。 唐小雅脸颊发烫,还是乖乖张嘴吃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甜得发腻。 “你不用工作的吗?”唐小雅小声问,“这么閒,还专门跑到剧组来。” “我们早上才分开了几个小时,晚上我自己会回去的。” “忍不住。”他低头,灼热的视线锁著她,“就是想你了,想得无心工作。” 唐小雅心跳漏了一拍,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原来,身份转变之后,谈恋爱是这种感觉。 “下午我的戏不多。”唐小雅咽下嘴里的饭,“拍完我想去一趟胡蝶老师的工作室。” “剧里有场跳舞的戏,我想去跟她学一下,找找感觉。” “我送你去。”宴堇说了一句,又补充道:“要是实在应付不来,就用替身,別把自己搞得太辛苦。” 唐小雅被他这副紧张的样子逗乐了。 “武打戏我都亲自上了,跳个舞而已,怎么能用替身?” “这种主动报备,我很满意。”宴堇捏了捏她的脸颊,“下午我送你过去,但只能待两个小时。” “晚上,我们去约会。”他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好。”唐小雅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 下午四点,宴堇將唐小雅送到目的地,就回了公司。 胡蝶老师热情认真地接待了她,她跟胡老师说了战鼓舞的剧情,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构想,她想学习一下霓裳舞。 胡蝶说,“宴老师说,你是个好苗子,我先看一下你的功底。若是不错,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弟。” “我一定会尽全力。” 唐小雅一脸欣喜,走进了更衣室。 再出来时,她换上了一身贴身的黑色舞蹈服。 那身段,绝了。 紧身的布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腰身纤细得不盈一握,整个人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胡蝶满意地点了点头,打开了音乐。 “来吧,跳一段你最拿手的。” 音乐流淌出来,唐小雅立刻沉浸其中。 她像一只午夜的精灵,在空旷的舞蹈室里舒展身体,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精准地踩在节拍上,充满了野性的美感。 门边,宴宸不知何时倚在了那里。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形挺拔,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个舞动的身影上。 他看著她,心口某个地方,竟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自从夏冉离开后,他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一曲终了,唐小雅微喘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啪啪啪!” 胡蝶忍不住鼓起了掌。 “果真是个好苗子!” 接著,胡蝶开始正式教学。 她先教了几组核心力量和平衡的动作,然后让人推出了一个两米高,直径约一米半的圆形高台。 “来,咱们试试这个。” 唐小雅看著那个高台,心里有点打鼓。 胡蝶看出了她的紧张,拍拍她的肩膀。 “別怕,我在下面铺了软垫。先上去,適应一下这个高度。” 胡蝶扶著她爬了上去。 唐小雅站在上面,脚下的小小平台让她心头髮慌,身体控制不住地晃动。 “別往下看!”胡蝶在下面指导,“眼睛平视前方,就当你踩在平地上。把我刚才教你的那三组基本动作,做一遍。” 唐小雅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她慢慢动起来。 起初动作僵硬,带著明显的恐惧,但练著练著,她逐渐放开了,动作也从容了一些。 宴宸一步步走进舞蹈室,他走得很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那双眼睛里的热度几乎要將人灼穿。 唐小雅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存在,依旧专注地练习著。 突然。 整个舞蹈室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啊!” 唐小雅尖叫,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下坠落。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落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坚实和有力的心跳。 “別怕,我在。”一道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宴堇,呜呜呜!” 唐小雅嚇得快哭了,双手紧紧地抱著他,身体还在发抖。 灯光骤然亮起。 刺眼的光让唐小雅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然后抬头。 她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那张俊美的脸庞,稜角分明,哪里是宴堇! 是宴宸! 唐小雅嚇得猛地一缩,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叮咚。”门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唐小雅快嚇出了表情包。 第437章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宴堇来了。 唐小雅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慌乱地看著宴宸,压低了嗓音,语气里满是哀求。 “宴老师,您能先迴避一下吗?求您了。” 要是让宴堇看到他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宴宸的黑眸沉沉地看著她,一言不发,直接走出了舞蹈室。 助理已经跑去开门。 门被打开,宴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紧身舞蹈服的唐小雅。 男人的眼神闪了闪。 这丫头,真是穿什么都勾人。 尤其是这种紧身装,完美勾勒出她纤细又凹凸有致的曲线,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跟她狠狠贴贴。 他走过来,掏出一方手帕,动作轻柔地擦去她额角的薄汗。 “累吗?” 唐小雅摇了摇头,心臟还在狂跳。 “不累。” 宴堇这才回过头,看向一旁的舞蹈老师胡蝶,態度谦和有礼。 “胡老师,感谢您对小雅的指导。” “我想请您做小雅的私教导师,条件隨您开。” 他说得极有礼貌,因为他清楚胡蝶在舞蹈界的顶尖地位。 胡蝶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婉言谢绝。 “感谢宴总的盛情,但我在青城只停留一段时间。如果小雅有时间过来,我会尽全力教她。她天赋极高。” 宴堇点点头,並不意外。 “那我便不强人所难了。改日再送她过来。” 唐小雅感觉气氛快要凝固了,连忙找了个藉口。 “我去换衣服。”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更衣室。 不一会儿,宴堇就搂著换好衣服的唐小雅,离开了舞蹈室。 他们走后,宴宸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眼神冷得可怕。 他对著胡蝶点了下头。 “胡老师,辛苦了。” “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走,周身都散发著寒气。 胡蝶看著他决绝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道五年前的剧情又要重演? 这两兄弟,偏偏又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宴宸才走到停车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惹眼的身影。 是夏冉。 她今天穿了一件湛蓝色的紧身短裙,两条超长的大白腿晃得人眼晕。 白色的腰线上,绣著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又纯又欲,是她最擅长的风格。 宴宸的眸色冰冷,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阿宸。” 夏冉却眼疾手快,跟著他一起钻了进来,关上了车门。 车厢里瞬间瀰漫开夏冉特调的一股柑橘香。 他最喜欢的一款香水。 以前,他最爱抱著她,在她脖颈间乱咬,哑著嗓子说,他是在吃甜甜的桔子。 此刻,宴宸的眼神冷得能结冰。 “夏小姐,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宴堇。” 夏冉被他话里的讥讽刺痛,用力咬了咬下唇,眼眶瞬间就红了。 “阿宸,我只是想见见你,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她放软了姿態,嗓音里带著哭腔。 “就算我们做不成夫妻,也未必就要当仇人,不是吗?” 换作是五年前,他看到她这副样子,一定会心软到不行。 但是现在,宴宸只觉得可笑至极。 因为,是她最终选择了大哥宴堇,亲手背弃了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 若不是当年老爷子极力阻止,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他的大嫂了。 “说完了就下去。” 他的语调冷得像是淬了冰渣子。 “阿宸,你別这样对我。” 夏冉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委屈地解释。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宴堇他太强势了,他逼我做他的女朋友。” “都是我的错,才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歉。” 她哭得梨带雨,楚楚可怜。 “夏冉,很久没演戏了吧。”宴宸冷漠地看著她,那眼神,陌生得让她心头髮慌。 “没想到,你的演技还是这么精彩。” “就像当年,你背著我去勾引大哥一样。” 这个事情,是他后面让人查出来的。 夏冉被他一针见血的话嚇得瞪大了眼睛。 “阿宸,你误会我了,不是那样的!” “下去。”宴宸一个字都不想再跟她多说。 夏冉看他丝毫不念旧情,情急之下,终於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你不是喜欢唐小雅吗?我可以帮你!” “我把她弄到你的床上去!” 宴堇已经疯魔了,为了唐小雅,已经连他的“kk”都不要了。 她绝对不能接受。 所以,她必须毁掉唐小雅,让宴堇彻底死了这条心,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宴宸盯著她,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她,每个字都带著凛冽的杀气。 “夏冉,別动唐小雅。” “你若胆敢伤害她一根头髮,我不会放过你。” 他猛地甩开她的下巴,又低吼了一句。 “下去!” 夏冉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碎了。 她被宴宸眼里的狠戾嚇破了胆。 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狼狈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子瞬间启动,决绝地扬长而去。 夏冉怔怔地看著远去的车尾灯,心底的恨意拉到了峰值。 凭什么! 凭什么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唐小雅! 她一个人,就抢走了两个曾经把自己当成心尖宠的男人。 现在,她连个备胎的位子都没有了。 她不甘心。 她要让唐小雅…… 死! 她抹光眼泪,又给宴堇打了一个电话。 但是,电话打不通,提示音冰冷。 她被拉进了黑名单。 夏冉彻底懵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此时,宴堇正抱著唐小雅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 他一直吻著她,温热的唇带著不容抗拒的掠夺。 一双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宴堇,別……”唐小雅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再吻下去,她就要彻底失守了。 这个男人,简直是太会拿捏她了。 宴堇將额头抵在她的额,呼吸灼热。 “宝宝,晚上,给我放福利,嗯?”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小动物般的恳求。 唐小雅愣了一下。 “不要,我还没好呢。” “就一次。”他继续磨她,语气里全是央求。 “看你晚上的表现。” 唐小雅笑了,眼波流转,其实已经默认了。 最终,宴堇將唐小雅带去了一个海洋餐厅。 餐厅的顶部是幽蓝色的海水,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鱼群在悠閒游著。 整个空间被绚丽的鱼群包围,氛围感直接拉满。 “好漂亮。”唐小雅眸中闪著藏不住的惊喜。 晚上没有別的客人,因为被宴堇包场了。 他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等唐小雅坐下后,他才將菜牌递给她。 唐小雅摇了摇头。 “你来点。” 宴堇招来服务员,流利地点了几个招牌菜还有她喜欢的甜品,又要了一瓶红酒。 不一会儿,色香味俱全的海鲜与牛排就上来了。 宴堇拿起刀叉,细心地將牛排切成小块,推到她面前,照顾著她吃晚餐。 唐小雅这个吃货,战斗力可不比任何人差。 她只尝了一口,就確定了。 这绝对是米其林星级大厨的水准。 她吃得津津有味,宴堇看著她鼓鼓的小腮帮,勾了勾唇。 她放下刀叉,忽然抬头看他。 “宴堇,你之前带谁来过这里?” 宴堇切牛排的动作顿了一下。 “餐厅开业之前,过来考察过一次,很喜欢这里的环境。” 唐小雅也放下了手里的叉子,突然说了一句。 “我更喜欢miss.kk,满屋子的星光与鹤望兰,美得像天堂一样。” 宴堇的脸色沉了下去,怕她翻旧帐。 “你以前,一定很爱她吧?也会这样缠……她吗?”唐小雅闷闷地开口,话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意。 宴堇定定地看著她,然后说。 “我跟她没有发生过关係。” 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唐小雅彻底惊住。 不是传闻他不玩雏吗?这怎么可能…… 宴堇看著她震惊的表情,反而笑了。 “当年,真的很喜欢夏冉,她离开以后,我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总想著有一天她会回来,我很努力地为她准备著一切。” “后来,她没回,我就变得玩世不恭,很多女人主动贴上来,我就隨便找了一个藉口,看到浪荡的,我就说自己喜欢乾净的,看到纯情的,我就会要求有经验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格外深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特別关注,也许……是那天听到了你跟清寧说的那三个愿望。” 那一刻,他是真的被这个有趣的丫头打动了。 当夜空中烟炸起,她穿著小礼服站在星空下,说她不敢吃东西,怕弄唇妆,只为他保持最美的状態时。 他的心动了一下。 后来,他上前將她抱走,就被她缠上了。 “只是没想到,你那么主动,直接献身了。” 他坦白得让她脸红。 “我想著,就当一夜情玩玩吧。结果,我上癮了。” 他凑近她,眼神里满是侵略性。 “你哭,我就哄,哄好了,又忍不住想让你哭……” 唐小雅听著他露骨的话,脸红了。 但心里的那点疙瘩,瞬间烟消云散。 “宴堇,下一次,你带我去kk餐厅吃饭吧,我不在乎。”她笑了笑。 他说:“餐厅准备改名字了,以后也不会有miss.kk。” “改成什么?” “你猜。”他笑而不答,眼神里全是宠溺。 她也没有再问,但是,知道自己是他的“唯一”,她心里甜丝丝的。 吃完饭,宴堇牵著她的手去海滩散步消食。 吹著海风,她跑,他追。 他追上后,紧紧拥在怀中,“唐小雅,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么想睡我?” 她抬眸看他,笑了笑,“因为你帅,又有钱呀。公司里所有的女人都想睡你。” “不过,我比较勇敢,迈出了最难的一步。” 她知道,他没认出她,他一定忘了那一千块的恩情。 她用自己来还了! 他笑了,与她在星空下拥吻。 后来,她走累了,他便蹲下身,將她稳稳地背了起来。 不远处的黑暗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著他们。 最后,宴堇没带她回別墅,而是去了一所高端的特色酒店。 开了一间极有氛围的套房。 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心型水床,天板上是镜子。 唐小雅的脸红得能滴出血。 这一夜,他带著她一起沉沦。 他与她享受著极致的欢愉,两颗心是前所未有的贴近。 “宴堇……”情到浓时,她忍不住张口,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他俯身在她耳边,用充满蛊惑的语调诱哄。 “宝宝,叫老公。” “……老公。”她成了一叶孤舟,沉溺在他的海里。 …… 次日,唐小雅窝在宴堇怀里熟睡,两张照片衝上热搜。 【爆!当红女星唐小雅夜会神秘男,酒店开房实锤!】 一张是他与宴堇在沙滩中热吻,照片只照到她的脸。另一张是宴堇搂著她的腰,走进酒店的照片。 她的侧顏拍得清晰无比,但宴堇的脸没有拍到。 一石击起千层浪…… 第438章 唐小雅,靠身体上位 床头柜上,两个手机同时响起。 唐小雅的是静音,屏幕疯狂闪烁,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宴堇的则是震动,在蓝色的水晶柜上嗡嗡嗡地叫,搅得人心烦。 唐小雅不情不愿地在被子里拱了拱,动了动。 宴堇睁开眼,眸中是刚睡醒的迷濛,带著一丝血红。 他侧过身,在唐小雅还带著睡意的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他才起身,隨手拿起椅子上的浴巾围在腰间,拿起那个还在嗡鸣的手机,迈开长腿走到了外间的客厅。 “说。” 他只吐出一个字,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得快要烧起来。 宴堇听著,一张俊脸迅速黑了下来。 “危急公关,只控评,先不回应。” 他声线压得很低,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等我到公司再处理。” 掛掉电话,他又点开微博,指尖飞速滑动。 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让他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转身走回床边,弯腰就去拉被子里的人。 “宝宝,起床,我们要回去了。” 唐小雅跟周公的棋还没下完,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她早上才睡的,累得要命,哪里肯起。 宴堇没给她耍赖的机会,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抱进了浴室。 不一会,身上的异感袭来,唐小雅瞬间清醒了。 是被弄醒的。 宴堇简单地吃了一轮“早餐”,然后才慢条斯理地伺候她洗澡。 助理早上已將他们的衣服送到了门口,宴堇给她换好衣服,抱她走进电梯,丫头还在昏昏欲睡。 付遥亲自过来接他们,这位金牌经纪人脸色难看得厉害。 她还提前带人清理了酒店后门埋伏的狗仔。 不一会,两辆一模一样的低调保姆车同时从地下车库驶离,一左一右,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开去。 外面闻讯赶来的媒体彻底懵了,举著相机面面相覷,压根不知道正主在哪一辆车上。 唐小雅回了宴堇的別墅。 才发现別墅里多了很多穿黑西装的保鏢,连园大门口都增设了特別检查岗,陌生车辆一律不得入內,盘查得极严。 她心里咯噔一下,刷了一下手机,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 自己爆了! 以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衝上了热搜第一。 现在的网友已经自动分成了两派,在评论区里疯狂撕逼,討论数直逼几十万。 一派说她水性杨,私生活不检点,跟男人去开房,肯定是靠身体上位,又猜测那个男人是她的大金主。 没有人敢往宴堇身上猜。 他是谁? 卡卡娱乐的总裁,宴氏集团的继承人,是这个圈子里真正的资本,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谁敢招惹? 另一派是她的真爱粉,在评论区拼命控评。 “明星也是人,就不能有自己的私生活吗?” “跟男朋友约个会怎么了?碍著你们家哥哥上月球了?” “某些人嘴巴放乾净点,小心收律师函!” 唐小雅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没想到,昨晚被狗仔埋伏了。 难怪遥姐要亲自来接她。 现在曝出这样的负面新闻,一来会影响她即將上映的新剧,二来会让卡卡娱乐的股价受影响。 如果是艺人个人行为不检点,造成的恶劣影响,公司可以直接將她雪藏。 她个人名声是小事。 她最怕的,是別人挖出照片里的男人是宴堇。 那对卡卡的伤害就太大了。 若被过分解读老板潜规则旗下女艺人,就是一个威力巨大的惊雷,足以摧毁一切。 与此同时,卡卡娱乐顶层会议室。 宴堇刚到公司,就对公关部门下达指令。 “我要亲自出面澄清。” 话音刚落,公关部总监直接阻止了他。 但宴堇执意如此,並让下面的人去准备发布会现场。 他不想考虑太多,只怕唐小雅的名声受损,怕她受委屈。 况且,他爱她,他这个做男朋友的必须护著她。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付遥踩著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扫视一圈,冷冷开口:“你们都出去。” 所有人如蒙大赦,迅速撤离。 门关上,付遥盯著宴堇,一字一句。 “你,不能出面澄清,更不能露脸。” 宴堇態度坚决:“她是我的女人,我爱她,我不能让她受外界非议。” 付遥的眼神冷了下来。 “那你做好她被老爷子彻底封杀的准备。” “当年夏冉的下场,会歷史重演。” 宴堇周身的气场瞬间凝固。 他沉默了。 付遥嘆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我会让公关部发通稿,就说,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的圈外男朋友,一位海外神秘富商。然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新剧上来。” “过一段时间,这个事情的热度自然就慢慢褪去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 宴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却没有抽,他沉默著,心里堵得慌。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他立刻接起,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著明显的哭腔。 “宴堇,怎么办?” 宴堇的心揪了一下,温柔地哄她:“傻瓜,没事,別胡思乱想,有老公在呢。” “你乖乖在家休息,別去剧组。网上的评论也別看,都是胡说八道。” “我忙完就回家陪你,乖。”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 “嗯。我等你回家。”唐小雅掛了电话。 她的微信已经被轰炸了。 各种同学群、朋友群都在疯狂@她,那些八百年不联繫的人,此刻个个化身吃瓜前线的八卦先锋。 她划掉那些无聊的红点,看到了清寧发来的信息。 【小雅,我晚点就到青城,等著我。】 她赶紧回了一句。 【好,等你。】 …… 没多久,卡卡娱乐的官微更新了动態。 一篇新鲜出炉的公关稿,言辞恳切。 声明里说,唐小雅是正常恋爱,男友是f国的一位富商,希望大家切勿过度解读。 最后还特意提醒,请大家多多关注即將杀青的《烈焰红妆》。 预计年底上映,最新絮已上线。 公关稿写得简单明了,滴水不漏。 但评论区的吃瓜群眾们显然不买帐。 “富商?又是富商?內娱的富商是批发的吗?” “男朋友?如果是男朋友为什么不敢公布正脸?” “笑死,这公关稿写得跟我家猫的检討书似的,主打一个敷衍。” 不过,热度总归是退了些。在技术部的努力下,之前那些恶毒的评论,消失了一大半。 水军下场,控评的通稿铺天盖地。 …… 一所俯瞰江景的豪宅里。 宴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夹著一支烟,一双明眸翻涌著不明的情绪。 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卡卡那篇公关稿。 他勾了勾唇角,那弧度带著毫不掩饰的嘲弄。 果然不出他所料。 宴堇这个懦夫,连承认的胆子都没有。 只想享受她带来的欢愉,却连半点责任都不想承担。 他这位大哥,真是让人“惊喜”不断。 不过,这仅是一个导火线,宴堇,这把火你灭不掉了,后面会越烧越旺。 不多时,网上一个不起眼的暗贴,被一批营销大號截图转发,瞬间引爆了全网。 发帖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媒体,標题起得又狠又毒。 【別洗了!所谓f国富商,就是卡卡娱乐老板宴堇!有图有真相!】 刚被强行压下去的热搜,以一种更凶猛的姿態,重新炸开了锅。 这篇帖子,堪称证据链拉满。 直接点名道姓,与唐小雅在酒店开房的男人,就是卡卡娱乐的老板,宴堇。 更绝的是,帖子里直接爆料,唐小雅此刻,人就在宴堇的私人別墅里。 “欢迎各位媒体朋友前去蹲守,给当红女星和她老板的爱情故事,来个现场直播!” 字里行间,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动。 帖子里还说,唐小雅靠身体上位,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十八线,坐火箭一样飞升成准一线。 “虽然是正规大学毕业,但这躥红速度,没点特殊助力,谁信?” 上面贴出了一张唐小雅与宴堇之前在宴会上的同框照。 甚至还有技术帝下场,从身高、体型、背影轮廓等多个角度,分析了热搜照片里的男人,与宴堇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这一个帖子,字字诛心。 再一次將唐小雅死死钉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卡卡娱乐的公关部,彻底著火了。 电话被打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因为一开始的隱瞒和撒谎,现在被赤裸裸地揭穿,整个事件瞬间陷入了被动局面。 “砰!”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推开。 宴堇冲了进来,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公关总监的鼻子破口大骂。 “技术部干什么吃的,去刪贴。” 整个部门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话。 宴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喘著粗气,胸膛里那股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查!” 他咆哮著,声音都劈了。 “把这个发帖的小媒体!负责人!给我从地底下挖出来!” “活的!我要活的!把他给我捉过来!” 说完,他走了出去,直接回了別墅。 不料,唐小雅没在,他打了电话才知道,清寧派人將她接了出去。 宴堇转身赶往梵星酒店。 此时,梵星酒店的豪华包厢內,坐著清寧与霍沉渊、还有南晚与陆青林,南晚夫妇是清寧邀请来的,想介绍给小雅认识。 毕竟她们在同一个城市,以后可以相互照应。 没想到,唐小雅直接惊了。 原来,南姐姐跟清寧也认识,世界的缘分真是太奇妙了。 不过唐小雅倒是第一次见陆大哥,他话不多,但是,对南姐姐照顾得无微不至。此时,南姐姐已经微微显怀了。 “小雅,你跟宴总,上热搜了,你心情还好吧?”清寧有些担心看著她。 果然就是人红是非多。 唐小雅笑了笑,“没事,宴堇会处理的,一会,他就过来了。” 这时,陆青林才悠悠地开口,“我看了网上的资料,你老家是在苏城清河镇。” 唐小雅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 “你家里,还有別的兄弟姐妹吗?” “我没有兄弟姐妹,就我一个。妈妈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体不好。” 唐小雅当他的盘根问底,是为了南姐姐的交友安全著想。 “陆大哥,小雅是我的好朋友,虽然现在网上不少人黑她,但她是个好人。”清寧补充了一句。 陆青林笑了笑,“抱歉,我没有別的意思,感谢你之前在榕城帮了晚晚。我敬你一杯。” 陆青林站了起来,补充,“我喝酒,你喝茶就好。” “能认识南姐姐,是我的荣幸。”唐小雅礼貌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陆青林又说,“我之前去过清河镇的石子村,钱包和手机被偷了,幸好得到一位大姐的帮助,我一直心存感激。” 顿了一顿,他继续说,“我记得那位大姐,叫……叫张秀仪。” “我妈妈就叫张秀仪,我家就在石子村。”唐小雅惊叫了一声。 这是无巧不成书吗? 现场所有人都惊了。 陆青林瞳孔一缩。 南晚从他眼眸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傢伙比猴还精,比狼还狠,手机和钱包能被偷?这藉口太拙劣了。 …… 第439章 唐家的第四个后人 就在此时,包厢门被推开。 宴堇走了进来。 霍沉渊站起身,为南晚介绍。 “这位是卡卡娱乐的宴堇。” “这位是南晚小姐,和她的丈夫陆青林。” “南小姐,好久不见。”宴堇微微頷首。 在青城这个地方,有谁会不认识南晚? 他见过她几次,也清楚南帮的背景,只是从未有过深交。 宴堇的目光掠过南晚,落在了她身边的唐小雅身上。 他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跟南晚私下关係这么好。 思绪飘回那晚。 在全唐会所,夏冉突然吻上自己的时候,她就是和南晚一起从对面的包厢里出来的。 那道震惊又受伤的眼神,他记得很清楚。 “宴总,好久不见,请坐。”南晚抬眼,语气平和。 陆青林瞥了宴堇一眼,眼神里带著不爽。 这女人,认识的帅哥还真不少。 还好,证已经领了。 唐小雅看著宴堇,眉心微蹙,透著担忧。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很累?” 她还不知道,他跟她的事情,已经被捅到了网上,全网皆知。 接下来,可能还有一大堆麻烦。 “没事。”宴堇伸手,覆盖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他掌心的温度传来,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 霍沉渊开口,语气沉稳,“网上的事我看到了,需要帮忙,隨时开口。” 宴堇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从容依旧。 “我能应付。” 在来的路上,他理了一下事件始末。 这事十有八九是宴宸在背后搞鬼。 把他和唐小雅的关係曝光,就能激怒家里的老头子。 老头一怒,就会逼著他娶杜云舒。 这样一来,宴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接近唐小雅。 呵,宴宸这个算盘,打得真响,可自己岂会让他称心如意? “难得今天大家相聚。” 清寧举起手中的果汁杯,笑意盈盈。 “我们举个杯吧,祝南姐姐新婚快乐,也祝我们小雅新片大爆!” 唐小雅立刻附和,“也祝你和霍总,和和美美,永远幸福。” “砰。” 清脆的玻璃碰撞。 三对璧人,六道身影,在这融融的灯光下举杯同饮。 气氛正好,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喧譁。 “表哥!表哥!是我啊!放我进去!” 沈梨被保鏢拦住,扯著嗓子在外面大喊。 “我要见我的偶像!” 陆青林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起身走过去拉开了门。 下一秒,一个穿著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旋风般冲了进来。 “表嫂好,各位哥哥姐姐好。”沈梨嘴甜地打了一圈招呼,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唐小雅。 “啊!小雅姐姐!我是你的忠实铁粉!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说著,她人已经朝著唐小雅走了过去。 “不可以。”宴堇冷峻的话语出口,不带任何温度。 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丫头要是拍了照再往网上一晒,那些网友指不定又造出什么么蛾子。 “姐夫!”沈梨眼力见十足。 “姐夫你最好了,你就让我跟小雅姐姐合照一张吧,就一张!” 这一声“姐夫”,唤得又甜又脆。 宴堇紧绷的下頜线,似乎都柔和了些许。 沈梨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看来传闻是真的,小雅姐姐的男朋友,真是卡卡娱乐的宴总啊。 瞧这护犊子的样儿。 “梨梨!坐到一边去!” 陆青林忍无可忍,板著脸低吼。 “再闹,现在就给我滚回学校去!” 沈梨像是没听见,突然从自己的小包里抽出一根通体透绿的玉簫。 “我真的很喜欢小雅姐姐,为了她,我正在苦练吹簫!” 说完,她直接將玉簫凑到嘴边,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那不成调的,鬼哭狼嚎般的簫声,瞬间开始疯狂攻击所有人的耳朵。 这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偏偏沈梨,吹得一脸陶醉,没有半点尷尬。 “沈梨!”陆青林彻底炸了,他伸手就要把她拎起来扔出去。 太丟人了! “陆大哥。”唐小雅急忙出言阻止,起身走了过来。 她看著沈梨,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是合一张影,来,手机拿出来吧。” “小雅姐姐你真的太好了!”沈梨立刻收起玉簫,飞速掏出手机,熟练地调出美顏模式,咔嚓咔嚓跟唐小雅拍了好几张。 拍完,她一脸认真地保证。 “小雅姐姐,你放心,照片我绝对不会往外发的,我只珍藏著。” 她凑近了些,压低了音量。 “我还给你组织了后援会,已经有6万粉了!网上那些乱骂你的黑子,我见一个撕一个,一个都不放过!” “谢谢。”唐小雅被她逗笑了,“吃饭了吗?” 沈梨连忙摆手,“我吃过了!我还有个事要找表嫂!” 说完,她又一阵风地跑到了南晚身边。 “表嫂,你看看。” 沈梨擼起袖子,白嫩的小臂上赫然是两大块嚇人的淤青。 她又撩起裙摆一角,大腿上还有一块更大的。 “昨天杨翼请假,我就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了。你能不能再让杨翼保护我一段时间啊?” 陆青林的脸彻底黑了,“你才多大年纪,哪来那么多仇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爸是混黑.社会的!” 他又问:“怎么净打你手脚,不打你脸?” 南晚掩著嘴,眼底全是笑意,她开口道,“行,我再把他借给你两个月,保护你到放暑假。” “谢谢表嫂!表嫂最好了。” 沈梨瞬间满血復活,一脸惊喜。 “小雅姐姐也好!我走啦,你们慢慢吃!” 所有目的达到,她立刻开溜,丝毫不拖泥带水。 室內,终於恢復了安静。 门外,杨翼那张帅气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以为明天就能解放,回南家庄园了。 没想到,这个麻烦精居然又给他续了两个月的期。 沈梨路过他身边,伸出小指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得意地戳了戳。 “你,跟我走。” 她心情舒畅得不行,嘴里哼著小曲,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两个月,她要让杨翼主动抱著她喊宝宝,跟她谈一段轰动的恋爱。 嘻嘻! 晚上,九点多,饭局结束。 宴堇没有带唐小雅回別墅,他牵著她,直接上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唐小雅先去洗了个澡。 等她裹著浴巾出来,宴堇刚好打完电话,往浴室走。 唐小雅鬼使神差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又看了今天的评论。 嚇得脸都白了,宴堇被曝光了,网上是两条热搜。 #宴堇唐小雅恋情曝光# #唐小雅滚出娱乐圈# 刺眼的標题,配著他们的照片。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一幕,她怎么被骂都无所谓。 可她不能连累卡卡娱乐,也不能让他身负潜规则的骂名。 她愣了很久,失神到手机掉地上,宴堇从浴室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看到她煞白的脸,心口一紧。 “宴堇,现在……现在怎么办?”唐小雅的声音带著哭腔,完全没了主意。 宴堇弯腰捡起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他一把將她紧紧抱进怀里。 他的胸膛温暖而结实,带著让人安心的力量。 “傻瓜,別多想,没事的。” 他的声音低沉,贴在她的耳边。 “听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著你。”这是他的承诺。 “可你……”唐小雅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是你的男朋友,你提前给我转正,让我与你共进退。” 宴堇的声音很温柔,轻轻拍著她的背。 “宴堇。”不可不说,她此刻是心动的。 宴堇捧起她泪湿的小脸,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著安抚的意味,温柔而缠绵。他细细地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又回到她的唇上,一点点加深。 唐小雅双手攀著他的脖子,只能被动地承受著他汹涌而来的爱意。 他將她打横抱起,走向那张巨大的软床。 浴袍被扯落,他滚烫的手掌贴上她的肌肤,激起她一阵战慄。 “小雅,看著我。” 他的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们。” 他一遍遍地吻著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嘴唇,用最滚烫的情话,说著他对她的爱与迷恋。 “没有什么可以拆散我们,你,是我的。” 他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充满了珍视与体贴,让她在他的身下,从最初的不安,到后来的彻底沉沦。 她已经不可自拔了,她想与他一辈子。 …… 另一边,陆青林与南晚坐在南家庄园的车上。 南晚转过头看著他,眸光锐利得有如猎豹。 “陆青林,你现在可以招供了。” “你是怎么被人偷的钱包和手机?” 陆青林心里一咯噔,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 但他还是將自己所知的信息娓娓道来。 当日他参加完白御与盛薇薇的订婚宴,与她一夜缠绵之后,就返回了榕城,准备调查唐家当年破產的真相。 后来,线索指向了他的二叔陆深。 通过逼供一个管家,他又查到了当初与南晚在酒店拥抱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南晚的亲生父亲唐胤。 他跟南晚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父亲失踪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他会在他们俩订婚的前一天回来了。 於是,他又查了唐胤这些年的动向,为什么他活著而不回唐家。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一场意外导致了他的失忆。十年后,他才想起自己是唐家人,从千里赶回来参加女儿的订婚宴。 可他没敢直接回唐家,就在酒店先与南晚见面相认,这才导致了他的误会。 后来,陆青林亲自去到了唐胤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才发现,他还有一个家庭。 他的妻子就叫张秀仪,而唐小雅小时候的名字叫张小雅,唐胤恢復记忆后,才將她的名字改成了唐小雅。 “唐小雅,很可能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唐家仅剩的,第四个后人。” 陆青林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南晚一脸震惊,显然是被嚇到了…… 她的身体微微发颤,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难过。 原来,父亲还有一个女儿,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她。 也许是血浓於水,所以,当初她从保姆车上跳下来,直接冲向了受伤的自己。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晚晚,你別激动,如果你不想认,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 陆青林紧张地將她拥入怀中。 第440章 你敢跟我打个赌吗? 南晚回到庄园后,在园里站了很久。 陆青林没敢打扰,只是在门廊下看著她,守著她。 过了好久,她转身走回来,看著他,“青林,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我会把他的一切,慢慢跟你讲。”陆青林握起了她冰冷的手。 “过两天,我会约小雅来南家吃饭,你到时,拿她的样品跟我做个鑑定。” 陆青林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要认这个妹妹。 “好。” 陆青林心底鬆了一口气,搂著她走进屋里。 …… 次日,唐小雅醒来时,身侧的床铺已经凉了。 宴堇离开了。 床头柜上压著一张便签,上面是锋利的字跡。 “宝宝,乖乖吃饭,我出差两天,等我回来。爱你!” 唐小雅捏著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微微用力,有些失落。 她没敢再碰手机。 更不敢上网。 她怕看到那些能把人活活撕碎的评论。 最后,唐小雅深吸一口气,起身洗漱。 出来后,她拨通了付遥的电话,“遥姐,你能来接我吗,我想回剧组。” 付遥来得很快,车子直接开到地下车库。 一见到唐小雅,付遥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嘴里骂骂咧咧。 “这帮天杀的键盘侠,出门没一个有好下场!” “別让我查到是谁在后面搞鬼,我一定让她牢底坐穿。” 付遥一边开著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著唐小雅的脸色。 “小雅,你別往心里去,这都是小场面,姐陪你扛过去。” “遥姐,我没事。”唐小雅笑了笑,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回到剧组,片场的气氛有些微妙。 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都带著探究和同情。 唐小雅却挺直了背脊,径直走到导演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导演,对不起,耽误大家进度了,我们开始吧。” 她像个没事人。 迅速投入拍摄,將这两天落下的戏份一点点补回来。 她必须赶上进度,不能再拖累整个剧组。 然而,她想息事寧人,网络上的风暴却愈演愈烈。 由於卡卡娱乐迟迟没有正面回应,这种放任的態度,就给了黑子们无限的攻击空间。 事件持续发酵。 很快,有人挖出了唐小雅读大学时,在酒吧跳舞的视频。 视频里灯光昏暗,她穿著黑色的性感舞服,只是单纯的表演,一共六个舞者,她却被人圈了出来。 到了黑粉嘴里,一切都变了味。 “呵呵,还装什么清纯玉女,成名前不就是个三陪女?” “交际罢了,不知道陪过多少老男人。” 这些尖利刻薄的言论,大多出自乔心註册的那些小號。 好不容易抓到唐小雅的黑料,她这次绝对要把唐小雅往死里整。 更何况,杜小姐那边直接给她打了笔巨款,资金到位,她底气十足。 乔心立刻联繫了几个之前关係不错的营销大號,钱砸下去,通稿铺天盖地。 怎么恶毒怎么写,怎么骯脏怎么造谣,一点都不手软。 #唐小雅招黑体质#这个词条被顶上了热搜。 舆论压力下,卡卡娱乐终於发了一条不痛不痒的声明。 【法务部已在收集证据,將起诉所有恶意攻击与誹谤本公司艺人的营销大號及个人。】 这则声明震住了一部分胆小的营销號,帖子刪得飞快。 但还有一些不怕死的,或者说,收了钱必须办事的,依旧在阵地上坚守著,持续输出黑料。 …… 宴宸坐在沙发里,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划过。 看著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標题和评论,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 他手里的平板,边缘被他捏得发白。 助理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卡卡娱乐就发了个这?” 宴宸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却让助理后背发凉。 他指的是那份不痛不痒的律师函警告。 “是的,宴总。” “废物。”宴宸冷冷吐出两个字,將平板隨手丟在沙发上。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又冷硬。 “去查。”他的声音透过玻璃的反射传过来,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谁在后面搞鬼。” “不管是营销號,还是背后的人,都给我揪出来。” 助理连忙点头。 “是,宴总。” “我不想再在网上看到这些垃圾,你让我们的技术去处理。” 宴宸转过身,黑沉的眼眸里翻涌著怒火。 “他妈的,敢欺负我的人?”他低声骂了一句,带著一股子狠劲。 助理不敢多留,立刻转身去办。 就在这时,宴宸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解锁屏幕。 是一条信息。 【宴堇被老爷子紧急召回了。】 宴宸盯著那行字,看了几秒,他脸上紧绷的线条忽然鬆懈下来。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那笑意带著一丝算计。 老爷子果然按耐不住了。 这把火,还烧得还不够旺,他要往里再添一把柴。 …… 私人专机的舷窗外,云层翻滚。 宴堇单手支著下巴,俯瞰著逐渐清晰的洛城轮廓。 a国的洛城是宴家的发跡之地,是根。 老头子已经放话了,让他立刻滚回来。 如果不回,他就亲自杀去青城去。 宴堇扯了扯嘴角,他可不能让老头子过去。 怕小雅会受到伤害。 五年了。 宴堇再次踏入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宅邸,空气里都是陈腐的檀木香。 父亲宴南城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带他去祠堂。”冰冷的几个字,没有一丝温度。 祠堂里,列祖列宗的牌位森然罗列。 宴堇被两个保鏢按著,重重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告诉我。”宴南城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带著不容置喙的威严,“你跟那个女演员,没有任何关係,网上的一切都只是谣言。” 宴堇抬起头,直视著他,脖颈线条绷得紧紧的。 “我爱她。” “我要娶她。” “她是我的女人。”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宴南城眼皮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五年前的教训,你忘了?我绝不允许你娶一个艺人进门!” “我回来,不是跟您低头的。”宴堇笑了,那笑意却冷得彻骨,“我只是想告诉您,宴家的继承人我不做了,请您另觅人选。”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补充。 “如果我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那我做这个继承人,有什么意思?” “或者,您可以跟小老婆再生一个,我没意见。” “混帐!” 宴南城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生的什么儿子?一个两个都要气死他。 “上家法!” 管家面无表情地上前,动作利落地剥下宴堇的外套。 男人身上只剩一件白衬衫,宽阔的背脊笔直,肌肉线条流畅而结实。 宴南城手里握著一条牛皮鞭,毫不留情地挥下。 “啪!啪!” 清脆的破风声。 鞭子一下下落在他厚实的背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抽了十几下,鲜血很快就从皮肉绽开处渗出,染红了洁白的衬衫。 宴南城將鞭子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著,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让步。 “你若真喜欢她,就养在外面。” “只要不进我们宴家的门,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宴堇低低地笑了。 “可以。”他抬眼,眸子里全是嘲弄,“但我也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你必须娶杜云舒!”宴南城的声音又提了起来。 宴堇直接懟了回去:“您欠杜家的恩情,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还?您可以自己娶,財產想给她多少都行,我和宴宸不会有意见。” “你失心疯了?说什么混帐话!” 宴堇笑了笑,背上的伤口因为动作而撕扯著,痛感分明,“老头,您这是要把你儿子往火坑里推。” “杜云舒被杜家找回来之前,就是个交际,还流过三次產,您確定要让这样的女人,做宴家的儿媳妇吗?” “难道在您眼里,出身比品行还重要?”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轻轻拋了拋,然后扔在宴南城脚边。 “这里面,还有她的真人表演,您可以慢慢欣赏一下。” 宴南城整个人都僵住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挤出一句:“杜家不行,那就f国云城的司家。” 他早就做好了备选。 当初他就怕杜云舒容貌太普通,儿子看不上。但这个司暖,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司暖那丫头,把司家管理得井井有条,还手握全球最优质的新能源,跟我们宴家一直有紧密合作,是个不错的人选。” 宴南城盯著他,又加了一句。 “只要你跟她结婚,並生下一个儿子。以后,你做什么事情,想跟谁在一起,我都可以不管。” 宴堇冷笑,“您当你儿子是种马?是个女人就安排上?” “除了唐小雅,我谁也不要。” “你!”宴南城怒吼,“当年,你也说,除了夏冉,谁也不要!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別恋了?” 宴堇愣住。 老头子居然跟他翻旧帐? “您是棒打鸳鸯打上癮了?”他讥讽道,“若不是您当年的封杀、威逼,我们早就结婚了!” “她一边勾搭宴宸,一边又贪恋你宴家继承人的身份,把你们两兄弟玩弄於股掌之中,你还把她当成宝!我看你就是瞎!” 宴南城怒火攻心,拣起地上的鞭子,又狠狠给他来了几下。 宴堇咬著牙,一声不吭。 “戏子都无情!”宴南城喘著粗气,“她们就是贪你的钱和身份,踩著你往上爬!这个唐小雅也是一样!” 宴堇擦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不一样。” “她爱的是我这个人。” 宴南城发出一阵冷笑,充满了不屑。 “別太天真了。你敢跟我打个赌吗?” “若我用钱砸不动她,那以后,你要跟她在一起,我绝不管。” “可以。”宴堇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唐小雅当初就是图他的人,他给她的钱,她一分没动,他相信,他们的感情,不是可以用钱衡量的。 况且,自己“调教”了她这么久,他坚信,她深爱著自己。 宴南城看著他信心十足的样子,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对管家吩咐道。 “去,让人把唐小雅带回来。” 第441章 唐小雅神秘男友,竟是影帝 夜色浓得化不开。 唐小雅靠在保姆车的座椅上,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今天的戏份特別重,她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夜空。 司机猛地大喊。 “小心!” 唐小雅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左右两边,突然各窜出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两辆车疯了一样,一左一右,死死夹住她的保姆车。 砰! 剧烈的撞击让整辆车都失控横甩。 唐小雅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额头就重重磕在了前排座椅的硬质靠背上。 眼前一黑。 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一辆黑色宾利急剎停在混乱现场。 紧接著,后面三辆同款车里,十几个黑西装的保鏢鱼贯而出。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衝上去围堵那两辆肇事车里的人。 场面瞬间被控制。 宴宸推开车门,迈开长腿。 他身上高定的西装在夜风里微微摆动,脸色却比这夜还沉。 他几步走到变形的保姆车旁,直接伸手,徒手將门拉开。 车里,唐小雅歪著头,毫无生气地靠著,额角渗出一点血跡。 宴宸的下頜线瞬间绷紧。 他俯身,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安全带,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路过保鏢队长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冷冷丟下一句。 “將主使挖出来。” 顿了顿。 “带回来。”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保鏢带回一个女人。 密室里,空气都是凝滯的。 宴宸坐在唯一的皮质沙发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扶手。 门被推开。 乔心被人推了出来,狼狈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宴宸抬起眼皮,视线落在她身上,没什么温度。 “就是你,派人去撞的唐小雅?” 他的语气很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乔心抬起头,头髮凌乱,眼神却怨毒无比。 “她该死!” 她的声音尖厉刺耳。 “她凭什么抢我的女一號!我就是要她死!” 宴宸身体微微前倾,手上的动作停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之前网上那些黑料,也是你的手笔?” 乔心突然癲狂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没错!都是我乾的!” 她撑著地,眼神里满是报復的快意。 “我要捶死她!我要让她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身败名裂!” 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她以为她是谁啊,能一步登天?我呸!” “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別想好过!” 宴宸静静地看著她发疯,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宛如在看一个跳樑小丑。 “你被卡卡除名之后,没钱没资源,你没有这种能耐。” “说吧,幕后主使是谁?” 宴宸眸中是难得的从容与睿智。 乔心没有招,愤愤地说了一句,“宴宸,你为什么要护著唐小雅?” “是杜云舒?”他问。 乔心没有回答。 “是夏冉?”他又试探了一句。 乔心的眼神闪了两下。 他这才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口,对著门口的保鏢说。 “好好招待她,两天时间。” “若不招,就將她送到警局去。” “买凶杀人,证据齐了,我要让她一辈子都在里面蹲著。” 乔心脸上是极致的恐惧。 “宴宸!” 她手脚並用地爬起来,想衝过去,却被两个保鏢死死架住。 “你要干什么?你放我出去。” 宴宸没理他,直接走了,没多久,里面响起了悽厉的尖叫声。 …… 宴宸回到別墅时,唐小雅已经醒了,她躺在豪华的大房间里,伸手摸了一下额头,上面贴著一块纱布。 唐小雅醒来的时候,人正躺在一间豪华的大房间里。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指尖触到一片纱布的粗糙质感。 门被推开,宴宸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衬衫,身形頎长挺拔,周身那股属於影帝的强大气场却丝毫未减。 唐小雅下意识地拽了拽身上的裙子,撑著柔软的床垫,半靠在了床头。 “宴老师。” “醒了?”宴宸走到床边,声音带著安抚人心的磁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锁著她。 唐小雅摇了摇头,“是您救了我?” “嗯。” 宴宸应了一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 “撞你的人已经抓到了,是一个叫乔心的女人。”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去,“但背后应该还有人。” 唐小雅心里咯噔一下。 她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什么牛鬼蛇神都要来踩她一脚。 她不敢在这里久留,连忙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谢谢您,宴老师,您能让人送我回酒店吗?” 她怕宴堇知道,会不高兴。 “担心大哥知道?” 宴宸的眼神锐利地眯了一下,一句话就戳穿了她的心思。 他看著她慌乱的样子,缓缓开口。 “大哥回了洛城,被关了禁闭,还动了家法,这次老爷子气得不轻。” 说著,他將手机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男人跪在祠堂里的照片,他背上满是交错的血痕,衣衫都被鲜血染透了。 她一眼就看出,那是宴堇。 唐小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指尖掐进了掌心。 “他……”她的话堵在胸口,眼泪迅速涌了出来。 “当年,我非要进娱乐圈,父亲就气得不行。后来又因为夏冉事件,父亲便放出话,绝不让宴家的子孙娶圈里的艺人。” 宴宸的声音很低。 “小雅,这次,大哥估计是出不来了。父亲逼他必须娶杜云舒。” “那怎么办?”她脱口而出,声音发颤。 “你若是信我,我可以让他脱困。”宴宸拿回手机,看著她的眼睛,“但是,需要你牺牲一点东西。” “现在网上只猜测,照片里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大哥。老板潜规则旗下女艺人,这在圈里是要被钉上耻辱柱的,这也是他之前不敢出面澄清的原因。” “卡卡的股价已经跌停了,你也因为这件事被骂上热搜。再这么下去,网友会自发抵制《烈焰红妆》,你的心血就全完了。” 唐小雅完全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我连累了宴堇。”她带著哭腔。 “小雅,我愿意帮大哥扛下这一关。” 宴宸的目光里情绪复杂。 “五年前,是我欠他的。我不知道夏冉瞒著我,跟大哥早已私下交往。当时,他用情太深,非夏冉不娶,而我也昏了头,寸步不让,才惹得老爷子大发雷霆,最后落了个三败俱伤的下场。” 非夏冉不娶? 唐小雅听著这些过往,心里堵得难受,但眼下的焦急盖过了一切。 宴宸凝视著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这个锅,我来替大哥背!让大家知道,我才是照片里的男主角。” 唐小雅惊得瞪大了眼,“不,不可以!这样您的名声也会受损的!您也是圈內人,现在谁跟我沾上关係,谁就倒霉!” 宴宸猜到她的反应,从容地解释, “小雅,听我说。” “正因为我是圈內人,跟你在一起,才不会受影响。对外,我们可以说是为了新剧炒cp。” “然后,世嘉会发出一份声明,擬邀你共同出演《诛凤台》,世嘉將与卡卡联合,打造年度最热cp。” “这样,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转移,大哥就能从这场风波里摘乾净。老爷子自然不会再为难他,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来了。” 他补充道,“大哥是宴氏的继承人,老爷子对他要求严苛。可我是混娱乐圈的,他早就放弃我了,所以,他权当这是一次营销,不会深究。” 唐小雅怔住了。 这听起来很有道理,可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可是……” “我虽然曾经恨过大哥,”宴宸看著她,语气真诚,“但是,我也希望你和他幸福。” “我……我需要跟遥姐商量一下。” “她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不知道大哥现在身受重伤。”宴宸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她们的决定,无关紧要。” “你,才是那个关键。” 唐小雅彻底沉默了。 就在这时,助理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位身穿中式盘扣对襟衫的老管家。 老管家步履沉稳地走到床前,对著宴宸微微躬身,然后转向唐小雅。 “二少爷,我奉老爷之命,特来接唐小姐到洛城作客。” 唐小雅嚇得身体一缩,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袭来。 “宴堇,他现在怎么样?”她想也不想地问。 管家面无表情地作答:“大少爷受了家法,伤势不轻,只能留在洛城休养一段时间。” 唐小雅的眼眶又是一热,看来,宴堇是回不来了。 宴宸发话了,“带管家去餐厅用饭。晚点,我会陪小雅一同回洛城。” 助理会意,立刻领著管家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宴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小雅,儘快做决定。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严重,老爷子亲自派人来请你,肯定是想问清事情的始末。”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警告的意味。 “另外,他很可能会用权势逼你离开大哥。你表现得越在乎,他就会越生气。你表现得越不在乎,大哥就能越早脱身。” “千万別上了他的当。” 唐小雅的心彻底乱了,她没想到,还要亲自面对宴老爷子。 “別担心,”宴宸上前一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陪你回去。有我在,老爷子不会为难你。” “前提是,你得先承认,你是我的人。” “你只有与我亲近,以假乱真,才能救大哥。”他坚定地说了一句。 唐小雅脑子里一片混乱,全是宴堇那张血跡斑斑的背影。 她想了很久,终於点了头。 “现在,要怎么做?” 宴宸拉著她,直接走到了房间的露天阳台上。 夜风微凉,他一只大手有力地环住她的腰,將她带向自己。 另一只手,则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低下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 一个完美的错位吻。 可即便如此,这过分亲密的距离,还是让唐小雅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快得不像话。 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可是影帝宴宸,是她一直敬重甚至仰望的男神。 宴宸看著她双颊緋红,睫毛轻颤的模样,眼神跳了跳。 他真的很想就这么亲下去。 但他不急。 他鬆开她,將她带去餐厅,陪她吃了晚餐。 隨后,一行人去了机场,登上了前来迎接的宴家专机。 飞机平稳起飞,冲入云霄。 没过多久,网络上的风向彻底变了。 一张宴宸在阳台“亲吻”唐小雅的照片,以火箭般的速度衝上了热搜第一。 #实捶!唐小雅神秘男友竟是影帝宴宸# #宴宸唐小雅恋情# 词条后面跟著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网上瞬间炸开了锅,惊叫一片。 原来,之前大家认错男主了,与唐小雅开房的不是宴堇,而是影帝宴宸。 紧接著,世嘉娱乐官博发出《诛凤台》的宣传海报,並配文:【擬邀@唐小雅,与@宴宸携手,共谱一曲乱世悲歌,敬请期待。】 网友立刻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宴宸的唯粉,手撕唐小雅,疯狂输出:“姐姐糊穿地心,凭什么碰瓷我们哥哥!” 另一派cp粉则觉得两人顏值绝配,高呼:“般配!给我磕!来!” 唐小雅的粉丝欣喜若狂,姐姐搭上了影帝的顺风车,很快一飞冲天,太好了。 卡卡娱乐这边看到这条热搜,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唐小雅怎么会跟宴宸上了热搜?这简直是峰迴路转。 不过,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宴总就彻底被摘出去了,不用再被架在火上烤了。 之前骂宴堇的网友们纷纷跑到卡卡官博下道歉,声称是自己认错了人,宴堇和宴宸的身形气质太像了。 这一切,都按照宴宸设想的方向完美进行。 付遥拼命地拨打著唐小雅的电话,但手机已经提示关机。 她又打给了宴堇,也打不通,她急得如热锅中的蚂蚁。 宴宸与宴堇一向水火不容,宴宸为什么要滩这浑水?她预感要出大事发生。 飞机上,唐小雅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宴宸拿来毯子,细心地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伸手將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又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坐在不远处的管家,目光锐利地盯著这一切。 心里暗叫不好,难道大少爷和二少爷,这次又爱上同一个女人? 不行,得赶紧跟老爷先匯报,否则,怕他气到心臟病发。 宴宸暗暗勾了勾唇,老狐狸…… 第442章 我要娶她 飞机降落的轻微顛簸,將唐小雅从混沌的睡梦中唤醒。 她睁开眼,身边的宴宸正解开安全带,侧脸线条利落分明。 “醒了?” 他声音很淡。 唐小雅点点头,跟著他下了飞机,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在旁。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一座宏伟的庄园前。 雕铁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唐小雅彻底惊呆了。 这哪是家,这简直是城堡。 她被管家引著走进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 不一会儿,一个气场威严的中年男人从楼上走下来,他手里拄著一根拐杖,眼神锐利地落在唐小雅身上。 他从上到下打量著她。 女孩穿著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长得清纯,脸上乾乾净净,连妆都没化。 倒跟外面那些妖里妖气的鶯鶯燕燕很不一样。 他就是宴南城。 宴宸也回来了,脱下西装外套隨手递给佣人。 “到我书房来。” 宴南城对著唐小雅发號施令,语气不容置喙。 宴宸长腿一迈,挡在了唐小雅身前。 “我的女朋友,爸你有什么话不能当著我的面说?” 他的態度很强硬。 宴南城冷哼。 “你也跟我上来。” 二楼的角落,阴影里,宴堇穿著一身黑色家居服,高大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靠著冰冷的墙壁,正想往下走。 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低声提醒。 “大少爷,老爷吩咐了,如果您现在出声,那之前的赌约就作废。” 宴堇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最终还是没动,最终他被管家带著走往书房的暗室。 宴堇就躲在里面,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清清楚楚的一切。 宴南城坐在主位上,审视著唐小雅。 “你是阿宸的女朋友?” “嗯。”唐小雅点头,手心有点冒汗。 “之前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说宴堇是你的男朋友,这又是怎么回事?” 唐小雅抬起头,迎上那双探究的眼睛,认真回答。 “宴总是我的老板,我不敢高攀他,那是网友们胡乱猜测的。” “这么说,你不喜欢宴堇?” 唐小雅摇了摇头。 “宴董,我怎么敢喜欢宴总。” 她谨记著宴宸的话,对宴堇越不在乎,就越能帮他脱困。 宴南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了她,动作里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施捨。 “这个钱你拿上,离开卡卡娱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宴堇面前。” 他要用钱,彻底断了他们的后患。 唐小雅心头一缩,果然,有钱人最喜欢用钱砸人。 他的目光飘向一旁的宴宸。 她小声问:“我可以拿吗?” 宴宸勾起唇角,笑意却不及眼底。 “拿著吧,就当是我父亲给你的见面礼。”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反正,你也是打算来世嘉的,卡卡是非多,不利你以后的发展。” “嗯。”唐小雅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张支票,对宴南城说:“谢谢宴董。” 宴堇看著这一幕,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她就这么轻飘飘的拿了钱? 为了钱,她可以否认一切,可以离开他,可以离开卡卡?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宴南城对管家说了一句,“带唐小姐去用早餐吧。”他又转向宴宸,“你留下。” 管家將唐小雅带了出去。 宴南城对宴宸说了一句,“那个唐小雅,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宴宸说了,“炒cp而已,若您答应,我可以马上娶她,若您不喜欢,新戏宣传完,就分了,反正又不是什么绝世美色。”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倒让宴南城放心了不少。 “她跟阿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大哥想娶她?” 宴宸说,“当然是报復,五年前,他恨我跟夏冉有染,现在,他要抢了我的女朋友,趁我不注意,他就把人签走了。四年前,我就已经认识小雅了,您可以派人去查。” “唐小雅的正主,绝对是我。” “混帐,”老爷子怒了一声,“总之,戏子不能进我的宴家门,你儘快跟她断掉。我不允许你们再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早就修不好了。”宴宸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走了。 “小浑蛋。”宴南城又骂了一句。 唐小雅被管家带到餐厅,她问了一句,“大少不下来吃早餐吗?” 管家说,“大少有伤,行动不便,已经命人送上去了。” “我可以去看他一下吗?”她问了一句,又补充,“他是我的老板,我应该慰问一下。” 管家面无表情回答,“老爷,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大少爷。” 唐小雅点了头,简单吃了几口,就被管家带去了客房休息。 她站在阳台上,看著整个芬芳馥郁的大园,脑子里满是宴堇。 他的伤怎么样了,好想他。 突然,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將她拖进了房里。 她尖叫了一声,当看清是宴堇时,她又惊又喜。 “宴堇,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她的眼眶红了。 宴堇死死地盯著她,眼睛里布满血丝,怒火熊熊燃烧。 “网上发的那些照片怎么回事!我才两天不在,你就跟宴宸搞上了?” 他的质问字字诛心。 “宴堇,那都是假的,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救你出去!” 唐小雅急切地解释。 “救我?” 他冷笑,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笼罩。 “救我就是拿我爸的钱,跟著宴宸出双入对?!” “把钱退回去!” 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 “现在就去把钱退给那个老头!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非我不嫁!” 唐小雅被他捏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行。” 她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若现在出去说明真相,就功亏一簣了。 她的拒绝却彻底点燃了宴堇的怒火。 “唐小雅,我不准你再靠近宴宸!他安的什么心你不知道吗?他想从你身边抢走你,他在报復我。” 唐小雅愣了一下,“宴堇,你冷静点,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好吗?让我看看你的伤……” 她想去看看他受伤的背。 宴堇猛地甩开她。 “唐小雅,我让你把钱退回去!你听不懂吗!” “你只有跟我站在同一战线,才能为我脱困,別信宴宸的鬼话。” “唐小雅,別让我输……” “叩叩。” 管家在门外敲门。 “大少爷,老爷请您去大厅。” 宴堇一把將唐小雅从房间里拽了出去,拖到了楼下大厅。 宴南城和宴宸都在,看著两人状態不对。 “怎么回事?”宴南城厉声问道。 唐小雅被他拽得生疼,挣扎著开口:“宴总不让我离开卡卡娱乐,我还有一部戏没拍完。” 宴堇却根本不理会她的说辞,死死盯著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要娶她。”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唐小雅彻底惊呆了,她没想到宴堇会当著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种话。 宴宸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脸上掛著玩味的笑。 “大哥,你怎么又抢我女朋友?小雅现在可是我的女朋友。” 宴南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手里的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 “唐小雅,你来说!” “你是谁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像无数把尖刀。 唐小雅看著宴堇那双充满期盼又带著疯狂的眼睛,心臟痛得无法呼吸。 她別过脸,不敢再看他。 “宴总,我知道之前你帮了我很多,可我……不能。” 宴堇的身体僵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唐小雅!” 他嘶吼著她的名字。 “告诉所有人,你爱的是我!你是我的女人!” “孽障,你还执迷不悟?”宴南城怒不可遏,“自作多情的东西!来人,行家法!” 两个保鏢立刻上前。 宴堇却突然一把抱住唐小雅,將她紧紧禁錮在怀里。 他低头,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 “我会娶你,小雅,勇敢一点,站到我身边来。” “小雅……” 他吻住了她。 一个带著绝望和疯狂的吻压了过来,眾目睽睽之下。 唐小雅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不能。 她不能功亏一簣。 她猛地一把推开他! 宴宸快步上前,对著还没反应过来的宴堇,直接挥了一拳。 “大哥,你太过分了!” 他將流泪的唐小雅拥入怀中,轻声安抚,“没事,別怕。” 唐小雅在他怀里细碎地哭著,身体抖得厉害。 “跪下!”宴南城指著宴堇,怒吼。 “我今天就让你好好清醒一下,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按住他!” 保鏢立刻上前,强行按著宴堇的肩膀,让他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管家拿来一根长鞭。 啪! 鞭子带著风声,狠狠抽在宴堇的背上。 他挺直了脊背,一声没吭。 啪! 又是一下。 啪! 宴堇的背再度鲜血横流。 唐小雅摇著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衝过去,扑到宴堇的背上,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护住他。 她哭著对宴南城哀求。 “宴董,您別打了!”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错不在宴总!” “求您別打了,我以后离他远远的,我离开卡卡娱乐,求您別打了!” 宴堇又一次发了狂地冲她喊,“唐小雅,告诉所有人,你爱的人是我,你是我的女人。” 他需要她站在同一阵线。 唐小雅搂著他,鲜血染红了她胸前一片,让人触目惊心。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宴南城看著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气得扔下鞭子。 “送唐小姐去机场!” “你们两个,都给我留下!” 被保鏢拉开的时候,宴堇死死地看著她。 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爱意,只剩下刺骨的恨。 她不乖。 她不听话。 她该死,她没有选择站到他的身边。 唐小雅被强行带离了庄园,一路哭著,坐上去机场的车。 宴南城看著宴堇,声音没带任何温度,“宴堇,你输了。” 宴堇突然笑了起来,眼角落下一滴泪。 …… 中午,宴堇发烧了。 他身上的伤口发了炎,整个人烧得滚烫。 梦里,他一直在叫一个名字。 “小雅……小雅……” 唐小雅坐在飞机上,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脑子里全是他被行家法的画面。 还有他最后看她的那一抹愤恨的眼神。 他一定会恨死她了。 她做这一切,明明是为了让他能早日脱困。 从她对宴宸点头那一刻起,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可在宴堇看来,是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她成了第二个夏冉。 是她,最终没有和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他输了这一局。 他们之间,也输掉了以后所有的可能。 唐小雅回到了青城。 网上,一段新鲜出炉的视频突然爆了。 標题很土,却很吸睛:【上帝从不放弃勤奋的女孩】。 视频里,是当初半决赛的唐小雅。 她踩著一只明显受伤的脚,咬著牙,行云流水地完成了整场高难度的舞蹈表演。 那股子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隔著屏幕都戳痛了无数网友的心。 视频还没完。 画面一转,是她在训练室,站在足有两米高的高台上练习。 下面没有任何防护措施。 看得网友们心跳都漏了半拍。 可她脸上没有半分胆怯,那种从容和镇定,深深打动了所有人。 最后一段,是她在片场。 一场飞身骑马的戏,她接连试了七次,从马上摔下来,又爬上去,坚决不用替身。 一次比一次狼狈,眼神却一次比一次亮。 网上的风向,一夜之间,彻底变了。 之前那些调侃她靠身体上位的小號,全都销声匿跡。 评论区里,是清一色的讚嘆和心疼。 “臥槽,这女孩是真勇啊!” “之前骂她的人呢?出来走两步,脸疼不疼?” “这业务能力没得黑,路转粉了。” 没多久,又一段视频被顶上了热搜。 视频里,是乔心。 是她亲口承认了对唐小雅的所作所为。 正是那天她与宴宸的对话,被人截取了最关键的一段,放到了网上。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搞了半天,根源在乔心这里!网上瞬间掀起了对乔心铺天盖地的谩骂。 而此时的乔心,已经被警方以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带走调查。 唐小雅看著手机屏幕,看著自己的名字慢慢被洗白。 她知道。 这一切,都是宴宸的安排。 也只有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弄到这两段关键的视频。 网上那些恶毒的评论都消失了。 可她心里,却堵得难受。 因为,她想宴堇。 她担心他…… 她把自己关在剧组里,连著拍了六天。 导演怕她再出什么变故,把她的戏份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这几天,她累得快要散架。 可她不敢停。 她只有让自己不停地忙,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 这两天,她的身体也开始抗议。 胃口很差,看什么都噁心,还特別想睡。 也许是太累了吧…… 她靠在片场的椅子上,只想眯一会儿。 嗡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一条来自南晚的信息。 【小雅,晚上,我让人接你,来家里吃饭】 第443章 宴堇,我想你 夜色渐浓。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入南家庄园。 唐小雅第一次来这里,车子沿著盘山公路向上,整座山都被灯火点亮,宛如白昼。 安保极其森严,隨处可见穿著黑色西装、戴著耳麦的保鏢,神情冷峻,目光如鹰。 这阵仗,比宴家那座古堡还要气派得多。 唐小雅心里咂舌,完全没想到南姐姐的家底竟如此丰厚。 唐小雅跟隨管家进入主宅,看著南晚从楼下走下来。 “南姐姐,你还好吗?”唐小雅脸上掛著温柔的笑。 “嗯。”南晚应著,拉过她的手,“难得事情平息,今晚跟你好好庆祝一下。” 唐小雅眼底掠过一抹失落,“如果清寧在就好了。” 南晚笑了笑,“她就是个閒不住的性子,下个月还会过来。” 南晚带她进入餐厅。 巨大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餚。 全是精致的中餐菜式,顶级的海鲜,各种珍稀的肉类,色香味俱全,香气扑鼻。 一位气质华贵、保养得宜的夫人走了过来。 南晚介绍道:“这是我姑姑,你就隨我叫姑姑。” “姑姑。” 唐小雅落落大方地喊道。 唐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细打量,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她点了点头,走上前,紧紧握住唐小雅的手。 “这就是小雅。” 南晚见状,轻笑出声。 “姑姑,你可別嚇著小雅。” 不一会儿,陆青林也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著一支看起来年份不凡的珍藏红酒。 “陆大哥。”唐小雅礼貌地打了招呼。 陆青林冲她点点头,声音温和,“別客气,入座吧。” 四人落座。 佣人立刻为她们各自盛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南晚看著唐小雅明显憔悴的脸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拍剧太累了?先喝点汤暖暖胃。” “嗯,连著拍了六天,確实有点累。”唐小雅点了点头。 何止是累。 主要是,夜夜失眠,食不知味。 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过去那张饱满可爱的娃娃脸,如今只剩下尖尖的下巴。 南晚看著心疼,开口道:“要是缺钱了,就跟我说,不用那么辛苦拼命。” “宴堇那么小气,就不能给你置办几件像样的首饰?”南晚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脖颈,和手腕上那条款式略显古旧的手链上。 手链上配著一个很小的平安扣玉环。 唐小雅连忙解释,脸上带著笑。 “宴堇给我送了很多珠宝,都太张扬了,我不爱戴。平时拍戏也怕弄丟。” 她补充道,“他很大方,每个月还给我三百万零用钱。” 这话一出,南晚与陆青林对视了一眼。 三百万。 还按月付。 这该死的宴堇,真把她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养了。 “来,吃饭,都8点了,先让孩子吃饭。”唐伶发话,打破了桌上的微妙气氛,“起筷吧。” 她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唐小雅。 这孩子的五官轮廓,真的跟哥哥太像了。 南晚看她吃得很认真,小口小口地咀嚼,但桌上的海鲜却一点没碰。 “不喜欢吃海鲜?” “不是,”唐小雅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最近肠胃不太行,不敢放肆吃。这些菜都做得很好。” 南晚给她夹菜,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后来,你陆大哥又去了一次石子村看望张阿姨,才知道你爸爸是位英雄。” 她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唐小雅。 “他叫……唐胤?” 这个名字被说出口的瞬间,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唐小雅握著筷子的手停在半空。 她缓缓放下筷子,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语气里是化不开的悲伤。 “嗯,爸爸是位英雄。” “六年前的一场地震,他救了43个孩子,可是他自己……没有出来。” 唐伶与南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们死死咬著唇,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和心头的酸楚。 陆青林適时地开口,转移了话题,“你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张阿姨一个人留在村子里,会不会很孤单?” 唐小雅摇头,“妈妈那边有一个小姨,嫁到了川城。爸爸出事那年,曾跟我说过,我还有姑姑和姐姐,说等过年要带我回去看望她们。可是,没等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唐伶强忍著情绪,接著问:“那你爸爸,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財產?” 她悄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 “爸爸只是个小学老师,他没赚多少钱。”唐小雅回忆著。 “不过,八年前,他开离家里一个月,回来时,带了好多东西。” “后来他买礼物都买双份,就像我这条手链,也是双份的。” 她扬了扬手腕,展示著那条古旧的手链。 “我的这个吊坠上刻的是『雅』字,还有一条,刻的是『诗』字。都放在一个箱子里收著……” 南晚听到“诗”字,再也坐不住了。 心臟被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去下洗手间。” 她猛地起身,快步离席,生怕晚一秒,眼泪就会当著所有人的面掉下来。 原来……原来爸爸一直都惦记著她。 他也给她准备了礼物…… 陆青林跟了过去,在走廊的拐角处,从身后轻轻搂住了她颤抖的肩膀。 “別难过。”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爸爸一直在天上看著你,你和宝宝要好好的。” 南晚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再次回到餐桌时,她已经恢復了平静。 后面的时间,谁都没有再提伤心的往事,只聊了些轻鬆的话题。 饭局结束,唐小雅准备离开。 唐伶却拉著她不放,硬是要將自己手上那个通体翠绿、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玉鐲戴到唐小雅手上。 唐小雅嚇得连连推辞,说什么都不敢要。 南晚在一旁看著,笑了笑。 她手上也拿来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通体乌黑的玉牌,触手温润,上面用阳刻的古法雕著一个龙飞凤舞的“南”字。 “这个你放在身边。” 南晚將玉牌塞进她手里。 “遇到危险的时候,报我南帮的名號,没人敢动你。” 唐小雅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不就是……免死金牌? 她小心翼翼地收下,郑重地点头。 “我收下了,谢谢南姐姐!” 有人罩著的感觉,真好! 她夸张的表情成功將南晚逗笑了。 南晚隨即命人开车送她回去。 看著车子远去,唐伶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收敛。 “这个孩子,我喜欢。等鑑定结果出来,过年就带她回榕城,认祖归宗吧。” “都听姑姑的。”南晚点了点头。 …… 晚上,唐小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却依然毫无睡意。 她拿起手机,一如既往地给宴堇发信息。 【宴堇,你还好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伤好点了吗?】 【宴堇,我想你。】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他从来不回,手机也依然是打不通的关机状態。 第二天,闹钟將她吵醒,她迅速洗漱完下楼吃早餐,陈姨煮了香喷喷的鸡丝粥,配了刚出笼的虾饺。 她喝了几口粥,胃里就莫名一阵翻涌,只想吐。 最后,她只喝了一杯鲜榨橙汁,就匆匆出了门。 今天的拍摄任务不重,除了最重要的那场高潮剧情,其他的基本都拍完了。 下午,她又去了胡老师的工作室。 她和胡老师仔细討论了战鼓舞的动作细节,胡老师甚至亲自为她重新编排了一套更具爆发力的舞蹈。 她又一次爬上了那面高高的高台,认真地练习。 胡蝶在下面看著,眼中满是惊艷。 这个女孩的天赋太可怕了,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將如此高难度的舞蹈发挥得这样自如。 唐小雅在上面跳著,每一个跳跃,每一次旋转,每一次飞身,都稳稳地落在高台中央。 胡蝶知道,她將凭这一舞,一战成名。 练完舞,胡蝶再一次诚恳地邀请她加入自己的工作室。 唐小雅承认,她心动了。 但她还是说:“等剧组杀青,我再回復老师。” 这件事,她还要跟宴堇商量。 走出工作室,天色已经擦黑。 一辆黑色的宾利安静地停在路边,宴宸倚在车门上,指间夹著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他早就到了,刚才在楼上的舞蹈室,隔著玻璃看完了她的整场舞蹈。 早就被惊艷得说不出话。 “宴老师。”唐小雅停下脚步,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宴宸掐了烟,拉开车门。 “上车,我陪你去吃饭。” “宴老师,我晚上还有事。”唐小雅不是很想跟他单独相处,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最终,她还是被半强迫地塞进了车里。 餐厅里,气氛压抑。 唐小雅没什么胃口,忍不住问了宴堇的情况。 宴宸切著牛排,慢条斯理地开口。 “前两天家宴,司家的家主带著司暖小姐过来了。” 他抬起眼,看著唐小雅瞬间煞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他们是来谈联姻的。” 唐小雅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攥紧了手,声音发颤,“他……什么时候可以回青城?” 宴宸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那就要看他的妥协程度了。” 一瞬间,所有食物都变得味同嚼蜡。 唐小雅再也吃不下,放下了叉子。 宴宸突然拿起手帕,身体前倾,帮她擦拭著嘴角的酱汁。 唐小雅嚇了一跳,尷尬地抢过他手里的手帕,自己胡乱在嘴角擦了擦。 宴宸看著她惊慌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两人走出餐厅。 没多久,#宴宸唐小雅密会#的词条空降热搜第一。 唐小雅才回到別墅,就看到了手机上那张角度刁钻的照片,两人亲昵的互动,正好拍到宴宸的深情款款为她擦嘴的那一幕。 她愁得头都大了,怎么又被拍了? 最后,她只能请求宴宸,请他处理一下热搜。 宴宸一个电话,热搜很快就撤了下来,希望宴堇没看到。 遥远的洛城。 宴堇脸色苍白地站在阳台上,看著手机屏幕上的热搜。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密会”两个字上。 眼中瞬间燃起滔天的怒火。 骨节分明的手指越握越紧,指节泛白。 他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她的名字。 “唐、小、雅。” “很好,你好样的……” 宴堇走出房间,管家就站在门边。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告诉老爷子,他的条件我都答应了。” “明天,我要回青城。” 第444章 我的未婚妻,司暖 第二天,是唐小雅的收官之战。 最后一场戏,战鼓舞。 剧情讲的是得胜还朝的女將军,脱下戎装,换上红妆,在庆功宴上惊艷了所有人。 皇帝当场看中了她,要纳她为妃。 她拒绝了,因为她心里装著那个用命护著她的副將军。 斯人已逝,尸骨未寒,她怎能转头嫁君王? 皇帝龙顏大怒,当即刁难她,要她在战鼓上跳一支舞,方可出宫。 谁都知道,这是故意为难。 一个整日与刀剑为伍的女將军,哪里会跳什么舞? 两米高的巨型战鼓被四个壮汉抬了上来。 乐曲奏响。 岂料女主飞身跃上战鼓,於鼓面之上,跳起了柔美至极的舞蹈。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呆了。 谁能想到,曾经那个杀伐果断的女將军,竟也能身姿婀娜,宛如天人。 皇帝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一舞终了,他挥手,下令放她离去。 往后的剧情,便是皇帝了整整三年,才终於攻陷她的心。 这一幕,是整部剧最高光的“名场面”。 片场里,高耸的战鼓四周都做了严密的防护措施。 场记打板,喊了场次。 “《烈焰红妆》,第128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威亚瞬间收紧,將唐小雅整个人吊了起来,她像一只轻盈的蝶,向著鼓面飞去。 她稳稳落在那直径一米二的鼓面上。 裙摆飞扬,水袖轻舞,她整个人翩翩起舞,从容而绝美。 那一刻,她不再是唐小雅,她就是那个心怀故人,傲骨錚錚的女將军。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她的表演吸去了心神。 宴宸站在远处,静静看著鼓上那个柔美的身影。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才是真正的唐小雅。 当她专注於自己热爱的事业时,浑身上下都散发著夺目的吸引力。 “卡!” 导演激动地喊了停。 “太完美了。” 一遍就过。 下一秒,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片场。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对著唐小雅竖起大拇指。 “小雅!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付遥第一时间竖起了大拇指。 “太绝了!这绝对是年度名场面预定!” 唐小雅被威亚缓缓放回地面,她激动地看著围著她的每一个人,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的所有戏份,在今天,终於全部杀青。 晚上,付遥领著她出席了一个高奢品牌的线下活动。 唐小雅换上一袭剪裁得体的金色流苏晚礼服,长发挽起,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款款走上舞台。 她一出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镁光灯追著她,现场的尖叫此起彼伏。 她从容地与品牌方负责人互动,举手投足间儘是风情。 活动结束后的酒会上,更是星光熠熠。 品牌方邀请了许多行业里有头有脸的大佬。 不少人端著酒杯围住唐小雅,笑著与她合影。 她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一一配合,一点架子都没有。 好不容易应酬完一圈,她正想去露台透口气。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入她的视线。 宴堇。 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装,身形挺拔,气质卓然。 他正侧著头,低声跟身边的女伴说著什么,神情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而他臂弯里挽著的那个女人,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气质清冷,容貌绝艷。 正是f国司家的二小姐,司暖。 唐小雅感觉自己被定在了原地。 几秒后,她才回神,她提著裙摆,快步跑了过去。 “宴堇!” 男人闻声回头,看到是她,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冷漠得像一块冰。 反而伸手细致地替司暖理了理微乱的髮丝。 唐小雅的笑容僵在脸上。 身旁一位老板迎了上去, “宴总,好久不见。这位是?” 宴堇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隨即笑著介绍。 “我的未婚妻,司暖。” 未婚妻? 唐小雅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闷得发疼。 那位老板语气中带著惊喜,“啊,原来是司家二小姐,久仰大名。” “宴总跟司小姐真是登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谢。”宴堇惜字如金。 他在璀璨的光影下,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却也冷漠得让人心寒。 唐小雅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唐小雅一个人回了別墅。 她蜷在房间的单人沙发里,房里没有开灯,看不清她此刻流泪的样子有多狼狈。 来了一个杜云舒、接著是夏冉、现在又来一个司暖.....她感觉自己的心被割成了碎片。 没过多久,楼下响起了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 宴堇回来了。 皮鞋踩踏地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著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咔噠。” 房间门被打开,刺眼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 他一眼就看到了沙发里蜷缩著的小小一团。 那副样子,真是楚楚可怜,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 宴堇迈开长腿走过去,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著她。 “难过了?” 他开口,语气云淡风轻,听不出情绪。 “至於吗?” “你跟宴宸天天霸占热搜,我可一点都不难过。” 唐小雅撑著沙发扶手站起来,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眼眶里还残留著未乾的泪光。 “宴堇,既然你都有未婚妻了,我们就结束吧。”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这样纠缠下去了,太累了。 “结束?”宴堇冷笑,薄唇勾起的弧度满是嘲讽。 “结不结束,我说了算。” “只不过,你的身份要变一变。” “从女朋友,降级成床伴。” 他欣赏著她瞬间煞白的脸,慢条斯理地补充。 “等我腻了,自然会放你走。” “宴堇,非要这样吗?” “既然不爱了,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唐小雅抬起头看他,声音带著哭过的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 “你想跟宴宸双宿双飞,我凭什么要让你如愿?”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身上剪裁精良的西装外套,隨手扔到一边。 接著,是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鬆开领带。 他那双深邃的眼里,是一种疯狂的克制在燃烧。 “我跟宴宸,只是逢场作戏!” 唐小雅急切地解释。 “是为了跟你从緋闻里摘清关係,让宴董早点放你出来!” “逢场作戏?”宴堇重复著这四个字,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之大,让她疼得皱眉。 “你跟他上过床了? 当初,夏冉也说跟宴宸只是搭档。 结果呢? 真如宴宸所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赤裸裸地背叛了他。 怀著他弟弟的孩子,却跟他规划著名美好的婚姻,说什么要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留到新婚夜。 想到这些,他眼底翻滚的恨意更加浓烈。 “没有!我跟他清清白白!” 唐小雅忍著下巴的痛,每一个字都说得坚定。 “是吗?” “那就,验一下货。” 宴堇说完,猛地將她推倒在沙发上,手已经开始解皮带扣。 金属扣碰撞的声音,让唐小雅的心狠狠一缩。 她知道,他现在愤怒到了极点。 “宴堇,我是人,不是你的玩物!” 唐小雅慌乱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转身就想跑。 “你根本就没爱过我,什么女朋友,不过是你用来消遣的藉口!”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手刚碰到冰冷的门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捞了回去。 宴堇单手將她挟到床边,毫不怜惜地往上面一扔。 “当日在老宅,我让你承认是我的女人,让你嫁给我,可你死不开口!” 宴堇扯下刚刚鬆开的领带,反手就用力绑住了唐小雅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唐小雅,是你放弃了我们的爱情,放弃了我们的婚姻!” 他的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你寧愿相信宴宸,也不愿意相信我,不愿站在我身边!” “那是唯一一次,我能光明正大娶你的机会!” “被你,亲手放弃了!” 宴堇怒吼,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唐小雅呆住了,她用力地摇著头。 “不,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我只是怕宴董迁怒你,所以才……” “所以你就拿了支票?”宴堇打断她的话,字字诛心。“当日,只要你说爱我,只要你坚定地站在我身边,老爷子就会成全我们。唐小雅,是你放弃了我,你选了钱!” 他越说越气, “既然你这么喜欢钱,从今往后,每一次,我都会给你付钱,我让你体验一下赚钱的乐趣!” 说完,他低下头,狠狠咬上了她的锁骨。 “唔!”唐小雅痛得闷哼。 “宴堇,不是这样的,你別生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唐小雅泪如雨下,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没想到,她当日的沉默,竟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无视了他当日苦苦的哀求,原来是错过了他们唯一的可能。 “唐小雅,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 他咬破了她的唇瓣,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像一个嗜血的恶魔,吸吮著她的鲜血。 此刻的他,就是一头愤怒的野兽,没有了以往的半分温柔与怜香惜玉。 不知过了多久。 唐小雅感觉身下一热,好像是来月事了。 宴堇也察觉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扫兴,抽身离开。 唐小雅的泪痕掛在长睫上。 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庆幸,幸好来了月事,不然这一夜根本过不去。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將自己紧紧包裹在被子里。 可是小腹传来的阵阵闷痛,让她辗转难眠。 眼泪肆意地滑落,心中是无尽的追悔莫及。 当日,是她没站到他身边,错过了他们的婚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次日清晨。 唐小雅是被痛醒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陈姨將早餐送上来时,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唐小姐,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 “陈姨,我肚子疼……”她痛苦地蜷缩著,额头上全是冷汗。 “宴堇呢?”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家庭医生过来估计要一个多小时,附近就有医院,我马上让司机送您过去!” 陈姨手忙脚乱地將她扶起来。 “我来帮您穿衣服。” 没多久,唐小雅被送进了急诊室。 陈姨在外面给宴堇打电话,可电话那头一直没接,她急得在走廊里团团转。 医生拿著一份报告,站在病床边,皱著眉问了一句。 “昨晚同房了?” “嗯。”唐小雅虚弱地点了点头。 “是先兆流產。”医生看著她,语气严肃,“如果想要这个孩子,必须马上住院保胎。” “嗡”的一下。 唐小雅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怀孕了? 第445章 三年后,我將她给你 唐小雅捏著那张检查单,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不知道,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明明……明明他一直都很小心地做措施。 只有偶尔一两次的放纵。 没想到,就这么中招了。 他现在有了未婚妻,应该……不会想要这个孩子吧? “医生,能为我暂时保密吗?” 唐小雅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想带药回家,我不方便在这里住院。” 说完,她慢慢脱下了自己的口罩。 医生看清她那张脸,明显地愣了一下,隨即点了点头。 “我帮你开药。” “一会儿输几瓶增加抵抗力的药水,你输完才能走。” “回到家,至少臥床三天。” “好,谢谢。”唐小雅感激地回应。 不一会儿,陈姨回来了。 “唐小姐,先生说他出差了,三天后回来。” 陈姨的语气很平,只是在传达命令。 “而且,他让你……呆在別墅里,哪里都不准去。” 唐小雅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医生怎么说?”陈姨又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著凉,声音有点沙。”她撒了谎。 中午,唐小雅回到家,吃了药,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一动不动,就这么躺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 夜深了,她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著手机。 突然,一条推送弹了出来,標题后面跟著一个鲜红的“爆”字。 #宴大少与司小姐情定云城# 照片里,宴堇將司暖抱坐在腿上,侧过头,亲吻著她的唇角。 那张总是冷峻的脸上,是少有的温柔。 照片拍得很高清,绝对不是借位。 评论区已经疯了。 【原来姐姐的男主是宴大少,太好磕了】 【男俊女俏,这画面也太养眼了吧,简直是顏狗的盛宴!】 【门当户对,天作之合,赶紧结婚,我隨一百块的份子钱!】 铺天盖地的祝福,所有人都在討论这场即將到来的世纪联姻。 唐小雅死死地盯著那张照片。 眼眶红得厉害。 他今夜,应该会和司暖翻云覆雨吧...... 手机屏幕亮起,是清寧发来的信息。 “小雅,你还好吧?如果剧拍完了,回海城吧。我们一起江南大道吃小龙虾!” 唐小雅指尖颤抖,回復过去。 “很想回去……” 可是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 只知道眼泪打湿了枕头,冰冰凉凉。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路边,一辆黑色的车子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俊美无儔的脸。 他递给她一叠厚厚的钱。 梦见自己跪在瓢泼大雨里,徒手拼命地挖著废墟,哭喊著爸爸,指甲翻飞,鲜血淋漓。 梦见母亲在黑色的海水中浮沉,绝望地向她伸出手。 那些破碎的片段折磨了她整整一夜。 醒来时,眼涩得厉害,她好像一直在哭。 连续三天,唐小雅都躺在床上,哪里也没去。 第四天,付遥给她发来一条信息。 “宴堇回来了,一到公司就大发雷霆!” “宴宸也来了,好像是来谈你的解约,两兄弟在会议室里差点打起来!” “速来救场。” 唐小雅看到消息,猛地从床上爬起来。 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就往公司里赶。 刚到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就看到秘书白著一张脸,从里面跑出来,一脸惊慌。 唐小雅站在门外,门没关紧,里面的爭吵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是宴宸慢条斯理,却字字带刺的声音。 “大哥,既然你已经有了司小姐,又何必將唐小雅强留在身边?” “她来世嘉会有更好的发展,我们能不能好好聊聊?不夹杂私人恩怨,只谈公事。” 宴堇冷笑。 那笑声,唐小雅再熟悉不过。 “她是我的女人。” “我就是喜欢听她夜夜在我身下哭,別有一番风情。” “宴堇!”宴宸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 “她是一个人!她值得被珍惜,而不是当成你的玩具!” “这就怒了?”宴堇的语气更加轻蔑,“当初你跟夏冉苟且的时候,可有考虑过我的心情?” “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夏冉!她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娶她?” “我有洁癖。”宴堇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被你玩过的女人,我不想要了。” “所以你还是在报復我!”宴宸的声音都在发抖。“那就冲我来,不要为难小雅!” “宴宸,唐小雅,你这辈子都別想得到。”宴堇的声音平静下来,却更显绝情。 “你要让她当你一辈子的情人?你要剥夺她结婚生子的权利?”宴宸的语气带著愤怒。 “既然她当初选了钱,放弃我,那她就不再拥有结婚生子的资格。” “万一她怀孕了呢?”宴宸又问。 宴堇突然笑了,“那我会亲自將她绑上手术台。” 绑上手术台! 这几个字让唐小雅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著一种施捨般的愉悦。 “好弟弟,若你实在很喜欢,三年后,我將她给你……” 三年。 唐小雅后退了一步,再也听不下去,转身离开。 “砰!”里面传来了打架的声音。 她坐在车上,耳边全是宴堇那些绝情的话语。 【既然她选了钱,就不再有结婚生子的资格。】 【我会亲自將她绑上手术台。】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依旧,却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他已经这样恨她。 她还天真地以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可以缓和两个人的关係。 是她太天真了。 最后,她让司机將车停到了公园里,她戴著口罩,坐在长椅上,看著来来往往的人群。 坐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无处可去。 直到两个穿著黑西装的保鏢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 “唐小姐,您该回去了。” 唐小雅抬起头,眼神空洞。 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豪车…… 回到別墅。 灯火通明,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陈姨迎了出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地开口,“唐小姐,您还好吧?” 唐小雅没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脚步虚浮地上了楼。 “唐小姐,先生回来了,在书房等你。”陈姨在她身后轻声提醒。 唐小雅的脚步顿了一下。 回来了啊。 也好。 她推开臥室的门,没有开灯,黑暗瞬间將她吞没。 她在床沿坐下,静静地等待著。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门外。 门把手转动,门被推开。 宴堇走了进来,伸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倾泻而下,驱散了满室的黑暗。 唐小雅抬起头,逆著光,看向门口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修长,肩膀宽阔。那张英俊得人神共愤的脸上,此刻覆著一层寒霜,薄唇紧抿,眼神锐利如刀。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听说,你今天去公司了?”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唐小雅没说话,只是仰头看著他。 “都听见了?”他又问。 唐小雅的嘴唇动了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宴堇。”她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宴堇冷笑,他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垫上,將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唐小雅,你觉得你算什么?是你站在宴宸身边,一次又一次挑战了我的底线。” 他的脸凑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混杂著淡淡的菸草味。 “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你都给我记清楚了。” 他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力道不轻,强迫她与他对视。 “你就是我的玩物,这辈子都是。”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字字句句都往她心窝里捅。 “宴堇,別生气了,好吗?” 唐小雅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主动低了头。 “我以后,离宴宸远远的,我不再跟他见面。” “你没有求和的权利!”宴堇满脸的绝情,丝毫不见心软。 “宴堇,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她绝望地看著他。 “你都要跟司暖结婚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宴堇的眼神更冷了,“放过你,让你去跟宴宸双宿双飞吗?” 他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將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唐小雅,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 唐小雅被他捏得生疼,挣扎著,“我没有!我跟宴宸什么关係都没有!” “没有?”宴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为了帮你解约,愿意赔卡卡三个亿,你跟我说你们没关係?” 他猛地將她甩到床上。 唐小雅摔在柔软的床垫上,眼前一阵发黑,小腹传来一阵隱隱的坠痛。 她嚇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宴堇尽收眼底。 他的目光落在她护著小腹的手上,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 “护著肚子干什么?”他眯起眼睛,一步步逼近。 唐小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都在发抖。 “我……我来月经,肚子疼。你別碰我。” 宴堇冰冷的眼神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扫过,那目光,像是要將她看穿。 不过,那晚,確实是出血了。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唐小雅,你最好別给我耍什么样。” “好好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別墅半步。” 他的嗓音很轻,却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说完,他走了出去。 没多久,陈姨请她下楼吃饭,“先生说了,若你不吃饭,他会很生气。” 唐小雅坐在餐桌旁,麻目地吃著饭。 食不知味。 半夜,宴堇回来了,带著一身酒气。 唐小雅被他吻醒了,他撑在她身上,一双眼眸醉意迷离。 “唐小雅,你不乖。” “为什么,不愿意站到我身边?为什么,不信任我?” 他絮絮叨叨地说著,语气透著脆弱感,这是另一个宴堇。 他大手滑入她的衣裙,下意识就是想跟她做。 “別……”唐小雅用力推开他,拿起手机跑去了次臥。 宴堇躺在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唐小雅是被电话吵醒的,是隔壁林姨的电话。 “小雅,你妈妈晕倒了,被送去了医院,你快点回来。” 唐小雅惊得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她衝进主臥,宴堇正在衣帽间换衣服。 他宽阔的背影对著她,西装衬得他肩线流畅。 “宴堇,我妈妈生病了,我要回家看看。”她满脸的焦急,又补充,“你能陪我回去一趟吗?” 宴堇冷冷地看著她,“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宴堇,那是我妈妈。”她声音发颤。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让我回去吧。”她带著哭腔,语气中充满恳求。 他冷漠无情的眼眸瞟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这样的一束目光,直接刺穿了她的心。 唐小雅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过了好久,她抹乾眼泪,拨了一个电话。 “南姐姐,可以帮帮我吗?” 第446章 原来,南晚是亲姐姐 宽敞的豪车里,宴堇坐在后座。脑海里迴荡的,是唐小雅流泪的脸,他揉了揉眉心,烦躁。 再久呆一分钟,他都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抱她,哄她。 但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这次必须让她好好长长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跟自己对著干。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號码。 “立刻派专机去一趟苏城。將唐小雅生病的母亲接到洛城医治。” 他顿了顿,语气沉下来。 “你亲自去,我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电话那头的人应下,宴堇掛断电话,脸色阴沉。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会相信他。 只当他是狼心狗肺的男人,也从来不肯跟他服个软,倔强得很。 中午时分,宴家別墅一片狼藉。 监控视频里,几个黑衣人身手利落,没有伤到任何人,却乾脆地干晕了所有的保鏢,將唐小雅“带”走了。 整个过程,唐小雅没有呼救,没有惊慌,甚至没有挣扎。 宴堇盯著屏幕,眉眼间乌云密布。 这样乾脆地伸手,而且毫不遮掩的“作案”,他早已猜到是谁的手笔。 他拿起手机,拨打唐小雅的號码。 关机。 一次。 两次。 依旧是关机。 好呀,敢关机,敢逃跑? 他气得一张俊脸都黑成了碳。 “备车!”他低吼,怒火衝天。 他又给沈忻打了一个电话,“你的表嫂,將唐小雅劫走了,我现在去南家庄园要人。” 电话那头传来沈忻只说了三个字,不是吧,宴堇就直接掛断了。 宴堇怒火中烧,若將她捉回来,他必定將她狠狠地收拾个三天三夜。 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正是他在洛城的特助。 “宴总,人接到了,正返回洛城。” 听到这个消息,宴堇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入住我们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她医治,不准走漏任何风声。”他吩咐。 “是。” 不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司暖。 “亲爱的,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宴堇捏了捏鼻樑,语气不耐烦。 “没空。我家小白兔跑了,你自己先应付几天。”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还有,以后不准这么叫我。” 他直接掛断了电话,以她的说话方式,肯定是被黎正阳那个傢伙逮到了。 云城,梵星酒店,豪华包厢內。 司暖看著被掛断的手机屏幕,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这男人真是无情,明明说好的合作,在云城陪她一周,三天就跑没影了。 现在,黎正阳正將她堵在包厢里。 她刚陪两位客户吃完饭,黎正阳就来了。 他身后的保鏢直接將客人“请”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里面。 男人气场强大,他身高腿长,肩宽腰窄,一身手工西装衬得他精壮有力。那双如鹰的锐眸,此刻正锁著她,一遍遍扫射,那眼神,仿佛能將她生吞活剥。 司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 “黎总,麻烦让让,我要回家。” 黎正阳看著她,眼底翻涌著不明的情愫。 他上周才刚办完离婚的事情,很好,这个女人,转头就跟宴堇宣布订婚了。 她是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十年的感情,岂是她想弃就弃的? “我送你回去。”他开口,声音低沉。 “不用了,我有车,麻烦你让开。”司暖冷冷地看著他。 年前,自己偷偷在医院守了他一个月,才让他康復。她想著两个人应该可以在一起了。 没想到,他却以还没离婚为由,將她拒於千里之外。 上周,他是离完婚了,他来了。 可她不稀罕了。 她直接答应了宴家的订婚,也与宴堇商定了私下的合作。戏演足,相互帮忙,但不干涉各自私事,只为应付家族。 凭什么他黎正阳,可以结完一次婚,佳人在怀,而自己白守了五年?她心里憋著一股气。 “暖暖,乖一点。明天去跟宴家取消联姻,回到我身边。” 他语气霸道,目光炙热,带著命令的口吻,他向前一步,气息就压了过来。 “呵,黎总,我爸都管不了我,你以为,你是谁呀?”司暖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推他。 靠,胸膛很硬,脚步很稳。推不开。 “走开。”她又吼了一句,声音带著不耐烦。 黎正阳一把將她扛起,往外走。 “干什么,你放开我!”司暖惊呼,小脚乱踢,裙摆飞扬。 “司家与黎家势不两立的,你想我继续追著黎家打吗?” “只要你喜欢。”黎正阳勾了勾唇,声音里带著玩味。 以前两家对决,是他们的乐趣。 他喜欢她追著他打,跟他抢项目,其实她夺下的不少新能源代理,他都是幕后的大佬。 只要她开心就行,他愿意將她托举得很高,让其他男人只能仰视而不敢高攀她。 在云城,司暖绝对是第一名媛,神一样的存在。 “黎正阳,你要不要脸?” 司暖不断地挣扎,小脚乱踢,踢得他西装裤哗哗作响。 他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別乱动,踢坏了,看你以后用什么。” 司暖:…… 她气得脸都红了,这男人,简直是流氓。 他扛著她进了电梯,直接前往楼上的总统套房。 “黎正阳,你放我下来!我是有未婚夫的!” 她不安地用小手,捶著他的背,拳头落在他的肌肉上,一点用也没有。 他走得很稳,像是扛著一包。 “嘀。” 房门被刷开,他径直走进,將她放到了大床上。 司暖想跑,他整个人撑在她的身边,高大的身躯带著压迫感,彻底锁住了她。她动弹不得。 好几个月了。 一直在处理前妻家族那堆破事,他现在终於恢復单身。 他此刻,只想將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宠。 他眼底的渴望,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从前不动她,就是不想“小三”这个词玷污她分毫。 现在,他已经无所畏惧。 “黎正阳,你走开,离我远点!”她大喝,用手推著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黎正阳没离开,直接低头想吻她。 “啊。別碰我!”司暖惊恐地大叫,拼命扭头躲闪。 当他温热的吻压下来的时候。 “呕!” 司暖当场就反胃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黎……呕……”黎正阳察觉到她的反常,迅速让开,眉心紧皱。 司暖衝进厕所,对著马桶乾呕起来,生理性的眼泪狂落,止都止不住。 当年她与他分手之后,她就病了。 她不能跟男人有亲密碰触,否则就会剧烈呕吐,是一种生理性的排斥。 医生说,她可能得了“厌男症”。 所以,她一直只跟女人调情,跟男人保持著距离。 跟宴堇那张摆拍,可是了她两个小时,闭上眼,才极力忍住不呕。 她以为自己只对其他男人反感,没想到,连黎正阳都不行。 完蛋了! “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黎正阳站在厕所门口,担心地看著她,声音里透著急切。 司暖抽了一张纸巾,擦掉眼泪。 “滚开!本小姐怀孕了!”司暖狠狠吐出一句,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著一丝快意。 “谁的?”黎正阳重重握住她的手腕,眼中是滔天怒火,整个人都散发著寒意。 “反正不是你的。不想做便宜爸爸,就离我远点!” 她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带著一丝仓皇。 黎正阳的脸沉得能滴水。他拿出电话。 “查一下司暖,是不是怀孕了。” 他走出房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云城的美景。 司暖,你若真的怀孕了,老子帮你弄掉它。 这辈子,你逃不掉了。 五年了,他隱忍得太久了。 …… 南家庄园。三辆豪车横在庄园门口。 宴堇已经到了。他倚在车前,指尖夹著烟。冷峻的眼眸带著危险。他只静静看著庄园大门。 手下已经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沈忻也到了。他著急地从车上跳下来。 “怎么回事?我表嫂怎么会劫走唐小雅?”沈忻声音里透著急切。 宴堇吐出一口烟圈。此时的他很淡定。因为,他有筹码在手,万事无忧。 没多久,庄园大门开了。管家將他们带了进去。 宴堇环视著四围。每百步一个暗哨。守卫確实森严。他只听说,去年,傅首富与陆青林在这里守护南家,打了一场轰动s国的大战。从此,没有人敢与南家作对。 进入大厅,南晚正护著肚子从楼上走下来。她步子不快。 “表嫂。”沈忻叫道。 “南小姐,別来无恙。”宴堇也打了个招呼。 南晚声音平淡,“宴总,竟然亲临,真是稀客。”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三人坐下。管家直接送上了热茶。 “南小姐,宴家与南家素无瓜葛。”宴堇直截了当,“你这样让人去抄我的家,不合適吧?” 南晚嘴角微扬,“宴总,实在抱歉。晚上我让人把赔偿送过去。砸坏的桌子,椅子,照价赔。” “麻烦把唐小雅还给我。”宴堇开门见山,“我带她回家。” “宴总,说笑了。”南晚端起茶,喝了一口,“据我所知,小雅跟宴总並未结婚,又没签卖身契,何来还一说?她不属於任何人。”她言语里带著挑衅。 宴堇的脸色不好看。 “听南小姐的意思,就是不肯给人了?”他的语气沉了下来。 南晚將茶杯放到茶几上,发出“砰”的声响。 “宴总,既然你跟司家联姻,就不要再纠缠唐小雅了。滥情的男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南晚。”宴堇唰一下站了起来,他怒了。 “表嫂,唐小雅是不是真的在这?”沈忻赶紧开口,赶紧缓和气氛,“这毕竟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要不,你让她出来,让他们好好谈谈。” 南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以前他们怎么样她不管。 但是,鑑定结果出来了,唐小雅是她亲妹妹。 她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负她。 “宴堇,唐小雅不是你的玩物,若你不娶她,就给她自由。”她直视著宴堇,“总有一天,她也会让你高攀不起,让整个宴家仰视她。” 宴堇的脸色更暗了。 “我的女人,就不劳南小姐费心了。麻烦把她叫出来。”他沉声说。 南晚冷笑,“唐小雅不在这里,你都留不住她,何况是我?” 宴堇心头一紧。 不好,她回了苏城。 他抬步就往外走。 “表嫂,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沈忻赶紧跑了出去。 宴堇拿起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宴宸刚登机飞去了苏城。】 该死的!竟然又想暗度陈仓。 “去机场!”宴堇眼里暗涌著滔天的怒意。 唐小雅,你若再敢跟那个男人见面或接受他的帮助,我会撕了你…… 苏城 陆青林护著唐小雅直奔中心医院。 去到病房,才发现,三个小时前,妈妈被人接了出院。 对方自称是病人家属,姓姚,然后匆忙办了出院手续。 唐小雅惊了,她家没有姓姚的亲戚。 后来,她又去医生那里了解了一下妈妈的病,是急性肾炎,必须儘早做换肾手术,不然,就会有危险。 唐小雅一下子就哭了,她不知道谁將妈妈带走了。 陆青林安慰她,“別担心,相信对方並不是想伤害张阿姨,否则,不会多此一举將人接走。” 他又转身望向护士,“病人家没有姓姚的家属,立马上报保卫处,我要查看监控。” “啊,好。”护士赶紧打电话。 通过查监控,发现来接人的是一个陌生男子,带著一个帽子,刻意掩饰著容顏,办了手续,就將人放在轮椅上推走了。 不过从身型与走路的步態上看,陆青林看得出,这是一个练家子。 “我会让人去查,別太担心,想不想回家看看?”陆青林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嗯。” 陆青林带著唐小雅离开了医院,他们不知道,有一伙人已经悄悄盯上了他们。 一个多小时车程,车子停进了石子村,这村子很漂亮,依山傍水,村后有高山,山前有一条奔腾的大河,直匯入海。 唐小雅推开院门,领著陆青林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乾乾净净。 几棵果树长势正好,绿荫下摆著一张小桌和几把竹椅。 旁边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墙壁刷得雪白,很舒適。 屋里,锅里还温著张秀仪早上煮的白粥。 旁边碟子里是几样爽口的小菜,是妈妈的手艺。 唐小雅的眼泪又来了。 陆青林第二次来到这个院子,他之前確实来过一次,当时假装是唐胤的故友,还与张秀仪聊了一会天,最后留了十万块。 没想到,唐小雅竟真是南晚的妹妹。 他收回视线,看著唐小雅,“小雅,你爸爸有跟你说过关於姐姐的事吗?” 唐小雅茫然地摇了摇头。 陆青林喉结滚动了一下,组织著语言。 “她从小生活在榕城。” “唐家,是榕城的百年望族,家底非常丰厚。可惜后来……因为家主失踪,加上一系列的变故,彻底没落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唐小雅震惊的脸上。 “你爸爸,唐胤,就是唐家当时的家主。” “他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所有记忆,流落到了这里,后来娶了你妈妈。” “而你的姐姐,是他和前妻的女儿。” 陆青林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 唐小雅听著这一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身体有点微颤。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所以……我姐姐的名字,叫唐诗?” 她颤著声问,在听到“唐家”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那个“诗”字的含义。 陆青林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一直很想念爸爸。可惜,爸爸错过了她整个成长过程。” “后来,在她订婚的时候,爸爸回去了。”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语气里带著无法掩饰的悔恨。 “结果……却被她的未婚夫,误会成了她出轨的情人。” “什么?”唐小雅又是一惊,这……太狗血了。 “两个人因为这个误会,错过了姻缘。”陆青林的声音很沉。 “再后来,唐家破產,唐诗走投无路,去s国青城投靠南家二夫人的姑姑。没想到,被南家三少看上了。” “南三少后来惨遭仇家暗算,临死前,把整个南帮都託付给了她。” “她用了整整三年,打垮了所有对手,彻底接管了南家。”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改名叫,南晚。” 南晚! 当这两个字从陆青林口中说出时,唐小雅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疯了一样往下掉。 震惊,激动,心疼……无数种情绪在她胸口炸开。 原来,南晚是姐姐。 是她的亲姐姐!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眼睛盯著陆青林。 “当时,和姐姐联姻的那个人……是你?” 唐小雅从清寧口中听过南姐姐与陆大哥的故事,陆大哥为保护南姐姐,死过一回,死后復生才娶到了南姐姐。 “嗯。”陆青林没有迴避她的目光,点了点头,“我会用一辈子来赎罪,好好爱她。” “你等我一下。”唐小雅丟下这句话,转身跑进了屋里。 很快,她抱著一个小木箱子,箱子被擦拭得很乾净,看得出主人很爱惜。 她轻轻打开箱盖。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个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 “那两年,爸爸给姐姐买的礼物,都在这里了。” 她哽咽著,小心翼翼地將箱子交到陆青林手上。 “陆……姐夫,你带回去,给姐姐吧。” 一声“姐夫”,让陆青林高大的身躯都为之一震。 他伸出手,珍重地接了过来,动作郑重得像是在接过一个稀世珍宝。 “好。” 唐小雅又说,“你在这坐一会,我去一下林姨家,问了一下妈妈情况。” 说完,就往院外走,穿过右边的巷子,往后面一座小平房走去。 突然,窜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条方巾捂著她的口鼻。 “唔......”她挣扎了几秒,当即软了下去。 男人迅速將她抱起,塞进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麵包车,扬长而去...... 第447章 走开!別碰我 唐小雅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反绑著双手,坐在冰凉的地上。 这是一个山洞。 洞顶有一线天光透入,村里人都管这里叫“別有洞天”。 洞外是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水声,这是村子后山的山洞。 她的嘴被胶布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含糊声音。 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夏冉。 她身后跟著两个高大壮硕的男人,长相极凶狠。 唐小雅瞪大了眼睛。 夏冉?她竟然亲自出手绑架自己? 是什么让她这样孤注一掷,疯到这个地步? 夏冉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刀面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声音冰冷。 “唐小雅,要绑你可真不容易。你被阿堇保护得太好了,出入都有保鏢跟著。要不是你这次私下跑回来,我还真没机会下手。” 夏冉的眼神里满是恶毒,她可是让人盯了好多天。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猜,如果阿堇听到你遇害的消息,会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唔!唔!” 唐小雅剧烈地挣扎起来。 夏冉知道她有话说,隨手“刺啦”一声,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布。 “夏冉,你要做什么?”唐小雅怒喝,“你这样绑我来,想威胁谁?” “现在宴堇和宴宸都把你当成心肝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唐小雅,你很享受这种被团宠的滋味吧?” 夏冉说著,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啪!”一声脆响。 唐小雅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火辣辣地疼。 “这张脸,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他们到底是怎么被你迷上的?” 夏冉伸手,用力捏住唐小雅的下巴,左看右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宴堇一时经不住诱惑也就算了。 为什么连宴宸那样的顶流影帝,也为她疯狂? 不惜动用世嘉集团的公关资源为她洗白,还要三个亿为她付违约金? 嫉妒,早已让她失去了全部理智。 “夏冉,宴堇的未婚妻是司暖,你怎么不去绑她?跟我横什么?柿子专挑软的捏?” 唐小雅冷笑。 “你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就大错特错了。” “我不会嫁给宴堇,也不会嫁给宴宸。我都打算退圈了,你做这些都是白费功夫,根本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死。” 唐小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是一片冰凉。 从宴堇早上对她的態度,早已令她寒心,更別提流一滴泪水。 宴宸,就更不可能为她做什么了,他们什么关係都没有。 殊不知,此刻的宴宸,车子已经快到村口了。 而宴堇乘坐的飞机也刚刚降落,正往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夏冉冷笑一声。 “宴宸快到了,你不知道吧?你的飞机刚起飞没多久,他就追来了苏城。他早就为你疯狂了。”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愿意为你付出多少。” 这句话,让唐小雅大为震惊。 此时,陆青林正带著人在村里四处搜索。 忽然,他看到两辆顶级豪车驶入村子,定睛一看,下来的人竟是宴宸。 宴宸说他收到了夏冉的电话,唐小雅在她的手上。 陆青林二话不说,直接上了他的车,往后山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在山脚下停住,他们看到了那辆麵包车。 两个保鏢拦在山脚下。 “夏小姐吩咐了,只允许宴先生一个人上山。否则,马上撕票。报警,也撕票。” 说完,其中一个保鏢领著宴宸往山上走。 陆青林被留在了山下。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把情况跟南晚说了。 南晚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宴堇,告诉他唐小雅被夏冉绑了。 “若是不能把人平安带回来,你永远別想再踏入南家半步。”南晚的声线透著狠。 宴堇此刻心急如焚。 “开快点!” 他对著司机怒吼,司机把油门往死里踩。 夏冉,竟敢私下动唐小雅,千万別落在她的手上。 这个疯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山洞里,夏冉接到电话,知道宴宸上来了。 她一个眼色,身后的两个男人立刻上前,开始动手剥唐小雅的衣服。 “啊!你们要干什么!走开!走开!夏冉,你要做什么?” 唐小雅惊恐地尖叫,拼命往后缩。 “夏冉,你让他们住手!宴堇不会放过你的!” “嘶啦!” 她的上衣被撕开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肌肤,迷人的风光乍现。 夏冉笑了,笑得癲狂。 “宴宸快到了,我先让他看一齣好戏。看看他心中的纯洁女神,在別的男人身下哭泣求饶。看看那样的场景,他还能不能对你如此痴迷!” “动手!”夏冉又催促了一句。 接著,两个男人更加疯狂。 “嘶啦!” 她的上衣被彻底撕下,只留著一件粉色的蕾丝內衣。 这让两个男人眸色一暗,欣喜若狂。 这可是当红的明星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今天能尝到大明星的滋味! “走开!別碰我!” 唐小雅疯狂叫喊,身子绝望地往后缩。 但她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死死按住,另一个男人已经伸手去解她裤子的纽扣。 “你们住手!” 唐小雅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我是南帮的人!如果你们不想这辈子被南帮追杀,就儘管碰我一下试试!” 两个男人嚇得猛地一缩,没敢再动。 妈呀,南帮! 几十万帮眾遍布天下,想让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的恐怖存在! “你们干什么!继续脱!上她!” 夏冉气急败坏地吼道。 “一会儿把她杀了,南帮没有机会找你们报仇!她嚇唬你们的!她就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怎么可能是南帮的人?” “废物!把她衣服剥了!” 夏冉怒吼,宴宸就快到了,现在剧情卡住了怎么行!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还是不太敢动。 “夏冉,你没查到吗?前两天我才刚到南家吃过晚饭。你今天敢动我,你们夏家也会跟著遭灭顶之灾!” 唐小雅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夏冉只当她是说疯话。 她的背景,自己早就查得清清楚楚。 半年前,她还是个穷叮噹响的小助理,要不是被宴堇看上,还在18线以外,抢短剧的无对白角色呢! “唐小雅,你以为我会被你唬住?” 夏冉亲自动手,伸手去脱她的裤子。 唐小雅瞅准时机,突然靠近,用尽全力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 “啊——” 夏冉痛得尖叫。 “你敢咬我!” 她拿起匕首胡乱一挥。 唐小雅猛地一缩,刀锋险险擦过她的脖颈大动脉,却还是在她的左脸上划下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伤口大概有五公分长,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滴到了地上。 唐小雅只觉得一阵锐痛,没想到她真的挥刀子。 夏冉自己也嚇了一跳。 “夏小姐,人已经到了。”一个保鏢走进来报告。 “將她带出去!”夏冉怒喝一声。 妈的,计划全被打乱,该上的好戏,根本没演到! 保鏢一把捉起地上的唐小雅,就往山洞外拖。 洞外冷风一吹,她冻得浑身哆嗦。 当她看到宴宸时,先是震惊,然后头皮都麻了。 太丟人了。 被他看到了自己这副样子。 当宴宸看到上身只穿著一件內衣,脸上淌著血的唐小雅时,滔天的怒意瞬间涌上眼眸,他恨不得当场將夏冉撕成碎片。 他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身形一闪,几个狠厉的动作,已经將他身边的两个保鏢乾脆利落地放倒。 “宴宸!你再动一下,我就放她的血!” 夏冉反应过来,一把將冰冷的刀子死死抵在唐小雅的脖子上。 “夏冉,把衣服给她穿上。” 宴宸强压著怒火,將衣服扔了过去,夏冉没接,外套就这么落在地上。 “你敢伤她?就不怕整个夏家与你陪葬?”他从牙缝里挤出的威胁,令人不寒而慄。 这句话,让唐小雅惊了一下。 “宴宸,你就这么为她著迷?她是宴堇的女人,她跟宴堇夜夜笙歌,你不嫌脏吗?” “夏冉,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立刻发声明,向全世界公布,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三天后跟我订婚。重新回到我身边!” 宴堇已经有未婚妻了,她不敢挑战司家,现在,她只剩宴宸了,她必须將宴宸牢牢握在手中。 “可以,我现在打电话。”宴宸拿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 “马上,发个声明,公布夏冉的身份,我的未婚妻,筹备三天后的订婚宴。” 掛了电话,“我已经打了,你到身边来,把人放了,跟我回青城。” “免得招来警察,你这么大个人,没点法律常识?” 他的责备语气中带著宠溺,夏冉一时看呆了。 她將刀子交给身后的保鏢,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宴宸就在她离身边一步时,瞬间大手一伸,將她拉到身边,一只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喉咙。 夏冉惊呆了,他诈她。 “把她推下去。”夏冉立刻发狠,对保鏢发號施令。 “住手!”宴宸扣著夏冉的喉咙,加大了力道,“把她推过来!” “推……”夏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保鏢直接將唐小雅拖到崖边,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江。 “你別听她的,她现在自身难保了!你把我推下去,你也跑不了!”唐小雅適时地喊道。 夏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玩具样的东西,扔在地上。 保鏢眼神一眯,不再犹豫,直接將唐小雅用力推下了江。 “啊!” 唐小雅一声尖叫,身体失重,“扑通”一声落入大江之中。 保鏢紧接著向宴宸袭去。 宴宸眼神一缩,手一扬,將夏冉也扔了下去。 “啊!”夏冉的尖叫被江水吞没。 就在此时,陆青林终於气喘吁吁地爬到山腰。 他眼前的画面是宴宸正与一个保鏢缠斗,三两下就將对方打趴在地。 然后,宴宸纵身一跃,跳下了江。 靠! 陆青林衝过去,没醒著的人了,山洞的地上是破碎的上衣,是唐小雅今天穿那件,地上还有血滴。 他跑出山洞,沿著大江往前走,一边拨打著搜救队的电话。 然后又给了南晚打了个电话。 江水流得太急,这样的大江,底下都是暗流,刚才掉下去的人连头都没冒。 一种不祥的预感衝上心头…… 第448章 唐小雅!你回来! 宴堇的车子刚拐进村口,就被拦了下来。 前面停著几辆警车,红蓝警灯无声闪烁,刺得人眼睛发疼。 搜救队的橙色制服在暮色里格外醒目。 不多时,天空中传来螺旋桨巨大的轰鸣,一架直升机正盘旋著朝江边飞去。 宴堇心里咯噔一下,眉心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陆青林的电话。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很吵,风声,人声,水流声,混作一团。 陆青林的声音又急又哑,“唐小雅掉江里了,你跟著警察往山上走,快点!” 电话掛断。 宴堇心里的不安瞬间放大到极致。 他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跟著指引往江边赶。 越走近,现场的混乱越是让他心惊。 当他看到那片被警戒线围起来的陡峭江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青林看到他,眼睛通红地走过来,一句话就將宴堇打入了冰窖。 “唐小雅、宴宸、夏冉都掉进下去了,搜救队正在捞,机会渺茫。” 宴堇的大脑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他甚至没听清陆青林后面还说了什么,只看见一个保鏢被人从临时帐篷里架出来,那人刚醒,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警察正在给他做笔录。 “那女孩……她手被绑著,衣服也没了……脸上……脸上还被划了一刀……” 保鏢断断续续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宴堇的神经上来回地割。 唐小雅。 手被绑著。 衣服没了。 脸被划了一刀。 然后被推下了江。 她竟然遭受了这样凌辱?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衝垮了他的理智。 宴堇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他猛地衝上前,一把揪住那个保鏢的衣领,拳头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砸了下去!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啊!” 保鏢惨叫著缩成一团。 “住手!” 旁边的警察反应过来,赶紧衝上来,几个人合力才把暴怒的宴堇给拉开。 “宴先生,请您冷静!” 冷静? 他怎么冷静! 陆青林双眼赤红,他看了一眼失控的宴堇,转身就往江边走,直接跳上了一艘正要出发的搜救船。 他回头,衝著宴堇吼。 “你,去不去?” 宴堇甩开钳制他的警察,什么也没说,一个箭步也跳了上去。 小船发动,马达轰鸣著驶向奔涌而下的江面。 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沿著江面快速搜索。 蛙人穿著厚重的潜水服,噗通噗通地跳进汹涌的江水里。 半个小时后,对讲机里传来消息。 “下游江边发现目標!男性,有生命体徵!” 船迅速靠了过去。 宴宸被几个人从湿漉漉的滩涂上抬了起来,他浑身湿透,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宴堇看著他被抬上直升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人,还没找到。 三个搜救队,十几个小舟,在江面上拉开了一张大网。 江底下的蛙人,下去了一批,又换了一批。 依然一无所获。 下游五公里外,已经紧急设了拦截网,就怕人真的没了,尸体被衝进茫茫大海。这里离入海的距离很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六个小时过去了。 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江风裹胁著水汽,又冷又湿,吹在人脸上,像刀子在刮。 还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著什么。 凶多吉少。 搜救队的负责人过来,面色凝重。 “陆先生,天太黑了,水流也急,我们得先收队了。” 陆青林正在打电话协调,想再调一批人过来通宵搜救。 他的手机从下午开始就没停过,全是南晚打来的。 他现在都害怕到不敢接。 电话那头是询问的哭腔,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要碎了。 她们这对姐妹,还没真正地相认呢。 都怪他,都怪他没看好小雅! 他怎么就能让她一个人跑出去了? 宴堇一把抢过负责人的对讲机,声音嘶哑地吼。 “继续搜!” “无论多少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那四个字,他说得牙齿都在打颤。 在他的强硬要求下,搜救队又硬著头皮多搜了两个小时。 江面上的探照灯光柱交错,把这片水域照得惨白。 就在所有人的希望都快要被耗尽时,下游拦截网那边传来了消息。 “有发现!” “找到一具女尸,通知家属过来辨认!” 女尸。 这两个字,让宴堇心神俱裂。 不会的。 绝对不会是小雅。 他不敢再往下想,眼眶瞬间就红透了。 船只调转方向,全速往下游开去。 宴堇站在船头,江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船靠岸了。 一具被白布覆盖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岸边。 他双腿灌了铅,一步一步,走得无比沉重。 一名队员见他过来,伸手,直接將白布掀开。 宴堇的瞳孔骤然一缩。 隨即,他紧绷到极点的身体,猛地鬆懈下来。 那张苍白浮肿的脸,是夏冉。 不是唐小雅。 宴堇死死地盯著那张脸,那张他曾经深爱过的,以为纯洁得像天仙一样的脸。 现在,只剩下无尽的憎恶。 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她再撕成碎片! 蛇蝎毒妇! 他猛地转过身,环视著大江两岸星星点点的村庄灯火,立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派人过来,把这附近所有的村子,给我挨家挨户地翻!”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人!” 天彻底黑了,搜救队的人都已疲惫不堪,开始陆续收队。 那个负责人走了过来,嘆了口气。 “宴先生,已经八个小时了,落水者生还的机会,真的很渺茫了。” “下游我们设了网,如果……如果有尸体会被拦截住的,可能还没流到这边。” 尸体? 宴堇的怒火“噌”地一下又被点燃了。 他猛地转身,一拳就挥了过去! “你说什么!” “什么尸体!她没有死!她还活著!” 负责人被他一拳打得嘴角见了血,踉蹌著后退几步。 “莫说那个女孩掉下去的时候手被绑著,就算没有,这江里暗礁和旋涡这么多,也难逃一劫!她很可能被哪个旋涡吸走了!”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宴堇疯了一样还要衝上去,双眼布满了血丝。 “她不会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 两旁的人赶紧衝上来死死拉住他。 那个队长看著他这副样子,抹了把嘴角的血,没再跟他计较,摆摆手,带著人收队离开了。 江边,很快就只剩下宴堇一个人。 夜风呼啸,吹动著他凌乱的短髮。 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黑得让人窒息。 耳边只剩下不知疲倦的风声和哗哗的水声。 那声音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对著漆黑的江面,用尽全身的力气,发了狂地大喊。 “唐小雅!你回来!” “唐小雅!”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我给你自由!我什么都给你!” “唐小雅!回答我!” 回答他的,只有呜咽的风声。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沙地上。 他早上为什么不答应陪她回苏城? 为什么不哄哄她? 现在,他把她弄丟了…… “唐小雅,你在哪里?”宴堇双手插进头髮里,痛苦地弓下身,肩膀剧烈地抖动著。 此刻的他,早已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 第二天。 新的搜救队到了。 是陆青林私下雇来的,天刚蒙蒙亮,就开进了江边,重新开始地毯式搜救。 附近的村庄,也被宴堇的人翻了个底朝天。 一无所获。 宴堇说什么也不肯走。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在江边守著,守了两天两夜。 水米未进。 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直到晕了过去,才被保鏢送进了医院。 梦里全是冰冷的江水。 他看见了唐小雅。 她在水里拼命挣扎,不停地往下沉。 她在对他喊。 “宴堇,好冷,宴堇……救我……” 然后,她就沉了下去,再也没上来。 他发疯一样伸手去拉,却连她的指尖都碰不到。 “小雅!” 宴堇嘶吼著她的名字,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助理许言就坐在床边,“宴总,您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找到人了吗?”他一把抓住许言的胳膊,嗓音哑得不像样。 许言垂下眼,“宴总,您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 “现在,距离唐小姐出事,已经过去三天三夜了。” “还是……没找到。” 最后几个字,许言几乎不敢出口。 “她向我求救了。”宴堇喃喃著,眼神空洞。 “我要去找她,她还在等我。” 他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看也不看那瞬间涌出的鲜血,翻身就要下床。 “宴总,老爷子知道这事了,下了死命令,让您立刻返回洛城。”许言赶紧拦住他。 宴堇根本不理,推开他就往外冲。 刚到病房门口,一道黑影夹著风,一拳就轰了过来。 宴宸。 他双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死死堵在门口。 “宴堇!你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回苏城!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她再也回不来了,她失踪了!” 宴宸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宴堇心里的那根弦也彻底崩断,怒火冲顶,反手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你不是跳下去了吗?你为什么没抓住她?” “宴宸,要不是你非要从中作梗,她早就是我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又一拳,狠狠揍在宴宸的嘴角,带出一抹血色。 “你懂什么是爱吗?” 宴宸抹掉嘴角的血,眼神里是冲不开的恨意。 “宴堇,你囚禁她,折磨她,还拉著司暖一起虐她,你配得上她吗?” “要不是你拋弃夏冉,小雅会被夏冉那个疯子绑走虐待?她掉下去的时候,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脸上还被划了一刀!” “你才是原罪,你该死!” 宴宸扑了上去,再度反击。 两个同样陷在绝望深渊里的男人,用最原始野蛮的方式互殴。 除了用疼痛来发泄,他们已经想不到別的办法。 唐小雅找不到了。 他们都疯了…… 宴宸爬起来,迈著大步离开,转身时,一丝冰凉滑下眼角。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他的心痛得近乎窒息。 他在水里寻了半个小时,都没寻到她。 他在疯狂地唤呼著她的名字,一次又一次扎进水里。 可,终究,他没將她救上来…… 最终,他筋疲力尽才爬上岸,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从今往后,再也听不把软糯的声音喊他,宴老师了。 那一束温暖的光,熄灭了…… 第449章 感谢当初的一饭之恩 宴堇当即让助理办了出院,又去了一趟石子村。 那是她的故乡,他想好好看看,她成长的地方。 宴堇来到了那个乾净整洁的小院。 他迈著长腿,一步步走得很沉,直接上了二楼。 推开她的闺房。 入眼全是粉色,甜腻得不行,却又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很舒服。 一个书桌,一个梳妆檯,简单又温馨。 他的视线落在书架上,那里立著一个厚重的大相册。 宴堇走过去,伸手取下。 相册的封面有些旧了。 他翻开第一页。 是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扎著两个冲天辫,笑得没心没肺。 还有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她被父亲抱在怀里,笑得眉毛弯弯。 他指腹轻轻摩挲著照片,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一页,又一页。 他慢慢往后翻,看著她从小女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突然。 宴堇翻页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后面的照片,竟然全是他。 有他之前出席电影节的抓拍,西装革履,神情专注。 有他在公司顶层开会的侧影,手指间夹著一支笔,气场全开。 还有他上车前的背影……甚至有他低头和秘书在走廊谈话的样子。 全都是在海城的公司里。 这些照片的角度,都不是媒体或者官方能拍到的。 带著一种小心翼翼的,窥探的视角。 原来…… 原来她那么早就注意到他了。 还大胆地偷拍了他这么多的照片。 宴堇的大脑有些空白。 他想起第一次跟她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霍氏的年会上。 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她被清寧撞了一下,整个人直直扑进他怀里。 温香软玉。 小手还很不老实地按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还惊奇地捏了捏。 他当时又气又好笑。 宴堇的手指继续往后翻,全是空白页。 再也没有了。 他们在一起之后,她总缠著他拍照。 “宴总,我们拍一张亲吻照吧,就一张,你吻我左脸。” “或者,我亲你的喉结,超性感的,求你了。” “那不亲,我坐你腿上拍,你手长,拿著手机,拍一张。这角度不错,快点。”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他皱著眉,冷淡地拒绝了。 “无聊。” 就这两个字。 所以,他跟她,连一张像样的亲密照都没有。 此刻,宴堇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小雅。 他的小雅不见了。 突然,一阵晕眩感猛地袭来。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身体重重地跌坐在床边。 手掌下意识地抚摸著身侧柔软的被子。 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缓缓掀开被子。 下一秒,他的瞳孔缩了起来。 床单。 整张床单,竟然是他的一张巨幅照片。 照片上的他,穿著白衬衫,神情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她这是……夜夜都要窝在他“怀里”睡吗? “小傻瓜。” 她喜欢他,已经深入骨髓,可他还是质疑她。 他低声喃喃,眼眶的泪再度疯涌而出…… “宝宝,你在哪里?” …… 青城,南家庄园。 这里同样被一片浓重的悲伤笼罩。 清寧与霍沉渊也赶了过来。 谁能想到,上次见面,竟然就是永別。 沈梨也冲了过来,眼眶红红的,后面跟著杨翼。 “我听哥哥说,小雅姐姐出事了。” “小雅姐姐……怎么会失踪?”她摇了摇头,眼泪疯涌出,“表哥,你多派点人去找她。” “她说,暑假要教我吹玉簫的。呜呜呜。” “她的新片还没上,还没领上最佳女主角,怎么可以消失?” 沈梨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惹得大家眼泪狂落。 南晚摆了摆手,杨翼赶紧將她扶了下去,他难得的温柔,“我送你回学校。” 沈梨低著头,眼泪止不住地掉,“我……走不动了。” 杨翼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沈梨趴在他的背上,身子微颤,眼泪落在衬衫上,湿过了他的背。 他的心一点点被打湿了。 唐伶的双眼泛红,开口时带著绝望的颤抖,“这孩子……才刚找回来啊……怎么突然就……就没了……” “快,派人继续找,再去找找!” 南晚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她衝过去,拳头落在陆青林的胸口。 “你没用!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陆青林任她打著,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只是伸手护住她的肚子,嗓音艰涩。 “对不起,晚晚,你还怀著孕,別太难过了。” 清寧靠在霍沉渊的怀里,抽泣, “小雅,不会死的,对不对?” “她才刚刚火起来,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我上次给她送的耳钉,还放了一小颗水源石在上面……就怕她出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戴在身上,她拍戏落过水,我知道她怕水。” 清寧抽泣了一下。 “是不是蓝色的耳钉?”陆青林突然开口问。 他记得。 他看见了。 他陪她一起回来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看到了她左耳上有一枚蓝色的耳钉,还有那条古旧的手链。 全身就这两个首饰,素雅得不行。 “嗯,没错。”清寧用力点头。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完了,小雅有可能被衝出海了。” 如果搜救队没能及时拦截住,以那条江的水流速度,她很有可能早就被衝进了大海。 霍沉渊立刻说了一句,“我们派人去苏城附近的海域找。”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快要绝望的人,又看到了一点渺茫的希望。 …… 次日,宴堇带著那本承载了唐小雅所有笑容的相册,直接回了青城。 飞机落地,他直接回了家。 刚一脚踏进別墅大门,陈姨就急忙迎了上来,脸上带著几分欲言又止。 “先生,您回来了。” “你离开的那天下午,有人送了一个快件过来。” 陈姨的声音小心翼翼。 “我看寄件信息是唐小姐的,就……就直接放到您的房间里了。” 宴堇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唐小雅? 她寄了什么? 他喉结滚动,只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 “好。” 他快步往楼上走,手里还紧紧攥著那本相册。 推开主臥的门。 房间里窗帘紧闭,昏暗压抑。 一眼,他就看到了梳妆桌上那个巨大的方形纸箱。 寄件人那一栏,三个娟秀的字,狠狠撞进他的瞳孔。 唐小雅。 寄件日期,是她离开青城的那一天。 这是……她走的那天,就给他寄回来的东西? 他迅速打开箱子。 里面的东西,让他呼吸瞬间凝滯。 那是一个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是他送给她的所有珠宝首饰。 他记得每一件。 第一次带她参加宴会时,拍下的“深海之心”。 第一部剧杀青时,专门找人订製的粉钻套链。 她拿下最佳女配角时,给她送的一颗罕见的贩拉伊巴的碧璽。 …… 一共七套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总价超过九位数。 此刻,它们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一盒盒完好无瑕,甚至没留下一点佩戴过的痕跡。 盒子上面,还用便利贴標註了收到的日期。 字跡,是她的。 清晰,冷静,像是在交接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物品。 他胸口闷得发疼,继续往下翻。 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那是他给她打零用钱的那一张,里面的钱,她几乎没动过。 还有一张支票。 支票被压在卡下,上面的数字刺眼夺目。 五千万。 是他父亲当初为了羞辱她,扔给她的那一张。 他以为她会撕掉,没想到,她也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他继续往下翻找。 箱子底下,是两个信封。 其中一个,厚厚的,有些鼓囊。 他打开,里面是一沓整齐的现金。 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块。 他愣住了。 一千块是什么意思? 他努力地想,终於让他想起了。 当初在海城,路边有一个小胖丫头胸前掛了一个牌子,蹲在路边,上面写著钱包丟了,想要100块买车票和吃饭。於是他问司机拿了一千块现金。 所以,那个丫头是唐小雅? 他的心头巨震,原来,这才是她的別有用心。 最后,他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打开那个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入目,是那熟悉的娟秀字跡。 “宴堇,” “感谢你当初的一饭之恩,我用自己来还了。” “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走进你的心里,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轰了出来。” “很抱歉,我没能坚定地站在你身边,让你受了很重的伤,可鞭在你身上,却让我痛之入骨。” “感谢你给我名扬天下的机会,感谢你给我的锦衣玉食,感谢你的巫山云雨。” “你给我的美好刻在了生命里,无论是在烟火璀璨的度假山庄,在落雁山的繁星下,还是在洛斯酒店的水床中,我是那么真实地拥有过你。” “此生已无憾。” “一辈子太长,太奢侈了,不想再期待。” “祝你与司小姐幸福,珍重。” 落款是三个字。 唐小雅。 简短的几行字,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把利刃,精准地剜著他的心。 这是她的告別信,只是没想到,两人已成永別。 原来,她接近他,只为了还当初的一饭之恩。 可他呢? 他做了什么? 他竟质疑她只爱他的钱! 他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她,把她那点可怜的爱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他该死呀!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一滴滚烫的液体砸在手背上。 紧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唐小雅,你好狠的心……” “宝宝,回来吧。” “宝宝,我好想你。” “宝宝……別离开我……” 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遮住这狼狈的一切。 可那悔恨的泪,却疯了一样从指缝间汹涌而出,怎么都堵不住。 此刻,他脑子里全是她的脸。 有她在落雁山看落日时的欣喜;有她被他按在水床里,哭著求饶的媚態。 有她被他误会时,无声哭泣的悲伤;有她在片场上,威风凛凛的英姿。 每一个唐小雅,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上,根本轰不走。 他突然笑了。 先是低低地笑,肩膀一耸一耸。 接著,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越来越绝望。 一边笑,眼泪一边落。 悔恨和痛苦像是看不见的巨手,死死扼住他的心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小雅。 最后,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双目紧闭,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第450章 宴堇,她在哭 离石子村50里的一个小渔村,一个破旧的小楼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在给床上的双目紧闭的女子餵著水。 水顺著她没有血色的唇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床上躺著的女人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这个女子是被大哥从渔网拉上来的。 兄妹俩当时魂都快嚇飞了,以为捞上来一具女尸,差点当场开席。 结果大哥胆子大,发现她胸口还有那么一点点微弱的起伏,伸手探了探鼻息,竟然还有呼吸。 於是,两人就把她带回了家。 这个女子太可怜了。她的脸有伤,头上是伤,身上还有很多划伤,上身只穿一件內衣,看似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温柚柚赶紧找来乾净的衣服给她穿上。 没过多久,温柚柚突然从房间里跌跌撞撞地衝出来。 “哥!哥!不好了!” “她身上好烫!烫得嚇人!怎么办啊?” 温一凡大步走进屋里,他身形高大,带著海边人特有的健壮。 他弯下腰,伸出那只常年拉网、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覆在女人的额头上。 “嘖,真烧起来了。” 他当机立断。 “送她去山上找二爷爷。” 二爷爷是村里最牛的神医,叫温肃,今年89岁,是村里第二长寿老人,大家叫二爷爷。 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去找他,基本药到病除。 只是老头为了採药方便,常年住在山上,那山路,去一趟能要半条命。 温一凡说完,扯过一张薄毯,三两下將女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一俯身,直接將人背了起来,动作稳得不行。 “走了!” 他沉声一句,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温柚柚赶紧锁上门,在后面一路跟著小跑。 山路真不是人走的,又陡又硬。 爬到半山腰,温一凡额角的汗珠顺著他轮廓分明的下頜线直往下淌。 他喘著粗气,背上的重量却没让他晃动分毫。 “二爷爷!二爷爷!快救人!” 一到山顶的小木屋,温一凡就扯著嗓子喊,小心地將女人放在一张木床上。 一个头髮白、精神矍鑠的老头闻声走了出来。 他二话不说,伸手在女人额上探了探,又掰开她的眼皮瞅了瞅。 接著,他三根手指搭上女人的手腕,闭目凝神。 几秒后,他猛地睁开眼,满脸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这……这不可能!” 老头惊得鬍子都翘起来了。 “这丫头在海里泡了起码大半天,五臟六腑早就该泡坏了,怎么可能还有气儿?这简直是……奇蹟!” 他活了八十几年,这种事真是闻所未闻。 除非……除非她来自人鱼族。 在海边的人都相信,海底有龙宫,也有人鱼族。 还好,她长著一双漂亮的小脚,而不是一条大鱼尾。 “二爷爷,您快救救她呀!”温柚柚急得直跺脚。 “先別管那些了!”老头表情严肃到极点,“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娘俩都悬著呢,得先保胎!” 两兄妹嚇一跳,她还怀孕了? 他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样式古旧的针灸包,摊开来,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下泛著冷光。 他一根根捻起,手腕一抖,稳稳刺入穴位。 “我去后山采几味药,你们俩,给我把人看住了!” 老头扎完针,丟下一句话,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哥,她能活下来吗?”温柚柚看著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孩,一脸担心。 温一凡沉默地看著,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她会没事的,別担心。” 他压低了声音,对妹妹说:“这女孩身份不简单,八成是躲仇家。把她留在二爷爷这儿最安全。你留下,照顾她。” “好。”温柚柚用力点头。 温一凡回到家,天快黑了。 他在门口整理著渔网,没多久,果然有一伙人寻到了渔村,他们个个穿著西装,手上拿著一张照片。 正是那个受伤女孩的照片。 温一凡认真看了看,这女孩好像是之前很火的一个明星。 他摇了摇头,说没见过。 那伙人走后,他才重重舒了一口气,他煮了一锅肉粥,装到保温桶里,拿著手电筒就往山上走。 …… 青城 连著下了两天瓢泼大雨,空气里全是拧得出来的湿意。 宴堇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两天没露面。 洛城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唐小雅的事,怕他一蹶不振,直接打电话让司暖去青城照顾他。 司暖很快飞到青城,车子缓缓驶入別墅区。 她走进大宅,对陈姨表明了身份。 陈姨整个人都惊了,只听闻先生有个未婚妻,没想到是真的。 司暖没理会她的震惊,径直上了二楼。 她推开书房的门。 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 司暖走过去,“唰”地一下,拉开了窗帘。 光线涌入,照亮了角落里颓废的男人。 宴堇陷在椅子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让他整个人都透著一股沧桑,一下子老了十岁。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消失了。 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悦地低吼。 “出去。” 司暖站定,声音清冷。 “唐小雅的事情,我知道了,请你节哀。” “但是,现在不是你玩颓废的时候,她还有什么未完的心愿,你得帮她去实现。” “她的剧刚杀青,你不去好好宣传,是想让她所有心血都打水漂吗?” “还有她妈妈,不是生病了吗?若她在天上,看到自己的妈妈无依无靠、没人照顾,她不会心痛吗?” 司暖看著窗外连绵的雨丝,声音放轻了些。 “有人说,下雨是天堂掉下的眼泪。” “宴堇,她在哭,你知道吗?” “振作起来,帮帮她。” 宴堇的心口猛地一抽。 她在哭吗? 他不能再让她哭了。 绝对不可以。 司暖看他神情鬆动,便不再多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希望明天,能看到一个全新的宴堇。” “如果你对她有愧,就更应该好好赎罪。赎罪不是惩罚自己,而是帮她完全所有的心愿,让她安心。” 说完,她转身,乾脆利落地走了。 宴堇缓缓走到窗边,手掌贴上冰冷的玻璃,看著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他轻声呢喃。 “宝宝,別哭。” …… 司暖从宴家大宅出来,没走多远,就发现身后跟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她没在意,驱车去了一个特殊的酒吧。 酒吧里灯光曖昧,美女如云。 她找了个卡座,点了两杯“蓝色妖姬”。 酒刚上来,一个穿著甜腻吊带裙的小姑娘就凑了过来,怯生生地问。 “姐姐,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司暖抬眼,敲了敲桌子,对酒保说。 “再来两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著,那女孩忽然就软软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没多久,女孩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地说了句什么。 將司暖逗笑了,伸手搂住女孩的腰,笑得枝乱颤。 “原来,你也是个小坏蛋。” 不远处,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著这副调情的画面,气得心臟病都快犯了。 不可能。 他的暖暖,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 他绝不同意! 此时,司暖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脸颊緋红。 她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叠钞票放到桌上,搂著女孩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黎正阳再也看不下去,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一把將司暖从女孩手上抢过来,打横抱起。 他对著那被嚇傻的女孩低喝。 “离她远点!” 说完,便抱著司暖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暖努力睁大迷濛的眼睛,看清来人是黎正阳后,嚇得浑身一激灵。 “黎正阳,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她在他怀里用力挣扎。 他却纹丝不动,大步走到车边,將她塞进了车子的后座。 “暖暖,乖一点,別惹我生气。” 男人气场全开,將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动弹分毫。 司暖彻底被惹毛了。 “黎正阳!你发什么疯!跟著我干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五年前就分了!” “是你不要我的!你娶了岑玉,你还纵容那个女人欺负我!你就是个浑蛋!” “啪!”她抬手,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带著泄愤的意味。 黎正阳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他却没生气,反而捉住她发颤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暖暖,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低头,想去亲吻她的唇。 司暖嚇得猛地偏过头,伸手用力推他。 “黎正阳,你离我远点!別碰我!” 他一把將她两只乱动的手腕钳住,反剪在身后,再次低头吻了过去。 唇瓣刚要相接,司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她控制不住地乾呕起来。 “你別碰我!”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生理性的噁心感一阵阵上涌。 黎正阳停下动作,看著她痛苦的样子。 “暖暖,看清楚,我是正阳,不是別人,別怕,我在这里。” “你放我下车!”她大喊。 他就不信了,她还真能不向他屈服? 他再度俯身,强势地去吻她。 “啊!走开!” 司暖惊恐地尖叫,一边剧烈挣扎,一边乾呕不止。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癲狂,突然就晕了过去。 “暖暖!暖暖!” 黎正阳彻底慌了,对著司机大吼。 “去医院!” 医院里,黎正阳看著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他脑中迴响著医生的话。 她的呕吐不是因为怀孕,而是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或恐惧,只要与男性有亲密接触就会產生,也叫“恐男症”。 她从心理上极度排斥男性。 医生建议,儘量用女人的形象跟她相处,或者蒙住她的眼睛,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慢接触,循序渐进。 千万別刺激她,否则会让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到最后,可能只要碰到手,甚至只是看到男人都会害怕。 黎正阳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將她包裹住,抱了起来。 他走出病房门口,对助理沉声吩咐。 “准备专机,回云城。” 他要帮她治病。 他必须让她克服这个什么鬼“恐男症。” 让她再次接受自己。 他不知道这些年她竟然受著这种折磨。 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第451章 宴宸將向唐小雅求婚 次日。 宴堇终於踏入了公司的大门,推开总裁办公室,他脱下西装外套,隨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扯了扯领带,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里面似是有一股属於她的淡香,瀰漫在空气中,令他有些失神。 之前,她爱在这里缠他拍照,坐在他的腿上,撒著娇。 他薄唇紧抿,心头依然一揪一揪地痛。 敲门声响起,付遥走了进来。 她艰难地开口,眼圈瞬间就红了。 “小雅她……” 宴堇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付遥听著,一开始还忍著,听到最后,眼泪直接断了线,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整个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呜咽。 她怎么能不心痛,这是她带过的,最优秀、最上进、飞升最快的女孩了。 宴堇点了一根烟,夹在修长的指尖,他重重吸了一口。 缓缓吐出,烟雾模糊了他俊美的容貌与泛红的眼眸。 “用官网发公告,就说她告病在休养。下午《烈焰红妆》的宣传活动照常举行,由女二站台,晚上的剧组的杀青庆功宴照常举行。” “把公司所有能用的资源,全部砸进去。我要这部剧,拿到最好的成绩。” 他说的坚决,和他此刻通红的眼眶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那是她最后的作品,他必然不让她失望。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就要让她名扬天下,惊艷整个娱乐圈。 他的宝宝,值得所有人鼓掌。 “好。我会在新剧上映前,把热度拉到最高。”付遥点了点头,像是领了一个神圣而必须完成的任务。 没多时,卡卡娱乐的官网的公告已经发出去了。 【公告:我司艺人唐小雅因身体抱恙,短期內將暂停所有演艺活动,安心休养。】 宴堇走到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又孤绝。 下午,宴堇直接飞了一趟洛城。 洛城一所豪华的私立医院vip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仪器运作的微弱声响。 张秀仪躺在病床上,虽然脸色苍白,但精神头还行。 看到宴堇推门进来,他身后跟著姚助理,提著果篮与补品。 张秀仪意外地看著这张俊美的脸,嘿,这个男人好像是小雅床单上的那个帅哥。 “阿姨,您好,我是宴堇,我来看看您。” 宴堇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语气温和。 “您感觉还好吗?” “宴先生,你好。”张秀仪爬了起来,她知道丫头公司的老板姓宴。 两人聊了一会天。 张秀仪说自己一切都好,就是在等合適的肾源。 说著说著,她就讲起了唐小雅小时候的事。 “我们家小雅啊,小时候可调皮了,成天在外面野,弄得一身泥才回家。” “有一次还把邻居家的窗户给砸了,我拿著鸡毛掸子追她跑了三遍村子,愣是没追上。” 张秀仪笑著说,眼角眉梢都是温柔。 宴堇静静地听著,眼眶控制不住地泛起红色。 “她告诉我,在海城落难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恩人。” 张秀仪的目光变得悠远。 她忽然看向宴堇,眼神里带著一种瞭然和感激。 “现在,她都演上女一號了。” “宴先生,真的谢谢你。” 张秀仪知道丫头单方在暗恋他,那相册和床单,她都知道。 “希望,我们家小雅,不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宴堇努力压著眼底的湿意,“小雅,很好,也很努力。” “她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张秀仪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担忧浮了上来。 “小雅……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又问。 “她为什么不来看我?” 宴堇的心口猛地一缩。 他迎著那双充满探寻的眼睛,脸上挤出一个平稳的表情。 “她很好。” “剧组最近太忙,正在赶最终的进度,她实在来不了。” “所以,我替她来了。”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您好好休养。” “等您做完手术,康復了,我再带她来看您。” 张秀仪就那么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你没骗我?” “当然没有。”宴堇的回答快而坚定。 他站起身,替她掖了一下被角。 “您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隨时跟姚助理说,別客气。” 张秀仪点了点头,冲他笑了笑。 “好,宴先生,慢走。” 从病房出来,宴堇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確定了一下张秀仪的治疗方案。 然后,坐专机直接返回青城。 下午,《烈焰红妆》的宣传活动取得空前成功,热度彻底爆了。 唐小雅无疑就是流量女王,但因她抱病缺席。 营销部为安抚粉丝,直接就放出了战鼓舞的正片化段,她飞身上鼓,优美的舞姿惊艷全场,顿时让君王心生爱慕。 “红妆飞上黄金鼓、剑影摇红裂晚暉; 一霎千山皆俯首,君瞳灼破九重帷。” 唯美的场景,吸走了所有的目光。 宴堇在飞机上,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內心更是一阵震撼。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舞跳得如此好,此时,他就像那坐在龙座上的君王,愿以江山为聘。 全网都在討论这部剧,热搜前十占了八个,伺服器都崩了好几次。 另一边,宴宸坐在顶级公寓落地窗前,晃著杯里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映著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 手机屏幕上,全是关於唐小雅討论话题。 他那冷漠的眼神显出了一丝柔情,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然后,点击由官博发送。 十秒钟后。 新的话题直接空降热搜第一,后面跟著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宴宸將向唐小雅求婚# 网络瞬间瘫痪。 影帝出手了,看来,这次不是炒cp,他们的宸哥哥是真的爱上了唐小雅。 粉丝们哭倒一片,哥哥从此要被唐小雅带走了。 世嘉与卡卡的粉丝在下面互掐了起来,直指世嘉噌热度炒作。 三个小时后, 宴堇带著一身寒气冲了进来,他眼底布满血丝,衝到宴宸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扯声。 “你想干什么!” 宴堇的声音压抑著滔天的怒火。 “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事情?知道小雅出事了?” 宴宸任由他抓著,只是懒懒地抬起眼皮,眼神里全是挑衅。 他猛地推开宴堇。 “不管她在哪里,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放弃她。” 他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一步步逼近宴堇,气场全开。 “既然你不要她,那我就让她成正言顺成为我的人。” 他盯著宴堇的眼睛,一字一顿。 “宴堇,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你后悔了吗?” 宴堇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看著眼前这个和他有几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 “宴宸,不要再用她来炒作了,她需要安静。” “別打扰她。” “宴堇,你懂爱吗?”宴宸突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失去的痛吗?哪怕她现在是一个游魂,我也希望她有归处,给她一个名分。” 宴宸的眼眶红得可怕,他这几天过得行尸走肉,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你如果乱来,我会不惜一切让你身败名裂。” 他的警告冰冷刺骨。 “別打她的主意。” …… 南家庄园。 偌大的客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派出去的所有人手,都回来了。 一无所获。 南晚坐在沙发上,原本明艷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她盯著空无一物的地面,眼眶红得嚇人。 许久。 她终於开口,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把人……都辙回来吧。” 话音刚落。 一旁的清寧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 “她不会有事的,小雅不会死的!” 她哭著,双手紧紧护著自己隆起的小腹。 “都怪我现在聚不了力量,不然,我就可以去海底收集能量,探查她的行踪……” “必须等宝贝出生以后才行……” 霍沉渊將她揽进怀里,轻轻拍著她的背,眼神里同样是化不开的忧虑。 他低声安慰。 “別急。” “小雅会吉人天相的。” …… 小渔村的后山上,咸湿的海风灌进窗户,带著一股子腥味。 唐小雅的眼皮动了动。 脑子里有两个字在反覆衝撞。 宴堇。 “宴堇……”她下意识喊了声,猛地睁开眼。 屋顶是暗沉沉的木头,两张脸挤在她的视野里,一老一少,写满了激动。 “醒了醒了!二爷爷,她醒了!”年轻女孩的嗓门又脆又亮。 唐小雅瞳孔缩了一下,本能地想往后躲。 这是哪里? 他们是谁?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火,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姐姐,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吗?”女孩凑得更近了,她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小鹿。 “你从海上掉下来,是我们把你捞回来的!你可真牛掰,在海里泡了那么久还能活!” 唐小雅的视线越过她,看向旁边的老人。 老人穿著一件灰布褂子,满脸褶子,眼神却很沉静。 唐小雅努力地在脑子里搜索,可里面空空荡荡,像被谁用橡皮擦得乾乾净净。 她摇了摇头,动作很慢,牵得后脑勺一阵钝痛。 女孩急了,回头扯著老人的袖子。 “二爷爷,她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坏了脑子,失忆了吧?这电视剧剧情照进现实了?” “瞎说什么。”二爷爷瞪了她一眼,语气却不重。 他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丫头,跟得上我的手指吗?” 唐小雅的眼珠跟著他的手动了动。 二爷爷收回手,对女孩解释:“脑子里有块瘀血,压著了,所以暂时想不起来事。问题不大,我每天给她扎几针,过些天血块自己散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女孩明显鬆了口气,但马上又揪著心,压低了嗓门,悄悄问:“那……那她肚子里的宝宝呢?保住了吗?” 宝宝? 唐小雅下意识地伸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这里……有孩子? “暂时无碍。”二爷爷淡淡地说。 女孩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唐小雅的脸,表情纠结得像个包子,“那她的脸怎么办啊?都了……还能治吗?” “用药养著,外敷。要恢復,起码三个月。” “那太好了!人没事就行!”女孩的快乐来得很快,她又把脸凑到唐小雅面前,笑嘻嘻的,“姐姐,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唐小雅茫然地看著她,再次摇了摇头。 “我叫温柚柚,这是我二爷爷。”温柚柚指了指自己,“我听你睡著的时候,嘴里一直喊两个字,『燕锦』,『燕锦』的。” 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要不,我就先叫你燕锦姐姐,好不好?等你以后想起来了,我们再改回来!” 燕锦。 这两个字在她的舌尖滚了一圈。 很陌生,又很熟悉。 是她昏迷中唯一的执念。 “嗯。”她终於发出了第一个音节,沙哑得厉害。 “我……肚子饿。”她又说了一句。 温柚柚愣了一下,隨即开心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你还饿著!”她一拍大腿,转身就往外跑,“我去给你煮粥吃!你等著啊!” 人一阵风似的衝出了门。 “太好了,这个姐姐活过来了!” 第452章 嫁给我,好吗? 次日,二爷爷给唐小雅扎完针,就背著药篓到后山採药去了。 唐小雅感觉身上恢復了些力气,她扶著床沿,一点点地爬下床。 厕所里掛著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拿了起来。 下一秒。 “哐当!” 镜子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镜子里那张脸……好丑。 布满了交错的伤痕,又红又肿,简直不是人脸。 柚柚听到声音,快速跑了进来。 “锦姐姐!” 她看到唐小雅捂著脸蹲在地上,肩膀不停地抖动,立马衝过去抱住她。 “锦姐姐,你別怕,二爷爷说了,你脸上的伤三个月就能治好!” “你別担心,这只是暂时的!” “柚柚。” 突然,门口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 唐小雅嚇了一大跳,触电般地缩到墙角,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温柚柚回头,惊喜地喊。 “哥哥!锦姐姐醒过来了,肚子里的宝宝也保住了!” 唐小雅死死捂著脸,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生怕自己这副鬼样子嚇到別人。 柚柚拉著她的手,介绍道。 “锦姐姐,这是我哥哥温一凡,你可以叫他一凡哥哥。” “是他把你从山下背上来的,也是他把你从海里捞起来的。” 唐小雅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救命恩人? 她对著门口的男人,认真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声音嘶哑又礼貌。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一凡哥哥。” “醒了就好。”温一凡就站在那儿,身形高大,肩膀很宽,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他手里提著一个保温桶,另一只手上捏著一个密封袋。 袋子里装著一条古旧的手链,还有一块黑色的玉牌,玉牌上龙飞凤舞地刻著一个“南”字。 “这是你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沉,也很好听。 “你看看,认不认得出。” 唐小雅依旧用一只手捂著脸,伸出另一只手接了过来。 她仔仔细细地看著,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完全没印象。 “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温一凡看著她,语气不容置喙。 唐小雅不敢放开手。 柚柚赶紧解释:“哥哥,她脑子有伤,二爷爷说,她暂时失忆,她现在的名字叫燕锦。” 温一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放软了些。 “阿锦妹妹,让我看看,我不会笑话你。” 唐小雅迟疑著,最后还是在男人专注的注视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鬆开了手。 一张伤痕累累的脸暴露在空气里。 左边是一条不太深的刀伤,右脸则是一片被礁石擦伤的痕跡,伤口刚刚结痂,红红的一大片。 温一凡確认了。 前几天,那帮找上门的黑衣人,要找的人就是她。 而这张脸,即便被毁成这样,他也能认出,正是现在当红的那个顶流明星,唐小雅。 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遭此横祸,被人毁容扔下海? 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他绝不能让她的身份外泄。 “不难看。”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二爷爷会治好你的。” 唐小雅胡乱地点了点头,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给你和柚柚带了鱼汤过来,你补补身子。” 温一凡说著,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 一股浓郁的鱼腥味瞬间飘了出来。 唐小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衝到一旁,扶著柱子剧烈地乾呕起来。 温柚柚嚇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拍她的背。 “哥哥,锦姐姐怀孕了,闻到腥味会吐的!” 她扭头对温一凡说。 “下次,你煮个鸡汤上来吧。” “好。”温一凡立刻应下。 温柚柚又说:“那鱼汤一会留给二爷爷喝。” 温一凡把保温桶盖好,重新看向唐小雅。 “下次,我给你带鸡汤,再带水果上来。” “今天委屈先喝点粥。” 唐小雅虚弱地点了点头,小声说。 “谢谢一凡哥哥。” “这是哪里?”她又问了一句。 “这是苏城下面的莲心镇,我们这个村子在莲心镇的东边,叫礼村,世代都是渔民。”温一凡认真地回答。 莲心镇,她感觉十分熟悉,好像之前来过。 …… 青城的雨没完没了。 像是进入了漫长的雨季,下个不停。 宴堇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双目紧闭,指节抵著眉心。 昨晚,他睡在了办公室的休息室。 那个別墅,他现在不想回。 因为,那里到处都是唐小雅的影子,令他心痛难忍。 叩叩。 敲门声响起。 付遥快步走了进来,手上紧紧抓著一个平板电脑。 “宴宸发视频向小雅告白!爆了!” 宴堇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在了屏幕上。 屏幕上,是宴宸的官方帐號发布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男人,俊朗非凡,正对著镜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深情。 他的告白,通过网络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四年前,只是一面,你就成了我生命里最耀眼的存在。” “我见过你的坚韧不屈,见过你的努力上进,也见过你的无所畏惧。” “你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我的心为之跳跃。” “唐小雅,你就是我最耀眼的女主角。” “我此生的愿望,就是娶你为妻。” “嫁给我,好吗?@唐小雅官博” 告白视频的配图,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唐小雅穿著黑色的紧身舞服,被宴宸稳稳地抱在怀里。 她抬眸看他,带著几分惊讶。 而宴宸,低头凝视著她,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深情。 宴堇的眼眸,快要被那张照片烫出一个洞。 为什么。 他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合照? 他来不及追究,也无暇追究。 他抬起眼,目光冷得嚇人,对著付遥下令。 “登上她的官博。” “发文。” 付遥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 宴堇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拒绝。” 不一会儿,唐小雅的官方帐號,在那条深情告白下,多了一条新的回覆。 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八个字。 “早已心有所属,抱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宴宸告白唐小雅# #唐小雅拒绝宴宸# 两条词条瞬间引爆热搜。 粉丝们彻底分裂成两派,在评论区里疯狂开撕,战况激烈。 另一边,宴宸看著手机屏幕上那八个字的回覆,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 他真的没想到。 宴堇他们竟然还能登上小雅的官博!真是小看宴堇了,连她的帐號都成了他的私有物。 就在全网的口水战愈演愈烈时,南晚的人到了。 两拨人,行动迅速,分別找到了宴堇和宴宸。 来人传达的话语,简单,却带著绝对的压迫感。 “南小姐说了,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借唐小姐的名声来炒作。” “若再有下次,先灭公司,后灭宴家。” 宴宸眼神一凛,为什么南晚对小雅的事情如此上心,这好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情谊。 此刻,南晚正气愤地刷著手机,看著那些在网上互撕的评论。 她气得胸口起伏。 “让黑客,把他们两家的官网全给我黑了!” “所有相关信息,全部刪掉!一条不留!” “是。”一个男人领命走了出去。 陆青林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著一杯温牛奶。 他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抚。 “別生气,肚子都这么大了,动了胎气怎么办。” 南晚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心里的火气却丝毫未减。 “夏家,死透了吗?”她直接问了一句。 陆青林说,“已经宣告破產了,夏家家主也被送进了牢里,其它人將夏冉偷偷送去了火葬场,一点不敢声张。” 南晚还是觉得不爽,“我想去一趟苏城,亲自去看看。” 陆青林心头一惊,连忙搂著她哄,“老婆,乖,等生完孩子,我再陪你去。” “张秀仪已经找到了,正在洛城宴家的医院医治,宴堇还算尽心尽力,只是还没找到合適的肾源。” 陆青林认真地说著。 南晚放下牛奶杯,“让人给她儘快找到合適的肾源。” 又说,“你派人再去一趟,长留在周围继续寻找,哪怕是……也要把她带回来。”南晚没敢说那两个字,“不然,爸爸会怪我的。” 南晚说著,眼眶又红了。 “好,你別难过,我马上派人过去。”他伸手抱住了她。 …… 一个月后,《烈焰红妆》上线了。 仅仅半天,播放量直接破亿。 这个速度,直接刷新了电视剧史上的最快纪录。 剧,彻底爆了。 唐小雅,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家喻户晓。 她饰演的女主角,从一个无名小孤女,一路逆袭,先成浴血奋战的大將军,后成母仪天下的皇后,整个故事线励志又带感,爽点密集。 v博热搜直接被两个话题霸占。 #唐小雅烈焰红妆# #唐小雅开门红# 无数品牌方的合作邀约雪片般飞来,几乎要挤爆公司的邮箱,都指名道姓要请唐小雅做代言人。 她是真的,火了。 “抱歉,暂时不接。” “对,唐小姐还在养病。” 付遥举著电话,语气官方又疏离,她只能用这个理由搪塞掉所有合作。 真是太可惜了,若是小雅还在,看到这一份成功,该有多惊喜。 与此同时。 宴堇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脚下的车水马龙。 他打算用这部剧赚到的钱,以唐小雅的名义,去做些慈善。 助理站在他身后,正认真地出谋划策。 “宴总,唐小姐的家乡苏城,下面有个小镇,叫莲心镇,曾经是远近闻名的名胜,镇上种满了莲。” “莲心镇前面,还有一个小渔村,房子都是古旧的石头建的,民风很纯朴,面朝大海,背靠高山,风景绝美。” 助理顿了顿,语气沉了一些。 “但是,六年前的一场地震,把莲心镇全毁了。” “据说,当时有一位老师拼死救出了43个孩子,但那43个孩子,都成了孤儿。我们可以去这个镇上,建议一所学校或者一所孤儿院。” 宴堇心口猛地一抽。 43个孩子。 他脑海里瞬间迴响起唐小雅的话。 他问,【唐小雅,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答,【我希望赚很多很多的钱,建一所孤儿园,至少养43个孤儿。】 这会是巧合吗? 宴堇转过身,眸色深沉。 “你去查一下,当年救人的那位老师,叫什么名字。” “好。” “准备一下,明天,我要去一趟莲心镇。” “是。” 他要亲自去看一看,那个就是她喜欢的地方吗?那他就把孤儿园和学校建在那里吧...... 第453章 他家宝宝,竟是英雄的女儿 小渔村最前排,一幢面朝大海的二层小楼,就是温柚柚的家。 真真正正的一线海景。 此刻,温柚柚正和唐小雅並排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整理著渔网,海风吹乱了她们秀髮,由於唐小雅之前头上有伤,不方便洗头,所以二爷爷將她的长髮剪成了一头齐肩的短髮。 此时的她,看起来干练利落,漂亮依旧。 不远处,温一凡骑著一辆小三轮电车突突突地出发,车上拉著几筐刚捞上来的鲜活海鱼,准备拉到镇上去卖。 唐小雅脸上戴著一个特製的粉色口罩。 口罩是布的,由温柚柚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侧边还细心地绣了一朵小小的莲。 戴著它,一来可以遮住她脸上还没完全褪去的伤痕和药汁,二来也能隔绝浓重的鱼腥味,免得她闻到就想吐。 “锦姐姐,你累不累呀?要不你去歇会儿,我自己来弄就行。”温柚柚开口,她今年十七岁,刚读完初中。 镇上没高中,她成绩一般,又不想跑太远的地方读书,就輟学在家。 温一凡一直在努力存钱,盘算著等九月开学,送她去读个技校,学门手艺。 “我不累。”唐小雅摇了摇头。 她在这里休养了一个多月,精神气色都好了太多,除了脸上的伤没好,现在能吃能跑。 二爷爷说了,她只要每三天上山做一次针灸就好。 所以她就让温柚柚带她下山来了。 只是这几天,她总在做梦。 梦里老是出现一个男人的脸,很帅,男人在亲她。 还梦见金戈铁马的古代战场,她自己提著长枪,是个大將军。 这些梦,太怪了。 “锦姐姐,明天是咱们莲心镇的集市,我们跟哥哥一起去镇上卖鱼吧!”温柚柚忽然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透著点小兴奋。 “镇上可多好吃的了,我再给你买两件新衣服!” 她小声嘀咕。 姐姐这么漂亮,老穿她的旧衣服,太委屈她了。 “嗯,好。”唐小雅点了点头,眉毛弯弯...... 傍晚,温一凡买了很多新鲜水果回来,考虑到她怀孕,还特意选了偏酸的,还买了两只鸡和一些日用品回来。 温柚柚开心坏了,赶紧提著菜去厨房做饭。 唐小雅想进去帮忙,被她推了出来,“你身子还没好,到外面歇著,很快就能吃。” 唐小雅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静静看著天边被染成橘红色的晚霞。 海风吹拂著她的髮丝,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 一个宽阔的脊背。 一个男人正背著她,而她趴在他的背上,笑得特別开心。 她盯著那轮缓缓沉入海平面的落日,不知怎么的,眼角竟有些湿润,一滴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 温一凡站在二楼的阳台,看著楼下那个一动不动的纤细身影。 她安静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 他捏紧了拳头,很想衝下去告诉她,她到底是谁。 第二天中午,温一凡和温柚柚出船回来,满载而归。 捞回来的鱼就堆在小渔船上,活蹦乱跳,最多的就是三个品种。 温一凡拿来三个大筐,准备將鱼分类装好,再拉到集市去卖。 唐小雅走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这样分开装?” 温一凡一边捡鱼一边解释。 “这三种鱼价格不一样,一种卖5块,一种卖8块,还有一种能卖18块。” 唐小雅点了点头,又问。 “这些鱼,大概能卖多少钱?” 温一凡笑了笑,脸颊带著一点渔家男子特有的黝黑,和一丝不好意思。 “一千七八左右吧。主要是柚柚还小,力气不够,网太重拉不上来,所以我们每天都不敢捞太多。” 唐小雅的目光在几筐鱼上扫过,心里快速盘算著。 “这里的鱼,有200斤吗?” “二百四十左右斤肯定是有的。”温一凡凭经验估摸了一下,说出个八九不离十的数字。 唐小雅指著其中一个空筐,眼神里透著一股自信。 “今天我和柚柚去帮你卖鱼吧,可不可以按我的方法来卖?” “什么方法?”温一凡停下了手里的活。 “把最大个头的鱼都挑出来,装到这个筐里,只要40斤,不限品种。” “好。” 温一凡和温柚柚立刻动手,专挑那些又大又肥的鱼往筐里扔。 40斤,又是选大的,没一会儿就装满了。 唐小雅看著他们捉鱼,心算了一下,这筐里大概有七十多条,平均一条半斤左右。 她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好了,我们把剩下的鱼都混在一起装到其他筐里,出发吧。” 温柚柚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啊?不用分类了吗?” 唐小雅冲她眨了眨眼。 “今天不分类,咱们就这么卖。” 温一凡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跟著笑了。 “行,听你的,那就不分了。” 他心里想著,大不了卖不出去,到时再降价处理也行。 很快,鱼就装好了车。 三个人挤在一辆小小的三轮电车上,温柚柚、唐小雅和几大筐鱼坐在后面,迎著海风朝莲镇的集市开去。 这里离镇上不算远。 到了集市,街上已经人来人往,真的特別热闹。 温一凡將车停在固定的摊位,把鱼卸了下来。 唐小雅笑了笑。 “一凡哥哥,这里交给我们俩就行了。” 温一凡看著两个小姑娘,有些不放心。 “行,那就交给你们了,我半个小时后就回来。” “嗯!” 两个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守著鱼摊准备开张。 不远处,两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宴堇迈著长腿下车。 他身材挺拔,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閒西装也掩不住那迫人的气场。 助理跟在身后,旁边还有两个穿著行政制服、像是本地领导的人物,正陪著他,满脸堆笑地介绍著这个地方。 宴堇这样的男人,只要往街上一站,就立刻成了焦点。 帅,实在是太帅了。 不少路过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盯著他看,还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能让镇长亲自作陪,这个男人来头肯定不小。” 人群里,两个面生的男人迅速拍了两张照片,传回给陆青林。 陆青林看著手机上的照片,眸色沉沉,宴堇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干什么? 没过一会儿,本就热闹的街道上,有一个地方凸显了出来。 一个鱼摊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正是唐小雅和温柚柚的摊子。 只见摊位前立著一块纸板,上面用马克笔写著几行大字。 “10元一斤杂鱼,买两斤可以摸一条,买三斤可以摸两条!盲盒大鱼等你来!” 旁边一个筐用布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个洞口,让付了钱的客户伸手进去捉。 “仅限前30名!” 大家看了里面的鱼,18块的都混里面,10块不亏,赶紧排队,那些摸到鱼的人,从筐里拿出那活蹦乱跳的大鱼时,个个都高兴坏了。 “我的天,这鱼起码有大半斤重,赚翻了!” “小姑娘,给我来三斤!我要摸两条!” 大家爭相购买,场面一度十分火爆。 温柚柚拼命地称鱼,忙得满头大汗。 唐小雅则负责收钱,她戴著口罩,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双眼里充满了光芒。 很快,前三十名的名额就用完了,摊上的鱼也卖掉了一大半。 唐小雅立刻推出第二轮活动。 温柚柚扯著嗓子大喊。 “第二波福利来啦!买三斤摸一条,买四斤摸两条!咱们的大鱼快没有了,大家抓紧时间啦!” 一听大鱼快没了,人群更加激动了,生怕自己抢不到。 镇长陪著宴堇慢慢走到这边,这个小摊的热闹,和旁边门可罗雀的摊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宴堇递了个眼神,助理心领神会,立刻跑过去凑热闹。 看清楚情况后,助理跑回来小声匯报。 “宴总,是两个小姑娘在卖鱼,还搞了飢饿营销和盲盒的套路,有点意思。” 镇长也笑著说。 “这里的近海渔业资源丰富,很多渔民都这样自给自足,每逢集市,都特別热闹。” 宴堇走近时,不经意地朝那边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温柚柚那张被晒得有点黑、但依旧很可爱的脸。 另一个女孩则一直弯著腰,正低头指导著客户怎么从筐里摸鱼,他没看到脸。 温一凡远远看到自己的摊位被一群人围住,还以为两个姑娘被人欺负了。 他心头猛地一紧,拔腿就冲了过去。 “柚柚!燕锦!” 他大喊了两声,奋力扒开人群。 正往前走的宴堇突然顿住了脚步。 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熙熙攘攘,並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温一凡挤进人群一看,哎呀,我的妈呀。 哪里是有人闹事。 鱼都快被这两个丫头卖完了,这些人是围著抢鱼呢! 唐小雅见用来赠送的大鱼不够了,就从那些混装的杂鱼里,又挑拣了一些个头比较大的,重新扔进了盲盒筐里。 又过了十分钟,所有的鱼都清光了。 唐小雅数了数手上的一大把零钱和整钱,足足有一千九百多块。 她笑著將钱递给温一凡。 “一凡哥哥,我们卖完了。” 温柚柚也兴奋地跳了起来。 “哇!我们是今天第一个把鱼卖光的!大鱼送光了,可我们的钱竟然比平时还多!” “两个妹妹太厉害了!” 温一凡忍不住赞了一句,他看著唐小雅,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这个女孩,即便不是在银幕上,也同样出色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从钱里抽了一千块,塞到唐小雅的手上。 “你们去买点好吃的,顺便买件新衣服。” 唐小雅赶紧摇头,把钱推回去。 “我不能要,我现在都在你们家白吃白住了。” 温柚柚却一把將钱接了过来,冲哥哥做了个鬼脸。 “谢谢哥哥!我们去逛市集啦!” 说完,她拉起唐小雅的手就跑了。 她们一人买了一杯奶茶,温柚柚拉著唐小雅,慢慢走向不远处的一个祠堂。 “锦姐姐,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是我们莲镇的英雄哦!走!” 此时,镇长正领著宴堇走到了祠堂门口。 这个镇子大部分人都姓温,所以这里是温氏祠堂。 但是,在祠堂旁边,却立了一座高大的英雄碑,还雕刻了一座石像。 镇长指著石像,语气崇敬地介绍。 “宴先生,这位就是我们莲镇的英雄,唐胤老师。六年前那场大地震,他救下了班里的43个孩子,自己牺牲了。” 宴堇看著那座雕像,他觉得有点熟悉,自己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突然,他心头剧震。 是在唐小雅的相册上! 没错,就是这张脸,这是小雅的父亲! 他也姓唐。 宴堇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开口问。 “这位英雄的家,是不是在石子村?” 镇长愣住了。 “宴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宴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家宝宝,竟然是英雄的女儿。 他招手叫来助理,沉声吩咐。 “把这里翻新,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两倍,在旁边建一所孤儿院和一所学校。” 镇长大喜过望,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宴先生,您真是大善人啊!” 宴堇补充了一句。 “捐赠人的名字,就写唐小雅。” “好,好!”镇长连连点头,开心得不得了。 就在此时,两个小姑娘牵著手,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第454章 今晚,可以入我梦里吗? 一位漂亮高挑的女人突然开口,她是镇长的助理。 “宴总,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我们先去用餐吧。” 宴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迎面就撞上了那两个走进来的小姑娘。 往外走时,宴堇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卖鱼的小姑娘。 另一个女孩戴著口罩,剪著齐耳的短髮,身上穿著一件洗到泛白的连衣裙,上围曲线却很傲人。 她正侧著脸,跟身旁的姑娘说著什么,宴堇连她的眼神都没瞧见。 他就这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温柚柚將她带到那个雕像旁,一脸认真地介绍。 “这就是我们镇上的大英雄,唐胤老师。” “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地震,是他用命救出了班里的所有学生,我就是其中之一。” 温柚柚的声音很轻,却透著一股无比的郑重。 “要是没有唐老师,我已经死了。” 唐小雅抬起眼眸,看著那座高大的雕像,一种莫名的悲伤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指尖颤抖著,轻轻触碰著石碑上“唐胤”那两个字。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雅雅,你这小丫头,又捉弄爸爸。” “雅雅,快走……” 她猛地后退了一步,指尖用力按著太阳穴,脸上是痛苦的神情。 “锦姐姐,你怎么了?”温柚柚被她嚇了一跳。 “我……有点头疼。” “我扶你去那边坐会儿。” 唐小雅缓了好一阵,温柚柚担忧地看著她,“锦姐姐,你没事吧?” 唐小雅的目光依然落在那个雕像上,她喃喃自语。 “我……好像认识他。” 温柚柚心头一惊。 “你认识唐老师?” 她隨即又安慰道:“二爷爷说了,你坚持施针,很快就可以想起来了。等你脸好了,我就去网上帮你发寻人启事,让你的家人来找你。” 唐小雅轻轻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去商场买点衣服。”温柚柚牵著她往外走。 逛了半个小时,温柚柚与唐小雅回到了鱼摊。 温一凡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著她们俩,准备带她们去吃饭,然后回家。 回到家,唐小雅躺到了小床上休息,她確实有点困了。 她闭著眼,脑子里却在盘算著,要怎么赚点钱,先买个手机,这样就能上网看看信息了。 下午,唐小雅醒来,走到楼下,就看到温一凡与温柚柚已经將巨大的鱼网整理好了,温一凡正把它掛到一个大架子上。 温柚柚提著一个小桶,拿著一个铁钳子跑了过来。 “退潮了,锦姐姐,我们去拣螃蟹!” 她一脸小小的兴奋。 “好。”唐小雅跟著她走。 海边的礁石大片大片地露了出来,很多孩子光著身子在水里嬉闹,不少渔民也提著小桶在赶海。 唐小雅看著温柚柚熟练地从一块石头的缝隙里,夹出一个巴掌大的蟹,眼睛都亮了,差点就要鼓起掌来。 “柚柚,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螃蟹?” “你看,这里有泡泡往上冒。”温柚柚指给她看,又突然指著另一边,“啊,那有一条老虎鱼,可別碰它,被它扎到,得上医院打点滴的!” 唐小雅乖乖地点了点头。 翻了半个多小时,温柚柚的小桶里已经有了小半桶螃蟹。 此时,灼热的阳光已经褪去,天边只剩一轮温柔的红日。 唐小雅不经意地往回看,就看到停在村口路边的两辆黑色豪车,然后看到三个人,正朝著海滩这边走来。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在中间,身旁跟著一个男助理和一位美女。 正是宴堇他们。 他身形挺拔,气质出眾,一边走一边和身旁的人说著什么。 隨著他们越走越近,唐小雅的眼神眯了一下。 这个男人,好帅。 而且,他好像她梦里那个男人,在梦里,那个男人还亲了她。 唐小雅觉得脸有点红,她抬起腿,情不自禁地朝他们走去。 她慢慢地,远远地跟著他们,就在离他大约二十步远的地方。 她在思考,要不要上去问问他,认不认识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的脸上有伤,他能认得自己吗? 她顿住了,內心有点犹豫,脚步也放慢了。 身旁的美女不经意回头,然后笑著说了一句什么。 “宴总,您可真受欢迎,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小姑娘的目光,后面还跟了一个呢。” 宴堇回过头。 看到女孩站在湿润的沙泥上,逆著光,只看到她脸上戴著口罩,一头利落的短髮。 宴堇一眼就认出,这是今天中午那两个卖鱼的小姑娘之一。 唐小雅看著那个男人停下脚步,回望过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摘口罩,但指尖触到布料,又猛地停住,怕脸上的伤口会嚇到他。 “锦姐姐!” 温柚柚提著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嚇死我了,还以为你跑丟了,我们回去吧。” 唐小雅回过头,再去看时,那几个人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喔。” 唐小雅点点头,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涌上心头,跟著温柚柚慢慢往回走…… 晚上,宴堇直接从苏城搭乘专机,连夜赶回洛城。 因为,张秀仪匹配的肾源,找到了。 是一家神秘机构捐献的,手术就安排在近两天。 次日早上,宴堇推开病房的门,亲自去看张秀仪。 此时,张秀仪躺在病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圈,看到宴堇时,她一阵欣喜。 “宴先先,你来了?”她又望向门外, “小雅呢?她怎么没来看我?” 张秀仪的脸色突然不好看,突然问了一句,“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宴堇面色平静,將手里的果篮放下。 “阿姨,小雅没事。” “她在国外拍戏呢,剧组那边催得紧,忙得走不开。” 他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 “等你做完手术,康復之后,很快就能看到她。” “我不信!”张秀仪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这丫头已经一个多月没跟我联繫了!” “她以前,以前每周都会给我打电话的!风雨无阻!” 她挣扎著想坐起来,眼眶红得嚇人。 “她一定是出事了!手术,我不做了!我要去找我的小雅!” 宴堇一言不发,只是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一段录音被放了出来。 女孩的声音带著疲惫,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宴总,你先帮我去照顾一下妈妈嘛,等我这个剧杀青,马上就回去。记得给她请最好的私人看护,钱我来出……哎呀,累死我了,先不说了啊。” 张秀仪愣住了。 这咋咋呼呼的语气,这熟悉的腔调,的確是她家小雅的声音。 她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换上了迟疑。 “她……她真的在忙,没有出事?” 宴堇收起手机,揣回兜里,神色没有半点波澜。 “她在国外拍戏,那边是全封闭管理,为了赶进度,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他平静地补充。 “还有半个月,她就回来了。” “您安心做手术。” 他看了一眼腕錶。 “现在,这个点她正在睡觉。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您亲自跟她讲两句?” 宴堇说著,就真的作势要拨號码。 张秀仪赶忙制止。 “別!” “別吵著她!让她多睡会儿。” 宴堇放下手机,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那,您要好好地听医生话,养足精神。” “明天我在这里陪您手术。” “好,好……辛苦你了,宴先生。” 张秀一总算安下心来,点了点头。 她看著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我知道有点唐突,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宴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雅?” 宴堇愣了一下。 几秒后,他认真地看向张秀仪,郑重地回答。 “嗯,很喜欢。” “她很好。” 张秀仪长长鬆了一口气,脸上终於露出了些许笑意。 相互喜欢就好,不是丫头单相思就行。 “这丫头脾气大,从小被我惯坏了,请你多包容她。” 宴堇点了点头,目光深邃。 “您放心。” “在我面前,她可以耍小性子,可以哭,可以任性,甚至可以蛮不讲理。” “每一个她,我都喜欢。” 张秀仪眼里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这才是爱人之间该有的包容。 “谢谢你,宴先生。” “阿姨,以后,叫我阿堇就好。”他突然说了一句。 “好。”张秀仪笑了。 这个未来女婿,她越看越喜欢。 离开医院,宴堇没有回宴家老宅。 他直接回了酒店。 空旷的总统套房里,他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他拿著手机,指尖颤抖著,点开了另一段录音。 里面只有一句很轻很轻的话,是小雅的声音。 “宴堇,我好喜欢你。老公,我爱你。” 这两段录音,都是假的。 是他找了顶尖的技术团队,提取了小雅的声纹合成的。 为的,就是让张秀仪可以安心做手术。 可是,听著这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声音,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揪著疼。 他点开与她的聊天页面。 屏幕上,最后一句是她发来的。 【宴堇,我好想你】 他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触著键盘,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回去。 【宝宝,你在哪里,我也好想你。】 【今晚,可以入我梦里吗?】 他的眼眶红得厉害。 从烟盒里抖出一枝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失意的人,永远熬不过寂寞的夜。 三天后,张秀仪已经换了一个健康的肾,手术很成功,正在慢慢康復。 而莲镇迎了一场大颱风,二爷爷山上搭建的房子直接被吹飞了。 幸好温一凡將他提前接下了山。 他们的石头房子倒是坚固,不过,海浪很高,海水直接倒灌过来。 整一个场景,就像是世界末日。 温一凡心头一紧,裹著雨衣就要往外走,“不行,一会渔船要被冲跑。我去加固一下。” 温柚柚衝上去拉住了他。 “哥哥,船没了就没了,你现在出去,会没命的。” 二爷爷也走了过来,喝了一声,“温一凡,你给我站住,不准出去。” 温一凡说了一句,“二爷爷,麻烦照看好她们。” 唐小雅也从楼上跑了下来,“一凡哥哥,你別出去,风太大了,如果船没了,我再送你一个。” 她突然说了一句。 温一凡一阵心惊,“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唐小雅点头,“当然,我是有钱人。” 温一凡的眉头拧了一下,有钱人,不会说自己是有钱人。 还是小傻瓜一个。 “快上去,你们都上去。”温一凡说完,猛地打开门。 “扑。”海水直接灌进来,將四个人一下子衝倒了。 唐小雅在海水里挣扎,呛了两口,她手脚並用地挣扎,大喊道, “宴堇,救我,宴堇……” 她惊恐地大喊著,脑子一幕幕记忆涌入…… 江里的水流得太急了,水下还有漩涡,她的双手被绑著,一直往下沉,她快要没命了。 夏冉这个毒妇…… “锦妹妹。”温一凡衝上去,一把將她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海水其实只淹到他们的腰间。 唐小雅慢慢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 第455章 这个孩子,宴堇不配拥有 外面狂风暴雨,白茫茫一片,涌入的海水越来越多。 温一凡坚实的臂膀稳稳托著浑身湿透的唐小雅,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走。 雨水浸透了他的t恤,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背部线条。 他边走边冲楼下喊,“柚柚,带二爷爷上二楼。” 温一凡一脚踹开唐小雅的房门,將她轻柔地放在床沿。 他转身从柜子里扯出一条厚实的大毛巾,快速將她整个裹住。 男人的动作有些粗鲁,但语气里带著不容置喙的关心。 “你赶紧换个乾净的衣服,別著凉。” “嗯。” 唐小雅点了点头,看著他转身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她脱下湿透的上衣,动作忽然一顿,走到镜子前。 背部、腰侧、还有胸口下方,几道淡红色的伤口狰狞地趴在白皙的皮肤上,丑陋不堪。 最后,她抬手,摘下脸上的口罩。 镜中的脸陌生又熟悉。 左边脸颊那道刀伤已经快要癒合,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痕。 右脸那片擦伤的痂也快掉完了,只剩下一块鸡蛋大小的红色印记,十分碍眼。 二爷爷说,这两处伤要完全消退,起码得用药养上两个月。 现在的这张脸,简直是面目全非。 她迅速换上一条乾爽的裙子,走到窗边。 外面的世界狂风大作,宛如世界末日。 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走马灯般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水里呼吸。 她只记得,当时她双手被死死捆住,整个人就像一缕无主的游魂,被湍急的江水裹胁著,身不由己地向前冲。 江底的暗礁一次又一次撞上她的身体,撞得她皮开肉绽,痛得麻木。 鲜血在水中瀰漫开,又瞬间被衝散。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上的绳子被冲开了。 她整个人也被巨大的水流推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她拼命地往回游,在快要力竭的时候,抓住了一张渔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攥住,怎么也不敢鬆手。 她怕。 怕自己被衝到茫茫大海的中央,就再也回不来了。 最后,她意外被温一凡兄妹救了上来。 这就是命定的际遇,也许是爸爸在天上看著她,用当初救了温柚柚一命的善恩,换自己的一丝生机。 想著这一切,她的眼眶红了。 几天前,宴堇来了。 他竟然现身在这个渔村,那时,她就站在他的面前,隔著十几步的距离。 可他竟没认出她。 他的身旁,还有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陪著,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 也许,她的死活,他根本就不在乎。 也对。 她算什么? 不过就是他公司旗下一个稍微红点的艺人。 卡卡娱乐旗下有几百號艺人,美女如云,少她一个唐小雅,还有无数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子能顶上。 她又想起那天早上。 她哭著求他,求他陪她回一趟苏城,看看生病的妈妈。 可他冷漠地拒绝了。 他那些狠绝的语言一遍又一遍在她的脑海里迴荡。 他告诉她,这辈子只能做他的情人,如果怀孕了,他会亲自把她绑上手术台。 唐小雅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没想到,歷经了那样的生死劫难,这个孩子,竟然还好好地留在她的腹中。 可是,这个孩子…… 宴堇他不配拥有。 她眼底带著恨意的情绪翻涌,最后变成一片冰冷的薄雾。 次日,颱风过境。 天空放晴,阳光刺眼。 渔村里一片狼藉,山上正面迎风的树木倒了一大片。 温一凡那艘破旧的小渔船,果然不见了。 应该是被海浪捲走了。 他一个人坐在门边的矮凳上,高大的身躯缩著,背影萧索。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著海面,像一尊失去了神采的门神,眼中的失落与茫然无边无际。 温柚柚端著一碗还冒著热气的鱼汤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 “哥哥,你吃点东西吧。” 女孩的声音带著哭腔。 “你別难过了,船虽然没了,但你还有我呀!还有半年我就十八岁了,我出去找工作,我攒钱给你再买一条新的船!” “那是爸妈留下的。”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沙哑。 温柚柚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嘴巴一扁,眼泪差点掉下来。 唐小雅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那碗汤。 她看向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一凡哥哥,如果有机会离开这个渔村,你想做什么?” 她突然问了一句。 温一凡缓缓抬起眼眸看她,眼神里带著一丝茫然。 他曾经是重点大学的高才生,全系的理科学霸,学的还是最前沿的人工智慧。 六年前,父母在地震中丧生,他毅然輟学,回到这个小渔村,照顾年仅十一岁的妹妹。 从此,他没有想过,要离开这片海,他会去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唐小雅將那碗汤塞进他的手里。 “既然没有路,那就跟我走。”她平静地宣布。 温一凡大惊,手里的碗都晃了一下,他难以置信地问。 “你,恢復记忆了?” 唐小雅点了点头。 “锦姐姐,你真的想起自己是谁了?” 旁边的温柚柚一脸惊喜,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 “嗯。” 唐小雅对著女孩笑了笑,眼神带著篤定,“你们跟我回家吧,以后,让我来照顾你们。” 温一凡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几秒,突然问。 “那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唐小雅。”她坚定地吐出三个字。 温一凡心头猛地一震。 她是真的想起来了。 “你是被仇家追杀吗?”他压低了声音问,神情严肃。 唐小雅被他逗笑了,眉眼弯了一下。 “你看剧看多了吧?只是意外落水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过多透露。 唐小雅话锋一转,直接问道,“这里离榕城有五百多公里,你能帮我跑一趟吗?” 温一凡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 “可以。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你说。” “你先吃点东西。”唐小雅指了指他手里的碗,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吃完,我慢慢跟你说。” “好。”温一凡几口就將鱼汤喝完了。 …… 第二天,南家庄园。 陆青林正陪著南晚吃午饭。 他修长的手指剥开一只水晶虾,剔透的虾肉沾了点酱汁,小心地放进她碗里。 “再吃一点,嗯?” 南晚最近胃口很差,情绪也阴晴不定,高高隆起的孕肚让她坐立难安。 “不想吃了。”她闷闷地说。 就在这时,陆青林的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 来电显示是:方正。 他拿起手机,起身走开两步,刻意压低了嗓音接听。 “餵。” 突然,他拔高了语调,每一个字都透著惊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晚抬眼看向他的背影,轻轻皱了一下眉。 他宽阔的背脊绷得笔直,电话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陆青林的神情变得极其慎重。 “稳住他,我马上回榕城。” 他掛断电话,放下手机。 走回来时,他胸口起伏,气息有些不稳。 那张向来沉稳的俊脸上,交织著一种极致的兴奋与压抑的紧张。 “怎么了?”南晚放下筷子,疑惑地看著他。 陆青林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他身体前倾,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带著薄汗。 “我跟你说一个消息。” 他的黑眸紧锁著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但你答应我,为我宝宝,不可以激动。” 南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嗯,说吧。” “方正来电话说,有个男人带著南帮那块黑玉,到天南集团找我。” 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 “说要卖给我,开口就要一千万。” 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方正问他玉是从哪来的,他说,是一个小姑娘给他的。她还交代,一千万少一分都不卖。” “而且,人现在就在苏城的一个小渔村里。” 南晚的心跳疯了一样加速。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瞬间模糊了视线。 “小雅……” 她嘴唇颤抖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小雅还活著!” “我……我跟你一起去接她!”她已经站了起来。 “不行!” 陆青林一把按住她的手,语气变得温柔,却透著坚决。 “你现在的身体不適合舟车劳顿。而且,你现在出去太引人注目了,”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 “她应该是不想让別人知道她的信息,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托人来寻我。” “那你,你必须把她带回来。”南晚死死抓著他的手。 “我答应你,这次,一定会將她平平安安地带回来。”陆青林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甚至来不及穿上,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直奔机场。 次日中午。 莲心镇古朴的祠堂里,光影斑驳。 唐小雅就站在祠堂院中,她抬起眼,怔怔地看著面前那座新立的、父亲的半身雕像。 她不清楚,莲心镇什么时候为爸爸立了这么一座雕像。 可她真的,好想好想爸爸。 爸爸的魂,留在了这里。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著,抚摸雕像冰冷的脸颊。 最后,整个人扑了过去,將头靠在雕像的怀中。 压抑许久的悲伤瞬间决堤。 她泪流满面,从无声的饮泣,到最后哭得浑身颤抖,不能自控。 这一幕,被一个恰好路过此地,正在直播採风的旅游博主,无意间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沿海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载著陆青林和温一凡,在沿海公路上疾驰,直奔莲心镇的小渔村而来…… 第456章 他的小雅还活著! 那个旅游博主叫小马,是个专拍冷门视频的up主。 他看著相机回放里的画面,心臟怦怦直跳。 这女孩哭得太有故事感了。 那不是演的。 是真真切切的,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悲伤。 他犹豫了一下,觉得把別人的伤心事发到网上不太地道。 可这画面,这情绪,这氛围……简直是老天爷追著餵饭吃。 他咬咬牙,打开了剪辑软体,简单剪了下,又加上滤镜。 文案他想了很久。 “莲心镇祠堂里的偶遇,她眼里的故事,比海还深。这破碎感,直接拉满了家人们。” #神仙落泪#她到底经歷了什么#莲心镇 视频一经发布,就像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瞬间引爆了网络。 网上討论声一浪接一浪,虽然女孩戴著口罩,但是那泪珠子与哭声可不是演出来了。 听了让人莫名想流泪。 不少网友翻出了六年前地震的事故,也有不少当地人说了唐胤老师的故事。 网上纷纷讚扬这一位无名的英雄,都猜测著,女孩应该是唐老师当年被救下的孩子之一。 所以,才会哭得这样悲切。 没多久,#莲心镇哭泣女孩#、#唐胤无名英雄#两个话题上了热搜。 宴堇此时,正在办公室低头看著报表,云牧特助拿著一个平板走了过来。 声音带著一点兴奋。 “宴总,莲心镇上热搜了,还有唐老师的名字也掛了上去。咱们真是选对了地方。” 宴堇接过视频认真地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口罩的卖鱼女孩。 她的头靠在雕像上,哭得很悲伤,最后她双手抱著雕像,一种求抱抱的无助感,身体哭得一抖一抖的。 云牧又说了一句,“这女孩让我想起了我爸爸,当年,我爸爸因急病走的时候,我妹妹抱著老人家,死也不撒手,哭得就是这么惨。” 宴堇突然站了起来,心头一震。 她嘴里一动一动的,宴堇將声音放到最大。 模糊地听到“抱抱”的音,也可能是“爸爸。” 唐小雅。 这个女孩,会不会是唐小雅? 宴堇整个人不淡定了。 他迅速拿起一张照片,遮住了她的脸,只留一双眼睛,真像。 那天,她在海边一直追著他,是她吗? 宴堇心头燃起了一丝希望。 “去机场,我要再去一趟莲心镇。” 云牧愣了一下,“现在吗?” “是。” 宴堇拿起外套,率先往外走,边走边说,“马上联繫镇长那个助理,让她先找到那两个卖鱼的女孩,等著我们。” “啊,好。”云牧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 也不敢问为什么,直接照办。 莲心镇,小渔村,劳斯莱斯停在树边的大马路上。 下了车,温一凡走在前面,领著陆青林往海边的方向走。 “就是前面那栋二层小楼。”温一凡大手一指。 陆青林一身笔挺的西装,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 他大步流星地跟著,每一步都透著压抑不住的亢奋。 心跳得厉害。 在路上,温一凡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他了。 唐小雅是被他网回来的,满身伤痕,幸得村里的二爷爷救助。 她甚至……怀孕了,孩子是宴堇的。 这个消息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只要她活著。 活著就好。 小楼近在眼前,温一凡停下脚步,朝楼上大喊了一声。 “锦妹妹,快下来,我回来了。” 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二楼的楼梯口跑了下来。 唐小雅。 她穿著简单的布裙子,脸上戴著一个宽大的粉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清亮又熟悉的眼睛。 当她的目光落在陆青林身上时,那双眼睛瞬间被水汽模糊。 她停住了。 陆青林看著她,那个他们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女孩,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眼眶也红了。 他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激动,是狂喜。 唐小雅猛地抬手,一把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那张曾经明艷动人的脸,还留著一片红色的伤痕。 他看到的真实活著的唐小雅。 “姐夫。”唐小雅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 下一秒,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一头扎进陆青林的怀里。 她放声大哭,所有的惊恐、委屈、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宣泄。 陆青林紧紧地抱著她,坚实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肩膀,一下一下地轻拍著她的背。 “没事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温一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著相拥的两人。 內心甚是欣慰。 温柚柚也跑了过来,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这个男人就是锦姐姐的家人吧。 一个小时后,劳斯莱斯平稳地驶离莲心镇,朝著苏城机场的方向开去。 唐小雅终於说服温一凡和温柚柚一同离开小渔村。 陆青林还给二爷爷留了几万块现金,以示救助之恩。 然后带著他们三人,一同前往苏城机场。 私人专机早已准备就绪。 当他们的飞机缓缓滑向跑道时,另一架通体漆黑的私人飞机,精准地降落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 宴堇几乎是衝下飞机的。 莲心镇,他来了。 他们的车子在沿海公路上疾驰了一个小时,才终於到达莲心镇。 那个女助理早已在一旁等候,“宴总,我去了一趟他们家,就是那幢小楼,门是锁著的,里面没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海捕鱼了。” 门是锁著的。 人呢? 他来晚了吗? 宴堇整个人都要疯了。 几个人快速前往他们的家,那幢二层的小楼,大门果然锁著。 “找!” “找人问问,他们去哪了!” 他的声音十分急切,带著一丝颤音。 迎面走来一个挑著鱼筐的大婶,身上带著浓郁的鱼腥味。 女助理立刻上前,礼貌地开口。 “大姐,您好,请问您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大婶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黝黑的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 “他们呀,享福去咯,以后不捕鱼啦。” “你们要是想买鱼,我这鱼也不错,刚上岸的,新鲜得很。” 宴堇一个眼神递过去。 云牧心领神会,立刻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递给大婶。 “大婶,这个给您,我们能问几个问题吗?” 大婶看著那几张钱,眼睛都直了。 “给我的?” 她手忙脚乱地接过来,揣进兜里。 “行!行!你问,別说几个,一百个我都答你!” 云牧清了清嗓子,开始询问。 “这里之前是不是住了两兄妹?我听说,后来又来了一个女孩,是真的吗?” “没错!”大婶点头如捣蒜,“那个女娃子,是一凡从海里捞回来的,没人见过她长得怎么样,一天到晚戴个大口罩,听说脸毁容了。” 毁容了。 宴堇的心臟被狠狠攥住,整个人都绷紧了。 云牧继续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名字啊……”大婶努力回忆著,“好像叫什么……燕什么锦,对,燕锦!姓燕子的燕,我还是头一回听这个姓的。” 燕锦? 宴堇的心又是一缩。 那是他名字的谐音。 就是小雅。 她一定就是他的小雅。 那天,他在集市,经过卖鱼摊,无意间听到那个名字。 燕锦。 原来喊的是她。 宴堇终於亲自开口,声音里带著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大婶说:“他们的船前几天被大风颳跑了,打不了渔了。好像两个小时前,有一辆很漂亮的车开进村,把他们都接走了。” “去哪里,那我就不知道了。” “很漂亮的车?什么样的?”云牧追问。 “不知道,反正是咱这辈子没见过的车,听说很贵,能换几十渔艘船呢!” 大婶感嘆著。 “村里人都说,温一凡救了个大贵人,以后有福气咯。” 两个小时前。 宴堇的眼睛里,儘是破碎的血丝。 他又一次,错过她了吗? 他用力闭上眼,脑子出现那三个画面。 鱼摊前,她弯著腰在指导摸鱼。 祠堂外,她侧著脸跟那个小姑娘说著话。 海边,她就站在十米以外的地方,静静地看著他,一路在的身后跟著。 最后一次,他就近在咫尺了。 可为什么,她不认他? 他的宝宝……不要他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 不。 不会的。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找!” 宴堇转头,对著身后的云牧低吼。 他的拳头捏得死紧,指节泛出青白。 “找监控!” “全镇的监控,还有高速的监控!全都给我调出来!” “我要知道那辆车是谁的!”他咆哮著喊出一句。 他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整个人处於一种失控的边缘。 她一定是小雅! 他的小雅还活著!他的宝宝没死! 云牧被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嚇得一个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是。” 他立刻点头,转身就去安排。 三个小时之后。 云牧拿著平板,快步走了回来。 宴堇一把夺过,屏幕上的信息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辆车,隶属於榕城的天南集团。 是陆青林的! 是他!他接走了小雅! “马上,回青城。”宴堇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激动而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死死攥著手里的平板,差点將平板捏爆。 很快了。 他很快就能看到他的宝宝了。 她还活著。 她真的还活著。 太好了! 第457章 你不要我了吗?宝宝 南晚看著那个视频,与父亲的话题,泪流满面,她也想父亲了。 现在父亲的事跡被挖出,简直在虐她的心,她手指勾了勾,一个助理上前。 “让博主將视频下架,我不想让人再看到这个视频。”主要她是不想让人再往下深挖,否则,会影响到小雅,也会挖出自己。 她的南帮一堆事,不想被推上风口浪尖。 “是。”助理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管家衝进门,一脸欣喜。 “姑爷回来了,唐小姐也回来了。” 南晚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让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旁边的唐伶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雅回来了?” 南晚顾不上其他,扶著肚子就往屋外冲。 门外,陆青林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的夕阳,他身侧站著三个人。 两个看起来有些侷促的年轻人,一脸的清澈和茫然。 还有一个,戴著严严实实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唐伶根本不用看脸。 她知道是她。 “小雅。” 唐伶一个箭步衝过去,紧紧將那个瘦弱的身影抱进怀里,眼泪瞬间决堤。 “姑姑。” 唐小雅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姑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南晚扶著隆起的小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 她的目光,牢牢锁在那个戴口罩的女孩身上。 唐小雅慢慢挣开姑姑的怀抱,一步一步,走向南晚。 她在南晚面前站定,抬手,缓缓摘下了口罩。 一张带著伤痕的脸,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 南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 “我是姐姐。” 她向她伸出手,眼眶红得嚇人。 “我是你的亲姐姐。” 唐小雅看著她,眼神里翻涌著复杂的情绪,她慢慢走过去,將头轻轻靠在南晚的肩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高耸的孕肚。 “姐姐。”她终於唤了出口。 不是客气的南姐姐。 是姐姐。 两个同样命运多舛的姐妹,在门口抱著,哭得泣不成声。 陆青林赶紧跑过来,小心地扶住南晚的腰身,眉头拧成一团。 “好了好了,不许哭了,宝宝该饿了,先吃饭。” 他的语气带著心疼和无奈。 “好。”南晚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强行让自己切换回主人的角色,“赶紧进屋,我要好好招待两位恩人。” 温一凡与温柚柚跟著眾人走进大宅。 兄妹俩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这哪里是房子。 这简直是一座大宫殿! 小雅的姐姐,也太有钱了吧? 长长的餐桌上,陆青林坐在主位,尽显主人家的风范,他身形挺拔,透著一股沉稳的魅力,他不断给温一凡与温柚柚添酒夹菜,动作自然又周到。 兄妹俩显然有些放不开,拿著筷子的手都有些发僵。 唐小雅看在眼里,亲自给他们夹菜。 “尝尝这个,別客气,就当自己家。” 她笑著聊起之前在小渔村卖鱼的趣事,很快就让餐桌上拘谨的气氛变得鲜活起来。 饭后,南晚与唐小雅移步到偏厅聊天。 陆青林体贴地在南晚腰后垫了个软枕,让她能更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南晚问她,想怎么安排温家兄妹的时候。 唐小雅开了口,“送他们去读书,先完成学业,再安排別的工作。 “他们帮了我,我不能让他们的人生就耗在小渔村里。” 南晚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很是赞同。 她看著妹妹脸上那道还未痊癒的伤痕,心里揪著疼。 “那你呢?” 南晚柔声问。 “你有什么打算?” 话音刚落,陆青林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安静的偏厅里格外刺耳。 陆青林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便拧了起来。 他起身走到一旁接听。 “餵?” 不过几秒,他掛断电话走回来,原本还算轻鬆的脸色,此刻沉得能滴出水来。 “宴堇中午去了小渔村。”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扑了个空,现在正坐私人飞机往青城赶,马上就要下机。” 陆青林看著唐小雅,一字一句。 “他应该是查到了你的踪跡。” 空气瞬间凝固。 唐小雅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带伤的半边脸,指尖冰凉。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还活著。” 她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决绝,他们指的就是宴家兄弟。 “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她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空洞。 “以后,我也不想再演戏了。” 哪怕现在烈焰红妆很火,但戏演完了,他们都该散场了。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带著一股彻底斩断过往的狠劲。 南晚想了想,开口,“去f国的安城。” 她拍板决定。 “那里是南帮的大本营,没人敢去那边撒野。” “而且,那边有全球顶尖的医疗团队,可以直接治好你脸上的伤。” “你在那,安心养胎,什么都不用管。” 唐小雅看著姐姐篤定的眼神,缓缓点了点头。 陆青林却在这时泼了盆冷水。 “宴堇还有一个小时就降落,他一定会直接找上门来。” “我猜,他查到了是我去小渔村接小雅。” 南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瞬间恢復了南帮掌舵人的狠戾与霸道。 “我南家,还怕他硬闯?” 她的声音不大,却寒气逼人。 “他敢来,我让他横著出去。” 唐小雅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 “姐姐,別。” “他只是不甘心我离开他,如果他找不到答案,一定会经常来骚扰你。” 她抬起头,目光在南晚和陆青林之间流转。 “倒不如,一次性解决问题。” “直接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彻底死心。” 陆青林和南晚对视一眼。 “怎么断?” 唐小雅没说话。 陆青林却瞬间明白了什么, “现在,关键在温家两兄妹身上。” …… 一个半小时后,宴堇的车呼啸而至。 他整个人风尘僕僕,一下车就往大宅里硬闯,完全不顾保鏢的阻拦。 “小雅!” “我来接你回家!” 他的喊声撕心裂肺,带著孤注一掷的疯狂。 南晚斜倚在门厅的沙发上,慢悠悠地端著一杯牛奶,对著管家摆了摆手。 “让他进来。” 宴堇像一阵旋风冲了进来,猩红的眼睛在大厅里疯狂扫视。 “小雅呢?她在哪儿?” 南晚放下茶杯,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弄。 “什么小雅?” “宴总,你是做白日梦了吗?” “你的江里已经打捞了三天三夜,连根头髮丝都没找到,怎么找到我这儿来说胡话了?” 宴堇甩开佣人,几步衝到南晚面前。 “你少骗我!” “她被小渔村的温家兄妹救了,今天中午,陆青林亲自把她带了回来!” “我要见她,现在,立刻,马上!我有话要对她说!” “宴总。”一个清冷沉稳的男声从楼梯处传来。 陆青林正慢条斯理地走下来,神情淡漠。 “我念你是沈忻的朋友,对你客气两分。” “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宴堇直起身,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陆总,你这么大阵仗地跑到小渔村去,总不会是为了买几条鱼吧?” “温家兄妹呢?他们肯定也在这栋大宅里。” 陆青林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他。 “什么时候,宴总对我的个人行踪也这么关心了?” “我是去过小渔村,但去做什么,似乎没有必要向你交代。” “我要见温家兄妹。”宴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还有那个戴口罩的女孩!” “那是我的客人。”陆青林眼神一冷,“你,见不著。” “陆青林!”宴堇眼底是全然的疯狂,看似就要动手。 “今天如果我见不著人,那就两败俱伤!” “你清楚我的决心!” 二楼的阴影里,唐小雅就躲在那里。 那把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让他见见吧。”南晚忽然开口,打破了僵局。 宴堇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情绪有点不淡定了。 没一会儿,温家兄妹被带了过来。 他们身后,还跟著一个戴著口罩、留著利落短髮的女孩。 “小雅!” 宴堇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女孩,激动地冲了上去。 他一把將她狠狠抱进怀里,力道大得让她生痛。“宝宝,我好想你……” “先生,你认错人了。”一把完全陌生的女声响起。 宴堇的身体猛地一僵,赶紧鬆开了她。 女子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平静。 “我是南小姐请来,帮忙调养身体的,用的是古法针灸。” “不……”宴堇不可置信地摇头,脸色煞白。“你不是她。” “把口罩摘下来。”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的命令。 女子依言,缓缓將口罩摘了下来。 口罩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左边脸颊上有一片青色的胎记,下巴上还有一条浅红色的疤痕。 宴堇整个人像是从云端被狠狠踹下深渊。 不,不可能。 他的小雅还活著,她一定还活著! “你叫什么名字?”他最后的希望化作一句问话。 “燕锦。”女子回答,“燕子的燕,锦绣的锦。是一凡哥哥救了我,还给我介绍了这个工作。” “不……不是这样的……” 宴堇踉蹌著后退一步,希望彻底碎裂。 他猛地抬头,朝著楼上大喊。 “小雅!你出来!” “我想见你!小雅你別躲著我!” 他整个人像是彻底疯了。 他满怀希望地奔波了一整天,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残忍的结局。 “小雅!你回答我!我是宴堇啊!你不要我了吗?宝宝!”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哀求。 “小雅,你连妈妈都不要了吗?她很想你,她现在情况很不好!” “把他轰出去!”陆青林终於怒了,直接下令,“以后,见到这个人,不准放进来!” 几个保鏢立刻上前,强行架住宴堇。 宴堇被赶出大宅,他眼眶红得可怕。 他靠在冰冷的车前,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光。 这样的结果,將他的心都辗碎了。 云牧低声说一句:“宴总,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唐小姐她……” “不会有错。” 宴堇的声音冷得掉渣。 “他们想跟我玩李代桃僵。” 他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找人二十四小时盯著南家大宅,小雅一定还在里面!任何人出行,他们的全部行踪我都要知道!” “还有,立刻把张秀仪转移到宴氏的私人疗养院。” “只要她还活著,她就一定会去看她妈妈。” 她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会放弃她妈妈。 最后那一句,他是故意喊给里面的人听的。 唐小雅,你躲不了…… 第458章 那孩子是谁的? 次日。 唐小雅在南晚的安排下,上了专机,直飞f国安城。 另一头,宴堇的办公室內气压极低。 云牧將一份资料递上,说话时小心翼翼。 “宴总,查到了,南家的专机在安城落地。” 宴堇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点,眼皮都未曾抬起。 他只说了一句,“让烈焰红妆的团队,去安城做一场宣传活动。” 她应该想看到的,那是她的心血,然后,他要把整座城都翻过来找人。 “是。”云牧躬身退下,不敢多言。 同一时间,宴宸也收到了消息。 他靠在沙发里,指尖夹著烟,烟雾在他俊朗的脸庞前繚绕。 宴堇与陆青林究竟在纠缠什么,他们在演哪一出? 他眼底掠过一抹惊异。 难道唐小雅……还活著?他们找到唐小雅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臟猛地一缩。 (请记住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掐灭了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安城,有意思……” 唐小雅落地安城,直接被送进南帮名下的一个大庄园,里面有十几幢別墅,她被安排在最中央的主宅。 这里的安保级別很高。 高端的医疗团队早已等候多时。 几名医生护士围著她,仔细检查身体,然后迅速为她制定了身上伤口的修复方案。 每一个步骤都专业且高效。 唐小雅被安顿在二楼的次臥。 她拿到手机,点开了许久未曾登录的微信。 瞬间,几千条信息涌入,手机卡顿了几秒。 置顶的那个头像上面標红了十几条消息。 是宴堇。 【宝宝,你在哪里,我也想你。】 【宝宝,今晚可以入我梦里吗?】 【宝宝,別哭。】 一条条,全是他的卑微与思念。 唐小雅面无表情地看著。 她手指长按那个置顶,点了取消。 然后,她点进他的资料页,將备註名【老公】两个字,刪掉,换成了一个句號。 她想將他拉黑。 指尖悬在那个红色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 不行。 如果他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退了出来。 继续往下刷,还有各种关切与问候信息,她已经看到卡卡宣布自己抱病休养的声明了。 忽然,她刷到一条被疯狂转发的短视频。 视频里,宴宸深情告白的那一段。 他堂堂一个影帝,竟然公开对她这个“死人”表白求婚? 他是疯了吗?还是说,他必须把自己抢过来一次,就是为了贏宴堇? 唐小雅哑然。 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疯,她跟谁都不想再有任何联繫。 唐小雅走到窗边,推开窗,看著楼下那片精心打理的大园。 她现在,好想妈妈,姐夫告诉她,妈妈现在洛城,是被宴堇接走的。 接走? 说得真好听。 他想干什么?用妈妈来威胁她吗? 唐小雅心头一阵烦躁,胸口闷得发慌。 她绝对不会走回头路。 绝不。 她不会再回去给他什么见不得光的情人。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这一次因为他的前女友,付出的代价够大了。 当初离开青城时,他送的所有东西,她一件不留,全都还给了他。 她不欠他的。 一点都不欠了。 连续三日,唐小雅的日子过得堪称岁月静好。 一天四顿的营养餐,准时送到桌上,旁边还配著详细的卡路里和营养成分说明。 专业的医疗团队每天上门,用最顶尖的仪器和护肤品护理她脸上的伤。 那个碍眼的红印子,肉眼可见地慢慢淡了下去。 她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刷著手机,突然,她刷到一个娱乐播报。 指尖顿住。 【爆!《烈焰红妆》主创团队明日空降安城梵星酒店,现场宣传!】 她的心,毫无预警地重重跃了一下。 好想去。 真的好想去看一眼。 那里有她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小伙伴们。 次日,梵星酒店。 现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粉丝们,举著五顏六色的应援手幅和精心准备的礼物,在酒店门口声嘶力竭地吶喊著剧中角色的名字。 人群在安保的指引下,缓缓入场。 后台。 宴堇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他站在监视器前,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全场每一个角落。 “盯紧全场。”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留意戴口罩、短髮的女孩。” “是。”云牧立刻点头,对著耳麦迅速下达指令。 现场的安保人员,瞬间增加了一倍。 这场宣传活动的热度简直要衝破天际。 《烈焰红妆》已经霸占了热播电视剧榜单的top1,词条一个接一个地衝上热搜,后面跟著一串深红色的“爆”字。 弹幕和评论区被粉丝刷了屏。 【小雅姐姐去哪儿了?剧组是不是霸凌我们女一號?!】 【呜呜呜,我的小雅姐姐,你好久没发微博了,好想你!】 【女一號快出来!別逼我们提刀去卡卡要人!】 【抵制剧组!还我小雅!】 而此刻,话题中心的唐小雅,正安安静静地待在別墅里。 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正同步直播著现场火热的盛况。 粉丝们的吶喊,主持人的串词,伙伴们熟悉的笑脸。 一切都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的红眶红红的,这一切,本该属於她的荣耀。 可她,放弃了! 后台,宴堇眉头紧皱,周身的气场冷得嚇人,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她没来。 她是真的可以放下这一切吗? 她要放弃她的演艺生涯了吗? 云牧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 “宴总,南帮的大本营在西郊。” “要不,咱们找人混进去,找一下唐小姐?” 宴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没那么容易。” 他抬手,扯了扯束缚的领带,动作里带著几分烦躁。 “南帮的地方,硬闯就只能吃子弹。” 空气凝滯了数秒。 他忽然转过身,深邃的眼底翻涌著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 “不过。” “也不是不行。” 他打电话给沈忻,开门见山地问,“我记得,你跟南帮有生意往来?”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就是我们柏卡姿的护肤品直供给他们的医美机构,因为,我们的產品温和,他们对我们的玫瑰纯液评价很高。” “安城这边的医美负责人,你认识吗?”宴堇的语气不容置疑。 “嗯,怎么了?”沈忻的回答,给了宴堇全部的希望。 “你马上来一趟安城,带上你们最好的修復类產品。”宴堇的声音带著命令的口吻,隨即又拋出诱饵,“卡卡的艺人,免费给你代言两年。” …… 次日。 宴堇成功偽装成一名普通的助手。 他穿著一件宽大的蓝色大褂,脸上扣著严实的口罩和金丝眼镜,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手里提著一个小小的银色箱子,他跟在医疗团队负责人陈安的身后,大步走进了传说中的南家大庄园。 安保人员拦住了他们,目光落在那个小箱子上。 陈安上前一步,解释道:“这是最新的修復產品,专门为里面那位贵客调配的。” 安保人员打开箱子,用专业的仪器认真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瓶瓶罐罐,確认所有成分都不是危险品,这才挥手放行。 通过第一层安检。 宴堇的心激动得快要跳出胸膛。 他进来了。 他很快就能亲眼確认,屋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唐小雅。 一行人穿过巨大的园,一直走到主宅门口。 客厅里,已经有三位专业的医生在等著。 陈安听他们简单匯报了一下情况,点了点头,然后侧身指著宴堇。 “这位是我的新助手,今天用柏卡姿最新的修护產品给贵客做护理。” “是。”医生们点头,接过小箱子。 不一会儿。 楼梯上传来了动静,一个女孩从二楼慢慢地走了下来。 她穿著一身粉色的家居服,齐耳的短髮,脸上同样戴著口罩,脚上踩著一双毛绒拖鞋。 儘管被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还有那藏不住的傲人上围…… 宴堇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一颗心跳得又急又乱,几乎要衝破喉咙。 是小雅。 肯定是小雅。 是他当初在那个小渔村里见到的,那个鲜活的卖鱼女孩。 他的宝宝。 唐小雅慢慢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没什么精神,透著一股倦意。 其中一个医生走上前,温和地开口:“小姐,请您脱下口罩,我们想看一下您伤口的恢復情况。” “嗯。”唐小雅点了点头。 她抬起手,指尖刚刚碰到口罩的边缘。 突然,一阵强烈的噁心感涌了上来。 她猛地捂住嘴,不顾一切地冲向洗手间。 紧接著,里面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呕吐声。 管家脸色一变,赶紧跑了过去。 没过多久,管家走出来,对著医疗团队的人说:“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各位先回去休息。治疗的事,等晚上再说吧。” 宴堇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她怎么了? 为什么会吐得那么厉害? 陈安带著所有人回到了专门给医生们居住的另一幢別墅。 一进门,宴堇就忍不住追问:“她……为什么会吐?” 其中一个医生看了他一眼,隨口回答:“小姐现在是早孕反应,还没到三个月,孕期呕吐是正常的。” 早孕?还没到三个月? 宴堇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怀孕了? 不。 不可能。 他清楚地记得,他们最后一次的时候,她来了月经。 从那以后,他就没碰过她。 那孩子是谁的? 她在小渔村住了一个多月……难道孩子是那个叫温一凡的? 这个念头窜出来,他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麻。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从心底直衝天灵盖,烧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发痛。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医疗团队被再一次传话。 说小姐今天不舒服,民经休息了,明天再进行治疗。 宴堇彻底坐立不安了。 夜深,他一个人悄悄溜出了別墅。 他熟练地躲开园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像一只猎豹,悄无声息地绕到主宅后面。 他看准了二楼那个亮著小夜灯的房间阳台,徒手攀著墙壁的凸起,敏捷地爬了上去。 白色的窗纱在夜风中轻轻飘逸。 房间里很暗,只开著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床上,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著,侧著身睡得正沉,床头柜上放著她的口罩。 宴堇放轻脚步,一点一点地走过去。 他伸出手,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想碰一下她的身体。 突然—— “嘀——嘀——”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他触发了床边的红外警报。 唐小雅被嚇得猛然睁开眼。 一回头,就看到床前立著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带著强烈的压迫感。 “啊——!”她惊恐地尖叫起来。 门被推开,两个保鏢拔枪,子弹已经飞了过来。 “砰,砰!” 第459章 你还活著,真的太好了 宴堇心头一惊,这南帮真是太野蛮了。 一言不合,直接拔枪。 宴堇闪出阳台,从二楼一跃而下,要不是年轻时被老头送到去国外参加两年集训。 今天他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灯亮起,整个庄园的警报响起,后面的別墅一幢幢地亮了。 “唐小姐,您没事吧?” 安保队长杨霆快步走了过来,眼神里带著关切。 “没,没事。” 唐小雅嚇得脸都白了,声音发著抖。 杨霆脸色一沉,对著身后的四名手下冷声命令。 “封锁庄园,捉出刺客!” “排查所有外来人员,包括全屋佣人。”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突然定格在地上的一滴血跡上。 如果他刚才没看错,子弹擦过了刺客的右臂。 “刺客右臂被子弹擦伤。” 他声音更冷了。 “所有男士,全部脱衣检查。” “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是!”手下们齐声应道,气势汹汹地散开。 唐小雅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试图压下心头的狂跳。 这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摸进南家庄园。 她知道夏冉死了,夏家也破產了,难道是夏家的人不死心,前来报復? 想到这里,唐小雅再也没有半点睡意。 此时,宴堇捂著手臂,已经闪回了自己的房间。 右臂的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 他迅速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一个医生的房间,从衣柜里抓了件乾净的白衬衫换上,然后迅速拨出一个电话,只说了几个字便掛断。 警报终於停了下来,十分钟后,庄园所有人便被带走了。 医疗团队、佣人、安保人员,所有人都被集合到了一起,外面是层层守卫。 人到齐了。 宴堇就站在人群中间,神色自若。 此时,所有医疗团队的人员都没戴口罩。 宴堇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在人群中显得特別惹眼。 这逆天的身材和容貌,不去当顶流明星简直是暴殄天物,怎么可能只是个小助理? 杨霆站在所有人面前,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张脸。 他冷冷说了一句。 “男士,脱上衣。” “不从者,拖出去,关进水牢。” 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不敢违抗,只能在压迫的视线下,慢慢地伸手去解扣子。 唐小雅站在二楼的走廊,当她的视线扫过楼下的人群,猛地定格在宴堇那张俊脸上,她嚇得瞪大了眼睛。 他来了? 原来,晚上那个闯入者是他! 他还受伤了? 唐小雅的目光死死锁著他,看著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著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 五颗扣子已经被解完,露出八块腹肌…… 要是他被揪出来,会不会被当成入侵者,直接餵子弹? 她太清楚南帮的做事手段了。 唐小雅紧张得拳头都纂紧了,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不能眼睁睁看著他被捉走! 她快步从楼上衝下来,在楼梯口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 管家立刻上前,满脸担忧,“唐小姐,您怎么了?” “我的脸好痒,好痒!”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抓著自己的脸,表情痛苦。 管家嚇了一跳,对著医疗团队那边吼了一嗓子。 “还不快给唐小姐看脸!” 陈安立刻指了指,“你,还有你,去看看唐小姐什么情况。” 宴堇和另一个瘦高个子医生立刻走了过去。 “扶我上楼。”唐小雅虚弱地说。 宴堇伸手扶住了她绵软无力的身子,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他心头一盪,恨不得立刻將她揉进怀里。 进了房间,唐小雅立刻甩开他,她对著那个高个子医生,说了一句。 “你去把最新的那套舒敏的產品拿过来。” “好的。”高个子不敢怠慢,赶紧出门去取。 楼下,杨霆还在一个一个地仔细检查所有人的手臂,不放过任何可疑的痕跡。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匆匆跑进来报告。 “队长,不好了!门口有辆车失控,直接衝破了大门!” “好像是陆先生的表弟沈忻,喝多了。” “破事真多!” 杨霆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你们几个,跟我去看看!” 他带著几个人快步走了出去。 楼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唐小雅看著宴堇,声音冰冷。 “我没什么事了,你到阳台站著,一会再下楼。” 宴堇锐利的眼眸紧紧锁著她,一步步向她走近。 “可我有事。” 唐小雅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伸出长臂,一把將她拽进怀里。 性感的薄唇直接贴到了她的口罩上,隔著一层布料,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唐小雅嚇得浑身一僵,眼睛瞪得溜圆。 下一秒,她感觉脸上的口罩被猛地扯下。 男人如同一头狂怒的狮子,疯狂地吻了过来。 “唔!” 宴堇强而有力的手臂,將她的双手死死禁錮在头顶,整个人將她压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贪婪地吸食著她唇齿间的芬芳。 唐小雅的眼泪顺著眼角滑落。 “唔……” 她用力挣扎,却被逼著承受他霸道又狂热的吻,直到被吻得快要窒息,肺里的空气都被抽乾。 宴堇才微微鬆开她,额头抵著她的额头,呼吸灼热。 “宝宝,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他的声音沙哑,眼眶红得厉害, “你还活著,真的太好了。” “別再躲著我,宝宝。” “你走开……”唐小雅声音破碎,“我不想见你。” “你知道我这四十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的声音里带著压抑的痛苦。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宝宝。” 他低头,轻轻吻去她脸颊的泪水,一点一点吻著她脸上那还泛著粉色的伤痕。 他的吻带著无尽的心疼,他的宝宝一点也不丑。 唐小雅偏过头去,冷冷地说,“一会我想办法送你出去,以后,別再来了。” “你在担心我?”宴堇的眼里是光,整个瞳眸里都是她倔强的影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唐小雅心头一慌,用力推他,压低声音, “你走开!放开我!” 宴堇却又一次低头,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不怕死的玩意儿。 “宴堇!”在极致的紧张中,她终於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满意了,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迅速起身,將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整理好她的衣服。 门被推开。 高个子医生端著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唐小姐,您要的东西。” 唐小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强装镇定,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宴堇。 男人已经恢復了那副专业又疏离的助理模样,微微垂著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刚才那个把她按在沙发上狂吻的人,根本不是他。 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於是,两个人开始给她服务,认真地將修復的膏霜涂到她的脸上。 宴堇亲自给她涂,还轻轻吹了一下。 唐小雅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管家领著沈忻走了进来。 “唐小姐,沈少爷说有要事找你。” 唐小雅跟高个子医生说了一声,“你先下去吧。” 高个子退了出去。 沈忻白了宴堇一眼,“大少爷,你玩那么大,跟我走。” 宴堇深深看了唐小雅一眼,伸手將她拉入怀中,將她嚇了一跳。 “等著我。” 他低头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转身跟著沈忻离开。 门“咔嗒”一声合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唐小雅身体里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发烫的嘴唇。 上面还残留著他的气息,霸道,强势,不容拒绝。 还有他那句贴在耳边的低语。 “宝宝,我想你想疯了。”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心臟某个地方,又酸又胀,疼得厉害。 这个疯子。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楼下大厅。 杨霆脸色阴沉地走了回来,他身后跟著的几个人也是一脸晦气。 人,没找到。 於是,他快速向南小姐匯报了今晚的状况。 南晚让他不用捉人了,找人保护好唐小姐就行。 她已经猜到是谁了,只是,没想到宴堇的行动那么迅速,这么快就追了过去。 看来,小雅是藏不住了。 酒店总统套房里。 宴堇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开心得不行。 他见到小雅了,还亲了她。 她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晚上,还主动帮他脱困。 这种失而復得的感觉,让他有点上头。 云牧看著他带笑的嘴角和手臂上触目惊心的血跡,眉头紧锁。 “宴总,您看到唐小姐了?她真的还活著?” “嗯,她好好的,我猜得没错,当初小渔村的卖鱼小姑娘就是她。” “那真是太好了。”云牧鬆了一大口气,这次去莲心镇的收穫太大了。 若不是宴总想著做善事,也不会发现唐小姐还活著。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把她骗出来,直接拐走。”宴堇勾了勾唇。 她现在怀著孕! 突然,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带著一股狠劲。 “你让人將那个温一凡捉来,我要亲自收拾他。” 敢动他的小雅,他要认真地教他做人! “是。” …… 晚上,唐小雅失眠了。 她的微信信息发了狂地乱弹。 【宝宝,你睡了吗?】 【宝宝,我想你。】 【宝宝,好想抱著你睡。】 【宝宝,明天,我带你去看安城最漂亮的日落,好吗?】 ...... 唐小雅直接关机,將头埋进了被子里,心里乱糟糟的。 这男人有点不正常,热情过度必有妖! 他还想把她骗回去做情人? 他做梦! 第460章 做我的宴太太,好吗? 安城高级会所里灯光昏暗,流淌著金钱与权力的气息。 宴宸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指尖夹著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他指间轻轻晃动。 助理躬身站在一旁,匯报的口气压得很低。 “宴堇今天混进了南帮在安城的分部,里面还响起了枪声,然后他就被沈忻带走了。” 宴宸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一向这么勇,这回连小命都不顾了?” 那里面,肯定有很吸引他的东西。 难道,是……唐小雅。 一个荒唐又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浮现出来。 难道……小雅真的还活著? 而且,就在南家? 宴宸猛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大片阴影,压迫感十足。 他眼里涌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灼热。 “你想办法,混进南家庄园,或者找人侧面打探一下消息。” 他的语调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要知道,唐小雅是不是在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宴总。”助理领命退下。 宴宸重新跌坐回沙发,手指不住地颤抖。 他拿起酒杯,將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如果她真的活著……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了。 次日。 陆青林一早就坐专机来了,还让人將沈忻也提了过来。 沈忻刚进入大厅,陆青林二话不说,一拳就挥了过去。 沈忻被打得一个踉蹌,嘴角流血了。 “你他妈想干什么?”陆青林的怒火简直要烧穿屋顶,揪住沈忻的衣领,又是一拳。 沈忻的俊脸迅速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表哥,表哥!別下死手!” 沈忻被打懵了,赶紧求饶。 “我就是……不小心喝多了……” “喝多?”陆青林冷笑,手上的力道却没松。 “你怎么不乾脆把南家的庄园给点了?啊?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少把枪对准你的狗脑袋?” “联合外人来掀我的锅,你可真行啊,沈忻!” 这话太重了。 沈忻急了:“表哥,严重了!真没有!” 他看著陆青林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赶紧討好。 “大门,我赔!我马上找人来装,保证装个比原来结实一百倍的!” 他试图转移话题,但陆青林根本不吃这套。 陆青林鬆开他,慢条斯理地从身后抽出了他的长鞭。 那条黑色的皮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沈忻嚇得腿都软了,差点当场给跪了。 “表哥!过分了。” 他破音大喊。 “你为什么就不能把唐小雅还给宴堇?” “你是不是有病?”陆青林被他这句话彻底引爆,手里的鞭子带著破空的气流就抽了过去。 沈忻疼得闷哼,却梗著脖子不躲。 “宴堇要跟司家联姻!” 陆青林怒骂,又是一鞭子。 “他找小雅,就是想把她藏起来当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你他妈懂不懂!” “不可能!”沈忻大吼。 陆青林懒得再跟他废话,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抽。 打到沈忻伤痕累累。 他把鞭子扔在地上,对门口的手下命令道:“把他给我送回青城。” “是。” 沈忻被两个黑衣保鏢押著往外走,背上火辣辣地疼,隱约能看到几道浅浅的血痕。 他齜牙咧嘴,心里却在想:宴堇这混蛋,这个人情欠得可太大了。 陆青林走出大厅,穿过园,看到那个坐在鞦韆上发呆的纤细身影时,满身的火气瞬间熄灭了。 唐小雅穿著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微风吹过,扬起她的裙角和髮丝。 她看起来很安静,也很脆弱。 陆青林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声音温和。 “身子好点了吗?” 唐小雅被惊动,回过头看他。 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她就是闻到了。 她点了点头,“姐夫,你……处罚沈忻了?” “这浑小子,我让人送他回青城了,他以后不敢再跑过来。”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陆青林终於转头看她,目光深邃。 唐小雅嘆了口气,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 “我……不知道。”她吐字很轻,带著迷茫,“我的心有点乱。” 宴堇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陆青林看著她茫然无措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他招手,叫来了不远处的杨霆。 “杨霆。” “在,陆总。”陆青林的脸色又冷了下来,语气不容置喙。 “从今天起,加强庄园的安保。” “以后,任何陌生人,一个都不能放进来。”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杨霆。 “否则,你就自己去跟南小姐请罪。” 杨霆心头一凛,立刻垂首领命。 “是。” 陆青林又看著唐小雅,“你姐姐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送你去另一个地方。保证让宴堇找不到你。” 唐小雅点了点头,“那就再住一周吧,等脸上这个疗程做完,我就走。” 她的伤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片粉红的印子淡了许多。 专业的仪器与药膏都很有效果。 他,还吻了她脸上的伤痕。 唐小雅晃了晃脑袋,怎么又想起他了。 …… 晚上,陆青林就赶回了青城,他不放心南晚一个人睡觉,都踢被子不老实,又怕她压著胎儿,已经七个多月了。 唐小雅躺在大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宴堇的信息一条接一条,轰炸著唐小雅的微信。 【宝宝,理理我,之前是我错了。】 【宝宝,你回个信息行不行?】 【老公,想你了。】 唐小雅看著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男人是属狗皮膏药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点进资料页,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刪除联繫人】。 世界清静了。 另一边,宴堇正焦灼地编辑著下一条小作文,发送键按下去,屏幕上却弹出一个扎眼的红色感嘆號。 他被拉黑了。 男人的心,瞬间碎得七零八落。 他盯著那个感嘆號,眼眶都红了。 小东西,胆子也肥了,还敢拉黑他? 宴堇不怒反笑,指尖摩挲著冰冷的屏幕。 他就不信,她真的可以对他不闻不问。 次日中午,一则社会新闻在本地app上弹出:城郊快速路一辆汽车突然发生爆炸,现场惨烈。 唐小雅只是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没多久,一个陌生號码发来简讯。 点开的一瞬间,唐小雅的血液都凉了。 【不好了,唐小姐,宴总受伤了,就是城郊车祸,他现在中心医院,情况很不好!】 唐小雅脑子嗡地一下,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她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看到守在门口的杨霆,喊了一声。 “杨霆,快,陪我去一趟中心医院!” “好。”杨霆赶紧跟著她上车。 医院里,空气中飘著消毒水的味道。 唐小雅心急如焚,刚衝进大厅,云牧就白著一张脸迎了上来。 “唐小姐,您可算来了!快,跟我走!” 他的焦急,让唐小雅的心沉得更厉害了。 她跟著云牧七拐八绕,最后停在顶层的一间vip病房前。 云牧推开门,催促道:“你进去吧,宴总在里面。” 唐小雅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云牧与杨霆就守在外面,当个门神。 身后,门“咔噠”一声被关上,还上了锁。 她心头一跳,猛地回头,却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熟悉的雪松冷香將她包裹。 宴堇! 他紧紧地抱著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唐小雅嚇了一跳,挣扎著抬头。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身形挺拔,肌肉线条隔著布料都透著力量感,哪有半分受伤的跡象? 他骗了她? “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我,会心疼我。”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带著磁性,在她耳边响起。 “回到我身边,宝宝。” 他滚烫的唇精准地压了下来,强势又霸道,抽吸著她嘴里的空气,他太想她了。 “唔,走……”唐小雅拼命地躲,被他强而有力的臂弯的大手禁得无处可躲。 她又不敢大喊,怕杨霆衝进来,一枪要了他的小命。 宴堇的力度有点大,吻得她向后仰,大手紧紧扶住她的腰,免得她摔倒。 “呜,”唐小雅快要窒息了。 他才放开了她,此时,她的唇已经微肿了。 “宴堇,你浑蛋。”唐小雅压著声音,骂了一句。 “宝宝,没有你,我的天都要塌了。” 他抱她在沙发上坐下,唇瓣擦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慄。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他低声哄著,手却不规矩地在她腰上流连。 他太想她了,那份思念化作了带著侵略性的火焰,几乎要將她点燃。 “你离我远点,我们已经结束了。”她怒视他,挣扎了一下。 “那,现在重新开始。”宴堇一边说著,一边侧头吻她雪白的颈脖,她腰侧的拉链早就开了。 唐小雅急了,低吼了出来,“我怀孕了!你別碰我!” 宴堇浑身一震,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低头,漆黑的眼眸死死锁住她,认真问了一句。 “谁的孩子?” 唐小雅別过脸,声音发冷,“不是你的。” 宴堇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带著一股子偏执的疯狂。 “只要在你肚子里,就是我的。” “小雅,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唐小雅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动听的情话。 他再次吻了上来,比刚才更加凶狠,更加缠绵。 他吻得又深又急,她胸前的蝴蝶结被他咬开,就吻上了那颗小小的硃砂痣。 他想要她,身体的叫囂快要衝破理智的牢笼。 “宴堇,放开我!”唐小雅用力推他,却撼动不了他分毫。 “宝宝,別拒绝我……” 他將她一把打横抱起,压在了旁边的大床上。 他快疯了。 他恨不得马上就衝进去,用最原始的方式证明,她只能是他的。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 唐小雅用尽全力,將他打了个清醒。 宴堇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英俊的脸上迅速浮起一个红印。 他愣住了。 “你放开我!”唐小雅趁机推开他,爬了起来,眼泪隨即决堤。 “宴堇,我不再是你的玩物!” 她的声音破碎,带著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你的玩物掉进江里,早就淹死了!” 她哭了。 那眼泪烫得宴堇心口发痛,他瞬间慌了手脚。 “对不起,宝宝。” 他伸手去抱她,被她推开。 “別哭……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手足无措地哄著,声音里满是懊悔和心疼。 “你不是玩物,我……想娶你。” 宴堇看著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小心翼翼的祈求。 “……做我的宴太太,好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粉钻戒指,突然单膝就跪了下来。 唐小雅顿时惊呆了。 第461章 陪我约会三天 南家大庄园的客房,大得有些空旷。 唐小雅蜷缩在柔软沙发里,心里乱糟糟的,感觉不到半分安寧。 她抱紧了怀里的靠垫,將脸埋了进去。 脑子全是医院病房里那一幕。 宴堇疯了。 他竟然跟她求婚?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因为,她已经心死过一次了,她不想跟他再沾关係,不想再经歷第二次。 他死死攥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通红的眼睛里全是破碎的哀求。 “宝宝,別离开我。” “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声音沙哑,眼眶红得厉害。 “失去你的痛,我不想再一次经歷了。” “嫁给我,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如果你不想演戏,咱们不演了,如果你还想演,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他说得,情真意切。 那一刻,唐小雅的心確实软了。 可脑海里,另一段记忆却更加清晰地涌了上来。 【她不配结婚生子,我亲自將她绑上手术台。】 【从今天起,你从女朋友降级成床伴,以后上一次,给你付一次钱。】 那双冷漠到极致的眼眸,她永生难忘。 还有他跟司暖那一张亲吻照,但凡他心里有一丝心疼她,都不会这样对待她。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所以,当初,她离开青城的时候,也很决绝。 將他的一切都归还了,现在更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係。 “宴堇,你並不爱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 她淡淡地说著, “如果我没记错,你跟司小姐才是一对,你跟我求什么婚?你想愚弄谁呢?” 他说的话,她一句都不敢相信了。 她冷笑,然后转身离开,他衝上前,拉住了她。 “杨霆!”她用尽全力喊出了这个名字。 杨霆破门而入,两个同样高大挺拔的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碰撞的闷响,身体撞在墙上的巨震,搅乱了整个病房。 而她,从容地离开了。 “叩叩叩。” 敲门声將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进来。” 管家走了进来,恭敬地说了一声,“唐小姐,外面有位宴宸先生,要求见您。” 唐小雅烦躁地皱起眉。 怎么又来一个? “不见。” 这两兄弟是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隨便爭抢的玩具?还是一个可以用来彼此攻击的筹码? 她不想当下一个夏冉。 唐小雅摸出手机,想给清寧打个电话。 屏幕亮起,两个大大的热搜標题直接弹了出来。 #盛薇薇白御大婚# #盛家喜得双孙,双喜临门# 她点开了第一个。 一段精美的短视频立刻开始播放。 白御为盛薇薇搭起了一座的城堡。 漫天的瓣雨中,他挽著他美得不可方物的新娘,一步步走向神父。 那画面,美得让人失语。 评论区已经炸了。 【救命!这是什么神仙婚礼!太美了!】 【新郎新娘的顏值太惊人了,这俩人的孩子以后得逆天成什么样啊!】 【这才是嫁给爱情的样子吧,我酸了,真的酸了。】 唐小雅的眼睛湿了,看著那唯美的一幕。 这才是真正的双向奔赴,这才是幸福的圆满。 可,她跟宴堇不是。 视频中,镜头扫过宾客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停下了手指。 是清寧。 她挺著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正靠在霍沉渊的怀里,脸上带著温柔的笑。 唐小雅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好想见她。 劫后余生,她更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她关掉视频,点开了第二个热搜。 婚礼当日,盛家的大少奶奶司立出了点小意外,被紧急送往医院,直接剖腹產了。 喜得一对男宝。 盛家,真是双喜临门。 网络的討论已经爆了,盛家已成为海城第一豪门,三门女婿更是神级的存在。 青城,南家庄园 客厅里气氛古怪,陆青林已经飞去幸福岛参加婚礼。 沈忻直接被南晚叫了过来。 南晚指了指身边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对沈忻开口。 “这个是温柚柚,以后就是你的乾妹妹了。” “你负责照顾她三年,直到她读完高中,考上大学为止。” 南晚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 “就当是,赔我那扇大门了。” 沈忻的目光落在温柚柚身上。 娃娃脸,皮肤黝黑,个子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他那张帅气的俊脸,瞬间就塌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丑的女人吗? “我出钱。”沈忻立刻开口,“让她去最好的寄宿学校,所有费用我包了。我照顾不了她。” 南晚笑了。 “由不得你。” 她放下茶杯,眼神凉凉地扫过去。 “你表哥说了,两条路。要么,我让南家吞了沈氏,你来给我打工;要么,你就付出三年,照顾好柚柚妹妹。” 沈忻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表嫂,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南晚笑得更开心了,“那你当她成弟弟也行,总之让她顺利度过三年高中就行。” 沈忻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一扇门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表嫂……”他想討一下价。 “再说,就大学毕业。”她反驳。 “行!”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就三年!我让她住沈家,管她吃住!给她请家教。” 说完,他气愤地往外走。 南晚一个眼神,温柚柚对她鞠了一下躬,提著小包就追了上去。 南晚勾了勾唇,这扇大门,撞得真好。 温柚柚被塞进一辆骚包的豪车副驾,她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安全带。”他吼了一声。 她不知道在哪,到处摸,一个慌张的模样。 沈忻倾身过去,帮她扣上,一股鱼腥味……他都想吐了。 这车,明天得消毒。 沈忻发动车子,疾驰而下,偏头瞟了她一眼,看她缩成弱鸡的模样。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我又没瞎!” 温柚柚小声说了一句:“沈忻哥哥,你好好开车,我怕你撞车。” “砰!” 一声巨响,沈忻为躲避窜出来的一只小猫,车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安全气囊弹了出来。 “我靠!”沈忻额角青筋暴跳,“你这……乌鸦嘴!” 他回去就把这死丫头饿个三天三夜,看她还敢不敢多嘴! “沈忻哥哥,你还好吧?”温柚柚解开安全带,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別碰我!滚远点!”沈忻吼道。 “我扶你出来吧,我怕车子著火。” 她话音刚落。 “轰!”车尾窜起了火苗。 “你闭嘴!”沈忻简直要被她气疯了。 温柚柚赶紧下车,跑到驾驶座这边,用力掰开车门,一手震开安全扣。 她力气大得惊人,直接將他整个人抱离了驾驶座。 沈忻人都懵了。 自己这一米八二的大高个,竟然被她一米六的小个子一个横抱,给抱下了车? 他不要脸的吗? 我靠!这是一个十七岁女孩该有的力气吗?这他妈是头牛吧! “你放我下来!” “別说话。”沈忻黑著脸拿出手机,打救援电话。 折腾到晚上九点,他才带著温柚柚回到沈家大宅。 他黑著脸,当著爸妈和妹妹的面介绍,简洁明了: “这是温牛,表嫂家的亲戚,要在我们家住三年,九月份读高中,没事別跟她说话。” 温柚柚的脸黑了。 她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温柚柚,柚子的柚。以后要麻烦大家了。” 沈梨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著她。 “柚柚,我是沈梨,你可以叫我梨姐姐。咱家,一个柚子,一个梨哈,以后我罩著你。” “谢谢梨姐姐,你真漂亮。” “嘿,小嘴真甜。来,咱们上楼,姐姐有礼物给你。” 沈梨亲热地拉著温柚柚上楼了。 沈忻烦躁地抓了抓头髮,拿出手机给宴堇发了条信息。 【老子为了你,要还三年债,你怎么补偿?】 此时的宴堇,比他更鬱闷。 他开著车,一路狂飆,直接冲向南家大庄园。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扇刚刚修好的雕大门,被他的车头撞得稀巴烂。 他推开车门,从容下车,摸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杨霆带著人迅速冲了出来,个个神色紧张。 “你还敢来!” 宴堇掸了掸菸灰,眼皮都懒得抬。 “我要见唐小姐。” “今天还嫌打得不够?”杨霆怒道。 宴堇冷笑。“谁怕谁。” “马上走,不然开枪了!”杨霆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宴堇毫无惧色,甚至往前走了一步。 “那就试试。” 枪声划破了庄园的寧静。 唐小雅好不容易睡著,瞬间被惊醒。 管家匆匆跑来敲门。 “小姐,不好了!门外有位叫宴堇的先生,撞坏了大门,正叫囂著要见您,杨队长都掏枪了。” 唐小雅心头一惊,隨手抓起一件外套披上,快步走了出去。 夜风微凉,吹起她的髮丝。 宴堇站在破碎的大门前,看到她的那一刻,阴鬱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欣喜。 唐小雅站定,隔著一段距离,冷冷地看著他。 “你想干什么?” “唐小雅,”宴堇掐灭了烟,一字一句地说,“陪我约会三天。” “三天之后,若你还是决意要离开我,那我离开安城,还你一世安寧。” 他在赌,赌她的心软与情深。 她冷笑,“我没兴趣。” “唐小雅,你不敢答应,是因为你还爱我。” 宴堇逼近一步,眼神灼热又疯狂。 “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將你的行踪公诸於眾,让你的粉丝天天来这里围堵你。” “到时候,你哪都別想去。” “你!”唐小雅眸色深沉。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 她盯著他,许久,吐出一句。 “行,三天后,永不再见。” 她要让他心如死灰! 宴堇勾了勾唇,他要让她死心塌地…… 第462章 我可没答应跟你上床 宴堇回到酒店,心情大好。 小雅答应了他的约会。 他要好好准备。 他拿出手机,看到沈忻的信息,才回了一句。 【让你们柏卡姿品牌,贴片到《烈焰红妆》片中黄金gg位,一个月。】 沈忻那边几乎是秒回,心情瞬间从地狱飞到天堂。 【明天我就去找付遥姐!谁反悔谁是狗!】 宴堇没再回他,隨手將手机丟开。 没多久,手机又响了,是云牧的电话。 “宴总,那个温一凡被陆青林安排到了青城一个码头工作,我们的人打算趁他落单,將他夹走。” 宴堇眼神一冷,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三天后,將他带过来。” 若他真动了他的小雅,他要让这个男人,下辈子做太监。 …… 城市的另一端。 宴宸坐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边,看著脚下的璀璨夜景,眉头紧锁。 他抽著烟,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现在是悲喜掺半。 喜的是,唐小雅真的还活著。 悲的是,她竟怀孕了,还拒绝跟他见面。 没想到,她怀上了宴堇的孩子。 这个事实让他头痛欲裂,她就不怕宴堇真將她绑上手术台? 他还能將她抢回来吗? 可这个孩子……他不想要。 他眼神晦暗不明,掐灭了菸头,招手叫来助理,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一句。 助理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次日,早上八点半。 宴堇的豪车准时停在了別墅大门外。 他靠著车身,身形挺拔,晨光勾勒著他利落的下頜线。 结果,他被告知,唐小雅还没起床。 宴堇没恼,只是挑了挑眉,便耐心十足地等著。 这一等,就等到了十点半。 唐小雅终於慢悠悠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身穿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戴著一个白色口罩。 她身后跟著面无表情的杨霆,像个尽职的门神。 宴堇掐了烟,迈开长腿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为她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一个完美的绅士姿態。 杨霆却一步上前,挡在了车门前。 “为了唐小姐的安全,她只坐我们的车。” 宴堇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地扫向杨霆。 “我跟我老婆约会,你他妈当个大瓦灯泡,合適吗?” 老婆? 杨霆一时语梗,脸都憋红了。 “別乱叫!”唐小雅冷淡地打断了他。 “杨霆,你坐另一辆车,跟在后面就行。” 她说完,便逕自坐进了宴堇的车里。 车子沿著盘山公路一路往下。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动著她的髮丝。 唐小雅靠在窗边,一句话也没说,態度冷漠得很。 她只是在想,宴堇到底会把她带去哪里。 这种未知,让她有点烦躁。 车子最终停在了安城最具烟火气息的美食街街口。 喧闹的人声,食物混合的香气,瞬间涌了过来。 唐小雅的眼神,在那一刻,倏地亮了。 她想起了以前。 她和清寧最爱逛的就是这种地方。 炸丸子、烤鱼皮、牛杂……她们什么都吃,什么都爱。 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宴堇解开安全带,侧身过来。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墨镜,动作轻柔地帮她戴好,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脸颊。 他又变戏法地拿出一把小碎的遮阳伞,全副武装好,这才让她下车。 “下车吧。” 外面太阳正烈。 宴堇刚站定,就“啪”地打开了遮阳伞。 他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將她完全护在自己身侧,另一手稳稳地举著伞。 高大的身形几乎將她整个人都笼罩住,阳光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 安全感瞬间拉满。 嘖嘖,一个二十四孝男友的形象就这么出来了。 唐小雅一下子有点懵了。 两人並肩往街里一走,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没办法,宴堇那张脸实在太惹眼,宽肩窄腰大长腿,妥妥一张明星脸空降街头,美女们不停回头。 唐小雅没说话,只是任由他带著往前走。 没走几步,宴堇停在了一个炸丸子的小摊前。 “老板,来一份。” 他去买她最喜欢吃的炸丸子,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他拿著刚出锅的丸子回来,小心地放进她手里,纸盒还是温热的。 他用伞沿微微遮住她的脸,隔开周围探究的视线,然后用竹籤扎起一个,递到她嘴边。 “不吃。”她偏过头,有点闹彆扭。 他低沉地开口,带著哄劝的意味。 “好吃,乖,来尝一个。”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 丸子外酥里嫩,是记忆里的味道。 看到她吃了,他低低地笑了,眼底漾开一片温柔。 餵完一款,他又去给她买回一杯温热的奶茶,温度刚刚好。 让她捧著喝,等她喝了两口,他突然低头,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 唐小雅黑镜下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以前,从来不跟她喝一杯奶茶,有洁癖。 接著,他又买了烤鱼皮和一份双皮奶,都是些看起来不会太难吃的小吃。 两人慢慢地走,他慢慢地投喂,她乖乖地张嘴。 她脱口罩吃东西时,他就用伞刻意地挡住她的脸。 这样的宴堇,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宴总,身上沾染了人间烟火气,真实得有些不习惯。 杨霆和云牧远远地跟在后面。 杨霆的眉头都快拧成一个川字。 这男人也太穷了吧?约会就来这种小吃街?连个像样的高级餐厅都订不起?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样就想追唐小姐?搞笑! 云牧倒是手快,一下子就入手了两样小吃,一边吃一边跟著。 心想,这样的宴总,太接地气了点。 他真是爱惨了唐小姐。 逛了一圈,唐小雅感觉腿有点酸了,她第三次低头捏小腿了。 宴堇立马叫了辆车,將她带回了梵星酒店。杨霆见状,也迅速打了个车跟了上去,云牧迅速拉门噌车。 下了车,唐小雅抬眸看著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心中警铃瞬间大作。 她猛地停住脚步,警惕地看著他。 “我可没答应跟你上床!” 宴堇勾了勾唇,眼神里带著几分玩味和霸道。 “你又没说明不可以。” “约会规则,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他忽然弯腰,一把將她横抱起来。 唐小雅惊呼,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抱著她,稳步走向酒店电梯。 “宴堇!你放我下来!” 杨霆见状,立刻就要追上去。 云牧却伸手拦住了他。 “这种情景,你就別跟了吧?” 云牧一脸“你懂的”表情。 “难道还要进去观战?去吃点东西吧,放心。” 他拍了拍杨霆的肩膀,压低了嗓门。 “我们老板,紧张你们唐小姐,胜过自己的命。” 但杨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电梯里,唐小雅还在挣扎。 “放开我!” 宴堇低头看著她,语气却很平静。 “乖,我知道你累了,我什么都不干,別乱动。” 他抱著她,径直走进一间总统套房。 唐小雅愣住了。 房间里根本不是她想像的旖旎场景,而是站著好几个人。 一个专业的化妆师团队已经等候在此,旁边还掛著一排崭新的礼服和鞋子。 她懵了。 “这是……要做什么?” 宴堇將她轻轻放在沙发上,理了理她微乱的头髮。 “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我带你约会,才有面子。” “哼,嫌我丑就直说。”她小声嘀咕。 宴堇听见了,勾了一下唇,又交代了一句。 “化妆品不要有任何刺激性的。” 化妆师连忙恭敬地回答:“是的,宴总。我们准备的都是柏卡姿的系列彩妆,非常温和,绝对不会刺激到唐小姐的皮肤。” 半个小时后。 唐小雅已经焕然一新。 脸上的伤痕在化妆师的巧手修饰下,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镜子里的她,依旧是那么美。 一袭正红色的露肩小礼服,衬得她肌肤胜雪,短髮盘起,夹了个水晶发卡,露出雪白天鹅颈。 脚上是一双舒適的五厘米小高跟,恰到好处地拉长了腿部线条。 整个人都在发光发热。 宴堇也换好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他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他挽著她,往外走去。 两人走进酒店三楼的一个宴会厅。 门一推开,“砰砰”几声,礼炮应声而响,彩带和亮片漫天飞舞。 唐小雅被这阵仗嚇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宴堇怀里缩了缩。 “唐老师,真的是唐老师!” “小雅姐姐,你终於回来了。” 眾人欣喜地涌了过来,她抬眼望去,才发现宴会厅里站满了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烈焰红妆》的主创团队! 没错,主屏幕上,还有《烈焰红妆》的宣传海报。 这是宴堇特意为她办的庆功宴,之前,她缺席了。 宴堇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 “这是你的荣耀。” “烈焰红妆,缺你不可。” 他的话,掷地有声。 唐小雅的心口猛地一热,眼眶也跟著发烫。 “小雅姐姐。”熟悉的声音响起。 唐小雅回头,看到沈梨和温柚柚来了,眼神一亮。 沈梨扑到她的怀中,眼泪噌噌往下掉。 “小雅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沈梨將她抱得很紧,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小雅出事的人之一,之前哭惨了。 “我没事,回来了。”唐小雅拍了拍她,又说了一句,“我听说,柚柚现在在你们家,你要帮我照顾好她。”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沈梨拍了拍胸口。 “锦姐姐。”温柚柚也走了过来。 “好好学习,爭取考个好大学。” “嗯。” “小雅。”又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唐小雅回头。 门口处,霍沉渊搂著大肚子的清寧,走了过来。 “清寧。”唐小雅激动地跑到她身边,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这是劫后余生的重逢,两人眼泪都涌了出来。 以为之前是永別,没想到,还有重逢的时刻。 清寧一眼就看到了,她耳朵上的耳钉,那颗蓝色的水源石。 她无意的一个举动,竟然救了她一命,这也是她们的缘。 付遥跑过来,一脸欣喜,“快快快,人都齐了,我们拍大合照。” 所有人往台上走,拍了一个完美的大合照,然后,摄影师又专门给唐小雅与朋友们单独拍。 霍沉渊与宴堇站在台下,霍沉渊说了一句,“归来不易,好好珍惜。” 宴堇盯著她,“我不会再放开她。” 这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多,相当尽庆,不少伙伴都喝醉了,三三两两搀著回酒店休息。 唐小雅去了一个洗手间,出来时,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一看,那张顛倒眾生的俊脸,正是宴宸。 她心头一惊,“宴老师。” 宴宸一把將她拉入怀中,激动地说了一句,“小雅,你活著回来,真的太好了。” “我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 唐小雅挣开他的怀抱,语气平平,“宴老师,当日谢谢你去救我。” 他身后的助理愤愤地开口,“唐小姐,当日你掉下江后,是宴宸老师跳下江,捞了你一个多小时,九死一生。” “他的肺呛了水,到现在还不能唱歌。” 唐小雅不可置信地看著宴宸,他跳下江了? 第463章 我只睡你,也只给你睡 唐小雅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跳下江了? 为她? 宴宸看著她失神的模样,眼底的情绪翻涌。 他伸手,想要再次触碰她。 “小雅,跟我走。” 他的嗓音沙哑,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 “以后,我来护你,我是真的想娶你,想与你一生一世。” “也许,你会觉得有点唐突,但是,四年前,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那对舞鞋承载了所有的思念,与重逢的喜悦。” 宴宸抓紧机会,深情地表白,他伸手想去拉她的手。 一股强悍的力道从侧面袭来。 宴宸被凑了一拳,鲜血瞬间从嘴角流下。 宴堇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將唐小雅拉到身后,整个护犊子的模样。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得能吃人。 “宴宸,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宴堇的出现,让空气瞬间凝固。 他周身都散发著骇人的怒气,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警告。 宴宸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反而迎上宴堇的目光。 “宴堇,夏冉是因为你,才將她推入绝境的!” “现在最没资格站在她面前的,是你!” 宴堇怒极反笑,“我没资格?” 他猛地將宴宸衣领一拽,两人高大的身躯瞬间逼近,胸膛几乎要撞在一起。 “宴宸,她是我的女人!” “你最好离她远点,现在不是你演深情的时候!” 侮辱性极强的话,让宴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甩开宴堇,整了整衣领。 “宴堇,你是忘了自己和司家的婚约吗?那是你心甘情愿应下的。” “司小姐,还在云城等你呢。” “你是想下一个女人,再將她推入一次绝境吗?” 宴宸的话说得轻飘飘,但是杀伤力极强。 唐小雅的心陷了一下,她不想再捲入下一个死局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马上给我滚。”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此刻却像两头被激怒的野兽,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唐小雅被夹在中间,快要窒息。 宴宸的话,宴堇的愤怒,所有的一切都搅成一团乱麻。 “够了。”她怒喝了一声,“你们,都离我远点。” 说完,她抬步离开! 她是有点累了,她直接回到了总统套房,杨霆就守在门外。 不一会儿,宴堇也进来了,直接刷卡进的门。 还瞪了杨霆一眼。 此时,唐小雅正侧身躺在床上,她是真的困了,现在怀孕快12周了,精力不济。 宴堇脱了外套,直接躺到了她身侧。唐小雅紧闭著眼睛,当没有看到他,但心里憋著气。 一天天这些破事,她只想,快点过完这三天,然后离他远远的。 宴堇侧过身,大手搭上了她的腰。 唐小雅一手將他拍开,“离我远点,宴堇。” 宴堇睡正,双手枕在头下,然后认真地说了一句,“我和司暖,是假的,只是演戏,当初,如果不是答应老头,我根本出不来。” 唐小雅的身体僵了一下,没出声。 他继续往下说,“你可以问清寧,她的嫂子司立是司家大小姐,司暖有一个恋人,叫黎正阳,他们相爱五年,后来因为黎正阳娶了另一个女人,她就得了恐男症,她不喜欢男人,也接受不了男人。” “现在,黎正阳离婚了,正在照顾她,陪她治病。” “我气你当时在洛城,不信任我,让我一个人陷入绝境,所以,才跟她演了一齣戏,报復你。” 宴堇耐心地解释,他不想与她再心生隔阂。 唐小雅心头又是一震。 假的?司小姐有恐男症?怎么治? f国,云城。 自从上次,司暖被黎正阳带走后,就一直关在一幢临江別墅里,已经整整一个月没上过街了。 黎正阳找了最厉害的心理专家过来,用最温和的方式对她进行心理疏导。 可收效甚微。 她还是怕他,只要他一靠近,想与她亲密,她就脸色惨白,想逃。 终於,这个下午,她趁著保鏢换班的间隙,逃了出去。 酒吧里光线昏暗,重低音的节奏敲打著心臟。 一个“美女”端著酒杯,径直朝她走来。 对方身材高大,穿著一件洁白的蝴蝶领连衣裙,裙摆下露出的腿部线条很直,但腿毛有点长。 嗓音也带著点不和谐的粗糲。 “小姐姐,我陪你喝一杯?” 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某个奢侈品牌的新款,倒也不难闻。 只是她脸上的妆,实在太浓了。 厚厚的粉底都没抹匀,卡在皮肤的纹理里,一看就是个化妆新手。 司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 自己净身高一米七二,今天还穿了高跟鞋。 眼前这个女人,怕不是得有一米八几,居然比她还高出一截。 她勾了勾唇角,语带戏謔,“化这么浓的妆,你长得很丑吗?” 女人明显愣住了,隨即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脸。 “嗯,脸上有小斑点,不好看。” “坐下吧。”司暖朝旁边的位置递了个眼色。 两杯粉色的“热情似火”很快被送了上来。 女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开口。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酒吧。”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出了点问题,我突然不喜欢我老公了,想来这里测试一下自己。” 司暖听完,唇边的弧度更深了。 “你那是性冷淡吧。一个月几次?” 女人的心口猛地一跳,乾咳了一下。 “三……三个月一次。” 司暖又问。 “他不行,还是你不行?” 女人又是一阵猛咳,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透著不正常的红。 “都……都不行。” 司暖笑了。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不知不觉,喝了五杯,司暖醉了。 她脚步不稳,搂著这高大的“女人”往外走。 那个女人穿著平跟鞋,走起路来大步流星,动作十分粗鲁,完全没有女性的柔美。 刚走出酒吧门口,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的后座车窗缓缓降下。 黎正阳的眼神眯了起来。 他推门下车,径直上前,一把將那个高大的“女人”狠狠推开。 “女人”踉蹌了一下,脸上全是惊慌,转身就要跑。 黎正阳一把將软倒的司暖抱进怀里,递过去一个冰冷的眼色。 两个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了那个企图逃跑的“女人”。 其中一个保鏢伸手往她头上一扯。 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假髮被粗暴地扯了下来,露出下面利落的短髮。 保鏢躬身匯报。 “黎先生,果然是男人扮的,想勾引司小姐。” 黎正阳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冷冷吐出一句。 “打。” “把腿打断。” 那个男人嚇得魂飞魄散,扯著嗓子大喊。 “舅舅,是我!” 黎正阳的动作停住了,他死死瞪著自己那个风流成性的外甥。 “你想干什么?” 他的嗓音里压著怒火。 “外面的大学生玩腻了,跑来勾引你小舅妈?” 穆今心口狂跳,赶紧解释。 “不是的,舅舅!我听说司……小舅妈得了恐男症,我这是在帮她治病呢!” 他指了指自己这一身滑稽的女装,急切地说。 “你看,我穿成这样,她一点都不反感我,还跟我喝了那么久的酒!这证明我的方法是可行的!” 事实上,他是真的很想司暖,司暖是他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也是唯一心动的女人。 他是计划今晚將她拐去另一个城市的。 黎正阳的心口重重震动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的司暖。 片刻后,他恢復了那副冷漠的样子。 “她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滚回海城去。” 说完,他抱著司暖转身,稳稳地將人放进车后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髮了一条信息。 “给我准备几套女装。” 希望这个方法真的有效。 …… 夜幕降临。 唐小雅睡醒后,天已经黑了,她准备回家。 但宴堇没让走,將她带到了安城最有名的悬崖餐厅。 餐厅建在探出海面的悬崖边上,地板、墙壁、天板,全是特製的透明玻璃。 坐在这里,脚下是翻涌的海浪拍打著崖壁,头顶是璀璨的星河。 浪漫得不真实。 唐小雅的心,也隨著这片景色,慢慢平静下来。 宴堇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明明什么都没说。 却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服务员將丰盛的西餐端上桌,他细心地给她切著牛排,就像那天在海洋餐厅一样。 如果没有那一个热搜,没有后来的事,他们应该很恩爱吧? 唐小雅吃得很安静,就当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就在这时,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 是流星! 紧接著,一束又一束的烟在远处的海平面上炸开。 绚烂,夺目。 整个玻璃餐厅,都被这盛大的烟火照亮。 唐小雅看得有些痴了。 宴堇没有看烟,他一直在看她。 看她的侧脸,看她被烟火映亮的眼眸。 他忽然开口,嗓音低沉又有磁性。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 唐小雅转过头看他。 “那晚,在度假酒店的天台,也有烟。” 宴堇的目光专注又深情。 “我那天,是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著你。” “你的可爱,你的任性,你的大胆,每一个你都烙在我的心上。就像烟一样灿烂。”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传来。 “唐小雅。” “就是那一刻。我的心,被你攻陷了。” “我栽了。” 轰。 他说什么? 他说,他栽了? 唐小雅感觉自己的心,也跟著那烟,炸开了。 他那些霸道的温柔与偏执的守护,此刻都有了答案,原来是第一次就心动了。 唐小雅努力地压抑著心里的翻江倒海,“啪”地一下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我吃饱了,送我回去吧。” 她的语气冷得像冰块,让宴堇的心猛地一沉。 他跟著放下刀叉,轻轻拍了拍手。 啪。 整个餐厅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你干什么?”唐小雅惊慌地叫了出来,身体瞬间绷成了一根弦。 黑暗中,餐厅正中央,一束幽蓝色的灯光缓缓亮起。 紧接著,悠扬悦耳的音乐声流淌而出。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提琴手和钢琴师已经就位,一曲优美的华尔兹舞曲在空间里迴响。 宴堇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绅士地弯下腰,伸出手。 “你从没陪我跳过舞。可以陪我跳一次吗?” 他今晚穿了一身纯白的西装,蓝色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深刻的轮廓。 那张脸,又帅又欲,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我不想……”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 下一秒,宴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了起来,强势地带向舞池中央。 这叫邀请吗? 这根本就是强取豪夺,好吧? 他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搂住她的腰,带著她,隨著音乐的节拍慢慢起舞。 “放轻鬆。”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著蛊惑人心的磁性。 “跟著我的节奏,別紧张。” 唐小雅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属於他的、清洌又霸道的气息。 她试著放鬆身体,跟著他的引导,脚步渐渐变得协调。 他抱著她,贴得那么近。 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她的胸口。 浪漫的旋律包围著他们,蓝色的光晕將世界隔绝在外。 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廓,温热又酥麻。 “宝宝,回到我身边,好吗?” 他的额头抵著她的,鼻尖相触,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痛苦和恳求。 “这辈子,我都是你的。” 他停顿了一下,呼吸灼热。 “我只睡你,也只给你睡。” 唐小雅的心臟疯狂地跳动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的眼眸中,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深情。 “小雅,我爱你!”他声音沙哑得要命,带著致命的诱惑感。 这五个字,像一道咒语,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唐小雅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眼眶湿了。 他低下头,英俊的脸庞在她的视野里无限放大,然后,温热的唇瓣精准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浓郁的酒香混合著他独有的味道,强势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这个吻,温柔又缠绵。 眼泪,毫无徵兆地从她眼角滑落。 温热的液体顺著脸颊滚下,带著她所有的委屈和心碎。 这一刻,她才发现。 原来,她真的……很爱他。 她突然推开他,快步走了出去…… 第464章 要我放弃你,除非我死 晚上,唐小雅彻底失眠了。 那个男人,只用了一天,就快將她的心墙击溃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脑子里全是宴堇晚上与她跳舞的场景,还有他表白时那双深邃的眼睛,还有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说爱她,可她不敢相信。 她抓起手机,跟姐姐聊了一会天。 聊著聊著,一个惊天大瓜砸到了她脸上。 原来,之前她在水里能呼吸,能活下来,全靠清寧送她的那枚耳钉。 唐小雅整个人都麻了。 她听说过世界上有异能者,但做梦都没想到,清寧竟然就是其中之一。 这简直比小说还玄幻。 她下意识地抚上左耳,指尖触碰到那颗冰凉的蓝色石头。 她立刻点开和清寧的对话框,指尖颤抖地打下一行字。 “谢谢,清寧,你的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清寧很快回了消息,语气还是那么云淡风轻。 “好,我等你。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又准时出现在了別墅门口。 宴堇来了。 唐小雅磨磨蹭蹭,硬是拖到快十点才下楼,杨霆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她今天穿了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裙摆摇曳,小腹依旧平坦,完全看不出已经有了身孕。 宴堇倚在车边,视线落在她身上,深不见底。 他很自然地为她拉开车门。 唐小雅坐进副驾,他隨即倾身过来,为她扣上安全带。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 冷冽的雪松香气瞬间包裹了她。 “宝宝,昨晚没睡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的眼下,语气里满是心疼。 “眼睛里都有小血丝了。” “知道我睡不好,不然今天放假一天,让我休息一下?”唐小雅没好气地懟回去。 宴堇低沉地笑了。 “没事,一会有四个小时,你好好睡。” 唐小雅心里警铃大作。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他故意卖著关子。 “宴堇,我警告你,说了三天就三天,你別想耍样延长期限!” 唐小雅瞪著他。 “你今天要是敢把我拐走,南姐姐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看著她炸毛的模样,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 “紧张什么,小傻瓜。” “放心,我能把你带出去,就能把你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车子启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上了两辆黑色轿车。 没多久,车队直接开进了一座私人机场。 唐小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宴堇带著上了一架私人飞机。 直飞,洛城。 飞机上,唐小雅没什么胃口,隨便吃了点东西就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昏昏欲睡。 宴堇拿过一条柔软的毛毯,细心地为她盖上。 然后,他轻轻將她的头挪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伸出手臂,將她整个人轻轻环在怀里。 她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洒在他的颈侧。 宴堇垂眸看著她安静的睡顏,一颗悬著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落回实处。 她还活著。 就在他身边。 他伸出大掌,將她微凉的小手紧紧包裹住,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飞机降落。 两辆顶配的豪车早已在停机坪等候。 唐小雅睡眼惺忪地跟著他下机,一抬眼,就看到了航站楼上“洛城”两个巨大的字。 她瞬间清醒,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 洛城! 他把她带回洛城做什么? 他不怕那个老爷子,又把他关起来吗? 宴堇握著她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她,洞悉了她所有的恐惧。 “不用怕。”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老爷子现在不敢动我,也不敢动你。”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一处漂亮又幽静的山中庭院外。 庭院门口,站著一排神情冷峻的保鏢,恭身行礼:“宴先生。” “这是什么地方?”唐小雅轻声问。 “小雅。” 突然,一道无比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从庭院里传来。 唐小雅心头剧震,猛地回头。 一个身影从门內快步走出,眼眶通红地看著她。 是妈妈。 她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虽然清瘦了些,但气色红润,正含笑看著她。 “妈妈!” 唐小雅惊喜地尖叫,甩开宴堇的手就扑了过去。 “妈妈,妈妈,你还好吗?” 张秀仪紧紧抱著许久未见的女儿,眼泪夺眶而出。 “你这小没良心的,天天就知道忙工作,都不要妈妈了!” 她捶著女儿的后背,又哭又笑。 “幸好有宴先生照拂,不然啊,明年你就得给妈妈上坟了。” “妈妈,你別乱说!” 唐小雅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心里又酸又涩。 宴堇默默地退了出去,对管家吩咐了几句,然后便转身离开,將空间留给了这对久別重逢的母女。 客厅里,张秀仪拉著唐小雅的手,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多亏了宴先生啊,要不是他,妈妈这条命早就没了。” “我一生病,他就派人把我接到了洛城最好的医院。” “那么短的时间,他就帮我找到了最合適的肾源。” 唐小雅听得目瞪口呆,心臟狂跳。 张秀仪的眼眶又红了。 “做手术那天,他亲自飞过来陪我。手术后,他就在医院守了两天两夜,一步都没离开过,直到医生说我彻底过了危险期,他才走。” 唐小雅彻底僵住了。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原来,妈妈生病的第一天,就是被宴堇派人接走的。 原来,他为妈妈做了这么多。 可他,一个字都没跟她提过。 他只是把她一个人冷漠地关在別墅里,任凭她怎么哭闹哀求,都不肯让她离开半步。 她的心,似乎有点动摇了。 这个男人,嘴里说著最毒的话,却做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中午,三个人一起吃饭。 满桌都是唐小雅爱吃的菜,清淡又精致。 张秀仪却热情地给宴堇夹菜,“阿堇,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又要照顾我,还要照顾我们家小雅。” “您客气了,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宴堇礼貌地回答,姿態放得很低。 张秀仪笑得合不拢嘴。 “对了,之前你提的那件事,我答应了。” “你们俩啊,挑个好日子,赶紧去把证领了吧。” 宴堇握著筷子的手一顿,眼底迸发出狂喜。 “真的吗?谢谢阿姨!” “傻小子,还叫什么阿姨,以后该改口叫妈了。” “妈。”他立刻乖巧地改口,叫得又甜又响亮。 唐小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什么登记? 改什么口,叫什么妈? 张秀仪看著女儿震惊的表情,解释道:“阿堇说他喜欢你,想娶你,已经正式向我提亲了,我同意了。” “反正你们俩也相互喜欢,早点登记也好,早点生个孩子,趁妈现在身体还行,以后还能帮你们带带。” 宴堇盛了一碗鸡汤,放到唐小雅面前。 “这是刚熬的,你尝尝。” “我不喜欢。”唐小雅冷著脸推开。 “小雅!”张秀仪脸色一沉,低吼道,“不准这么没礼貌!” 唐小雅在母亲严厉的注视下,只能端起碗,憋屈地喝了两口。 好不容易熬到这顿饭吃完。 唐小雅將母亲送回房间休息后,转身將宴堇叫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宴堇,你要做什么?”她开门见山,声音冰冷。 宴堇靠著墙,姿態閒適。 “我要娶你。” “先徵求阿姨的同意,然后下聘礼,最后领证,流程不是这样的吗?” “娶谁?宴总,你的婚事,你自己能做主吗?”她冷冷地看著他,满眼嘲讽。 “娶你,我就作得了主。”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笼罩。 “唐小雅,你敢不敢跟我去领证?” 她咬著唇,不说话。 他语气软了下来,带著哄诱。 “小雅,我在江边守了你三天三夜,既然老天爷把你重新送回我身边,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了。” “宴堇,我不是你和宴宸爭夺的筹码,我不做第二个夏冉,你们兄弟的心结,我解不了。” “你不是!” 宴堇一把將她死死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进骨血。 “你不是筹码!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爱你,只因为你是我唐小雅,跟任何人、任何事都无关!宴宸,他对你才是別有用心!” “是你亲口说的!”她在他怀里挣扎,情绪激动,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 “我只是你的床伴!我没有结婚生子的权利!” 宴堇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抱著她,声音嘶哑地道歉。 “对不起,宝宝……那都是我的气话,是我错了。” “原谅我,好吗?你可以生气,可以骂我,打我,但別再离开我了,宝宝……” 他的眼眶红得嚇人。 唐小雅抬起拳头,一下下捶打著他结实的胸膛。 “宴堇,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可以。” “我只要你,这辈子,我要定你了。” “唐小雅,你听好了,要我放弃你,除非我死!” 宴堇满脸坚决,低头,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 唐小雅想躲,可是躲不掉,她与他唇舌交缠,眼泪落得轻狂,她的心墙已经塌了……最后,她双手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 她的回应,让宴堇欣喜若狂。 他加深了这个吻,將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就此天荒地老。 突然,唐小雅闷哼一声,捂住了肚子。 “我……肚子痛。” 宴堇瞬间嚇得魂飞魄散,所有情慾褪得一乾二净。 “別怕!宝宝別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打横抱起她,疯了一样朝外衝去…… 第465章 宴堇,这是你的孩子 医院里,刺眼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宴堇抱著唐小雅,像抱著一团易碎的珍宝,大步流星衝进医院。 “医生!”他一声怒吼,震得整个走廊都有了回音。 医生第一时间给唐小雅做了检查,抽血,化验,一番折腾下来,脸色凝重。 “病人服用了孕期禁用的活血药物,已经见红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 “情况不太好,孩子……可能保不住。”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唐小雅的世界瞬间崩塌。 她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断了线。 “医生,求您,求您保住这个孩子。” 她死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然后,她转向宴堇,泪眼婆娑地拉著他。 “宴堇,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 他的孩子? 宴堇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低头看著她苍白的小脸,隨即涌上的是滔天的恐慌。 他俯身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都在发颤,却努力保持镇定。 “別担心,小雅,孩子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瞪著医生,每一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保住孩子!” “否则,立刻给我滚蛋!” “是,大少爷。”医生捏出了一把冷汗。 唐小雅虚弱地拉著他的手,急切地说,“找温柚柚,找二爷爷,他有办法的,他一定有办法!” “好,好,別担心,我让人马上去找。” 宴堇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然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摸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沈忻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低吼。 “温柚柚呢?” 此时,沈忻正在卡卡娱乐的办公室里,跟付遥一起看著產品的贴片gg。 接到电话,他还有点懵。 “温柚柚?哦,那个显眼包啊,她好像在我公司楼下当临时保安。” 沈忻挠了挠头。 “怎么了?” 那丫头硬说开学前要体验生活,打个工,缠了他一天。 后来,他就给她安排了个集团保安的活儿,反正她力大如牛,黑得跟个包公似的,也没人把她当女人看。 宴堇急切地说了一句,“你马上去找她,让她找到小渔村那个二爷爷,我让人把他带到洛城来!” “要快!” 电话那头的沈忻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出什么事了?” “小雅的胎儿出问题了,可能保不住。”宴堇掛断电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种恐惧感席捲全身。 小雅怀的是他的孩子?这…… 他心里矛盾得厉害,明明她来月经后,他就没碰过她。 病房里,唐小雅哭著给南晚拨了一个电话。 “姐姐……” 她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救救我的宝宝……” 南晚在那头瞬间慌了神。 “小雅?怎么了?” 唐小雅简单地说了一下缘由。 南晚赶紧安慰,“別怕,我马上找专家去给你看诊!没事的。”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 宴宸走出电梯。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俊美的脸上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他身后跟著一位气质沉稳的女教授,以及两个穿著黑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鏢。 vip病区的护士们都看呆了。 是影帝宴宸! 没错,就是那个拿奖拿到手软的影帝,这所医院的二少爷。 这是宴家的私立医院,宴宸自然可以隨意出入。 他径直走到病床边,俯身在唐小雅身旁,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小雅,別担心。” “我带了顶级的教授过来,她一定会保住你的孩子,別担心。”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珠。 “別害怕。” 唐小雅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身体不住地颤抖。 宴堇打完电话,正推门走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深情款款”的画面。 他眼里的血色瞬间上涌,怒火攻心。 “宴宸!” “你离她远点!”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將宴宸推开,高大的身躯挡在唐小雅身前。 宴宸被他推得后退一步,却不见丝毫狼狈,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们的恩怨先放一边。” “现在最要紧的,是保住小雅和孩子。” 他指了指身后的女教授。 “我带了產科专家兰教授过来,让她先给小雅看看。” 宴堇眼神一眯,审视地看著他。 他有这么好心? 还专门准备了专家? 说不准心里憋著什么坏水呢。 “不需要。”宴堇的声音冷得掉冰渣,“带上你的人,马上滚。” 宴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怒意浮现,“宴堇,你没有资格,替小雅做决定。” 宴宸转头,又对唐小雅说了一句。 “別担心,我一定会帮你保住孩子。”他对著那个兰教授示意,“给她看。” 兰教授上前,正要给唐小雅搭脉,宴堇直接上前,一把將她推开。 “宴宸,带上你的人,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来人!” 他大喊了一声,云牧带著两个保鏢瞬间冲了进来,双方人马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啊!好痛!” 唐小雅捂著肚子,面露极度痛苦的神色,感觉一股热流猛地涌了出来。 兰教授著急地说了一句, “必须马上施针,先止血!不然,这个孩子绝对保不住!” 宴宸立刻道,“帮她施针!” 兰教授再度上前,先搭脉,然后从隨身包里拿出针灸包。 “麻烦你们迴避一下,我要给她施针。” 唐小雅看著宴堇,虚弱地说,“你们都出去。” 宴宸第一个转身出去,宴堇也挥手將人撤出,关上了门。 门外,宴宸一脸紧张的模样,来回踱步。 宴堇冷冷地看著他。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为什么会这么及时带著专家赶过来? 不,不可能。 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不能胡思乱想,但是拳头已经握得死紧。 “宴宸,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宴宸停下脚步,看了看他,“我在帮小雅,你不用多想。你和我的恩怨,不需要再牵涉她。” 宴堇又问,“为什么这个专家会这么巧出现?” 宴宸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兰教授是我特意请来的,就是为了应对今天这样的特殊情况,我要让小雅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就这么简单?” 宴堇一个字都不信,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不一会儿,门打开,兰教授走出来。 “暂时稳住了,別让她情绪激动,儘量躺在床上,別下床。我明天还会过来施一次针。” 宴宸点了点头,进去看了一眼唐小雅,低声安慰了两句,然后转身走了。 宴堇第一时间扑过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稳住了,別担心,闭上眼休息一会,我在这陪你。” “嗯。”唐小雅点了点头,又说,“先別告诉妈妈。” “好。”宴堇低头吻上了她的额。 宴宸走出医院大门,让人將云教授送回去。 助理凑上来,不解地问了一句, “宴总,您不是一直想让唐小姐流掉这个孩子吗?为什么又多此一举,请云教授过来施救?” 宴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因为,让宴堇亲手杀死他自己的孩子,会更有趣。” “今天这一齣戏,只是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等到生根发芽,仇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借他的手除了这个孩子,那他和唐小雅將永无复合的可能,唐小雅……迟早会成为我的。”宴宸勾了勾唇。 助理低头,心领神会,老板这招太狠了。 病房里,唐小雅好不容易睡著,宴堇退了出来,迅速拔了一个电话。 傍晚,南晚派来的妇科专家已经到了,直接到了唐小雅的病房,给她把脉,开了很专业的保胎药。 她向南晚匯报情况还算稳定时,南晚才鬆了一口气。 晚上,宴堇餵唐小雅吃完晚饭,哄她睡著,就出去了。 在一个私人別墅的地下室里。 一个男人正被绑在架子上,身上带了不少伤痕,像是经歷了强烈的反抗,才留下来的伤。 正是温一凡。 他下午正在巡视著货仓,突然被迷晕了,醒来就在一辆车上,他想跳车,与车上的两保鏢起了衝突,又一次被打晕。 等他醒来时,人就已经被绑到这里了。难道捉走他的,是陆大哥的死对头? 不对,他只是个小仓管,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捉他来有什么用? 本来,陆大哥安排他去读书,但他离开学校太久了,不想再回去。 於是,陆大哥就將他安排去码头,跟著一位老管事学习,打算將来把这个码头交给他。 “放我出去,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温一凡大喊著。 “吱。”地下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英俊的男人,他身后还跟著一个助理。 温一凡瞳孔一缩,他想起来了,这个不是那天在陆大哥家里,衝进来要找唐小雅的那个男人吗? 宴堇迈著长腿走了过来,走到温一凡的面前。 他点了一根烟,慢慢抽了一口,然后冷冷地看著他,“你们是怎么救下唐小雅的,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但温一凡还是毫无隱瞒地说了一遍。 宴堇听得一腔怒火,他扔掉烟,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没有人可以在海底泡了半天,救上来还是个活人。” “你编这个故事,想掩饰什么?”他的手骤然用力,像要將他的下巴,当场捏碎…… “你是不是碰了唐小雅?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第466章 她是南帮的二小姐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温一凡的胸口剧烈起伏,怒吼了一声。 “我救起小雅的时候,她就已经怀著孕了!是二爷爷给她施针保胎,不信你去查!” 宴堇的眼神骤然收紧,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不可能。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薄唇里吐出毫无温度的指令。 “教训他。” “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两个肌肉结实的保鏢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架起温一凡。 拳头落在身上的闷响在地下室里迴荡。 “啊!放开我!” “你们到底是谁?疯子!” 温一凡一边承受著殴打,一边徒劳地嘶吼。 云牧快步走到宴堇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飞速地匯报了一句。 宴堇面无表情的俊脸终於有了一丝裂痕。 他抬步就走,高大的身影带著一股戾气。 在门口,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命令。 “你,再去一趟那个小渔村。” “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你亲自去。” “是。” 宴堇安排完,就坐上了迈巴赫,车子一路穿过繁华的城市,最终停在一家极尽奢华的餐厅门口。 整个餐厅都被包了下来,巨大的空间里空无一人。 只有宴宸。 他正坐在一个奢华的长桌前,慢条斯理地切著盘中的牛排。 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身上,衬得他优雅又从容,与这里的奢靡融为一体。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昂贵的美食,大部分都未曾动过。 宴堇携著一身寒气走过去,冷漠地看著他。 “找我来干什么?” 宴宸拿起旁边的醒酒器,给对面的空杯子倒了一杯红酒,酒液殷红。 他抬起眼,嘴角掛著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大哥,我们兄弟俩,很久没好好聊聊了。” “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宴堇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子。 宴宸也不恼,反而笑了。 “大哥,我要是不把你叫出来,那个姓温的小子,怕是真要被你打死了。” “他好歹是小雅的救命恩人,你倒好,怀疑他跟小雅有一腿。” “这么搞,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餐厅的不远处,一扇雕的屏风后。 一双美丽的眼眸,骤然结成了冰。 宴堇的目光死死钉在宴宸身上,下頜线绷得死紧。 “我怎么做事,不用你来教。” “可你对小雅这么不信任,就不怕她知道了心寒吗?”宴宸晃了晃酒杯,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宴堇的怒火在胸中翻滚。 “我跟她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宴宸轻笑,將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动作很轻,说出的话却重逾千斤。 他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 “宴堇,小雅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说什么?!”宴堇的理智瞬间崩断,他猛地衝过去,一把揪住宴宸的衣领,將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宴宸被迫仰著头,脸上却依旧是那种欠揍的笑意。 “我说,小雅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如果你接受不了,大可以放弃她。我会对她负责,照顾她和孩子一辈子。” “你做梦!” “你妄想!” 宴堇的拳头裹著风,狠狠砸了过去。 他要疯了! 那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和欺骗的感觉,再一次將他吞没。 五年前,夏冉怀著宴宸的孩子,却周旋在他身边,准备跟他谈婚论嫁。 这一次,竟然是唐小雅! 不。 不会的。 小雅绝不会与他有染。 他强迫自己冷静,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宴宸,你休想离间我和小雅,你没那个机会!” 宴宸擦掉嘴角的血,笑得更加肆意。 “大哥,你忘了?” “你被老爷子关在老宅禁足的整整一个礼拜。” “是我,亲自把小雅从青城接到老宅,又是我回青城陪她拍戏的。” 宴堇浑身一僵,瞳孔剧烈收缩,“宴宸,你敢碰她,我杀了你!” “宴堇,我把她给你送回去,你能心无芥蒂地照顾她和孩子吗?” 原来,他猜想是真的,宴宸真的很紧张那个孩子,还时刻將那个兰教授带走身边。 如果小雅落水被救时,確实怀孕了,那么,这个孩子只有可能是宴宸的。 宴堇冷笑,那笑意比哭还难看,透著一股疯狂的毁灭欲。 “属於你的孩子,她生不下来。” 宴宸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轻飘飘地问。 “怎么办呢,大哥。” “你要是嫌弃,不想要了,那我娶她。我一点都不介意她跟过你,我只想要她的以后。” “你妄想!”宴堇咬牙切齿。 “我可以去子留母,你,永远別想得到她!” 去、子、留、母。 四个字,像四把尖刀,精准地捅进了唐小雅的心臟。 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屏风外,宴宸突然爆发出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大哥,原来你向她求婚,也不过是哄哄她而已,归根到底,你只想占有她,只想享受她的快乐。” “宴宸,我杀了你!” “你为什么总是要染指我的东西!” 宴堇彻底失控,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再次冲了上去。 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扭打在一起。 桌椅翻倒,杯盘碎裂,名贵的菜餚和红酒洒了一地。 这是一场毫无章法,只有纯粹发泄的肉搏。 最终,两人都掛了彩,狼狈不堪地分开。 宴宸一身是伤,嘴角淌著血,却狂笑著,眼神里满是讥讽和快意。 “宴堇,你根本不爱她,你也配不上她的爱!” “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她!” “在你骨子里,你只把她当成一件私有物!你的占有欲令人作呕,你的爱,更是廉价得微不足道!” 唐小雅捂著嘴,泪流满面。 原来,他所谓的爱,是这样的。 只是一句拙劣的挑拨,他就信了。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她与宴宸有染,给她的清白判了死刑。 甚至,要亲手抹去他们孩子的存在。 宴宸说得对。 他的爱,確实微不足道。 她擦乾眼泪,动作很轻,默默地转身,走出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门外,陆青林的车早已在一旁等候,唐小雅上了车,声音低沉,“姐夫,我们去机场吧。” 车子慢慢启动,疾驰而去。 唐小雅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眼泪又一次滑落,怎么擦都擦不乾净。 她的思绪飘回了那间病房。 晚上,宴堇刚离开不久,陆青林就到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陆青林的手下就匆匆来报。 “陆先生,温一凡失踪了。” 唐小雅猛地从床上撑起身体,心口一紧。 “一凡哥哥怎么会失踪?他不是在码头工作吗?” 陆青林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他沉著脸,对手下吩咐。 “派人去找,看看是不是跑去哪里玩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一个清冷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宴宸迈著长腿,不请自来。 他斜倚在门框上,將宴堇如何派人从青城把温一凡绑到洛城,如何严刑逼供的事情,慢条斯理地讲了一遍。 “原因?很简单。” 宴宸的目光落在唐小雅的肚子上。 “他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温一凡的。” 唐小雅惊得瞪大了眼睛,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宴老师!”她气得发抖,提高了音量,“我不许你在我面前这样抹黑他!” 宴宸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带著几分嘲弄。 “小雅,他並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爱你。” 他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不信?我可以再给你加点猛料。” “即使,今天我跟他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他也会深信不疑。” 宴宸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因为,他根本不信任你。” “不可能!”唐小雅疯了一样摇著头,她不信,她死也不信。 “陆先生也在这里,不如让他亲自做个见证。” 宴宸的语气充满了蛊惑。 “我们亲自试一试。” “我跟你打赌,宴堇他绝对不会站在你这边,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相信他看到的『事实』。” “好。” 唐小雅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她要用事实狠狠打他的脸! 於是,才有了餐厅那场堪称惨烈的对峙。 事实证明,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宴堇果然不信任她。 在他的眼中,自己早就“脏”了。 他甚至都不想她验证一下,就直接下了“去子留母”的决心。 唐小雅心如刀割,去意已决。 她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纠葛了。 陆青林派人闯了宴堇的私人別墅,救回了温一凡,他果然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陆青林当机立断,又派了另一拨人,將张秀仪也接走了。 带他们一同离开洛城。 她们母女,將从宴堇的生命里,撤离得彻彻底底。 餐厅那边,宴堇与宴宸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架,把宴老爷子都给炸了出来。 宴南城拄著拐杖,气得浑身发抖,亲自过来隔架。 “都给我住手!” 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吼响彻整个大厅。 他这辈子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你们两个逆子!还要斗到什么时候?” “都给我住手!” 宴南城用拐杖重重敲著地面。 “南小姐已经派人来放话了,说得明明白白,你们谁也別想娶唐小雅,都给我死心吧!” “老头子,你说过不干涉我的婚姻!”宴宸第一时间跳出来反驳,眼神又野又狂,“我只要唐小雅!” “你想要?你配吗?”宴南城厉声呵斥。 “南小姐说了,你们俩谁要是再纠缠唐小雅,她將尽南帮之力,围剿宴家,誓必让宴家破產,在洛城难以立足!” 他缓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忌惮。 “南帮,已经吞掉了赫赫有名的泊西家族,又吃了佟家的地盘,全球十三个国家设有分部,南晚,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物!你们都给我安分点!” “唐小雅自己的婚姻,跟南晚有什么关係?”宴堇擦掉嘴角的血跡,冷冷地吐出一句。 “她说了不算!” “呵呵。”宴南城发出一记冷笑,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看来,你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唐小雅,是南晚的亲妹妹。” “她们是同一个父亲,都是榕城名门唐家的后人。” “现在,她是南帮的二小姐。” “你们,已经高攀不起了。” 宴南城这回是彻底看走眼了,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当初他点了头,让唐小雅进了门,那宴家就等於跟南帮结了亲。 往后,宴家將所向无敌。 现在,一切都晚了。 “这不可能!”宴堇第一个不相信,唐小雅竟然是南晚的妹妹。 他发疯一般冲了出去。 他回到医院,衝进那间病房。 里面空空如也,唐小雅早已不知所踪。 “人呢?” 宴堇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失控地怒吼。 护士被他嚇了一跳,怯怯地回答。 “唐小姐被家人接走了,已经离开两个多小时了。” “不。”宴堇不可置信地摇著头。 他拿出手机,颤抖著拨打她的电话。 关机。 他点开微信,发出的消息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嘆號。 她把他拉黑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是手下打来的。 “宴总……温一凡和张秀仪,都被两帮神秘人接走了。” 宴堇的世界,崩了。 第467章 这是保胎的药 洛城到青城,五个小时的航程。 宴堇下了飞机,连口水都没喝,直奔南家大宅。 南家庄园,戒备森严,门口的保鏢个个荷枪实弹。 宴堇的车刚停稳,就被拦了下来。 “我要见唐小雅,麻烦进去通报一下。”宴堇摇下车窗,声音冷得掉渣。 “南小姐有令,宴先生不得入內。”保鏢面无表情,语气公式化。 “我现在就要见南小姐!”宴堇的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宴先生,请回吧。”保鏢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却透著警告,“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开枪了。” 宴堇盯著那黑洞洞的枪口,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南晚是玩真的。 第一天,他无功而返。 第二天,他换了辆车,试图从侧门混进去,结果还是一样。 南晚的命令,如同铁壁,谁也別想撼动。 第三天,宴堇在庄园外枯坐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依旧没能见到唐小雅的影子。 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猜不到,她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晚上,宴堇驱车去了沈忻的住处。 一进门,就看到沈忻翘著二郎腿,一脸不耐烦地盯著一个埋头苦写的小丫头。 “温柚柚?”宴堇有些意外。 沈忻抬了抬眼皮,“哟,宴大总裁怎么有空来我这来了?” 宴堇没理他的调侃,目光落在温柚柚身上。 小丫头穿著宽大的t恤,头髮扎成一个丸子头,虽然皮肤黑,但五官还是很端正的,她正咬著笔桿,跟一道数学题死磕。 “你想小雅姐姐吗?”宴堇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我带你去看她。” 温柚柚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想!” 但很快,她又耷拉下脑袋,小声嘟囔,“可是,南晚姐姐说了,我开学前只能待在这里。” 宴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冲沈忻抬了抬下巴,“出来,抽根烟。” 园里,秋风微凉。 宴堇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繚绕中,他的脸庞显得格外阴沉。 “你一早就知道,唐小雅是南晚的妹妹。”他用的是陈述句。 “天地良心!”沈忻立刻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也是刚知道!这世界也太小了!” 他顿了顿,看著宴堇,“不过,你管她是谁?喜欢就去追啊。以前你们宴家觉得人家配不上你,现在好了,南家二小姐,想娶她的男人能从青城排到洛城去,人家隨便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就走了。”宴堇的声音里透著一股无力感,“但是,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心里堵得慌,又猛吸了一口烟。 空气沉默了几秒。 宴堇突然侧过头,盯著沈忻,“要不,你再去撞一下门?” 沈忻浑身一个激灵,手里的烟差点掉了。 “哥!我叫你亲哥,好吧?我撞一次,带回个小黑牛,还得负责她三年学业。我再撞一次,是不是得让我负责她一辈子?那我不如直接吃枪子算了!” 沈忻打死也不干,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 宴堇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幽幽地看著他,“50个明星天团,口播你的柏卡姿。” 直接利诱。 “不去!打死都不去!”沈忻態度坚决,“我还要教那头笨牛做题呢,没空!” 说完,他逃回了屋里。 沈忻凑到温柚柚旁边,看了一眼她的作业本,瞬间火冒三丈。 “猪脑子吗?这题又算错了!这么简单都不会?” 他一把抢过本子,“我看你还是回小渔村继续捕鱼吧!我给你买艘渔船,保你发家致富!” 温柚柚抬起头,眨巴著大眼睛,笑嘻嘻地说:“沈忻哥哥,你別凶我嘛。我慢慢算,总会算对的。” 沈忻被她这软绵绵的样子气得没脾气,只好把本子扔回去。 他压低声音,“晚上带你出去兜风,借你的乌鸦嘴用一下。” 温柚柚心头一惊,赶紧用两只小手捂住了嘴巴,拼命摇头。 不要!她的嘴巴才不是乌鸦嘴! 最终,南家庄园那扇价值不菲的雕铁门,还是被一辆失控的车给撞烂了。 诡异的是,所有保鏢举起枪,却发现子弹全都卡了壳,一枪都打不出来。 沈忻提著温柚柚,像拎著一只小鸡仔,被保鏢“请”进了大宅。 宴堇面沉如水,跟在他们身后,终於踏进了这所大宅。 客厅里,南晚挺著大肚子,在唐伶的搀扶下,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唐伶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刮在沈忻脸上。 “我听说,沈家有个小子,就喜欢撞我们南家的大门?” “姑姑!”沈忻赶紧换上一副諂媚的笑脸,“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这死丫头,死活不肯念书,非吵著要回小渔村,我没办法,只好將她带了过来,让表嫂好好教育教育!” 温柚柚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黑锅扣得真是又快又准!这哥哥太坏了! 南晚哼了一声,看向温柚柚。 “你小雅姐姐说了,必须考上大学,才能回小渔村看看。” 温柚柚一听,立刻乖巧地点头,“嗯!我都听南姐姐的!” 这时,南晚的目光终於落到了宴堇身上。 这齣闹剧的正主,还是让他给混进来了。 “南小姐,我想见小雅一面。”宴堇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又认真。 唐伶当即炸了毛,毫不客气就开骂:“你就是宴家那个欺负我们小雅的浑小子?”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宴堇,“生得一副好皮囊,怎么就炼成了这么不堪的品性!” “唐夫人,好。”宴堇微微頷首,礼貌地打招呼,態度不卑不亢。 南晚冷冷地看著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小雅不在这里,宴总请回吧。” “小雅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宴堇认真说了一句,“我来带她回家。” “求婚?”南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宴总,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听说,宴总说的是『去子留母』?” “去子留母”四个字,让宴堇心头猛地一跳。 南晚一个眼神递过去,管家立刻会意,转身快步上了楼。 “小雅误会我了,我要亲自跟她解释。”宴堇的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而来。 南晚没理他。 不一会儿,管家取来一个精致的木盒。 南晚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朝著宴堇的身上砸了过去! “既然宴总觉得小雅怀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不需要亲自动手,她已经帮你做选择了。” 木盒掉在地上,“哐”的一声砸开。 一张摺叠的纸从里面滑了出来。 宴堇弯腰,颤抖著手拣起那张纸。 展开一看,他的眼神瞬间被上面的字刺穿了。 那是一张流產手术通知单。 患者姓名:唐小雅。 年龄:23岁。 诊断:早期妊娠,12+3周。 “不……”宴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不可置信地摇著头。 “既然你要去子留母,现在,子帮你去了。”南晚的声音冰冷,每个字都砸在宴堇的心上,“但母,你留不住。” “不,不是这样的!”宴堇彻底慌了,“我要跟她解释!我要见她!” 他感觉天都要塌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宴堇。”南晚终於叫了他的名字,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那天,她就在餐厅,你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你亲口说的,去子留母。” “你……真是个浑蛋!” 什么? 她那天……在餐厅? 宴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满脸震惊。 “把他给我赶出去!”南晚厉声下令,“以后,看见这个男人靠近庄园五十米內,直接拔枪!” “是!”两个保鏢立刻上前,架住失魂落魄的宴堇,將他拖了出去。 温柚柚看著这一幕,赶紧上前安慰,“南姐姐,你別生气!这个宴先生太坏了,欺负小雅姐姐,让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忻一把捂住了嘴。 “闭嘴!再说一句,作业题加五十道!” “唔唔唔!”温柚柚在他手下拼命挣扎。 南晚的眸色闪了闪,目光在沈忻和温柚柚之间转了一圈。 这个沈忻,不是號称靠近女人就过敏,从不近女色吗? 看看他和柚柚,相处得……倒是不错。 …… 夜色浓稠,墨一样化不开。 晚上,宴堇回了別墅,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他又把小雅弄丟了。 该死的,宴宸算计他。 “先生,您回来了!”陈姨一见他,马上迎了上来,眼神里带著藏不住的期盼。 “您找到唐小姐了吗?” 宴堇脚步顿住,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疲惫地摇了摇头。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著一张薄薄的纸,是她的流產通知书。 为什么? 他胸口堵得厉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翻涌上来,几乎要將他淹没。 明明……那是宴宸的孩子。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难受?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快要无法呼吸。 陈姨看著他苍白的脸色,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 她犹豫了一下,从柜里取出两个药盒,递了过去。 “先生。” 她的声音十分慎重。 “那天我收拾臥室,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这两个药。” 陈姨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板不同的药片。 “我查了一下,这是叶酸,还有黄体酮。” “唐小姐之前不舒服,我以为是她来月经肚子痛……” 陈姨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但她……她可能,是怀孕了,这是保胎的药。” “你说什么?”宴堇猛地抬头,心口骤然一紧。 “她之前去的是哪家医院?”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著颤抖。 “中心医院!” 话音未落,宴堇已经转身,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第468章 退出娱乐圈,江湖再见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宴堇靠著冰冷的墙壁,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刚刚跑出去,一路飆车到了医院,终於查到了她之前的就诊记录。 病歷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诊断:早孕,先兆流產。】 就诊日期,就在他那晚强迫与她同房的后一天,她当晚见了红,他以为她来了月经,扫兴地走了。 原来不是来月经,而是有先兆流產的跡象。 原来……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的。 那天,他在床上推了她一下,她伸手就护住了肚子,说来月经,肚子疼。 她不肯说,是怕他將她绑上手术台吗? 他如何捨得? “哈哈。”宴堇靠著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阵乾涩喑哑的笑声。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呜咽,在空旷的走廊里迴荡。 那是他的孩子。 唐小雅,怀的是他的孩子。 那个他以为是孽种,是他弟弟留下的耻辱的孩子,竟然是他的亲骨肉。 可惜。 没了。 被他亲手,弄没了。 唐小雅,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点点,她已经服软了,那天,她主动回应了他。 为什么? 宴堇埋下头,眼泪狂落,他又一次失去了她。 ...... 第二天,网际网路炸了。 唐小雅的官博悄无声息地更新了一条动態。 照片是前几天庆功宴上的大合照。 她站在最耀眼的c位,穿著那身明艷的红裙,笑得灿烂夺目,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对她来说,这或许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配文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从今天起,退出娱乐圈,江湖再见。” 短短一句话,分量却重得惊人。 一个正值事业巔峰、流量爆棚的女明星,突然宣布退圈? 这简直是娱乐圈的十级地震。 #唐小雅退圈#的话题瞬间引爆热搜,后面跟著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粉丝们疯了,路人们傻了,整个圈子都在討论这件事。 惋惜声、猜测声、不解声,铺天盖地。 “姐姐!不要走呀!你可是顶流啊!” “是不是被资本欺负了?雅雅別怕,我们给你撑腰!” “烈焰红妆火爆,前途一片大好,为什么要走?我不理解!” 卡卡娱乐的电话线路几乎被打到瘫痪。 媒体、粉丝、合作方,都在疯狂寻求一个答案。 最终,在舆论发酵到顶点时,卡卡娱乐的官博发出了一则声明。 “我司艺人唐小雅因身体抱恙,暂时息影。感谢各位粉丝对雅雅的热爱。另,恭喜《烈焰红妆》获得多项国际影视大奖提名。” 声明写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粉丝,又顺带宣传了作品,但那句“暂时息影”,却留下了无尽的遐想空间。 宴堇回到公司时,空气里还残留著一丝焦灼的气息,他的眼眸布满血红,因为,他昨夜喝多了,几乎一夜没合眼。 秘书赶紧走过来,匯报了一句,然后他往会客室走去。 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会客沙发上。 男人气质精干,戴著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像个律师。 “宴总,你好。” 男人站起身,礼貌地点了点头,隨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我是南晚小姐派来的,谢律师。” 宴堇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 封面上“解约协议”四个字,刺眼得很。 男人將文件推向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协议旁边。 那是一张空白支票。 “南小姐的意思是,请卡卡娱乐签下这份解约书。” 男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个冰冷的机器。 “赔偿金的数额,贵公司可以隨便填。” 他顿了顿,补充道。 “从签下这份协议开始,唐小雅小姐,將不再属於卡卡娱乐。” 隨便填。 好大的手笔。 宴堇的视线从支票上移开,落在那份解约书上,最后,抬眼看向那个律师。 他的眼神很冷,带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拒绝。” 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律师愣了一下。 “回去告诉南小姐,解约可以。” 宴堇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让唐小雅,亲自来找我。” 他不再看那个男人,转身走了出去,声音冷得掉渣。 “送客。” 谢律师接触到宴堇冰冷的眼神,收拾好东西,沉默地离开了。 宴堇颓然地坐进宽大的老板椅里,身体向后靠去,整个人都陷在阴影中。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繚绕,模糊了他深邃的五官。 付遥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男人周身都笼罩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阿堇……” 宴堇没有回头,只是猛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啪”的一声,扔在桌上。 动作粗暴,带著显而易见的怒火。 “把这个,发出去。” 他的声音沙哑,淬著狠戾。 “我要让宴宸,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付遥走上前,拿起那份文件,只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 文件袋里是几张照片。 照片上,宴宸身边依偎著两个打扮妖艷的女人,场面不堪入目。 付遥知道,这两个女人在圈子里名声很不乾净。 这种照片一旦曝光,对一个当红的艺人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这根本不是塌房,这是直接被夷为平地。 “你疯了?”付遥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真的要这么做?你会毁了他!” “毁了他?” 宴堇冷笑,菸灰掉落在昂贵的西裤上,他却毫不在意。 “这是他最好的报应了!” 他猛地站起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盯著付遥。 “他算计我!他让唐小雅打掉了我的孩子!我要让他永不翻身之日!” 那声音里,是滔天的愤怒和刻骨的恨意。 付遥毕竟是他们的小姨,看著兄弟俩走到这一步,心痛不已。 她上前一步,抓住宴堇的手臂,语气软了下来。 “阿堇,你三思啊!姐姐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这你们兄弟相残,他毕竟是你的亲兄弟!” “兄弟?” 宴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甩开她的手,怒吼道。 “从他算计我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我兄弟!” 办公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付遥嘆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 “你也不考虑小雅的感受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样做,只会让她越走越远,也会一辈子不安!” “她之所以选择抽身离开,就是为了避免这一幕!你现在这么做,是把她將来回来的路都堵死了!” 宴堇高大的身躯僵住了。 付遥的话,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心上。 一辈子不安…… 不可以! 良久的沉默后,宴堇眼中的狂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 他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份密封好的文件袋,递给付遥。 “你把这个,给老爷子送去。” 付遥接过文件袋,抽出来看看,然后点了点头。 他打了一个电话,“查一下陆青林的行踪,必须找到唐小雅。” 那边说了一句什么,他怒了。 “那就寻遍13国,也要找到她。” 只要她还活著,即使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今生,他戒不掉她了! …… 三天后。 世嘉娱乐官网一条新闻引爆全网。 宴宸將与洛城阮家大小姐阮念初,一个月后完婚。 消息一出,宴宸的粉丝圈彻底崩了,哭倒一片。 “我塌房了!塌得彻彻底底!” “这绝对不是哥哥自愿的!世界没有人配得起宸哥哥!” “哥哥,为什么要结婚啊!” 这就是宴家老爷子雷霆手段的结局,宴宸用自己的星途,换了一纸婚约。 高级的公寓,酒气衝天。 宴宸醉倒在地毯上,昂贵的西装皱成一团,领带被扯开,扔在一边。 他手里还攥著手机,屏幕亮著,上面是唐小雅退圈的新闻。 下面还有一条下属发来的消息,她流產了,而且不知所踪,宴堇找疯了。 他设计让她放弃了这个孩子,他贏了宴堇。 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他还是得不到她,她放弃了所有。 所以跟谁结婚,又有什么所谓呢,反正都不是她。 他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 会所包厢里,气氛同样压抑。 宴堇、沈忻、商墨三人面前摆满了空酒瓶,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宴堇猩红著眼,攥著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嘴里反覆呢喃著一个名字。 “小雅……” “小雅……” 他一脸悲痛,眼泪混著酒水往下淌。 “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 “我该死!我真该死啊!” 他猛地將一杯烈酒灌进喉咙,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小雅,你到底在哪里……” 最后,还是云牧赶了过来,看著这三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他费力地架起宴堇,將他拖走,又分別给沈家和商家打了电话,让人来接。 沈家大宅灯火通明。 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鏢,一左一右,艰难地將烂醉的沈忻扶进门。 “沈忻哥哥!又喝这么多!” 一道清脆又带著点憨气的女声响起。 温柚柚穿著小熊拖鞋,“噠噠噠”地从楼梯上跑下来。 她跑到跟前,熟练地伸出双臂。 “给我吧,给我。” 保鏢看著她纤细的胳膊,面露难色。 “三小姐,您扶不动的。” 温柚柚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和她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我可以。” 她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一个人拉过两百斤的渔网呢,哥哥,最多一百五十斤。” 说完,她不给保鏢反应的机会,直接弯腰,手臂穿过沈忻的膝弯和后背,一用力。 下一秒,沈忻整个人被她稳稳地横抱了起来。 两个身经百战的保鏢,当场瞳孔地震,下巴都快惊掉了。 温柚柚抱著沈忻,脚步稳健地往楼上走,仿佛怀里抱的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而是一团。 楼梯转角处,沈梨探出脑袋,看著这一幕,眼睛瞪得溜圆。 她飞快地掏出手机,对准楼梯就是一顿猛拍。 咔嚓!咔嚓! 嘿嘿,以后的零用钱有著落了!这可是我哥的黑歷史! 一楼的大厅,沈父沈母从墙角探出头来,两人使劲揉了揉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靠。 这是他们那个对女人过敏、生人勿近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公主抱了? 这力量…… 这画面…… 太迷人了! 沈母激动地抓住沈父的胳膊:“老公,有救了!绝对有救了!” 顛簸中,沈忻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 视线里,是一张黝黑却又透著几分可爱的脸。 他皱起眉,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小黑牛……滚出我的梦……” “闭嘴,不准说话……” 温柚柚的脸更黑了,这哥哥真討厌。 第469章 南家与霍家的娃娃亲 次日,清晨的阳光穿透百叶窗,在昂贵的地毯上切割出几道光痕。 宴堇刚睁开眼,床头的手机就跟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 他划开接听,眉心拧起。 电话那头是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宴堇!你的未婚妻,你还管不管了?” “她跟一个姓黎的野男人混在一起,如果你还是男人,就去把她带回来!” 宴堇把手机拿远了些,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向巨大的落地窗。 宴堇的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吐字清晰。 “我不会娶她,以后,她跟谁在一起,跟我无关。”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他隨手捞起一件衬衫套上,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操作,点开了自己的官博。 他面无表情地编辑了一条信息,然后点击发送。 【宴家与司家,正式取消婚姻。】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前因后果。 就像在通知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老头子看到这一出,差点要气到进医院。 连续三天吃到撑的世纪大瓜,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粉丝们在评论区惊哭了,路人们目瞪口呆,热搜直接爆了。 宴堇却看都没看一眼。 他拉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去一趟石子村。 如果能找到张秀仪,或许就能找到小雅。 至於司暖……她的一切,从此与他宴堇再无半点关係。 布布岛。 f国一座私人海岛,四年前,黎正阳买下来的,底下有一个矿场。 但是,他並未开採,而是在岛上建了一所美丽的庄园。 他一直想著,带司暖过来,这次,他是真的行动了。 清晨,司暖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东西,一片漆黑。 她想伸手去扯开。 一只大手控住了她的双手,温热的掌心带著薄茧,力道大得惊人。 紧接著,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了下来。 “做什么,你是谁呀,放开我。” 司暖惊得浑身一震,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宝贝,玩个游戏。” 一把粗厉又刻意捏细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违和感拉满。 一阵浓郁的香胭脂气冲入鼻翼,甜得发腻。 然后,她感觉有长长的髮丝落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 紧接著,一个温热的吻猝不及防地压了过来。 “唔。”司暖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嚇懵了。 对方的吻很霸道,带著不容抗拒的强势,疯狂抢夺著她嘴里的芬芳。 黎正阳心头为之一震。 原来,她只要看不见眼前的人,就不会有那种生理性的呕吐反应。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吻她了。 久到他都快忘了她唇瓣的柔软。 一股热流在他身体里乱窜,他恨不得马上衝进她的禁区,撕开所有偽装。 哼。 突然,一阵尖锐的闷痛从唇上传来,他被咬了。 “放开我,你到底是谁。” 司暖彻底怒了,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突然,她感觉自己身体上的重量消失了。 那个人走了。 她猛地扯开蒙在眼上的布条,丝滑的布料从指尖滑落。 房间里早就空无一人,只有空气里还残留著那股甜腻的胭脂香。 她跳下床,赤著脚衝过去打开门。 门外是长长的走廊,她走到二楼的楼梯口。 整个大厅的华丽景象,令人当场咋舌。 水晶吊灯,旋转楼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十几个穿著统一制服的佣人正在安静地打扫。 一位气质端庄的中年女管家快步走了过来,对她微微躬身。 “司小姐,您醒了,请到餐厅用早饭。”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的主人是谁?”司暖的语气里满是警惕。 管家站直身体,脸上掛著职业化的微笑,认真地回答: “这里是布布岛,我们的主人是华夫人。” “我要见她。”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华夫人。 “非常抱歉,主人不在。小姐吃完饭可以去庄园里逛逛,后山还有温泉,风景很美。” 管家的话术滴水不漏,完美得让人火大。 “我要回云城。”司暖一脸抗拒,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抱歉,司小姐。主人没有发话,谁也走不出这座岛,这里没有对外的交通工具。” 司暖心头一沉,她被囚禁了? …… 苏城石子村,宴堇又跑空了。 早已人去楼空,空荡荡的院子,在秋风中尽显萧瑟。 他又去了一趟莲心镇,孤儿园和学校已经开始动工了。 他站在祠堂里,心情复杂地看著唐胤的雕像。 手机里还存著那段视频,她就靠著这个冰冷的雕像,哭得撕心裂肺。 他又划开手机相册。 庆功宴那天,他给她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张都笑得灿烂。 可惜。 他还是没能跟她有一张亲密的合照。 他总以为时间还长,机会还有的是。 可转眼,他又把她弄丟了。 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张明媚灿烂的脸。 “宝宝,你在哪里?” “回来好吗?” 他的心臟拧著疼,眼眶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觉得自己像个行走在天地间的孤魂,再也没有归处。 两个月后。 南晚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又过了一个月,清寧的女儿也出生了。 两家合计了一下,选了个好日子,一起给孩子满月宴。 顺便,当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两家当初的指腹为婚。 若长大后,两孩子情投意合,便是对方的首选对象。 宴席就设在海城的梵星酒店,最豪华的宴会厅。 圈子里有头有脸的权贵都来了。 长长的礼物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厚礼与珠宝,闪得人眼。 傅北宸挽著顾星念的手臂走了进来,但那张俊脸绷著,明显不怎么高兴。 顾星念在他耳边哄了好久,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 本来以为南晚会生个女儿,正好让他们家的小聿聿娶回家当老婆。 谁知道,竟然生了个儿子,直接成了霍家的女婿。 他之前为了爭取这个儿媳妇做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 “傅北宸,不准板脸。”顾星念伸手掐了一把他的俊脸。 傅北宸眼神一暗,直接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一个深吻结束,他贴著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又霸道。 “老婆,提上日程吧。” “什么?” “我想要个女儿了。”他宣布道。“从今晚,就开始努力。” 顾星念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之前是谁说的,至少要过三年二人世界?” 他理直气壮地搂紧她:“先生完女儿,咱们往后可以再过五十年。” “我考虑一下。”顾星念甩开他,跑了。 白御和盛薇薇也走了过来。 盛薇薇一看见南晚怀里的小宝贝,眼睛都亮了,直接伸手抱了过来。 “哎哟,我们盛家的孙女婿,哈哈,太可爱了!” 她逗著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快,叫大姨,哈哈,大姨夫,赶紧的,礼物拿出来!” 白御拿出了两份定製的小首饰,极致奢华。 不一会儿,宴堇也到了。 他也送来了两套专门为孩子定製的首饰,价值不菲。 今天是两家的大日子,唐小雅是南晚的妹妹,又是清寧最好的朋友。 他篤定,她一定会来。 他死死盯著入口,期待著那个身影的出现。 只要她出现,他会不顾一切,把她带走。 可是,他几乎把宴会厅的每个角落都扫遍了。 两个小娃娃都戴上了长命同心锁,小脚印也按好了,仪式都走完了。 还是没看到她的人影,他都绝望了。 后来,仪式结束,宾客们入席吃饭喝酒,陆青林与霍沉渊作为主人家。 不一会,傅北宸与白御也被拉去了挡酒。 南晚和清寧累了,回了休息室休息。 房间里,她们正开著视频。 “姐姐,清寧,恭喜你们!” 手机屏幕里,唐小雅的脸蛋圆润了不少,笑得眉眼弯弯。 “好想抱抱孩子们,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南晚把镜头对准了婴儿床里並排躺著的两个小傢伙,小手小脚在舞著。 “哇,好漂亮的娃娃!快,叫小姨,快叫小姨呀!”唐小雅在屏幕那头兴奋地蹦了蹦。 南晚赶紧说:“哎,你別跳,悠著点,你现在都快到晚期了。” 唐小雅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幸福地笑了。 “嗯,知道了。我妈妈在身边呢,她天天变著样地给我做好吃的,你们看看,我都吃胖了。” 她穿著宽大的孕妇服,特意对著镜头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圆脸。 清寧看著她,温柔地笑了。 “不胖,还是娃娃脸,跟原来一样,好看。” 唐小雅被夸得开心,又动了心思。 “清寧,你再怀一个吧,我也要跟你结亲家!” 突然。 休息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宴堇闯了进来,通红的眼睛在房间里疯狂扫视,他对著手机的方向大喊。 “小雅!” “小雅,你在哪里?” 视频里外的三个女人,都嚇了一跳…… 第470章 宝宝,我等你回来 宴堇闯了进来,高大的身躯带著一股寒气,他猩红著眼,急切地喊。 “小雅,你在哪里?” 南晚手里的电话还没掛断,宴堇已经听到了那头传来的,属於唐小雅的,带著惊慌的细微声音。 没错,是他的小雅。 电话那头的唐小雅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嚇得手一抖,赶紧掛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 南晚猛地站起来,对著眼前的男人怒吼。 “宴堇,你要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我想小雅,能不能让我跟她通个话?” 宴堇的姿態放得很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语气里全是恳求,眼底布满血丝。 “没这个必要。” “她跟你已经没有关係了。” 南晚的每个字都冷得掉渣。 “我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他继续恳求,声音沙哑。 南晚突然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有你们俩兄弟的祸害,她自然是过得很好,很快乐。”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 “若你还要脸面,就不要再纠缠。” 宴堇沉默了几秒,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南小姐,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愿意用一生去补偿她。” “我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孩子是我的,我不该怀疑她。” “晚了。”南晚冷冷吐出两个字。 “赶紧滚。” “別嚇到我的宝宝。” 听到“宝宝”两个字,宴堇的心口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清寧也开了口,她的语气要温和一些,却同样疏离。 “宴总,她曾经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她愿意付出一切。” “可你伤她太深了。” “让时光去癒合她的伤口吧,如果你们有缘分,自然会再见。” 宴堇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英俊的脸上血色尽褪。 很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词。 “谢谢。” 说完,他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休息室。 晚宴在有序进行。 温柚柚从没吃过七星级酒店的大餐,实在太好吃了。 要不是南姐姐开口带她来,她这辈子可能都吃不上这种大餐。 她吃得肚皮都撑了,就去找南姐姐。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清寧姐姐的声音。 “小雅快要生了,要是让他找到,不得动胎气啊。” 南晚说:“放心吧,他找不到。没人知道小雅在日光城,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 温柚柚心头猛地一震。 小雅姐姐快生了?她的孩子没流掉? 太好了。 而且,她在日光城。 那个地方,日长昼短,整座城都开满了鲜。 她想了想,没有敲门,转身去了园里看烟。 夜风微凉,绚烂的烟在夜空中绽放。 突然,她看到宴堇与沈忻两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两人在园的角落里抽菸,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沈忻拍了拍宴堇的肩膀,安慰道。 “你也不用太难过,至少你知道了,她好好的。等她气消了,可能就回来了。” 宴堇的眉头皱得很紧,他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不管十年,二十年,我一定要找到她。” 嘖嘖! 温柚柚躲在丛后面,心里嘀咕。 这宴先生还挺长情,小雅姐姐当初失忆,谁都不记得,就只记得这个名字,他怎么能让小雅姐姐那么难过? 唉。 她忍不住嘆了口气,结果刚吃饱的肚子不爭气,顺带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声音在安静的园里格外清晰。 两个男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沈忻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过来,伸手撩开一棵半人高的树叶子。 “小黑牛,你躲这儿干什么?” 他挑眉,语气带著戏謔。 “嗯?偷听?还没成年就这么坏?” 温柚柚赶紧摇头,小脸涨得通红。 “没有,我先来的。” “你后来的,你出来的时候,还……还挠了一下屁股。” 沈忻那张英俊的脸当场就黑了。 他直接伸手,精准地捏住了她的耳朵。 “哎,痛痛痛!放开!” 宴堇开口,求了一下情。“別把她耳朵弄坏了,到时听力不及格,你就头疼。” 沈忻这才哼了哼,鬆开了手。 “滚回房间,做作业去。” 温柚柚拼命揉著自己发烫的耳朵,委屈地“喔”了一下。 她才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看著宴堇。 她清了清嗓子,说了一句。 “你知道,小雅姐姐被救醒时,说的前两句话是什么吗?” 宴堇的身形定住。 “宴堇,宴堇。” “她一直喊这个名字。” “她失忆了,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这个名字。” “你知道,一个人连失忆都忘不了的名字,意味著什么吗?” 她的这两句话,有千斤重,將他的心砸得粉碎。 宴堇的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温柚柚看著他痛苦的样子,又加了一句。 “小雅姐姐,喜欢,什么都喜欢。” “特別是石楠。” “石楠代表了坚贞不渝的爱情,也代表了不依不挠的生命力。” “你知道,哪里的石楠开得最漂亮吗?” 宴堇不语,只是死死地盯著她。 温柚柚在心里大喊:a国的日光城呀,笨蛋!那里的石楠漫山遍野都是! 沈忻不耐烦了。 “还不走?想偷懒?” “马上走。”温柚柚抬步跑了。 回到青城,温柚柚就被沈忻送进了一所重点中学,开始读高一。 沈忻给她请了两个补习老师,一个教文,一个教理,把她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 “温柚柚!”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沈忻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作业,拿来我检查。” 温柚柚心头一紧,磨磨蹭蹭地把作业本递过去。 沈忻接过,修长的手指翻动著书页,眉头越皱越紧。 他指著一道数学题,语气不善。 “这题昨天才讲过。” “又错?” “你是猪脑子吗?” 温柚柚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他把作业本往桌上一扔。 “今天晚饭,红烧肉没了。” 温柚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沈忻的目光又扫到一道物理题上。 “这儿。” “这儿。” “还有这儿。” 他连著点了三处错误,最后下了判决。 “青菜也没了。” “今晚你就配著白米饭,好好反省一下你那不灵光的小脑袋瓜。” 温柚柚彻底破防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过,这个家里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凶。 沈梨姐姐就很好,三天两头给她减压。 “来,柚柚,姐姐给你搞个全套护肤。” 冰凉的面膜敷在脸上,温柚柚舒服地嘆了口气。 沈梨一边帮她涂抹精华,一边笑眯眯地说。 “这可咱家的品牌,放心用,美白效果绝了。” “你看看,最近是不是白多了?” 温柚柚对著镜子照了照。 脸蛋確实没那么黑了,透出点健康的色泽。 她想起沈忻。 他最近的確没再喊自己“小黑牛”了,心情好喊她“小柚子”,心情不好喊“柚子精”。 不过,沈父沈母对她也好得没话说。 三天两头给她燉燕窝补身体。 衣帽间里掛满了漂亮小裙子,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口袋里的零钱,从来没断过。 她要是考不上大学,简直对不起全世界。 年关將近,空气里都飘著一股躁动的喜庆味道。 青城的金凤奖颁奖典礼现场,星光熠熠。 当主持人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喊出最佳女主角的名字时,全场沸腾。 “最佳女主角得主——唐小雅!恭喜!” “作品《烈焰红妆》!”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瞬间切出唐小雅在电影中最具衝击力的镜头,一幕是手持长枪破千军,另一幕是她的战鼓舞。 她一袭红裙,眼神倔强,美得惊心动魄。 掌声雷动。 所有镜头都疯了一样在台下扫射,寻找那个阔別已久的身影。 然而,长臂摄像机几乎摇断了脖子,也没能在嘉宾席里找到唐小雅。 人呢? 全场开始出现细碎的议论。 “唐小雅没来?” “不是吧,这么大的场子,影后都拿了,她不来?” 就在这时。 vip席第一排,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男人身形挺拔,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著宽阔的肩膀,腰线收得极好。 是宴堇。 他面色平静,在一片喧囂的目光中,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向灯光璀璨的舞台。 那份从容与瀟洒,让整个会场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他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那尊沉甸甸的奖座,握在手里。 然后,他转身,面向台下,面向无数镜头。 他的嗓音低沉,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著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感谢所有人对《烈焰红妆》的喜欢。” “也感谢你们,对小雅的喜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正对著他的主镜头上。 “这个奖,我会亲自交到她手上。” 台下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他的下文。 宴堇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眼神却温柔得能溺出水来。 他对著镜头,又说了一句。 “宝宝。这是你的荣耀,我等你回来。” 全场炸了。 弹幕疯了。 【啊啊啊我人没了!宴总叫小雅是宝宝!】 【这是什么绝世隔空表白!我磕的cp是真的!】 说完,他握著奖座,微微頷首,转身,乾脆利落下台。 全网伺服器瘫痪。 热搜爆了。 #宴堇隔空表白# #唐小雅最佳女主角# …… 唐小雅盯著电视上的颁奖典礼,她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湿漉漉的,强忍著没让液体掉下来。 她低头,看著自己隆起得嚇人的肚子,伸手轻轻抚摸著。 肚子里的小傢伙不安分地动了一下。 唐小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撑著腰,艰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回房休息。 刚迈出一步。一股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从身下涌出。 唐小雅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低头,看著地毯上迅速洇开的水渍,脑子一片空白。 隨即,她嚇坏了,手脚发软,下意识地扶住沙发边缘,大喊了一声,“妈妈,快来,我破水了……” 张秀仪惊慌跑了过来,“別怕,別怕,先躺下,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第471章 宝宝,叫唐心 宴堇代领奖没多久,卡卡娱乐又官宣了一条重磅信息。 卡卡娱乐,正式更名为唐影。 全网都炸了。 谁不知道“唐影”这两个字,只为唐小雅而存在。 这简直是最高调的示爱。 当晚,十一点半。 唐小雅剖腹產下一个七斤八两的女娃娃。 她侧过头,看著那小小一只娃儿。 红红的一小团,皱巴巴的。 护士將孩子抱过来,软软地贴在她的脸上。 她激动地落下了泪。 这是她的女儿。 她与他的女儿,属於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 上天给她的最珍贵的东西。 她顺利地將她带来了这个世界上。 从此,女儿就是她的全部。 次日,消息送到南家庄园的时候,唐伶与南晚都高兴坏了。 唐伶二话不说,转身就往祠堂走,嘴里念叨著,“我得赶紧去告诉列祖列宗,还有小雅的爸爸。” 南晚抱著自己的儿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她低头亲了亲儿子肉嘟嘟的脸颊,“舟舟,你有妹妹了,开不开心?” 儿子大名陆庭舟,小名舟舟。 南晚抬头看向陆青林,语气里带著不容置喙的决定,“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亲自去看她。” 陆青林闻言,搂住了她的腰,结实的手臂圈得很紧。 “可你身子还很弱,我怕你太奔波。”他眉头轻皱,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忧。 南晚一个白眼翻过去,语气凌厉又鲜活。 “生个孩子而已,你当我是纸糊的病猫了?” 陆青林立刻陪上笑脸,求生欲爆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老婆大人,怎么可能会弱?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南帮管理得这么好。” 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明天,咱们一起去。” 南晚这才满意了,又补了一句。 “把温一凡也带上。” “那,温柚柚呢?”陆青林问。 “她要上学,先別打扰她,等她过年来了,给她看照片就好。” “好。” 陆青林应完,忽然一个用力,將她连同怀里的儿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稳稳地托在臂弯里。 他臂力惊人,抱著一大一小两个人,脚步沉稳。 “干什么?”南晚下意识地抱紧了儿子,警惕地看著他。 陆青林笑了,笑意从眼底蔓延开,带著几分坏。 “儿子交给育儿嫂,你嘛,由我来亲自伺候。” “闭嘴!” 南晚瞪他,脸颊却悄悄泛红,觉得他简直是在教坏小孩子。 回到房间,陆青林果然说到做到。 他把舟舟从她怀里抱走,转手就扔给了等在门口的育儿嫂,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南晚的心跟著门响也跳了一下。 “现在光天白日的,你要干什么?” 陆青林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他不放手,声音低沉又带了点委屈。 “晚上,你要起来餵奶,本来就睡得不好。”他低磁的声音带著诱哄,“所以,以后,咱们把运动改到白天。” 他笑了笑,温热的唇已经开始亲吻她的耳垂。 “走开,我不喜欢白天。”南晚推他,却被他反手压在了身下。 陆青林撑在她的身侧,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曖昧的阴影。 他的黑眸像黑洞一样吸著她,“宝贝,试试,说不定你就喜欢了呢?” 说完,他已经低头。 炙热又霸道的吻压了下来,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 陆青林这次一点也不急切。 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彻底融化在自己怀里,再与她一起,共赴云端。 ...... 次日下午,私人飞机稳稳降落在白日城机场。 一行人步下舷梯,南晚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傍晚的空气带著微凉。 陆青林紧隨其后,长臂一伸,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他的掌心温热,隔著衣料熨帖著她的肌肤。 唐伶走在最前面,步子迈得又急又快,恨不得立刻飞到医院。 温一凡跟在最后,神情淡然,手里拎著给婴儿准备的礼物。 白日城顶级的私立医院,vip病房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南晚推开病房的门,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 唐小雅正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眉眼间全是藏不住的惊喜。 “姐姐,姑姑。你们怎么都来了?” 她声音不大,带著產后的虚弱,但透著一股子鲜活气。 唐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几步衝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小雅,你受苦了。” “不苦,就是剖腹產跟被腰斩了似的,现在还没缓过来。”唐小雅咧嘴笑,调侃自己。 南晚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病床边那小小的婴儿床吸引了过去。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 “我看看我们的小公主。” 婴儿床里,小小的一团裹在柔软的襁褓里,睡得正香。 皮肤红红皱皱的,眼睛紧紧闭著,小嘴偶尔砸吧一下。 “长得丑萌,护士说她特別能睡。”唐小雅嘴里是嫌弃,眼眸中尽带温柔。 南晚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宝宝温热的小脸蛋,心尖都软了。 “慢慢长开就好了,看五官,就知道將来是个大美人。” “开奶了吗?”南晚坐到床边,关切地问。 唐小雅摇摇头,有点无奈,“还没呢,这丫头估计得先饿两天,先歷一下劫。” 几人都被她逗笑了。 陆青林拧开一瓶温水,递给南晚,又拉过一张椅子让她坐稳。 “你別站著,自己身子也才刚好。” 他说话时,视线始终胶著在南晚身上,那份紧张和在意,毫不掩饰。 南晚接过水,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温一凡站在一旁,静静看著那个新生的婴儿,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病房里,暖意融融。 新生命的到来,冲淡了所有的阴霾。 虽然他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但却为小雅平安生下孩子而高兴。 “一凡哥哥,你工作还好吗?”唐小雅问了一句。 “嗯,有陆大哥的照顾,一切都还顺利,慢慢上手了。” 温一凡问,“宝宝叫什么名字?我可以给她拍张照片吗?” “当然可以。”唐小雅说了一句,“她叫唐心。” “心心,我们唐家的小公主。”南晚看著唐小雅,眼眶也红了,要是爸爸看到,一定很开心。 唐家一下子多了舟舟与心心两位宝贝。 几个人陪了一会,然后就酒店休息了。 温一凡站在酒店的落地窗旁,將照片发给温柚柚。 “看看小唐心,昨天出生的,7斤8两。照片发你了,好好复习。” 自从温柚柚上次得知小雅孩子没有流掉,就一直缠著哥哥打探消息,说孩子出生的时候,她要第一时间知道。 此时,温柚柚正跟著沈忻在吃大餐。 昨晚唐小雅夺了最佳女主角,今天宴堇特意请了所有好友,一起聚餐。 温柚柚正上手吃著羊排,手机隨意放在台上,突然弹出一张婴儿照。 沈忻看到,眉头皱了一下。 温柚柚用一只小指划开屏幕,看到温一凡的留言,惊叫一声,“生了。” 她兴奋地站了起来,瞬间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宴堇就坐在主位上,直勾勾看著她。 “一惊一乍,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沈忻一拉將她坐下,真让人不省心。 他看著她指缝滴下的油,抽起一张湿纸巾,细心地帮她擦了擦。 温柚柚愣了一下,赶紧接过纸巾,自己擦。 付遥隨口问了一句,“什么生了?” “我同学。咳,我同学的妈妈生了,我们之前赌了一个局,猜男孩女孩来著。”她硬著头皮扯了一句。 “那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猜对没?”付遥笑了。 “是位小公主,七斤八两,超漂亮。昨天是个好日子,也是小雅姐姐获奖的日子,双喜临门。”温柚柚叭叭地说了一堆。 “闭嘴。”沈忻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又给她夹了一块鸡肉。 “宴大哥,之前你给南姐姐的宝宝订了一个长命锁,真的很漂亮。你可以帮我订一个吗?”温柚柚突然开口。“回头,我给你钱。” “可以。” “我还想刻上宝宝的名字。”她又提了一个要求,“宝宝,叫唐心。” 此言一出,宴堇突然顿了一下,姓唐,叫唐心,真好听的名字。 “嗯,我记住了。”宴堇点了点头。 “你事怎么这么多,你还是个高中生吗?”沈忻白了她一眼。 温柚柚突然抱住了他的手臂,“哥哥,要是我进了班上前20名,你能奖励我一次旅游吗?” “想去哪?”沈忻挑了一下眉。 “很多很多石楠的地方,很漂亮的地方,世界的后园。” 温柚柚夸张地形容。 “等你考到再说。”沈忻马虎了一句。 温柚柚失落地看著宴堇,这男人真是不长心。 她都提示成这样了。 “日光城。”宴堇突然说了这三个字,“世界的后园。” “这个城市確实漂亮。”付遥突然说了一句,“那我们年后的宣传片,就去那边取景。” “可以。”宴堇点了点头。 晚上,宴堇回到別墅,打了个电话,让人帮忙订一个婴儿的长命锁。 “嗯,要刻上名字,唐心,唐朝的唐,心想事成的心。” 电话刚掛上,云牧的电话就响了。 “宴总,我们的人盯到南家的私人飞机,今天启航了,竟然是全家人出行。” “他们要去哪里?”他隨口问了一句。 “好像是全家旅行,去了a国的,日光城。”云牧认真地回答。 又是日光城。 他喷出一口烟,手指在薄唇上轻轻磨了一下,似是在回忆什么。 他在想温柚柚说过的话。 【小雅姐姐,喜欢,什么都喜欢。】 【特別是石楠。】 【石楠代表了坚贞不渝的爱情,也代表了不依不饶的生命力。】 【你知道,哪里的石楠开得最漂亮吗?】 【哥哥,要是我进了班上前20名,你能奖励我一次旅游吗?】 【想去哪?】 【很多很多石楠的地方,很漂亮的地方,世界的后园。】 【日光城】 突然,他心头一惊,手中的烟掉落到了地毯上,激动得全身一颤。 原来,温柚柚一直在给他暗示。 唐小雅就在日光城! 第472章 唐小雅一定在这里 次日,宴堇直飞日光城。 日光城是一座温暖的城市,不冷不热,气候宜人。 他落地就拿到了资料,两个属於南帮的地盘。 南帮在日光城盘踞多年,根基很深,掌管著这里有两个重要的国际码头,是连接各地的枢纽站。 宴堇先去了其中一个地方,就在云台园的附近。 南帮的地盘守卫森严,整座大宅被高墙阻隔,门口站著的人个个都带著煞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根本就进不去。 他侧过头,对云牧说。 “你去跟大宅的佣人混个熟脸,想办法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位年轻的女子。” 云牧点头,领命而去。 他也是个社交牛逼症,想方设法去勾搭佣人,最后还真让他偶遇了大宅里的一个老园丁。 园丁倒是很实在。 “这里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连做饭的佣人都是男的。” “为什么?” 云牧好奇。 “因为我们负责人是个妻管严,他老婆不让。” 云牧:“……” 后来宴堇又去了另一个地方,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没有陌生的女孩住在这里。 宴堇靠在车后座,揉著发胀的太阳穴,相当失落。 难道自己猜测错了? 他哑著嗓子跟云牧说。 “找些当地消息灵通的人,让他们帮忙找,多给点钱,但是,要秘密行事。” “是。”云牧点头就走了。 其实,当初陆青林將唐小雅送过来的时候,想让她住在其中一座大宅里。 有南帮的守护,会安全很多。 但是,唐小雅拒绝了。 她怕宴堇万一找过来了,再一次乱闯,会受伤。 所以,她在云台园不远处一个叫万熙岸的高级社区,选了最前排的一幢別墅。 她和母亲带著一个女佣、两个保鏢,就住在那里面。 別墅的阳台可以看见一大片园,景致美得心醉。 偶尔她也会去园走走,买些新鲜的蜂蜜。 她最喜欢那一片石楠,小渔村的后山也有石楠,所以她很喜欢,这也是她告诉过温柚柚的。 次日,宴堇直接去了云台园。 云台园是当地最有名的景点,里面植有全世界最漂亮的珍贵草,设计得像一个艺术的草世界。 又称世界的后园。 快过年了,游客不少,还有不少新人在拍婚纱照。 宴堇看著新娘脸上幸福的笑容,心口钝钝地疼。 若他的小雅穿上婚纱,一定也很漂亮吧。 他的鹰眸在人群中搜索著,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最后,他终於来到了那片石楠的田。 白色的石楠开满整片山坡,茫茫一片,像雪,洁白又纯净,空气中是浓郁的芬芳。 小雅喜欢的是这里吗? 她在哪里?她今天会来吗? 他站在海中,细细地想著。 不远处,一位五六十岁的画家,正在写生。 只是廖廖数笔,就將宴堇的丰姿画了下来。 然后他拿起画笔细细地描摹,速度快得惊人。 这个男人长得太出眾了。 画家画完,又想起什么,翻了翻画本。 他还画过一个孕妇,也爱站在这片海中发呆。 他翻看了后面那一幅。 画里的女子长相美丽,眸中带著忧鬱,和这个男人,是一样的伤情。 那画里的人,正是唐小雅,画家直接两人画成了对望。 第三天,中午,唐小雅开奶了。 她笨拙地抱著怀里那个小小的、软软的生命,那是她的唐心。 孩子闭著眼睛,小小的嘴巴包裹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吸著。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传来。 唐小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有点疼。 也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汹涌的喜悦。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姑姑唐伶提著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 她快步走到床边,先是探头看了看小小的唐心,然后目光落在唐小雅僵硬的姿势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抱孩子的姿势是跟谁学的?体育老师吗?” 唐伶放下保温桶,伸手小心翼翼地调整著她的手臂。 “你看,要这样,让宝宝的头高一点,整个身子侧过来,肚子贴著你的肚子,这叫『胸贴胸,腹贴腹』,懂不懂?不然她呛著了怎么办。” 被姑姑这么一调整,唐小雅果然觉得舒服多了。 孩子似乎也找到了更舒適的角度,吃得更起劲了。 唐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拧开了保温桶。 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立刻霸道地占领了整个房间。 她盛了一碗,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唐小雅嘴边。 “来,张嘴,刚生完孩子,元气大伤,得好好补补。” 唐小雅的脸一下子就热了。 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人餵饭。 “姑姑,我……我等会儿自己喝就行。” 她有点难为情,想伸手去接。 唐伶的手却没有动,只是用一种心疼得不得了的眼神看著她。 “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分量。 “你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 “现在姑姑有机会照顾你,心里高兴。” 唐伶的眼角有些湿润。 “要是你爸爸还在……他看见自己的外孙女,肯定得乐疯了。” 爸爸。 这两个字,让唐小雅的心口猛地一缩。 眼眶瞬间掺杂进了一股酸涩。 她垂下眼,点了点头。 “嗯。”她张开嘴。“我喝。” 温热的鸡汤滑入喉咙,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 她忽然抬起头,对著姑姑挤出一个俏皮的笑。 “姑姑,光喝汤不顶饿,快给我来块肉!” “我要吃肉!” 唐伶愣了一下,隨即被她逗笑了,眼里的那点湿意也散了。 “你这个小馋猫。” 她笑著,立马夹了一大块燉得软烂的鸡腿肉餵给她。 唐小雅认真地嚼著肉,看著姑姑带笑的眉眼。 “姑姑,你给我讲讲爸爸,小时候的事情吧。” “好。” 唐伶一边投喂,一边慢慢地说著唐胤的往事…… 这一刻,唐小雅忽然觉得,亲情是多么可贵的东西。 哪怕,她的爱情已经支离破碎。 但她还有妈妈,有姑姑,有姐姐。 她的世界,其实还是很温暖的。 她想著,眼眶又红了。 另一边,梵星酒店里,南晚刚掛掉一个电话,眸色深沉。 “宴堇来了,他的速度倒快,闻著味就来了。” 她语气里带著火。 “他要是再硬闯我南帮的地方,我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陆青林从身后搂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別动怒,一会要胀疼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他不会在这里呆多久,而且,他也料想不到小雅刚好生產,住进了医院里。放心吧,碰不上。” 南晚身体软了些。 “希望是这样。” 陆青林又说,“给他放点菸雾弹,他很快就跑回去了。” “我不想小雅再出任何意外了,你再帮她选一个地方。” 陆青林吻了吻她的脸颊。 “嗯,我们晚点再去看一下小雅,就要返回青城了,不然舟舟得饿了。” “嗯。”南晚点头。 陆青林的眼神闪了闪,视线落在她胸前的湿渍上。 “湿了。” 南晚低头一看,脸颊微红。 “我帮你换个衣服。”他嗓音都哑了。 最终,他缠了她两个小时,吃了一个饱餐,心满意足。 南晚缓过劲来,直接一脚將他踹下床。 他笑著从地毯上爬起来,將她打横抱往浴室清洗,又不管不顾地吃了一顿。 等两人磨蹭完,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 次日。 宴堇准备再去一次云台园,突然受到一位知名导演相邀,前往万熙岸做客。 庄导平日都在世界各地取景拍剧,这处別墅是他特意买来度假的。 得知宴堇来了日光城,他便热情地邀约。 宴堇走进这幢楼王別墅。 三楼的阳台视野开阔,竟然能將云台园的美景尽收眼底。 这老东西,是真懂得享受生活。 整个小区的楼王就四幢,没点硬实力,根本拿不到。 庄导端著两杯红酒走了出来,酒液在杯中摇晃出漂亮的弧度。 他递了一杯给宴堇,开口道,“我很欣赏唐小姐,希望下一部戏能跟她合作。” 庄导的目光带著探究,紧紧盯著宴堇。 “宴总,你老实告诉我,唐小姐还能復出吗?” 宴堇端著酒杯的手指紧了紧,眼底的情绪沉了下去。 “可以。”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但是,不是短期。” 宴堇的回答斩钉截铁。 只要让他找到她,他会亲手將她重新绑回银幕之上。 她现在的粉丝已经突破两千万了,他绝不会让她这颗明珠蒙尘。 她属於那个耀眼的舞台。 “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庄导鬆了口气,又提起另一件事。 “宴影帝之前邀请过我,还说《诛凤台》选唐小雅做女一號,宴总这边……想必是不会放人了?” 宴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里不带任何温度。 “唐小雅,永远不会出演世嘉的任何作品。” 庄导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两兄弟前后脚地向唐小雅表白,这架势,看来是彻底槓上了,水火不容。 宴堇仰头,將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把空酒杯放在栏杆上,眼神漫无目的地瞄向隔壁那幢別墅的后园。 那园里,竟然用篱笆围了十几只鸡,旁边还有一片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菜园。 这画风,跟奢华的別墅区格格不入,但像石子村的乡村画风。 紧接著,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鏢走了出来。 两人合力去捉一只咯咯噠的母鸡,一人抓翅膀,一人握鸡脚,动作笨拙又滑稽。 看样子,是要杀鸡。 没一会儿,一个妇人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只大碗,还有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们俩把鸡捉稳了。” 妇人的嗓门清亮,带著笑意。 “杀个鸡而已,又不是杀人,瞧你们那怂样,怕什么?还做保鏢。” 她笑著上前,手起刀落,动作乾脆利落到了极点。 鲜血精准地流入碗中。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脸色都变了,妇人被他们逗乐了。 “行了行了,一会我教你们燉薑母鸡,以后你们娶媳妇了,老婆坐月子都得吃这个,学著点。” 妇人笑著转过身来。 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瞬间撞入宴堇的视野。 宴堇的瞳孔骤然紧缩。 竟是张秀仪! 是小雅的妈妈! 那唐小雅一定也在这里! 宴堇的心臟狂跳,几乎要衝破胸膛。 宴堇疯了一样衝下楼。 他三步並作两步,直接衝出別墅大门,奔向隔壁那幢別墅。 …… 第473章 孩子是不是还在? 门铃被他按得震天响,没几秒,一个女佣人过来开了门。 张秀仪刚挽好袖子,准备给鸡拔毛,突然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整个人嚇得一缩。 宴堇!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庄导从三楼的窗户看到宴堇不管不顾地衝进別人的院子,也嚇了一跳。 人家杀只鸡而已,他去捣什么乱? 他想也不想,赶紧也跑了下去。 “阿姨。” 宴堇礼貌地喊道,声音里压著无法抑制的颤抖。 “您身体还好吗?” 张秀仪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僵硬的表情:“好,都挺好。” 她一颗心崩到了嗓子眼,快要跳出来。 “小雅在吗?” 宴堇的目光灼灼,紧紧盯著她。 “我想见她。” 他努力克制著激动的情绪,可尾音还是泄露了一切。 张秀仪有点不知所措,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眼神飘忽。 “小雅啊,她去环游世界了。” “她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好像在……在那个什么岛度假,我没怎么管她。” 此言一出,宴堇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他猛地伸手,握住了张秀仪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阿姨,我真的很想见小雅。” “之前,我跟她有一点误会,我要亲自跟她解释!” “您能把她的地址告诉我吗?我已经找了她半年多,我真的很想她。” 宴堇的语言带著破碎感,眼眶瞬间就红了。 张秀仪看著他这副样子,实在有点於心不忍。 但是,一想到之前他竟怀疑女儿的忠诚,心里那股火就压不住。 “宴先生。” 她挣开他的手,语气冷淡下来。 “我只是在这大户人家里打份工,你就別为难我了。” “我真不知道小雅现在在哪里,你还是先离开吧。” “不可能!”宴堇的情绪彻底失控。 “她一定在这里!小雅!你別躲我!小雅!” 他大喊著,然后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直接衝上了楼,去寻找唐小雅。 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推开门。 “小雅!” “小雅你出来!” 张秀仪嚇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赶紧打了一个电话。 “小雅,不好了,宴堇找到家里来了!你赶紧跟你姐姐离开!” 突然,宴堇打开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一股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是她的味道,淡淡的,粉粉的。 他衝进房间,猛地拉开衣柜。 里面掛著的,竟然全都是孕妇装! 桌上还放著几个没拆封的小奶瓶。 难道…… 孩子还在? 他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他又衝进旁边的房间,里面竟然是一个布置温馨的儿童房! 婴儿床,小摇马,还有一堆可爱的玩具。 他隨手抓起床上的一个小拨浪鼓和一件孕妇装,疯了一样跑下楼。 他衝到张秀仪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摊开。 “这些是什么?是不是小雅的东西?” “孩子是不是还在?她现在在哪里?” 一连串的发问,把张秀仪问懵了。 她反应过来,立刻上前將他手上的东西夺了过来,生气地吼了一句。 “宴先生!这是我主人,容小姐的私人物品!你怎么能私自拿下来?太没礼貌了!请你马上离开!” 两个保鏢见状,立刻上前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先生,请你离开,你现在是私闯民宅。” 庄导正好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赶紧道歉。 “对不起!打扰了!我现在马上將他带走!” 宴堇哪里肯走,他死死地盯著张秀仪,声音里带著央求。 “阿姨,您把小雅的地址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见她。” “我说了不知道!”张秀仪冷著脸,直接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庄导听到这一句,心里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他用力拉著宴堇的胳膊。 “我们先过去,再想办法,別让人家难堪。” 宴堇这才不情不愿地被拖了出去。 他一出门,女佣“砰”地一声將大门关上,落了锁。 张秀仪的电话又响了,是唐小雅打来的。 她跑进房间,关上门,才敢接听。 电话那头,唐小雅的语速极快,不带一丝情绪。 “妈妈,別管了。” “带上我的证件马上离开,保鏢和佣人也带上。” “有人接应你,出了小区就换车。” 张秀仪不敢多想,胡乱收拾了一下,就带著人坐上车跑了。 可惜了那只刚杀的老母鸡,还没燉呢。 宴堇刚回到自己別墅门口,就看到隔壁车库开出一辆商务车。 他瞳孔一缩,立刻打电话给云牧。 “他们现在开出了小区,跟上她!偷偷跟著,如果看到唐小雅,必须堵住!” 庄导把他拉回別墅,递给他一杯水,心平气和地劝道。 “隔壁那幢別墅,的確是容小姐的。而且,她之前也生过孩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宴堇的语气带著不容置喙的坚决。 “不会错。”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一定还在这里,她不会扔下她妈妈不管的。” “我先走了,改日再拜访。” 说完,宴堇迈著大步走了出去。 他上了另一辆在等候他的车,没多久,云牧的电话就来了。 “宴总,张秀仪她们换了一辆车,往机场的方向去了!我现在跟著,你赶紧来!” “马上派人去机场,拦截他们的车!” 宴堇的指令又快又狠。 “围起来!绝对不能让小雅跑了!但千万別动手,別伤著她!” “是!” 掛掉电话,宴堇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很快就能见到小雅了。 唐小雅,別再躲著我。 宴堇赶到机场的时候,那辆被云牧跟上的车打开了车门。 里面的保鏢与佣人走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张秀仪。 怎么会这样? 明明看到张秀仪也上了这辆车,难道从另一边跑了。 宴堇衝过去,喊道,“人呢?张秀仪呢,她去哪里了。你们要去哪里?” 其中一个保鏢说了一句,“我们来机场,当然是来接人的,容小姐,就快要到了。” 宴堇冷笑,他不信什么鬼容小姐。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把人带走。” 他要回去慢慢审,他要知道,那些孕妇衣服究竟是谁的,小雅是不是一直住在那个房子里。 突然,三辆豪车开了过来。 中间那辆车,车门打开,南晚和陆青林下了车。 前后两辆车下来十个黑衣保鏢,围了上来。 南晚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宴堇,怎么哪里都有你,我的人你也敢抢?” 一个眼神,所有人都拔枪了。 云牧嚇得一跳,这南帮也大豪横了。 宴堇毫无惧色,“小雅的孩子,没有打掉,对不对?你们骗了我。” 南晚冷笑,“你哪来的自信?你配有孩子吗?” 宴堇的脸色沉得难看。 “我和小雅的事情,自己会解决。” 陆青林怒了,“宴堇,你的紧追不捨,不是爱,是伤害。如果你真的爱她,就给她时间,给她空间。否则,你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 “我言尽於此,下次,我们不会再留情面。” 陆青林摆了摆手,所有人將东西收了起来,然后上了车。 刚才的保鏢与佣人也被南晚的人带走了。 宴堇死死地捏住拳头。 就差一点,他就能看到她了。 云牧说了一句,“宴总,是我疏忽。” 宴堇说了一句,“你去小区调查一下,有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我要知道她的孩子还在不在?住在那幢房子里的究竟是谁?” “是。” 又问,“机场还需要守吗?” 宴堇说了一句,“不用了,守不到了。” 此刻,唐小雅与唐伶还有张秀仪正在一艘大船上。 唐小雅身上裹著一件大外套,包得严严实实,她的伤口一直拉扯著痛,走得太著急了。 这浑蛋男人,就不能让她安心住几天院? 唐伶怀里抱著孩子,张秀仪扶著唐小雅走进了船舱。 只能暂时离开了。 当初买下容小姐那幢別墅的时候,並没有著急过户,而且,容小姐怀过孕,是对她最好的掩护。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城市,她还会回来的。 次日,云牧的办事效率极高,几乎是地毯式搜索。 但他带回来的消息是一盆冷水。 “宴总,问遍了,物业、保安、还有周围几户常住的邻居。” 云牧的语气带著几分挫败。 “没人见过符合唐小姐描述的人。” “他们只知道,一號別墅的主人叫容雨。” 宴堇靠在沙发上,指尖的菸灰积了很长一截。 他没说话,只是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一辆保姆车缓缓停在一號別墅门口。 只见车门打开,一个穿著米色风衣,戴著墨镜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身形高挑,气质干练,一头利落的短髮,浑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姐不好惹”的气场。 最关键的是,她的怀里,抱著一个用襁褓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婴儿。 女人抱著孩子,熟练地打开別墅的门,走了进去。 看来,真的是他搞错了。 孕妇装是她的。 婴儿房是她的。 奶瓶也是她的。 张秀仪的存在是个偶然? 那点燃他所有疯狂的希望,在这一刻,被彻底扑灭。 连一点火星子都没剩下。 回到青城的时候,宴堇早已身心疲惫,仿佛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明明他已经离她那么近了,可是,最终,一无所获。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沈忻的来电。 “找到人了吗?” “没有。”他情绪低落。 “唐小雅回了安城。小黑牛偷喝了我的酒,在说醉话,不小心透露了。” 宴堇瞬间坐直了身体...... 第474章 可我想要的,只有你 沈忻掛掉电话,將醉得七零八斜的温柚柚抱了出来。 下午,她亲自將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让他检查。 等到晚上,她知道他没有事情,就缠著他去吃大餐,还指定要去宴堇那个网红餐厅,原来叫miss.kk,现在已经改成了miss.。 里面的装修风格全变了,天堂鸟没有了。 一种星海与大海的梦幻风格,用最昂贵的水晶装饰,还有设计了一个电影长廊,掛满了唐小雅的剧照,这里就是她的私人空间。 一切因她而存在,前来打卡的全是她的粉丝,餐厅的生意比原来更火爆了。 沈忻见她今天完成作业认真,又禁不住她的哀求,就陪她去了。 这丫头一进餐厅,开心坏了,惊讶地拍了几十张照片,后来他带她去专属的包厢。 点了一大餐好菜,温柚柚晒完圈就开吃,一个小时,风捲残云,將餐桌一扫而空。 沈忻的眼神都变了,“你是猪吗?吃那么多,以后谁养得起你?” 温柚柚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我见你胃口不怎么样,如果我不吃,不就浪费了嘛。” 她拿起餐巾,条斯慢理地擦嘴。 经过半年的相处,她已经不怕他了。 沈忻就是口硬心软,平时凶她厉害,但不会真的惩罚她。 这个哥哥,还不错,她对他的依赖越来越严重。 沈忻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对她说了一句,“呆在这里,等我一会。” 然后拿著电话走了。 服务员走过来,给她添茶,温柚柚突然指著沈忻那杯不怎么动的红酒问, “那个酒贵吗?我也来一点点。” 听闻红酒度数不高,她可以尝一点点。 “这是沈总个人珍藏的petrus,一杯大概十万。” 温柚柚眼睛一亮,这么贵,一定很好喝。 她端起来抿了一小口,不辣的,感觉还行。 她没忍住,一口喝完了,又倒了一杯。 最后,她才把酒杯放下。 然后走去看小雅姐姐的影视长廊,越走感觉越热。 最后,她坐在角落的软沙发上,不动了,一只手撑著头,双目紧闭。 沈忻回来后,找了一圈才找到她。 她已经睡著了,还打著呼,脸上泛著不正常的红。 他拍了拍她,温柚柚努力地睁开眼,喃喃,“天亮了,今天不用上学,让我再睡会。” 沈忻靠近她,闻著她呼吸中的酒气,才知道她喝了酒。 “温柚柚,胆子肥了,还敢偷酒喝?” 他大手想將她提溜起来,她的小手直接环住了他的劲瘦的腰身。 那抹柔软贴著他的胸膛,让沈忻的心漏了一拍。 他想將她推开,不料小丫头直接扁了扁嘴,“哥哥,別生气,头好晕……” 沈忻一时没了脾气,这小丫头肯定是他的克星。 他將她横抱起,往外走,温柚柚睁开眼,看看长廊上全是小雅姐姐的照片。 她撇了撇嘴,呢喃,“我要去安城,去找小雅姐姐……” 昨晚,哥哥突然发了个信息告诉她,小雅准备回安城定居。 这就是陆青林放出的烟雾弹。 沈忻心头一惊。 回到家就宴堇打了个电话。 他將温柚柚带回私人公寓,要是带回沈宅,肯定让二老担心,到时,受罚的还是自己。 他把她放到了次臥上,又煮了一个醒酒汤,给她餵了进去。 温柚柚拉著他的手不让走。 最后,沈忻找了个瓶给她抱著,这才乖乖地睡著。 …… 次日。 天还没完全亮透。 宴堇带著崭新的希望踏上了飞往安城的专机,希望,小雅真的会在安城。 可,他寻遍了整个安城,他去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小吃街,去了他们约会的悬崖餐厅。 都没有她的踪跡。 他站在落地窗前,盯著整个大海。 他穿著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修长,下頜线绷得死紧。 眼中是一种无助与失望。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飘著关於她的回忆,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窝。 最终,他只有再一次失望而归。 明天就是除夕了,城市里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和喧闹的人群。 宴堇没有回青城,也没有回洛城老宅,而是去了海城。 他去了那个他与唐小雅初次交付的地方。 梵星名下的一处度假酒店。 天上正“砰砰”地绽放著璀璨的烟。 一朵接一朵,盛大又热烈。 他站在天台,靠在当初他抱著她躲起来的那个角落,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了支烟。 指尖有轻微的颤抖。 他想起那个晚上。 他问她。 “成年了吗?” 她挺直了单薄的背脊,毫不畏缩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22了,宴总。” 他扯了下嘴角,带著几分玩味和恶意。 “想和我睡觉?” “是不是处,我不玩未经人事的。” 他把话说得更绝,更难听。 她却忽然笑了。 那笑里有自嘲,也有豁出去的坦然。 “宴总,我不是处,放得开,而且,我技术还不错。” 然后跳到了他的身上,吻他。 …… 宴堇狠狠吸了一口烟,呛得他胸口发闷。 他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 烟雾散去,他眼眶红得厉害。 他终於体会到了。 什么是相思蚀骨的滋味。 那种想念一个人,想到五臟六腑都搅在一起,想到骨头缝里都在发疼的滋味。 日光城,唐小雅回来了,换了一个住处。 此时,她正抱著唐心,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拆开一个精致的礼盒,从丝绒內衬里拿出一枚金灿灿的长命锁,下面还坠著两个小铃鐺。 小锁的设计很精美,正中央镶著一颗亮晶晶的钻,背面工整地刻著“唐心”两个字。 她低下头,动作轻柔地將小锁戴到唐心的脖子上,又亲了亲宝宝软乎乎的脸蛋。 “心心,喜欢吗?这是柚柚小姨给你送的。” 唐心小手捉了一下,发了一声脆响。 窗外,绚烂的烟“嘭”地一下炸开,在夜空中绽放出巨大的朵。 唐小雅抱著孩子,慢慢走到阳台。 她抬头看著漫天烟火,脑子里却翻涌著那些怎么也甩不掉的过往,和那张刻在心底的俊脸。 她的眼眶红得厉害。 原来有些记忆,真的需要用一辈子去清理。 真的痛!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份沉重。 是温柚柚。 “小雅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十八岁啦!”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青春的雀跃。 唐小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除夕夜过生日,也挺特別。 “生日快乐。从明天起,你就是个真正的大人了,希望你有灿烂无悔的人生。” “沈家为我举办了超隆重的生日宴,你要是在就好了。”温柚柚的语气里带著撒娇的意味,“小雅姐姐,我好想你和心心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唐小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等你考上大学的时候。” “说好了,不准骗人!” “嗯。” 电话那头传来敲门声,温柚柚匆匆忙忙地说了几句,就掛了。 沈梨推门进来,手里拿著一件仙气飘飘的裙子。 “柚柚,快,换衣服!我给你化妆,弄头髮!” 温柚柚看著那件华丽的裙子,有点咋舌,“梨姐姐,这也太夸张了吧?” 沈梨被她逗笑了,“这可是你的成人礼,必须是全场最靚的崽!想当初,我哥为我办成人礼,直接包了梵星最大的宴会厅,请了我所有的同学,那才叫夸张呢。” 不一会儿,温柚柚就变了个样。 沈梨挽著她一起下楼。 客厅里,沈父沈母,沈忻,还有一些亲朋好友都到了,连温一凡也特地赶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温柚柚的身上。 沈忻的眼神里满是惊艷。 眼前这个明艷动人的女孩,是温柚柚? 是他当初从南家带回来的那头“小黑牛”? 绝对不是。 眼前的女孩,皮肤白得发光,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一点瑕疵,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眾人纷纷给她送上礼物。 温一凡送了她一支定製钢笔,寓意深远。 沈忻送的,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双面表。 温柚柚打开盒子,直接拿出来,伸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帮我戴上。” 沈忻接过表,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亲自帮她戴好。 晚宴上,温柚柚闹著要喝酒。 沈母笑著应允了,毕竟是成年人了,喝一点也无妨。 结果,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宴会结束时,温柚柚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沈父对沈忻说:“阿忻,把柚柚抱上楼去休息。” 沈忻点了下头,弯腰將她打横抱起,稳步往楼上走。 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还没来得及站直身体,一双纤细的手臂就缠上了他的脖子。 温柚柚睁开迷离的眼眸,半梦半醒地看著他。 “放开,睡好。”沈忻的声音冷冷的。 温柚柚非但没放,反而收得更紧了,她认真地盯著他的脸。 “哥哥,你真好看。” 沈忻愣住了。 这死丫头,醉了还不忘撩人。 他伸手去掰她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她却猛地一用力,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沈忻的声音里透著寒意,“你要做什么?躺好。” 醉了还这么不安分。 “我要礼物,我的成人礼礼物。”她嘟著嘴,语气里满是娇憨。 沈忻点了点她手腕上的表,“这不是给你了吗?” “可我想要的,只有你。” 话音刚落,她猛地凑上前,吻上了他的唇,还生涩又笨拙地咬了一下。 沈忻整个人都懵了,一把將她推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该死! 这死丫头竟敢对他动心思! 第475章 你只是个懦夫 次日。 温柚柚醒来,睁眼盯著天板。 完了。 她吻了沈忻。 她怎么就借酒行凶了呢! 明明只是將那点少女心事藏在心底,怎么就全都说出来了! 她鬱闷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醉酒误事,古人诚不我欺。 他是不是生气了? 肯定生气了。 温柚柚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决定去跟他道个歉。 她下楼给沈父沈母拜了年,收了两个厚厚的大红包。 梨姐姐也笑眯眯地塞给她一个。 餐桌上,独独不见沈忻。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但他把红包留了下来,很厚的一叠,就放在她的座位上。 接下来的十四天,温柚柚感觉自己成了留守儿童。 作业没人管了,信息电话一概不理,沈忻人间蒸发了。 每天不见人影,也不回家吃饭。 温柚柚的心情鬱闷到了极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明天就要开学了。 她必须见他一面。 温柚柚打探了好久,才知道他正在一家会所喝酒。 她直接冲了过去。 推开vip包厢厚重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他。 沈忻,宴堇,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身边各坐了一个妆容精致的美女,正巧笑嫣然地劝著酒。 只有沈忻和宴堇的身边是空的。 他看到她时,眼神明显沉了一下。 温柚柚攥紧了手心,开口。 “沈忻哥哥,我可以跟你说句话吗?” 沈忻端著酒杯,语调冷得掉冰渣。 “现在,马上回去。有什么,明天再说。” 温柚柚站在原地没动,任性地说了一句。 “我就要现在说。” 沈忻扯了下嘴角,是个冷笑。 “那你说,说完就走。” 他冷漠得可怕。 这还是那个天天盯著她写作业、什么都给她买最好的沈忻哥哥吗? 温柚柚咬住下唇,豁出去了。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收放自如,宴大哥和小雅姐姐,就不会那么痛苦。”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著他。 “对不起,给你造成了困扰。明天开学了,我会搬去学校,你可以回家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包厢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这小姑娘是来告白的?也太小了点,成年了没有? 宴堇的眼神黯了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仰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站住。” 沈忻突然开了口。 他站起身,迈著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垂眼看著她,目光锐利。 “你搬不搬,与我无关。” “我可以明確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考不上大学,就给我滚回你的小渔村捕鱼。” “希望,你不会让我看不起你。”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绝情,把温柚柚的心一片片割开。 她努力地抬起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不会让你看扁的。”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你只是个懦夫。” 说完,她再也不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忻烦躁地坐回去,拿起酒瓶,连著灌了三杯。 商墨勾了勾唇,“小姑娘,长得不错,但性子烈,要磨平它。” 男人,只有在床上,才能耐平女人的菱角。他將酒餵到怀里一个美艷的女子唇边,这女人,他磨了两年,还没腻,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 第二天,温柚柚找了个为了更多时间学习的理由,搬去学校住了。 她只带走了两件沈父沈母新买给她的衣服,还有梨姐姐送的那些护肤品。 沈忻送的那块手錶,她当成宝贝,一直没捨得戴。 现在,她把它放回了房间首饰盒的最深处。 没事的。 她可以的。 本来就是一个人,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她努力地这样告诉自己。 可是车子开动,她靠在车窗上,还是哭得像个被人丟弃的孩子。 不远处。 沈忻就站在一个圃的阴影里。 他看著她小小的身影,与他的父亲告別,还郑重地鞠了三个躬,她环视了一下周围。 然后,上了车。 他的小黑牛走了。 他的心口,无缘由地一阵阵抽著疼,可他什么都不能做,更不能给她希望。 他必须让她顺利考上大学。 …… 次日,元宵节,合家团圆的日子。 宴堇公司的会议室里,气氛却紧绷得能拧出水。 项目报告进行到一半,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站在门口,西装考究,气场强大,但眉宇间的焦躁破坏了整体的体面。 是司名山。 司暖的父亲。 宴堇抬了抬手,示意会议暂停。 眾人迅速收拾,鱼贯而出。 宴堇带他坐到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著一支烟,点燃。 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英俊却疏离的面孔。 “司董,这么大火气?” 司名山根本没心情跟他周旋,开门见山。 “我女儿呢?司暖去哪了?” 宴堇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吐出。 “司董,你这话问得我一头雾水。” “我真的不知道司小姐在哪里,她跟我已经很久没联繫了。”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掸了掸菸灰,换了个更放鬆的姿势靠在沙发上。 “我们上热搜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司小姐。” 宴堇话锋一转。 “我倒是听说,司小姐之前有个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姓黎。” “司董可以去黎家看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司名山的怒火。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整个人暴躁得像一头困兽。 “找过了!人影都见不著!” “连那个小子也消失了!肯定是他拐走了我的女儿!” 司名山一想到自己千娇百宠的宝贝女儿,竟然跟著那个姓黎的小子私奔,心臟就一阵绞痛。 宴堇看著他失控的样子,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司董。”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很有分量。 “司小姐,今年快三十了吧。” “你有没有想过,她在一个男人身上,了整整十年的青春。” “她是真的爱惨了这个男人。” 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迴荡。 “如果失去这个男人,她的人生,会不会彻底玩完,成为一片荒芜?” 十年。 这个词,让司名山脚步一顿。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是啊。十年! 他女儿跟那个叫黎正阳的小子,纠缠了整整十年。 她最漂亮、最鲜活的年华,都耗在了那个人身上。 司名山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无力感。 “她要嫁谁,我可以不再干涉。但她不能私奔。” “我司名山的女儿,必须风风光光地大嫁。” 他站起身,理了理有些皱的衣领,恢復了几分董事长的威严。 “告辞。” 司名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宴堇看著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目光深邃。 他掐灭了烟,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十年长跑,他们是该雨过天晴了。 布布岛 天气很冷,但岛上的温泉泛著暖气。 司暖的眼睛被一条黑色的软布蒙著,又被带进了温泉池。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她能闻到空气里咸湿的海风,能听到浪涛的声音,还能感觉到……一个人的靠近。 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带著不容拒绝的强势和掠夺。 “又是你,你放开我。” 她疯了般地挣扎,但她的手也被束住了,动弹不得。 “谁……你究竟是谁!放开我!” 回应她的,只有衣服被剥离皮肤的冰冷触感。 布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又刺耳。 她尖叫,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吞噬。 这个月,第十二次了。 她竟然,又一次要与这个“陌生”的男人承欢。 恐惧铺天盖地,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连最基本的生理反胃都忘了。 “乖一点。” 一把陌生的,又带著诡异熟悉感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温柔,却让她浑身发冷。 然后,他带著她一同沉沦。 在无边的欲望海洋里,司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突然,她手上的丝带鬆开了,她猛地抬起手,一把扯掉了蒙住眼睛的黑布。 光线涌入,刺得她眼睛发痛。 她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黎正阳。 他就在她的身上弛聘,旁边还脱了一件女士的套裙,带著浓郁的脂粉味。 华夫人,竟是黎正阳? 那张俊美无儔的脸,此刻因为情动而泛著红,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痴迷与疯狂。 司暖心头剧烈一震。 “黎正阳,你疯了……” 黎正阳笑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嚇人。 “是啊,我疯了。” “可我只愿意,和你一起疯。” 他再也不克制了。 “哪怕一辈子困在这座岛上,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也没有人可以再分开我们了,暖暖。” 他的眸中带著偏执,带著不顾一切的决心。 司暖心头剧震,她现在已经不怕他了,因为,她已经跟他交欢了很多次。 她记得他身上的味道。 他就是那个华夫人,前两个月,她找了很多人上岛给她治病。 第三个月开始,她陪她睡在一起,跟她讲很多故事。 第四个月开始,她带她一起开始干坏事,每周三次。 每次,她都被蒙著眼睛。 原来,所有都是他。 他像一只恶魔,引诱著她,沉入美丽的深渊。 她挣不掉,也不想挣脱。 “一座岛是困不住一个人,能困住我的,只有你。” 她美丽的瞳眸凝望著他,眼眶红了。 下一秒,她主动献上了她的唇,这一次没有呕吐,也没有抗拒,只有香甜。 黎正阳一时呆了,她竟主动吻了他? 许久,他回吻她,两颗心紧紧贴到了一起。 他沉入她的海。 在极致的交缠中,司暖的意识逐渐涣散。 她终於,带著哭腔,喊出了他的名字。 “正阳。” “宝贝,我在。” …… 又两个月过去,沈忻这两个月一直用工作麻醉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 早上,他正在开会,沈梨来了电话,一直打,不停打。 他按了接听键。 “哥,柚柚好像被同学霸凌了,今天我看到她偷偷哭,你管不管?” 沈忻瞳孔一缩,“会议暂停。” 说完,他迈著大步走了出去。 敢欺负他的小黑牛,找死…… 第476章 你可以等我毕业吗? 青城第一中学,教导主任办公室內。 温柚柚与两个女生一起站在李主任的面前。 温柚柚眼眶有点红,一副委屈的模样,其中一个女生是她的同桌,也是生活委员,这两天刚收了班费一万六千多块,还没交上去,就不见了。 於是,说是温柚柚拿的,温柚柚是她同案,最大的作案嫌疑,而且,她昨天还买了一个新的电子词典,那个东西就要五千多。 她一个从华国苏城小渔村来的小女孩,怎么能过起如此奢华的生活。 她连內衣都是几千块一套的,让宿友红了眼。 另一个就是她的宿友,力证她是个真凶,钱肯定是她拿的。 温一凡现在每个月给她转三千块的生活费,过年,她还存了五万多压岁钱,还有沈父、沈母之前给她零十来万,她的小金库有十几万。 至於那些內衣裤,是梨姐姐给她买的。 她现在有钱赔,但她不能咽这个死猫。 “我没拿。”温柚柚倔强地说了一句,“你们的猜测无凭无据,我的都是自己的钱。” “你就坐我身边,昨天你还在教室留了半个小时,那时,没什么人,你有最大的作案嫌疑。”她的同桌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没拿,你们可以报警。”温柚柚梗著脖子,打死不认。 “温同学,如果真是你拿的,你可以私下坦白,学校会给你一个知错能改的机会。”李主任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 “这一万多是全班同学的班费,是公共財產。你若有任何困难,可以跟老师和同学说。” 听李主任这意思,就是想让她认罪,直接把这事儿给摁死。 “不是我拿的!”温柚柚冷冷地盯著这胖墩的教导主任,觉得他先入为主太可笑。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全手打无错站 “作为教导主任,不是应该还同学清白吗?还是你心里已经认定,我是个小偷?就因为,我买个字典,你们觉得我拿了班费。改天,我若买了个车,你们不得质疑我去打劫了?” 李主任一听,气得脸都红了。 “顽劣不堪,这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態度吗?叫你家长来。” “我家长不在,我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 温柚柚早上给温一凡打电话,他现正在a国出差,处理南帮一个分部运营的事情。 所以,现在,她没有家长了。 “还顶嘴?你去外面站著反省。”李主任厉声喝了一句,然后又细细地盘问另外两个同学。 温柚柚站在门口,冷风吹拂著她的长髮,她此时感觉委屈又无助。 这已经是教导主任第二次找她谈话了。 言下之意,就是儘快解决事情,逼她承认偷班费的事情。 她垂著头,一对水晶般的眸子噙满了泪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就在此刻,不远处几个男人走了过来。 沈忻走在最前面。 他身材修长,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包裹著挺拔的身躯,周身都带著冷冽的气场,像一位巡视领地的尊贵君王。 校长在他身边,连腰都不敢站直,脸上堆满了討好的笑。 沈氏集团是当地的杰出企业,给这所学校捐了两幢教学楼,一座图书馆,还有百万助学金。 这位,是学校必须供著的大金主。 沈忻身后还跟著他的助理陌川,同样面无表情,步履沉稳。 温柚柚抬起头,沈忻已经走到了面前。 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心中带著无法言说的紧张。 他怎么来了? 学校通知他的? 他会相信她吗? 毕竟上次,他们闹得那么僵。 沈忻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看著她那双噙著泪水的大眼睛,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 他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疼。 他没说话,迈开长腿径直走进办公室。 李主任一见到校长亲自陪著沈总来了,这位可是电视上才能见著的大企业家,他赶紧点头神,哈腰地迎上去。 这尊大神怎么突然驾到了? 难道是为了班费的事情?不至於吧? 李主任赶紧把温柚柚叫了进来,三人再一次对峙。 听完来龙去脉,沈忻知道丫头心里的委屈了。 他侧头对著助理说了一个字。 “查。” 隨即,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前面那两位女生,“先查她们。” “是。”陌川一边往外走,一边已经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动作乾净利落。 李主任心头猛地一跳。 怎么查另外两个? 嫌疑最大的不是温柚柚吗? 校长亲自倒了杯温水,双手捧著,恭敬地放在沈忻面前的茶几上。 沈忻却突然伸出手,越过茶几,准確地握住温柚柚冰凉的小手,將她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来,喝点水。”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嘴唇都干了。” 他亲自將水杯递到她的嘴边。 温柚柚的心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还是乖乖地仰起头,就著他的手喝水。 她確实渴得厉害。 早饭没吃,罚站了快两个小时,私下还偷偷哭了一场。 她一口气,把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呆了。 原来,沈总是来给温柚柚撑腰的? 李主任感觉后脖颈子直冒凉气,有种要完蛋的预感。 沈忻的脸色冷得嚇人。 “就因为温柚柚钱买了个字典,你们就把她当成小偷?” “你们的教学就是这种马虎草率的態度?” 校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沈总,您息怒,您息怒。我们一定秉持公平公正的態度,查清楚这个事情,还温同学一个公道。” “我沈家的小公主,不仅能买得起一个电子字典,就算她想要对面那幢楼,也付得起钱。” 沈忻的眼神冷冽,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万多班费,她还真看不上。”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沈家小公主? 这位温同学跟沈家有关係? 她不是资料里写著苏城小渔村来的吗? 温柚柚也惊呆了,小心臟砰砰砰地狂跳。 他当她是……小公主? 今天,他是专门为她来撑腰的? 可他不是很討厌自己吗? 整整两个月,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以为,他们早就成了陌生人。 一个小时之后,陌川回来了。 他手里还提著一个染著黄毛的男人,直接扔在了办公室中央。 温柚柚的同桌看到那人,当场大惊失色,“二哥,怎么是你?” 陌川言简意賅地报告:“班费他拿的,拿去喝酒泡吧了。” 眾人再次大惊。 校长亲自出面处理这个事情,最后,所有相关人员都跟温柚柚道了歉。 沈忻要求那两个诬陷的女同学,必须在全校大会上公开检討並道歉,不然就直接退学。 李主任直接滚蛋了。 两个女孩当场就嚇哭了,哭得涕泪横流。 温柚柚看著她们,心里没有一点同情。 后来,校长给温柚柚调了班,沈忻还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单人宿舍。 事情告一段落,温柚柚亲自送沈忻下楼。 走到楼下空旷的路上,沈忻不悦地吐了一句,“有事,为什么不找我?或找梨姐姐?”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温柚柚小声说,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他站住了脚,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眼睛认真地看著她。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独属他的气息將她整个人都裹住,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冷风。 他认真地说了一句,“记住了,你的身后是沈家,你永远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以后,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不准一个人扛著,也不准哭鼻子。” 这是他给她的底气。 温柚柚怔怔地看著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带著一种难得的温柔。 “走了,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他迈著长腿离开,一步、两步、三步…… 温柚柚突然冲了过去,从身后用尽全力,紧紧抱住了他精瘦的腰。 “沈忻哥哥,你可以等我毕业吗?” 她的声音带著浓重的哭腔,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沈忻的背影僵了一下。 他轻轻掰开她紧扣在自己身前的手。 “等你考上大学……我接你回家。” 他说完,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 温柚柚站在风中,看著他的背影,看他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看著车子缓缓驶离了她的视线。 她笑了笑,眼泪落得轻狂。 …… 第二年除夕,温柚柚被沈父接回了家。 今天,也是她19岁的生日。 餐厅里准备了丰盛的团圆饭,还有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所有人都笑著给她送上祝福。 沈忻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生日快乐。” 温柚柚打开,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手链。 她举起手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给我戴上。” 他接过手链,修长的手指捏著链子,仔细地为她扣好。 晚宴上,温柚柚又喝多了。 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嘴唇被酒液浸得水润。 宴席散去,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別扶我,我能走。” 她逞强地推开身边的人,自己扶著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上挪。 走到拐角,她回头。 看著楼下那一家人温暖的笑脸,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很幸福。 温柚柚推开门,进了房。 她把裙子脱在床边,整个人蒙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 沈忻还在睡梦中,怀里忽然拱进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体。 他下意识以为是家里养的大白猫。 那小东西最喜欢钻他的被窝,保姆天天给它洗澡消毒,他也就隨它去了。 他皱著眉,伸手將“猫”往旁边推了推。 没过几秒,那东西又拱了过来,还蹭了蹭,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胸膛。 沈忻有些不耐烦,伸手想把它捉住扔下床。 他指尖却触到一片细腻的皮肤,还有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猛地惊醒。 一把掀开被子。 小黑牛竟然在他的被窝里! 她上身什么也没穿,身上只剩一条小小的內裤。 昨晚那条漂亮的裙子和內衣,正在被扔在床沿下面。 他脑子嗡地一响,嚇得不轻,赶紧又把被子给她盖了回去。 这一掀一盖的动静,直接把温柚柚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沈忻就站在床边,正一颗一颗地扣著衬衫扣子。 他下身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內裤,布料包裹著饱满的轮廓,两条大长腿又直又长。 完蛋。 她是做春梦了吗? 下一秒,她抓著被子猛地弹坐起来,尖叫。 “你怎么在我房里?” 沈忻回头看她,眉头拧得死紧,“这是我的房间。” 他昨晚陪长辈们打牌到三点多,回房,洗了澡就直接上床了,压根没注意床上还睡了个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温柚柚彻底懵了,她进错房了? “温柚柚,你从哪学的这些邪门歪道的爬床伎俩?” 他的声音冰冷,眼底是压不住的愤怒。 “我可能进错房间了,对不起。”温柚柚赶紧道歉,“我们好好的,什么都没干。” “我说了不喜欢女的。” 沈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要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就別再踏进沈家大门。” 温柚柚一听,心里那股火“蹭”地就上来了。 “行啊。” “你就当我是个男的。” 说完,她掀开被子,光著身子就那么站了起来。 雪白的肌肤晃得人眼晕。 “犯不著夹枪带棒的,我又没侵犯你。” 沈忻回头,正对上这片刺眼的风景,瞳孔骤然一缩,迅速转过了身。 温柚柚飞快地穿好衣服,摔门而出。 沈忻的拳头握得死紧。 这死丫头,竟还摆烂了。她怎么敢在男人面前…… 呀,气死他了。 …… 第三年,夏天,温柚柚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考上了s国的一等学府青大。 消息传来的时候,大家都高兴坏了。 温一凡作为亲哥哥,包下梵星酒店最豪华的宴会厅,给她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毕业舞会。 温柚柚激动坏了,把班里玩得好的同学全请了过来。 当然,还有沈家人、南姐姐,以及……最最重要的小雅姐姐。 宴会厅里,水晶吊灯璀璨夺目,音乐悠扬。 温柚柚穿著一身漂亮的公主裙,穿梭在人群里,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 温一凡端著酒杯,站在角落,目光温和地追隨著妹妹的身影。 他穿著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手腕上是价值不菲的百万名表。 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从海边小渔村走出来的愣头青,脱胎换骨。 他现在是南晚的左膀右臂,全权负责她在异国的生意,手下管著南帮三个分部的运营,年薪千万。 曾经那个瘦削的少年,如今身形挺拔结实。 西装布料下,是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常年跟那些不讲理的傢伙催帐、谈判,没点体力活儿,根本镇不住场子。 他周身的气场,沉稳,又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梵星酒店门口。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无声滑停。 车门打开,一条笔直修长的腿迈了出来,踩著细高跟。 紧接著,一个穿著黑色吊带长裙的漂亮女人下了车。 “已经到门口了,等著。” 唐小雅语气淡淡地掛断电话,单手就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夹在腰间。 她走进酒店,身后跟了两个抱著礼物的黑衣保鏢,气场全开。 她怀里的小女孩,是唐心,三岁半了。 小傢伙长得贼漂亮,皮肤雪白,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 她穿著一件正红色的吊带小裙子,头上扎著两个可爱的蝴蝶结。 最惹眼的,是她脖子上掛著的一个纯金长命锁,那颗钻石在灯光下耀眼夺目。 一看就是重量级的宠爱。 唐小雅,如今的南帮二当家。 她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南晚只带了她一年,她就彻底出师,甚至青出於蓝。 南帮在全球的七个大港口,现在都归她管,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还有日光城最长的那条酒吧街,以及火到一房难求的大树情侣酒店,也全在她名下。 妥妥的行走印钞机,超级小富婆。 今天,她回来了,重新踏入了青城。 唐小雅前脚刚踏进酒店大门。 另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稳稳停在了她刚才下车的位置。 车门开启。 宴堇迈著长腿下车,一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手上拿著一份礼物…… 第477章 宴总,这个孩子哪来的? 酒店大堂里,两个男人拉低了帽檐,几乎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目光黏在了唐小雅的背影上。 “就是这个娘们,抢了大哥的地盘。” “一会,你想办法,把那个小丫头带走。” 唐小雅对此毫无察觉,她刚走进大厅,一个身影就旋风般扑了过来。 “小雅!心心!” 温柚柚激动地尖叫,一把从她怀里抱过唐心,对著那粉嫩的小脸蛋亲了又亲。 唐小雅笑著將手里的礼物递给她,“恭喜你,考了这么好的成绩。” 温柚柚开心坏了, “我考那么好,就是为了让你回来参加我的毕业舞会。” “嘴真甜。”唐小雅看著当初小渔村的小姑娘,出落成了漂亮的大姑娘,心里甚是安慰。 突然,一个同学走近,惊叫起来。 “哇,是小雅姐姐!” “是唐小雅,没想到,今天可以见到大明星!” “是小雅姐姐,太幸运了,好想跟她合影。” 几个同学瞬间围了上来,嘰嘰喳喳,一下子就聚集了十几个人,场面顿时有些拥挤。 “你们好。”唐小雅跟大家打著招呼,一点架子都没有。 “小雅。”温一凡快步走了过来,他伸手,十分自然地从妹妹怀里接过唐心。 “这里太引人注目了,去休息室聊。” 保鏢立刻上前,护著她们往外走。 没多久,宴会厅里都传遍了,唐小雅来参加温柚柚的毕业舞会。 没想到,温柚柚跟大明星,也有关係。 太牛了。 几人一同前往休息室。 唐小雅捏了捏女儿的小脸,柔声说。 “心心,这是柚柚小姨,叫姨姨。” 小糰子奶声奶气地喊。 “姨姨。” “这位是一凡舅舅,叫舅舅。” “舅舅。”小糰子亮晶晶的大眼,盯著他们。 “心心饿饿,要吃奶奶。”小奶团说了一句。 温柚柚的心都要萌化了,直接把小傢伙又抱了回来,狠狠亲了一口。 “走走走,姨姨带你去拿好吃的。” 她抱著唐心就往外走,一个保鏢立刻跟在了她后面。 休息室里只剩下唐小雅和温一凡。 “一凡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 唐小雅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 温一凡正在倒水,闻言动作一顿,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暂时没看到喜欢的。” “你可別太挑,都快三十了。”唐小雅笑了笑。 温一凡把水杯递给她,忽然说。 “要不,咱俩搭伙过,一起把心心养大。” 唐小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笑得枝乱颤。 “哈哈,那我姐姐估计要下追杀令了,以为咱们要合起伙来谋反呢。” 温一凡也笑了,眼里的情绪却没散。 他换了个话题。 “你这样回来,不怕碰到他吗?” “以前怕,是因为没放下。”唐小雅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神色平静,“现在,已经云淡风轻了。” 她笑笑,带著一种成熟的韵味,岁月的確令人成长。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保鏢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都在抖。 “唐小姐,小小姐,不见了。” “你说什么!”唐小雅嚇得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两人一起冲了出去。 走廊尽头,离宴会厅还有几十米的地方,温柚柚和另一个保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唐小雅衝过去探了探鼻息,发现没有外伤。 是迷药。 一种特殊的迷魂散。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下令。 “立刻封锁酒店的出口,调人过来!” 温一凡的眉头皱了起来,“別担心,在青城,他们插翅难飞。” 青城可是南帮的地盘,动南帮即找死。 另一边,两名男子,一人扛著一个黑袋子,分道逃跑,在酒店错综复杂的长廊里疯狂地跑。 只要跑出酒店,就成功了。 其中一人,黑袋子里装的正是小唐心。 他一边跑,一边紧张地回头看。 长廊拐角处,宴堇一手捏著礼品,另一只手拿著手机贴在耳边,迈著长腿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男人慌不择路,一头撞了上去。 “砰”的一下,撞得结结实实。 宴堇眸光一闪,视线下移,精准地捕捉到了男人袋子里露出来的一对白胖小脚丫子。 人贩子? 光天化日,在梵星酒店里拐人,胆子也太肥了。 男人撞了人也不道歉,嘴里咒骂了一句,转身就想继续跑。 宴堇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冷淡地挤出两个字。 “道歉!” “別多管閒事!”男人神色慌张,用力一把甩开他。 宴堇將嘴里叼著的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他长腿一迈,两步衝上去,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袋子,抱在怀中。 紧接著,乾净利落的一拳一脚,直接將男人踹飞出去。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却看都没敢看这边一眼,连滚带爬地跑了。 宴堇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里面竟然真的是个孩子。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像洋娃娃一样漂亮,双眼紧闭,看似是睡著了。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孩子的鼻息,与身子,没有外伤,只是晕过去了。 小女娃长得实在漂亮,软糯的一小团,他都生出了想拐走的衝动。 忽然,他的眼神又是一凝。 女孩脖子上那枚纯金的长命锁,款式很熟悉。 他伸手摸了一下,指腹触碰到锁背面的刻字。 唐心。 竟然是他当年亲自找人定製的那一个。 嘿,这是温柚柚那丫头的同学……他妹? 现在的年轻人心都这么大吗?来参加个毕业舞会,差点把妹妹搞丟了都不知道。 幸好,他刚才警觉了一点。 他单手抱起孩子,动作轻柔地让小不点趴在他的肩头,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温柚柚打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他准备带小丫头去宴会厅找温柚柚,突然,他助理云牧的电话打了进来。 “宴总,我看到唐小雅了,她和保鏢衝出了酒店,好像追著什么人去了。” “跟上她,我马上来。”宴堇心头猛地一跳,抱著孩子转身就往外跑,大步追了上去。 他的心狂跳著,有点呼吸不稳了。 之前听沈忻说,温柚柚的毕业宴,肯定会邀请唐小雅。 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 太好了! 刚出酒店大门,劳斯莱斯已经无声地等在门外。 “追。”宴堇拉开车门上车,沉声下令,“跟上云牧的定位。” “是,”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宴总,这个孩子哪来的?” “拣的!” 司机笑了笑,现在还能拣孩子?他倒想拣一个呀。 宴堇小心將孩子抱在怀里,认真地瞧了瞧。 这个小奶团,长得还挺像小时候的唐小雅,家里那本相册,他都翻几百遍了。 突然,云牧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宴总,太刺激了,从四个方向,衝出八辆车,包围了一辆车,全是南帮的人马。” “唐小姐也下车了,亲自动手教训了车上一个男人。” “嘖嘖,打得真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宴堇的大手扶著下巴,在沉思,唐小雅丟东西了,很重要的?是什么东西? “哇!”小奶团突然醒了,哭了出来。 第478章 孩子妈妈,哭晕了 电话那头,云牧嚇了一跳。 “宴总,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捡了个孩子。” 宴堇冷冷地说著,直接掛掉电话,对著司机命令。 “开快点。”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窜了出去,朝著云牧的定位飞驰。 “麻麻,麻麻,我要麻麻!” “心心怕怕!” 后座的小奶团哭得撕心裂肺,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宴堇握著她的肩膀,將她小小的身子整个提了起来,压低了嗓音。 “一会带你去找妈妈,別哭了。” “麻麻,心心要麻麻!” 唐心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眼前这个帅得过分的叔叔,小手小脚在空中乱蹬。 “呜呜,心心怕怕。”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开口。 “宴总,您这么提著她,她肯定不舒服。您托著她的小屁股,让她趴在您肩上。” “再轻轻拍拍她的背,她很快就不哭了。” 宴堇依言照做。 小奶团软软的身子趴在他宽阔的肩上,哭声果然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一只小手死死地揪著他昂贵的衬衫衣领,攥得紧紧的。 “唐心,你是叫唐心吗?” 宴堇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叔叔不是坏人,別怕。” 唐心懵懂地眨了眨眼,这个叔叔知道她的名字。 “我是心心。” 她小嘴一扁,委屈巴巴地开口。 “心心饿饿,想吃奶奶。” 宴堇一下一下轻拍著她的背,耐著性子哄。 “叔叔等下就给你买吃的,但是,你不能再哭了。” “心心乖乖。”小奶团瓮声瓮气地应著。 “嗯,好孩子。”宴堇轻拍著她,对司机说。 “前面的麵包店停一下。” 司机心里惊讶,嘴上不敢多问,立刻减速靠边。 车子停稳,宴堇独自下了车。 几分钟后,他提著一袋牛奶和几个看起来就鬆软可口的小蛋糕回来。 “来,吃这个。” 他將一瓶儿童牛奶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又撕开一个小蛋糕的包装纸,放到她的小手里。 小奶团立刻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捧著蛋糕认真地啃了起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掛著泪珠。 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然后高高举起手,將那个被她捏得变形的蛋糕递到宴堇胸前。 “叔叔吃吃。” 宴堇的心口猛地一软,这小傢伙居然还懂得分享。 “叔叔不吃,心心吃。” 他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两条小辫子编得挺漂亮,显示出了孩子妈妈的用心。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宴总,这小女娃长得可真像您啊,该不会是您的孩子吧?” 孩子两个字,狠狠撞在他的心口。 宴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如果唐小雅没有流掉那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闭嘴,好好开你的车。” 五分钟后,车子抵达目的地。 云牧第一时间冲了过来,替他拉开车门。 “看好孩子。” 宴堇吩咐一句,大步下车。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那个刻在心底的身影,心臟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小雅,真的是她。 他的小雅回来了。 他激动地迈开长腿,快步走了过去。 “小雅!”他大喊了一句。 离她还有十步远,两个黑衣保鏢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唐小雅闻声回头,看到男人那张熟悉又深刻的脸,心头狠狠一震。 他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她面不改色地接过保鏢递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声音冷得掉冰渣。 “带回去,好好审,必须挖出他的同伙。” “联繫官方,封锁机场、车站、码头,一只苍蝇也別想飞出去。” 说完,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通体漆黑的玉牌,扔给手下。 “是。”男人恭敬地接住。 宴堇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唐小雅。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受了委屈只会哭的小女孩,她变得成熟、果决,眉宇间凝著凌厉与霸气,那种属於上位者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难道,她也在负责南帮的生意? 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是属於舞台的,而不是做一个生意人。 “这个男人,我也不想见。” 唐小雅冷漠地丟下一句,转身就上了车。 “小雅,我们聊一聊!小雅!” 宴堇想追上去,十几个保鏢瞬间组成人墙,將他挡得严严实实。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辆车绝尘而去。 云牧走过来说:“宴总,唐小姐今天心情不佳,看样子是南帮出了大事。我先跟著她,您再找机会与她见面。” 宴堇的下頜绷得死紧,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回车边。 拉开车门,小奶团已经睡著了,小手里还捏著半个蛋糕,座椅上全是掉落的蛋糕屑。 他眉头皱了皱,从另一侧上了车。 孩子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吊带裙,他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小心地盖在她身上。 他拿起手机,拨给温柚柚,无人接听。 这小孩没人要了吗? 他又拨给沈忻。 与此同时,梵星酒店。 沈忻正在休息室里安抚著温柚柚,根本没空看手机。 他本是带著礼物来参加温柚柚的毕业宴,结果刚到就发现酒店气氛不对劲。 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黑衣人,像是在搜查什么。 一进宴会厅,就听说温柚柚被人迷晕了。 他心头大骇,立刻朝休息室跑去。 温一凡守在门口,一见他来,只说了一句“看著她”,就抬步走了。 沈忻推门进去,就看到温柚柚趴在沙发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回事?” 他大步走过去。 “被欺负了?” 他著急地检查她的身体,生怕她出什么事。 温柚柚眼泪流得更凶了,猛地扑进他怀里,把他的衬衫当成抹布。 “孩子不见了!是我弄丟的!呜呜呜……” 沈忻一听,不是她本人出事,稍稍鬆了口气。 他轻拍著她的背安抚。 “什么孩子?谁的孩子?別急,我立刻让人去找。” “是唐心!我……我同学的妹妹,被我弄丟了!” 温柚柚哭得快要昏厥,要是小雅姐姐找不到心心,天都要塌了。 “好了,我马上派人帮你找,把孩子的照片发给我。” 沈忻帮她擦著眼泪。 “今天是你的毕业宴,同学们都在外面等著,你是主角,不能躲在这里哭。”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宴堇。 他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有两个未接来电了。 沈忻按下接听键。 “餵?” 电话那头,是宴堇冰冷刺骨的质问。 “温柚柚呢?” “在这儿哭呢。”沈忻回了一句。 “还知道哭?” 宴堇冷哼。 “你问她,她同学的妹妹,还要不要了?” 温柚柚猛地愣住,一把抢过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要!” 她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又亮了。 “你知道唐心在哪里?” “当然。” 宴堇顿了顿,话锋一转。 “温柚柚,唐小雅是不是回来参加你的毕业宴了?” 温柚柚不敢说话了。 他又说,“我刚才已经见过她了,但她不肯跟我说话。” 宴堇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你让她来见我,我把孩子还给你。” 他趁机提出了条件。 温柚柚脸色沉了沉。 这男人,还真是会趁火打劫,够不要脸的。 不过知道孩子在他那儿,她悬著的心总算放下了。 “我要先见到孩子!”她提出自己的要求。 “行,到我別墅来。” 温柚柚瞬间满血復活,立刻抓起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小雅姐姐!心心找到了!” …… 宴堇將孩子抱回別墅,玄关处,几个佣人立马围了上来。 “哎哟,哪来的小娃娃,太漂亮了。” “快,快给孩子做点吃的。” 几个佣人围著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欢喜得不得了。 陈姨在旁边仔细地瞧著,这孩子的眉眼,这小巧的鼻子,怎么越看越像唐小姐? 她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唐小姐的孩子吧? 宴堇径直上了楼,进了主臥。 他脱下外套,隨手扔在沙发上,换了一套衣服,然后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那本唐小雅的相册。 翻开,一页页都是她从小到大的样子。 他指尖停在唐小雅在三四岁时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的小女孩扎著羊角辫,眼睛又大又亮。 果然。 跟楼下那个叫唐心的小糰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至少有八分相似。 唐小雅,唐心。 他心口猛地一缩,整个人都绷紧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他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云牧的电话。 “你去查一下,唐小雅究竟在找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丟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电话那头乾净利落。 掛了电话,宴堇下了楼。 他走到客厅中央,弯腰將小唐心抱了起来,温热的小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他低头端详,这感觉太奇妙了,自己怀里抱著一个缩小版的唐小雅。 真是越看越喜欢。 不一会儿,温柚柚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后面还跟著一脸无奈的沈忻。 “心心!” 温柚柚眼睛通红,直奔宴堇而来,伸出双臂就想把孩子夺走。 宴堇抱著孩子侧身一闪,温柚柚扑了个空,差点撞到沙发上。 他冷冷地吐出一句。 “温柚柚,只能看,不能碰。” “我的条件,你还没完成呢。” “姨姨!”小糰子在他怀里伸出小手,软软地喊了一句。 温柚柚急得跺脚,“宴大哥,我同学都快急疯了!你先让我把孩子带回去吧!” 宴堇勾了勾唇角,眼神里带著几分玩味。 “这么急?” “怎么不见孩子的妈妈亲自过来?” “你没通知她吗?” 温柚柚心里猛地一惊。 他是在试探她? 她眼眶一红,硬著头皮编道:“孩子妈妈……她……她都哭晕了,现在在医院里躺著呢!我先把心心抱回去给她一个惊喜!” “哦?”宴堇挑了挑眉,“那就等她醒了,亲自过来这边接人吧。” “啊?” 温柚柚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別人的孩子!你凭什么扣著不放?我现在就要带走!” 宴堇不紧不慢地掂了掂怀里的小人儿,慢悠悠地说。 “急什么。” “她挺喜欢我的,我可以帮她养两天。” “啊!”温柚柚一下子蒙了,这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就在此时,宴堇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是云牧。 “宴总,查到了。唐小姐一直在找一个孩子,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南家那边动静很大,差点要把整个青城封锁起来搜人。” 云牧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就在十几分钟前,南家那边又突然撤销了禁令。” 宴堇的眸色深了深,脑子里轰地一下。 南家撤销禁令,八成就是因为温柚柚已经告诉了他们,孩子在他这里。 所以,她一直在寻这个孩子? 沈忻看不下去了,开了口。 “你跟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赶紧把孩子给人还回去得了。真想见唐小雅,我陪你去撞南家的大门就是了。” 宴堇笑了笑,语气却不容置喙。 “急什么,等孩子妈妈出了院,让她亲自来接人吧。” 他瞥了一眼温柚柚,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我是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孩子,不能再让孩子出任何意外了。” 温柚柚愣住了,“我又不是人贩子!” 宴堇淡淡道:“你也不是孩子的妈妈。” 温柚柚:…… 沈忻皱起眉,“宴堇,你今天很不正常。抢別人的孩子干什么?” 宴堇勾了勾唇,重复道:“我救的,不是抢的。” 他看了一眼气得脸颊鼓鼓的温柚柚。 “你还是去说服唐小雅,让她来跟我见面吧。” “我要带孩子上楼休息了。” 说完,他抱著孩子,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温柚柚气得握紧了小拳头。 沈忻拍了拍她的肩,“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他都说了,让孩子妈妈过来,就能把孩子领回去了。” “领你个鬼!” 温柚柚骂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跑,掏出手机,赶紧拨了个电话出去。 楼上臥室。 宴堇將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转身又拿了那本相册过来,从里面抽了一张唐小雅的少女照,递到孩子面前。 他蹲下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心心,看看,这个是谁呀?” 小唐心眨巴著大眼睛,盯著照片看了几秒,小奶音清脆又肯定。 “麻麻!” “这是麻麻。” 宴堇心口剧烈的起伏,激动到指尖发麻,手里的相册“啪”的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第479章 宝贝,我是爸爸 宴堇高兴得快要疯了。 他一把抱起软乎乎的小唐心,在她的小脸蛋上猛地亲了好几口。 “宝贝,我的宝贝!” 这是他的女儿! 是他和唐小雅的女儿! 他今天救下的,差一点就被天杀的人贩子拐走的,竟然是他的亲生骨肉! 唐心,唐小雅的心肝宝贝。 也是他的。 “宝贝,我是爸爸。” “快叫爸爸。” 他哄著她,但小唐心一脸懵,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心心没有爸爸。” “心心有爸爸,我就是爸爸。” 宴堇拣起相册,翻开后面的照片给她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 “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 他抽出一张是照片跟自己的脸摆在一起。 “看看,是不是爸爸?” 小唐心认真地瞧了瞧,好像是一样样的。 “你真的是,爸爸吗?”她晶亮的大眼睛盯著他。 “嗯。”宴堇激动地点了点头。 “爸爸会给心心,买玩具和小裙裙吗?” 她又问。 宴堇勾了勾唇,將小东西抱了起来。 “买,买很多很多。” “来,宝贝,叫爸爸。”宴堇將她举高高,幽黑的眸子满带期待。 小唐心想了想,还是开口软软喊了一声,“爸爸。” “唉,宝贝。”他又往她小脸亲了两下。 宴堇抱著孩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踩在云端上一样不真实。 他抱著她衝下楼。 “陈姨!陈姨!” 他声音太大,把几个佣人都嚇了一跳。 “先生?” “快,把营养师和育儿师都叫过来!立刻!马上!” 宴堇语速快得惊人,“让她专门给心心定製儿童餐,要最好的,最营养的!” “好。” 他又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都带著点抖,拨通了云牧的电话。 电话秒接。 “宴总。” “云牧,去买东西!”宴堇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狂喜,“所有女童的衣服,三岁到四岁的,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先来一百套!还有玩具,把整个玩具店搬回来!奶粉,全世界最好的奶粉,尿不湿,小鞋子,小袜子,全部,全部买回来!” 宴堇一口气说完,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云牧在电话那头都听懵了。 先生这是……打算转行进入母婴行业? 影视行业这么卷了吗? “立刻去办!” “是!” 掛了电话,宴堇看著怀里眨巴著大眼睛的小奶娃,心都要化了。 她脖子上掛的是自己给她定製的长命锁,原来,是自己的乖宝贝。 “爸爸,麻麻呢?” 宴堇勾了勾唇,心情大好,“你妈妈,很快就来寻你了。” “来,宝贝,爸爸餵你喝点粥。” 他拿起小勺子,认真地將肉粥,一口口餵进她的小嘴里,幸福感爆棚…… …… 温柚柚掛了电话,坐上沈忻的副驾座,还是鬱闷得不行,一张漂亮的小脸蛋都快皱成了包子。 沈忻没启动车子,瞥了她一眼。 “你的同学还在那边等你呢,蛋糕还没切,先送你回酒店。” 又补充一句,“小女孩长得乖巧,宴堇玩两天就还回去了。跟他非亲非故的,他还能真扣著孩子不成。” 温柚柚的心猛地一沉。 她突然解开安全带,整个身子都凑了过去,软软地靠在他手臂上。 “沈忻哥哥……” 她的声音又甜又糯,带著撒娇的意味。 “要不,你约宴大哥吃个饭嘛,晚上喝个酒也行,” “你让他把孩子还给我……同学吧。” 沈忻看著她不依不饶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让他孩子的妈妈自己去找他,这事就解决了,你跟著瞎著急什么?” “可孩子妈妈她……”温柚柚语塞,气鼓鼓地坐了回去。 “哼,你不帮就算了!” 她侧过了身,腮帮鼓得像只小河豚,很生气。 “好,我约他。” 没想到沈忻这次答应得十分爽快。 她眼神一亮,打算趁宴堇不在,带人去把孩子偷回来。 沈忻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带著安抚的意味。 “好了,笑一个。明天给你报了驾校,等拿到驾照,就送你一辆车。” 温柚柚心头一跳。 她猛地转过身,再次靠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侧脸。 “可我,只想坐你的车,上你的车。” 淡淡的香气混著她身上独有的甜腻的气息,强势地冲入他的鼻翼。 沈忻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一把推开她的头。 “坐好,我开车了。” 不料,温柚柚直接將安全带的卡扣“啪”的一声解开,整个人像只小猫,敏捷地爬到了他的身上,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温柚柚,你要做什么!下来!” 沈忻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 温柚柚却不管不顾,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声音带著致命的诱惑。 “沈忻哥哥,我毕业了,是不是可以跟你谈恋爱了?” 沈忻心口一窒。 “不可以!赶紧从我身上滚下去!”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你今天给我送毕业礼物了吗?”温柚柚眨眨眼,故意问。 “有!你先下去,我给你拿。”他耐著性子哄她。 “我自己拿。” 她得意地笑了,然后猛地凑上前,柔软的唇瓣准確无误地吻上了他的薄唇。 沈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伸手去推她,她勾著他的脖子不放……他被小黑牛强吻了! 温柚柚力气大得惊人,搂著他拼命地亲,像块甩不掉的牛皮,亲得毫无章法,乱七八糟。 突然,她的小手不知道按到了哪里,驾驶座的座椅缓缓向后倒去,两人一同往下躺。 “温柚柚!” 他怒吼一声。 温柚柚被他吼得停下动作,抬起头,挺直了小腰。 这个姿势实在太要命了。 她又委屈巴巴地撒娇,“我的初吻没有了,沈忻哥哥,你要对我负责。” “滚下去!” 他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温柚柚看他真的动了怒,没敢继续造次,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从司机位那边打开车门。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得她都有点痛了。 她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打算重新上车。 没想到,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发出一声轰鸣,一溜烟地跑了。 “喂!”温柚柚喊了一声,追了两步。 小气鬼! 就亲一口而已,至於跑那么快吗? 不过,她总算是亲到他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高兴得要命,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 南家庄园。 唐小雅接到温柚柚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说什么?他不肯把心心还回来?” 电话那头的温柚柚急得快哭了。 “他非要跟你亲自见面,或者让孩子的妈妈亲自找他要人。” “好,我知道了。” 唐小雅掛上电话,心中喜忧掺半。 喜的是,心心没被拐走,现在是很安全。 忧的是,女儿偏偏被宴堇救了,她该怎么把人要回来? 旁边的南晚听见了,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宴堇算个什么东西!敢扣我们南家的小公主?” 南晚气得胸口起伏,“我这就派人去把他那破別墅给围了!我看他还敢不敢囂张!” “別!” 唐小雅迅速按住南晚的手。 “姐姐,別衝动。”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宴堇那个人,吃软不吃硬。 这么大的阵仗衝过去,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僵,他要是对心心起了疑心,想再把心心带回来就更难了。 唐小雅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我还是亲自去跟他见一面吧。” 南晚不赞同,“小雅!你不能去!他会再缠上你。”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唐小雅了,我有自保的能力。” 这两年,她拼命练拳,绝不让自己再陷险境,作为南帮的二当家,她还亲自教训过不少硬骨头。 今天那个男人,被她打得牙齿掉了两颗。 “晚上,我约他见面,你让人潜进去別墅,趁他们不注意,把孩子抱回来。” 南晚眼神一亮,这个方法不错。 “行。” …… 宴堇接到唐小雅电话的时候,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唐小雅答应了陪他吃晚餐。 晚饭地址,他发了过去。 miss.。 唐小雅走进餐厅的那一刻,人直接定在原地。 她彻底惊呆了,原来的miss.kk,改成了miss. 整个餐厅被重装成了深邃的蓝色,穹顶之上是璀璨的星河,光点流动,梦幻得不像话。 星辰大海。 全都是她最喜欢的元素。 唐小雅下意识地把脸上的口罩往上拉了拉,遮得更严实了些。 一位侍者恭敬地走过来,引著她往里走。 脚下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墙壁上掛满了照片。 是她。 全是她。 是她那两部爆火电影的剧照,每一张都抓住了她最动人的瞬间。 唐小雅的脚步慢了下来。 走廊尽头,一幅巨大的合照让她停住了脚步。 照片有些年头了。 三年半前,他们在安城,《烈焰红妆》的庆功宴。 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而他,就站在她身边,轻搂著她的肩头,侧著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她继续往前走,后面是几幅她完全没见过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古朴的祠堂,旁边是一所崭新的孤儿院和学校。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地方。 莲心镇。 她凑近了看,孤儿院门口的牌匾被拍得清清楚楚。 上面標註著捐赠人:唐小雅。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孤儿院现有孤儿137人,欢迎各界人士,前去认养……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热意直衝上来,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在莲心镇建一所孤儿院,是她埋在心底许多年的愿望。 他竟然…… 他竟然帮她做了。 突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唐小雅猛地抬头。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长廊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身形挺拔,肩宽腿长,剪裁合体的西装包裹著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每一步都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那强大的气场,几乎让空气都变得凝滯。 而他怀里,还抱著一个雪白的小糰子。 唐小雅的眼神骤然一缩。 小女孩戴了个小帽子,穿著蓬鬆的白色公主裙,精致的白色小皮鞋,还有一双可爱的白色长筒袜。 她定睛一看。 是心心。 唐小雅嚇得心臟都停跳了半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一下。 他疯了吗,怎么把孩子也带出来了? 第480章 这才叫吻 宴堇抱著唐心,一个冷峻矜贵的男人,一个软萌可爱的小糰子,这组合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却神情淡定,步態沉稳,深邃的目光准確地落在影视长廊尽头,那抹飘出的白色裙角上。 他勾了勾唇。 隨即,目不斜视地直接走进了vip包间。 经理亲自跟了进来,姿態恭敬:“大少,您想吃些什么?” 宴堇点了几个招牌菜,又淡淡吩咐:“再做一份儿童营养餐。” “好的,请您稍等。”经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宴堇单手抱著女儿,拿出手机,慢条斯理地发了条信息。 【我已经到了,等你。】 唐小雅看著屏幕上弹出的消息,咬了咬牙,气得脸都快绿了。 这狗男人! 约个会而已,至於把孩子都抱出来吗? 她要是现在进去,心心一开口叫妈妈,不得露馅? 姐姐派去別墅盯著的人,已经扑了个空! 她心一横,转身就走。 手机上飞快地敲下一行字。 【有急事,改天再约。】 没多久,宴堇就收到了回復。 他不急不躁地放下手机。 不敢进来? 呵。 他也不气,更不恼。 现在,女儿在手,就是他最大的筹码和底气。 小唐心在他怀里动了动,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 “麻麻,心心想麻麻。” 宴堇低下头,声音瞬间柔和下来:“宝贝,这两天,你先留在爸爸这边,好不好?” 心心又问:“麻麻在哪里?” 宴堇看著女儿清澈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妈妈很快就会来看心心。咱们先吃饭,明天妈妈就来了,好不好?” “嗯。”小傢伙乖乖地点头。 不一会儿,服务员將餐食一一送上。 那份儿童餐做得格外用心。 米饭被捏成了可爱的小兔子造型,眼睛是黑芝麻,耳朵粉粉嫩嫩。旁边用胡萝卜和小青菜,做成了小树和鲜的形状。 配著一碗营养汤和三款造型精致的小甜点。 “宝贝,先吃饭,爸爸餵你。” 宴堇一手將女儿稳稳地抱在怀里,根本没捨得放下。 他另一只手拿起小小的勺子,舀了一勺兔子饭糰,吹了吹热气,递到女儿嘴边。 “来,心心张嘴,尝尝这个小兔子,看好不好吃?” 小唐心啊呜一口,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说:“好吃。” “再喝一口汤。”宴堇眼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又舀起一朵胡萝卜小,“把这个也吃了,吃了才能长高高,以后比妈妈还漂亮。” 他用纸巾轻轻擦掉女儿嘴角的汤汁,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小唐心嚼著胡萝卜,又问:“那麻麻什么时候来呀?” 宴堇耐心地哄著她:“妈妈在跟爸爸玩捉迷藏呢,等心心吃饱了,睡一觉,明天睁开眼,说不定就能抓到妈妈了。” “好!”小傢伙用力点头,小手指著一个猫头造型的上蛋糕,“爸爸,心心要吃那个猫猫。” “好,都给我的宝贝吃。” 高大的男人抱著小小的女儿,在这片星辰大海下,一勺一勺,餵得无比珍重。 才刚吃完饭,就收到沈忻的电话,约他去会所喝一杯。 宴堇淡淡应了一句,“行,开个禁菸的包厢,我一会儿就到。” 一个小时后,金碧辉煌的会所包厢。 宴堇抱著唐心一出现,整个包厢的音乐都停了。 所有人都跟见了鬼一样,死死盯著他怀里的那个小奶娃。 商墨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拿稳,几步走了过来。 “宴大少,你这……从哪儿偷来的孩子?” 宴堇勾了勾唇,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抱姿,让孩子趴在他的肩头更舒服些。 “人贩子手里救的。” 他言简意賅。 “孩子妈病了,我先带两天。” 旁边的明少也凑了过来,嘖嘖称奇,“別说,这小傢伙长得跟你还有点像,不会是你的种吧?” 宴堇没搭理他这句,只是低头看著怀里粉雕玉琢的小脸,语气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炫耀。 “她跟我投缘,管我叫爸爸。” “呵,唐小雅呢?不等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商墨意有所指。 宴堇没理他,自顾坐下,全程没捨得把孩子放下,宝贝得不行。 商墨坐回沙发,把身边的女人揽进怀里,捏著她漂亮的下巴,意有所指地问, “喜欢孩子吗?” 丁寧没有回答,只是看著那个漂亮小奶团,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她只是他的契约伴侣,哪有资格生什么孩子?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沈忻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个青春灵动的温柚柚。 “心心!” 温柚柚一眼就看到了宴堇怀里的孩子,大喊了一声。 “姨姨。” 小唐心瞪著大眼睛,开心地向她伸出小手。 这次,宴堇没拦著。 温柚柚一个箭步衝过去,把孩子从他怀里接了过来,对著那软乎乎的小脸蛋就是一顿猛亲。 她叫来服务生,点了一客草莓冰淇淋,一份精致的小蛋糕,还有一杯温牛奶。 温柚柚抱著唐心坐在不远处的吧檯,用小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餵著。 小傢伙吃得眉开眼笑,嘴巴边上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油。 宴堇的眼神,就跟黏在她们身上一样,一刻也没离开过。 沈忻走到他身边坐下,看著这诡异的场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你还真想把人家的孩子扣下来自己养啊?” “那是別人家的小袄,孩子妈都快急疯了。” 宴堇端起酒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她不急。” “急的话,自然会来找我要人。” 沈忻气笑了,“那你也不能抢別人的孩子啊!小黑牛都快把我吵死了,明天,你必须把孩子还给人家!” 宴堇还是那句话,油盐不进。 “孩子妈妈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把孩子还给她。” “你真轴!” 沈忻彻底服了,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发的哪门子神经,非要扣著孩子不放。 不一会儿,温柚柚抱起吃饱喝足的唐心,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夜景,看楼下川流不息的灯河。 看著看著,她抱著孩子就往后门的方向挪。 宴堇眸光闪动了一下,立刻起身。 门外,两个黑衣保鏢已经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温柚柚。 “抱歉,温小姐,孩子不能抱出这个房间。” 温柚柚急了,“我就是抱她出去透透气!” 身后,一道凉颼颼的嗓音响起。 “一会我就让你上天台,好好透个够。” 是宴堇。 他面无表情地说完,不由分说地將唐心从她怀里抱了回来。 温柚柚气得眼眶都红了,不服地瞪著他。 “宴堇!你凭什么扣著別人家的孩子!你讲不讲道德?你知不知道孩子家人都快急成什么样了!” 宴堇垂眸看著怀里开始犯困的小傢伙,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那就让她明天亲自来找我要人。” 温柚柚都气笑了,“那今天晚上呢!孩子谁带?要换尿不湿,半夜还要喝奶!” “我。” 宴堇只说了一个字,抱著孩子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温柚柚咬著牙,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沈忻看著宴堇抱著孩子回来了,但小黑牛却没跟进来,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秒,手机微信弹出一条信息。 【沈忻,你今晚要是不把宴堇灌趴下,我明天……我……我还亲你!】 沈忻看著那条信息,眸光闪了闪。 这死丫头,还学会威胁人了。 他立刻行动起来,拿起酒瓶就给宴堇倒酒。 “来来来,先喝一杯!” 一个小时后。 宴堇没醉。 他抱著睡得香甜的小唐心,瀟洒地离开了会所。 沈忻却醉了。 他脚步虚浮,被两个保鏢一左一右地架著,跟滩烂泥似的。 会所门口,温柚柚看著这离谱的一幕,心头一梗。 搞什么啊? 把自己给灌趴了?这种酒量也太丟人了吧! 她眼睁睁地看著宴堇的车绝尘而去,恨恨地对著空气挥了挥拳头。 然后,她走上前,从保鏢手里接过沈忻。 “我来吧。” 她没带他回沈家大宅,而是让司机直接去了沈忻自己的大平层公寓。 熟练地按开密码锁,她半拖半架地把烂醉如泥的男人扶了进去,重重地丟在沙发上。 接著,她走进厨房,煮了醒酒汤。 “沈忻哥哥,来,喝一点。” 她端著碗,用勺子小心地往他嘴里餵。 沈忻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著眼前这张小脸,目光最终落在了她那张水润的红唇上。 他心中泛起一抹该死的,想要亲吻的衝动。 他顺从地喝了几口。 温柚柚放下碗,把他扶回房间,將他重重地摔在床上。 她自己也顺势躺倒在旁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行,太久没拖鱼了,力气不够用。 她侧过脸,看著男人英俊的睡顏,呼吸均匀,睫毛在灯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突然凑了过去,认真地端详著他。 他醉成这样,自己偷亲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 温柚柚一手撑在床垫上,慢慢低下头,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地印上一个吻。 就在她准备撤离的瞬间,沈忻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他突然一个翻身,將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温柚柚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秒,一个霸道而强势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疯狂吸吮著她的芬芳。 灵动的唇舌辗转交缠,攻城略地。 温柚柚全身都震了一下。 靠,这才叫吻…… 第481章 哪来的小毛贼,敢来偷孩子? 温柚柚的大脑彻底宕机。 两人唇齿间的纠缠带著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温柔得要命。 她彻底沉醉在他的吻中。 身体里窜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囂。 好想…… 好想与他更进一步。 突然,沈忻停下了那个吻。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落在她的脸颊上。 温柚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撞进一双迷离又深邃的眸子里。 他的眼神……好嚇人。 下一秒,他猛地起身。 温柚柚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一把攥住。 力道大得嚇人。 “起来。”他將她整个人从床上拽起来,毫不留情地往外推。 “砰!” 门在她面前被狠狠甩上。 温柚柚被那股力道推得踉蹌两步,差点摔倒。 她还没站稳,就听见—— “咔。” 门,从里面反锁了。 温柚柚站在门外,一脸的莫名其妙。 这什么情况? 亲得不爽,所以发脾气把她扔出来了? 不应该啊。 她感觉……她感觉还挺好的? 刚才那气氛,那感觉,简直绝了。 温柚柚没空搭理他那点阴晴不定的少爷脾气,转身一个人去了客臥洗澡睡觉。 主臥里。 沈忻靠著门板,身体也潮热得厉害。 他双眸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正用尽全身力气,强压著身体里那股疯狂叫囂的慾念。 他怎么会对那头小黑牛有那种感觉。 疯了。 他刚才,差点就忍不住要脱她的衣服了。 他是真的疯了吗? 他一直只把她当成妹妹。 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 该死。 一阵难以言喻的浮躁堵上心头,几乎要將他整个人点燃。 他踉蹌快步走进浴室,用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 另一边,宴堇回到家,將熟睡的小唐心放了下来,交给育儿嫂。 育儿嫂在一边轻柔地给孩子换衣服,然后又换了新的尿不湿,一边换一边教著宴堇。 宴堇在一旁认真地看,眼神专注。 最后,育儿嫂打来一盆温水,想帮孩子擦擦身子,让她舒服些。 “我来。”宴堇將小毛巾接了过来,慢慢地试著她小脸,长长的睫毛,然后又仔细地擦著她的小手,小手指一根一根地擦著。 动作很轻,像对著一个易碎的珍宝。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一点都不能马虎,他已经错过了她三年,往后,他要將所有爱都给她。 “先生,小小姐如果晚上醒了,要喝夜奶,你就来叫我。”育儿嫂又说了一句。 “不用,你教我就行。”他想亲自学。 育儿嫂愣了一下,拿来奶粉与奶瓶,认真地教。 宴堇认真地记住了每一个步骤,最后,让育儿嫂將奶粉与保温瓶放到主臥室。 他这才將孩子抱回主臥,放到大床上,盖好被子。 盯著这张漂亮的小脸看了好一会,他才走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他又低头亲了亲小唐心的脸,然后躺在她身边。 长臂放在她的头顶上方,形成一个环形的包围圈,没敢用大手压著她。 他刚闭上眼没多久,突然就听到了阳台的一点异动。 他瞬间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终於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躺著。 突然,一阵淡淡的香气冲入鼻翼。 竟是……唐小雅。 他以为,会是南家派人过来,没想到,竟是她亲自来了。 他的內心掠过万马奔腾,三年半了,她终於再次踏入这个房间。 他强压著翻涌的情绪,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房间很暗,只有衣帽间一个小夜灯亮著,透出微弱的光。 那个小夜灯,还是当年她放进去的,说这样有安全感。 一抹黑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大床,脚步轻得听不见任何动静。 她走到床边,摸到了奶香四溢的小宝贝,低头吻了吻她的小脸。 然后伸手,准备去抱孩子。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哪来的小毛贼,竟敢来偷孩子?” 他熟悉的声音响起。 唐小雅心头剧震,这男人……没睡著? 她用力一甩,转身就要走。 床上的男人已经起身向她扑来,伸手想要抱住她。 唐小雅猛地回头,身姿凌厉地挥去一拳。 宴堇侧身一闪。 紧接著,唐小雅又是一脚向他踹去,又快又狠,带著破风的劲道。 宴堇大惊,没想到这女人还学了些拳脚功夫,出手凌厉又凶狠,普通保鏢绝不是她的对手。 但宴堇是进过军营集训过的,根本不在普通的行列。 他只是敏锐地闪避,没敢进攻,怕会伤著她。 没几个回合,他就擒住了她的双手,將她整个人压到了墙边。 唐小雅闷哼,该死,打不过。 “哪里来的小贼,报上名来?” 他低沉又有压迫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唐小雅紧抿著嘴唇,不敢出声,怕被他认出来。 “不说话?那我不客气了。” “对待敢闯进我房的女人,我的惩罚只有一种。” 说完,他温热的唇精准地吻上她。 唐小雅瞬间惊了,这死男人,他竟然亲吻一个女贼?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隨便了? 唐小雅狠狠咬了他一口,他依然没停,霸道地索取著。 她抬腿一顶。 宴堇的大手精准地挡住了她的膝盖。 小东西,还挺狠!顶坏了,你以后用什么? “再不说话,我就要剥你的衣服了!”他的声音带著诱惑,在黑暗中极度危险。 “我已经很久没做了。” 唐小雅瞳孔一缩,这狗男人,还想强迫一个女贼跟他做那个。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隨便了? 要不是这把熟悉的声音,她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宴堇。 下一秒,他的大手已经摸上了她胸口的柔软。 她浑身一颤,张嘴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哼。”宴堇痛哼了一声,终於鬆了手。 他没敢再捉弄她,怕她一会会哭。 唐小雅得到自由,立刻衝出阳台,捉著那条绳子,一下子就溜走了,整个人迅速冲入夜色中。 宴堇走出阳台看了看,眸色深沉。 唐小雅,你知道这三年多,我过得多苦吗? 这一次,绝不会再放手了。 想要回小唐心,除非连他也一起带走。 买小送大,概不赊帐。 …… 夜深了。 小唐心哼唧著醒了过来。 宴堇几乎是秒醒,熟练地起身去冲奶粉。 水温,奶粉量,一气呵成。 他把奶瓶递到小小的手边。 小唐心立刻抱住,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小嘴卖力地吮吸著。 喝著喝著,眼皮就耷拉了下去,脑袋一歪,奶瓶还叼在嘴里就睡著了。 宴堇小心翼翼地抽出奶瓶,他看了好久好久。 这竟然是他的女儿。 他和唐小雅的女儿。 他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 他感激那个女人,为他生下这么一个天使的女儿。 往后,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爱她们母女。 另一边,唐小雅回到南家庄园,一脚踢飞脚边的小石子,气得想捶墙。 “可恶!” 心心没偷回来! 她咬著唇,脑子里全是自己被他堵在墙角的情景。 男人高大的身躯带著绝对的压迫感,逮著她这个“女贼”,竟然还贴著她耳朵轻薄她。 简直不要脸! “等著,明天你去上班,我再来!” 她恨恨地说了一句。 第二天,清晨。 宴堇刚走下楼梯,就看见温柚柚开心迎了上来。 她身后还跟著一个温婉的女人。 “宴大哥!这是唐心的妈妈!”温柚柚声音扬得老高。 那女人立马往前一步,对著宴堇连连鞠躬。 “宴总,太感谢您了,谢谢您救了我的小唐心,我……我是来带她回家的。” 宴堇的视线掠过她,没什么温度。 “你是唐心的妈妈?” “是的是的。”女人迅速点头。 宴堇的目光转向温柚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却让人背脊发凉。 “温柚柚,你確定?” “当然確定!”温柚柚拍著胸脯保证,“心心就是她生的!” “呵。”宴堇冷笑,那声音不大,却让客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他朝楼上喊了一句。 “陈姨,把心心抱下来。” “是,先生。” 不一会儿,陈姨抱著一个粉色糯米糰子走了下来。 小唐心穿著粉嫩的小裙子,同色的小鞋子,头上还別著一只粉色的小蝴蝶结,漂亮得像个橱窗里的娃娃。 宴堇伸手將宝贝女儿接过来,稳稳抱在怀里。 他还没开口,温柚柚就急不可耐地伸出手。 “心心,姨姨带你回家家!” 小唐心看见熟人,眼睛一亮,软软地喊。 “姨姨。” 她伸出小胳膊就要扑过去。 宴堇抱著孩子后退了一大步,躲开了温柚柚的手。 他低下头,一字一句地问。 “宝贝,走,跟你妈妈回家。” 说著,他抱著小唐心,转向那个陌生的女人。 小唐心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看,小嘴一扁,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她不是麻麻。” 温柚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靠! 翻车了! 光想著怎么忽悠大人,忘了这小祖宗会说话啊! 那女人更是嚇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往后缩。 宴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来人。” “把这两个骗子,给我送到警局去。” 话音刚落,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鏢从门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一人架住一个。 “啊!”温柚柚尖叫起来,彻底慌了,“宴大哥!宴大哥我错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没想干嘛,就想带心心出去玩玩!” 宴堇看都没看她一眼,只吐出两个字。 “带走。” 他抱著小宝贝,转身走向餐桌,准备餵她吃早餐。 身后,温柚柚被拖拽著,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一个號码,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梨姐姐!救命啊——!” 宴堇陪小唐心吃完早饭,直接抱著人去了公司。 他一踏进宴氏集团的大厅,整个空间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他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上。 “天吶,好可爱!” “这是谁家的小孩?也太漂亮了吧!” 几个女员工眼睛都直了,跃跃欲试想过来抱一下。 宴堇一个冷眼扫过去,所有人都原地定住了。 他抱著女儿,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专属电梯。 总裁办公室。 付遥得到消息就冲了进来,劈头就问,“哪来的孩子?” 宴堇面不改色地胡扯:“人贩子手里救的,孩子黏我,非要叫我爸爸。” 付遥一个字都不信。 她死死盯著小唐心的脸,又看看宴堇。 这眉眼,这鼻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是……唐小雅回来了? 当初那个孩子,没打掉? 付遥心里掀起巨浪,激动得手都有点抖,直接从宴堇怀里把孩子抱了过来。 她仔仔细细地看,越看心越软,喜欢得不行。 “宝贝儿,叫姨奶奶?” 小唐心很给面子,奶声奶气地喊:“姨……奶奶。” 付遥的心都要化了。 宴堇看著这一幕,眸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此刻,他心里想的却是: 不知道那个女贼,今晚还敢不敢来? 夜幕降临。 温柚柚窝著一肚子火,从警局出来直奔一家顶级会所。 她今天在里面蹲了一整天! 要不是梨姐姐神通广大,她今晚都得在里面过夜! 这笔帐必须算! 她要去找沈忻哥哥,让他去收拾宴堇那个王八蛋! 她怒气冲冲地走到一间包厢门口,刚握住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沈忻那熟悉又低沉的嗓音。 “帮我找个女人。” “要乾净的。” 门外,温柚柚推门的动作,僵住了。 握著门把的手,一寸寸收紧。 第482章 沈忻哥哥,我喜欢你 包厢內,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瞬间,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商墨又问了一句,以为自己幻听了。 沈忻將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又重复了一遍。 “帮我找个女人,我想试试。” 昨夜,他憋得实在难受。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男人正常的生理需求,跟那个小黑牛无关。 有她无她,都可。 所以,他想要验证一下。 “靠!” 商墨激动地大喊了一声,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你他妈终於开窍了!” “楼上888是我的长包房,一会我给你送过去,保证乾净,好好享受!” 沈忻没再说话,算是默认,又自顾自地喝了一杯。 商墨又问,“你那个小黑牛呢?这丫头不是一直很喜欢你吗?” 沈忻的眼神闪了一下,“我只当她是妹妹。” “没有別的。” 没有別的! 门外,温柚柚的手再度收紧,握得指尖泛白。 那几句话,像淬了毒的烙铁,烫得她的心剧痛。 从来不近女色、对女人避如蛇蝎的沈忻哥哥,竟然主动开口找女人了? 他不喜欢自己……只把自己当成妹妹。 难道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吗? 眼泪疯了一样涌出眼眶,视线瞬间模糊。 她猛地转身,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温柚柚在外面的卡座,一口气要了两杯最烈的酒。 酒液辛辣,灼得她的喉咙和胃里火烧火燎,眼泪也流得更凶。 后来,她打了个车,直奔沈忻的平层大公寓。 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她伸出颤抖的手,去按密码。 “滴——密码错误。” 冰冷的电子音提示了一遍又一遍。 他竟然將密码改了。 大坏蛋。 她再也控制不住,抬脚用力踢了两下厚实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后,她顺著门板滑坐在地,双手抱住膝盖,將头深深埋了进去。 沈忻哥哥现在……是不是在跟別的女人翻云覆雨? 一想到他会吻別的女人,他要跟別的女人做那种事,她就心如刀割。 “呜呜呜……哇……” 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声悽厉,在安静的楼道里迴荡。 隔壁邻居家的门“咔噠”开了一条缝,探出个脑袋看了一眼,又“砰”地一下赶紧关上了,以为大半夜撞鬼了。 半个小时后,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沈忻迈著长脚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自家门口的那一小团。 她毫不顾忌形象,哭得一塌糊涂,像个被全世界拋弃的小可怜。 他的心,不知不觉揪著痛。 他大步走过去,伸手就去拉她。 “起来。” “呜呜呜,我不!”她耍赖,赖在地上不动。 沈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压著火气低喝。 “温柚柚,你今天又是要整哪样?谁欺负你了?给我起来!” 她闻声抬头看他,满脸都是泪,眼睛肿得像核桃。 “呜呜……脚麻了,要抱抱。” 她向他伸出了两条白嫩的手臂,眼泪汪汪,像个要吃的孩子。 明明都十九岁了,还撒娇?还哭得没心没肺的。 沈忻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没再废话,用指纹打开了门。 然后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轻鬆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屋內走。 他径直走向次臥,將她轻轻放到大床上。 温柚柚还在抽抽噎噎。 沈忻低吼了一声,“不准再哭了!自己去洗洗!” 她突然从床上一弹而起,光著脚站在他面前,仰著满是泪痕的小脸问他。 “沈忻哥哥,你是不是……跟別的女人上床了?” 沈忻心口一沉,她从哪知道这个? “没有。”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本来,他都上去了。 也看到了那个商墨安排的女孩,二十岁左右,长得不错,有一双笔直的大长腿。 就在女孩的手指触碰到他手臂皮肤的瞬间,那种强烈的反感与厌恶就衝上了心头。 他身体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脱了。”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有反应。 女孩听话地脱了外衣,露出丰满的身材。 沈忻看著,脑子里却一点衝动都提不起来。 满脑子想的全是那头小黑牛。 她的笑,她的哭,她耍赖地偷吻他,还有去年年初一那次,她就在他面前裸著半个身子…… 他的心,乱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线球。 最后,他对那个还站著等他下一步动作的女孩说了一句,“你就在这房间待一晚,明早再走。” 说完,他扔下一张卡,转身就跑了。 才出来抽了根烟,就接到邻居的电话,说有个女孩蹲在他家门口哭,哭得惊天动地,整个楼道都快震翻了。 於是,他立刻回来了,想都不想就知道,是他的小黑牛。 没有她干不出的事。 突然,温柚柚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 她伸手轻轻一拉,“嘶拉”,裙子的拉链被拉开,直直从她身上掉落,堆在脚边。 粉色的蕾丝內衣包裹著丰满的风景,將沈忻的眼眸刺了一下。 他迅速转过身去,低吼,“你要干什么?” 又在他面前脱衣服?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成年了吗? 这死丫头,要气死他。 温柚柚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热感从彼此的身体传来,滚烫。 “沈忻哥哥,你想要吗?” 沈忻心头一震,整个身体如满血復活,瞬间就抬头了…… “温柚柚,放手。”他的语气带著愤怒。 温柚柚没放手,將他抱得更紧了些,“沈忻哥哥,我喜欢你。” “你可以,跟我做……” “温柚柚!”他直接打断了她,一把推开她,“听好了,老子只当你是妹妹,若你再对我存什么不纯的心思……” “滚出沈家。” 他说得决绝,一丝情面也不留,当初表嫂让他將人领回来,只负责三年,现在,他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比她大十岁,爸妈也只把她当女儿养。 他怎么可以? 温柚柚的心,都被他这一嗓子吼碎了。 “沈忻哥哥,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她不死地问。 她绕到他的面前,一双大眼睛锁著他。 沈忻的眼神移开,语气冰冷,“不喜欢。” “一点都不喜欢。” 说完,他走了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了大门关门的声响。 温柚柚跌坐在地板上,她笑了笑,眼泪落得轻狂。 原来,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自己自作多情。 这个夜湿漉漉的,带著少女的哭声。 门外,沈忻点了一根烟,他给沈梨打了个电话,“丫头闹脾气,你过来陪陪她,在我公寓里。” 交代完,他才抬步离开。 妈的,烦燥,胀得难受! 该死的,他怎么对小黑牛又有反应了? 很快,沈梨就过来了。 带了好多温柚柚吃的宵夜,小龙虾、冰淇淋、炸鸡,都是高热量的。 沈梨问她,“怎么哭了,失恋了?” “哪个男生,我帮你去追?” 温柚柚没有正面回答,只问,“梨姐姐,你还喜欢杨翼吗?” 沈梨一下子沉默了,当年,她可是认真地追了他两个月,她闯祸,他帮忙收拾。她被欺负,他打得別人喊娘,他像天神般守著她。 可这男人就是块坚硬的石头,有一次她醉酒表白,她非要缠他,他直接给她过肩摔了,后来,又將她背了回去。 后来,暑假一到,他就跟表嫂申请,去了k国雾城一个最凌乱的南帮分会任职,干著最累、最危险的活。 只为离她远一点。 她喝了一口啤酒,笑了笑,“早就不喜欢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无缘由地抽了一下,反正,她下一站旅游的目的地是雾城,有缘分碰到再说。 …… 夜幕降临。 別墅二楼的主臥里,爆发出小唐心撕心裂肺的哭声。 “麻麻……要麻麻……” 小唐心做噩梦了,梦里找不到妈妈。 她已经两天没见到妈妈了,想念的情绪在梦里被无限放大,醒来后就彻底崩溃了。 宴堇抱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唐心,心疼地哄著。 “宝宝乖,不哭,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呜呜呜……要麻麻!心心要麻麻!要喝麻麻的奶奶!” 小唐心哭闹的时候,唐小雅会给她安抚奶嘴,但宴堇不懂。 育儿嫂现在也靠近不得,小唐心谁也不要。 宴堇的俊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將哭得快要抽过去的孩子递给一旁手足无措的陈姨,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了唐小雅的电话。 此时的唐小雅,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著。 她想女儿想得心都揪著疼,在心里把宴堇骂了一万遍。 实在不行,明天就带人上门,直接把孩子抢回来! 他知道是他女儿又如何?他还能跟整个南家硬刚不成?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正是“宴堇”的来电,她心里一咯噔,犹豫了几秒,才划开接听。 电话那头,宴堇的声音透著一股压抑的沙哑。 “唐小雅,你会带孩子吗?” 唐小雅愣住了,没吭声。 宴堇又说:“我昨天从人贩子那里救回一个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但现在闹得不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能不能请你来大宅一趟,帮我哄一下?” 唐小雅听到女儿在哭,噌地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宴堇,我凭什么要帮你?” 电话那头的宴堇勾了勾唇,语调变得凉薄:“不行就算了,我找別人帮忙。” “行!我现在马上过来!”唐小雅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掛了电话,宴堇走上楼,从陈姨手里接过孩子,继续哄著。 “宝贝,妈妈很快就来了,別哭了,乖。”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哭碎了。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熄火的声音,紧接著是急促的脚步声。 唐小雅来了。 这车速,怕是开到飞起。 当唐小雅被管家带上楼时,宴堇正好从主臥门口走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你的活动范围,只有这个房间。” 唐小雅压根没理他,直接绕过他推开门。 屋里震天的哭声,在她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半夜,宴堇拧开门把,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第483章 我想追你 他发现,衣帽间的小夜灯已经被拿了出来,就插在大床右侧的墙壁插座上。 也许是孩子不喜欢太黑的环境。 借著那点微弱昏黄的光,宴堇看见唐小雅侧著身,將小唐心整个环在怀里,已经睡著了。 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三年多了。 他梦见过她千百回,也寻遍了无数座城市。 而此刻,她就在眼前。 她和他的宝贝女儿,都在他的床上。 宴堇激动得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一步步靠近,俯下身,认真地端详她的睡顏。 她是和衣而睡的,怀里紧紧抱著小唐心,小唐心的一只小手正攥著她胸口的衣襟。 宴堇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极其轻缓地掀开被子上床,就躺在她的身后。 他伸出长臂,试探著將她连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 就在他手臂收紧的瞬间,唐小雅醒了。 她身体一僵,想都没想,手肘向后用力一顶。 他早有防备,大手包围著她的手肘,將声音压到最低。 “別乱动,免得吵醒孩子。哭了一晚上了,嗓子都哑了。” 唐小雅气得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离我远点!滚出去!” 宴堇当然不会滚。 他贴著她的耳朵,用气声说,“你不动,我就不动。除非……你心里还想著我,才会对我这么抗拒。” “我想你个头!”她低骂一句,没再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宴堇听著身后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贴得更近了,一只大手极其自然地覆上她另一边的柔软。 唐小雅的身体瞬间僵硬,下一秒,一脚狠狠踹在他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宴堇赶紧道歉,“习惯了,以前就这样……” 他小声保证,“我保证不动了。” 又过了很久,身前的人彻底放鬆下来,陷入了沉睡。 宴堇的大手再次环住她纤细的腰,將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紧紧贴著。 三年多来,他从没有睡过一个这样安稳的觉。 他激动得根本不想睡,只怕这夜太短,天亮得太快。 次日,唐小雅先醒了。 她抱著小唐心去洗漱,给她换上一件明黄色的公主裙。 她將孩子稳稳地放在梳妆檯上,拿出小梳子,认真地给她梳著两个可爱的小辫子。 宴堇睁开眼时,就看到这一幕。 温馨而甜美的画面,美得不像话。 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岁月静好。 小唐心高兴坏了,嘴里“麻麻,麻麻”地叫著,甜得腻人。 唐小雅俯身,鼻尖蹭了蹭女儿的鼻尖,笑了笑,摸了下她的小脑袋,將她抱起,往楼下吃早餐。 餐桌上,早就准备了丰盛的早点,还有专门为小唐心定製的营养餐。 唐小雅拿起小碗,认真地餵著女儿。 小唐心吃得很开心,含糊不清地问,“麻麻,爸爸呢?” “你没有爸爸。”唐小雅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小唐心小嘴一瘪,不高兴了,“我喜欢爸爸。” “好,好,让你再叫两天。”唐小雅立刻投降。 这该死的宴堇,到底给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宴堇下楼时,很自然地坐在餐桌的主位上。 小唐心立刻甜甜地喊了句,“爸爸。” 他回道,“乖。” 唐小雅心里警铃大作,“宴总,这不是你捡的孩子吗?怎么还喊上爸爸了?” 宴堇勾了勾唇,“估计小傢伙从小缺父爱,看我长得顺眼,就叫了。她刚才不也喊你妈妈了,难道是你生的?” 唐小雅:…… 就是她生的。 但她没必要跟他说。 “麻麻吃吃。”小唐心捉起一只奶香小馒头,努力举高,递到唐小雅的嘴边。 她张嘴直接吃了,还回了一句,“谢谢宝贝。” “没想到,你哄小孩还有一套。”他开口。 “我也没想到,宴总这样不要脸,竟然扣住別人的孩子不放。真不要脸。”唐小雅白了他一眼。 宴堇认真地看她,“我没扣著孩子。什么时候孩子真正的妈妈来了,我立刻让她抱走。” 他意有所指,“昨天温柚柚带个假妈妈来骗孩子,当我眼瞎?” “那你救下的孩子,就应该交到警局去,你这也太热情了。”唐小雅反驳了一句。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小唐心,跟她投缘,想將她留在身边。” 宴堇看著她,“你若愿意继续带她,可以在这里住下。” 唐小雅瞪了他一眼,“宴堇,孩子是你的吗?想占为己有?” 他说,“没办法,人贩子多,孩子亲妈一直没来,我先养著,总比出事强。” 她咬牙,还是没敢承认。 以其將来要跟他抢孩子,还不如,找个机会,將孩子带走。 吃完早饭,陈姨抱著小唐心去园的儿童乐园玩。 宴堇与唐小雅站在大阳台上,两人的目光都锁著那个玩得欢快的小身影。 宴堇开口,“小雅,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你,伤了你的心。” “但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可以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他真诚地懺悔。 唐小雅回头看他,脸上不带任何情绪,“宴堇,不信任,就是爱得不够深。” 她的眼神冷得嚇人。 “我为什么要把机会给一个,想要杀掉我孩子的杀人犯?宴堇,在我这里,你已经没有位置了。” 她將话说得决绝。 宴堇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当年,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答应了自己的求婚。 “小雅,要怎样,你才肯原原谅我?”他又问。 唐小雅一脸冷意,“宴堇,你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们已经两清了。” “清不了,唐小雅。”他看著她,眼中是偏执,“永远清不了。想我放弃你,除非我死。” 他一脸坚定。 “宴堇,有意思吗?我已经不爱你了。” 宴堇回了一句,“唐小雅,如果不爱,为何躲我三年?” 唐小雅没想再理他,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她按了接听键,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好,等我回去处理。” 本来计划来参加温柚柚的毕业宴,只在青城留两天,现在全乱了。她不在日光城,就有人在她的地盘上闹事,她现在有点烦躁。 说完,她转身离开。 走到园,小唐心迈著小短腿向她奔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麻麻!” 唐小雅蹲下身子,脸上瞬间掛上了温柔的笑意,她拿出小手帕,仔仔细细帮孩子擦掉额头的细汗,动作轻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跑慢点呀,都跑出汗了。” 她拧开手里的小水壶,送到女儿嘴边,扶著瓶身,耐心地餵她喝水。 小唐心咕咚咕咚喝著,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妈妈。 “好喝吗?” “好喝!” “麻麻,滑滑梯。”小唐心將她拉到儿童滑梯旁,两人玩得可开心。 宴堇在阳台上看著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红。 他不会放弃她们的。 但他知道,不能將她逼得太紧。 下午,唐小雅离开了別墅,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直接去了机场,飞往了日光城。 宴堇听到云牧匯报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 她早上接过一个电话,好像出了什么事。 她连唐心都狠心留下了,肯定发生了不太好处理的事,南帮的生意五八门,还有不少擦边產业,他担心她的安全。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带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压。 “你去准备,把我们的人都调过去。” “晚上就飞日光城。” “是。” 晚上,宴堇简单收拾了一下小唐心与自己的衣物,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经熟睡的宝贝。 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別墅,上了早已等候的专车,直奔机场。 孩子离不开妈,他离不开孩子妈…… …… 晚上,沈忻实在鬱闷,就约宴堇出去喝酒,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男人独自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巨幅落地窗前,俯瞰著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眉心却拧得死紧。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那头倔强的小黑牛。 她的大哭,她的撒娇、她的表白…… 他昨晚就那么走了,她一定很难过吧? 与此同时,城中最大的ktv包厢里,灯光迷离。 温柚柚抓著麦克风,唱著撕心裂肺的情歌,唱著唱著,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他怎么就那么嫌弃我?” 她哽咽著问旁边的闺蜜丁爽。 她不漂亮吗?胸不大吗?成绩不好吗? 丁爽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拍著她的背安慰:“失恋而已,多大点事儿啊,我姐说了,不失恋的青春不完整,失恋才能长大。” 话锋一转,她又露出一脸痴相。 “不过话说回来,沈忻那种极品男人,又帅又有钱,还有那身材……嘖嘖嘖。” 丁爽说著,嘴角都快流口水了。 温柚柚一个白眼翻过去:“死丁爽,你是想撬我墙角吗?” “发誓,绝对没有!”丁爽举起三根手指,“我的意思是,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得拼命追!先睡了再说,睡完再扔!不然都对不起你这三年的暗恋!” 温柚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隨即又黯淡下去:“他不喜欢我,还凶我……我、我脱光了他都没感觉……” “臥槽!”丁爽大惊失色,“他不会……不行吧?” 她凑到温柚柚耳边,神神秘秘地嘀咕了一句。 温柚柚的脸“轰”一下红透了,小声反驳:“不知道……没摸过……” “哎,应该不至於。”丁爽摸著下巴分析,“別难过了,想知道他到底在不在乎你,简单,我帮你试一下!” “怎么试?”温柚柚一脸懵。 “配合我就行!”丁爽掏出手机,笑得像个小恶魔,“我把我表哥摇过来,健身教练,又壮又帅,八块腹肌人鱼线,追他的小妹妹能排到a国,等著!” 半个小时后, 温柚柚发了一个朋友圈,配图是一个古铜色的结实胸肌,上面有一只小手。设置成仅沈忻可见。 配文:手感不错。 十分钟后,温柚柚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她看著屏幕上“沈忻”两个字,手一抖。 丁爽赶紧给她比口型。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男人压抑著怒火的质问:“温柚柚,你在哪里?” 温柚柚照著丁爽的口型,报了个地址。 掛了电话,温柚柚点了一个超大果盘和一打最好的啤酒,热情招待小表哥。 半小时后,包厢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沈忻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浑身散发著低气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著紧身背心的肌肉男,和他旁边笑得枝乱颤的温柚柚。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捉住温柚柚的手腕:“跟我回家!” 温柚柚被他捏得生疼,“太早了,睡不著,我再唱会儿。” “温柚柚,別让我说第二遍。”沈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旁边的表哥林辰站了起来,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他一把搂住温柚柚的肩膀,挑衅地看向沈忻:“没听到小美女说不回去吗?怎么,想打架?” 说著,他还故意抖了抖胸肌。 那场面,嘖嘖。 “哇,还会动!”丁爽和温柚柚两个女孩眼睛都看直了。 两个女孩还在惊嘆,沈忻的拳头已经带著风声挥了过去。 “砰!” 那个大块头直直地倒在了沙发上,半天没起来。 温柚柚嚇了一跳。 靠,这手劲,男友力爆棚! 沈忻二话不说,拽著温柚柚就往外拖。 温柚柚低头看著他紧紧攥著自己的大手,心里却美滋滋的。 发怒就对了。 这证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沈忻拉开车门,粗鲁地將她塞进副驾座,俯身过来,“咔噠”一声扣上安全带。 温柚柚不开心地开口。 “沈忻,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能隨便打我的朋友?” 沈忻发动车子,眼神能喷出火来:“谁准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的?” 温柚柚笑了:“林辰哥哥是健身教练,人家有正当职业,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哥哥? 她还叫上哥哥了? 沈忻的怒火瞬间烧到了头顶,他猛地一踩剎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温柚柚,你才多大?你知道人心险恶吗?” 他转头,死死地盯著她。 “以后,晚上不准出门!”沈忻直接下了禁令。 “凭什么?我的暑假我做主!”温柚柚梗著脖子顶回去,“除非……你陪我去日光城玩!” 沈忻盯著她,气得胸口起伏:“温柚柚,昨天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温柚柚笑嘻嘻地看著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听得很清楚啊,你说了不喜欢我。但是,我要有一个愉快的暑假,然后开开心心地去上大学。你不陪我,我就找別人陪,你別管我。” 沈忻的脸彻底黑了。 他咬著牙问:“温柚柚,你究竟想干什么?” 温柚柚凑近他,眼睛亮晶晶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我想追你!” 沈忻:…… 第484章 动我女儿,不可以 沈忻的脸色很冷,没有再看她,也没答话。 温柚柚偷偷看他凌利的侧脸,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默认?同意? 无声的反抗? 管他呢,反正,她想追追看,万一他喜欢上她了呢。 一路无语,薄唇抿得很紧,一脚油门,將温柚柚送回沈家大宅。 “下车。”他只挤出了两个字。 温柚柚鬆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沈忻伸手一把將她推开。 “安分点,下车。” 温柚柚笑了笑,“我又没想著做什么?你至於那么紧张吗?” “我还没打算这么快追你,等我做好计划先。” 沈忻:…… 这个话,她有必要告诉他吗? 难道想他来问,小黑牛,什么时候开始追他? 靠。 “滚下去。” 沈忻怕她再呆久一点,就想收拾她。 温柚柚看著他,甜甜一笑,“沈忻哥哥,晚安。我去梦里等你。” 溜了! 沈忻坐了好一会,才发动车子离开。 这丫头,100斤的体重,99斤反骨。 温柚柚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她划开屏幕,是唐小雅的消息。 【有事要离开几天,你帮我去宴堇那边照顾一下心心。】 温柚柚倒在鬆软的大床上,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好的,小雅姐姐,你放心。明天我定要赖在宴大哥的別墅里,不走了。】 她完全不知道。 此时此刻,宴堇正抱著熟睡的唐心,踏入了日光城梵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男人身形挺拔,抱著孩子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他垂眸看著怀里小宝贝恬静的睡顏,深邃的眼底情绪难辨。 这是他第三次进入日光城。 三年前,他来过两次。 没想到,每次都跟唐小雅错过。 而另一边,刚回到日光城没多久的唐小雅,对宴堇的到来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还带了女儿过来。 书房里,空气压抑。 她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桌面,听著下属的匯报葛二的情况。 葛二,道上的人都叫他二爷,之前,南帮的分部头儿,日光城两个国际港口,还有最火那条酒吧街,都归他管。 简直是日进斗金,但他不满足。他背地里勾结国外势力,偷运禁品,甚至敢在自己的场子里卖那些脏东西。 南晚知道后,勃然大怒,两年前直接下了他的职,把他所有亲信都赶出了日光城。 因为,南晚给南帮立过死规矩。 南帮的兄弟可以靠拳头抢地盘,但谁要是敢碰那些踩红线的东西,拖整个南帮下水,就別怪她不讲情面。 葛二离开后,南晚看中了唐小雅,让她接管日光城的地盘和生意。 所以,她每个月都会亲自飞过来,手把手教小雅处理各种事务。 唐小雅接手后,码头和酒吧街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又接管了另外几个城的分部,成了南帮二把手。 可葛二那些旧部,却像阴沟里的老鼠,又偷偷潜了回来,处处给她下绊子。 “之前在青城,想绑架唐心小姐的那两个人,就是他的马仔。”杨霆的声音沉稳。 “他们想威胁您,敲一笔安家费。” 杨霆顿了顿,语气更沉。 “唐小姐,葛二本人已经回来了。” “他拉拢了以前的一帮小弟,已经连续三晚在酒吧街闹事。” “还叫囂著,要跟您单挑。我们的人正在找他。” 唐小雅站了起来,脸色阴沉,“他盘踞日光城很多年,想把他的老窝一锅端,没那么容易。” 但葛二这个大毒瘤,必须清除。 问题是,怎么才能將他连根拔起? 敢动她的小唐心,这个仇,必须得报。 她再度开口,嗓音清冷。 “你让人去接触一下他的小老婆。” “快到中元节了。放出消息,我明天会上乌崖山放孔明灯。” “把他的人,也都放进来。” “唐小姐!” 杨霆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 “您是想用自己当诱饵?太危险了。” 他绝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唐小雅抬眼,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怎么?怕我打不过他?” “不是有你吗?” 她轻轻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杨霆是她的左膀右臂。 两年前,姐姐特意把他从安城调来,一是为了护她周全。 二来,是亲自教她功夫,杨霆算是她的半个师傅。 后来,姐姐又派了三位老师,轮流给她指点。 因为姐姐说过,管理南帮,光有脑子不行,不会用拳头,迟早要吃大亏。 你的背后,永远不能交给任何人。 能信的,只有自己的拳头。 杨霆对上她的视线,最终还是垂下了眼。 他知道,她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葛二倾巢而出。 “我去安排。” 他皱著眉,转身走了出去。 次日,夜色笼罩乌崖山。 一盏盏孔明灯晃晃悠悠地升空,像是黑夜里挣扎的魂。 葛二带著他的人,一批接著一批,摸上了山。 他今天只有一个目的,活捉那个小丫头,把她绑到自己的床上去。 第一批人马,大约十个,从林子里衝出来的时候,唐小雅刚刚放飞了第二个孔明灯。 灯火摇曳著,缓缓攀升,墨跡在火光下清晰可见——平安顺遂。 山边只设了几盏昏黄的落地灯,勉强照亮一小片空地。 她身边,站著杨霆,还有四个手下。 夜风吹得她长发乱舞,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套装,將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那张脸在暖黄的光线下,漂亮得惊心动魄,眉眼间却透著一股说一不二的冷漠。 她身上带著一种久居上位才能养成的气场,从容且带著绝对的压迫感。 葛二的第二批人马埋伏在山腰,最后一批则守在山脚。 今天,他就要跟这个女人,在这荒山野岭,洞房烛。 他看著对方那孤零零的六个人,咧嘴笑了。 “唐小雅,就这几个人,你还敢上山?” “你要是乖乖跟了我,以后,日光城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我能让你,比现在多赚百倍!” 他开始利诱。 用码头运送那些东西,利润高到嚇人。 日光城的港口,连接著四十多个国家,航线成熟,便捷得让他眼红。 要是能再让他安稳赚两年,他都能自立门户,可惜,被南晚那个该死的女人给发现了。 唐小雅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 “葛二,听说,你要找我单挑?” 葛二笑得更放肆了。 “唐小雅,南帮一向用拳头说话,你觉得兄弟们会服你这么个柔弱的娘们吗?” 他上下打量著她,眼神黏腻又轻蔑。 “你要是不敢单挑,也行。现在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还能让你少受点苦。” 话音未落,唐小雅动了。 她什么也没说,几步已经已窜到他的面前,快得只剩一道残影,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已经到了葛二面前。 葛二大惊,急忙后退格挡。 唐小雅的拳头又快又狠,反应敏捷得不像个人。 什么时候? 她什么时候变得脱胎换骨了? 葛二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只觉得每一招都带著要命的力道,根本不像个女人该有的打法。 几招过后,他胸口一凉。 唐小雅的匕首已经稳稳地抵在了他的心口。 “唐小姐,手下留情。”葛二额头冒汗,瞬间怂了。 唐小雅看著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透著彻骨的寒意。 “动我可以。” “动我女儿,不可以。” 话音落下,她手腕一转,匕首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啊——!” 葛二捂住脑袋,鲜血从他指缝里涌出。 他的一只耳朵,被齐根切了下来。 “贱人!”他疼得面目扭曲,衝著手下嘶吼,“给我上!活捉她!谁捉到,今晚就赏给谁!” 瞬间,六对十一的场面彻底爆发。 但葛二的人根本不够看,唐小雅的手下个个都是以一敌多的好手,三下五除二就將第一批人全部制服在地。 就在这时,第二批人冲了上来,大概二十多人。 而空地周围的暗处也涌出更多的人影,是杨霆埋伏的人。 第二轮打斗瞬间开启。 “砰!砰!” 枪声都响了。 现场打得一片火热。 葛二躲在一棵大树后,捂著流血的耳朵,满眼怨毒。 妈的,中埋伏了! 他轻敌了,彻底小看了这个女人!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號码,电话瞬间沾满了血。 “去山洞!把人带上来!” 他要这个女人死! 不多时,葛二从树后大喊。 “唐小雅!看看这个是谁!” 两个手下押著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双手被反捆,嘴上贴著厚厚的胶布。 是张秀仪。 唐小雅的瞳孔骤然一缩。 母亲怎么会被捉了? 下午,她们还在一起吃饭,看来是葛二晚上才动的手,为什么没有人来报? 杨霆的眸色也变得森沉。 双方的动作,突然都停了。 唐小雅这方一下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葛二囂张地跑了出来,用枪指著张秀仪的头。 “唐小雅!你再敢乱动一下,今天就是你妈的忌日!” 唐小雅开口,声音紧绷。 “葛二,放了我妈妈,我让你下山。从此,河水不犯井水。” 葛二狂笑。 “条件怎么谈,现在我说了算!”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你,现在,把你的衣服脱了,让兄弟们先领点福利。” “唔!唔!”张秀仪激动地挣扎起来。 “啪!”葛二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他就是要当著所有人的面,羞辱唐小雅。 杨霆压低声音,凑到唐小雅耳边。 “你引开他注意力,我衝过去夺人。” 唐小雅慢慢往前走,抬起手,伸向自己套装的第一颗纽扣。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葛二,你要的是钱,我可以给你一个亿,你放人吧。” 她一边说著,一边走向他。 葛二笑了,满脸不屑。 “一亿?打发乞丐呢?” “我要三十亿!码头的盈利,我可是清楚得很!” “三十亿,你吞得下吗?” 唐小雅已经解开了外套所有的纽扣。 她將外套脱下,放在手中。 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性感背心,紧紧贴著身体,勾勒出惊人的圆弧。 葛二看著那片雪白,两眼都在放光。 “可以。” 唐小雅的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诡异的笑。 “但是,要明年才能烧给你。” 话音刚落,她將脱下的外衣猛地朝他脸上一扔,整个人如同猎豹般扑了过去! 两人瞬间近身肉搏。 杨霆在同一时间动了,目標直指被挟持的张秀仪! 新一轮的廝杀再度上演! 突然! 砰!砰!砰!砰! 四声沉闷的枪响。 现场仅有的几盏灯,应声而灭。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眾人皆是一惊。 紧接著,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啊!啊! 那声音短促而沉闷,像是被装了消声器的武器一个个精准点名。 像是有一支专业的特击队,从天而降。 “妈妈!蹲下!”唐小雅焦急地喊。 下一秒,她感觉一只大手从背后伸来,牢牢搂住了她的腰。 唐小雅心头一紧,奋力反抗,拳头相向。 “宝宝,是我。” 一个低沉又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是宴堇。 第485章 我还你一个孩子 唐小雅愣了一下,他怎么会来? “没受伤吧?”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没事。”她轻轻回了一句。 “手雷!”他的同伙突然大喊了一句。 宴堇快速將唐小雅扑倒,地上的石头硌得她肩膀生疼。 宴堇的声音带著一丝愤怒,“一个不留,葛二,要活的。” 枪声再次密集响起,一声声尖叫划破夜空,又迅速湮灭。 整个山顶一片漆黑,都是打斗与一阵阵哀嚎声。 终於,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天上传来一阵轰鸣,一束强光从直升机上射了下来,照亮了整个山顶。 此时,唐小雅才看清一切。 宴堇与另外六个高大的男人,穿著迷彩作战服,手持先进武器。 他们个个戴著夜视镜,就像一支专业的战队。 现场除了南帮的人,所有敌人都被清乾净了,个个都是手脚中枪,在地上哀嚎。 宴堇將唐小雅扶起来,迅速脱下自己的作战服外套,包裹在她身上。 唐小雅第一时间衝到张秀仪身边,扶起了她,“妈妈,你怎么样?” “没事,妈妈没事,你没受伤吧?”张秀仪惊魂未定,幸好,刚才有杨霆护著她。 妈呀,她竟然经歷了一场枪战。 宴堇边走过来,边下令,“你们收拾现场,葛二一伙人直接送给官方,一定要照顾好,我的丈母娘。” 丈母娘三个字,让张秀仪与唐小雅都愣了一下。 一个男子赶紧回答,“堇哥,放心吧,我们办事,你放心。” 毕竟是作战了十年的顶尖战队,这几个混混对於他们,简直小菜一碟。 宴堇大手一伸,直接將唐小雅抱起,让她掛在自己身上。 唐小雅惊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宴堇一手抱著她,一手捉住直升机垂下的绳梯,直升机直接升空,將他们吊走。 “啊!”唐小雅惊叫,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双脚胡乱地踩在其中一截绳梯上。 这男人疯了! “宝宝,別害怕,抱紧我。”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贴著她的耳朵。 “睁开眼,看著我。” 唐小雅慢慢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然后顺著他的视线往下看。 整个日光城就在她的脚下,灯火璀璨,织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风在她耳边呼啸,吹起她的长髮,也吹起他的衣角,她被他牢牢地禁錮在怀里,悬於天地之间,心臟狂跳不止。 依然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直升机最终悬停在梵星酒店顶楼的停机坪。 宴堇扶著唐小雅落地,然后直升机飞走了。 唐小雅开口,“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睡觉。”他不怀好意地吐出两个字。 唐小雅白了他一眼,转身往楼梯处走去。 宴堇一把捉住了她,“不能走,晚上还要你哄孩子。” 唐小雅瞪大了眼睛,“你疯了?把孩子也带来了?” 宴堇轻飘飘地说,“不然呢?把她一个留在青城,再碰到人贩子怎么办?” 唐小雅一时无语。 好吧,算他有脑子。 进了房间,就看到小唐心与云牧在房间里玩积木。 “麻麻!”小傢伙看到她,迈著小短腿跑了过来。 唐小雅一把將孩子抱起,在她软乎乎的小脸上狂亲了几下。 “爸爸!”小唐心又伸手去抱宴堇。 宴堇没接,沉声说,“爸爸身上脏,洗完澡再抱你。” 於是,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唐小雅抱著心心走进房间,余光瞥到地上那件被隨意扔下的黑色上衣。 衣服的肩背处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边缘还带著暗沉的顏色。 她心头猛地一跳。 他受伤了? 她將心心放到床上,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拧开了门把。 浴室里水汽氤氳。 男人赤著精壮的上半身,正靠在洗手台前,古铜色的肌肤上掛著水珠,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 他手上拿著一条毛巾,正费力地擦拭著左肩渗出的血。 唐小雅的瞳孔骤然紧缩。 “受伤了怎么不说?” 她的语气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我送你去医院?” “无妨。” 宴堇回过头,黑眸定定地看著她,隨手將染红的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你帮我清理一下就行。” 唐小雅迅速转身出去,很快拿了药箱进来。 她让他转过身,认真检查他的伤口。 都是被手雷的碎片划伤的,大大小小四五处,有的碎片甚至还深深地嵌在肉里,血肉模糊。 他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臟闷闷地抽痛了一下。 她利索地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伤口,然后拿起镊子,对准了其中一块碎片。 “忍著。” 话音刚落,她已经手起夹落。 “唔。” 宴堇的喉咙里溢出痛苦的闷哼,身体肌肉瞬间绷紧,鲜血爭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换作以前的她,看到这种场面,早就嚇得晕过去了。 但是现在,她已经司空见惯。 南帮的兄弟们经常干架受伤,她也早就学会了全套的急救与包扎。 她迅速用球消毒,洒上白色的止血药粉,然后准备去处理第二块。 这一块,嵌得更深。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宴堇从镜子里,將她紧皱的眉头和那片刻的犹豫尽收眼底。 “害怕?”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她没说话,只是抿紧了唇。 “心疼?”他又问,眼眸透过镜子紧盯著她。 “闭嘴。” 唐小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心一横,手上用力,快速將那块最大的碎片拔了出来。 宴堇又是一阵闷哼,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宴堇,谢谢你。”她一边给他消毒,一边低声说著。 若不是他,今晚她绝不可能那么顺利脱身。 “葛二的罪证,已经全部递交官方了。”他看著镜中她专注的侧脸,“他这辈子,都別想出来。” “小雅,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管。” 唐小雅冷冷地回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细致,小心地洒下止血药粉,然后拿出纱布帮他包扎。 纱布一圈圈缠上他宽阔的肩背。 她必须靠得很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混合著沐浴露和淡淡血腥味的男性气息。 这味道让她的心跳有些不稳。 宴堇看著贴近胸膛的女子,身体渐渐不那么平静了。 “唐小雅,我要止痛药。”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愈发低沉。 唐小雅抬头看著他,从镜子里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我让人去给你买。” “现在就要吃。”说完,他猛地转身,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捧起她的脸,滚烫的唇就那么覆了上来。 “唔……” 唐小雅没想到这个男人能这么无耻。 她伸出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却根本没敢用力,怕再次弄裂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宴堇感觉到了她的心软和迟疑,心里一喜,吻得更加深入,带著不容抗拒的掠夺意味。 下一秒,她感觉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抱起,放在了冰凉的洗手台上。 他一手扶著她的腰,高大的身子强势地吻得她身体向后倾。 没多时,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宝宝,好想你。” 他的喘息声带著电流,窜进她的耳朵,大手已经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 “宴堇,你离我远点!” 唐小雅的脸瞬间烧得通红,猛地一把推开他,跳下洗手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该死。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居然一步步被他带著走,差点就彻底沦陷了。 浴室里,宴堇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舌尖舔了舔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已经鬆动了。 夜里,小唐心睡在两米宽的大床中央,像个小小的楚河汉界。 唐小雅和宴堇一左一右地睡著。 她故意跟他拉开了很远的距离,几乎快要掉下床去。 次日清晨。 唐小雅在一阵温热的鼻息中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 男人强壮的手臂霸道地圈著她的腰,两人胸膛紧贴,亲密得如同过去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 而那个“楚河汉界”小唐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床的最左边,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却好好地搭著一条婴儿毛毯。 唐小雅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手脚並用地往外爬。 还没等她爬出去,腰间的大手猛地一收,又將她死死地按回了怀中。 男人带著浓浓睡意的低沉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占完便宜,就想跑?”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睡到你这边来的。” 她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宴堇忽然一个翻身,將她压在身下,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將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他黑沉的眼眸锁著她,一字一句地问。 “小雅,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唐小雅看著他,一脸认真, “宴堇,我们已经不可能,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坚持自己不再爱他,也不想再跟他纠缠了。 “过去因为我的偏见,伤了你的心,现在我想弥补。”宴堇一双深情的眼眸锁著她,“我还你一个孩子。” 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第486章 唐小雅的老公,只能是我 宴堇的唇舌滚烫,他的吻技太过嫻熟,带著不容抗拒的掠夺感,攻城略地。 唐小雅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溺毙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潮里。 这谁顶得住啊。 呼吸越来越乱。 不行。 绝对不行。 唐小雅猛地找回一丝清明,抬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力道不重,但足够响量。 宴堇的动作停了。 他俊朗的侧脸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红印,眼神却依旧幽暗,带著浓得化不开的欲望。 “宴堇,你放开我。” 唐小雅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努力维持著镇定。 “你想强迫我吗?” 宴堇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传到她的身上。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然后,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酥麻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三年多了。” 他的嗓音喑哑,带著蛊惑人心的魔力。 “小堇堇想你想疯了。” “別拒绝我,宝宝。” 他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她的衣摆,握住了那片柔软,掌心的热度烫得她一个激灵。 他的指腹带著薄茧,不轻不重地揉捏,一寸一寸地蚕食著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 唐小雅的身体彻底软了。 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冰冷。 “宴堇。” 她咬著牙,一字一句。 “你要是敢乱来,我要你后悔终生。” 她死死地盯著他,眸子里全是决绝。 宴堇的动作彻底僵住。 他看著她眼里的狠劲,愣了片刻,最终还是鬆开了手。 不能急。 慢慢来。 唐小雅得了自由,赶紧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宴堇无奈地嘆了口气。 没戏了,迟点才有得吃。总不能把人嚇跑了,她才刚对他没那么抗拒。 他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目光落向床边那个小小身影上。 只要小唐心还在这儿,她就跑不掉。 总得回来陪睡的。 他勾了勾唇,伸手替熟睡的小宝贝掖了掖滑落的小毯子。 他俯下身,在孩子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唐小雅回到公司。 心里乱得成一团。 她怎么了? 早上,她竟然迎合了宴堇的吻。 那个吻带著他身上独特的冷冽气息,却又烫得惊人。 她差一点就沉沦了。 该死。 唐小雅烦躁地將自己摔进老板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噠噠声。 “叩叩。” 杨霆推门走了进来,他站得笔直,神情严肃。 “唐小姐,葛二的事,处理乾净了。” “昨晚的兄弟们已经把他交给了官方,证据链做得非常完整,他这辈子別想出来了。” “至於跟他上山的那帮小弟,也都处理妥当,一个没漏。” 唐小雅眼皮都没抬,只轻轻“嗯”了下。 这点小事,她信得过杨霆。 她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唐小雅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 她没想到,关键时刻,宴堇犹如天神降临,带著一股碾压一切的气势,將她护在身后。 他还为她受了伤。 背上那几道伤痕,现在想起来,她的心口都还闷得发慌。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唐小雅用力闭上眼,逼自己清醒。 她不想再一次,被他伤害了。 那个男人,他迷恋的从来都只是她的身体,是床上那点破事。 而不是她的心。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划破了满室的寂静。 屏幕上跳动著两个字。 姐姐。 唐小雅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声音有些哑。 “姐姐。” 电话那头,南晚的声音干练又沉稳, “有没有受伤?” “没事。”唐小雅揉了揉眉心,“葛二的事情都解决了,小场面。” 南晚沉默了片刻,直入主题。 “宴堇到了日光城,你有什么打算?” 一句话,问得唐小雅哑口无言。 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 她现在一团乱了。 “我不知道。” “呵。”南晚在电话里轻笑,却没什么温度,“之前跟你说的招婿,现在可以考虑了。” 唐小雅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一年前,姐姐就跟她提过。 她现在是南帮的二小姐,可以在南帮內部,为自己招一个赘婿。 一来能帮她稳住日光城基业,二来又能护她周全的男人,南帮的男人,可靠。 那时,她想都没想就给推了。 “姐姐……” “小雅。”南晚打断她,“你听我说完。” “我南帮27个分会,下面的人才济济,总能选到一个合你心意的,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只有你结婚,宴堇才会彻底死心。” 南晚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 “你如果没打算原谅他,那就永远別给他留任何机会!” “懂吗?” 唐小雅的喉咙发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晚继续加码。 “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在公司发內部通知。” “让各大分会所有未婚单身的负责人,全都到日光城来,任你挑选。” 这话说得,霸气又囂张,因为,南晚给她的底气。 唐小雅看著窗外刺眼的阳光,犹豫了很久。 她確实不想在宴堇的圈子里纠缠了,她需要刀斩乱麻,断了彼此的念想。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那就……劳烦姐姐了。” “好,那就这么定,我明天过来。”南晚的语气带著欢快。 唐小雅掛上电话,重重舒了一口气,其实,招一个南帮的夫婿也不错。晚上,她先把小唐心夺回来。 到了她的地盘,宴堇奈何不了她。 南帮发出二小姐招婿的信息,还没到半个小时,整个南帮瞬间就爆了,既是分会运营人的管理层身份,又符合未婚单身要求的,不下十二位,其中包括了温一凡、杨翼…… 此时,宴堇正在酒店总统套房里,拿著一把小小的银勺,耐心地餵著小唐心吃午饭。 他打算下午带小宝贝去世界后园逛逛。 沈忻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唐小雅要在南帮公开选老公,这事儿你知道不?” 沈忻的语气带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符合条件的候选人有十几个,全是南帮的青年才俊,你小子一下子就多了十几个情敌,还是带编制的。” 宴堇拿著勺子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翻涌的寒意。 好。 很好。 唐小雅,你可真行。 昨天晚上还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睡觉,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找下家了。 沈忻听著电话那头死一样的沉默,继续拱火。 “我可查过了,能上名单的,都是南帮分会的负责人,个个都是有能力、有野心的主儿,而且年收入保底千万起步。” “虽然你吧,哪方麵条件都吊打他们,但是,你不是南帮的人啊,这是硬伤。” “要不,我去找表哥帮忙,给你也混个职位掛掛名?” 宴堇沉默了片刻,薄唇轻启,吐出的字眼冷得掉渣。 “不需要。” “让她玩。” “她唐小雅的老公,只能是我。” 他的语气篤定又张狂,他手里捏著的可是王炸底牌,一点都不慌。 不过,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既然她敢公开招夫婿,八成是做好了硬抢孩子的准备。 他预判了她的预判。 宴堇“啪”的一下把勺子扔回碗里,抱起小唐心就往外走。 他单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已经拨通了电话。 “准备专机,去海城。” 电话那头是恭敬的回应。 “是。” 果不其然。 当天下午,唐小雅来了。 她的人將整个酒店围得水泄不通,气势汹汹。 可当她刷开总统套房的门时,迎接她的只有一室清冷。 早已人去楼空。 宴堇竟然带著小唐心,就这么不动声色地从她的天罗地网里消失了。 唐小雅的心臟猛地一抽,瞬间慌了神。 他去哪里了?回青城了? 晚上,宴堇的私人飞机稳稳降落在海城。 他抱著熟睡的小唐心,住进了自己名下的一栋海景大別墅。 刚安顿好,唐小雅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带著质问的怒火。 “宴堇,你什么意思?你把心心带到哪里去了!” 宴堇靠在落地窗边,看著窗外深蓝色的海面,低低地笑了。 “唐小姐不是忙著招夫婿吗?应该没空带孩子了。” “小唐心一直没人来认领,我想著,乾脆给她送到孤儿园去,还能给一些想要领养孩子的家庭做点贡献。” “你敢!”唐小雅的声音尖锐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话锋忽然一转,试图找回理智。 “宴堇,我可以领养她。” 宴堇勾了勾唇,然后挤出生硬的话语, “你那里不合適。南帮太危险了,我怕心心有生命危险,怕她下一回又被不知道哪个人贩子给拐了!” 她急了,“宴堇,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小雅,过来找我。” 宴堇终於不再兜圈子,声音冷了下来。 “不然,你永远別想再看到小唐心。” 他的语气里带著压抑的怒火,每个字都砸在唐小雅的心上。 “宴堇,你威胁我?” 他闻言又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孩子跟你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威胁得到权势滔天的南帮二小姐呢。” 唐小雅被他堵得心口发闷,她咬著牙说。 “宴堇,我们已经分手了,婚嫁互不相干,你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既然如此,”宴堇顺著她的话说下去,语气轻快得令人髮指,“那就祝唐小姐,早日觅得如意郎君,不打扰了。” 说完,电话里传来“嘟”的一声忙音。 他竟然率先掛了电话。 唐小雅捏著手机,心臟因为他最后那句话而疯狂下坠。 他不会真的…… 这个该死的男人! 她指尖发颤,抬手编辑简讯,想问他在哪里。 可她一个字还没打完,屏幕上方就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发信人,宴堇。 那感觉,像他会读心术一样。 消息內容很短。 【海城,你和我第一次做的地方。】 唐小雅的心,猛地抖了一下…… 第487章 选婿第一环,一见钟情 青城,沈家大宅。 温柚柚掛了电话,整个人像颗小炮弹,直接衝进了沈梨的房间。 她二话不说,从衣柜里取出沈梨的行李箱,“哐”的一声打开,就开始往里头塞东西。 沈忻难得回家一趟,刚上二楼,就听见了小黑牛標誌性的大嗓门。 他脚步顿住。 算起来,他已经两天没见著她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样了。 房间里,温柚柚的兴奋劲儿快要掀翻屋顶。 “梨姐姐,搞快点!咱们明天一大早就飞日光城!” “小雅姐姐要选老公了!听说整个南帮最顶尖的单身帅哥全去了,咱们必须去给小雅姐姐掌掌眼!” 沈梨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懒懒地抱在胸前,凉凉地飘来一句。 “小雅姐姐选老公,我怎么看你比她本人还上头?” “你能不上头?” 温柚柚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可是听说了,杨翼也去了,就在备选名单里,你真不想去见见他?” 沈梨身体僵了一下。 她脸上的散漫瞬间收敛,走过去推开温柚柚。 “你起开,我自己来。” 她拉开衣柜门,指尖划过一排衣服,精准地把那几件最显身材、最性感的小裙子,一件件取了出来。 沈梨一边选衣服,一边问。 “我记得某人之前不是放话说,要追我哥吗?” “怎么没动静了?不想做我嫂子了?” 温柚柚收拾的动作停住了,眼神飘忽了一下。 “计划还没制定好,没那个心情追他。” 门口,沈忻:…… 呵,没心情。 温柚柚又补了一句,带著点天真的幻想。 “再说了,万一我这次去,也看上了南帮的哪个青年才俊呢?到时候让南姐姐直接许给我,哈哈!” 沈忻的下頜线绷紧了。 “我回房收拾东西了!我要去世界的后园了!” 温柚柚一脸兴奋,一阵风似的衝出房间。 门口站著那么大一个沈忻,身形挺拔,存在感极强,她却像是开了自动屏蔽,完全没看见。 沈忻这下终於深刻理解了,“眼盲心瞎”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跟了过去,抬手敲了敲她的房门。 “叩叩。” 温柚柚正手忙脚乱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抬头看见门口的他,整个人愣住了。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休閒装,衬得肩宽腿长,就那么靠在门边,眼神深邃地看著她。 “去哪里?”他开口,嗓音清冷。 “去日光城,看小雅姐姐。”她头也不抬,一件件裙子往里塞。 他盯著她,语气里带著一些嘲讽, “你不是畏高吗?还敢坐飞机?” 温柚柚被戳到痛处,猛地抬头。 “人生总有第一次嘛!等开学了,我去学校还不是得坐飞机,这叫提前適应,锻链一下胆量!” 沈忻轻嗤,“就你这胆子?” “我胆子怎么了,我胆子大著呢!我连你都敢亲。” 说完,她直接迎了上去,死死盯著他。 “不准瞪我,否则,我还亲你。” 沈忻看著她这气势十足的小模样,盯著她柔嫩的红唇,喉结突然滚了滚。 温柚柚的眸光闪了一下,“你不是在期待吧?” “异想天开。”沈忻冷冷扔下一句,走了出去。 他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让他订机票。 第二天,机场。 温柚柚看见拖著行李箱,和她们一同出现的沈忻时,眼睛都瞪圆了。 “你……你也要去日光城?” 沈忻戴著墨镜,一张俊脸冷得掉渣。 “沈氏的玫瑰种植基地在那边,我过去视察工作。” “喔。” 她信了。 飞机慢慢攀升,温柚柚看著舷窗外的云层,紧张得手心冒汗,全身肌肉都绷得死死的,眼睛更是闭得紧紧的,长长的睫毛都在发抖。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的头轻轻按向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 属於他身上的,清洌又乾净的气息瞬间將她包裹。 头顶传来沈忻低沉又温柔的嗓音。 “深呼吸。” “別怕,我在这里。” 温柚柚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他这么温柔,是把她当成妹妹在哄吗? 她在他怀里,用一种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软声调喊他。 “沈忻哥哥,我还是怕。” 他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轻轻抚摸著她的后脑。 “想亲亲,分散注意力。”温柚柚抬头,温热的嘴唇落在他的下巴上。 沈忻僵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 飞机刚落地。 机场门前,一排黑色豪车静候,气势宏大得令人侧目。 这是杨霆的手笔,专程来接南帮所有的分会会长。 今晚,所有人將被接回酒店,共进晚餐。 地点定在梵星最大的包间,一场南帮的隆重选婿盛会即將拉开序幕。 南晚与陆青林都亲临了,还有沈忻、沈梨和温柚柚三个作为娘家外援团,可以上桌噌饭。 唐小雅从车上走下来,她穿著一件曳地的紫色长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线,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她只化了淡妆,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著莹润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温柔又端庄。 她有点后悔了,后悔同意了姐姐在南帮內部招夫婿的决定。 现在,她有点慌乱。 但是,今天所有人都来了,她不能临阵脱逃。 她心里清楚,自己今天肯定去不了海城,也绝不会宴堇的威胁。 如果他胆敢做出任何伤害心心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告谅他。 夜幕降临。 包厢里,南晚、陆青林、唐小雅等人早已在主人位上落座。 南帮选婿,规矩向来是三个环节。 第一环,叫“一见钟情”。 所有男士轮流上前向唐小雅敬酒。 她看上的,就喝酒。 没看上的,就喝茶。 用最直接的方式,淘汰掉第一轮不合眼缘的。 第二轮,是武斗,实力太弱的直接出局。 第三轮,是约会相处,感觉不好,出局。 最后,选出最喜欢的一位,交换订情信物,在南晚的见证下订婚。 所以,今晚,就是第一轮的见面会。 一位位青年才俊按號入座,陆续进入包厢。 最先进来的,是温一凡。 他一出现,那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场,瞬间压住了全场。 冷峻的容貌,深邃的眼眸,他只是静静地走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哥哥好帅!哥哥加油!” 温柚柚在一旁激动地挥著小拳头,眼睛亮晶晶的。 温一凡勾了勾唇,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种该死的、迷人的成熟男人魅力。 不一会儿,又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门口。 是杨翼。 他穿著一件熨贴的黑色衬衫,身材挺拔如松,比三年前更多了几分男人味,沉稳內敛。 眉宇间的冷峻愈发深刻,下頜线清晰利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沈梨的眸光瞬间落在他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可他却冷漠得像完全不认识她,眼神没有半分停留。 又走进一位……所有进包厢的分会长,视线都不由自主地瞟向唐小雅。 二小姐是真漂亮啊。 大家都知道,她之前可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后来才退的圈。 谁要是能娶上南帮的二小姐,那可真是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陆青林看到杨翼时,眸色动了动。 这小子,让梨梨追了几个月,愣是面不改色。 这男人,要么就是身体不行,要么就是心里还惦记著他老婆。 不成,晚上必须灌醉他,让他好好出个丑。 一共十二位符合资格的会长,今天到场了十一位。 很快,第一轮正式开始。 南晚率先开口,先欢迎各位的到来,隨即向眾人介绍了唐小雅目前的身份与实力,因为有一些分会会长,与唐小雅是首次见面。 话音落下,敬酒环节开始。 温一凡作为目前南帮內部风头最盛的分会会长,第一个上前。 他走到唐小雅面前,声音低沉。 “小雅,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唐小雅笑了笑,带著几分熟稔的无奈。 “一凡哥哥,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她说著,伸手想去端旁边的茶杯。 温一凡却抢先一步,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不容拒绝。 “今晚,你只能喝酒。” 唐小雅愣住了。 他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 “別让我没面子,我必须留到最后。” 再怎么说,他目前也是南帮的三把手。 唐小雅思忖片刻,好吧。 她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唐小姐,我敬您。”杨翼走上前来,声音清冷。 唐小雅下意识又要去碰茶杯。 “这杯酒可以喝。” 南晚突然出声,语气平静却带著指令性。 杨翼目前是南帮的第四把手,长相和身手都是一流,如果他能做自己的妹夫,將来肯定对小雅助力很大。 因为,她將来的位置,肯定是留给小雅的。 唐小雅只能顺从姐姐的意思,端起酒杯,喝了。 “谢谢唐小姐。”杨翼礼貌道谢,退了回去。 沈梨的脸色沉了下来,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第三位,是云城的分会长,一个叫孟津的男人。 他戴著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儒雅,斯文败类的气质拉满,但圈內人都知道,这是个狠角色。 “唐小姐,我敬你。” “哇,真帅!”温柚柚突然在旁边叫起来,“小雅姐姐,喝酒!喝酒!” 沈忻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写著:帅吗?什么眼神。 唐小雅看了看孟津,確实是一表人才,气质不俗。 於是,她端起了酒杯。 终於,十一位会长都敬完了。 留下了六位,淘汰了五位。 就在这时。 “对不起,来晚了。”一道极具磁性的男声从门口响起。 眾人循声望去。 宴堇身著一套剪裁完美的高定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抬步走了进来。 他身形頎长,宽肩窄腰,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 一张脸更是俊美到极具攻击性,眉骨高挺,鼻樑笔直,薄唇的弧度带著几分天然的冷淡与疏离。 南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宴堇,今天是我南帮的盛会,不容任何人破坏。” “南小姐,你误会了。” 宴堇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玉牌。 玉牌上,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南”字,底下刻著数字“23”。 他將玉牌展示给眾人看,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包厢。 “颶风分会会长,宴堇。” “前来参加唐小姐的选婿盛会。” “本人未婚,单身,完全符合资格。” 全场譁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唐小雅感觉自己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手心出了汗。 第488章 唐小雅,你別后悔 温一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脸色难看。 “你不是南帮的人,就算拿著牌子也没资格参选!” 这人是谁? 气场太强大了。 宴堇的存在,就是所有候选人的克星,降维打击。 南晚的眸色沉了下去。 她看著那块23號玉牌,就知道是霍沉渊的东西。 当初,霍沉渊负责重建颶风岛,在上面建了一所梵星酒店和度假区,她顺便设了南帮一个分点,就是颶风分会。 两年前分会开张,南晚给了霍沉渊这个23號会长名號,连同这块象徵身份的黑玉牌一起。 一来方便他行走五湖四海。 二来,是南晚感恩他们救了陆青林。 霍沉渊当时还问她,会长能不能指派別人管理。 南晚同意了,还说了句,只认玉牌不认人。 没想到,今天,来的人是宴堇。 宴堇的目光直直对上南晚,带著几分挑衅。 “我以为南帮是公平公正的竞选制度。” “怎么,我这玉牌是假的?” 南晚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 “坐下。” 宴堇勾了勾唇,目的达成,大摇大摆地在空位上坐下。 旁边的沈忻简单跟他说了下规则。 “现在轮到你敬酒了。唐小姐要是喝酒,就代表你第一轮晋级。她要是喝茶,你就被淘汰了。” “目前是六晋五汰。” 六晋五汰? 这女人,居然留了六个男人,真够心的。 宴堇心里冷哼,捏起桌上的酒杯,起身。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唐小雅面前。 “唐小姐,我敬你。” 唐小雅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去拿旁边的茶杯。 宴堇的眸色骤然一沉。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 “我的聘礼是小唐心,你確定不想要?” 赤裸裸的威胁,不,是诱惑。 唐小雅的手僵在半空。 她抬眼,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最终,她还是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算了。 先让他晋一级,说不定下一轮,他就让人刷下去了。 “谢谢。” 宴堇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你今天真漂亮。” 他坐回原位,晚宴继续进行著。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过来给南晚敬酒。 陆青林面无表情地直接全部挡了下去。 另一边,又有两三个人有预谋地围著杨翼灌酒,一杯接一杯。 温柚柚倒是吃得开心,完全不受影响,沈忻就在旁边,细心地照顾著她。 没多久,唐小雅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她没什么胃口,酒却喝了不少,头有点晕,想出去透透气。 她前脚刚走,宴堇与温一凡后脚也相继跟了出去。 走廊尽头,两个男人直接对上了。 “宴堇,你到底想干什么!”温一凡怒气冲冲。 宴堇双手插兜,神情散漫,“选夫婿,看不懂?” “我警告你,离小雅远一点,別再伤害她。”温一凡拳头都握了起来。 “想报仇,擂台见,用你的实力告诉我,自己几斤几两。” 宴堇说完,就走了,没空搭理他。 唐小雅从洗手间走出来,脸红得厉害。 她一看到宴堇,转身就跑。 “跑什么?”宴堇长腿一迈,几步就追上了她,將人死死抵在墙上。 他一手撑墙,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著惩罚的意味,又凶又狠。 “选夫婿?唐小雅,你胆子真不小。” 他含糊不清地说著,强势地將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心心呢?”唐小雅晃了一下脑袋,她现在只想见宝贝女儿。 “我带你去看心心。”宴堇將她抱起,直接往电梯方向走。 另一边。 杨翼躲开劝酒的人群,一个人走到露台抽菸。 火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沈梨追了出来,站在他身后,轻声问了一句。 “你这三年,还好吗?” “很好。”他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沈梨攥了攥手心,“我听说你在雾城,我想去那边玩,你可以做我的导游吗?” 杨翼转过身,冷漠地看著她。 “那边是两国边境,不稳定,劫匪多。” 他顿了顿,吐出最后几个字。 “我建议你,別去送死。” 说完,他掐灭了烟,头也不回地走了,冷漠得像冰。 沈梨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心情狠狠地坠了下去。 自己真的那么差吗? 三年了,她大学都毕业了,他还是那么冷,看她跟看仇人似的。 不就是当初戏弄了他一下,偷吻了他几下,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沈梨心情不佳,吃完饭,就拉著温柚柚去了日光城最火的酒吧街。 日光城的夜生活十分丰富,这条酒吧街长达十里,是当地一大特色產业。 而且,这里都是南帮的產业,在小雅姐姐的管辖范围內,安保非常到位,没有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只有酒、有歌、有俊男美女与邂逅。 两人在卡位上坐下,看著舞池里热辣的表演。 沈梨叫了两杯特色的女士鸡尾酒。 温柚柚尝了一口,超辣,但薄荷和樱桃的清甜紧隨其后,口感特別又上头。 沈梨心情不好,一连喝了好几杯,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 她长相本就极美,身挑的身材,是那种骨感美人。今天她穿了条黑色吊带小短裙,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迷人。 突然,她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猛地站起来,抬腿就追了过去。 “你去哪里?”温柚柚问。 “去洗手间,你在这等我。”她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一连推了好几个包厢的门,都没看到她要找的人。 当最后一个包厢被推开时,里面坐了三个男人,满屋的烟雾呛得她直咳嗽。 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笑得不怀好意。 “小妹妹,找谁呀?” “对不起,我进错包厢了。”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美女,陪哥哥喝一杯,喝完就让你走。” 沈梨用力甩开他,男人却又缠了上来,一把將她抱住,浑身的酒气和油腻感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沈梨大叫。 “让哥哥亲一口,就放你走。”男人的嘴就要凑上来。 沈梨拼命侧头闪躲,尖叫道:“你放开我,我是南帮的人,你是想找死吗?”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小东西,別拿这话骗我,没用。” 说完,他那张油腻的脸就要亲过来。 “砰!” 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张冷漠到极致的俊脸出现在门口,正是杨翼。 “杨翼!”沈梨大喊。 杨翼扔掉手上的菸头,下一秒,他的身影快得只剩残影。 只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和一声悽厉的猪叫。 那个轻薄沈梨的男人,头上已经开了,鲜血直流,一只肥硕的手掌被死死地插进了桌上的玻璃碎片里。 另外两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杨翼一拳一脚,乾净利落地踹晕过去。 沈梨看著这一幕,心跳得厉害,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太帅了。 杨翼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大步走过来,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她裸露的肩膀和长腿。 “还不走?”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沈梨腿都软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我腿软。” 杨翼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直接弯腰,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梨窝在他宽阔结实的怀里,闻著他身上清洌的菸草味,一颗心都要开出了。 她可以肯定,他心里有她。 雾都,她必须去,那是他的地盘,就是她的梦想之都。 …… 梵星酒店,顶层总统套房。 “心心,我的小宝贝。你在哪里?” 唐小雅赤著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虚浮地在大厅里转圈。 她推开衣帽间的门,又探头看了看沙发背后。 空无一人。 “心心,妈妈在这里,快出来,小乖乖。” 她的声音带著酒后的含混,在空旷的套房里迴荡,完全忘了需要隱藏身份这回事。 宴堇告诉她,心心要跟她玩捉迷藏。 她就信了。 信得彻彻底底。 宴堇斜倚在门框上,看著她东倒西歪的忙碌身影,薄唇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这丫头,醉得不清。 晚宴上,选了七个男人,就是先喝了七杯,后来,他来了,又看到她被敬了三杯。 整整十杯烈酒下肚,居然没直接趴下,酒量倒是肉眼可见地长进了。 “心心,你在哪里?” 唐小雅把臥室的衣柜也翻了个遍,还是找不到人,酒精放大了她的情绪,让她有点恼了。 她猛地转过身,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她抬起头,醉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骗人。” “我的宝贝不在这里。” 她生气地抬手,小拳头一下下拍打著他的胸口,没什么力道,更像是在撒娇。 宴堇由著她闹,大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低沉地哄著。 “你先睡觉。” “睡醒了,明天,我带你去找她。” “好不好?” 唐小雅停下动作,仰著脸看他,眼神里带著一丝怀疑。 “不准骗人?” 宴堇顺势將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结实的手臂箍著她的腰,不让她再乱动。 “不骗你。” 他又伸出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告诉我,我是谁?” 唐小雅认真地看了他好几秒,脑袋歪了歪,努力思考著。 然后,她篤定地开口。 “你是坏蛋。” 宴堇闻言,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好。” “那坏蛋陪你洗澡,好不好?” 唐小雅像是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自己摇摇晃晃地就往浴室走。 宴堇立刻跟了进去。 浴室里水汽氤氳。 他怕她滑倒,从身后圈住她,细心地扶著。 温热的水流从洒中淋下,打湿了两人的衣服。 他耐著性子,帮她脱掉身上湿透的礼服。 当宽厚的大手触碰到她细腻滑嫩的肌肤时,宴堇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身体里那头沉睡了三年的野兽,正在甦醒。 偏偏怀里的人还不老实,一双小手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毫无章法地乱摸,像是在探索什么新奇的东西。 宴堇的理智,快要崩盘了。 下一秒,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了那柔软的红唇。 唐小雅起初挣扎著推拒,可男人的气息太过熟悉,让她沉溺。 渐渐地,她放弃了抵抗,开始主动回应。 洒下热气蒸腾,水声交织著某种有节拍的音符。 三年多了。 他终於,再一次完完整整地拥有了她。 …… 后来,宴堇用浴巾將她裹住,打横抱出浴室,径直走向臥室的大床。 他將她轻轻放下,又一次俯身吻了上去,带著失而復得的狂热。 两人再度沦陷…… 他起初还带著克制,动作温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可唐小雅却在酒精的驱使下,变得格外大胆。 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准的投喂,撩拨著他紧绷的神经。 宴堇停下动作,黑眸沉沉地盯著她,声音沙哑得厉害。 “唐小雅,你別后悔。” 唐小雅没有回答。 她只是抬起头,主动地,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 宴堇眼底最后一点克制也轰然崩塌,他再度失控,將积压了三年多的思念与渴望,转化成疯狂。 …… 第489章 我免费提供服务 次日。 唐小雅醒来,感觉浑身酸痛,腰已经不是自己的腰了。 记忆回笼。 宴堇抱她看心心来著,最后,还帮她洗了澡…… 死男人,趁虚而入! 唐小雅挣扎著爬起来,宴堇正好迈著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提著一个袋子。 男人矜贵无比,带著一脸的春风得意。 唐小雅隨手捉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宴堇,你趁我醉酒,跟我做那些事?你无赖!” 她一掀被子,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赶紧又拉过床单,將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宴堇的喉结滚了滚,不慌不忙地说著,“这是你的衣服,先换好,我们再说。” 唐小雅正犹豫要不要去洗澡,他又开口了,“已经帮你洗过了,很乾净,还涂了身体乳。” 他想让她赞他服务周到吗? 气死她了! 唐小雅大吼,“滚出去!” 宴堇抬步往外走。 不一会儿,唐小雅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盯著他,愤愤地说了一句,“你乘人之危,你的资格已经被取消了!” 宴堇不慌不忙地开口,“唐小雅,是你主动的,而且是你缠著我不放。” “你放屁!”唐小雅骂了一句。 宴堇伸手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胸膛。 上面留了好几个清晰的吻痕。 “昨天,你非著缠著我吻,还要给我留点痕跡。” 唐小雅的眼神沉了一个色。 她吻的? “你不会觉得,这是我自己吻自己的吧?”他冷笑,“我没这功能。” 他接著转过身,背上已经不能看了。 上次受伤还没癒合的伤痕上,又添了七八道新鲜的抓痕。 他平静地说,“最后那次,你强上的我,抱著不撒手,就弄成这样了。” 唐小雅彻底无语。 他將衬衫套上,假装不小心碰到伤口,还痛得“嘶”了一下。 唐小雅的气焰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她主动的?还强上了他? 宴堇又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里面是两人的香艷大片……她在上面,还俯身亲他。 唐小雅的眼睛要瞎了。 “你疯了,你还偷拍?” 宴堇说,“我並没有偷拍,这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不然,我平白无故被你取消资格,不是很冤?” “你若是觉得视频是假的,我可以请南小姐鑑別,反正我是无辜的。” 还请人鑑別? 唐小雅怒喝一句,“宴堇,你马上刪掉!” 宴堇问,“你不会再取消我的资格吧?” 唐小雅咬咬牙,“不取消!你可別在擂台上,被人打死!” 她说完,气呼呼地拉开门想走,突然又停住,问了一句,“心心呢?”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你选完夫婿,我带你去见她。” 唐小雅白了他一眼,甩门而去。 此时,心心就在霍家大宅,陪著清寧的女儿在玩,安全得很。 清寧怀了二胎,已经六个月了,就在老宅照顾两个女宝。 霍沉渊答应他,等他得胜归去。 那晚,他给唐小雅发完信息,告诉她,自己在度假酒店等她。 他知道她不会来的,因为第二天,所有人分会会长都会去日光城跟她见面。 她不会丟下一切前来。 当他很鬱闷地跟霍沉渊喝著酒的时候,霍沉渊突然拿出一个玉牌交给了他,让他亲自出战。 自己的老婆,自己抢回来。 他紧紧捏著这个玉牌,又燃起新的希望。 於是,他將心心託付给他,嘱咐不能让唐小雅的人抢走,然后飞来了日光城。 唐小雅回到分会的大宅,园中央正在拾著擂台。 杨霆在一旁监督。 明天將是第二关的选拔。 走进大厅,南晚跟一眾分会长正在谈事。 唐小雅迎著眾人的目光,跟大家点了点头,心虚地逃上了楼。 她站在窗前想著宴堇,想著乱七八糟的事情。 南晚走了进来,轻轻敲了一下门,拉回她的走神。 南晚看著她,目光锐利,直截了当。 “你心里最想选的是谁?” 一句话,让唐小雅的心彻底乱了。 宴堇。 这个名字在心尖上滚过,烫了她一下。 昨晚的一切,是她三年来最大胆的一次释放。 她太想他了。 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她一直用恨来说服自己,用冷漠来偽装,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可当他在乌崖山出现,利落地收拾掉葛二那群人渣时,她就知道,那点可怜的恨意,早就烟消云散。 她逃,只是因为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让她爱了又痛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唐小雅迎上南晚审视的目光,把问题拋了回去。 “姐姐属意谁?” 南晚坐在皮椅里,身体向后靠了靠。 “温一凡和杨翼,是首选。” “温一凡这三年,简直脱胎换骨。他现在管著三个分会,井井有条,滴水不漏。他这个人,沉得下心,也敢豁得出去拼,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在小渔村的愣头青了。” 南晚顿了顿,语气加重。 “你姐夫,最看好他。” “而且,他救过你的命。你们这缘分,可以说是上天註定。” 唐小雅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温一凡? 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可靠的哥哥,是能让她安心的存在。 可要嫁给他…… 这个念头太突然,她的大脑cpu都快烧了,完全转不过弯来。 南晚没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 “杨翼,我一手带出来的。” “沉稳,有勇有谋。不管多棘手的难题丟给他,他都能给你漂漂亮亮地解决掉。跟著他,女人会有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安全感。” 南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欣赏。 “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跟我很像。也是个顶配的佳婿人选。” 所以,南晚同样看好他。 唐小雅听著,轻声说了一句。 “杨翼,是梨姐姐的心上人。” 南晚嗤了一声,满不在乎。 “沈梨那丫头,就是个恋爱脑,她根本驾驭不了杨翼。他们俩,不合適。” 这话说得冷酷又现实。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空气都变得有些凝滯了。 唐小雅终於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她最想问的问题。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宴堇呢?” “他……有没有机会?” 南晚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她读懂了妹妹眼里的挣扎和期盼。 这丫头,兜兜转转,心里还是掛著那个男人。 “宴堇?” 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易怒,易衝动,刚愎自用,我没办法保证,他以后不会再伤你。” “如果你选他,那他就必须经得起我和你姐夫的考验。否则,他永远做不了南帮的女婿。” 唐小雅的眼眶有些热了。 她迎著南晚的视线,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 “也希望……你们能给他一个公平的对待。” 南晚盯著她看了很久。 久到唐小雅以为她要拒绝。 “好。”南晚同意了。 她站起身,走到唐小雅身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现在分会的候选人都在,为示公平,你不准跟宴堇私下见面。” “好。”唐小雅点了点头。 傍晚,唐小雅盘算著去妈妈那边蹭个晚饭,顺便陪陪她。 她步入后菜园,脚步却猛地定住了。 菜园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弯著腰。 男人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隨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 他手里提著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正慢条斯理地给母亲那片宝贝菜园子浇水。 唐小雅用力揉了揉眼睛。 是她眼了?还是世界玄幻了? 宴堇? 那个高高在上的宴大总裁,跑她妈妈的菜园子,干粗活来了? 唐小雅脑子嗡的一下,转身就想开溜。 没跑几步,手腕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 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跑什么?”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带著点戏謔。 “这么怕我?” “没有!”唐小雅心跳漏了一拍,想也不想就否认,“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办。” 宴堇勾了勾唇角,视线落在她不自觉抬起,轻轻摸著左耳的手上。 这丫头,一说谎就摸耳朵的毛病还是没改。 “留下来吃饭。” 他没拆穿她,只是换了个话题。 “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他的目光灼热,直直地看进她眼睛里。 唐小雅彻底愣住。 他……还会做饭?这比他会浇菜还让人震惊。 “不想。”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扭头就要走。 宴堇长腿一迈,直接拦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將她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微微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他压低了嗓音,那低磁的质感顺著她的耳蜗往里钻。 “我们以前……天天做。” 唐小雅的脸颊瞬间爆红。 “如果你还想要,晚上,我免费提供服务。” …… 靠。 这男妖精,又在勾她! 第490章 如果她硬槓,你挠她痒痒 唐小雅的脸一下烧到了脖子根。 她一把推开他,力气大得自己都吃惊。 “你离我远点。”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有些不稳。 宴堇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却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隨著笑声微微起伏。 看著他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唐小雅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他玩弄於股掌的小猫,此时,她后悔死了昨晚的醉酒走火。 “宴堇,视频你刪了没有?”她瞪著他。 “当然。”他勾了勾唇,“如果你想回味一下,只能现场表演。” “表你个头。” 她实在待不下去了,头也不回地跑了。 高跟鞋跑起急促又狼狈的节奏,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宴堇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敛去。 他转身走进屋里,张秀仪正从厨房探出头来。 “怎么了?我刚听见小雅的声音了。” “她公司有急事,先走了。”宴堇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恢復了平日里矜贵自持的模样。 他走进厨房,“阿姨,我来吧。” 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 板栗鸡汤,清炒豆苗,鲜菇牛肉,还有一个红烧排骨。 都是宴堇亲手做的。 张秀仪坐在桌边,看著他熟练地布菜,心里五味杂陈。 眼前的男人,褪去了三年前的锐利和浮躁,举手投足间多了一种沉稳和內敛。 他给张秀仪盛了一碗汤,推到她面前。 “阿姨,尝尝看。” 张秀仪喝了一口,味道確实不错。 饭桌上很安静,直到快吃完,宴堇才放下筷子,认真地看著她。 “阿姨,我一定要娶小雅。”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张秀仪没看他,只是慢慢地用勺子搅著碗里的汤。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眼。 “阿堇。” 她的声音很平静。 “你可以做到无条件信任她吗?” 她一字一句,问得极慢,却极重。 “像她当年不顾一切,把身心都交付给你一样。” 宴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迎上张秀仪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责备,只有属於一个母亲的,对女儿最深沉的保护。 “我可以。” 他的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伤害她,怀疑她。” “我不想再错过她了。” 他攥紧了手。 “希望阿姨,给我一个机会。” 张秀仪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这个曾经让她女儿伤透了心的男人,此刻眼神里全是坚定和悔意。 她轻轻嘆了口气。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希望你真正明白信任的力量!”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別再让她伤心了。” “嗯。”宴堇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仪秀又说了一句,“明天不是要比武吗,你可別伤著她。” “如果她硬槓,你挠她痒痒!” 宴堇:…… “好的,阿姨。” 他愉快地勾了勾唇,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 此时,唐小雅正陪著温柚柚与沈梨,在日光城最高级的百宫吃晚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母亲卖了! 餐厅坐落在园里,环形设计,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灯火璀璨的夜景。 她们坐在窗边视觉最好的卡座,抬眸就能看到整座后园。 夜色浸染了天空,园里却被无数盏小灯点亮。暖黄色的灯光藏在丛里,勾勒出玫瑰、百合和各种奇异草的轮廓。光影交错间,美得不真实。 她们身后不远的卡座,沈忻正跟几个生意伙伴吃饭。 从三个女人走进来的第一刻,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个咋咋呼呼的身影。 “小雅姐姐,你会选我哥哥吗?”温柚柚眨著大眼睛问。 “来拉票的?”唐小雅勾了勾唇。 沈梨也开始进攻,“你应该不喜欢杨翼吧,把他打下擂台。” “你是不是最希望宴总贏?” 唐小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各凭本事。”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必须在七个人中,选出一个当夫婿。 若他被人打下去,就只能证明,他没有资格做她的老公。 温柚柚一脸嚮往:“希望以后,我也能这样选老公,实在太帅了!” 临桌的沈忻眉心跳了跳。 这小黑牛,还想这样选老公? 她不是喜欢他的吗?这渣女,变心真快! “你的计划启动没有?什么时候开始追我哥?”沈梨八卦地问温柚柚。 唐小雅也好奇地看过去:“这还要制定计划?” 温柚柚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害,还没呢,没顾得上。明天看完比赛再说。” 沈忻:“……” 所以,他比不上一场擂台赛重要。 “梨姐姐,咱们押一把!”温柚柚来了兴致,从包里掏出她的小金卡,“一千块,押我哥哥贏!” “快买快买!” 沈梨立刻跟上:“我跟一千,押宴总。” 她催促唐小雅:“你押谁?” 唐小雅哭笑不得:“你们真无聊。” 她不押。 温柚柚直接凑了过来,抱著她的胳膊撒娇:“小雅姐姐,你押我哥哥吧,我想你做我的嫂子。我只有一个哥哥了。” 唐小雅被她缠得没办法,笑了。 “行,我押一千,买一凡哥哥贏。” “你就是我的亲嫂子!”温柚柚高兴地扑过来,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来,乾杯!” 沈忻脸色黑了黑,抬手给宴堇发了一条信息。 【唐小雅明天押温一凡贏,你这个前任,没什么机会。】 那边很快回了四个字。 【我记下了。】 不多时,几人吃完饭,就到园里消食。 夜游世界后园,也是当地一个特色,还能观赏曇开放。 温柚柚最好动,看到什么都新奇,拿著手机拍个不停。 灯光,蕊,飞舞的萤火虫,一个不落。 不一会儿,她就跑得没影了。 沈忻与客人也走进了园,目光却一直追隨著那个大咧咧的身影。 温柚柚拐进一片玫瑰园,无意间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忻。 他身旁还站著一个穿著职业套裙的美女,正巧笑嫣然地对他说著什么。 温柚柚心里的醋罈子当场就打翻了。 其实,他们一行有五个人,只是走散了,只剩下玫瑰园的负责人童小姐陪著他介绍。 但在温柚柚眼里,就是沈忻跟美人在夜游园。 她脑子一热,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挽住了沈忻的手。 “亲爱的,人家逛累了,要抱抱!”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直接跳到了沈忻的身上,双腿盘住他的腰,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像只考拉一样掛著,霸道地宣布主权。 沈忻心头猛地一跳。 这小妖精! 怀里是温香软玉的一团,鼻尖是她身上甜甜的香气。 童小姐看到这情景,愣了一下,隨即识趣地找了个藉口走了。 没想到沈总终於交女朋友了,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下来。”沈忻低声说了一句。 温柚柚像个牛皮,黏得更紧了。 “我不,人家是真累了。” 她长腿紧紧夹著他,將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闷闷的。 “温柚柚,你多大人了,还要人抱!” 沈忻嘴里吼了一句,但抱著怀里软香的一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他没办法,只得抱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次日,早上十点。 七位候选的分会会长陆续进入比赛区。 分会的大园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方型的擂台,气势十足。 擂台四周,设了大概三百个观眾席,分成了七种顏色。 每个顏色区域上方,都写著各位候选人的名字。 后面的观眾,自然就是他们的亲友团。 仪式感拉满。 不少南帮的弟子也进来观战,不一会儿,现场就热闹起来。 温一凡与杨翼的席位很快就坐满了,显然支持率最高。 孟津的席位也坐了一大半。 其他三位候选人,也各自有二三十位分会的弟子撑场面。 只有宴堇这边,空空的。 就孤零零坐了一个沈忻。 温柚柚与沈梨,早就叛变了,此刻正坐在温一凡那边,摇旗吶喊。 沈忻看著对面人声鼎沸的场面,再看看自己这边,吐了一句。 “丟人,打麻將都不够脚。” 宴堇脸色沉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人多就有用吗?你以为是搬砖。” 就在这时,入口处一阵骚动。 张秀仪走了进来。 擂台上的几位候选人全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地看过去。 这可是未来的丈母娘! 宴堇眼睛一亮,这不助力就来了? 第491章 宝宝,输给老公不丟人 现场响起了欢呼声。 张秀仪却没看別人,目光环视一圈,径直走到了宴堇那片冷清的区域,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宴堇愣住,隨即勾了勾唇,声音压低。 “阿姨,谢谢您。” 张秀仪神色淡淡,端庄地整理了一下衣角。 “我可没有偏心谁。”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对面人满为患的区域。 “只是,那边,没位置了。” 宴堇心神领会,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没多时,云牧也来了,毫不犹豫地坐到宴堇这边。 沈忻乐了,拍了拍大腿。 “行,一台麻將齐活了。” 就在此时,入口处再次引人注目。 付遥踩著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三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 “臥槽,那三位不是大明星吗?” 有人认了出来,现场顿时一片吸气声。 付遥带著她的台柱子们,施施然坐到了宴堇的亲友团席位。 紧接著,霍沉渊来了。 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直了。 那张脸,那个气场,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梵星酒店的掌舵人。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宴堇身边坐下,他今天是来替清寧拍视频的,丫头想看。 还没等眾人从震惊中回神,六位身高腿长、气势凛然的高大帅哥列队入场。 他们穿著统一的黑色制服,步伐整齐,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那是……宴哥以前特战队的兄弟! 这阵容是越来越强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最后,世界名导庄导也戴著鸭舌帽,低调地走了进来,同样坐在了宴堇这边。 这下,所有人都看傻了。 宴堇这边的席位,人数虽然还是比不上温一凡他们,但这人员配置,这质量层次,简直是降维打击。 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没多时,南晚、陆青林和唐小雅她们入场,径直走向了主人席。 杨霆走上擂台,拿起麦克风。 “各位,本场比赛规则如下!” “第一轮,抽籤对决!七位候选人,加上我们南帮的二小姐唐小雅,共计八人。” “一號对二號,三號对四號,以此类推!” 现场瞬间爆了。 跟唐小雅抽上,那简直是天选之子。 一来,跟女生对打,他们这些大男人胜算天然就大。 二来,万一唐小雅看上了谁,稍微放放水,直接保送晋级。 但要是两个候选人抽到一起,那就惨烈了,不把对方干趴下誓不罢休。 杨霆继续宣布。 “第一轮胜出的四位,进入第二轮。第二轮再次抽籤,双双对决,最终胜出的两位,直接晋级第三关!” “特殊情况!若第一轮,唐小姐胜出,那第二轮就只剩三位男士,她需要再打一场!” 气氛彻底被点燃,热烈得快要掀翻屋顶。 杨霆一挥手,手下立刻捧著一个抽籤箱,依次走到每一位候选人面前。 温柚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哥哥一定要抽中跟小雅姐姐一组!哥哥加油!” 很快,抽籤结束,號码牌当场公布。 大屏幕上,对决名单赫然出现。 温一凡 vs孟津! 杨翼 vs祁胜! 方少杰 vs秦景! 宴堇 vs唐小雅! 现场彻底沸腾了! 宴堇看著大屏幕上的名字,勾了勾唇。 跟老婆打,他喜欢。 沈忻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 “可以啊兄弟,看来老天爷对你不薄,直接抽到了女一號!” 专业裁判上台,宣布具体规则。 “掉下擂台为输!可以主动认输!拳脚无眼,生死由命!” “第一场,温一凡对决孟津!” 隨著铃声响起,温柚柚扯著嗓子大喊。 “哥哥加油!加油。” 沈忻朝那边看了一眼,真想衝过去把那丫头的嘴捂上,让她安静几分钟。 擂台上,原本看似两个文质彬彬的贵公子,瞬间气场全开。 两人如同两道迅猛的风,狠狠扑向对方,拳脚相向,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温一凡的爆发力惊人,每一拳都带著撕裂空气的劲风。 但孟津也不是善茬,他拼尽了全力,双眼赤红。 娶到唐小姐,就等於掌握半个南帮! 这个诱惑太大了! 他嘶吼著,招式越发狠厉,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温一凡眼神一冷,不再留手,侧身躲过一记扫腿,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孟津的后颈! 孟津身体一晃,温一凡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孟津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下了擂台。 温一凡站在台上,喘著粗气,一张俊脸也掛了彩,嘴角渗出血跡,显然消耗了不少力气。 “温一凡,胜!” 裁判宣布结果。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裁判席上,唐小雅第一次看温一凡这样打斗,他真的令她惊艷。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渔村里沉默寡言的一凡哥哥了。 此时的他,身上蕴含著无尽的力量,是名副其实的南帮三把手。 紧接著,第二轮。 “杨翼对决祁胜!” 铃声响起。 祁胜还没来得及摆好架势,只觉得眼前一。 杨翼的身影快如鬼魅,一道残影掠过,眾人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祁胜整个人已经如同断线的风箏,被一脚踢飞,直接摔到了台下,昏死过去。 快! 狠! 眾人全都惊呆了,整个战局,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太强了! 这实力简直是碾压! 不愧是南帮第一打手,当年跟在南小姐身边的贴身保鏢! 观眾席上,沈梨瞪大了眼睛,心臟砰砰狂跳。 太帅了! 她想起那晚,他將她从包厢中抱出,护送她回酒店。 她站在酒店门口转身抱住了他,不让他走。 他却反手一记手刀,乾脆利落地將她打晕,抱进了房间。 第二天,沈梨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进的房,只知道,脖子上莫名留下了一个红印子。 这男人,太狠,太冷,但却在她心头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宴堇的眸色沉了下来,这才是他最强的对手。 身边的特战队兄弟也沉声说了一句。 “堇哥,你的对手,有点实力。” 第三对,方少杰对决秦景。 两人都中规中矩,都是打架的好手,缠斗了十多分钟,最后方少杰抓住一个破绽,险胜。 终於,迎来了万眾瞩目的第四对。 宴堇对决唐小雅。 宴堇勾著唇角,慢悠悠地走上擂台。 唐小雅早就站了上去,她穿著一身洁白的武道服,长发束成高马尾,英姿颯爽,一身正气。 两人对视。 唐小雅心里鬱闷,没想到真的抽中了宴堇。 她一会是该留情,还是不留情? 说好的公平对决,可她的心,已经偏了。 宴堇看著她纠结的小脸,低声说了一句。 “用尽全力,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宝宝。” “哗——” 现场一片譁然。 宝宝都喊上了! 但是,看著宴堇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帅脸,眾人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行。 铃声响起! 唐小雅不再犹豫,娇喝一声,直接发起进攻! 她的拳脚凌厉,招式乾脆,带著呼啸的风声,每一击都朝著宴堇的要害而去。 然而,宴堇只是闪躲,双手背在身后,脚下步法轻盈,任凭她如何进攻,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唐小雅却毫不留情,一套连环腿踢得眼繚乱,拳脚功夫之出色,令人惊嘆。 不愧是南帮二小姐,在场很多人自认都不是她的对手。 宴堇一边躲,一边还有閒心调侃。 “你想谋杀亲夫?” 唐小雅被他气得脸颊泛红,攻势更猛。 “宴堇!你再不出手,我就把你踢下去了!” 宴堇终於笑了,开始反击,但他只出了三分力。 唐小雅出拳,他便格挡;她出脚,他便拨开。 她明明用尽了全力,却始终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被他轻鬆化解。 “砰!” 宴堇抓住她一个破绽,反手一擒,將她纤细的手腕扣住,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 “宝宝,让我晋级,別踢我下台。” 她身体一僵,隨即猛地挣扎,肩膀一松,竟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再度扑了上来! 唐小雅一个扫堂腿,宴堇顺势倒下,却伸手一带,將她也拽倒在地。 两人在擂台上翻滚了几圈,观眾席上的人都看直了,这打斗,像是在玩刺激。 宴堇始终伸手护著她的后脑,不让她磕到分毫。 他將她压在身下,低声诱哄,“宝宝,认输,输给老公不丟人。” 唐小雅不服气,用力一拧,又是一个翻滚,两人直接滚到了擂台边缘,差点一起掉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宴堇单手敏捷地抓住了围绳,腰腹用力,一个反手將她稳稳抱起,重新带回擂台中央。 唐小雅一落地,立刻跳开,再度攻来。 宴堇知道这样下去根本贏不了,最后,他看准时机,再次將她压在身下,双腿控制住她的挣扎,让她动弹不得。 唐小雅气得瞪他。 宴堇却忽然轻轻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挠了两下。 唐小雅浑身一颤,惊呆了。 “宴堇,你无耻!” 宴堇低头下去,凑近她的脸。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他要吻她。 温一凡“噌”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盯著台上。 没想到,宴堇只是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悄悄话。 “宝宝,再不认输,我还挠你。” 唐小雅的身体瞬间僵住。 几秒后,她脸颊爆红,用力喊了一声。 “让开!我认输了!” 宴堇勾了勾唇,心满意足地將她扶了起来,唐小雅头也不回地走下台,脸红得快要滴血。 无赖! 裁判宣布,宴堇胜出。张秀仪看著这一幕,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还好,女儿没受伤。 南晚看著宴堇,眸色有些深沉。她看著他身后那六个男人,那是国际上很有名的黑豹战队。 她在陆青林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陆青林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查看。 唐小雅喝了一口水,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视频,是小唐心,笑著喊麻麻,心心想麻麻。 喊得她心都萌化了。 宴堇发来的,配了几个字,宝宝,奖励你的。 唐小雅没看他,却是勾了勾唇。 十分钟之后,杨霆让手下重新拿来抽籤箱,第二轮对战要开始了…… 第492章 宝宝,要吃止痛药 第二轮抽籤结果很快在大屏幕上公布。 杨翼 vs方少杰。 温一凡 vs宴堇。 现场瞬间沸腾了。 “完了完了完了!” 温柚柚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沈梨的胳膊,“哥哥竟然对上宴堇了,这还怎么打?” 沈梨也鬱闷得不行。 要是杨翼对战宴堇,那还有可能被宴堇干下去。 现在对上那个什么方少杰,杨翼註定晋级,根本没悬念。 台下,温一凡与宴堇遥遥对视。 两人眼中都带著毫不掩饰的恨意。 温一凡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报復的痛快。 他做梦都想报三年前的仇。 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他要把这个男人狠狠踢下台,彻底断了他对小雅死缠烂打的念想。 不多久,第一轮对决开始。 杨翼与方少杰一同上场。 比赛开始的哨音刚落。 杨翼的身形就动了。 快。 狠。 他甚至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个迅猛的侧踢,结结实实地踹在方少杰的胸口。 方少杰闷哼一声,撞到绳上,然后他衝上去,没两下,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下擂台。 全场寂静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杨翼的武艺,强得可怕。 紧接著,是万眾瞩目的第二轮。 温一凡与宴堇一左一右,同时走上了台。 气氛瞬间凝固。 唐小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攥住了南晚的手。 她知道,这两个人积怨已深。 今天这一战,绝不会善了。 裁判一声令下。 两人如同两头被激怒的猛兽,瞬间冲向对方。 没有试探,没有哨的招式。 拳拳到肉,招招致命。 温一凡的攻击充满了疯狂的恨意,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宴堇沉著应对,格挡,反击,他的动作更具技巧性,也更具杀伤力。 温一凡的嘴角很快见了红,宴堇的眼角也被划开一道口子。 两人彻底杀红了眼。 这是一场恶斗。 一场死斗。 几十招下来,高下立判。 宴堇毕竟技高一筹,逐渐占了上风。 他一记重拳击中温一凡的腹部,温一凡被打得连连后退,却死死撑著不倒。 他擦掉嘴角的血,眼神凶狠得嚇人。 “认输。”宴堇的声音冷得掉渣。 “做梦!”温一凡嘶吼著,再一次扑了上去。 宴堇背上的伤裂开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背。 温一凡,只逮著他的伤口下手,往死里捶。 宴堇也丝毫没有手软,踢了温一凡好几脚,他当场就吐了血。 “啊,哥哥。”温柚柚嚇得站了起来,大喊,沈忻往她那边瞟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两人完全是以命在搏,谁也不服输。 场面惨烈到让人不忍直视。 宴堇抓住温一凡的破绽,一个过肩摔將他狠狠砸在地上,隨即欺身而上,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胸膛,拳头高高扬起。 连打了两拳,差点把他肋骨打断。 “住手!” 唐小雅看著两人下死手,嚇得脸都白了,尖叫著。 “快住手!” 她猛地站起来,想往台上冲,却被南晚一把按住了肩膀。 南晚也站了起来,脸色冰冷,对著台上大喊。 “住手!”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杨翼,只给了一个眼神。 杨翼瞬间会意,一个箭步衝上台去,直接拉架。 宴堇的拳头再度落下,被杨翼从侧面架住。 地上的温一凡却不领情,挣扎著起来再去攻击宴堇。 他不可能认输,也不能让宴堇贏,所以,他必须战到底。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三个人,三个顶级高手,在台上混打起来。 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拉扯和压制。 这画面,实在太精彩了,眾人都看呆了,瞪大眼,连呼吸都停了。 “嘖嘖,那小子跟大哥有仇?”其中一个队员嘖了一下,“要不是大哥手下留情,那小子肋骨肯定全断了。” “那小子也是刺头,要不,招到我们战队来,肯定有意思。” 几个人討论了起来。 最后,南晚走到台边,拿起麦克风,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住手,比赛结束,这轮三人共同晋级。” 宣布完,温一凡与宴堇这才停了手。 台下响起了掌声。 两人脸上都掛了彩,嘴角淌著血,宴堇的背上更是一片血红。 杨霆立刻让人將他们送去了医护室,包扎伤口。 杨翼看著这两个不要命的男人,心里暗想,这两个都是狠角色,若是他对上,自己也会很吃力。 医护室里,唐小雅第一个跑了进来。 她看著温一凡,问了一句,“一凡哥哥,没事吧?” 温一凡抹了一下嘴边的血,摇了摇头。 她又衝到宴堇身边,医生已经剪开了他的衣服,正在处理伤口,果不其然,他的伤口再一次裂开了。 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我来。”唐小雅接过签和止血药,亲自处理。 温一凡看著这一幕,眼都红了。 温柚柚哭著跑了进来。 “哥哥,你没事吧?你都吐血了,咱们去医院拍个片吧!” 温一凡淡淡地说。 “没事,死不了。” “哥哥,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 他最后看了一眼唐小雅,转身就跟著温柚柚离开了。 宴堇看著唐小雅紧张的侧脸,勾唇。 “心疼了?” 唐小雅手上一顿,骂道。 “你不要命了?你疯了吗?” 宴堇淡淡地说。 “温一凡杀不了我,他伤得比我重。” 唐小雅又问,“你想杀了他?” “没有,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宴堇坐了起来,唐小雅快速给他包扎,缠上纱布,然后转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宝宝,要吃止痛药。” 她还没反应过来“止痛药”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將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 她下意识伸手抱住他,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 他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唐小雅愣住了。 他却不管不顾,继续抱著她,吻得更深。 过了好久,两人呼吸都乱了。 他抵著她的额头,嗓音沙哑。 “宝宝,送我回酒店休息,我全身都痛。” “快要散架了……” 唐小雅:…… 刚才还一副要人命的状態,现在要散架了? 唐小雅瞪了他一眼,脸颊滚烫,她还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小九九吗? “我一会让人给你抬回去!” 说完,她就跑了。 宴堇勾了勾唇,他知道她,心疼了…… 晚上,南晚亲自去看了温一凡。 “南小姐,我没事。” 南晚认真地看著他,“想娶小雅,我希望接下来这关,你能好好准备。” “我会的。”温一凡点了点头。 这是属於他们的第一场约会,他一定会用心准备。 接下来,是三天的约会。 第一天,是杨翼的行程。 第二天是温一凡。 第三天是宴堇。 南晚要看唐小雅跟他们相处的状態。 酒店的会所里,宴堇正陪著几个好兄弟喝著酒。 他身上有伤,没喝。 但几个小子爱喝。 小三凑过来。 “大哥,约会需不需要我们来助力?儘管开口。” 二哥直接拍他脑袋。 “你傻了?谁要你这种电灯泡?” “约会,当然是去浪漫的地方,干些浪漫的事。” 小五说。 “大哥,放心,我看嫂子看你的眼神,两眼放光。” “跑不掉的,她的心里只有你。” “那两个傢伙,不是对手。” “要不咱们去搞一下破坏?”他想出了个坏主意。 宴堇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柠檬水,终於发话。 “明天,都给我滚蛋。” “別多事。” 应酬完,他回了房间。 他靠在沙发上,闭著眼,在考虑,该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约会。 一个她最喜欢,最难忘的约会。 次日,清晨。 杨翼来了。 他开著一辆黑色的宾利,手里捧著一大束红玫瑰。 虽然他对唐小雅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但是,他也不能失礼,必须將这最后一关进行到底。 不远处,沈梨开著车,温柚柚探头探脑,两人偷偷地跟在后面。 沈梨有点紧张。 “我们这样跟著,不好吧?” 温柚柚笑了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我要看看,他今天带小雅姐姐去哪里。” “然后,明天我哥哥的路线,全部规避,不能去重复的地方,嘻嘻。” 为了自家大哥的终身幸福,她真是操碎了心,心甘情愿做了小尾巴。 最后一关了,希望大哥能顺利过关。 两人跟著杨翼的车,看著他將唐小雅带到了一个高端的看海景餐厅。 视野开阔,环境优雅。 吃完午饭,他又带她去了电影院。 温柚柚和沈梨也买了票,鬼鬼祟祟地坐在后排。 温柚柚小声嘀咕。 “这杨翼还是有点浪漫细胞的,还知道来电影院。” 后来,他们看完电影,又去了城中最有名的百宫餐厅吃晚饭。 温柚柚在她的小本子上刷刷地记著。 “三个地方,两顿饭都是吃。” “难怪都说拍拖的女人容易胖,原来是这么来的。” 她突然想起了沈忻,那个总是板著脸的男人。 如果沈忻跟她去约会,会带她去哪里? 她托著下巴,有点出神。 吃完饭,杨翼陪唐小雅去逛世界后园。 园很大,灯光幽暗,香浮动。 两人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温柚柚立刻警觉起来。 “这么偏,杨翼不会想霸王硬上弓吧?” 沈梨白了她一眼。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对小雅姐姐有非分之想。” “我脱光了,他都没兴趣。” 温柚柚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你脱光了?什么时候的事?” “快,咱们姐妹俩交流一下心得。” 她正八卦著,一转眼,嘿,两人不见了。 园小径上空空如也。 “靠,暗度陈仓了!” 温柚柚急了。 “赶紧找!” 两人立马分开找。 突然,沈梨看到一个熟悉的胖脸,正是在那晚包厢里非礼她的那个油腻男人。 她心头猛地一跳,转身就跑。 但对方已经看到了她,狞笑著追了上来。 十分钟之后,温柚柚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著哭腔。 “杨翼!梨姐姐被一个胖子捉走了!你赶紧来呀!” 杨翼正在和唐小雅说著话,听到电话里的內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掛了电话,对唐小雅说了句。 “沈梨出事了,我要去找她。” “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唐小雅点头。 “你去吧,我能照顾自己。” 她看著杨翼毫不犹豫转身跑开的背影,心里瞭然。 看来,杨翼还是很在乎沈梨的,只是身陷其中不自知。 这时,南晚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语气里带著一点遗憾。 “杨翼把你一个人扔下。” “他已经出局了。” 唐小雅拿著手机,愣住了。 这是……姐姐设的考验? 第493章 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杨翼按定位驱车来到一栋孤零零的別墅。温柚柚赶紧从旁边崩了出来。 “那死胖子,把梨姐姐带进去了。” “他们一共有8个人。” 温柚柚著急坏了。 杨翼的眼眸冷得像冰,手里只握著一把短小的匕首,就那么径直走向了別墅大门。 没有丝毫犹豫。 “砰!” 大门被他一脚踹开。 里面传来几声惊呼和叫骂。 “操,谁啊?找死!” 杨翼的身影消失在门內,接著就是拳头到肉的闷响和骨头断裂的脆响。 温柚柚捂著嘴,不敢出气。 太快了。 几乎是眨眼之间。 一个人影从门口飞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杨翼的动作乾净利落,没有一丁点多余的架子。 一拳。 一人倒地。 一刀,血线飆出。 他每一步都踩在最致命的节点上,匕首在他手中,比枪还可怕。 楼上突然传来沈梨惊恐的尖叫。 “放开我!滚开!” 杨翼的眼神瞬间猩红,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衝上二楼。 二楼的房门紧锁。 他抬脚,猛地踹了上去。 “哐当!” 门板四分五裂。 眼前的景象,让他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头顶。 一个满身横肉的胖子正压在沈梨身上,她身上那件漂亮的连衣裙已经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胸衣。 沈梨拼命挣扎,哭喊著,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这一幕,狠狠刺痛了杨翼的眼。 那是他捧在手心,精心呵护了几个月的小玫瑰。 现在,这个死胖子,竟敢玷污她! 怒火彻底引爆。 杨翼一个箭步衝过去,一把拎住胖子的后衣领,將他从沈梨身上拽了下来。 “啊!谁他妈……” 胖子的话没说完,杨翼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拳,两拳,三拳…… 他拎著胖子的衣领,拳头一下下砸下去,毫不留情。 胖子被打得满脸是血,牙齿都飞了出去。 最后,杨翼眼神一冷,手中的匕首划过一道寒芒。 “噗嗤。” 匕首精准地刺向他的第三条腿。 “啊——!” 胖子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痛得在地上打滚,整个人都痉挛起来。 生不如死。 房间里终於安静下来。 沈梨缩在床角,抱著被撕破的衣服,惊魂未定,身体一直在发抖,嘴里不停地抽泣。 “別……別过来……” 杨翼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大步走过去,將瑟瑟发抖的她紧紧包裹住。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横抱起,转身往楼下走。 沈梨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小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身体却烫得嚇人。 她的脸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红。 “他们……给我喝了那种东西……”她用蚊子般细小的音量说了一句,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好难受……” 杨翼的瞳孔骤然一缩。 该死。 他低骂了一句。 “我难受……杨翼……呜呜……”她开始哭了,眼泪浸湿了他胸口的衬衫。 杨翼將她抱出別墅,快步走到车边,拉开后座车门,將她轻柔地放进去,隨即自己也上了驾驶座。 温柚柚见他们出来,赶紧冲了过来。 “梨姐姐!你没事吧?” 杨翼发动车子,只冷冷丟下一句:“她没事,你赶紧回家。” 话音刚落,车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只留给温柚柚一屁股尾气。 温柚柚一下子懵了。 “喂!我还没上车呢!” 她追了几步,车子早就没影了。 这么大个人,他给忘了? 温柚柚委屈得要哭了,她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沈忻。 “沈忻哥哥!你到哪了?我被人丟下了!” 她刚才情急之下,不仅通知了杨翼,也通知了沈忻,只是杨翼恰好就在附近,来得最快。 没过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疾驰而来,稳稳停在温柚柚面前。 车窗降下,沈忻一张俊脸满是焦急。 “沈梨呢?” “她……她被杨翼救走了。” “上车。” 温柚柚赶紧爬上车,小脸上写满了內疚和自责。 “都怪我,非要带梨姐姐出来玩,才出的事。那个死胖子,之前在酒吧就非礼过梨姐姐……” 沈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髮,安慰道:“她跟杨翼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號码。 “南山別墅区18號。” 电话那头的声音恭敬又利落。 “是,沈总。” “里面的人,好好『教训』一下。”沈忻的语气很平淡,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寒意,“我不想在日光城,再看到他们。” 掛了电话,他才发动车子,將温柚柚带回酒店。 另一边,杨翼的车一路狂飆,直接开回了他在半山的別墅。 他將沈梨从后座抱出来,径直抱上二楼的臥室。 將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转身走进浴室,拧开了浴缸的冷水阀,又从冰箱里拿了所有的冰块倒进去。 他走到床边。 沈梨已经受不了了,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她勾著他的脖子,抱著他,狂乱地吻著他。 吻著他的下巴,吻著他紧抿的薄唇。 杨翼的身体瞬间坚硬如铁,却一动不敢动。 只有喉结因为隱忍而上下滚动了一下。 “杨翼……要我……我想要……” 他没动。 她凌乱地吻他,一只滚烫的小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胡乱摸索。 “杨翼,吻我……”她的声线里全是渴求和媚意。 他依然一动不动。 从前做她保鏢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个粗人,配不上她这朵娇贵的。 现在,他成了分会的负责人,经常在刀尖上舔血,更怕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 “杨翼……你就这么討厌我吗?” 沈梨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声音里全是委屈。 他看著她泪眼朦朧的样子,心都揪紧了。 怎么会討厌? 她的小任性,她的一顰一笑,让他牵肠掛肚了整整三年。 他只是在用尽全部的力气克制。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玷污她,他怕她清醒过来会后悔。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將她整个人抱起来,大步走进浴室。 他將她慢慢放进盛满冰水的浴缸里。 “有点凉,忍著。” 冰水接触到皮肤的瞬间,沈梨猛地打了个哆嗦,双手死死抱著他的脖子,不肯鬆手。 “不……不要……” 杨翼眼神一暗,直接扯开了她的手。 沈梨被冻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她看著眼前这个冷硬的男人,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他真的那么討厌她。 寧愿让她泡冰水,也不愿意碰她一下。 眼泪混著冰水,从她脸上滑落。 她一边哭,一边抖,声音碎得不成样子。 “杨翼……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呜呜……好冷……” “再也不喜欢了……呜呜……” 她细碎的哭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杨翼的心上。 他所有的克制和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衝进浴室,一把將她从冰水里捞了出来,用宽大的浴巾將她裹住。 “梨梨,別哭。” 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好冷……”她还在不停地抖,小手却本能地搂紧了他。 “杨翼……我难受……呜呜……” 杨翼抱著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梨梨,我怕你后悔。” “我只想……做你的女人。” 沈梨抬起泪湿的眼,定定地看著他,然后,再度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下,杨翼彻底失控了。 他像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的猛兽,將她重重压在臥室的大床上,用自己身体滚烫的热源包裹著她冰冷的肌肤,给她想要的快乐。 一冷一热的极致交织,瞬间点燃了整个长夜。 …… 唐小雅刚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打给了温柚柚。 听说沈梨被杨翼带走了,她才鬆了口气。 一整天逛下来,腿都快断了。 约会真不是什么轻鬆的活儿,居然还要连续三天,简直要命。 她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手机又响了。 是宴堇的来电。 她看了一眼,直接摁掉,没功夫搭理他。 她趴在床上,身上穿著清爽的吊带粉色丝质睡裙,两条白皙的小腿在空中晃呀晃,点开手机翻看小唐心的视频。 “麻麻,心心想麻麻。” 奶声奶气的小奶音,瞬间治癒了她一天的疲惫。 下一秒,阳台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一个黑影闪电般窜进了她的臥室。 唐小雅瞬间警觉,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手抓过旁边的睡袍,利索地裹在身上。 “谁?滚出来!”她厉声喝道。 宴堇慢悠悠地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宝宝。” 他叫得十分自然,脸上还掛著笑。 “你还敢到这里来?”唐小雅眼神冷了下来,“看来你背上的伤,还是不够重。” 宴堇一步步朝她走近,姿態慵懒。 “睡不著,来找点止痛药。” 他说著,就要伸手碰她。 “宴堇你给我滚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宴堇勾了勾唇角,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听说,温一凡那孙子,今晚十二点要给你放烟示爱?我就想来看看免费的烟。” “別人放,你来看?”唐小雅冷笑,“你是想搞破坏,被取消约会资格吗?” “怎么可能?”他摆摆手,“我就是想学习一下別人是怎么追女孩的,方便我后天发挥。” 唐小雅一时无语,这男人脸皮是真厚。 宴堇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唐心今天的视频,想不想看?” 唐小雅的心动了一下。 她伸手去接手机。 他却猛地一收手,顺势將她整个人扯入怀中,紧紧箍住。 “拿药来换。” 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唇上。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吻了下去。 反正都来了,不亲几下,感觉血亏…… 第494章 遇到海盗了 反正都来了,不亲几下,感觉血亏。 唐小雅想推开他,却被他那双铁臂死死掐在怀里。 她越挣扎,他箍得越紧,呼吸也越发粗重。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猫鼠游戏,眼底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唐小雅不敢再乱动。 这狗男人。 不知过了多久,宴堇已经將唐小雅抱坐在沙发上,只是吻,没敢有別的动作。 唐小雅的脸红得厉害,呼吸也乱。 “想要吗,宝宝,跟我走。”他又开始诱她。 “赶紧滚,宴堇。”她生气,这男人太无耻了。 “想老公宠你,一点都不丟人,不必害羞。” “你闭嘴!”唐小雅又羞又怒。 “嘭!” 夜空中突然炸开第一朵绚烂的烟。 紧接著,一朵又一朵,在漆黑的夜幕上绽放出盛大的光彩。 十二点正。 烟来了。 温一凡的车也来了。 楼下,两辆顶配的豪车稳稳停住,一辆他坐,另一辆是保鏢。 车门打开,温一凡走了下来。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那张脸乾净得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气质温润,却又带著不容忽视的气场。 他手里捧著一大束盛开的白玫瑰,抬头望向窗台。 “小雅。” 唐小雅下意识走了出来。 他看到她,眼睛亮了起来,嘴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 “从这一刻开始,你的今天,属於我。” 他的声音透过微凉的夜风,清晰地传到她的耳里,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唐小雅彻底懵了。 宴堇站在她身后,眸色闪了闪。 这孙子,真会整活。 掐著点来,一分一秒都不浪费,以为在床上呢? 唐小雅回过神,转身下楼,临走前警告地瞪了宴堇一眼。 “你別出来。” 楼下,温一凡依旧保持著那个仰望的姿势,眼里的柔情几乎要將她溺毙。 “小雅,我们出海吧。” 他提议。 “正好能看到日出。” 楼上的宴堇听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妈的。 他打算她去看日落,这孙子带她去看日出,捷足先登呀? 真会整。 “现在吗?”唐小雅有些犹豫。 “我们四点出发,我在这里等你。” 温一凡的语气温柔又坚定。 “那你先上去休息会。” 唐小雅转身往楼上走,心乱如麻。 一进门,她就对著宴堇低吼。 “你赶紧走!” 宴堇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摊了摊手。 “下面都是温一凡的人,你让我怎么走?飞下去?”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没办法了,只能在你这儿將就几个小时。” 唐小雅气得想打人。 “那你滚出阳台,去外面蹲著,別在我视线范围內出现!” “可以。” 他竟然答应得十分爽快,真的起身走出了阳台,还贴心地拉上了玻璃门。 唐小雅没精力再理他,脱掉外袍就直接上床睡觉。 她只能睡不到四小时了。 要命。 凌晨四点。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唐小雅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宴堇? 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她甚至还像八爪鱼一样缠著他。 这个不要脸的狗男人! 她刚要挣扎,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堵住了她所有要出口的惊呼。 唇舌交缠,带著清晨特有的慵懒和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不敢出声,生怕被门外的人听见。 这种偷情的刺激感让她浑身发麻。 “宴堇……”她在接吻的间隙,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 “老公在。”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又性感。 “好好去玩,平安归来。” 唐小雅气得抬脚就踹过去。 他却精准地握住了她雪白的脚踝,那里的皮肤细腻又敏感。 他低下头,薄唇在她的脚踝上落下滚烫的一吻。 唐小雅感觉一股电流从脚底窜上头顶,骨头都软了。 她飞快地抽回脚,脸颊涨得通红。 她清了清嗓子,对著门外喊。 “一凡哥哥,我……我在换衣服,马上就好。” 说完,抓起一套衣服,逃也似的衝进了洗手间。 她几乎是跑著下的楼。 车里,温一凡见她脸色不太好,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 “如果还困,可以靠在我肩上眯一会儿。” 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到了港口,我叫你。” “不用。” 唐小雅强撑著精神,摇了摇头。 车子一路疾驰,终於在天色微亮时抵达了港口。 一艘漂亮的私人游艇静静地停泊在岸边。 上了船,紧绷的神经一放鬆,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唐小雅靠在甲板的躺椅上,不知不觉就睡著了。 温一凡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他蹲在她身边,静静地看著她的睡顏。 海风吹起她几缕髮丝,拂过她光洁的脸颊。 真美。 在那个偏僻的小渔村里,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將这个女孩刻在了心上。 为了能有今天,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他拼了命地奋斗了三年。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错过。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最后只是替她將散落的髮丝別到耳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声唤她。 “小雅,醒醒。” 唐小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下一秒,她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惊了。 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的尽头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洒满整个海面,波光粼粼,壮阔又瑰丽。 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橙红色。 太漂亮了。 “小雅,你的出现,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 温一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又真挚。 “这三年来,我努力做到最好,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配得上你,请给我一个机会,往后余生,让我照顾你。” 面对著这样震撼的美景,听著这样深情的告白,唐小雅的心有些不稳。 她从来没想过,一凡哥哥,对她会有这样的感情。 “一凡哥哥,我……” “別著急回答,我给你时间考虑。”温一凡体贴入微,他的大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带著足够的珍视。 “嗯。”她点了点头,再一次被整个瑰丽的海平面震慑到。 不多时,温一凡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我刚煮的,尝尝。” 鱼汤鲜美,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坐在她身边,跟她聊著天南地北的趣事,聊著他对未来的规划。 “我想带你走遍全世界。” 他看著远方的海面,眼里闪著憧憬。 “就我们两个人,一艘船,去看所有美丽的风景。” 他很温和,像一阵海风,带著强劲与触势,让人不敢轻视,又不像宴堇那样的霸道与锐利, 唐小雅第一次感觉他的好。 不远处,两艘船慢慢靠近…… 一台无人机监察著一切,不一会,画面就传到了宴堇的手机上。 是他那六个调皮的兄弟。 今天,他们好像在海上有任务,贼没捉到,倒捉了两“偷情”的。 宴堇看著画面上两人,眸色沉了沉,还有17小时,他忍。 …… 另一边,南帮的大宅內,沈忻带著温柚柚来了,今天,南晚竟邀他们共进早餐。 温柚柚是早上七点被沈忻从被窝里薅起来了。 “去赴约。” 他言简意賅。 她当时还迷糊著,见过请午餐晚餐的,哪有大早上请人吃早餐的,这是什么新型社交方式? 但一听是“南姐姐”的邀请,她整个人瞬间弹射起步。 保鏢领著两人穿过庭院,走进餐厅。 南晚和陆青林並肩而立,一个温婉,一个沉稳,举手投足间都是岁月沉淀的默契,恩爱得让人羡慕。 “表哥,表嫂。”沈忻停下脚步,礼貌地打招呼。 “南姐姐,陆大哥。”温柚柚也跟著甜甜地喊人。 “坐吧。”南晚冲他们点了下头,示意他们到餐桌边坐下。 管家会意,立刻指挥佣人开始上餐。 当餐盘被一一呈上时,温柚柚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哪里是早餐,这简直就是一场艺术展。 餐桌上摆满了精美绝伦的点心,每一道都以一种卉为主题,造型各异,巧夺天工。 牡丹酥层层叠叠的瓣薄如蝉翼,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开。 茉莉糕做成了含苞待放的骨朵儿,上面还点缀著晶莹的“露珠”。 整个餐厅都瀰漫著与食物交织的甜香,漂亮得让人心颤。 “这是日光城有名的百宴,很多雕手艺都快失传了。”南晚的声音带著笑意,“难得请到一位百宴的传人,特意叫你们一起来尝尝鲜。” 温柚柚瞪圆了眼睛,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边上。 “南姐姐,这也太好看了吧!” “我感觉我下不去嘴,这简直是艺术品!” 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玉兰形状的点心,那点心通体晶莹,內里的瓣脉络都清晰可见。 她举著筷子,翻来覆去地看,满脸都是惊嘆。 “要不我帮你尝尝?”沈忻看著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陶醉模样,忍不住逗她。 “想得美,我自己来。” 她把点心凑到嘴边,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香甜软糯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清甜里裹著幽幽的兰香气,一点不腻,好吃到让她想跺脚。 “太好吃了!”温柚柚忍不住讚嘆,赶紧掏出手机,“不行,我得先拍照发个朋友圈,馋死他们!” 看著她这副活泼的样子,餐桌上的气氛也轻鬆了不少。 陆青林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转向了沈忻。 “沈忻。” 他的声音很平淡。 “过去三年,你把柚柚照顾得很好,也让她顺利考上了大学。”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沈忻拿筷子的手一僵,他有些紧张地放下餐具,“表哥是什么意思?” “柚柚可以从沈家搬出去了。”陆青林笑了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以后,她不再是你的责任。你可以解放了。” 沈忻的心猛地一沉,有些失落。 他看向温柚柚,平静地开口,“只要她喜欢,她可以一直住在沈家。” “我们沈家不差她一口吃的!” 南晚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接过了话头,“以后,温一凡会照顾她。” 温柚柚也放下了筷子,小声地说了一句,“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去读大学了,反正都是要从沈家搬出去住校的。” 这句话,让沈忻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怎么回事?他感觉这顿是个鸿门宴。 就在气氛凝固到冰点时,一个保鏢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 “温会长陪二小姐出海看日出,遇到了海盗,船被袭击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海盗? 日光城,已经快二十年没出现过海盗这两个字了。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我要去救哥哥!”温柚柚噌一下站了起来…… 第495章 两个女人,你只能带走一个 保鏢又说了一句话,“对方要求一亿现金,不然就就炸船。” 陆青林当机立断,嗓音沉稳有力,“备船,备人,快!” 南晚勾了勾手,一个助手走近,“去银行提一亿现金,用防水袋装好,马上送到码头。” 又补了一句,“钱丟了无所谓,但人,必须安全带回。” “是。”保鏢领命出去了。 船很快备好。 是一艘速度极快的改装游艇。 温柚柚说什么都要跟上去,小小的身子拦在舷梯口,谁劝都不听。 “那是我哥!我只剩他一个亲人了。” 最后,陆青林只能妥协。 温柚柚和沈忻一同上了船,身后还跟著南帮二十多个精锐兄弟,个个面色冷峻。 游艇破开海浪,全速前进。 沿著温一凡游艇最后的定位,船在海面上疾驰。 一个小时后,海天交接的地方,出现了几个黑点。 隨著距离拉近,景象变得清晰。 三艘船。 正中央那艘,是温一凡的豪华游艇,此刻船身上冒著黑烟,甲板上一片狼藉,像是被扔了颗手雷,好在威力不算太大。 另外两艘黑色的船,正左右夹击著游艇,上面站满了人。 他们穿著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脸上蒙著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冷酷的眼睛。 这边的船不敢靠得太近,怕刺激到对方。 “砰!砰砰!” 对方先开了火,子弹打在船舷上,溅起水。 南帮的兄弟们立刻找好掩体,举枪还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 沈忻一把將温柚柚拽到船舱的角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待在这儿,別出去!” 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其中一艘快艇上的海盗,已经通过绳索登上了温一凡的游艇。 甲板上,温一凡与唐小雅背靠著背,两人出手又快又狠,拳拳到肉,直接撂倒了七八个围攻上来的海盗。 一时间,没人能靠近他们半分。 “对不起,小雅,连累你了。”温一凡喘著气,侧头对她说,“我没想到,这个位置接近边境,还真有海盗。” 唐小雅一脚踹飞一个扑上来的男人,眼神凌厉。 “一凡哥哥,別说这个。” “姐姐已经知道我们的信息,她会带人来救我们的,我们衝出去!” 话音未落,另一艘船高速靠近,直接撞在了游艇侧面。 五个身形异常高大的男人跳上了船。 他们肩上扛著重武器,浑身散发著骇人的气息。 唐小雅心头猛地一窒。 这几个人……这走路的姿势,这身形,怎么那么眼熟。 太像宴堇身边那几个寸步不离的兄弟了。 难道……真的是他? 他真的叫人来搞破坏? 该死的男人! 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开了口,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过,显得格外怪异。 “温会长,你確定要用命来拼我们的子弹吗?” 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温一凡觉得应该是过去败在他手下的对手。 温一凡护著唐小雅,冷冷地看著他们,“你们要什么?” “刚才已经说了,我们要一亿。”男人说,“再不送来,就等著收尸了。” 温一凡语气深冷:“他们已经到了,我们去换船,你们去收钱。” 黑衣男人给了旁边一个眼神。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粗暴地將唐小雅反剪双手,用绳子绑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了她!”温一凡目眥欲裂。 “別紧张,温会长。”领头的男人笑了,“钱到手,人给你。我们走。” 不一会儿,温柚柚他们乘坐的游艇缓缓靠近。 船上有人用扩音器喊话:“我们是送钱来的!” 黑衣男人一把將唐小雅拽出船头,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住她的太阳穴,衝著对面大喊: “叫一个人送钱过来!” “你们船上那个女孩!” 眾人皆惊。 为什么? 这帮匪徒怎么会知道温柚柚在船上? 沈忻瞬间从船舱里冲了出来,“我来送!” 黑衣人笑了,声音里满是戏謔。 “我们只要那个女孩。” 温柚柚推开沈忻,从他身后跑了出来。 “沈忻哥哥,我去!” 她的小脸虽然苍白,但眼神却很坚定。 “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力气是真的大,一个人轻轻鬆鬆提起五个装著现金的巨大防水袋,扔下了旁边的一艘小型橡皮艇,然后自己跳了上去,一个人划著名桨朝对方过去。 橡皮艇靠上了海盗船。 黑衣人验了钱,確认无误。 然而,就在温柚柚以为可以交换人质时,两把枪同时抵住了她的后腰。 她整个人僵住了。 一只手伸过来,將她也擒上了船。 “你们……”温柚柚大惊。 “你们要干什么!”温一凡在另一艘船上大喊,眼睛都红了。 领头的黑衣人慢悠悠地开口。 “温会长,今天,这两个女人,你只能带走一个。” 他顿了顿,欣赏著温一凡脸上错愕和愤怒的表情。 “选吧。” “另一个,留下来给我们兄弟做压寨夫人。” “你们敢出尔反尔!”温一凡怒吼。 “你们胆敢伤害她们一根头髮,我沈忻发誓,让你们所有人葬身这片大海!” 沈忻厉声喝道。 他身后,二十个南帮的兄弟齐刷刷地窜了出来,就站在他身后,二十条枪黑压压地对准了海盗船。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黑衣人那边却完全没在怕的,反而被激起了凶性。 “那就同归於尽!” “咔噠。” 冰冷的枪口第一次这样真实地抵住脑袋,温柚柚嚇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带著哭腔喊:“哥哥,救我!” “沈忻哥哥,我害怕……” 沈忻的心揪成一团,他对著女孩大喊:“柚柚,別怕!我会救你的!” 他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黑衣人又在催促。 “温会长,你再不选,我就帮你选了?” “咔嚓。”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如果你们今天敢开枪,我保证,南帮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唐小雅忍著手腕的剧痛,怒吼出声。 她凌厉的样子,反而引起了一个海盗的兴趣。 “老大,这个不错,我喜欢!就留这个!”一个黑衣人喊了一句。 不料,另一个海盗却走到了温柚柚身边,伸出戴著战术手套的手,摸了一下她吹弹可破的脸蛋。 “这个小的,也很可口嘛。” “別碰我!”温柚柚尖叫著躲开。 温一凡站在船头,海风吹乱了他的头髮,也吹乱了他的心。 一个是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一个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刚刚才鼓起勇气追求的女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 怎么选? 选了柚柚,小雅怎么办?她会被这群禽兽…… 他不敢想下去。 可是不选柚柚,他会一辈子后悔,遗憾。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冷汗,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到,五、四、三、二……” 黑衣人冰冷的倒数,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榔头砸在他心上。 “一!” 在最后一秒,黑衣人抬手指向了温柚柚。 温一凡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嘶哑。 “我选她!” 他指住了温柚柚。 温柚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哭著摇头,“哥哥……那小雅姐姐怎么办?” 唐小雅浑身一颤。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是他的首选。 温柚柚是他的亲妹妹。 只是,当这个选择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当自己真的被他亲口遗弃的时候,那颗心,揪痛了一下。 “很好。”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 他示意手下把温柚柚带到船边。 “温会长,跳下去,你去救你的宝贝妹妹吧。” “我们,就带著这位美人走了。” “敢追?我保证,她身上会多几个窟窿。” 说完,他一把將温柚柚推下了海! “柚柚!” 温一凡和沈忻同时惊呼,想也没想就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海里,奋力向女孩游去。 海盗船立刻开足马力,准备撤离。 南帮的船追了上来,枪声响起,向著海盗船扫来。 那个头头一看对方穷追不捨,说了一句,把她扔下去。 瞬间,唐小雅被扔下了海。 南帮的船,马上驶过去捞人。 终於,有惊无险,唐小雅与温一凡都救回来了。 只是钱没有,他们没有再追。 没多时,游艇返航,温一凡端著一杯温水过来,蹲在唐小雅身边。 他此时,一脸悔意与愧疚。 “对不起,小雅,我……”他想懺悔。 唐小雅抬眼,眼神平静得可怕。 “一凡哥哥,不必自责,你选柚柚是对的,我比她能打,更有自保的能力。” “柚柚,没事就好。” 她的语气轻鬆,却让温一凡的心口更堵。 温一凡向前一步,认真地凝视著她,眼底是翻涌的情绪。 “小雅,我向你保证。” “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绝对,绝对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 他又恢復了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带著一丝討好。 “我后面还有节目安排,可不可以……” 唐小雅点了点头,嘴角弯出一个得体的弧度。 “嗯,今天是我们的约会日,都听你的。” 温一凡像是得了特赦令,整个人都鬆弛下来。 他先带她回去换了身乾净的衣服,那身沾染了海水咸湿气息的裙子被留在了过去。 然后,他开著车,带她去吃饭。 中午一点。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一座半山腰上。 眼前是一座极其漂亮的园林餐厅,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像是误入了某处私家园林。 温一凡已经將整个餐厅都包了下来。 只为了给她准备一场盛大的百宴。 厨师长正指挥著服务生,准备开始上菜。 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突然,温一凡的电话响了起来。 “温会长,陆先生被袭击了,让你立马赶往分会支援。”电话那头传来南晚助手焦急万分的话语。 “我马上过去。”温一凡掛了电话。 “陆先生,被袭击了,我要回分会一趟。”他的声音有些不稳。 “唐小雅心头一惊,“姐夫没事吧,姐姐有没有受伤。” 温一凡的眉头拧了起来,“我要马上赶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唐小雅也起身,脸上全是担忧。 温一凡却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喙。 “我去就行,你先吃饭。” “等我回来。” 他补充道。 “有任何信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唐小雅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温一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餐厅门口,没有回头。 偌大的园林餐厅,只剩下唐小雅一个人。 还有一桌,即將为她一人呈上的百盛宴。 真是讽刺。 二十分钟后,餐厅外,响起一阵打斗声,温一凡留下的两个保鏢,直接被踢飞了进来,身中好几刀,鲜血横流。 唐小雅身后的厨师长与服务员,都嚇得尖叫了,赶紧往后厨跑。 为首一个大鬍子的男人,带著十几个人,个个手里持著长刀,凶神恶煞,直接闯了进来。 唐小雅认出来,这是葛二的生死兄弟,叫刘军,在隔壁一个城市开地下赌场。 二年前,葛二被姐姐夺回权限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带人过来帮过架。 “唐小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刘军气势汹汹地嚷了一句。 “难得她今天落单,砍死她。” 那伙匪徒像潮水一般冲了过来。 唐小雅眸色深深,可惜了这桌百宴,她隨手拿起碗筷扔了过去,就往庭院跑。 温一凡的车才刚到山下,电话响了。 “温会长,唐小姐有危险!” 电话那头的语速极快,带著压抑不住的焦急。 “一伙匪徒上了山,我们……要返回吗?” 温一凡的心臟猛地一抽。 该死! 他下意识地回头,从这里掉头回去,比继续开下去救陆青林,要近得多。 回去,还是不回? 空气凝固了。 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吼和他自己沉重的呼吸。 几秒钟,却漫长得过分。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被压得乾乾净净。 “不返。” 他吐出的字眼没有半分温度。 “先救陆先生。” “通知总部,叫附近的兄弟立刻上山支援。” 他只说了这几句。 然后,果断地掛掉了电话。 他捏了捏眉心。 小雅的身手很好,几个小混混不是她的对手。 她能应付的。 一定能。 与此同时,唐小雅站在庭院里,手中的竹竿横在身前,已被刘军的十七人,重重包围住...... 一场恶战,即將开始。 第496章 我可以,要止痛药吗 “上!” 刘写一声令下,混混们举著刀棍一拥而上。 唐小雅眼神一凛,手腕翻转,竹竿舞出一道残影,精准地敲在最前面那人的手腕上。 “嗷!” 那人吃痛,长刀脱手。 她借力迴旋,竹竿另一端横扫而出,直接將侧面衝来的两人扫倒在地。 风声呼啸,竹竿在她手中变成了最致命的武器。 她突然想起了拍戏的时候,武术指导教她的那套枪法。 一人一枪,抵挡千军万马。 当时还觉得动作里胡哨,没想到今天真派上了用场。 竹竿在她手中使得密不透风,那些小混混被打得鬼哭狼嚎,根本近不了身。 但是,对方人太多了。 体力在飞速消耗,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突然,两个不要命的傢伙猛地扑上来,死死拽住了她的竹竿! 她用力回抽,纹丝不动。 糟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滯,六把明晃晃的长刀从不同方向同时挥来,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別无选择,只能弃杆。 鬆开竹竿的瞬间,她身体后仰,以一个极限角度避开致命的劈砍。 嘶。 嘶。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两道尖锐的刺痛。 左肩与右小臂,还是被刀锋划开了两道口子。 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衣料,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可她根本没时间去管。 生死关头,任何鬆懈都是致命的。 她就地一滚,躲开追击,隨即身体弹起,欺身到一个混混面前,手肘猛击对方下頜,那人闷哼倒地。 她眼疾手快,夺下他手里的长刀。 重新投入战局。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与长刀碰撞的“鐺鐺”声不绝於耳。 十分钟。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刘军带来的人已经倒下了一半,庭院里鲜血横流,躺倒的人都在呻吟。 唐小雅额上全是汗,轻风吹过她的长髮,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右臂的衣袖和左肩膀那一片,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 空气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才中了两刀,却砍倒了对方八人,几十刀。 这战绩,堪称超神。 可她,確实有点累了。 每一次挥刀都牵动著伤口,痛得钻心。 “她快不行了!都给老子上!” 刘军看出了她的疲態,声嘶力竭地大喊。 “给二爷报仇!” 剩下的人再度鼓起勇气,举著刀再度冲了过来。 就在此时! 宴堇带著两个保鏢冲了进来。 “小雅。”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围在中央,浑身是血的女人。 那一刻,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收缩,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你们找死!” 宴堇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怒火席捲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直接冲了过去,生生將包围圈劈开一道口子。 唐小雅看到宴堇,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惊喜涌上心头。 他来了。 宴堇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宽阔的后背挡住了所有的危险。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压抑的怒火和后怕。 “站著,別动。” 话音未落,他已经动了。 快,狠,准。 力道爆棚。 他甚至没用武器,赤手空拳,每一拳,每一脚,都带著毁天灭地的力量。 一个前冲的混混被他一脚踹飞两米远,直接昏死过去。 另一个从侧面偷袭的,被他抓住手臂,反向一折。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辨。 剩下的六个人,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不到一分钟,全部被打趴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宴堇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瑟瑟发抖的刘军身上。 他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踩在刘军的恐惧上。 刘军想跑,却被宴堇一脚踹在膝弯,跪倒在地。 宴堇揪住他的头髮,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一拳,两拳,三拳…… 接著,他抓住刘军的手臂,用力一拧! “啊——!” 悽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宴堇还不罢休,抬脚,重重踩在他的腿骨上。 “咔嚓!” 又是一声骨裂。 惨叫声连天。 “你敢动她。”宴堇捡起地上的长刀,刀锋闪著寒芒,显然是打算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人生畏。 “宴堇。”唐小雅大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地制止了他心头的杀意。 宴堇握著刀的手顿住了。 他缓缓回头看她,眼底依然一片血红。 就在此时,十来个南帮的兄弟冲了进来,火速收拾残局。 宴堇看著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滔天的怒火瞬间被无尽的心疼取代。 他丟掉刀,快步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横抱起。 “拿急救箱!” 他衝著保鏢吼了一句,抱著她就往屋里跑。 唐小雅靠在他坚实的胸膛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 因他的步伐太快,她的身体微微震动,牵扯到伤口,但她却不觉得疼。 她抬眼,盯著他稜角分明的脸,还有那几点溅到他脸颊上的,別人的血。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他最好看的样子,就是这次。 內心深处,蛰伏已久的情感开始涌动。 他將她抱进一个包厢,轻轻放在椅子上。 保鏢送来急救箱,並迅速关上了门。 他迅速打开箱子,拿出工具。 “我先给你止血,等下去医院缝针,这里没有麻药。”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他拿出剪刀,动作却格外轻柔,小心地剪开她被血浸透的衣服。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眼眶都红了,心疼得要命。 “小伤,不痛。”唐小雅轻声说了一句。 宴堇的动作停了一下。 剪开的衣料下,是两道又长又深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还在往外涌。 怎么可能不痛。 这个女人,永远都在逞强。 “忍一下。”他拿起消毒,先处理她肩膀上的那道。 球接触伤口的瞬间,唐小雅的身体猛地一颤。 宴堇立刻放轻了力道,轻轻吹了一下风。 消毒,洒止血粉,包扎。 他的动作迅速又专业。 唐小雅的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死死咬著嘴唇,一声痛也没喊。 她越是这样,宴堇就越是心疼。 这该死的温一凡!竟拋下她跑了? 要不是他心血来潮,想来山上搅局,刚好碰到这一幕救下了她。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来晚一会,她会被伤成什么样。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想回去把那个刘军千刀万剐。 处理好两处伤口,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盖住她裸露的肩膀。 做完这一切,他才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血跡。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里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心痛。 唐小雅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开口。 “我可以,要止痛药吗?” 宴堇心头剧震。 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下一秒,他凑了过去,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著血腥味,带著他的后怕与疼惜。 唐小雅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努力地回应著。 她的眼眶也红了。 在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早就原谅他了。 宴堇將她轻轻抱起,一边吻著,一边往外走。 宴堇將她抱上车,直奔医院。 路上,止痛药一直没停…… 医院里,病房的门被推开。 南晚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套简单的黑色西服,眼神锐利,扫过病房的瞬间,空气都紧绷了几分。 她走到床边,俯身查看唐小雅手臂上的伤,“没事吧?” “嗯,只是皮外伤。”唐小雅回答,恰巧,宴堇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著医生给她开的药,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那里,存在感极强。 他將手上的消炎药与药膏放到她的手上。 “明天,我来接你。” 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带著一丝担忧。 “注意伤口,別碰水。” 唐小雅攥紧了手里的药,抬头看著他,双眼睛依旧深情,紧锁著自己。 “嗯。”她轻轻点头。 宴堇朝南晚点点头,离开了。 南晚对他的敌意降了些,要不是宴堇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唐小雅问,“姐夫……没事吧?” “没事。” “以后,你进出必须让杨霆贴身跟著。” 她的语气带著后怕。 “嗯。”唐小雅点头,要不是今天跟温一凡约会,杨霆一般都会跟在她身边。 所有人都以为,温一凡会护她周全,谁知会是这样的结局。 “温一凡已经出局了。” 南晚语气平淡,带著一丝失望。 “日光城所有能威胁你的危险,我都清除了。” 唐小雅的心臟猛地收紧。 出局? 所以,这是一场局? 一场对温一凡的考验?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南晚瞥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脑子里那些狗血淋头的剧情。 “只有海盗是假的。” 南晚坦白说了一句。 “你姐夫受袭是真的,荷枪实弹。” “刘军的袭击是意外,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温一凡,竟然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唐小雅喘不过气。 “一个男人,连你的安危都不顾,確实不是你的良配。” 南晚知道温一凡是个干大事的人,但他不適合小雅。 就在此时,温一凡冲了进来,满脸著急,“小雅,伤到哪里了?” 唐小雅笑笑,“没事,皮外伤。” “对不起,小雅,是我的疏忽……”温一凡一脸自责。 “一凡哥哥,不怪你。等有一天,你真正遇到自己深爱的人,你会明白什么是奋不顾身,你会用自已的命去换她。” “谢谢你给过我第二次生命,你永远是我的一凡哥哥。” 唐小雅这一句,已经明確地拒绝了他。 温一凡一颗心堵得难受,但却无可奈何,也许,他確实不够爱。 “姐姐,你送我回去。”唐小雅下床,她手里捏著两盒药,转身离开。 明天,就是宴堇的约会了,也许,姐姐给他的考验更残酷。 他能挺得住吗? 南晚的电话响了,是杨翼,跟她说了几句话。 “好。”南晚掛了电话,眸中涌出不一样的情愫。 她早就说过,沈梨那丫头跟他不合適,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只有一起受苦。 別墅里,沈梨悠悠转醒,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缝都叫囂著酸软。 她动了动脖子,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低头一看。 是一块玉牌,质地温润,雕工古朴。 她认得。 这是杨翼贴身戴的那块。 他这是……把订情信物都给她了? 想到这,沈梨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人此时,已经不在床上了,空气里还残留著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混著昨夜的曖昧气息。 沈梨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昨晚的杨翼,简直是头不知饜足的狼。 一共四次。 最后两次,她的药效早就过了。 他抱著她去浴室清洗,她却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像条缺水的鱼。 他当场失控。 两个人从浴室到床上,又打了两架。 直到天色泛白才昏沉睡去。 沈梨掀开被子。 纯白的床单上,一朵刺目的红梅绽放著。 她咬著唇,忍著腿间的酸痛下了床。 床边的矮凳上,放著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套全新的连衣裙。 她换好衣服,镜子里的女孩,眼尾泛红,唇瓣微肿,脖颈和锁骨处落满了深浅不一的印记。 简直没眼看。 沈梨拉高了裙子的领口,遮住那些曖昧的痕跡,这才下了楼。 楼下客厅,一个穿著笔挺西装的管家迎了上来。 “沈小姐,您醒了?” 管家姿態恭敬,语气却透著疏离。 “先生让我伺候您用餐,然后送您回酒店。” 沈梨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甜,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送她回酒店? 她环顾四周,这栋別墅冷冷清清,没有半点杨翼的影子。 “杨翼呢?”她问。 管家垂下眼帘,公式化地回答。 “先生已经离开日光城,返回烟城了。” “他交代,这是给您吃的药。” 管家说著,將一个白色的小药片和一杯水,一起递到她面前。 “先生还说,一年以后,您才可以踏入烟城。” 事后药。 一年之后才能见面。 沈梨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 所以,昨晚的一切算什么?他不敢面对她了?怕负责? 还是怕她缠上他,所以直接跑路了? 好一个杨翼。 睡完就扔,还附赠一年的冷静期。 她胸口堵得发慌,仅有的一丝甜蜜早已一扫而空。 沈梨伸出手,拿起了那颗白色的小药片。 她看都没看,直接扔进嘴里,吞下后。 她抬起眼,眼神冷得掉渣。 “告诉杨翼,一年太短。” “此生都可以不见。” 沈梨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眼眶里泛出一抹红…… 第497章 他的约会是,结婚? 夜幕降临。 唐小雅坐在沙发上,循环地看著小唐心的视频。 她想小宝贝了,是真的想她。 她想亲亲,抱抱,捏捏她的小脸。 看著看著,她的眼眶红了。 她已经猜到宴堇知道了小唐心的身份。 不然,他不会扣著孩子不放。 等跟他约会完,她必定要去將小唐心夺回来,哪怕撕破脸,她也不可能把小唐心给他。 杨霆领著温柚柚走了进来。 “小雅姐姐,你伤哪了?” 温柚柚衝进来的时候,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细细地查看著她的伤。 “没事,只是皮外伤。”唐小雅拍了拍她的手。 “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活该他出局!这王八蛋,怎么能丟下你跑了?” 温柚柚一边骂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唐小雅看著她哭成个泪人,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好了好了,不怪他。”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很平静。 “匪徒来得太突然,谁也想不到。”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幕十七人围著她的时候,有多凶险。 稍有不慎,她可能就真的被砍成几十块了。她庆幸自己这两年努力地练习功夫,也因为有小唐心和他,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 温柚柚吸著鼻子,哽咽著。 “小雅姐姐,你別替他说话了,你心里肯定怪死他了。” 唐小雅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温柚柚的头。 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做不成我的丈夫,但永远是我的一凡哥哥。” “而你,永远是我的柚柚妹妹。” 他们对她的救命之恩,她永世不忘,所以,一直让姐姐提携著温一凡。 还好,他很爭气。 “小雅姐姐。”温柚柚一把搂住她,哭得更凶了。 温柚柚留下来,陪唐小雅吃完饭,又嘰嘰喳喳聊了半个小时,才离开別墅。 唐小雅上了房间,走进了浴室,她想清洗一下。 浴室里,雾气蒸腾。 由於她右臂和后背的伤口又不能碰水,这个澡洗得异常艰难。 她单手举著洒,费力地冲洗著身体,可后背不敢淋,只能用湿毛巾,慢慢去拭擦边沿。 够半天,也只能擦到肩膀的附近。 她有些烦躁地嘆了口气。 突然。 一只骨节分明,温热乾燥的大手从她身后伸了过来,异常精准地握住了她手里的毛巾。 唐小雅的身体瞬间僵住。 她猛地回头。 宴堇就站在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身上穿著白色衬衫和长裤,看起来禁慾矜贵。 “你!” 唐小雅脑子嗡地一下,快速夺过浴巾遮挡自己,却忘了手上还有伤,动作太大,痛得吸了一声。 “滚出去!” 她的声音又羞又怒,带著一丝颤抖。 宴堇没说话。 他转身,顺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空间一下子变得狭小逼仄。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著水汽,无孔不入地包裹著她。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出去!”唐小雅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宴堇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背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贴著纱布,让光洁的背部显得十分刺目,也让他心痛不已! 他眉头蹙起。 “你自己洗不乾净,我帮你。”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不用你管!”唐小雅快气疯了,这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宴堇往前逼近一步,高大的阴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垂眼看著她,薄唇轻启。 “背上还有汗渍,睡觉会不舒服。” 唐小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宴堇,出去。”就在她破口大骂的时候,宴堇已经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沾了温水,绕到她身后。 温热的毛巾贴上后背的皮肤,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伤口。 唐小雅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她的皮肤,带著薄茧的指腹擦过,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慄。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隔著薄薄的空气,炙烤著她的后背。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在她心里交织翻滚。 她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发。 终於,他停下了动作。 一条宽大干燥的浴巾罩下,將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天旋地转。 她被他拦腰抱起。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乖一点,我有礼物给你。” 他置若罔闻,迈著沉稳的步子將她抱出浴室,走向床边。 “我什么都不要。”她嘴硬地说了一句。 “麻麻,麻麻。” 突然,一把软糯的声音响起。 唐小雅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四处张望,才发现在衣柜边,迈著小短腿跑了过来的小人儿。 “心心。” 唐小雅从宴堇的怀中挣脱下来,迅速裹好浴巾,直接將小唐心抱了起来。 宴堇怕她拉到伤口,赶紧伸手,助力托著小唐心的臀。 “宝贝,妈妈的小宝贝。” 唐小雅不停亲著她的小脸,眼眶都红了。 好多天没见孩子,她想得要命。 “心心想麻麻,麻麻坏坏,不来看心心。” 小唐心一双小手,贴在她的脸上,扁起了小嘴。 “对不起,宝贝。”唐小雅的眼泪涌了出来,“妈妈也想心心。” 她將孩子抱坐在床边。 “麻麻不哭,心心呼呼。” 小唐心往她手臂包著纱布的地方吹了吹气。 唐小雅都被她萌化了,紧紧抱住了她,跟她说著话。 “心心晚上吃的什么?我看看吃饱没?” 小唐心连忙撩起衣服,展示下鼓鼓的小肚子,“有鸡翅翅,菜菜,还有蛋蛋……” 宴堇看著两母子聊著天,勾了勾唇。 他走进浴室,冲了一个澡。 出来时,他下半身只松松垮垮地围著一条浴巾,就这么赤著脚,踩在臥室柔软的地毯上。 水珠顺著他漆黑的发梢滚落,划过稜角分明的下頜,再沿著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滑过胸肌与人鱼线,隱入毛巾中。 他整个人,简直诱人得要命。 唐小雅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飞快地別开眼,心跳莫名乱了节奏。她已经换了睡衣,小唐心都睡著了。 “宴堇,我没打算留你在这过夜。” 把她这当酒店了? 宴堇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他说的是“我们”,然后准备伸手去抱小唐心。 唐小雅咬了咬牙,拍了一下他的手。 “別碰她,睡那边去。” 唐小雅抱著小宝贝,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没多久,她就睡著了,可能有他在身边,觉得特別安心。 半夜,她被吻醒,她睁开眼,这男人就撑在她的身上,吻得出神。 “你干什么?” 宴堇轻轻撩著她的髮丝,“宝宝,已经过十二点了。” “咱们可以开始培养感情了。” 唐小雅:“……” 宴堇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唐小雅偏过头躲闪,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地迎合。 “宴堇,你疯了?” 她喘息著,用尽力气推他。 “我身上有伤!” “我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会小心。” “你浑蛋!不要脸!” “嗯。” 他竟然应了。 这个男人,简直没有底线。 唐小雅的抗拒在他的吻里节节败退,最后化成了一声破碎的呜咽。 他很小心,真的非常小心。 他將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身上,最大限度地避免碰到她背后的伤。 激烈的纠缠中,她被迫仰起头,承受著他带来的一切。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房內的空气,却滚烫得惊人。 宴堇温柔地將她送上云端。 唐小雅眼角泛著湿意,融化在他的柔情中。 她知道,这个男人。 她戒不掉了。 …… 次日清晨,唐小雅睁开眼,小心还窝在身边。 她低头,满眼温柔地看著她,又亲了好几下。 突然,楼下一阵吵杂声响起。 她起床穿好衣服,就走到阳台。 只一眼,惊呆了。 楼下竟停了一排黑色的豪车,车身繫著与彩带。头车是一辆限量版的黑色劳斯莱斯,车头上用无数朵鲜红的玫瑰,扎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心形。 这阵仗…… 是婚车? 唐小雅嚇得心漏了一跳。 就在这时,劳斯莱斯的后座车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宴堇。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纯手工高定西装,深邃的墨蓝色衬得他肩宽腿长,身形堪比顶级男模。 那张本就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此刻在晨光下,五官轮廓深邃分明,简直帅得让人腿软。 男人抬头,视线精准地锁定了阳台上睡眼惺忪、还穿著睡衣的唐小雅。 他抬手看了眼腕錶,衝著楼上中气十足地喊。 “唐小雅!”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换衣服!” “你这个小懒猪,已经浪费了我三个小时约会时间!” 他的约会是……结婚? 第498章 给我一个名分 唐小雅还没回过神,一群人已经涌上了楼。 专业的化妆团队,手里捧著一件华美绝伦的婚纱。 “唐小姐,我们来为您服务。” 婚纱被送到她面前,层层叠叠的白纱轻盈得没有重量,上面点缀著细碎的钻石。 唐小雅往后退了一步,眉眼间全是抗拒。 “我不穿。” 气氛瞬间凝固。 宴堇就在这时走了上来,身形挺拔,压迫感十足。他只是隨意地挥了一下手,刚刚还热闹的房间瞬间清空,只剩下他们两人。 唐小雅冷著脸,直接开懟。 “宴堇,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里带著火气。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会这么糊里糊涂地跟你结婚吧?” 宴堇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著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当然不会。” “只不过是让你配合一下而已。”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今天我们拍一个结婚gg,走个过场。庄导就在楼下,所有设备都准备好了。” “你身上这件婚纱,包括一会要戴的首饰,全部是品牌方赞助的。” 唐小雅彻底懵了。 拍gg? 她能信他这鬼话吗? 宴堇看穿了她的疑虑,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钱都收了,今天必须让所有婚庆品牌全部上镜。” “我不拍!”唐小雅態度坚决,“要赔多少钱,我来赔!” 宴堇低低地笑了。 “很贵。” “不划算。”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著她,语气不容置喙。 “而且,今天是我主导的约会日,去哪,做什么,我说了算。” “只要几个小时,拍完就收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倔强的脸上。 “如果你再拖延,今天拍不完,明天就得继续。” 这话简直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 “你公司那么多艺人,为什么要我上?我已经退圈了。” “因为,你最漂亮。”宴堇笑了笑,“这是你退圈前,公司接下来的品牌。在你復出前,公司不会將视频公开发布。但是,一共23个品牌方,要是全赔违约金,公司可以宣布破產了。” 唐小雅:…… 最终,唐小雅半推半就,还是穿上了那件白色的婚纱。 专业的造型团队很快为她化上了一个绝美的新娘妆,镜子里的女人,美得让她自己都有些陌生。 连睡梦中的小唐心都被从床上挖了起来,换上了一整套白色的公主裙,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漂亮得不行。 当唐小雅拖著裙摆,牵著小唐心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那一刻。 客厅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满是惊艷。 庄导立刻举起手,喊了一句:“所有摄影机就位!” 宴堇就站在楼梯下,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他仰头看著她,目光深沉,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接过她的手,俯身,温热的唇瓣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 然后,他长臂一伸,轻鬆地將小唐心一把抱进怀里,另一只手紧紧牵著她,走向门外早已等候的婚车。 唐小雅坐进宽敞的婚车后座,內心忐忑不安。 一台摄影机正对著他们跟拍,镜头懟得极近。 虽然知道不是真的,但这种感觉,真实得让人心慌。 “紧张?”宴堇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谁紧张了?”唐小雅立刻反驳,为了掩饰心跳,她故意扬起下巴,语气带刺,“什么时候,鼎鼎大名的宴总要亲自上阵拍gg了?” 宴堇笑了,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懒。 “没办法,公司压力大。” 他看著她,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调侃。 “自从你熄影以后,公司就没出过一部爆剧。” “要不,以后你养我?二小姐。” “想得美。”唐小雅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近的肩膀。 车队平稳行驶。 不一会儿,婚车队抵达了日光城的海边。 山崖上,矗立著一座古老而圣洁的白色教堂。 宴堇先下车,然后极有绅士风度地扶著她下来。他牵著她的手,开始往山上走。 通往教堂的山路,全部铺上了崭新的红地毯,地毯两侧布满了新鲜的白色玫瑰与飘逸的喜幔。 几个摄影师迅速跑动走位,前方、后方、侧方,確保不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海风轻轻吹拂,扬起她的头纱和裙摆,阳光下,她美得不似凡人。 与此同时,南帮分会里。 南晚正盯著手下传来的实时视频,画面里正是宴堇牵著唐小雅走向教堂的场景。 她眸色沉沉,这宴堇果然够狡猾,想用这种方式以假乱真? 想得太美好了。 教堂的门被推开。 雄伟的穹顶,彩色的玻璃窗將阳光切割成斑斕的色块,空气中瀰漫著鲜与淡淡的烛火香气,神圣又庄严。 礼堂两侧,站满了可爱的孩子。 都是几岁到十几岁不等,男孩穿著精致的小西装,女孩穿著蓬鬆的白色纱裙,手里提著篮,在他们走过时,將新鲜的瓣洒向空中。 这场面,美得让人心悸。 唐小雅的心跳漏了一拍。 宴堇將怀里的小唐心交给身边的云牧,然后重新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 “別怕,只是走一个简单的仪式过场。”他低声安抚,“一会神父问话,你回答『愿意』就行。” 唐小雅的眉头皱了起来,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宴堇,拍个gg而已,还要走仪式?” 可她一转头,就看到两边立著好几个婚庆品牌的宣传gg牌,看起来又的確是在拍gg。 宴堇侧头看她,嘴角噙著坏笑。 “怎么?你不会真的想嫁给我吧?我可没准备聘礼。” 唐小雅狠狠白了他一眼。 这时,庄导小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唐小姐,宴总,一会你们配合好一点,放轻鬆,儘量拍出美感来!不然效果不好,还得重来。” 一听到“重来”两个字,唐小雅立刻打起了精神。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很快,一位白髮苍苍的老神父走了出来,用温和的声音开始主持仪式。 问到宴堇是否愿意娶唐小雅小姐为合法妻子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轮到唐小雅时,她看著宴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轻声说:“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环节到了。 小唐心抱著一个小巧的戒指盒,迈著小短腿跑了上来。 “爸爸,给你的!”她仰著小脸,又看看唐小雅,“麻麻,今天好漂亮!” 宴堇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心心真乖,去一边玩。” 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枚璀璨的粉钻戒指,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唐小雅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她拿起另一枚镶嵌著碎钻的简约男款戒指,也给他戴了上去。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宣布。 唐小雅愣住了。 “还要亲?” 宴堇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有始有终,这是最后一环。”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在所有镜头的注视下,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砰! 教堂上空,无数白色瓣如雪般落下。 美得惊心动魄。 教堂的另一边,阴影里。 一个男人死死盯著那一幕,眼球爬满血丝。 宴堇与唐小雅结婚了? 他决不允许。 行完仪式,宴堇牵著唐小雅的手,带她去了教堂的后园。 园里同样装点得梦幻,摄影师早已就位,准备给他们拍婚纱照。 唐小雅与宴堇隨意地走著。 摄影师根本不需要给任何建议。 他们之间一个眼神的交匯,一个浅淡的微笑,定格下来,就是一张绝美的照片。 宴堇的手臂搂住她纤细的腰,凑近了说。 “宝宝,你今天真美。” 他的嗓音低沉,带著磁性。 “什么时候,我们也举行一场这么隆重的婚礼。” 唐小雅的表情冷了下来。 “不可能。” 宴堇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热气喷洒,语气带著诱哄。 “给我一个名分,我夜夜让你开心。” “让你,很上头那种。” “走开!”她的脸颊瞬间涨红,昨夜……他使出浑身解数,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她一把推开他。 “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会。” 她警告地瞪他一眼。 “你別跟著我。” 她转身朝教堂里走,要去休息室找她的小唐心,准备餵女儿吃点东西。 可走到一个转角处,她脚步一顿。 一个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 她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快步跟了上去…… 另一头,宴堇正跟庄导聊天。 他对今天的拍摄效果非常满意。 镜头下,那两个人美得惊心动魄,竟然真的拍出了满满的幸福感。 就在这时,云牧跑了过来,一张脸急得发白。 “宴总!唐小姐和小唐心不见了!” 宴堇手里的烟一抖,整个人惊得站直了身体,“找人。” 与此同时。 一栋豪华的別墅里。 唐小雅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 她身上还穿著那件洁白的婚纱,裙摆铺陈在地,像一位沉睡的美丽公主。 脚步声传来。 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停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著她,深邃的眼中涌动著难以言说的情愫。 沙发上的人眼皮轻轻动了动,唐小雅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看清眼前那张久违了的俊脸时,她整个人都懵了,下一秒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男人开口,“你穿上婚纱,比我想像的还要美。” 第499章 她的一生,我只借一次 当看清眼前那张久违的俊脸时,她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 “宴老师!” 宴宸笑了。 “小雅,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一下她的手。 她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 “宴老师,麻烦送我回去。” 她的声音冷得掉渣,她不想,也绝不能再成为这两个男人斗法的靶心。 宴宸收回手,也不尷尬,只说了一句。 “怕宴堇误会?” 他轻笑。 “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你也已经脏了。” “你永远洗不掉他心里的那根刺。” 他太了解自己的大哥了,多疑,衝动,偏执到了极点。 唐小雅眸色闪了闪。 “宴宸,你还想故技重施?” 他问,“敢不敢再赌一局?” 唐小雅感到一阵强烈的反感。 “我不赌。” “你不要再掺和我跟他的事。” “我跟你永远不可能,哪怕没有他,你也没有任何机会。”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拒绝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余地。 宴宸笑了,那笑容带著几分无奈。 “別紧张,也不必对我防备心那么重。” “今天只是老朋友聚一下旧,敘敘旧而已。” “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午餐。” 他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唐小雅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必了,麻烦送我回去。” 宴宸勾了勾唇角。 “你不饿,孩子也该饿了。” 唐小雅心头剧震。 突然,门外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大哭。 “心心!” 唐小雅疯了一样就要往外冲。 宴宸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唐小雅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开打,攥紧拳头就往他那张俊脸上招呼。 一拳! 正中他的脸颊。 宴宸没有躲开,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他也不怪她,只是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內腮,低语。 “怎么还动手了?真不乖。” “还我女儿!把心心还给我!” 宴宸看著她几近崩溃的模样,眼底翻滚著嫉妒。 “我真是没想到……” “你真的帮宴堇生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孩子。” “可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可以拥有孩子,可以拥有你,而我却只能娶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他不服! 唐小雅根本不理会他的咆哮。 “心心!” 她就要衝出去。 宴宸一把攥住她的胳膊。 两人瞬间拳脚相向。 唐小雅的招式又快又狠,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击都朝著对方的要害而去。 宴宸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变得这么厉害。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喜欢了。 但他也不是弱者,他从小练的格斗术可不是架子。 几个回合下来,唐小雅明显落了下风,体力不支。 一个格挡的失误,她右臂的伤口被狠狠撕裂。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雪白的婚纱袖子,那抹红,触目惊心。 宴宸的眸光被那片血色刺痛了。 “小雅!” 他猛地停手,上前一步,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將她死死抱在怀里。 “別动!” “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把心心还给我!”唐小雅在他怀里怒吼,拳头无力地捶打著他的后背。 听著女儿在门外撕心裂肺地哭喊,她的心都碎了。 …… 另一边。 宴堇的人几乎寻遍了所有隱蔽的地方,最后根据一个线索,终於锁定了一幢位於郊区的独立別墅。 司机油门踩到底,在公路上飞奔。 突然,宴堇的手机响了。 他接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唐小雅。 画面从她的背后拍摄,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拉下婚纱后背的拉链,拉扯了几下,整件沉重的婚纱滑落,堆积在她的脚边。 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粉色的蕾丝內衣,玲瓏有致的身材曲线毕露。 她右臂的伤口还在涌著血,鲜红的液体浸透了纱布。 宴堇的眼球被屏幕上的画面狠狠刺伤了。 是谁? 是谁敢这样羞辱她? 是谁跟她动的手? “开快点!” 宴堇对著司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快要疯了。 他拿起另一个手机,拨通一个號码。 “我给你们发个地址,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帮我把人捉到!” 他紧紧捏著手机,指节泛白,眼神中的怒意几乎要將整个车厢都点著了。 宴堇的车子稳稳停在別墅门口。 他的人已经迅速完成了包围。 天空中,直升机的螺旋桨捲起巨大的气流,轰隆作响,是他的队友赶来支援了。 宴堇一脚踹开別墅大门,迈著大步冲了进去。 “小雅!” 他寻遍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人。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地上,那里有一小滩已经凝固的血跡,旁边,是小雅那件被丟弃的婚纱。 云牧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宴总,有人来报,唐小姐抱著小唐心回她自己的別墅了。” 宴堇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隨即又立刻拧紧。 他迅速转身往外跑,只丟下一句冷硬的命令。 “查,刚才从这里撤离的是谁,必须把人捉住。” “是!” 宴堇回到唐小雅的別墅时,就看到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旁,一勺一勺地餵著小唐心吃东西。 小唐心一双大眼睛通红肿胀,明显是哭了很久。 “小雅。” 宴堇衝过去,一把將她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將她揉进骨血里。 他迅速检查她的身体,声音都在发颤。 “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 “没事,就是不小心,把伤口碰裂了。” 宴堇看著她苍白的脸,心疼得无以復加,他压著心头的狂怒,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把你拐走的是谁?” “是宴宸。”她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心沉了下去,声音更加沙哑。 “他碰你了?” 唐小雅摇头。 “没有。” 宴堇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著她,可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拳头已经紧握到骨节咔咔作响。 “爸爸。”小唐心委屈地向他伸出了小手。 宴堇將孩子抱起来,亲了亲,“宝贝,爸爸在这里。” 盯著她红肿的大眼睛,心都碎了。 该死的宴宸。 不一会儿,云牧走了进来,神色焦急。 “宴总,找到宴宸了。” 唐小雅立刻抬头,拉住宴堇的衣袖。 “宴堇,让他走,他没碰我,你们不要因为我,再將矛盾升级。” 宴堇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三个字。 “你別管。”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宴堇的人就將宴宸堵在了城中一家顶级会所的包厢里。 他正端著酒杯,身边站著他的助理,一脸的悠然自得。 宴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下一秒,人已经衝到宴宸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毫不留情地一拳重重砸了过去。 宴宸被打得偏过头,他伸出舌头舔了下破裂的嘴角,抹掉一丝血跡,反而勾唇笑了。 “宴堇,你的新娘不错,我很满意。” 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难怪你会欲罢不能。” 宴堇的眼彻底红了,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揪著宴宸,又是一拳接著一拳。 两个人瞬间打成了一团。 “你敢绑她!” “还敢绑我的女儿!” 宴堇的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完全是往死里揍的架势。 最后,两个人都掛了彩,狼狈不堪。 宴宸喘著粗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在宴堇面前晃了晃,继续用言语刺激他,“激情都在这里,你可以拿回去慢慢欣赏。” “宴堇,这是你欠我的。她的一生,我只借这一次。” “如果你觉得她脏了,那就把她给我,我要她。” 宴堇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满是鄙夷。 “宴宸,你永远得不到她。” 宴宸不死心,拋出了最恶毒的谎言。 “我上过了,你不隔应吗?” 宴堇看著他疯狂的样子,冷冷地说了一句。 “宴宸,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唐小雅的手机上,正实时播放著包厢里的一切。 她看著往死里互殴的两个男人,看著宴宸拿出u盘时宴堇那瞬间僵硬的身体,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她猜想著,他会不会再一次受宴宸的刺激,再一次相信了宴宸? 他会相信自己的清白吗? 若他今晚不回来,那他们今生,就到此为止了。 画面里,宴堇出了门,直接跟云牧说了一句。 “把他带走。” 四个保鏢立刻进来,將还在叫囂的宴宸直接架了出去。 宴堇走了出去,那个被宴宸丟在桌上的u盘,他看都没看一眼。 车子正沿著海岸线行驶。 傍晚的霞光透过车窗,將宴堇俊朗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那片晚霞,鲜红如血。 他喉结滚动,忽然开口。 “停车。” 司机不敢多问,立刻將车稳稳地靠在路边。 宴堇推门下车,海风裹胁著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精心打理过的头髮。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 脑海里翻滚的是唐小雅脱婚纱的画面。 还有宴宸的炫耀和挑衅。 “你的新娘真不错。” “她的一生,我只借一次,激情在u盘里,拿回去慢慢欣赏。” 宴堇夹著烟的手指猛地收紧。 另一只手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像是要爆裂开。 妒火在他胸腔里疯狂燃烧,几乎要將他整个人焚烧成灰。 他快要疯了。 双眼因为充血而显现出骇人的血红。 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失控,就要把整个世界都砸个粉碎。 就在这时。 张秀仪的话冷不丁地在他耳边响起。 “你可以做到无条件信任她吗?” “像她当年不顾一切,把身心都交付给你一样。”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那么斩钉截铁。 “我可以。”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伤害她,怀疑她。” 张秀仪的嘆息仿佛还在昨天。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希望你真正明白信任的力量!” 宴堇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著指间快要燃尽的香菸,那点火星,灼痛了他的手指。 他猛地將烟扔在地上, 然后,他转身,拉开车门,重新坐了回去。 晚饭的时候,宴堇还是没有回来。 唐小雅餵完小唐心吃饭,就陪她在园里玩著鞦韆,心里堵得难受。 终究,他还是不信任她。 他只相信宴宸,只相信他眼睛看到的“证据”。 她与他有著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宴堇,今晚过后,后会无期。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髮,吹湿了她的眼角。 突然,两道刺眼的车灯划破了园的寧静,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驶入別墅。 云牧从驾驶座上下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躬身。 “唐小姐,宴总让我来接您去共进晚餐。” 唐小雅愣住了。 共进晚餐? 云牧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了她。 电话刚贴到耳边,那头就传来宴堇熟悉又带著一丝温柔的嗓音。 “唐小雅,我们的约会还没结束,想赖帐吗?” 唐小雅彻底懵了。 他不是很生气吗?他不是怀疑她跟宴宸有染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等到她的回答,又补了一句,带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赶紧穿上漂亮的裙子,跟云牧走。” 唐小雅呆了一下,只说了一个字。 “好。” 半个小时之后,唐小雅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换上了一条香檳色的小礼裙,化了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神采飞扬,只是右臂上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在灯光下有些显眼,她也没有刻意遮掩。 她上了车,心跳得有些快,不知道宴堇到底在搞什么鬼。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驶入一座灯火璀璨的靠海餐厅。 这是一家极具设计感的玻璃房子餐厅,三面环海,脚下是透明的玻璃地板,能看到蔚蓝的海水和偶尔游过的鱼群。 整个餐厅被无数的白色玫瑰和闪烁的星星灯布置得宛如童话仙境,空气里瀰漫著浪漫的香气。 这分明是……求婚现场的布置。 唐小雅一见这阵仗,心跳瞬间就不稳了。 她深吸一口气,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了进去。 他就站在餐厅中央那片最明亮的光晕里。 柔和的灯光勾勒著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帅得一塌糊涂。 唐小雅走近时,他单膝跪了下来,掏出一枚闪亮的粉钻,是她在教堂时,小唐心送上的那一枚,尺寸刚好。 “宝宝,嫁给我。” 第500章 宝宝,嫁给我 “宝宝,嫁给我。” 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 唐小雅彻底懵了。 他……在向她求婚? 他不是应该在怀疑自己和宴宸吗?不是应该气到爆炸吗? 她嘴唇动了动,问出了心底最大的困惑。 “宴堇,你……不怀疑我和宴宸吗?” 他深情地看著她,眼神专注得能將人溺毙。 他一字一句,郑重无比。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相信你,宝宝。” 在回程的路上,他已经把一切都想通了。 他分析了四个点。 第一,宴宸如果要对唐小雅用强,她背上那道伤口一定会裂开。 而她,绝不会用第二种姿势。 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安心骑在身上的,只有他宴堇。 第二,教堂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和南帮的人,守卫森严。 宴宸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混进去,还將她和小唐心一起绑走的? 必然是有人开了后门。 这个人是谁,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第三,他想起了张秀仪对他的那些话。 要相信她,无条件地相信她。 所以,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以她的性子,现在一定痛苦不堪,怎么可能还能那么平静地抱著小唐心,温柔地餵她吃饭? 而且,以她那要强的性子,想强迫她? 除非把她的战斗力全部耗尽,否则,怎么可能让人轻易如意。 所以,宴宸只是在演戏。 他演得很好,自己差点就信了。 当那个u盘被拿出来的时候,他理智的弦几乎崩断,差点就疯了。 后来,他冷静下来,他相信,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他理顺了这一切,他的心死灰復燃,好险,好差一点又失去她了。 所以,他还是按原计划,让云牧接她过来,向她求婚。 今天,是他们的约会日。 这是他特意为她策划的惊喜。 唐小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的信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歷史的悲剧会重演,他会像当年那样,再一次扔下她,转身就跑。 宴堇看著她泛红的眼,心口一紧,继续说。 “宝宝,我已经错过了你三年多。” “以前是我不好,我让你失望,不够信任你。” “我衝动,我偏执,我的爱不够坚定。” “我活该。” 这三年多,他过得很难过,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懺悔。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著。 “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照顾你和小唐心,我会努力做一位好老公,好爸爸。” 听著这样一番深情的告白,唐小雅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对他,早就释怀了。 从上一次,他奋不顾身从刀口下救下自己开始,她就已经不再恨他了。 这个男人,早已用各种方式,蛮横地融入了她的生命,此生都甩不掉了。 她吸了吸鼻子,带著哭腔,轻声问。 “宴堇,如果我一无所有,如果我不是南帮的二小姐……” “你不会一无所有。” 宴堇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因为我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哪怕你不是南帮二小姐,我也能养活你和小唐心。” 他伸出一只手,身后的云牧赶紧將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递了过来。 宴堇將纸袋交到她手上。 “这是我的所有財產、不动產、全部流动资產。” “我签了赠予文件,一切都是你和小唐心的。” 他看著她的眼睛,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哪怕你今天不嫁给我,我也会让你们母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唐小雅看著手里的文件,心头一震,好傢伙倾家荡產呀。 她泪珠还掛在睫毛上,又说, “万一姐姐嫌聘礼太少了,怎么办?” 宴堇愣了一下,隨即非常认真地承诺。 “往后几十年,我还会努力工作,赚更多更多的钱,绝不会让南小姐看轻的。” 突然,一把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 “宴氏集团60%的股份,市值二百亿,是留给宴氏未来总裁夫人的。” 唐小雅与宴堇都呆住了,齐齐回头。 说话的,正是宴南城。 他一个眼神,身边的老管家立刻恭敬地將一份股权转移文件送了上来。 宴堇完全没想到,老头子会亲自过来。 宴南城看著唐小雅,目光复杂,最后化为一声嘆息。 “唐小姐,阿堇第一次为了你受家法的时候,就说过,今生非你不娶。” “他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 老人家的姿態放得很低,话语里带著恳求。 “希望,你能帮我挽回一个儿子。” 这是来自一个父亲最深沉的请求。 唐小雅还没从这接二连三的衝击中消化过来。 这老爷子准备的聘礼,也太丰厚了吧?简直是壕无人性! 宴堇看著自家老头子,內心一阵暖流涌过。 他转回头,重新握住唐小雅的手,声音软了下来,竟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宝宝,点头吧。” “戴上戒指,好不好?” 唐小雅看著他眼里的期盼与紧张,终於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她扬起下巴,故意傲娇地说。 “那就……戴上吧,反正,就你这顶级姿色,我也不亏。” 宴堇心中一阵狂喜,动作迅速地將那枚粉钻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 大小正好。 他低头,虔诚地在她的指节上印下一个吻。 唐小雅笑著將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主动投入他的怀抱。 宴堇紧紧地抱著她,低头便是一个深情缠绵的吻。 就在此时,“啪”的一下,整个餐厅的灯光全部亮起。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几十个穿著漂亮小礼服的小朋友,手里拿著娇艷的玫瑰,从餐厅的各个角落涌了出来。 张秀仪、付遥、六名特战兄弟、温柚柚、沈忻……所有熟悉的面孔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掛著灿烂的笑容。 唐小雅回头,看得一愣。 “你们……怎么都在?” 她看著那些孩子,觉得有些眼熟。 “这些孩子是……今天在教堂的那些?” 宴堇搂著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语。 “他们是我从莲心镇接过来的,是你捐赠的那个孤儿园的孩子。” “孤儿园一共收留了180名孤儿,有102名被好心人领养走了。” “剩下的,我把他们都带了过来,他们希望亲自见证你的幸福。” 孩子们排著队,一个个將手中的玫瑰献给唐小雅。 一对可爱的小姐弟走到最前面,仰著脸,眼睛亮晶晶的。 “小雅姐姐,谢谢你的孤儿园给了我和弟弟第二次生命,祝你和宴叔叔永远幸福!” 小女孩怯生生地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唐小雅点点头,接过,眼眶又红了,她弯腰轻轻抱了抱两个孩子。 另一个小男孩上前,继续送上祝福…… 终於,所有的孩子都献完了。 宴堇笑著问大家。 “接下来,要干什么?” 温柚柚第一个衝上来,扯著嗓子喊。 “开席!赶紧开席!孩子们都饿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宴堇点点头,一脸宠溺地看著唐小雅。 “那就开饭吧。”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温柔地说, “我家宝宝也饿了。” 说不准,这里面又有一个小傢伙了呢,毕竟,他这些天……努力得很。 第一次跟她做那次,唐小雅第二天让人去买药了,被他的人偷偷换成了维生素。 晚饭结束,宴堇让人送孩子们送去酒店,然后明天再送回莲心镇,老宴老子则是把宴宸带走了,其实宴宸就被押在求婚现场,亲自见证了这一幕。 他没想到,大哥这么聪明,竟然看破了自己的计谋,他的求婚,更令自己感概万分,没想到大哥如此爱小雅,自己是败给了他的深情。 他不再执著了。 其实,他这次过来,本来只是想找机会见她一面,但是,这一场戏是南小姐安排,所以,他必须参演。 他同时也藏了一丝私心,希望唐小雅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但这场考验,宴堇过关了。 从他选择信任,不计较一切,继续求婚的时候,他就贏了。 南晚,今晚没有到场阻止,就代表了默认。 否则,宴堇休想娶到南帮的二小姐。 晚饭后,宴堇牵著唐小雅的手走在沙滩上。 夜风微凉,吹起她的长髮,海浪温柔地拍打著脚踝。 他牵得很紧,掌心滚烫。 他们慢慢地走,就像当初,他们在青城那个夜晚一样。 那时,他们的緋闻还没爆出来,他们的一切灾难还没开始。 沙滩的尽头,一艘通体雪白的豪华游艇静静停泊在私人码头上,在月色下泛著柔和的光。 唐小雅愣住了。 “我们要去哪?” 宴堇侧过头,眼底盛满了揉碎的星光,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洞房。”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又磁性。 “我带你看真正的日出与日落。” 唐小雅的脸瞬间热了起来,心跳快得不像话。 “我不喜欢在海上……” “你会喜欢的。” 话音未落,宴堇手臂一收,轻鬆地將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唐小雅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只觉得他臂弯坚实有力,胸膛宽阔温热,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抱著她,一步步踏上游艇。 甲板上铺著厚厚的软垫,旁边备著香檳和水果。 宴堇將她轻轻放下,自己也躺了下来,顺势將她搂进怀里。 夜空纯净,繁星点点,触手可及。 海风拂面,带著咸湿的气息。 宴堇收紧了手臂,下巴抵著她的发顶。 “小雅,谢谢你,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唐小雅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勾起唇角。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宴堇,我很开心,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捐助的孤儿园,谢谢你救了妈妈,谢谢你救了我两回,谢谢你三年来,没有放弃。” 她认真地说完,然后主动吻了一下他的薄唇,这是真心的奖励与感激。 宴堇低头,深深地看著她,眼里的情绪浓烈得化不开。 “谢谢你,为我生下小唐心。” 他停顿了一下,呼吸都变得灼热。 “宝宝,咱们再生一个。” 说完,他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低头以吻封唇。 月色下,两个温柔缠绵的身躯紧紧相贴。 宴堇恨不得將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与她彻底融为一体。 但他不急。 他很有耐心地,慢慢地来。 因为,今晚很长。 一生也很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小雅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翻身,直接占了主动的位置。 那才是真正的酣畅淋漓…… 第501章 沈忻哥哥,你好香啊 次日。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穿透薄雾,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脸上。 他们身上只盖了一张薄毯。 唐小雅窝在宴堇的怀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宴堇睁开眼,入目便是怀中人儿恬静的睡顏。 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珍而重之的一个轻吻。 “宝宝,睁开眼,看看。” 他的声音带著清晨的沙哑,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唐小雅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海平线的尽头,万道金光喷薄而出,將整片天空和海洋都染成了瑰丽的金色。 “太美了……” 宴堇从身后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 “往后余生,每一个日出,日落,老公都会陪在你身边。” 唐小雅转过身来,仰头看他。 他的眼眸比这晨光还要璀璨。 “我们要去哪里?” “开往幸福的远方。”他勾了勾唇,再度欺身而下。 晨光中,海面上,一艘船,两个人激情四射…… 別墅里,温柚柚抱著小唐心,又问了一句杨霆,“你確定,这三天由我照顾小唐心,小雅姐姐三天后才回来?” 杨霆点了点头,“是的,温小姐可以留在大宅,若想去哪的地方玩,也可以。我会保护你和小小姐。” 温柚柚一把將小唐心揽在腰间,“行,把奶粉和衣服带上,我要跟小唐心地逛玫瑰园。” 那是沈忻哥哥的玫瑰种植基地,她还没去看过呢。 宴大哥与小雅姐姐的事情尘埃落定,他也快要起程回青城了吧?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贴心,??????????????????.??????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沈梨姐姐前两天,一个人回去了。 她看起来很不开心,眼眶红红的,肯定是那该死的杨翼又拒绝了她。 唉,真不知好歹。 梨姐姐长得多美,她回去后,一定给她介绍个大帅哥。 车子平稳地驶入玫瑰园,温柚柚抱著小唐心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一望无际的海,各色玫瑰爭奇斗艳,空气里全是浓郁又清甜的香气。 她深吸一口气,心情都变好了。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定住了。 不远处,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挺拔帅气的身影。 沈忻哥哥。 他正和一个女孩在玫瑰径里漫步。 他侧著头,不知道在跟女孩介绍著什么,神情专注又认真。 他身后还跟著一位穿著西装的男助理。 那个女孩……很美。 她穿著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髮披肩,时不时点点头,笑意晏晏。 温柚柚眯著眼走近了些,才认出来。 那个女孩是“唐影”的一线明星,林木木。 之前跟小雅姐姐一起拍过《烈焰红妆》,演的是女二。 现在,是沈氏旗下卡柏姿化妆品的代言人。 他们一路走,温柚柚就一路不远不近地跟著。 她將小唐心放到地上。 小傢伙看到这么多漂亮的,高兴坏了,迈开小短腿就往前跑,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著。 “哎呀!” 温柚柚突然大喊。 “心心!” 沈忻闻声回过头,就看到丛小径的另一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狂奔。 他回头跟身后的助理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助理立刻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没一会儿,沈忻与林木木就一起走进了旁边的办公楼。 那是一幢现代感十足的玻璃建筑,旁边还有一幢更大的,是投產亿级的研究室,专门研究护肤品的最新配方。 “哇——” 小唐心的哭声猛地响了起来。 温柚柚心里一紧,跑过去一看,小傢伙的小手指被玫瑰的硬刺扎破了,渗出了血珠。 她一个不留神,这小傢伙就伸手去摘了。 温柚柚赶紧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先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擦乾净,確认没有留刺,才给她贴上,又抱在怀里一个劲地哄。 “宝宝不哭,不哭哦,吹吹就不疼了。” 再一眨眼,沈忻和林木木的身影彻底不见了。 这时,沈忻的助理陌川走了过来,彬彬有礼。 “温小姐,沈总让我带您去展厅参观一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如果您累的话,也可以去休息室。刚出炉的玫瑰鲜饼,和特调的玫瑰果酒,您应该会喜欢。” “谢谢你,陌助理。”温柚柚抱著怀里还在抽噎的小傢伙,“我先陪宝宝去休息室吧,她手被扎到了。” 陌川看了一眼小唐心红通通的手指。 “需要准备药箱吗?” “不用,已经止血了,检查过,没有留刺。你忙吧。” 温柚柚抱著孩子进了休息室。 里面的布置很雅致,桌上已经泡好了温热的茶,还摆著精致的鲜饼和小点心。 她给小唐心递去一块饼。 小傢伙立马忘了疼,两只小手握著饼,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开心坏了。 她含糊不清地说:“姨姨,麻麻呢……” “麻麻爱吃饼。” 温柚柚揉了揉她柔软的头髮,“你妈妈跟爸爸玩捉迷藏去了,这两天,姨姨陪小唐心,好不好?” “嗯……姨姨,喝水水。”她渴了。 温柚柚赶紧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地吹了吹,餵到她嘴里。 吃完饼,小傢伙玩了一会儿就困了,趴在柔软的沙发上睡著了。 温柚柚给她扶正了姿势,將空调调高了两度,又从隨身的大袋子里取出一件小毯子,轻轻给她盖上。 她走到门口,杨霆果然像门神一样站在那。 “看好她,我一会儿回来。” “好的,温小姐。”杨霆点头,认真地守在门口。 保护小主人,义不容辞。 温柚柚心里惦记著沈忻哥哥和林木木去哪里了。 他们不会……是在老板办公室里调情吧? 一脑补那个画面,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直接跑向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著,里面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正想失望地离开,突然听到一个细碎的异响。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面巨大的书架墙上,竟然有个几乎看不出痕跡的暗门。 难道,他们在里面? 她做了好一番思想斗爭,才抬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衣帽休息间。 然后,她就看到了沈忻。 他赤裸著上身,背对著门口,正在衣柜前选衣服。 宽阔的背,流畅的腰线,窄而有力。 灯光下,他皮肤泛著健康的色泽,每一寸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充满了力量感。 诱惑至极。 沈忻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门口呆站著的小丫头,他眉头一皱,声音压低,带著一丝不悦。 “出去。” 他的白衬衫衣袖染了玫瑰汁,所以才进来换一件。 温柚柚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还好……只是没穿上衣。 她赶紧退了出去,心跳得飞快,这身材也太好了吧!简直是男模建模! 她没走,直接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等他。 不一会儿,他出来了。 换了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小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衬衫的布料贴合著他的身形,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整个人显得矜贵又禁慾。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那道影子,將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坐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带孩子了?”男人的声音清洌,带著点不经意的审问。 温柚柚仰头对他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唐心睡著了。” 她利落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 然后,她凑近了一点。 非常近。 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沾染的玫瑰香,混合著淡淡的菸草,甚是好闻。 她眨巴著眼睛问。 “沈忻哥哥,你晚上陪我去看电影吧?” 沈忻的眉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丫头,是做好计划,开始行动了? “没空。”他乾脆地拒绝,“晚上还有一波代理商要接待。” 他顿了顿,补充道。 “再待两天,我要回青城了。” 他得儘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 “这么快?” 温柚柚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声音都往下掉了好几个度。 她伸出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纤细的指尖,若有若无地碰到他微凉的手腕。 那触感,让沈忻的手臂都有些发麻。 “我很快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到时候就见不到你了。” 她的声音放得很软,带著小女孩特有的娇嗔。 “咱们先存点美好记忆,行不行嘛?哥哥。” 哥哥两个字带著娇气,让沈忻的心都抖了一下。 沈忻喉结滚动,抽回自己的手,转身想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拉开距离。 他刚一落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一道温软的身影就跟著压了过来。 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他腿上。 沈忻:“……” 温柚柚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沈忻哥哥,你好香啊。” 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全是满足。 沈忻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死丫头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简直是胡闹! 女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带起一阵阵战慄。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还有隔著薄薄衣料传来的热度。 “温柚柚!鬆开。” 他咬著牙,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可她抱得更紧了。 两条纤细的手臂,缠得他动弹不得。 她甚至还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看著他。 “你別动嘛,让我抱一会儿。” 她的手指不老实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著圈。 “你心跳好快啊,哥哥。” 沈忻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试图將她推开。 “下去!” “我不!”她耍赖,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 “除非你答应我。” 沈忻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放柔了声音哄。 “鬆开,我带你去吃饭。” 他的声音绷得很紧,透著一股压抑。 温柚柚没松,语气中带著小恳求。 “好不好嘛?你陪我去看电影,我陪你去吃饭。”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髮丝的香气直接涌入沈忻的鼻翼。 “温柚柚!”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怒意。 温柚柚却不怕,她仰著小脸。 “沈忻哥哥,不准生气。” “生气就不帅了。” 说完。 不等他反应。 她直接凑上红唇。 柔软袭来。 带著她身上甜甜的香气。 沈忻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第502章 宝宝,我们去领证 他猛地推开她的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黑牛,你从我身上滚下来!” 沈忻想將这块牛皮从身上抖下来。 温柚柚却掛得跟个树袋熊似的,没有十级颱风,根本甩不掉。 “哥哥,別抖,我害怕。”她低低说了一句,还故意往上噌了噌,抱得更紧。 沈忻深吸了一口气,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认命。 “去,去看电影。” “下来。” 温柚柚眸色瞬间被点亮。 “沈忻哥哥,你最好了!” 她笑得比满园的玫瑰还灿烂。 后来,沈忻还是带她去了品牌展厅。 他让专业教授给她做了全套的皮肤测试,又亲自给她选了两套適合她肤质的护肤品。 一套清爽的,让她上学可以用。 一套滋润的,晚上修復。 她的皮肤底子很好,只是当初在小渔村被海风和太阳晒黑了。 现在养了回来,白里透红,健康得很。 他现在都不好意思叫她小黑牛了。 但是,小黑牛这个称呼是他的专属,专治这小东西耍无赖,震慑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陪她和小唐心吃完饭,沈忻让人將两人送回別墅。 晚上的代理商接待会,他打发了陌川和这边的负责人过去。 自己就只露了个面,喝了一杯酒,然后就溜了。 晚上八点半,沈忻准时出现在电影院门口。 他一进大厅,就看到了温柚柚。 小丫头今天明显是认真打扮过了。 一件奶白色的吊带裙,外面松松垮垮地套著一件薄荷绿的针织开衫,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稚气的脸上化著淡妆,有点纯又有点欲,带著点不属於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小性感。 他走进来时,宽肩窄腰大长腿的优越身材,瞬间吸引了一眾女生的目光。 他五官轮廓深邃,鼻樑高挺,下頜线清晰得能割人,整个人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一个字,帅。 温柚柚看到他,眼睛一亮,立刻噠噠噠地跑过去,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得意地冲周围扫了一眼,宣布主权。 “哥哥,你迟到了一分钟。” 她拉著他去买了最大桶的爆米和两杯可乐,才心满意足地往影厅里走。 今天温柚柚选的是一部浪漫爱情剧。 电影开场没多久,温柚柚就想起自己在哪篇文章上看过,如果一个男生愿意跟你十指紧扣,那他八成就是喜欢你。 她心里小鹿乱撞,悄悄把手伸过去,想去摸他的手。 “啪。” 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爆米在你怀里,可乐在这。”他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温柚柚触电般缩回手,“不好意思。” 心底那点小火苗,噗地一下就灭了。 看来,沈忻哥哥,还是不喜欢她。 电影放到一半,屏幕上出现了尺度颇大的床戏。 温柚柚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红得能滴血。 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然覆了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温热的触感,带著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 那感觉,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家长,不让家里小孩看不该看的东西。 温柚柚不服气,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嗓子。 “我学习一下。” 沈忻:“……” “闭嘴。”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没过多久,温柚柚又发现,前面那对情侣在接吻。 黑暗中,水声嘖嘖,听得人脸红心跳。 她的小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脸更红了。 身边的沈忻却目不斜视,盯著屏幕,像是一点都不受影响。 事实上,他的心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就不应该答应这丫头来看这种要命的电影。 就在这时,肩膀一沉。 温柚柚大胆地將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句,嗓音又软又糯。 这两个字,精准地击中了沈忻的心臟。 他身体僵了一下。 “坐好。” “不嘛。” 她耍赖,不但不肯,还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几乎都赖在了他身上。 最后,他就这么僵著身体,由著她靠了一路。 电影结束,影厅灯光亮起。 沈忻站起来,整个人都散发著冰冰的寒气。 “送你回家。” 温柚柚乖乖跟在他身后,去了停车场。 上了车,气氛有些沉闷。 唐小雅的別墅在海湾区,可以看海。 车子沿著海岸线一路开。 温柚柚看著窗外,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片沙滩,被星星点点的灯串装点得特別漂亮,有不少情侣在那边散步。 “沈忻哥哥,那边好漂亮。” “我想下去玩一下。”她兴奋地叫了一声。 “太晚了,不准。” 沈忻的嗓音又冷又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温柚柚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我来日光城这么多天,你都没陪过我。” 她鼓著腮帮子,开始掰著手指头数落。 “天天就跟那个玫瑰园的美女姐姐、还有明星混在一起。” “我要告诉叔叔,说你海王附体,一脚踏三船!” “隨便。”沈忻扯了扯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一记冷哼。 还一脚踏三船。 他连一船都够呛。 温柚柚看他油盐不进,乾脆耍赖。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扯著他硬挺的衬衫袖口,来回晃。 “哥,求你了嘛,就停一下,五分钟,不,三分钟!” 她的嗓音又软又糯,带著撒娇的尾音。 沈忻侧头,扫了她一眼。 最终还是没拧过她,把车靠边停下。 “就在这看。”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高大的身影倚著车门。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 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 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他穿著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肩宽腿长,整个人帅得很有攻击性。 温柚柚也下了车,站在他旁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海浪和风的呼啸。 “沈忻哥哥。” 温柚柚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沈忻抽菸的动作顿住,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轮廓。 他偏过头,反问她。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温柚柚愣住了。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这么可爱,还专一,纯纯你的养成系小袄,贴心小宝贝。” “拥有了我,你的人生从此大不同,懂不懂啊?” 沈忻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忽然勾了勾唇角,那个笑意里带著明显的嘲弄。 这丫头,越大脸皮越厚。 “温柚柚,你才多大,懂什么叫大人的感情世界?” 他的语气带著审视。 “去了学校,多接触些人,你会发现现在的自己有多傻。” 其实他就怕她是一时头脑发热。 等上了大学,接触了更广阔的世界,认识了更多优秀的同龄人,她的想法自然会改变。 到那时,这份所谓的喜欢,可能就成了她自己看不起的笑话。 所以,他必须克制,死死守住那条底线。 温柚柚不服气地回懟, “那如果我去了大学,见过了很多人,发现还是只喜欢你呢?” 她仰著脸,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到那时候,你会接受我吗?” 沈忻看著她执拗的眼神,心口某处塌陷了一块。 他移开视线,望向远处的海面。 “到时再说。” 温柚柚一时语梗。 几秒后,他將手里燃尽的菸蒂扔在地上。 然后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再度启动,引擎的轰鸣划破了夜的寧静。 一路无话。 將温柚柚送到別墅门口,他看著她进去,然后一脚油门,车子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他的心有些乱,有些烦躁。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宴堇和唐小雅回来了。 一辆车停稳,宴堇就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另一边,直接將唐小雅打横抱了出来。 温柚柚与小唐心正在院子里的鞦韆那玩。 一看到两人,小唐心迈著小短腿就跑了过来。 “麻麻,麻麻,心心在这里!” 唐小雅看著奔来的小傢伙,眼神瞬间亮了,但依旧消不掉脸上的疲倦。 “爸爸,抱抱!”小傢伙又伸出双小手,衝著宴堇撒娇,谁的宠爱都想要。 宴堇可没敢放下唐小雅。 他弯下腰,將怀里的唐小雅凑到小唐心面前。 唐小雅双手一捞,將软乎乎的小宝贝抱进怀里。 宴堇顺势调整姿势,將一大一小两个宝贝稳稳地抱住。 温柚柚也跑了过来,问:“小雅姐姐,不是说三天后才回来吗?” 唐小雅亲了亲女儿的脸蛋,说:“我想心心了。” 事实上,一天两夜,她的腰都快断了。 这男人简直是饿狼,没日没夜地缠她。 最后她强硬要求回航,放出狠话,再不回去她就跳船。 宴堇没敢反驳,早上吃了个“早餐”,就乖乖返航了。 “我先带你上房休息一会。”宴堇温柔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 说完,迈著长腿就往大宅里走。 温柚柚看著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嘖嘖两声。 她突然悟到了什么,小脸微微泛红。 次日,宴堇带著唐小雅返回青城,准备带她去领证,以免夜长梦多。 沈忻与温柚柚也一路同行,返回了青城。 当宴堇的车再次驶入宴家大宅,陈姨立刻迎了上来。 如今大宅里的人都知道了,小唐心是唐小姐的亲生女儿,是他们宴家正儿八经的小小姐。 宴堇抱著小唐心,牵著唐小雅的手,一家三口走进客厅。 这回,总算是一家团聚了。 宴堇直接带著唐小雅进了一个专属的衣帽间,里面是当季的漂亮的衣服。 “宝宝,换件衣服,我们去领证。” 唐小雅看了看他,“急什么?我还在还累著呢,而且晚上要去姐姐那边吃饭。” “明天再说。” 想耍赖? 他直接就贴了过来,大手握住她的腰肢,“要么去领证,要么干点正事。” “宴堇,你……” 宴堇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將她抱起,往主臥跑…… 第503章 敢挖我墙角? “砰”的一声。 主臥的门被宴堇用脚后跟带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滚烫的胸膛烙著她的肌肤,隔著薄薄的衣料,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臟。 “宴堇!” 唐小雅又气又羞,伸手去推他。 “你幼不幼稚?快放我下来!” 他不但不放,反而將她往上顛了顛,手臂收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浓烈情绪,牢牢地锁著她。 “不放。” 他开口,嗓音是极致的沙哑。 “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了。” 他低头,鼻尖蹭著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全数喷洒在她的脸上,带著绝对的占有欲。 “你……” 唐小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看著他紧绷的下頜线。 这个男人,是真的疯了。 她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下去,有些无奈地嘆了口气。 “你不累吗?” 之前折腾了一天两夜,又刚下飞机,她的腰还酸著,那里也疼。 宴堇闻言,眼底的情绪翻滚得更厉害了。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那笑声又沉又闷,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累?” 他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宝宝,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每一个没有你的夜晚,我都睡不著。” “我只能拼命工作,把自己搞到精疲力尽,才能勉强合眼几个小时。” “可就算是做梦,梦里也全是你。” 男人的手臂环得死紧,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宝。 “好不容易將你抢回来了,就在我怀里。” “我怎么会累?” 宴堇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耳廓和脖颈上。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亲吻著自己的神明。 “我要將三年多的空白,全都补回来。” “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浪费了。” 他的声音带著蛊惑人心的魔力,钻进唐小雅的耳朵里。 “老婆,別拒绝我,好不好?” 这一声“老婆”,喊得唐小雅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软了。 她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不等她回应,宴堇已经等不及了。 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这个吻不再是蜻蜓点水,而是带著狂风暴雨般的侵略性,捲走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呼吸。 他大步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轻轻將她放在床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隨之覆了上来,將她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下。 唐小雅彻底沦陷。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她的克星。 …… 晚上。 南家庄园灯火通明。 唐小雅牵著宴堇的手,踏进了这栋她熟悉无比的大宅。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带宴堇进来正式拜访姑姑和姐姐。 毕竟,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客厅里,姑姑早已让人备下丰盛的晚宴,还特意叫了沈梨和温柚柚过来热闹。 沈忻因为临时有个重要的签约活动,没能到场。 宴堇有点拘束,他进出南家庄园很多次,但这一次,身份截然不同。 他是唐小雅的未婚夫。 长长的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 唐伶坐在唐小雅身边,一双眼睛紧紧盯著对面的宴堇。 “没想到,最终还是你小子。” 她的语气不冷不热。 “你做好,当一位好丈夫的准备了吗?” 宴堇挺直了背脊,迎上她的目光,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他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以小雅和心心为生活的绝对中心。” “努力做好一位好丈夫,好爸爸,请姑姑,放心把她交给我。” 一直没说话的南晚,眼神严肃地扫了他一眼。 “放心?” “你先把之前撞坏我家大门的钱赔了再说。” “噗嗤。”唐小雅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宴堇也放鬆了一些,“好的,姐姐,以后南家的大门,我包了。” 陆青林笑著给宴堇倒了一杯红酒,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好,你最后选择了相信小雅,不然,你这辈子都別想娶到南帮的二小姐。” 宴堇端起酒杯,黑眸里情绪翻涌,他看向身边的唐小雅,目光灼热而坚定。 “我永远都会信任她。” “因为,我爱她。” 这直白又滚烫的告白,让唐小雅的脸颊微微发烫。 “这杯敬你,两次救了她。”陆青林与他碰了一下杯,两人一饮而尽。 南晚放下筷子,慢悠悠地问。 “明天就去领证?” “其实可以晚几天。” 宴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握著酒杯的手指都收紧了。 南晚看著他紧张的样子,勾了勾唇。 “这么急?” “怕这几天,老婆就跑了?” 唐小雅轻轻晃了晃南晚的手臂,“姐姐,你別嚇他。” 南晚挑眉,“这就护上了?” 陆青林出来打圆场,“三天后是个好日子。” “正好,我们给小雅订的首饰也该到了。” 宴堇立刻点头。 “好。” “听姐夫的。” 陆青林举起杯子,“来,一起举杯,祝你们幸福,百年好合。” 所有人一同举杯。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总算融洽。 饭后,唐小雅陪著南晚在客厅里聊天。 陆青林则把宴堇叫到了书房,跟他交代了一些唐小雅帮会里的事情。 宴堇需要长期定居在日光城,协助她处理南帮的事务,她现在已经退不下来了。 对此,宴堇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老婆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园里。 温柚柚陪著沈梨散步消食。 她看得出,梨姐姐今晚的心情不是特別好。 “梨姐姐,你是不是又想杨翼了?” 沈梨的脚步顿了一下,隨即恢復如常,语气冷淡。 “没有。” “我在想,明天的稿子怎么写。” 沈梨大学选的是新闻系,现在在一家大型媒体集团做记者。 她不想进哥哥的公司,就喜欢到处跑,拍各种新鲜的人与事。 温柚柚嘻嘻地笑了一下,挽住她的胳膊安慰道。 “杨翼不选你,是他眼瞎!我们梨姐姐长得这么漂亮,错过你他註定一辈子打光棍!” “下一次见到他,咱们不理他!” 沈梨的眼神更冷了,声音带著破碎感,“以后,再也不见了。” 可那块玉,她一直戴在身上,她嘴硬,但心里想他想得要命。 一年好长,这才过了5天。月底是南帮的周年庆典,他会回来吗?她能见他吗? 温柚柚赶紧说,“別呀,梨姐姐,你要淡定呀!” “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说谈恋爱就得像鸭子游泳,表面上悠然自得,其实脚在水下拼命地划水。” “就算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表面也要云淡风轻,多大点事儿嘛。” 话音刚落,温柚柚的手机屏幕亮了,弹出一条娱乐头条推送。 【爆!沈氏集团掌舵人沈忻与一线女星林木木深夜酒店相会,高清大图流出!】 “靠!敢挖我墙角!” 温柚柚一下子就炸了,拔腿就往屋里跑。 沈梨看著她的背影,眸光闪了闪,凉凉地吐出一句。 “刚才谁说要悠然自得的?” 温柚柚一阵风地衝进客厅,看到陆青林和宴堇正从楼上走下来,张口就来。 “宴大哥!你的女艺人跟沈忻哥哥出緋闻了,你管不管?” 宴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就一张捕风捉影的同框照,需要这么紧张吗?” 温柚柚急了。 “宴大哥,这个林木木风评很有问题!她明知道沈忻哥哥不喜欢女人,还硬贴上去!” 宴堇抬眸看她,慢条斯理地开口。 “既然你也知道他不喜欢女人,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怕影响沈忻哥哥的名声!” “不会。” 宴堇气定神閒。 “男未婚,女未嫁,传个緋闻而已。” “万一真的日久生情,也不错,毕竟沈忻年纪也不小了。” “我不同意!”温柚柚吼了一嗓子,气得跺了跺脚,转身跑了。 宴堇与陆青林对视了一眼。 陆青林摇了摇头,脸上带著几分看戏的笑意。 他觉得沈忻跟这丫头,以后有得折腾。 …… 温柚柚跑了出去,拼命给沈忻打电话。 无人接听。 此刻,沈忻正陪著两位技术博士在包厢里喝酒,手机开了静音,就放在一旁。 陌川推门而入,快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身子,把手机递到他眼前。 屏幕上是晚上刚爆出来的热搜。 沈忻只瞥了一眼,放下杯子,吩咐。 “让公关部发通稿。” “就说木木已经签约,成为沈氏集团旗下高端护肤线的代言人。”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这个热搜,刚好给產品预热了。” 晚上十点,酒局散场。 沈忻喝得有点多,太阳穴突突地跳。 陌川亲自开车送他回去,他靠在迈巴赫的后座上,闭著眼,捏著眉心。 车內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陌川的信息又弹了出来,他低声说了一句。 “沈总,温小姐一直在找您。” “我猜她应该是看了热搜,心里急。” 沈忻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夜色里格外清亮,带著寒意。 “不用管。” 他淡淡地开口。 正好借木木的事情,让她彻底死心,安安心心地去上学。 温柚柚没找到沈忻,乾脆直接打车去了他的私人公寓,准备守株待兔,当面问个清楚。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忻今晚根本没回公寓,而是回了沈家老宅。 沈忻回去时,大厅里只亮著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沈忻以为温柚柚早就睡了,便放轻了脚步,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温柚柚守在公寓门口,一直等到十二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 她心灰意冷,叫了个网约车。 司机见乘客又只是一个单薄的小姑娘,还长得很漂亮,眼神开始不对劲。 车子开上路,司机透过后视镜不停地打量她,笑得油腻。 “小妹妹,这么晚一个人回家啊?” “跟男朋友吵架啦?” 温柚柚攥紧了手机,把脸扭向窗外,不想理他。 车內的空气开始变得黏腻又压抑。 忽然,她发觉路线不对。 “师傅,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条路不对。” 司机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反而加快了车速。 紧接著,中控锁“咔噠”一下落了锁。 温柚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血液都凉了半截。 车子猛地拐进一个偏僻的巷子,附近有一个废弃工地,周围没什么人烟。 “陪哥哥聊聊天唄,聊得开心了,哥哥就送你回家。” 司机熄了火,解开安全带,满脸淫笑地朝她扑了过来。 一股恶臭的烟味扑面而来。 “滚开!” 温柚柚尖叫著,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手脚並用地挣扎。 她的手胡乱挥舞,指甲在男人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恐惧像一张大网將她笼罩。 她猛地发力,用头狠狠撞向男人的下巴,趁他闷哼一声的间隙,疯了一样去拽车门。 车门竟然开了! 她连滚带爬地摔了出去,看到路边有一个砖头,她迅速抓起一块。 “死丫头!给脸不要脸!” 司机追了出来,面目狰狞地朝她走来。 温柚柚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在男人靠近的瞬间,她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將手里的砖头狠狠砸了过去! “啊”。 男人惨叫一声,捂著头蹲了下去,鲜血顺著他的指缝汩汩流出。 温柚柚扔掉砖头,转身就跑。 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裙,贴到了一块。 她一边跑,一边哭,一边拨下那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快接啊! 沈忻哥哥,求求你,快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 她发了狂地在积水的路面上狂奔,身后男人的咒骂声传来。 “啊!”她突然摔了一跤,膝盖和掌心火辣辣地痛。 男人已追到跟前,一脸怒气地盯著她。 “还想跑?” 第504章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与此同时,沈家別墅。 沈黎下楼喝水,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温柚柚的房间。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她习惯开著的小夜灯。 她心里咯噔一下,推开门。 果然,人没回来。 沈黎心头一惊,赶紧拿出手机拨打温柚柚的电话,听筒里提示已关机。 她彻底慌了,对著沈忻的房门就是一通狂拍。 “啪!啪!啪!” 沈忻刚睡著,被这动静吵醒,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猛地拉开门,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穿著一件浴袍,胸膛半敞,脸色黑得嚇人。 “沈黎,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哥!”沈黎急得快哭了,“柚柚还没回来!她晚上说要去找你,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外面刚下完大雨,她电话也打不通!” “没回来?” 这三个字让沈忻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得一乾二净,酒也醒了大半。 他脑子嗡的一下,转身就回了房间,“我换衣服,去找她。” 两人匆匆下楼,客厅的灯刚打开,外面就传来一阵机车的轰鸣。 一束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別墅的雕大铁门外。 沈忻大步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窗向外看。 一个修长的身影跨坐在摩托车上,戴著头盔看不清脸,但能看出是个男孩。 温柚柚从后座下来,把头盔递给他,低声说了两句,便转身朝大门走来。 好啊。 真是好样的。 三更半夜,跟野男人约会去了。 沈忻心头的火“噌”的一下就冒到了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 没多时,温柚柚输了密码,推门进来。 她身上披著一件宽大的男士皮衣外套,里面的裙子又湿又脏,皱巴巴地粘在身上。头髮湿漉漉地贴著脸颊,走路一瘸一拐,姿態十分狼狈。 “柚柚!”沈黎赶紧衝过去扶住她,“你哪儿受伤了?怎么搞成这样?我跟大哥正要出去找你呢!” 温柚柚没回答,只是挣开沈黎的手,一步步走到沈忻面前。 她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沈忻,”她开口,连“哥哥”两个字都省了,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气和质问,“我给你打了三十七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沈忻看著她这副鬼样子,心里的火气和某种说不清的恐慌交织在一起,出口的话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不想接,就没接。” 这六个字,让温柚柚的心瞬间四分五裂。 沈忻却没停下,他盯著她身上不属於她的外套,继续用言语的利刃凌迟她。 “温柚柚,谁给你的胆子跟男人鬼混到三更半夜?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行!你真当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正人君子?万一真出了事,你哭都没地方哭!” 他开口就是铺天盖地的责备与教训,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不关心她为什么受伤。 温柚柚那颗破碎的心,直直沉入了谷底。 她死死咬著下唇,尝到了一股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就那么抬眸看著他,那眼神里的绝望,让沈忻的心口莫名被烫了一下。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转身,掠过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楼梯。 “哥!你少说两句。”沈黎看不下去了,赶紧追上去扶她。 “不说话?用沉默跟我对抗是吧?”她的沉默彻底引爆了沈忻的怒火。 他忍不住对著她的背影吼道:“温柚柚!既然你这么有主见,明天就从沈家搬出去!” “只要你不住在这儿,你想去哪儿,想跟谁鬼混,我都没意见!” 温柚柚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偏过头,看向他。 他在赶她走? 他竟然亲自开口,赶她走? “哥!你胡说什么?”沈黎尖叫道。 沈忻不理会,只是冷酷地看著温柚柚:“她成年了,三年之期也到了,她不再是我沈忻的责任。我放她自由。” 温柚柚心口痛到麻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最终,她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 “好。” 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上楼。 沈忻气到发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著,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脸。 浴室里,温热的水漫过身体。 温柚柚把自己沉进浴缸,闭上眼,眼泪终於决堤。 晚上的恐怖经歷在脑海里一帧帧回放。 那个浑蛋司机紧追不捨,在她摔倒后扑了过来,粗糙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衣领,就要伸手去撕她的裙子…… 就在这时,一束雪亮的车灯射来。 刺耳的剎车声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摩托车上衝下来,一把將那个司机提起来,一拳就揍了上去,然后利落地报警。 男人脱下头盔,甩了甩头地,拍了拍肩上的雨水,露出一张清雋的帅脸。 温柚柚这才看清,是萧子寒。 她的高中同学,坐在她后两排,三年没说过几句话的萧子寒。 他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全校第一,出了名的高冷学霸,好像……跟她考了同一所大学。 警察处理完一切,將哀嚎的司机带走了。 萧子寒脱下自己的皮衣外套,扔给她,又递过来一个头盔,言简意賅。 “上车。” 她穿上还带著他体温的外套,坐上他的车后座。 夜风很冷,吹得她浑身发抖。 摩托车开出一段路,前面传来萧子寒低沉的声音。 “冷的话,可以抱著我。” 她没抱,只是把脸靠在他的背上,將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化作了无声的痛哭。 萧子寒感觉到背后的颤抖和湿意,心头微动。 高中三年,这个女孩是全年级有名的“拼命三娘”,他无数次在深夜的图书馆看到她独自学习的身影。所有人都以为她家境贫寒才那么拼,没想到,她竟然住在城中顶级的富人別墅区,跟沈家有渊源。 他不敢想,如果今晚他没有因为下雨抄近路赶著回家,恰巧路过那里,她会发生什么。 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 次日清晨,沈家人正在用早餐,一家人都在。 温柚柚提著一个24寸的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楼。 她个子不高,但力气却不小。 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在她手里,轻得跟个空壳子似的。 她把该装的都装了。 不该装的,她一样没拿。 比如沈忻送她的那块价值不菲的手錶,还有那些限量的手链、昂贵的护肤品,全都安静地躺在她的梳妆檯上。 餐厅里四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沈母最先站起身,脸上带著讶异。 “柚柚,你这是……刚从日光城回来,又要去哪儿旅游?” 温柚柚的视线缓缓扫过这四张面孔。 沈父威严中带著慈爱,沈母永远温柔,沈黎像亲姐姐一样护著她,还有……沈忻。 三年了。 他们把自己当家人一样宠著,从来没让她有过一丁点寄人篱下的感觉。 如果不是该死的喜欢上了沈忻,她大概会死皮赖赖地在沈家待一辈子。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温柚柚走到餐厅中央,对著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抬起头,眼睛清亮,话说得认真又诚恳。 “叔叔,阿姨,沈忻哥哥,梨姐姐。” “谢谢你们三年来对我的照顾。” “谢谢你们陪著我一步步长大,步入成年。” “是你们教会我很多道理,让我知道,就算没有父母在身边,我也可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我要搬出去了,你们多保重。” 话音落下,餐厅里一片安静。 沈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小黑牛,还真记上仇了。 昨天他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还当真了? 沈母快步迎上来,拉住她的手,满眼都是不舍。 “柚柚,怎么这么突然,说走就走?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开学吗?” “当年忻儿领你回来,是说只住三年,但是阿姨早就把你当亲女儿了。只要你喜欢,你想在沈家住多久都行。” 温柚柚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她猛地吸了口气,把那股汹涌的酸涩压下去。 原来,好好告別,真的需要巨大的勇气。 “阿姨,有空我会回来看您的。” 沈黎皱著眉开了口,“你现在走,住哪儿?” 温柚柚说。 “我去风城找我哥,他会照顾我的。” 她轻轻挣开沈母的手,又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沈忻。 “大家保重,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没有丝毫留恋,拉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沈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一张俊脸黑得要命。 沈黎看不下去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哥,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不去哄一下?” “你昨晚的语气多重,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沈忻喉咙里冷冷地吐出一句。 “她已经成年了,想去哪,是她的自由。” 沈黎气得翻了个白眼。 “去风城要坐四个小时的飞机!你放心她一个人去?” “她畏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没说话的沈父,发话了。 “忻儿,你送她去。”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必须把她安安全全地交到温一凡手上,免得途中出什么意外。” 沈忻想了想,抬步走了出去。 別墅外的林荫道上,温柚柚正站在路边,低头用手机叫车。 一双定製皮鞋停在她面前。 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男人身上那股清洌的雪松香,她再熟悉不过。 沈忻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声音又冷又硬。 “我送你去风城,订了几点的机票?” 温柚柚抬起头看他,今天的沈忻穿著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浑身都散发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扯了扯嘴角。 “不用了。”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要谁陪,不要谁陪,我自己自由。” 沈忻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但他死死压著。 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问。 “温柚柚,你是认真的?” “你从哪里看出我不认真了?”温柚柚迎上他的视线,毫不退缩。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轻鬆。 “沈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以后不会再缠著你了。” “你说得对,万一我在大学里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呢,那不是正好可以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 “凭什么,要在你这个老男人身上吊死?” 老男人? 他才29岁。 老男人? 沈忻的俊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周身的气压低得嚇人。 温柚柚却装作瀟洒地耸肩,补上最后一刀。 “反正我又不挑,谈个恋爱而已,找你跟找別的男人,都一样。” “滴滴。”她约的车到了。 温柚柚转身,利落地打开后备箱,单手將那个不轻的行李箱扔了进去。 然后拉开车门,坐上车。 她看著车外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沈忻,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砰。 车门重重关上。 沈忻站在原地,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活了29年,他第一次有了被人戏耍的感觉。 那个跟在他后面,甩都甩不掉的小黑牛,竟然说不喜欢他了。 跑了? …… 车上,温柚柚摸出手机,拔了一个號码,哭了,“小雅姐姐,我失恋了,呜呜……” 此时的唐小雅才醒没多久,迷迷糊糊的,她掀开被子刚想起来,身边的男人突然压了过来,“宝宝,再睡会.....” . 第505章 我是你想甩就甩的? 宴堇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她的肩头,手也不安分地探进她的睡衣里。 唐小雅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偏偏女儿的小床就在旁边。 她紧张地推他,“別闹,一会把心心吵醒了。” 宴堇的动作顿了顿,隨即更紧地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带著诱哄的意味,在她耳边廝磨。 “那我们小点力气。” 他的手掌带著薄茧,所到之处,激起一片战慄。 唐小雅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揉碎了,呼吸都乱了。 男人灼热的体温隔著薄薄的布料传来,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 他一边不知疲倦地攻城略地,一边在她耳边吹著热气。 “宝宝,我们今天去领证。” 唐小雅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断断续续地反驳,“不……不是说三天后吗?” 她微微偏头,想看清他的表情。 “你確定吗?” 宴堇没有反问了一句。 他只是用更具侵略性的动作,给了她最直接的答案。 唐小雅立即体验到了他的强势与不容置喙。 她受不住地弓起身子,白了他一眼,“你轻点……” “好不好,宝宝,答应我。” 宴堇的额头抵著她的,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嗓音蛊惑。 “今天领证,以后,我都听你的。” 他停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致命的诱饵。 “包括在床上。” 唐小雅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秒。 她仔细想了想这个交易。 划算。 “行!”她咬牙道,“现在,立刻,马上停工!去洗澡,去领证!” 宴堇的所有动作都停了。 他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几秒后,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震动。 “好。” 他乾脆利落地抽身起来,精壮的腰身线条流畅,充满爆发力。 下一秒,他弯腰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但他耍无赖,箭在弦上,哪能不发?还是死缠烂打地吃了一顿美美的『早餐』。 “……” 唐小雅第一次深刻地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鬼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被他折腾到快十点,宴堇才心满意足地帮她洗澡。然后简单吃了点东西,抱著小唐心,牵著唐小雅出了门,直奔民政局。 在民政局里很顺利,填资料、拍照、出证。 从民政局出来,门口不知何时铺满了鲜红的玫瑰。 几个黑衣保鏢人手一个礼炮,“砰”地扭开,漫天金片飞扬。 场面十分隆重。 他抱著她,认真地说,“宴太太,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 唐小雅抬眸笑了笑,“宴先生,从今天开始,你的钱都是我的。” 他抱著她,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今天,他就是想高调示爱。 一边不少人在拍照,有些人认出来了,“天啊,这是小雅姐姐吗?” “她是结婚了吗?” “那个男人好帅,好像是唐影娱乐的宴总。天呀,我磕的cp成真的。”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唐小雅拍了拍他,脸上染了一层緋色。 宴堇搂著她,大方地说了一句,“刚才谁拍到了好照片,都可以发给我助理,一千块一张。” “哗!”大家激动开心地鼓起了掌,宴总这发红包方式太壕了。 云牧上前,“大家,请跟我来,边边交付照片。” 粉丝们都现场送上了最美的祝福。 很快,唐小雅与宴堇民政局门口拥吻的美照,上了热搜,惊爆朋友圈。 半个小时后,唐小雅沉寂了三年的官博,更新了一条动態。 照片里,是一双紧握在一起的手。 两只手上,都戴著款式简约的婚戒。 配文:宴先生,余生多多指教。 #唐小雅结婚#的词条,瞬间空降热搜第一。 那两千万粉丝,在评论区送上了满满的祝福。 这条微博,是她给他的名分。 宴堇看著手机上不断跳出的评论,心情极好。 终於,她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走,带你和心心去海洋公园玩。” 他顿了顿,又补充,“把那条失恋的小黑牛也叫上。” 温柚柚拖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海洋公园门口。 寄存好行李,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给唐小雅打电话。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是萧子寒。 他穿著海洋馆蓝白相间的工作服,身材修长挺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帅气。 他在这里做兼职? 不一会儿,温柚柚总算跟唐小雅一家三口匯合。 一行人直奔海豚馆,先去看海豚表演。 温柚柚很自觉地负责带小唐心。 宴堇则全程牵著唐小雅走在前面,时不时还低头餵她喝一口奶茶。 两人都戴著墨镜,俊男美女,十分吸睛。 温柚柚感觉不对劲了。 她和小唐心,活脱脱就是两个大小电灯泡。 “小豚豚!”小唐心看见水里的海豚,兴奋地大喊。 这时,温柚柚也看清了池子中央的人。 海豚的饲养员,竟然是萧子寒。 他拿著小鱼给海豚投喂,然后有条不紊地指挥著它们做著各种表演动作,帅得一塌糊涂。 温柚柚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表演进行到一半,萧子寒拿著话筒,回望观眾席。 “接下来,我们邀请两位幸运观眾,上来和我们的海豚宝贝进行一次亲密互动。” 他的眼神掠过黑压压的观眾席,直接锁住了vip席位的温柚柚,抬手,指了指她的方向。 温柚柚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眾人的起鬨声中,她紧张地跑了出去。 他让她摸海豚光滑的背,教她怎么给海豚餵食。 温柚柚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面完全放开,脸上掛著灿烂的笑。 最后,萧子寒对海豚下了个指令,那只聪明的海洋精灵便一跃而起,用它湿漉漉的嘴,亲了一下温柚柚的脸颊。 温柚柚惊呆了,笑得灿烂,什么失恋的情绪,早就拋到了十万八千里。 “咔嚓。” 宴堇举著手机拍了一张,面无表情地直接发给了沈忻。 此刻,沈忻正在开会。 整个会议室的气压低得嚇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照片上,温柚柚笑得开心,一个穿著工作服的年轻男人站在她身边,低头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他手里的文件被捏得变形。 下一秒,他用力將文件甩在会议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重做!” “再拿这些没新意的垃圾上来,你们就给我滚蛋!” “是,是……” 一屋子高管嚇得大气都不敢出。 海豚表演结束,萧子寒带著温柚柚他们,一同去了旁边的海豚餐厅吃午饭。 唐小雅这才知道,原来温柚柚和萧子寒是高中同学。 她看著两人站在一起的样子,觉得还挺般配。 晚上,唐小雅暂时住进宴堇的別墅,丁爽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约她出去玩。他们明天就要离开青城了,先去旅游,再去学校报到。 从此是一別是经年。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赴约。 宴堇刚哄睡小唐心,还没哄老婆,就接到了沈忻的电话。 “出来喝酒。” 电话那头的人,情绪很不好。 酒吧包厢里,烟雾繚绕。 沈忻一杯接一杯地灌著自己,商墨和明少几个好友坐在旁边,谁也不敢劝。 整个包厢的气氛,冷得掉渣。 沈忻觉得胸口闷得发慌,他推开椅子,径直走了出去。 他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垂眼看著楼下舞池里疯狂摇摆的人群,眼神没有半点焦距。 灯光迷离,音乐震耳。 他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大厅,忽然就定住了。 不远处的卡座里,温柚柚正和几个年轻男女坐在一起,看样子是她的同学。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小吊带,笑得眉眼弯弯。 她身边坐著一个男生,很高,很帅,正凑在她耳边说著什么,逗得她咯咯直笑。 他认出来了,这男生就是跟她一起看海豚那个! 沈忻握著栏杆的手,指节寸寸收紧,泛出用力的白色。 他的眼底瞬间就红了。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很好。 他扯了扯嘴角,弧度冰冷。 没多久,他看到温柚柚站起身,跟朋友说了句什么,转身朝著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沈忻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隨即迈开长腿,走了下去。 温柚柚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洗手台前。 冰凉的水流冲刷著她的指尖,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是一张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脸,此刻却阴沉得嚇人。 正是沈忻。 温柚柚的心臟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一只大手就从身后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一手抱著她的身子。 属於他身上那股清洌又霸道的木质香混著浓烈的酒气,瞬间將她包裹。 “唔!” 她被他强行揽进怀里,拖著往后退。 最后被他一把拽进了旁边的男厕里。 “砰”地一声。 其中一个厕格的门被关上,落了锁。 狭小的空间里,全是他的气息,男人已经將她死死抵在冰冷的隔板上。 “沈忻,你疯了?” 温柚柚惊魂未定,低吼了一句,见他脸色緋红,应该喝了不少? “连哥哥都不叫了?”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带著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我们已经没有关係了。”她低下头,眼眶有点红。 “温柚柚,我是你想追就追,想甩就甩的吗?” 他的语气淬著恨,混著酒香的灼热气息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 他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她…… 第506章 柚柚,搬回来住 沈忻的吻,粗暴又野蛮,带著惩罚的意味。 温柚柚惊了一下,用力挣扎。 他什么意思? 什么想追就追,想甩就甩? 她追上了吗? 根本没有。 没追上,哪里来的甩一说。 她想喊,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紧接著是哗哗的水声。 其中一个男孩子说:“萧子寒,你不是一直喜欢温柚柚吗?现在你们都考上了一所大学,以后要好好把握啊。” 又说,“过两天约她出去玩,先培养一下感情。” 萧子寒“嗯“了一下,代表默认。 这一席话,让厕格里的温柚柚瞬间僵住。 萧子寒喜欢她? 她跟萧子寒根本没什么交集啊。 唯一的交集,就是他每次都面无表情地给她扔一本竞赛题,里面的题超难,然后冷冷地说两个字:“试试。” 这些话,同样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沈忻的耳朵里。 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怒。 他吻得更狂,更凶,带著一种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疯狂。 温柚柚想喊,但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死死忍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可身体的推拒和唇齿间的纠缠,还是溢出了一点曖昧的动静。 外面的大男孩似乎听到了什么,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笑容,知道里面有一对激情男女,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温柚柚以为自己快要窒息。 沈忻终於停止了这个漫长又霸道的吻。 温柚柚的眼眶带著湿意,嘴唇红肿,她靠著冰冷的隔板,大口喘息。 沈忻低头看著她,滚烫的指腹摩挲著她微肿的唇瓣,嗓音沙哑。 “柚柚,搬回来住。” 温柚柚一把推开他,眼里的水光混著怒火。 她回敬了一句。 “凭什么?” “你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就回?” 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沈忻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走出厕格。 大厅里,那个卡座已经空了,温柚柚一行人早就离开了。 他回到包厢,拿起酒瓶,继续往杯子里倒酒。 但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那个吻好像起了作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將她抱去了厕所,还亲了她那么久,还想......难道是真的醉了? 快十二点了。 別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夜灯亮著。 值夜班的佣人见温柚柚回来,轻手轻脚地走过来。 “温小姐,要不要吃点宵夜?” 温柚柚摇了摇头,径直回了房间,將自己丟进浴室,热水从头顶浇下,也冲不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 沈忻的吻。 他滚烫的唇瓣,还有他那只不规矩的大手,在她身上揉搓的感觉,此刻想起来,脸颊还是烧得厉害。 他到底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吻她?还让她搬回去? 温柚柚烦躁地抓了抓头髮。 算了。 反正他也不喜欢她,一切免谈。 想想昨晚他对自己的態度,简直不可原谅。 打死不搬回去,绝不能让他看扁了! 哼。 躺在床上,温柚柚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她顶著两个黑眼圈,拨通了温一凡的电话。 “哥,我要去风城找你!”她语气坚决。 电话那头的温一凡顿了顿,“柚柚,三天后是南帮的二十周年庆典,我会回青城,到时候我接你一起过去。” “好吧。” 温柚柚蔫蔫地掛了电话。 让她一个人坐飞机,她还真不敢。 青城,还得再待三天。 这三天,她彻底把自己变成了全职小保姆,哪儿也没去,天天窝在別墅里陪小唐心玩。 萧子寒约她吃饭,她想也不想就婉拒了。因为,她不喜欢他,不想给他假希望。 宴大哥和小雅姐姐倒是天天出去约会,撒得满天飞。 可一到晚上,画风就变了。 有两次,温柚柚半夜起来喝水,不小心听到了他们房间的动静。 是小雅姐姐带著哭腔的骂声,夹杂著一些听不清的呜咽。 温柚柚的脸瞬间红透了。 原来……原来夫妻是这样相处的吗? 打是亲,骂是爱? 一眨眼,就到了南帮周年盛会的日子。 青城,南帮总部。 南家庄园今晚註定是不夜城。 所有分会长都会赶回来参加盛典,社会各界的名流也纷至沓来,堪比顶级颁奖礼。 温柚柚本来早就计划好要去蹭吃蹭喝,把所有好吃的都尝一遍。 但现在她搬出了沈家,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 万一碰到沈忻,他喝多了又发神经怎么办? 所以,她没去。 晚上,沈梨的电话打了过来,约她吃饭。 两人坐在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沈梨熟练地点了一桌子温柚柚爱吃的菜。 温柚柚小口戳著盘子里的牛排,看著对面的沈梨,“梨姐姐,你怎么也不去南家的盛会?你是不是……怕碰到杨翼?” 沈梨端起红酒杯,轻轻晃了晃,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掛出漂亮的痕跡。 “南家的盛会,杨翼肯定会到场。” 她喝了一口酒,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就不去碍他的眼了。” “对了,我明天要去银城呆一段时间,做一个暗访。” 温柚柚一惊,叉子都差点掉了。 “银城?我听小雅姐姐说过,银城有个恶霸,还有很多不法的经营……梨姐姐,你会不会有危险?” 沈梨看著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笑了。 “放心,就拍几张照片,小笔一挥,完成任务就回来。” “总编派的任务,还有护使者呢,我们扮情侣,不会引人注目的。” “做记者,怎么感觉像做臥底一样?”温柚柚还是不放心。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沈梨被她逗乐了,“不入虎穴,哪来头版?” “万一,被发现,被捉住了怎么办?” “南帮有分会在那边,会长是方少杰,我有靠山,不怕。”沈梨安抚她,“表哥说了,有需要就去找南帮分会帮忙。而且南帮早就看那个恶霸不爽了,所以,我这次的报导发出来,正好让南帮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们。” “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呀。”温柚柚再三叮嘱。 她心里却在小声嘟囔,那个方少杰顶什么用,上次在擂台上,被杨翼一脚就踹下去了。 要是杨翼在就好了。 …… 此时,南家庄园。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光芒倾泻而下,將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悠扬的古典乐在空气中流淌,香檳塔折射著迷离的光,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每一道都像是艺术品。 南帮所有分会长悉数到场,个个西装革履,气势不凡。 商界巨鱷傅首富带著n神和宝贝儿子傅时聿来了,傅北宸搂著顾星念,一出现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此时的顾星念身穿著金色的小礼服,还搭了一件披肩,美艷动人,她的小腹微微隆起,看得出来,已经有四五个月了。 傅北宸在她耳边说著话,满眼是温柔。 霍沉渊也来了,由於清寧已经在孕晚期,不能舟车劳顿,但他把小公主霍雨桐抱了过来。 毕竟,雨桐可是南家內定的宝贝儿媳妇,娃娃亲早就定下了。 没多时,宴堇和唐小雅也抱著小唐心来了。 白御和盛薇薇也携手出席,只是没带家里那两个小活宝。 南晚和陆青林的人脉圈,果然是宇宙级別的无敌。 宴会厅里,南晚和陆青林端著酒杯,正与眾人谈笑风生。 角落里,杨翼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 他独自站在阴影里,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深邃又锐利,一遍又一遍地扫过人群,像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唯一的星辰。 那眼神里,隱藏著焦灼和期盼,更有深藏的牵掛。 这十来天,他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后悔了。 他不该就那么一走了之。 另一边,沈忻也来回走了好几遍,眉头微蹙。 这么盛大的场面,那头小黑牛竟然缺席了? 真是令人意外。 他走出宴会厅,绕到南家庄园左侧的儿童乐园。 乐园里灯火通明,只有几个孩子和保姆在。 他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看来,她真的没来。 儿童乐园里,几个小傢伙玩得正欢。 穿著小西装,帅气的傅时聿跑了过来,两只小胖手一边一个,端著两个精致的小蛋糕过来了。 他走到霍雨桐面前,將其中一个递过去,“雨桐妹妹,吃。” 他们在海城经常见面,熟得很。 小唐心一看到吃的,眼睛都亮了,噠噠噠地跑了过来,仰著白嫩的小脸,睁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他。 “心心……要吃……蛋糕。” 傅时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个小女孩,皮肤白得像瓷娃娃,眼睛又大又亮,真漂亮呀,比雨桐妹妹还好看。 “你是谁呀?”傅时聿问。 小唐心看著他,奶声奶气地重复:“我是心心呀。” 傅时聿眼珠一转,小身子一闪,躲开了她伸过来的小手。 “你想吃吗?” “心心要吃!” 傅时聿一本正经地看著她,学著大人的样子,“那你要拿一个东西来换。” 小唐心才三岁多,根本听不懂什么叫“换”,她只是鍥而不捨地凑上去,嘴里念叨著:“心心要吃……” “那你把那个给我,我就给你吃。”傅时聿伸出手指,指了指唐心脖子上掛著的那个金色的长命锁。 小唐心还是没懂,低头拉了拉自己的长命锁,没拉下来。 傅时聿笑了,小声骂了一句:“小笨蛋。” 他把手里的蛋糕塞到她手上,然后趁机伸出小手,轻鬆地將她脖子上戴著的长命锁脱了下来,紧紧捏在自己手里。 小唐心捧著蛋糕,吃得可欢了,小嘴上沾满了奶油。 她一点都不介意,老爹送的宝贝,就这么被人“骗”走了。 后来,傅时聿亲自带著她玩,抱她上滑梯,小唐心玩得很开心,一遍遍循环往下滑,笑得不停,她很喜欢这个小哥哥。 最后分別时,傅时聿將自己脖子上的玉牌戴到了她的脖子上,但他喜欢那个小金锁,就当跟她换了。 宴会快结束时,陆青林走到了杨翼身边。 “烟城现在基本稳定了,你打理得很好。” “我把银城分会也交给你,你明天就过去。把那个恶霸好好收拾一下。” “好的。” 杨翼什么也没问,只是服从地点了点头。 陆青林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第507章 原来那晚,她出了大事 晚上,宴堇抱著小唐心回家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股违和感一直持续著。 直到唐小雅给小唐心洗澡,解开她的小衣服时,才终於发现了问题所在。 原本掛在心心胸前的那枚长命锁,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触手温润的玉牌。 玉牌上雕刻著繁复的龙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唐小雅捏著那块玉,心里咯噔一下。 “心心,这是谁的?” 小唐心正开心玩著水,小手捉著胸前的玉牌,奶声奶气地回答。 “小哥哥。” 唐小雅脑子飞速转动。 傅总今天带了儿子过来,难道是傅家那位小少爷的? 她小心翼翼地將玉牌从女儿脖子上取了下来,郑重地放到梳妆檯上。 等给小唐心洗完澡,哄睡著后,她立刻给清寧发了条信息。 “心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傅家小少爷的玉牌戴回来了。” 没多久,清寧就回了话。 “小聿聿也拿了心心的长命锁,念姐姐发现了。” “她说,既然小聿聿把玉牌给了小唐心,就让她戴著吧,小孩子家的缘分。” 看到这条消息,唐小雅悬著的心才放了下来。 但她还是没敢把玉牌再给女儿戴上,这东西太贵重了,小孩子到处跑,万一摔一跤,那就得摔碎了。 她妥善地將玉牌收进了首饰盒里。 这时,臥室门被推开。 宴堇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抱起熟睡的小唐心,转身就送了出去,抱去给了育儿嫂。 很快,他回来了,顺手关上了门,高大的身影將唐小雅笼罩。 他从身后抱住了她,结实的手臂环上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 唐小雅累了一天,对著镜子白了他一眼。 “十一点了,困死了。” “闪开,我要去洗澡睡觉。” 宴堇勾了勾唇,嗓音带著几分沙哑的笑意。 “为了节省时间,一起洗。” 话音刚落,他根本不给唐小雅反应的机会,手臂一收,直接將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浴室。 一个半小时后。 宴堇才心满意足地將人从浴室里抱出来。 唐小雅浑身软绵绵的,累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她被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男人,怎么兴致就这么浓? 天天这样,他不腻吗? 宴堇覆了上来,习惯性地將她整个人捞进怀里,让她枕著自己的手臂。 “乖,我抱你睡。” 他非常享受这种名正言顺抱著老婆睡觉的感觉。 一点都不腻。 有时,他夜里醒了,兴致高了会缠著她。 有时,是早上醒来,缠著她要。 总之,他永远乐在其中,有老婆真好。 不对,应该是……有她真好! 次日,温柚柚拖著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找到了温一凡。 她准备跟他一起去风城。 去风城住上一个月,差不多就可以直接去学校报到了。 她本来想著,这个暑假可以好好陪陪沈忻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被他亲手赶了出来。 上机前,她站在候机大厅的巨大落地窗边,看著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 她拍了一张蓝天的照片。 她点开朋友圈,编辑了一段文字。 “天很蓝,路很远,鱼儿要回大海了,再见,青城。” 发送。 然后,关机。 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沈忻刚开完早会,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夹著一根烟,却没有抽。 烟雾裊裊升起,模糊了他紧皱的眉头。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小黑牛。 同时,他也在反省,那晚,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格了?太过分了?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陌川推门进来,身后还跟著两名穿著制服的警察。 “沈总,这位警官想找温小姐。但是,温小姐的手机打不通。之前,温小姐填了您是紧急联繫人,所以,他们找到这里来了。”陌川言简意賅地说明情况。 沈忻掐灭了烟,转过身,目光落在警察身上,点了点头。 “你好,有事吗?” 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表情严肃。 “沈先生你好,我们想向温柚柚小姐了解一些情况。关於前些天晚上,她报警称遭到网约车司机猥褻非礼的案子,嫌疑人我们已经控制了,现在需要她过来补充一下口供。” 猥褻非礼? 这四个字,每一个都重重地敲在沈忻的神经上。 他高大的身躯突然一震,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什么猥褻非礼?”他的声音绷得死紧,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警察同志以为他没听清,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案情。 沈忻的脸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晚,她出了那么大的事。 他脑中轰然炸开,瞬间闪回那晚的画面。她哭得眼睛红肿,全身湿透,还受了伤,走路一拐一拐的。 而他呢? 他说了什么? 他责备她跟別的男人出去鬼混。 他用最冰冷的语气,让她搬出去。 难怪,难怪她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跑了。 他死死攥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极力压制著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他对著警察,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开口: “好,我知道了,我会儘快联繫她。” 陌川將两名警察送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沈忻第一时间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因为急切而有些不稳,飞快地拨出了温柚柚的號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 他又拨了一遍,还是关机。 他烦躁地翻开她的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那条最新的动態。 照片里的蓝天,深邃明净,还有那句“鱼儿要回大海了”。 回归大海?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骤然一痛。 她这是要彻底离开他了吗? 她要彻底放弃他了吗? 他立刻给陌川打了內线。 “订票,我要去风城。”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电话那头顿了顿,他紧接著补充了一句,“把公司新產品代言人的宣传活动,就设在风城。” “是。”陌川没有多问一句。 掛了电话,沈忻脱力般地坐到了椅子上。 整颗心都疼得厉害。 他想起那晚她哭著问他:“我给你打了37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不想接,就不接。” 多么混帐的回答。 案发的时候,她一个人该有多害怕,多无助? 她拼命给他打电话,是在向他求救啊。 沈忻闭上眼,胸口堵得发慌,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 飞机落地风城,已经是晚上九点。 热浪扑面而来,裹胁著陌生的城市气息,黏腻得难受。 沈忻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去了温一凡的別墅。 他迫不及待,分秒都不想再等,想马上见到她,哄哄她。 然而,开门的保姆却一脸为难。 “沈先生,柚柚小姐她……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她今天坐飞机,吐得厉害,现在精神很不好。” 沈忻站在门口,浑身的急切渴望瞬间被浇熄。 他还能说什么?他总不能將她喊起来吧? 他只好回了酒店。 空旷的总统套房里,他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一闭眼,就是她哭著质问他的样子。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混帐。 不知过了多久,沈忻睡著了,梦里全是她被人欺负的画面。 她在大哭,撕心裂肺地喊著:“沈忻哥哥,救命!” 他惊坐而起,心臟狂跳不止,额头全是冷汗。 这一夜,再无睡意。 他睁著眼,直到天光大亮。 次日。 温一凡特地派了个女助手来陪温柚柚,叫七七。 “温小姐,温总让我带你去逛街,买买买!”七七热情洋溢。 “你叫我柚柚就行。”温柚柚看著窗外能把人烤熟的太阳,懒洋洋地摆手。 “这天气逛街?是想让我当场表演一个铁板烧自己吗?” 她划拉著手机,眼睛突然定住。 “去这儿。”她把手机递给七七。 屏幕上是风城最出名的游乐园,置顶推荐的项目——“惊魂疯人院”。 下面一排评论。 【妹子们別去!谁去谁哭!胆小鬼的坟墓!】 【救命,npc追了我二里地,我嗓子都喊哑了!】 温柚柚从小就胆大,什么都敢试,什么都玩得转。 除了追沈忻。 那是她人生唯一一次滑铁卢,败得一塌糊涂。 就没败过。 七七一看那鬼屋的宣传图,脸都白了。 “不行,我不敢玩!” 温柚柚一把揽过她的肩膀,拍著胸脯,豪气干云。 “怕什么!我保护你!有事你就往我怀里扑,姐姐的怀抱就是你最安全的港湾!”明明她比七七小五岁,都自称姐姐。 最终,两人还是进去了。 鬼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阴冷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带著一股腐朽的霉味。 “啊!” 一个披头散髮的白衣女人突然从墙角躥出,直挺挺地杵在两人面前。 七七当场就疯了,尖叫著抱紧了温柚柚的胳膊。 温柚柚也被嚇得心跳漏了一拍,但嘴上还硬撑著。 “別怕別怕,假的,都是妆效!” 话音刚落,一个手持电锯的“屠夫”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电锯发出刺耳的轰鸣,火四溅。 “臥槽!”温柚柚也绷不住了,拉著七七拔腿就跑。 两人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疯狂逃窜,身后是紧追不捨的电锯声和七七震耳欲聋的哭喊。 等两人连滚带爬地从出口衝出来,重见天日时,腿都软了。 两人撑著膝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七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妆都哭了。 温柚柚感觉自己快瘦了两斤,她直起身体,想缓口气。 视线不经意地一抬。 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帅脸。 男人就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修长。 他没穿外套,白色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那张英俊的脸上,眉头紧锁,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著她。 温柚柚的呼吸停滯了。 她眨了眨眼,那人还在。 她转头,声音发飘地对七七说。 “七七,完了,我出现幻觉了。” “我看到了一张不该出现的脸。” “啪。” 一声脆响。 她抬手就狠狠往自己脸上颳了一巴掌。 沈忻心头剧烈一震。 自虐? 她……心理出现问题了? 第508章 你想亲我的话,我不反抗 沈忻迈开长腿朝这边走过来。 他穿著简单的白衬衫黑裤,身形挺拔,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温柚柚揉了揉眼睛。 不好。 这幻觉太厉害了,人还会移动。 她一把拉起还在抹眼泪的七七。 “跑!赶紧跑!” 七七一脸懵逼:“咱们都出来了,还跑什么?他们是不会跑出鬼屋的。” 下一秒,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温柚柚!” 温柚柚身体一僵,慢慢回头。 那张俊脸近在咫尺。 沈忻? 她下意识伸出手,在他俊朗的脸上捏了一把。 有温度。 是热的。 温柚柚长长地舒了口气,拍著胸口。 “害,嚇死我了,还以为自己眼,撞鬼了!” 沈忻:“……” 他被她这操作弄得一阵无语,下一秒,直接伸出长臂,將她死死地揉进了怀里。 那个拥抱很紧,带著一丝颤抖。 温柚柚整个人都懵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鼻尖全是属於他的,清洌好闻的气息。 她拍了拍他的背。 “喂,放开,喘不过气了!” 沈忻低哑地说了一句“对不起”,鬆开了她。 他扶著她的肩膀,黑眸深深地看著她。 “柚柚,我们聊聊。” 七七很识趣,立刻举起手机。 “那个……我去那边买水喝,你们聊,慢慢聊!” 说完,一溜烟跑了。 温柚柚看著沈忻,神色淡了下来。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之前该说的,都说完了。” 她別开脸,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现在也不喜欢你了,咱们两清了。” 不喜欢他了? 这么快? 沈忻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温柚柚,之前……我不知道你晚上出事了。”他声音沙哑,“我冲你发脾气,是我浑蛋,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害,受了惊嚇。” 他抬手,拇指轻轻摩挲著她的脸颊。 “以后,我不会再丟下你一个人,也不会再漏接你的电话。” “可以……原谅我吗?” “对不起。” 他说完,低下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温柚柚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他知道了? 她猛地推开他,拉开了距离,眼神冷淡。 “我原不原谅你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已经从沈家搬出来了。以后,我只当你是哥哥,不会再缠著你了,我有自知之明。” “就这样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沈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大。 他很生气,眼底翻涌著压抑的情绪。 “温柚柚,你对待感情就是这种態度?说不爱就不爱了?” 温柚柚冷笑。 “我有自知之明。” “你不是跟你的同学说,要追我吗?”沈忻步步紧逼。 温柚柚一愣。 这他都知道? 草率了。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掩盖住心底的慌乱。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知道配不上你沈大少爷,也就省点力气,不想白费功夫了。” 沈忻认真地看著她,眸光深邃。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追不上?”他的声音温柔得出奇。 温柚柚没反应过来。 他又说,“温柚柚,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沈忻盯著她,一字一句。 “追我的机会。” 她一下子懵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忻,你发烧了?” 他却忽然伸手,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將她整个人都带向自己。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带著蛊惑人心的味道。 “拿出你高考衝刺的劲头来。” “说不准,我会心动呢?” 温柚柚的脸,“轰”一下就红了。 不对。 这画风不对。 这男人也不对劲。 最终,温柚柚落荒而逃。 回到別墅,她就没敢再出门了,一个下午都呆在別墅。 晚上,还没吃饭,温柚柚咬著一个苹果,半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沈忻的信息突然跳了出来:【晚上,海滩有篝火晚会,还有美食节,你想去吗?】 【不去。】她直接回復。 【很热闹,很多吃的,还有帅哥看,你想去的话,一会我来接你。】沈忻诱惑著她。 【不去,不去。】温柚柚现在不想见他。 哪能这么容易原谅他,她是这么好哄的吗? 哼! 突然,沈忻的电话打了过来,她不想接,但是一直响,也很烦。 好不容易停了,他又打了一遍。 她直接按了接听键,大吼,“我说了不去,你別打搅我。” “柚柚,我们约会吧,今晚给你特权。”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你想亲我的话,我不反抗。” 温柚柚:...... 呸!她是这种色批吗? “不去。“她利落地將电话掛了,脸却烧了起来,苹果吃得没味道了。 就在此时,沈梨的信息也发了过来,是几张热闹的照片。 【柚柚,银城真的很漂亮!你看,这是银城最大的银火不夜城!】 照片里的夜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沈梨一边跟温柚柚发著微信,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四周,那双漂亮的眼睛转得比谁都快。 这里是龙震东的地盘。 她今天来,就是踩点的,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龙头老大。 突然,她的视线锁定了一个目標。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搂著一个妖嬈的美女,身后跟著四个黑衣小弟,浩浩荡荡地往后面的vip包厢走去。 龙震东! 沈梨心头一跳,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站住!” 两个黑衣保鏢像两座铁塔,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里是私人区域,不准进去,马上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快步走来,熟稔地搂住了她的腰。 “小淘气,我在这儿呢。” 严锋对著两个保鏢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第一次来玩,跑错地方了。” 说完,他便带著沈梨转身离开。 两人在吧檯坐下,点了两杯酒。 沈梨抿了一口,侧头看他:“严主编,听说你以前是特种兵转业的,你一定很能打吧?” 严锋笑了笑,拿起酒杯跟她碰了碰:“怎么,刚到第一天,就想开片?” “我就是心里有个底,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保护我。”她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严锋英俊的脸抽了抽。 就怕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目標感太强,容易暴露。 他的眼神瞟向舞池中央:“看到那个穿衬衫的男人了吗?他是龙震东的头號码仔,叫丁宝。” 沈梨立刻就明白了。 她直接拉起严锋的大手,站起身:“走,咱们也去跳舞。” 严锋眸色闪了闪,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此时,夜店门口又进来一帮人。 为首的男人脸色冷峻,气场强大,身后跟著四个保鏢。 他径直走向视野最好的一个卡座,坐下,点了一支烟,要了一瓶酒。 正是杨翼。 今晚,他就是纯粹来消费放鬆的。当然,要是能顺便碰到龙震东,打上一架,也挺好。 突然,舞池中央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杨翼抬眸望去。 舞台上,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短裙的女人,正和一个男人跳著热辣的贴身舞。 女人长发如瀑,身材火爆,纤细的腰肢扭动得惊心动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大胆的挑逗和极致的性感。 她比场子里任何一个公主都美,那截小腰扭起来,简直让人想流鼻血。 杨翼的眼神倏地缩紧。 那是……沈梨? 还是说,只是那个女人长得跟她很像? 这样的舞姿,这样奔放的挑逗…… 杨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朝手下勾了勾手指,一个手下立刻凑了过来,他低声吩咐了一句。 手下领命,迅速跑开了。 他死死盯著台上的女人,眼中翻涌著复杂难辨的情绪。 一曲舞毕,那个叫丁宝的男人,已经被沈梨迷得三魂丟了七魄。 他立刻衝上前:“美女,喝一杯?” 沈梨嫵媚地笑了笑:“我男朋友一会儿就过来了,他不喜欢我跟別的男人过多接触。” 丁宝看著眼前的大美人,色心大起:“那就甩了他,以后跟我,我罩著你!” 沈梨笑了。 她凑近他,压低声音:“明晚,我偷偷出来,陪你喝酒。” 说完,还衝他拋了个媚眼。 “噌!” 杨翼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妈的,这个女人!就是沈梨! 这个招牌的、该死的拋媚眼动作,她以前对他做过无数次!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丁宝被她勾得心痒难耐,笑著点头:“行,那我等你。” 沈梨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就被一个保鏢拦住了。 “小姐,我们杨总想请你喝杯酒。” 沈梨看都没看:“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杨总。” “是吗?”一把冷得能掉冰渣子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沈梨心头剧震,猛地回头。 正是杨翼那张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烟城吗? 就在这时,严锋快步走了过来,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沈梨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扑进他怀里,用腻得发齁的声音撒娇:“锋哥哥,我刚才跳舞跳得太猛了,有点晕,你陪我回房睡觉嘛。” 严锋:“……” 发什么神经? 锋哥哥? 回房睡觉? 杨翼一张俊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第509章 原谅我,好不好? 杨翼死死盯著沈梨靠在严锋怀里的姿態,盯著她抓著別的男人的手,下頜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严锋瞬间懂了。 得,这是又演上了。 丫头把他当工具人了。 他嘆了口气,认命地搂住沈梨的肩膀,配合她演戏。 “行,那我们回去。” 他搂著她转身要走。 “站住!” 杨翼怒喝,一个箭步衝上来,大手攥住了沈梨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头捏碎。 “沈梨,我们聊聊。”他的嗓子又干又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梨被他抓得生疼,眉头狠狠一皱,用力甩开他的手。 “杨翼,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她抬起下巴,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全是淬了毒的冰冷。 “今晚的相见只是个意外,纯属我出门没看黄历,晦气。” “我回去后会好好洗眼睛的,就当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个人。” 她说完,挽著严锋的胳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再说一遍!” 杨翼被她这番话彻底引爆,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裂。 他双目赤红,再次伸手去拉她。 这一次,一只更有力的手臂横在了他面前。 是严锋。 严锋的眼神也彻底冷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对峙,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气压低得嚇人。 杨翼看都不看他,手腕一翻,想直接绕开这个障碍物。 严锋毫不客气地出手格挡。 电光石火间,两人已经缠斗在一起。 拳风凌厉,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杨翼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常年的格斗与训练让他全身肌肉群在西装下賁张,充满了惊人的爆发力,每一击都又准又狠,招招都朝著要害去。 严锋虽然也高大健壮,但对上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明显落了下风,只能勉力招架。 杨翼的眼里只有那个决绝的背影,严锋的每一次阻拦都让他更加暴躁。 他一个虚晃,骗得严锋重心微偏,隨即一记凶狠的直拳,结结实实地挥了出去。 “砰!” 闷响传来。 拳头正中严锋的侧脸。 严锋被打得一个踉蹌,嘴角立刻见了血。 “住手!” 沈梨尖锐地大喝,心臟都揪紧了。 她冲回来,一把將严锋护在身后,怒视著杨翼。 “杨翼,你疯了!你为什么要打他?” 她转过头,捧著严锋的脸,看到他嘴角的伤,眼神心疼得不行。 “锋哥哥,疼不疼?” 她踮起脚,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满眼都是焦急和关切。 就在一下,就將杨翼的眼神都灼伤了。 她在干什么? “沈梨,过来。”他怒喝一声。 沈梨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直接挽住的严锋的手臂。 “我们走。” 杨翼站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冻结的雕像。 他看著他们离开的背影,沈梨个子小小的,几乎被那个叫严锋的男人整个搂住。 那姿態,亲昵得令人火大。 杨翼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们才分开多久? 她怎么敢?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別的男人出双入对! 还当著他的面,那么护著那个男人! 她忘了自己是谁的女人了? 杨翼再也没法淡定,冷冷吩咐了一句,“跟上去,看他们住哪里。” “是。” …… 风城,夜色渐浓。 海边篝火晚会的音乐震耳欲聋。 温柚柚左手一把羊肉串,右手一个大鸡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对旁边的七七说。 “七七,这个烤翅我劝你多吃。” “香得我迷糊了。” 七七一听,赶紧喊了一句,“老板,这串多放辣!对!最焦的那个是我的!” 两个人像是从饿了三天的地方逃出来的难民,疯狂扫荡著烧烤摊。 没想到呀,这晚会这么热闹,幸好把心一横,偷偷跑了出来。 温柚柚吃得正嗨,忽然感到一道视线,锐利得让她后背发毛。 她下意识地回头,在跳跃的火光和攒动的人影里搜寻。 什么都没有。 她转回头,继续啃鸡翅。 可那道目光没有消失,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紧紧地黏在她身上。 没错,正是沈忻。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英挺的身形被黑暗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只有那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直勾勾地盯著她。 温柚柚心里咯噔一下,拉著七七就要溜。 “走走走,吃饱了,咱们撤。” “再吃会儿啊,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不行,有杀气。” 温柚柚找了个藉口去拿饮料,想趁机从另一侧开溜。 她刚走到自助饮料机旁,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 身后,一道黑影猛地压了过来。 直接將她圈在他与饮料机之间。 温柚柚心头一惊,果然是他。 “沈忻,你在这干什么?” “连哥哥都不叫了?嗯?”他的盯著她声音夹著一丝愤怒。 “想叫什么,是我的自由。”温柚柚没给他好脸色,毕竟是给他亲手赶出家门的。 受伤的小玫瑰,有权利拒绝任何没有营养的求和。 沈忻看她一副气呼呼样子,勾了勾唇,突然將她整个人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身体瞬间腾空。 温柚柚嚇得魂都快飞了,刚吃饱,胃被他的肩顶得难受。 “沈忻,你疯了,放开我。” 她挣扎。 “叫哥哥,我就放了你。”他一边走一边威胁。 “我不!”她拒绝妥协,89斤的体重,一斤的傲骨总是有的。 “好,你別后悔。” 他冷冷说完,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停车场。 温柚柚被顛得七荤八素,拼命捶打他的后背。 沈忻一言不发,將她粗暴地塞进副驾驶,自己迅速上车,落锁。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囂。 “沈忻!你要带我去哪里?” 温柚柚刚吼出第一句,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倾轧过来。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一个带著惩罚意味的吻狠狠地压了下来。 没有丝毫温柔。 更像是撕咬,是掠夺。 他撬开她的牙关,攻城略地,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温柚柚彻底疯了。 她用力推他,却撼动不了分毫。 这个吻充满了怒气和失控,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稍稍鬆开。 “你凭什么不理我?” 他额头抵著她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暗流。 温柚柚气得发抖。 “你有病啊!我为什么要理你?是你先不要我的,我討厌你。” 沈忻眸色更沉,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跑车发出一声咆哮,疾驰而去。 车一路开上了盘山公路。 越开越偏僻,最后停在了一处山顶的观景平台。 沈忻熄了火,车內陷入一片死寂。 温柚柚戒备地看著他,手已经悄悄摸到了车门把手。 “下车。”他命令道。 温柚柚没动,反而把车门锁得更紧。 沈忻看了她一眼,直接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將她拽了出来。 山顶的风很大,吹得人有些冷。 可温柚柚在看到眼前景象时,愣住了。 一顶漂亮的露营帐篷,旁边铺著柔软的地毯,上面摆放著小桌子和靠枕,几串暖黄色的星星灯缠绕在帐篷上,闪闪发亮。 不远处,是悬崖。 悬崖之下,是无垠的黑色大海,海浪拍打著礁石,发出阵阵涛声。 城市的灯火在远方连成一片璀璨的光带。 很漂亮。 漂亮得不像话。 沈忻从她身后走过来,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声音低沉又沙哑。 “柚柚。” “对不起。” 温柚柚的身体僵著,没有回应。 “我不该那么对你。” “那晚,我真不知道你出事了,我喝多了,睡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委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收紧手臂,將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滚烫的胸膛紧紧贴著她的后背。 “原谅我,好不好?” 温柚柚的心,乱了。 她转过身,想推开他,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 那里面有歉意,有懊悔,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情绪。 他慢慢低下头。 这一次,他的吻温柔得不像话。 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像羽毛拂过。 他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温柔地抚摸著她的脸颊,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著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 “別生我气了。” 他的声音蛊惑人心。 山顶的风,海浪的声音,远处的灯火,和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温柚柚的防线,在一点点瓦解。 她的手从推拒,到无力地垂下,再到不受控制地揪住了他胸口的衬衫。 这个吻逐渐加深。 从温柔的安抚,变成了激烈的纠缠。 他將她打横抱起,走向那片铺著地毯的露营区,將她轻轻放下。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单膝跪在她身侧,双手撑在她身体两旁。 月光下,他衬衫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他的眼神灼热得能將人融化。 温柚柚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俯下身,吻从她的唇,一路向下,滑过下巴,落在她修长的脖颈。 滚烫的触感让温柚柚浑身一个激灵。 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哼,身体软得一塌糊涂。 理智在燃烧,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他呼吸的频率,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荷尔蒙气息。 两个人都有点失控了。 沈忻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摆,温热感令她一颤。 “铃铃铃——” 一阵急促又煞风景的手机铃声,猛地划破了这曖昧到极致的空气。 温柚柚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哥哥”两个字在疯狂闪烁。 她慌忙接起,声音都在抖。 “餵……哥?” “柚柚,你在哪?七七说你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將她彻底拉回现实。 “我现在回来。”她说完,慌忙地掛了电话。 她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 “我……我要回家了。” 沈忻的眼底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懊恼,但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他沉默地起身,拉著她回了车上。 一路无言。 车子平稳地停在温家別墅门口。 温柚柚低著头,就想开车门逃跑。 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侧过身,定定地看著她,神情无比认真。 “温柚柚。” “原谅我了吗?” 温柚柚的心还在狂跳,脸颊热得发烫,根本不敢看他。 她挣开他的手,含糊地丟下一句。 “……过几天再说,你还在考察期。” 说完,她飞快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別墅大门。 她能不原谅吗? 美男计都用上了。 温柚柚一口气冲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气,心臟砰砰直跳,像是要炸开。 脸好烫。 刚才…… 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就要跟他……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为什么想脱她的衣服? 沈忻哥哥他……是喜欢上她了吗? 第510章 沈梨,我们聊聊 入夜, 杨翼的人效率很高,很快就查到了沈梨下榻的酒店。 想到她跟那个叫严锋的男人在同一间公司干活。 还好,住的是两间房。 杨翼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两个青城的人,怎么会跑到银城来? 度假? 一想到晚上沈梨不管不顾护著那个男人的样子,他心里的火就烧得越来越旺。 他一刻也等不了。 车子直接飆到了酒店楼下。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沈梨刚敷面膜,还没洗脸,就被嚇了一跳。 谁啊?这么晚了。 她踮著脚,凑到猫眼前往外看。 门外那张熟悉的、让她心悸的脸,让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杨翼! 他怎么找上门来了? 问罪?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来跟他偶遇的吧? 沈梨嚇得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心臟怦怦狂跳。 她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更不敢开门。 就假装没听见。 对,假装没听见。 他们没什么好聊的,就是一次该死的意外偶遇。 等过几天,她办完自己的事,就彻底消失。 门铃声固执地响著,一遍又一遍。 沈梨拿起一个湿毛巾,隨便抹了两下脸,直接钻进被子里,用枕头蒙住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终於没了动静。 他走了? 沈梨掀开被子,长长地鬆了一口气。 第二天,酒店的自助餐厅。 沈梨刚拿好早餐坐下,一抬头,就又看到了那道不想见到的身影。 杨翼正迈著长腿朝她这个方向走过来。 她眼皮一跳,脑子转得飞快,拿起一块小麵包,直接递到了严锋嘴边。 “啊,张嘴。” 严锋明显愣住了,但还是配合地张开了嘴。 他咀嚼著,压低声音。 “丫头,我的演出费可不便宜。” 沈梨眉眼弯弯地笑了。 “我这个月的奖金,全给你。” 严锋点点头。 “外加一顿饭。” “行。” 杨翼的脚步停在了他们餐桌旁。 他面无表情地看著两人亲密的互动,开口。 “沈梨,我们聊聊。” 沈梨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勺子,抬起头,笑容客气又疏离。 “不好意思,杨总,要说什么就在这儿说吧,別让我男朋友误会。” 男朋友。 这三个字,让杨翼心口猛地一窒。 “你交了男朋友?” 他的语气里带著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敢置信。 “我都25了,又不是丑得没人要,我交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吗?” 沈梨笑了,笑意却不及眼底。 “怎么?杨总还想我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啊?” 继续拱火,“你不是说,咱们一年之內不用见面吗?那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不然,我一会儿回去又得洗眼睛,晦气。” 话说得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杨翼的脸色沉了下去。 “之前是我欠考虑了,没顾虑到你的感受。” “沈梨……” “不重要了。” 沈梨直接打断了他,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什么都不重要了。” 说完,她站起身,挽住严锋的胳膊。 “锋哥哥,我们走吧。听说,附近有个情人岛很漂亮,我们晚上住那边。” 严锋非常配合地应了一句。 “好。” 沈梨看都没再看杨翼一眼,直接带著严锋走了。 杨翼站在原地,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去情人岛? 还要住在那边? 她想干什么?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严锋问了一句。 “男朋友?” 沈梨靠著冰凉的梯壁,摇了摇头。 “不算,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严锋一惊。 看那个男人的表情与语气,都要气爆了,满眼都是嫉妒。 怎么可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你不会真要去情人岛吧?” 沈梨冲他眨眨眼,笑了笑,“这么好的地方,当然得去见识一下,说不定有意外收穫呢。” “那个丁宝有个情人,就住在情人岛,他每周都会去。” 严锋的下頜线绷得很紧,“行,但是,你不能私下行动,必须听我的指示。” “严主编,你还是笑一笑好看点,板著脸,难怪那些小姑娘都怕你。” “你不怕?”他问。 她笑得更开了。 “习惯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 严锋迈出电梯,声音恢復了往常的冷静。 “每个月十五號,龙震东都会有大批货物上岸,明天就是十五號了。” “只要拍到里面的实物,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其他交给警方,不需要涉险。” 沈梨跟在他身后,点点头。 “行,我去换衣服,半个小时后,楼下集合。” 补充了一句,“换我们那套情侣装,拍照好看。” 严锋:...... 两个小时后。 游艇平稳地靠岸,沈梨和严锋一前一后从船上走了下来。 情人岛到了。 两人都换上了一套黑白配色的情侣装,脸上架著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一个身形挺拔,肩宽腿长。 一个身姿窈窕,肤白貌美。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对明星夫妇微服私访。 正值暑假,岛上人潮涌动。 白沙滩上,到处都是追逐嬉闹的孩子和撑著太阳伞的情侣。 远处的碧海与蓝天连成一片,海风带著微咸的湿气,吹得人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岛屿中央,是一栋极具设计感的白色建筑拔地而起,正是大名鼎鼎的梵星酒店。 “这地方还真不错。” 沈梨深吸一口气,摘下墨镜,四下打量著。 “度假圣地啊这是,不拍几张都对不起这身衣服。” 她说著,就掏出手机,对著严锋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 严锋有些不自在地別开脸,耳根微微泛红。 “別动,你站那儿,对,就是那个角度,帅!” 沈梨指挥著他,自己也跑过去,让路人帮忙拍了合照。 照片里,她笑得灿烂,脑袋歪著靠向严锋,而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站得笔直,一只手甚至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两人在岛上转了一圈,一人买了个椰青,找了个躺椅坐下。 沈梨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冰凉甘甜的椰汁滑入喉咙,舒服极了。 她侧头看著身边的男人。 他仰头喝著椰汁,喉结上下滚动,阳光勾勒出他利落的下頜线和挺直的鼻樑,还挺帅。 嘖嘖,这身材,不去当模特真是可惜了。 …… 与此同时。 杨翼看著手下刚刚发来的视频,手机屏幕上,正是沈梨和严锋在沙滩上喝椰汁的和谐画面。 他手背青筋暴起,恨不得当场將手机捏碎。 “妈的。” 算了。 先办正事。 等正事办完,再去收拾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旁边的男人低声匯报:“翼哥,今天是龙震东那个情妇容莉莉的生日,他肯定会过来。另外我们查到,他手下那个马仔丁宝,跟容莉莉的关係……也不太一般。” 杨翼眸色闪动,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按计划行事。” “是。” 夜幕降临。 梵星酒店最大的宴会厅被整个包了下来,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悠扬的舞曲流淌在空气中。 衣香鬢影,美酒佳肴,奢靡到了极点。 沈梨刚走到门口,就“偶遇”了丁宝。 丁宝眼前一亮,立刻热情地邀请她作为自己的女伴进去跳舞。 沈梨刚踏入宴会厅,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目標。 一个长相粗獷的男人,穿著骚气的白色西装和衬衫,脖子上掛著大金链子,正是龙震东。 他怀里正抱著一个女人,女人穿著性感的吊带红裙,身材火辣。 几个男人正满脸堆笑地围著他们敬酒。 丁宝搂著她的腰,熟稔地走了过去。 “大哥,莉姐。” 沈梨顺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声音甜美,“生日快乐。” 她报上自己的假名,“我叫李夏。” “谢谢。”被称为“莉姐”的容莉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 龙震东的目光落在沈梨脸上,倒是停顿了一下。 这个女人,脸蛋清纯,身材一流,眼神却勾人,是个极品。 舞池中央,丁宝搂著沈梨的腰,隨著音乐轻轻摇摆。 他凑近她,带著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沈小姐,敢跟我来这种舞会,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沈梨笑了,语气里带著几分娇嗔和委屈,“早想甩了!上次我让人欺负,他竟然打不过,简直是个废物,气死我了!哪像丁先生这么威武,手下那么多小弟,安全感爆棚!” 这记马屁拍得丁宝通体舒畅。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搂著她的手也更紧了。 “只要你跟了我,在这儿,没人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压低了声音,嘴唇几乎贴著她的耳朵。 “我有枪。” 沈梨眼睛一亮,身体却像是受惊的兔子,微微一颤。 “真的呀?我……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 丁宝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咱们回房,我让你慢慢看,仔细看。” 沈梨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 他立刻搂著她,迫不及待地朝外面走去。 才刚走进电梯,丁宝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有些不爽地將一张房卡塞进沈梨手里。 “宝贝,你先上去,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就来。” “好。” 沈梨乖巧地接过房卡。 电梯门一关上,她立刻拿出手机,给严锋发了个信息,“计划有变,撤。” 本来计划让严锋来捉姦的? 然后从丁宝嘴里挖出明天那批货的信息。 没想到,这男人半路跑了。 丁宝掛了电话,直接去了另一部电梯,按下了顶楼的另一个房间號。 那是容莉莉的专属包房。 他刷卡进门,容莉莉一下子就缠了上来,隨即两人上演一出激情好戏,缠得火热。 丁宝一边干活,一边喘著气问:“这么急?不怕大哥发现了?” 容莉莉媚眼如丝,勾著他的脖子,“他晚上要去港口接货,已经走了。怎么,打扰你跟別的女人约会了?” 丁宝笑了。 “吃醋了?” “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就在两人即將攀上顶峰时,房门“砰”的一声被刷开。 六个高大的黑衣壮汉闯了进来。 床上的两人嚇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嘴巴就被人用毛巾死死塞住。 下一秒,连人带被子被一起捆了起来,直接抬了出去。 另一边。 沈梨在丁宝的房间里快速翻找了一圈,抽屉、衣柜、床底……全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她离开房间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严锋发来的信息。 “龙震东去了港口接货,我先过去。” “你留在房间,锁好门,別乱跑。” 沈梨打算回房,换一身便装,然后溜去港口,现场拍才刺激。 刷开门,还没开灯,突然一只大手將她扯了进去,强势地將她压到墙边。 “啊。” 她只惊叫一声,温热的唇精准堵住了她的嘴…… 第511章 梨梨,想要吗? 这个吻霸道又凶狠。 这样的气息,这样的蛮横,沈梨的脑子嗡地一下,瞬间就猜到了是谁。 杨翼! “唔……” 她用力挣扎,攥紧拳头捶打著他坚硬的胸膛。 男人却把她抱得更紧,手臂像是铁箍,勒得她骨头都疼。 嫉妒让他发狂。 他的吻越来越烈,攻城略地,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渐渐地,沈梨发现自己的反抗变得徒劳。 她放弃了挣扎。 身体慢慢软了下来,靠著墙壁,任由他予取予求。 男人察觉到她的顺从,动作终於温柔下来。 可他很快就感觉到她身子的细微颤抖。 脸上,一片湿意。 他停下动作,放开了她。 “別哭,梨梨。”他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带著一股奇异的温柔。 沈梨猛地一把將他推开。 “杨翼,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带著哭腔, “谁允许你进来的?你当我是什么了?想亲就亲,想弃就弃?” 他沉默著,再次上前,紧紧將她抱进怀里。 这一次,动作很轻,带著安抚的意味。 “对不起。”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 “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不准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嫉妒得要疯了。” 沈梨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嫉妒? 怎么可能?他若在乎她,那天就不会一走了之。 留下那么绝情的话,还有一颗事后药。 她用力推他,却推不开。 “杨翼,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她强硬地顶了一句。 “別任性,嗯?”他哄著她,语气软得不像话。 他又说,“只要你想,等我办完了事,就带你回烟城。” 沈梨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是什么意思? 带她……一起去烟城? 不等她想明白,他又开口了,声音里全是疲惫和压抑。 “梨梨,折磨你,也是折磨我自己。” “是我太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沈梨的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彻底不淡定了。 他在……向她告白? 下一秒,身体突然悬空。 杨翼將她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轻轻將她放到柔软的床垫上。 “別生气了,好吗?” 他俯下身,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最后是唇角。 他想用自己来道歉。 有了这个认知,沈梨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带著蛊惑的意味。 “梨梨,想要吗?” 他诱惑著她。 “不要。” “你离我远点。” 她倔强地吐出几个字,却没什么力道。 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这极適合调情。 “可我,好想你。” “想要你。”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热热的,痒痒的。 沈梨的心跳得更快了,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他再度吻了过来,这一次,缠绵又深入。 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直接撩入她的衣裙,滚烫的掌心贴上她微凉的肌肤。 房內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越来越热。 就在沈梨的理智快要崩盘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曖昧。 是杨翼的手机。 他晚上还有正事。 本来只是想在离开前偷偷来看她一眼,没想到会失控到现在,差一点就…… 他停下了所有动作,呼吸依旧粗重。 他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明天,我来找你。” “乖乖睡觉。”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好几下,才不舍地起身离开。 门被轻轻带上。 沈梨躺在床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什么意思? 谁要他找了? 可她的脸红得厉害,心跳也还没平復。 真没骨气,她怎么就没推开他? 还差点…… 果然,谁先动心,谁就输。 可她今晚失眠了,根本没法睡,床上全是他的气息。 废弃的仓库里,巨大的探照灯將中央一小块地方照得雪白。 两个赤身裸体的人被一床白色的被子裹著,扔在地板上。 女人瑟瑟发抖,男人却还在嘴硬。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丁宝梗著脖子,试图从被子里挺起胸膛。 “敢动我?活腻了?” 他扫视著周围一圈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鏢,还有那几台正对著他们的摄影机,心里有点发毛,但嘴上分毫不让。 “你们老大谁啊?要钱是吧?开个价!” 仓库沉重的大铁门被从外面拉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著光,一步步走了进来,保鏢们齐刷刷地低头。 “翼哥。” 丁宝看清来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男人太有压迫感了,一身黑色休閒装也掩不住那股子狠戾。 “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杨翼没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没出鞘,只是用冰冷的刀柄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 “觉得自己很帅?” 杨翼的嗓音很低,没什么情绪。 “到处勾搭女人,很有成就感?” 丁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刚才的囂张气焰全没了。 “不……不是……大哥,我们就是……一时情不自禁,玩玩而已。” 他推了推身边的女人。 “这是你男人?抓姦的?” 容莉莉嚇得一个激灵,拼命摇头。 “不是!我不认识他!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看著杨翼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难道是……暗恋自己的人?因爱生恨? 容莉莉瞬间有了底气,她壮著胆子,朝杨翼拋了个媚眼,声音发嗲。 “这位帅哥,只要你放了我,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同意了。” 杨翼勾了勾唇角,那笑意却冷得让人发寒。 这女人是真普信。 以为搞这么大阵仗,是想劫她的色? “想怎样都行?” 他重复了一遍,慢条斯理地开口。 “那好,我要龙震东放在你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 容莉莉的表情僵在脸上。 “不!不行!” 容莉莉尖叫起来。 “那东西给了你,龙震东会要了我的命的!” “哦?” 杨翼挑眉,指了指那几台摄影机。 “那我今晚就给龙震东来一场精彩直播,你猜猜,你能不能活过今晚?” “不!不要!” 容莉莉彻底崩溃了,那样,她死得更惨。 “我给,我带你去拿!別播!” 旁边的丁宝听得心惊肉跳,突然猜到了什么,“你是南帮的人?” 这几年,龙哥一直骚扰南帮的地盘,抢了不少生意,就想把南帮赶出银城!南帮之前那个姓方的老大就是个怂包,不敢乱来,没想到,新换上来的角儿这么狠。 杨翼的眼神骤然变了。 下一秒,他手腕一翻,匕首出鞘,刀尖向下,狠狠地钉穿了丁宝乱动的手背。 “啊——!” 丁宝发出悽厉的惨叫,痛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为什么?就因为我猜到你的身份?” 他不敢相信地吼道,人生第一次恨自己如此聪明。 杨翼缓缓蹲下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因为,你的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丁宝还没明白过来。 杨翼已经站起身,將匕首丟给旁边的手下。 “让他把龙震东所有的据点和交易线路,都给我吐乾净。” “发现一句假话,就在他身上多开一个口子。” “是,翼哥。”手下恭敬点头。 杨翼不再看那对男女,转身走出了仓库。 夜风微凉。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 他抬头,看著天上的月亮,脑子里却浮现出另一张脸。 想起今晚在沈梨床上的旖旎,回味著那红唇的柔软。 他身上那股暴戾的气息,不知不觉散去了一些。 眼神也跟著温柔下来。 没错,他在想她。 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 没有回覆,此时的沈梨正跟温柚柚打著电话。 温柚柚此时,正坐在包厢里啃著鸡翅膀,一只手握著电话,乖得不像样。 她今天是赖上了亲哥,非要跟他出来见一下世面。 温一凡没办法,就带她来了。 温一凡没让她碰酒,给她点了满桌子的饮料和小吃。 他自己则跟几个老板聊天打牌,把她晾在一边自娱自乐。 风城最高级的会所,果然与眾不同。 这里的陪酒公主,人靚身材正。 温柚柚看得都有点流口水了。 难怪男人都爱往这种地方钻。 掛了电话,温柚柚待得有些烦了,啃完最后一口鸡翅,她擦了擦嘴,溜达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围栏,可以看到一楼的表演,一个年轻的小帅哥在台上献唱。 她靠著墙壁,正听得入神。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林木木? 她怎么会在这里? 温柚柚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就从旁边的包厢里走了出来,一把揽住了林木木的腰。 “跑什么呀,木木。” 林木木的身体瞬间僵硬,她抗拒地推了一下。 “林总,请您自重。” 男人不仅没鬆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油腻的脸凑了上去,想亲她。 “自重什么,来,亲一个。” “你放开我!”林木木的声音带著明显的厌恶。 那个叫林总的男人却笑得更开心了,“害什么羞,又不是处,你们这些明星不是都用自己来换资源吗?” 温柚柚撇了撇嘴,心想贵圈真乱。 就在这时。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猛地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正是沈忻。 他一把揪起林总的衣领,毫不犹豫,一拳就衝著那张肥脸砸了过去。 男人被打得一个踉蹌,嘴角立刻见了血。 只听见沈忻用一种冰冷刺骨的语调,对著地上的人狠狠说了一句。 “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温柚柚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什么意思。 是告诉那个男人,林木木是他的人? 温柚柚的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像是在看一齣好戏。 英雄救美。 真不错。 嘖嘖。 第512章 別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了 温柚柚回到包厢,一桌子美食瞬间没了吸引力。 她坐到沙发中央,心里莫名地烦躁,堵得慌。 温一凡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开口, “怎么了?要不要过来玩两把?” 温柚柚摇摇头,“哥,我有点困了。” 温一凡看了她几秒,没多问,直接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你到楼下去,老攀会送你回家。” “好。” 温柚柚应了一声,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她知道老攀是哥的专属司机,很安全。 她开门,直接走了。 夜风习习,吹得她衣裙飞舞,风城的昼夜温差较大,夜里还是有些凉意。 她站在路边等老攀,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两个人。 沈忻。 还有林木木。 夜色里,沈忻高大的身形格外瞩目,宽肩窄腰,简单的衬衫西裤也穿得矜贵有型。 而他身边的林木木,身上正披著一件明显属於男人的黑色西装外套,將她纤细的肩膀裹得严严实实。 温柚柚的目光停住了。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一个男人,唯有他的体温独属於你,才能称之为爱人。】 林木木正仰著头,对著沈忻说著什么,脸上带著感激和依赖。 沈忻侧著脸,安静地听著。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頜线,显得有些疏离,又有些温柔。 突然,他的眼神猛地一凛,穿过夜色,直直地射了过来。 他看到温柚柚了。 沈忻迅速跟林木木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迈开长腿,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温柚柚心里有点急。 怎么回事。 老攀的车技这么拉垮的吗?怎么还不来? “柚柚,你怎么在这里?” 沈忻的声音低沉,带著夜晚的凉意。 温柚柚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她抬了抬下巴,视线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林木木。 “我要不来,不就错过这么一齣好戏了吗?” “什么好戏?”沈忻显然没跟上她的脑迴路,有点懵。 一阵冷风吹过,温柚柚下意识地抱住双臂,轻轻摩擦了一下。 是真的有点冷。 沈忻见状,下意识就想脱外套。 手抬到一半,才想起自己的外套刚才给了林木木。 他的动作顿住了。 “冷吗?我抱著你。” 他说著,就想上前。 温柚柚却退后一步,躲开了。 她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要你的外套。” 沈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柚柚,外套给了別人。” 他低声哄,“我抱著你,送你回家,就不会冷了。” “沈忻。” 温柚柚打断他,眼神固执得可怕。 “我只要你的外套。” 她就是要不依不饶。 刚才看到他为另一个女人出头,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而且,她也想知道,她温柚柚和那个林木木,到底谁在他心里分量更重。 一件外套定乾坤。 可在沈忻看来,这完全就是无理取闹。 木木刚刚受了惊嚇,裙子还破了个口子,他於情於理都该把外套给她。 现在再跑去问人家要回来? 他沈忻丟不起这个人。 就在这时,一辆宾利停在路边,陌川快步下车,拉开了后座车门。 沈忻看都没看自己的车,只对著陌川冷冷地命令了一句。 “脱外套。” 陌川愣了一下,但没问为什么,立刻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递了过去。 沈忻接过外套,正要披在温柚柚身上。 温柚柚却身子一侧,迅速闪开。 “不必了。”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现在不冷了。” 沈忻的耐心快要告罄,“那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 温柚柚直接拒绝。 “我不打扰你送林小姐回家。” 话音刚落,林木木走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很识趣地將身上的外套取下,递还到沈忻手上。 “沈总,外套还您。我就先回酒店了。” 她微微鞠了一躬。 “今天晚上,真的谢谢您。要不是您,我……” “別多想。” 沈忻打断她,语气公事公办。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参加活动。” “好。”林木木点了点头,上了陌川的车。。 车子开走,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忻再次將自己的外套,往温柚柚身上披。 这一次,温柚柚没有躲。 她任由那件带著他体温的外套落在自己肩上。 然后,下一秒,她抓起外套,毫不留情地取下,重重摔在了地上。 “沈忻,凭什么?” 她的眼眶有点红,声音却淬著冰。 “別人用过的东西,我不稀罕了。” “外套是这样,男人也一样。” 她说完,转身就走。 沈忻彻底懵了。 男人也一样? 他什么时候被別人用过了? 他还是处,好吧? 他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但还是强压著,追了上去。 “柚柚,你別误会,我跟木木没有什么!” 他拉住她的手腕,急著解释。 “她是我公司的代言人,这次是过来出席活动的,我得保证她的安全!” “你跟谁,做什么,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温柚柚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不过,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她快跑几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刚好稳稳停在她面前。 老攀下了车,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 温柚柚头也不回地坐了进去。 “柚柚!” 沈忻追上去,手刚碰到车门。 “砰!” 车门被重重关上,差点夹到他的手。 车子绝尘而去。 沈忻站在原地,看著远去的车尾灯,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这头小黑牛,是真生气。 吃醋了? 就因为一件外套,发那么大的脾气? 至於吗? 他迅速拿出手机,点开和温柚柚的对话框,手指飞快地打字解释。 【我跟她真的只是普通合作关係。】 点击发送。 一个鲜红的感嘆號,弹了出来。 不好,被拉黑了。 温柚柚坐在车上,眼眶红红的,满脸的委屈。 这个男人她不想追了,也不想要了。 可恶。 凭什么,別人披过的外套要给她? 哼。 ...... 次日。 七七拉著温柚柚来到风城最大、最漂亮的购物商城。 商城里热闹非凡。 中庭大堂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震耳的音乐和主持人的嘶吼,叫人热情高涨。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顶流驾到了?这么大阵仗!” 七七踮起脚尖,拼命往里瞅。 舞台中央,一个穿著闪片鱼尾长裙的女人正拿著话筒,笑得摇曳生姿。 是林木木。 周围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粉丝的尖叫快要掀翻屋顶。 林木木显然很会营业,对著粉丝飞吻,又拿起代言的护肤品,认真地宣传。 她甚至还挑了五个粉丝上台,要亲手给人家做示范。 现场气氛瞬间燃爆。 #林木木亲民#、#柏卡姿现场#的话题,秒上热搜。 “柚柚快看!” 七七猛地拽了下温柚柚的胳膊,指著舞台侧方一个身影。 “那不是你哥哥吗?” 那天在鬼屋门口,沈忻出现时,温柚柚就是这么跟她介绍的。 温柚柚顺著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一眼。 她就收回了目光。 沈忻站在人群外围,穿著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身形挺拔,气质清冷,与周围的狂热格格不入。 他似乎在跟工作人员交代著什么,侧脸线条乾净利落。 温柚柚心口堵得更厉害了。 她感觉自己出门指定是没看黄历。 怎么又看到他了? “走了。”温柚柚转身就走,多一秒都不想待。 没走几步,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攥住了,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柚柚。”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著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温柚柚没回头,只是冷冷地甩手。 没甩开。 沈忻绕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笼罩。 他黝黑的瞳眸紧锁著她,声音很温柔。 “你来了。” “我带你去吃饭,楼上有一个很有特色的草原餐厅。” “不用了。” 温柚柚冷若冰霜,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 “你忙你的吧。” 她的冷漠让沈忻心头一紧。 他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不忙。” 他放软了语气,近乎哄劝。 “要不,咱们去看电影?” “不去。” 温柚柚再次拒绝,乾脆利落。 “不想看。” 她越是这样,沈忻就越是没辙。 他盯著她那张写满“別来沾边”的小脸,沉默了几秒。 忽然,他开口。 “温柚柚。” “你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就得要吹气球哄你,给你出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 “十万个,够不够?” 什么? 温柚柚愣住了。 只见沈忻微微抬手,天上的无人机,已经拍下了他的命令,不远处的中控台立刻执行。 下一秒。 穹顶之上,一张巨大的银色幕布缓缓张开。 漫天的气球,五顏六色,如同决堤的潮水,倾泻而下。 红的、粉的、蓝的、黄的、紫的…… 成千上万的气球,匯成一条绚烂的彩虹瀑布,在空中悠悠然飘落。 整个商场的人都惊呆了。 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臥槽!” “这是什么神仙场面!” “快拍!快发朋友圈!太漂亮了啊!” 所有人,无论是在舞台前的粉丝,还是在各层围栏边的路人,全都高高举起了手机。 无数的镜头,对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大而梦幻的气球雨。 温柚柚也呆住了。 她仰著头,看著那些缓缓下落的彩色光点,它们擦过她的发梢,落在她的肩上。 太美了。 美得让她忘了呼吸,也忘了生气。 一片繽纷的光影里,沈忻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他的气息温热,带著独有的清冽味道。 “想不想试试……” 他嗓音喑哑,带著蛊惑。 “在这样的情景下,接吻的滋味?” 她脑子一片空白。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温柔地,不容抗拒地,盖住了她的唇…… 第513章 做我的女朋友 舞台上,林木木拿著话筒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的目光穿过漫天气球,精准地捕捉到了台下的那一幕。 沈忻,正吻著一个女人。 心头猛地一颤。 看来,那个叫温柚柚的,在他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 圈子里都传沈忻不近女色,原来不是不喜欢,只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既然他开始喜欢女人了。 那她也就不客气了,沈氏集团的代言是她爭取来的,沈氏的未来总裁夫人,她可是盯上好久了。 温柚柚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脸颊热得发烫。 周围人太多了。 她下意识地离开他的唇,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了。 鼻尖縈绕的,全是他身上那股她最喜欢、最熟悉的雪松香。 不远处的七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嘞个去! 柚柚这是跟这个“哥哥”接吻了? 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要不要立刻给温总打个电话,现场直播啊? 温柚柚还晕乎著,沈忻温热的呼吸又洒在了她耳廓上。 “柚柚,別生气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一会我陪你吃饭,吃完看电影。” “然后,晚上,看星星,看一夜……” 他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温柚柚听到“看星星”三个字,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看一夜? 那天晚上在山顶,就看了一小会儿,都差点走火了。 还看一夜……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多,101????????????.??????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是想…… 她猛地咽了下口水,小脸瞬间烧了起来,根本不敢往下想。 不行,不能被他牵著鼻子走。 她嘴硬地反驳。 “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看电影?” “我是你的谁啊,你想约就约的?” “沈忻,你別以为我原谅你了!”温柚柚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 结果,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扣住。 下一秒,天旋地转。 沈忻直接將她整个人一把横抱了起来。 他脚下不小心踩到一个气球。 “砰!” 清脆的爆裂声,把温柚柚嚇得浑身一抖,小动物般缩进他怀里。 沈忻低头看著她受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小傻牛。” 他低醇的笑声在胸腔里震动。 “女朋友官方席位,要不要?” 温柚柚嚇得瞪大了眼睛。 女……女朋友? 她没听错吧? “没错,就是女朋友。” 沈忻重复了一遍,迈开长腿,径直走向不远处的观光电梯,语气不容置喙。 “做我的女朋友。” 温柚柚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 但她才不要这么快就答应他。 她小声嘟囔,“我……我考虑考虑。” “不准考虑。” 沈忻霸道地打断她。 “就这么定了。” 温柚柚彻底呆住,仰头看著他线条分明的下頜线与这霸道劲。 妈呀。 这男人也太帅了吧。 所以,从今天起,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温柚柚的心,偷偷乐开了,20岁,她拥有了男朋友,是她心里藏了三年的沈忻哥哥。 温柚柚第一次尝到,爱情这颗到底有多甜。 从前那个心比石头还硬的沈忻哥哥,简直像被魂穿了。 他对她温柔得不像话。 吃饭的时候,他主动把烤得焦香的肉用刀叉细细切好,推到她面前,就差亲自餵到她嘴里了。 看电影时,他竟然主动牵了她的手。 妈呀。 还是十指紧扣的那种。 温柚柚的心,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砰砰,响得她自己都嫌吵。 终於熬到了晚上。 吃完晚饭,沈忻牵著她的手在海滩上慢悠悠地散步。 不远处的美食节还没结束,热闹的音乐和食物的香气混著海风飘过来。 沙滩上人来人往。 温柚柚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仰头看他。 “沈忻哥哥,你喜欢我吗?” 他也停住了,路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回了一句。 “你说呢?” “我不知道。”温柚柚心里没有把握。 他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他的眼神变得很深,很专注,牢牢地锁著她。 “我以为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你视而不见。” “但是,当我看到你跟別的男生在一起,我会嫉妒得发疯。” “当我知道你差点出事,我急得魂都快没了。” “当我看到你哭,我只想抱著你,把你哄到笑为止。” “当你离开,我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块,空得难受。”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又认真。 “柚柚,我觉得,我已经沦陷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温柚柚的cpu直接烧了。 她彻底愣住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傻傻地看著他,有点呆。 沈忻被她呆萌的样子逗笑了,低沉的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 “太感动了,说不出话了?” “沈忻哥哥……” 温柚柚回过神,眼眶有点热。 “谢谢你,喜欢我。” 说完,她猛地踮起脚尖,主动凑上去,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青涩的吻。 蜻蜓点水,却点燃了火。 沈忻的眸色瞬间暗沉,他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手臂收紧,將她整个人往上一托。 温柚柚惊呼一声,身体腾空,下意识地双腿盘夹住他结实的腰,双手紧紧掛在他的脖子上。 他低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这不再是试探。 这是他们的定情之吻。 以往也吻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海风是咸的,他的吻却是甜的。 两人认真地吸吮著,交换著彼此的气息,仿佛要將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过了好久,久到温柚柚都快要缺氧了,两人才分开。 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温柚柚的脸红得能滴出血,她根本不敢看他,立刻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像只鸵鸟。 沈忻胸腔震动,又笑了。 “我送你回家。” 温柚柚心头一紧。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摇了摇。 “可我不想回家。” 她咬著唇,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想……跟你看星星。” “看星星”三个字,她咬得极轻,却让沈忻心头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认真地看著她,语气严肃。 “柚柚,你还小,我怕你后悔。” “我们可以先恋爱,先磨合一下。还有20天,你就要去大学报到了,我们还要適应分隔两地,这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他的声音很稳,每一个字都透著为她著想的真诚。 “我们要把所有的困难都跨过去,我眼中的爱情不是一时脑热,而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几个字,让温柚柚的心停了一瞬。 她知道,他是真的在为她好。 这才是她一直深爱著的那个沈忻哥哥,无论什么时候,都处处为她著想。 心里的那点旖旎心思散去,被巨大的暖流包裹。 “好吧。”她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那我们先约法三章。” “什么?” “第一,以后不准漏接我电话!” “第二,跟別的女生必须保持距离,三米以外!” “第三,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说想你了,你要第一时间坐飞机来见我!” 她一口气说完,霸道得理直气壮。 沈忻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郑重地点头。 “好。” 一个字,掷地有声。 温柚柚笑了,眉眼弯弯。 下一秒,两人又默契地吻到了一起。 这一次的吻,比刚才更加缠绵,带著契约达成的篤定和失而復得的珍重。他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托著她的后脑,指尖穿过她柔软的髮丝,力道强势又不失温柔,仿佛在亲吻一件绝世珍宝。 温柚柚彻底沉沦。 她闭著眼,任由他予取予求。 直到肺里的空气被彻底榨乾,她才在他怀里轻轻挣扎。 沈忻这才鬆开她,额头抵著她的额头,两人都在急促地喘息。 他的黑眸里翻涌著浓烈的情绪,深得要把她吸进去。 “柚柚。” 他哑著嗓子,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温柚柚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太上头了,她只能把脸埋进他的肩头。 沈忻没敢再吻她,抱著她前往停车场,送她回家。 “沈忻哥哥。” “嗯。” “沈忻哥哥,你是我的。”她细碎地说著。 “嗯,先把微信加回来,再討论本人的归属问题。” “嘻嘻。” …… 回到別墅,温柚柚又不用睡了,太兴奋了。 她抓起手机,她给沈梨发去一条信息。 “梨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尊称我一声嫂子?” 沈梨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动了一下,无声无息。 她根本没空去看。 此刻,她正蜷缩在龙震东交易用的废弃大仓库里,猫著腰,藏在一堆高耸的货物顶上。 这个角度绝了,能俯瞰全场。 她举著微型高清相机,镜头死死对准空旷的中央地带。 她是瞒著严锋偷偷过来的,已经躲了两个小时了。 她必须,亲自拍下龙震东的罪证。 没过多久,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龙震东带著一伙人走了进来。 他嘴里叼著根粗大的雪茄,身边的心腹提著一个黑色皮箱。 他吸了一口烟,吐出浓白的烟雾,声音很沉。 “找到丁宝和莉莉没有?” 手下立刻回答:“还没有,龙哥。” “继续找。” 龙震东骂了一句。 “妈的,胆子肥了,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玩失踪。” 十分钟后,另一伙人也到了。 是几个高大的外国人,同样提著一个金属箱子。 为首的金髮男人和龙震东握了握手,用蹩脚的中文寒暄了几句。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开了各自的箱子。 沈梨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臟狂跳,手指拼命按著快门。 突然!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辆黑色越野车疯了一样直接撞碎仓库的大铁门,咆哮著冲了进来。 车轮和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场內所有人瞬间警觉,齐刷刷拔出了枪,枪口一致对准那辆不速之客。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第三伙人? 车门推开,杨翼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与这破败的仓库格格不入。 他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腿长,堪比男模。 一双眼睛锐利得嚇人,薄唇紧抿,浑身散发著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他的手下直接从后座拽出一个人,扔在地上。 那人只穿了一条骚包的红內裤,浑身是伤,手脚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是丁宝。 丁宝在地上痛苦地蠕动,朝著龙震东的方向哀嚎。 “龙哥……救我……” 龙震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盯著杨翼,眼神凶狠。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动我的人?” 杨翼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 “他碰了我的女人。”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我的女人。 这四个字,让躲在暗处的沈梨心口猛地一抽。 他……指的是她吗? 龙震东眼神更冷了。 “你到底是谁?” 杨翼向前走了两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迴响。 “龙震东,你捞过界了。” “抢食抢到我们南帮的地盘上,现在,是时候连本带利吐出来了。” 南帮? 龙震东瞳孔收缩,心头巨震。 就在这时,“砰!砰!砰!” 仓库顶部八个积满灰尘的窗户,在同一时间被子弹击碎。 玻璃碎片哗啦啦地往下掉。 八个黑衣人顺著绳索从天而降,如同鬼魅。 他们在半空中调整身形,一边极速下降,一边举枪对著底下疯狂扫射。 火舌喷吐,子弹呼啸。 龙震东和那伙外国人瞬间阵脚大乱,鸡飞狗跳,抱头鼠窜,各自寻找掩体。 沈梨嚇得死死捂住耳朵,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亲身经歷枪战。 子弹擦过她身边的铁皮货箱,迸出刺眼的火。 突然,她脚下堆叠的货物被流弹击中,整个结构瞬间崩塌。 “啊!” 她惊叫著,身体失去平衡,从数米高的地方掉了下来。 幸好下面是成堆的空纸箱,不然她非得摔散架不可。 杨翼循声望去,看清摔在箱子堆里的女人是沈梨时,眼神骤然一缩。 他想都没想,身体已经化作一支离弦的箭,朝著她的方向猛扑过去。 “趴下!” 第514章 我养你 “趴下!” 他整个人重重地覆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然后將她一把拽起,拉到一根水泥柱后面。 他心臟狂跳,眼底全是后怕和怒火:“你为什么会来这个鬼地方?”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沈梨被他吼得有点懵,下意识倔强地顶了一句。 杨翼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两个敌人发现了他们,举著枪冲了过来。 杨翼猛地起身,看都没看,反手两枪,直接將两人干倒。 沈梨刚要站起来,杨翼突然將她用力一搂,紧紧按进自己怀里。 “砰!” 一颗子弹擦著他的手臂飞了过去,打在后面的柱子上。 他的手臂瞬间渗出血来,染红了黑色的作战服。 沈梨嚇了一跳,声音都在抖:“你受伤了!” 他闷声说:“没事,小伤。” 没一会儿,枪声停了,转为拳拳到肉的搏斗声。 杨翼对著耳麦冷冷下令:“要活的,一个不留。” “是!” 他牵著沈梨的手,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地上的丁宝看到沈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赶紧求饶:“我跟她,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翼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你若真动了她,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到现在吗?” 沈梨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杨翼弯腰,一把將沈梨打横抱起,大步走到那辆敞篷的越野车旁,將她稳稳地放在副驾驶座上。 他自己则是一跃跳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呼啸而去。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一个僻静的海湾停了下来。 他熄了火,车里一片寂静。 下一秒,他突然倾身过来,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著惩罚的意味,狂热又霸道。 沈梨的呼吸瞬间乱了,脸颊热得发烫。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承受著他汹涌的情绪。 良久,他才鬆开她,额头抵著她的,呼吸粗重。 他伸手按下一个按钮,副驾驶的座椅缓缓放平。 他的身体覆了上来,將她困在身下和座椅之间。 “今天不乖,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他低沉的嗓音带著一丝沙哑,“是不是该罚?” 她用力推他:“你走开!” 突然,一束刺眼的车灯射了过来。 杨翼不爽地嘖了一声,直起身。 严锋从车上跑了下来,焦急地问:“沈梨,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沈梨赶紧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 “走,我送你回酒店。”严锋说著就要拉她。 杨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沉沉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问:“梨梨,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严锋看著他们交握的手,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和好了? “我是我自己的。” 沈梨甩开杨翼的手,跳下了车,径直上了严锋的车。 车门关上,杨翼的脸彻底黑了。 他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声音冷得掉渣:“好,把龙震东那十三个据点的位置,也『不小心』透露给警方,让他们一窝端了。” 没过多久,银城警局门口。 十五个被剥得只剩一条內裤的男人,被五大绑地扔在台阶上,嘴里还塞著布。 旁边,是两个打开的箱子,一箱钱,一箱粉。 最上面,还压著一张纸,详细列明了龙震东十三个据点的地址。 这简直是天降大活儿,整个警局立刻行动起来,连夜展开了抓捕。 沈梨回到酒店,严锋还是不放心:“真没受伤吧?” “嗯。”沈梨摇头,“照片都拍到了,我马上去写稿。” 她回到房间,第一时间打开了电脑。 一个小时后,一篇详尽的报导写好,发送到了报社邮箱。 第二天清晨,新闻就爆了。 铺天盖地是龙震东非法勾当的消息及警察神勇端掉其团伙十三个据点! 银城的老百姓简直高兴坏了,奔走相告。 沈梨的任务也完成了,是时候回程。 中午,她退了房,和严锋一起直奔机场。 两人还没走出酒店大门,杨翼就带人堵了上来。 他身后站著八名黑衣手下,个个面无表情,气场迫人。 杨翼双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谁允许你走了?” “银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沈梨心头一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翼说,“咱们的帐,还没算完呢。” 他偏头对手下示意了一下:“送这位先生去机场,给他升个头等舱。” 说完,在严锋错愕的目光中,杨翼直接將沈梨抱了起来,转身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车里,沈梨又气又无奈。 他侧头看她,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紧张什么?”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悬崖海景餐厅门口。 餐厅建在探出的岩石上,三面环海,风景美得不像话。 他拉著她走进去,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 “陪我吃顿饭。” 不一会儿,精致的美食被端上了桌。 牛排滋滋作响,还有各种海鲜,空气中瀰漫著诱人的香气。 杨翼切好自己盘里的牛排,推到沈梨面前,动作自然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他看著她,眼神专注。 “梨梨。” 他开口。 “別走,我陪你玩几天。” 沈梨握著刀叉的手顿住,抬眼看他。 “我的假期没有了,今天必须走。” 杨翼的黑眸紧紧锁著她,语气低沉却掷地有声。 “我养你。” 她心口猛地跳了一下。 隨即又觉得荒唐可笑。 他还没喝酒呢,怎么就醉了。 “杨翼,机会我给过你,是你自己放弃了。” 沈梨的声音很轻,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疏离。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对不起。” 杨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之前是我浑蛋,没顾及你的感受。” “但是,梨梨,这次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 沈梨在心里冷笑。 上一次他抽身离开时,留下的伤痕太深了,深到她现在想起来,心臟还会一阵阵地抽痛。 她不敢信,也不能信。 她低头,叉起一小块牛肉,机械地送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只吃了几口,她就放下了刀叉。 “送我去机场,我要赶飞机。” 杨翼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起身,结帐。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离悬崖,往山下开去。 沈梨侧过头,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傍晚的风从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吹乱了她的长髮,也吹乱了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 沈梨回过神,却发现眼前不是熟悉的酒店,而是一栋掩映在木中的漂亮別墅。 “这是哪里?不是去机场吗?” 杨翼熄了火,侧头看她,脸色有些白。 “我手臂疼。” 他低声说。 “昨天救你的时候受了伤,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沈梨一怔,没再说什么,解开安全带,跟著他下了车。 房子很大,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处处透著低调的质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湛蓝的游泳池,院子里种满了盛放的三角梅,热烈又张扬。 杨翼带著她径直上了二楼的主臥。 他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放在床上,然后当著她的面,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衬衫脱下,他臂膀处果然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昨晚混乱中留下的伤口,根本就没处理,他返回去处理了一下龙震东的收尾工作,忙到早上,后来换了衣服,就匆匆去酒店拦截她。 他刚才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留住她的藉口。 沈梨的心揪了一下,立刻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医药箱。 “你坐好,別动。” 她拧开消毒水的瓶盖,签沾了药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 两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头顶。 她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他身上。 宽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线条分明的腹肌…… 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杨翼侧过头看她,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嘶……” 他忽然抽了口冷气。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沈梨手一抖,赶紧道歉。 “我、我再轻一点。” 她放缓了所有动作,屏著呼吸,仔仔细细地为他上药,包扎。 刚打好最后一个结,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 杨翼猛的一用力,將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紧紧箍住。 “我这个人很小气。” 他滚烫的胸膛贴著她的后背,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 “你刚才弄疼了我,我要报仇。” 说完,他再度吻上了她。 这十几天,他想她想到疯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事实上,她早已刻进了他的生命中,挥之不去。 沈梨融化在他的强势的吻中,哭了。 “宝贝,別哭。” 他一次又一次地哄著她,宠著她,带她共赴云端。 …… 整整缠了一个下午与晚上。深夜,沈梨醒时,全身都痛,下面痛得厉害,这个男人,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但他不在身侧,床边连温度都没了。 午饭、晚饭都没吃,饿得慌。 沈梨穿了一件睡袍,爬起来,往楼下走。 管家就坐在楼下,看到她下来,赶紧迎了上来。 沈梨心头一惊,这是……之前在日光城看到的那个管家。 他上前礼貌地说了一句,“沈小姐,您是饿了吗?” 沈梨点点头,心想,他不会又是来送紧急避孕药的吧? “先生,知道你醒来会饿,特意让厨房燉了燕窝,您稍等。” “嗯。” 沈梨点了点头,坐在餐桌前,隨口问了一句。 “杨翼呢?” “先生有事回了烟城。” 又跑了? 沈梨心中预警,噌一下站了起来。 “他还有交代什么没有?”沈梨整个人都不好了,像只发狂的小兽。 管家赶紧將药端了上来,“先生说,等他忙完,会回来找你,如果您不想生孩子,可以……先吃药。” 沈梨冷笑,红著眼,接过药塞进嘴里,整颗心都要割裂了…… 第515章 沈总,是要娶温小姐吗 夜色浓重。 沈梨换好衣服,迅速下楼。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拉开別墅大门,当夜就叫了车离开。 车窗外的灯火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片光斑。 她一个人去了酒店。 把自己整个泡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著身体,却暖不了那颗冰冷的心。 她终於忍不住,抱著膝盖,嚎啕大哭。 全身都痛,骨头缝里都泛著酸痛,可心口的位置,更痛。 她不明白。 他为什么又跑了。 为什么每一次,在她以为可以靠近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说到底,就是不够爱。 对,就是不够爱。 竟不知,同一时刻,烟城枪声雷动。 晚上八点,因为一批货让人劫走了,手下打了电话过来。那时,沈梨睡得正香,她是真的累了,喊到嗓子都哑了。 杨翼掛断电话,眼底一片森寒。 他带上人,即刻返回烟城。 这个地方,他待了整整三年,早就成了他的地盘。 谁敢在这里过界,就是对他威严的赤裸挑战。 所以,当夜,烟城发生了剧烈的火拼。 冲天的火光几乎烧红了半边夜空,枪声和叫喊声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麻。 混乱中,一发子弹射中了杨翼。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倒了下去。 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襟,意识在飞快地流失。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嘴里迷迷糊糊地喊著一个名字。 “梨梨……” “梨梨……” 场面激烈得如同炼狱。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沈梨踏足烟城半步的原因。 南晚收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她立刻派了温一凡赶去烟城帮忙,陆青林也从青城坐了专机过去。 风城,清晨。 一大早,温柚柚还没醒,温一凡就离开了別墅。 温柚柚这两天,感觉自己胖了两斤,脸都圆了不少。 沈忻哥哥一天两顿大餐投喂,午餐和晚饭,丰盛得让她扶墙出。 所以早上,她都不怎么吃东西,只喝一杯牛奶,啃半块吐司。 今天天气热得厉害,她跟沈忻哥哥约好了去水上乐园玩。 她背上一个妈咪休閒袋,里面装著泳衣,身上穿著一条清凉的吊带长裙,还特意换上了一双休閒拖鞋。 早上十点准。 沈忻的车到了。 他今天穿了件休閒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镜,开的是一辆敞篷超跑,可以带她兜风。 那模样,简直帅得一塌糊涂。 温柚柚走出来时,都有点犯痴了。 她男朋友真帅,比宴大哥还帅。 嘻嘻。 沈忻下了车,走过来,大手自然地先搂住她的小腰,然后低头就是一个早安吻。 “早上喝的甜牛奶。” 他尝出来了,嗓音带著笑意。 温柚柚搂著他的脖子,不满地嘟囔:“我怎么尝不出来你吃了什么。” “我没吃。” “你不饿吗?” “饿,忍著。”沈忻在她耳边轻轻说,气息温热。 温柚柚的脸瞬间红了。 “我说的是肚子!” “我说的也是,你想的是什么?” “不跟你说了!”她推开他,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 沈忻倾身过来给她扣安全带,又飞快地偷吻了一下。 两个人之间,甜得发腻。 不一会儿,车到了水上乐园。 温柚柚跑去更衣室换衣服。没多久,她穿著一套粉色朵的比基尼走了出来。 身材好得让人想流鼻血。 肌肤雪白,腰肢纤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隨著她的走动,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一走过来,周围不少男人的口哨声就响了起来。 沈忻此时也换好了泳裤,只穿著一条黑色泳裤,手里搭著一条大浴巾。 他一看到温柚柚走过来,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他大步上前,拿起浴巾,一把將她裹得严严实实。 “谁允许你穿成这样的?”他的声音又低又沉。 温柚柚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他,“专门穿给你看的呀,怎么样,我身材跟林木木相比怎么样?” 沈忻的目光在她身上飞快地瞟了一眼,就感觉自己身体有点不对劲了。 “我不知道,没见过別的女人的。”他声音有点哑。 “那我呢,满意吗?” 她的头贴在他结实的胸前,柔软的肌肤贴著他光洁的胸膛,滚烫的体温隔著薄薄的布料传来。 他喉结用力地滚了滚。 “我去给你买新的泳衣,穿这个,不准玩。” “好嘛。” 不一会儿,沈忻给她买了一套极其保守的连体泳衣,下面还是小裙摆的那种。 他看著她换上,这才满意了,牵著她去玩水滑梯。 温柚柚从高高的滑梯上尖叫著滑下,沈忻就在下面的水池里稳稳地等著她。 玩疯了。 玩了一个小时,沈忻就把她从水里捞走了,准备去吃午饭。 两个人上岸,温柚柚忽然叫起来,“拖鞋不见了!” 地面被太阳晒得滚烫。 沈忻想都没想,直接弯腰將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仰起头,亲吻他的下巴,又去啄他的唇角。 沈忻感觉自己快要被她撩爆了。 “温柚柚,你给我安分点!” “我自己的男朋友,我想亲就亲,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她话说得理直气壮。 沈忻说不过她,只有加快脚步,把她抱回更衣室。 两人换好衣服出来时,温柚柚神清气爽,就是饿得厉害。 沈忻的脸色还有点沉,一看就是憋得有点难受。 他迅速將她带去当地一个很有特色的餐厅,餐厅建在海上,三面环水,风景极好。 点了一桌子她喜欢吃的海鲜。 “沈忻哥哥,帮我剥虾。”她一点都不带客气地,坐下就开始发號施令。 他用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修长的指尖优雅地给她剥虾。 刚想把剥好的虾仁递给她,她就张开了小嘴,一副等著投餵的样子。 他只好把虾仁放进她嘴里。 温柚柚轻轻一咬,故意將他的手指也捲入口中,舌尖轻轻扫过。 “温柚柚!”他低喝一声。 “沈忻哥哥,比虾还好吃。”她得意地笑了笑,眉眼弯弯。 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林木木与她的经纪人。 林木木一走进餐厅,目光就锁定了坐在窗边的两人,她妆容精致,踩著高跟鞋,款款迈步走了过来。 “沈总,温小姐。”她主动打招呼,声音温婉。 温柚柚忽然开口,声音甜得腻人:“沈忻哥哥,现在餐厅不好等位,要不让林小姐她们坐下一起吃吧?” 她转头看向沈忻,眨了眨眼,“你点了那么多,我可不想吃成小胖猪,后面还有好几个菜没上呢。” 沈忻的脸色微微沉了沉。 他记得,她不是不喜欢林木木吗? 但他还是点了头,对林木木说:“林小姐,若不嫌弃,就一起坐。” “好。”林木木点了点头,与经纪人从容坐下。 沈忻叫来服务员加了餐具,又加了几个硬菜,尽显主人的风度。 “这个餐厅真漂亮,我们刚好在附近游玩,想来碰一下运气,没想到就碰到了沈总与温小姐。”林木木笑著说,场面话说得滴水不漏。 温柚柚也笑了,身体自然地靠向沈忻,“沈忻哥哥这几天带我吃遍了风城所有好吃的餐厅,我都要胖了。” 她说著,又对沈忻撒娇:“林小姐,快尝尝,这个虾很肥。沈忻哥哥,我还要。” 沈忻又剥了一只,这次,他直接放进了她的碗里。 经纪人小姐突然开口:“今天是木木的生日,晚上我们办了个小聚会,不知道沈总有没有时间赏脸?” 沈忻一愣,隨即举起了酒杯,客气道:“好,生日快乐。” “林小姐,你今天生日呀?那太巧了!”温柚柚的声音清脆地响起,“今天也是我和沈忻哥哥的纪念日。” “什么纪念日?”林木木追问。 “今天是我跟沈忻哥哥相识1120天,纪念日呀。”温柚柚说完,还对著沈忻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沈忻看著她,忍不住笑了。 这鬼灵精。 林木木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沈总只有一个妹妹,后来才知道,原来沈家有两位小姐,真羡慕温小姐,有沈总这样的好哥哥。” 她意有所指。 温柚柚一听,脸上的甜笑瞬间收敛。 “林小姐,你可能误会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是沈忻哥哥的女朋友,也是沈氏未来的总裁夫人。”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著林木木,一字一句地补充。 “你的甲方,金主爸爸。” 战火已起,那就尽情燃烧吧。 林木木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开口,“沈总,是要娶温小姐吗?” 六只眼睛直勾勾盯向他,沈忻愣了一下,结婚?他从来没想过。 第516章 见他最后一面 沈忻看著温柚柚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全是期待。 他平静地说了一句。 “嗯,等柚柚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 林木木瞬间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喉咙里堵得难受。 温柚柚勾了勾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鲍鱼,慢条斯理地吃著。 这一仗,贏得太漂亮了。 下午,沈忻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说沈梨失恋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情绪很低落,让他赶紧回来看看。 於是,沈忻准备起程回青城。 他掛了电话,看向旁边的温柚柚,“跟我回青城。” 温柚柚想了想,反正大哥也不在,她一个人在这里待著也没意思。 她点头,但提了个条件。 “那我不回沈家住,我要住你的公寓。” “好。” 於是,两人收拾行李,当晚就飞回了青城。 林木木那边,只等来了一份沈忻助理送来的生日礼物。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为这个生日准备的,那瓶特殊的香薰,最终也没派上用场。 回到青城,落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沈忻直接將温柚柚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小丫头在车上就困得不行,东倒西歪的。 下了车,沈忻直接弯腰,將她背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稳稳地托著她,一手托著她的臀,防止她滑下去,另一只手还轻鬆地拖著行李箱,走进电梯。 温柚柚迷迷糊糊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鼻尖全是他身上清洌好闻的气息,莫名安心。 沈忻才刚把她放到次臥柔软的大床上,温柚柚突然就醒了。 她睁开眼,一双小手直接环上沈忻的脖子,不让他走。 她的声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软软糯糯。 “沈忻哥哥,晚上,我要跟你睡。” 沈忻垂眸看著她,轻捏了一下她嫩滑的脸蛋。 “不行,你自己睡。” “乖。”说完,他俯下身,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在她的唇上亲了好几口,才起身去浴室洗澡。 次日,周末。 沈梨不用上班,把自己关在房里,睡得天翻地覆。 温柚柚和沈忻一起回到了沈家。 沈母一见她,高兴坏了。 “柚柚回来了!” 温柚柚立刻扑过去,抱著沈母的胳膊晃来晃去。 “阿姨,我想你们了,所以就赶紧回来,我打算在青城呆到快开学再走。” 沈母开心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那我中午做你最喜欢的陈皮鸭,就在家里吃饭。” “阿姨最好了,最疼柚柚了!” 温柚柚抱著她,在她脸上亲了好几下。 “这么大了,还撒娇。” 沈忻站在一旁,看著她闹,语气里带著点无奈的宠溺。 不一会儿,温柚柚溜进了沈梨的房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股颓废的味道。 沈梨顶著一头鸡窝,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 温柚柚一看她这副残容,嘖了两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强取豪夺了呢。怎么了?遇到恶霸了,被欺负了?” 沈梨慢吞吞地翻了个身,吐出一口气。 “就是什么都不想干。” “那你更不能待在房里了” 温柚柚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 “治癒情绪最好的办法,第一是吃,第二就运动。我打算,下午带你去玩,晚上带你去嗨。” 沈梨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终於有了点反应。 她看著神采飞扬的温柚柚,突然问。 “你跟我大哥,恋爱了?” “嗯。”温柚柚答得乾脆。 沈梨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那个了?” “没有。” 沈梨眼睛瞪大了点。 “他不行?” “说什么呢!”温柚柚拍了她一下。 “是我们感情还没稳定,先缓一下。” 沈梨眸色闪了闪,也对,不稳定的感情,上床了也是白搭。 她瞬间像泄气的皮球,又摔回了床上,还拉被子盖过了头。 温柚柚懵了,她说错哪句话了,杀伤力那么大。 …… 烟城医院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 空气里绷著一根看不见的弦,隨时都会断裂。 重症监护室的红灯,像一只不祥的眼睛,死死盯著过道里每一个焦躁的灵魂。 陆青林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眉头皱得死紧。 一天一夜了。 温一凡的到来,雷厉风行地稳住了局面。 那些趁火打劫的杂碎,连同帮里四个被收卖的內鬼,全都被清理得乾乾净净。 烟城暂时是平息了。 可icu里躺著的那个人,还没醒。 胸口那颗子弹,离心臟太近了。 医生的话还在陆青林耳边盘旋。 “如果四十八小时內醒不过来,就准备后事吧。” 陆青林情绪低落地给南晚发了信息。 他向来不怎么待见杨翼,觉得这傢伙覬覦自己的老婆。 可这三年,杨翼连下三城,有勇有谋,他是亲眼看见的。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南晚的左膀右臂。 “妈的!”一个穿著黑色背心的壮汉,狠狠骂了一句,正是杨翼的心腹陈阔。 “必须把苏强那条疯狗宰了!给翼哥报仇!” “对!不弄死他,我们还怎么在烟城混!” “翼哥当初就不应该心存仁慈,留他这条狗命!” 愤怒的低吼声此起彼伏。 没错,苏强是烟城过去的毒瘤。 当年他们在这儿烧杀抢掠,过得比谁都滋润。 直到杨翼来了。 他用最狠的手段,把苏强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送进了局子,最后苏强逃出了烟城,杨翼没让人追。 谁能想到。 这条疯狗,沉寂了一年之后,憋足了劲,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枪,趁著杨翼不在的空档,玩了这么一手阴的。 抢货,抢地盘,还想要杨翼的命。 陆青林听著手下们的叫囂,心里更乱了。 他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拨出了沈忻的电话。 他必须让沈忻带沈梨过来烟城一趟,见杨翼最后一面,以免遗憾终生。 …… 游戏城里,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和玩家的嘶吼混成一片。 五光十色的灯光疯狂闪烁,空气里都是兴奋的味道。 沈梨和温柚柚正並排坐在跳舞机上,踩著鼓点,笑得前仰后合,玩得快疯了。 “柚柚!你又踩错了!你是不是手脚不协调啊!” “你才不协调!我这是独创的魔性舞步!” 沈忻找到她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没心没肺的画面。 他穿过喧闹的人群,脸上的表情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一把抓住沈梨的手腕,力道不小。 “跟我走。” 沈梨嚇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沈忻,顿时皱起眉。 “哥,你干嘛?没看我正玩著呢!” 沈忻没鬆手,反而把她往外拖。 “不是想去烟城吗?现在就走,表哥在那边等著我们。” 他的声音很沉,压过了嘈杂的音乐。 沈梨被他拉到了游戏城门口,冷风一吹,她清醒了点,也火大了。 她用力挣脱沈忻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抗拒。 “去什么烟城?” “我不去!” 她斩钉截铁,眼神里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躲闪。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沈梨抱起胳臂,侧过脸,语气冷漠得像一块冰。 温柚柚也跑了出来,感觉气氛不对,“怎么了?” 沈忻没答,只是看著沈梨。 表哥电话里的声音,那么疲惫,那么沉重,他不得不说。 沈忻的眼神暗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杨翼中了枪。” “危在旦夕。” 他看著沈梨的眼睛,补上了最残忍的一句。 “你现在去,可以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嗡。 世界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一切,都消安静了。 沈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只是怔怔地看著沈忻的嘴唇一张一合。 中枪? 危在旦夕? 最后一面? 这些词,她都认识。 可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臟好像停跳了,四肢百骸的血液,在这一刻全部凝固了。 第517章 求你救救他 烟城中心医院。 沈梨像一阵风,直接冲了进去。 icu门口,陆青林看到她,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沈梨的眼里只有那扇紧闭的门。 她疯了一样就要往里闯。 护士急忙拦住她。 沈梨不管不顾,“我要见他,我要进去。” 陆青林走上前,对护士说:“让她进去,换无菌服。” 穿上那身蓝色无菌服的过程,沈梨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门开了。 她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床上躺著一个人。 沈梨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乾裂,双眼紧闭。 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蜡像。 这哪里还是那个总是带著三分痞气,七分张扬,冷漠是像冰,笑起来能顛倒眾生的杨翼? 两天前。 仅仅是两天前,他还在床上勾著她,缠著她,喊她,“梨梨”。 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梨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 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顺著脸颊滑落,砸在地上。 她一步一步,挪到病床前。 她伸出手,颤抖著,想要触碰他,又不敢。 最后,她还是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冰凉。 没有一丝温度。 沈梨把他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上,哽咽出声。 “杨翼……” “我来了……” “我是梨梨……”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杨翼……” 她俯下身,把脸埋在他的手心里,嚎啕大哭。 “我不生气了……我真的不生气了……” “只要你醒过来,我就不生气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一走了之……” “杨翼……” “你醒醒啊……” 她哭得不成样子,一遍又一遍,执拗地呼唤著他的名字。 最后,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慢慢低下头,轻轻吻上他乾裂的嘴唇。 眼泪,顺著她的下巴滴落。 一滴。 一滴。 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 “睁开眼,看看我,杨翼,我不准你再睡了。” 可病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浪线,和那单调的滴滴声,回应著她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沈梨被护士扶了出来,整个人都虚脱了。 沈忻立刻上前,一把將她搂进怀里。 “梨梨。” 沈梨靠在他怀里,眼神空洞地望著icu紧闭的大门。 “哥……他还能醒过来吗?” 沈忻沉默了。 这个答案,谁也给不了。 突然,沈梨猛地推开他,衝到不远处的陆青林面前。 扑通一声。 她直直地跪了下去。 “表哥,求你救救他!” “救救他!” 她抓著陆青林的裤腿,仰著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卑微地乞求。 “你让表嫂救救他吧……別让他死……求你了……” “我不要他死,呜呜。” 陆青林看著跪在自己脚下的女孩,心里狠狠一抽。 他弯腰,把她扶起来。 “沈梨,你要相信他,他自己能过这一关。”他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不要他死,他不能死。” 沈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生离死別,她的眼泪已经决堤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在长廊里迴响著,南晚走了过来。 她身穿一套简直的白色西服,干练又美艷,身后跟著两个贴吧保鏢。 她径直走到icu门口,“情况怎么样?” 陆青林的眼神瞬间收紧。 “你怎么过来了?” 南晚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能不来吗?” “可你也帮不上忙!”陆青林怕一会又哭出来一个。 “没有我的允许,他就不许死!”南晚的语气带著一股狂傲的霸气。 说完,她已经开始换无菌服,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陆青林站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沈梨的眼泪没停,一直死死地盯著那扇门。 突然,icu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铃声! 几个医生护士飞快地冲了进去! 沈梨的心跳骤停。 就在她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门开了。 南晚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 沈梨赶紧冲了过去,“表嫂,他……” 她没有勇气问,南晚却拍了拍她的手。 “醒了,杨翼醒了。” 说完这句话,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 “这一关,他迈过去了。” 沈梨捂著嘴,眼泪流得更狂了,太好了,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不一会儿,主治医生也出来了,他摘下口罩,对著眾人说了一句。 “病人想见南小姐。” 南晚再度走了进去,过了好一会才出来,眼睛反而更红了。 沈梨跑了过来,大喊,“医生,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看他!” 医生拦住了她,“病人刚醒,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明天再来探视吧。” 冰冷而公式化的拒绝。 沈忻走过来,將失魂落魄的沈梨扶起来,带她回了酒店。 “好了,別难过了。” 沈忻轻声安慰她。 “杨翼没事了,他活过来了,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是啊。 他活过来了。 可沈梨的心里,却比刚才更难受,因为她见不到他。 因为,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想见的竟是南晚。 从前,她就知道,他喜欢南晚,所以,表哥才將他调走,找藉口將他派到自己身边。 没想到,在他生死关头,醒来的第一眼,还是想见南晚。 终究,她什么都不算。 次日,沈梨很早就去了医院,手里捧著一束火红的玫瑰。由於还没到探视时间,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她想了很多关於他们过往发生的事情。 她撩,他躲;她追,他跑! 如果,没有那一次意外,他们也许还像从前一样,三年可以不见。 他可以將她视作空气。 哪怕,缠绵过后,他也会一走了之。 终究,他爱的不是她。 彻底认清这个事实后,她自嘲地勾了勾唇,眼泪瞬间滚落。 她將手中的玫瑰,放到了椅子上。 “杨翼,再见。” 只留这四个字,她转身离开。 她不会再执著了。 她要走出他的生命了,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爱他,一开始只是逗他玩,没想到动了心,没想到牵掛了整整三年。 呵,三年而已,感情不算太深。 她可以重头再来的。 她直直地往前走,一直走,一次也没有回头,她將腰板挺得板直,但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 一颗心,犹如千枚细针密密刺,伤口不大,却早已血流成河…… …… 沈梨直接去了机场,买了一张机票,回了青城。 沈忻找她时,电话打不通,嚇得一激灵。 回到沈家,正好是晚饭时间。 她走进餐厅,温柚柚赶紧走了过来,“杨翼怎么样了?” “没事,扛过来了。” “沈忻哥哥呢?” “他晚一点才回。”她下机时,已经给他发了信息,报了平安。 “快坐下来吃饭吧。”沈母说了一声。 “嗯。”沈梨坐下来,拿起碗筷就吃饭,大口大口夹菜往嘴里塞。 她是真的饿了,一天没吃东西。 “你慢点吃,別噎著。”沈母赶紧给她装了半碗汤,“来,先喝口汤。” 沈梨两三口就將汤喝完了,放下碗,认真地说了一句。 “妈,你之前,不是希望我跟商家大少相亲吗?我同意了。” 商家大少是商墨,也是哥哥的好友,家世好,相貌好,应该不错。 “你说真的?”沈母一脸惊喜。 温柚柚心头一紧,立马反对,“商家大少是那个商墨吗?他不行,他有一个情人,都交往三年了。” 温柚柚上次去会所找宴大哥,打算偷走小唐心时,就知道这个事情了。 “那就商二少,如果二少有女朋友了,三少也行。”沈梨来者不拒,也不挑,她听说商家有三位少爷。 沈父睨了她一眼,幽幽地吐出一句,“三少,才六岁,你確实要吗?” 沈梨:…… 第518章 想我了没? 吃完饭,沈梨就回了房间。 整个人往床上一摔,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温柚柚端著一杯温水,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將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梨姐姐,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小声问,语气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担忧。 沈梨闷在被子里的声音传来。 “没事。” 她翻了个身,仰面躺著,眼睛望著天板,眼眶还有些红肿,但神色却异常平静。 “就是一开始以为他活不了,把我嚇得大哭了一场。” “后来,他渡过了危险期,我也就不用在那儿乾耗著了,就回来了。” 沈梨坐起身,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总结道。 “就这么简单。”温柚柚眉心拧著,显然不太相信。 “不然呢?”沈梨瞥她一眼,“还要多复杂?上演一出你死我活的八点档大戏吗?”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去相亲?”温柚柚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沈梨闻言,突然笑了。 那笑意带著点自嘲,又有点满不在乎的凉薄。 “异地恋,死得快,这是铁律。” “我这不是未雨绸繆,先给自己找个备胎,有备无患嘛。” “备胎”两个字,让温柚柚心头猛地一沉。 她跟沈忻哥哥……马上也要分开了。 沈梨看出了她的走神,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好了,我要洗澡了,累死了。” “你快回去跟你家沈忻哥哥发信息调调情,別在这儿苦著一张脸。” 温柚柚被她推出了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她站在走廊里,拿出手机,给沈忻发了条信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那边就回了过来。 [明天。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好。] 温柚柚回了一个字,下楼陪沈母聊了一会天,然后直接回了沈忻的大平层公寓。 次日。 沈梨很早就起来了,镜子前的她,精神抖擞。 她化了一个精致明艷的妆容,大地色的眼影勾勒出深邃的眼窝,一抹惹眼的红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美艷又带著攻击性。 回到公司,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引来不少注目。 “沈梨。” 严锋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她停下脚步,转身靠在门框上。 严锋將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靠在椅背上。 “今天状態不错。” “欠我的饭什么时候吃?” “隨时。”她答得乾脆。 “那就今晚。”他笑了笑,眼底带著期待。 沈梨摇了摇手指。 “今晚不行,有约了。” “我要去相亲。”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明天吧,给你排上。” “相亲?”严锋有些意外。 他身体微微前倾,试探著问,“之前那个男朋友,分了?” 沈梨抬手,在空中做了个手势。 “game over。” 严锋眸色闪动,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很快恢復如常,点了点头,“行,祝你顺利。” 晚上。 沈梨,已经坐在了市中心最顶级的一家旋转餐厅里。 靠窗的位置,可以將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 没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男人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炭灰色西装,布料在灯光下泛著高级的暗光,宽肩窄腰的身形被完美地勾勒出来。 他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隨意地解开两颗,露出性感的喉结和一小片肌理分明的皮肤。 手腕上,一块百达翡丽的腕錶低调而尊贵。 来人正是商家大少,商墨。 他整个人俊美非凡,眉眼深邃,鼻樑高挺,一坐下,强大的气场就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 “没想到,沈忻的妹妹,这么漂亮。”商墨的目光落在沈梨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欣赏。 “商大少也是一表人才。”沈梨客气地回了一句。 商墨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饶有兴致地问。 “那……我能不能入沈小姐的法眼吗?” 沈梨端起面前的柠檬水,指尖轻轻摩挲著冰凉的杯壁。 “一个苹果看著再光鲜亮丽,也可能是烂了心的。” 她抬眼,视线直直对上他,“商大少,你的心烂了吗?” 她意有所指。 他闻言,低低地笑了,胸腔发出悦耳的共鸣。 毒舌! “只要你的不烂,我的就完好如初。” 沈梨放下水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听说,商大少有一位红顏知己,三年了。” “你捨得断掉吗?” 商墨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坦然得过分。 “她的出身太差,进不了商家的大门。” “若沈小姐介意,”他话锋一转,甚至带了点纵容的意味,“你也可以养一个。” 沈梨的笑意彻底冷了下来。 “商大少的意思是,不打算,跟你的情妹妹断了?” 商墨笑了,带著一丝玩世不恭的懒散。 “婚前各玩各,婚后专属只玩一个。如何?” 他抬腕看了看表,“若没意见,明天就去领证,也好安双方父母的心。” 沈梨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你就不怕你的情妹妹伤心?” “早就腻了。”他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眼底甚至有些不耐烦,“正好可以甩掉。” 话音刚落,隔壁桌突然响起了摔碎杯子的声音。 沈梨突然站了起来。 她端起那杯加了冰的柠檬水,扬手就朝著商墨那张俊美的脸泼了过去。 水珠顺著他错愕的脸颊滑落,滴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渣男。” 沈梨冷冷丟下两个字,拿起包,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商墨被泼得一愣。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著沈梨消失的背影,忽然就笑了。 他拿出手机,慢条斯理地给沈忻发了条信息。 [你妹泼我水,骂我渣男。] [不是我没看上她,是她看不上我。] 此时,沈忻刚回到公寓,玄关的灯自动亮起。 他隨手扯下领带,手机就震动起来。 看到商墨发来的信息,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不准你碰梨梨。] 他按掉手机,重重地放在玄关柜上,大步走向次臥。 “柚柚?” 他推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他的小黑牛,没在。 此时,青城中学门口的宵夜档,烟火气十足。 温柚柚举起一罐啤酒,和丁爽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爽啊,还是咱这儿的烧烤够味儿!” “那可不,多吃几串,开学都要离开青城了,从此只能怀念。”丁爽嚼著烤串,口齿不清地吐槽。 温柚柚喝下一大口冰啤酒,麦芽的香气混著碳火味,爽得她眯起眼。 不一会儿,旁边桌就有人认出了她们。 “我靠,温柚柚?恭喜考上清大。” 都是住在附近的同班同学,气氛瞬间被炒得更热。 於是,一起拼了桌。 突然,一阵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声音囂张。 一辆造型极其帅气的黑色机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路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一条长腿迈下车,车主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稜角分明的脸。 是萧子寒。 他视线在人群里一扫,精准地定在温柚柚身上,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温柚柚心头咯噔一下。 他怎么来了? 这世界也太小了。 丁爽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挤眉弄眼。 “你怕什么。” 温柚柚深吸一口气。 我怕什么。 她挺直腰杆,脸上掛上无懈可击的笑。 萧子寒径直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我以为,你去风城,不回来了。”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想著青城的烧烤,想著丁爽,就回来了。”温柚柚拿起一串烤茄子,故意不去看他。 萧子寒勾了勾唇角,那笑意不达眼底。 “明天,再去看海豚?” 温柚柚动作一顿。 “啊,不去了。” 她抬眼,笑得灿烂,“海豚这种东西,一辈子看一次就足够了。” 萧子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听说你畏高。”他换了个话题,“到时我们一起去学校,订几號的票?” “畏高?那绝对是谣言。” 温柚柚说谎不打草稿,表情真挚得能拿奥斯卡。 “我跟我哥跳过伞,360度托马斯迴旋那种,够刺激的。”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著“沈忻哥哥”四个字。 温柚柚立刻接起,声音甜得发腻。 “沈忻哥哥,你回来了呀?” “我在学校这边吃烧烤呢,对,门口第一家。” “嗯,好。” “我等你。” 掛了电话,她衝著烧烤摊老板的方向喊: “老板!再来两打牛肉串、鸡翅、牛舌!六罐啤酒!” 萧子寒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不到二十分钟。 一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无声无息地滑到路边。 它停在那儿,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个闯入贫民窟的君王。 车门打开。 沈忻迈著长腿下车。 他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衬衫,袖口隨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和一块价值不菲的表。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那张脸更是俊美得不像话。 整个人散发著一种生人勿近的矜贵与压迫感。 “哇,那男人真帅。”一个女同学忍不住多瞟了两眼。 温柚柚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 “我哥来接我了,你们慢慢吃,我已经买过单了!” 说完,她转身就朝那辆豪车跑去。 沈忻的眼光,漫不经心地一扫,就看到了桌边的萧子寒。 他的眼神,瞬间凛了下来。 温柚柚跑到他面前,还没站稳。 沈忻长臂一伸,直接將她一把抱起,轻鬆地调整姿势,变成托抱在身上,让她双腿盘住自己的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绝对的占有欲。 “想我了没?” 他低头,鼻尖蹭著她的鼻尖,声音低沉喑哑。 “嗯。”温柚柚搂著他的脖子,乖巧地点头。 下一秒。 沈忻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不是蜻蜓点水。 是攻城略地。 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老同学们手里的烤串都忘了送进嘴里,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这是她哥? 靠,哥能这么亲? 烧烤摊的喧囂,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砰”的一下。 萧子寒猛地站了起来,身下的塑料凳子被带翻在地…… 第519章 別勾我,温柚柚 亲吻结束,沈忻打开车门,將还掛在他身上的温柚柚放进副驾驶,自己隨即上车,迈巴赫扬长而去。 现场的同学们马上就爆了,要不是现场所见,真不敢相信,原来,温柚柚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还是她嘴里的“哥哥。” 刚才他们亲密互动,肯定是谈恋爱无疑。 萧子寒的脸黑的厉害,他猛地抓起一大罐啤酒,仰头喝光。 车里,温柚柚的脸红得能滴出血。 “怎么办,他们都看到了……” 沈忻一边开车,一边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不是……” “那就行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盖了章,你就是我的人,以后给我安分点。” 回到公寓,温柚柚飞快地衝进浴室洗完澡,然后溜进了沈忻的房间,直接躺在了他的大床上。 沈忻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的小黑牛穿著一件吊带真丝睡裙,抱著个小熊玩偶,蜷在被子里。 他本想將她哄回自己的房间。 可看她睡得香甜,呼吸均匀,又不忍心叫醒她。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从身后轻轻抱著她。 满怀都是少女的馨香。 沈忻感觉身体有些难受。 大一时,他曾对一个女孩有过好感,结果对方脚踏两条船,欺骗了他的感情。从那以后,他对女人就彻底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些厌恶。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没想到,温柚柚就是那把钥匙,让他沉寂的身体……甦醒了。 他滚烫的大手,轻轻环在她的腰上。 她细嫩的肌肤触感惊人。 温柚柚像只受惊的猫儿,不安地动了动。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滚烫的胸膛紧紧贴著她的后背。 温柚柚感觉温度越来越高,有点热了,迷迷糊糊中直接一脚將被子踢开。 沈忻无奈,又重新给她盖上。 她忽然转过身来,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脑袋枕著他的手臂,找了一个舒適的位置,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洒在他的脖颈间。 要命。 他猛地坐起来,快步冲向浴室。 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也浇不灭那股邪火。 后来,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跑去了次臥。 再待下去,今晚就没得睡了。 第二天,温柚柚醒来,身边的床是凉的。 沈忻哥哥昨晚没跟她睡? 她赤著脚走出房间,轻轻推开次臥的门。 男人睡得很沉,侧脸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温柚柚蹲在床边,伸出一根小指,轻轻描绘著他的眉骨,他的鼻樑,他的嘴唇。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精准地握住了她作乱的手。 她心头一惊。 下一秒,被子猛地一掀,她整个人被扯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沈忻低沉的嗓音带著刚睡醒的沙哑。 “小坏蛋,一大早就来撩我。” 温柚柚窝在他怀里,闷闷地说:“我想睡在哥哥怀里,你昨晚怎么没跟我一起睡?你不喜欢抱我睡吗?” 他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声音里带著一丝无奈的笑意。 “喜欢,但怕交不起水费了。” “交水费?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 “以后,不准乱上我的床,温柚柚,我怕我忍不住。” “那就別忍。”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著他。 沈忻的心臟重重一跳。 “別勾我,温柚柚。” 她软软地笑了,整个人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沈忻哥哥,你不会不行吧?” 激將法。 “激我,没用。” 他捏紧了她乱动的小手,將她整个人按在怀里,不许她再动。 “小东西,乖一点,让我抱一会就好。” 温柚柚哪里满足,直接亲上了 一个漂亮的翻身,她整个人撑在了沈忻的身上。 这个姿势,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让沈忻心头猛地一震。 窗外的晨光勾勒出她纤细又充满力量感的背部线条。 “哥哥,亲亲。”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裹了蜜,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他的心尖上,诱人得要命。 话音未落,她便直接吻住了他。 没有技巧,全是横衝直撞的热情。 不一会儿,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 “哥哥,我……” 她的话没说完,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沈忻浑身紧绷,忍得极其难受。 他现在终於明白,为什么热恋中的情侣总被调侃是“偷吃禁果的亚当夏娃”。 这天天都在点火,怎么可能不燎原? 他喘著气,伸手轻轻抚摸著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也安抚自己。 “柚柚,等过年回来,好吗?”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著一种克制到极致的温柔。 沈忻心里盘算著,还有半年的时间。 足够他们培养更稳固的感情了。 毕竟,目前最大的考验,就是即將到来的两地分隔。 他不能因为一时的衝动和享乐,就毁了她的清白,让她以后后悔。 他要对她负责。 温柚柚埋在他颈窝,感受著他滚烫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闷闷地问:“为什么是过年?” “你猜。” “那就除夕夜,我的21岁生日。”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像是在下一个郑重的约定。 她笑了笑。 “好。”他点头,郑重地应下。 得到承诺,两人又控制不住地吻到了一块。 这一次,少了些试探,多了些缠绵。 突然! 门口传来“滴滴滴”的电子密码声。 两人心头同时一震! 紧接著,就听到沈母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柚柚,起床了吗?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灌汤饺!”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两人惊得魂都快飞了!感觉是偷情被正主捉到了。 温柚柚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脚踹了出去! “砰!” 沈忻连人带被子,整个人被她硬生生踹下了床,狼狈地塞进了左侧的床与墙壁的狭窄缝隙里。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枕头就从天而降,精准地盖住了他的头。 严严实实。 被子裹著,枕头盖著,沈忻的脸彻底黑了。 他不配进衣柜吗? 不配藏洗手间吗? 他就只配被一脚踹下床,塞床缝里? 这待遇,还不如扫地机器人了。 第520章 本小姐不喜欢你这张脸 温柚柚手忙脚乱地套上一件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阿姨。”她挤出一个乖巧的笑。 沈母提著一个点心盒,径直走进餐厅,熟门熟路地放到了餐桌上。 “怎么才起?” 沈母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问。 “你沈忻哥哥呢?” “啊,他……他去上班了。”温柚柚眼神飘忽,“就我,就我爱睡懒觉。” “是吗?”沈母端详著她,“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说著,沈母就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额头。 “没有啊。” 温柚柚心虚地摇摇头,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可能……可能是被子盖多了,闷的。” 沈母收回手,眼尖得很,视线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脖子上怎么一块红一块红的?是什么?” 温柚柚心头一窒,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地伸手胡乱抓了两下。 “有蚊子!” “蚊子?”沈母狐疑地往她那间房瞟了瞟,“我帮你赶出来。” “不,不用了阿姨!”温柚柚赶紧拦住,“已经打死了!真的!” 沈母盯著她看了两秒,忽然会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全是瞭然。 “行了,快吃东西。” “嗯。” 温柚柚逃也似的坐到餐桌旁,拿起一只饺子就往嘴里塞,根本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想堵住自己的嘴。 不一会儿,一整笼饺子就见了底。 “饱了。” 沈母也没再追问,只是东拉西扯地跟她聊著天,主要內容都是交代她开学去学校要注意的事情,又约她明天去逛街,给她买点衣服和首饰。 温柚柚全程疯狂点头,主打一个乖巧听话。 总算,沈母起身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手提袋,塞到了温柚柚手里。 袋子里是一个小盒子。 “柚柚,你还小,记得用这个。” 沈母说完,冲她眨了眨眼,转身就跑了。 温柚柚关上门,低头一看手里的东西。 不得了。 里面是一盒超薄的套,草莓味的,旁边还印著两个醒目的大字:加大码。 轰的一下,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头顶,脸热得快要滴出血来。 “完了,穿帮了!”她將那个小盒子拍在床头柜上。 一把將沈忻给挖了起来。 沈忻掀开眼皮瞥了她一眼,又闭上了,没搭理她。 他还没生完气呢。 温柚柚一看他这样子,立刻放软了姿態,整个人贴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沈忻哥哥,人家错了嘛。”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著撒娇的意味。 “不应该那么用力踹你,下次,我轻点。” 沈忻的身体僵著,没反应。 几秒后,他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共鸣。 “还下次?” 男人的声音带著明显的不爽,凌厉的下頜线绷得紧紧的。 “滚。”一个字,冷得掉渣。 “別生气嘛。”温柚柚不但不滚,反而抱得更紧,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她眼珠子一转,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声音压得极低,带著蛊惑人心的调调。 “要不,咱们吹个气球玩玩?” 她朝床头柜的方向努了努嘴。 “可別辜负了阿姨的一片苦心。” 沈忻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著不敢置信和恼怒。 “我妈从哪知道的?”他的脸色沉得嚇人。 “一定是沈梨那丫头说的!”他咬著牙,断定道。 他瞪著温柚柚,眼神锐利。 “温柚柚,我警告你,这个东西……” 话还没说完,温柚柚突然捧住他的脸,堵住了他的嘴。 一个带著急切和安抚意味的吻,毫无章法地落了下来。 “消气,哥哥,不准……生气了。”她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沈忻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隨即,那股紧绷的怒气慢慢消散了。 在她的热烈进攻中,他整个人都鬆弛下来。 算了。 不跟她计较了。 他放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一条信息发给沈梨:[死丫头,出卖我?] 手机几乎是秒震。 沈梨:[我发誓,没有!但是柚柚肯回来,爸妈自己猜到的。] 沈忻盯著那条信息,没回。 与此同时,郊区。 沈梨正坐在一辆黑色suv里,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 就在刚才,她偽装成实习生,在一家排污超標的工厂里偷拍证据,结果被一个仓管发现。 她转身就跑,后面还跟了两条穷追不捨的大狼狗。 “妈呀,怎么能放狗!一点素质都没有!”她对著驾驶座的男人抱怨。 严锋,她的主编,闻言只是轻笑,侧脸的轮廓在车窗透进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 “平时让你多锻链,没错的。” 沈梨白了他一眼,气还没顺。 “严主编,下次,你进去拍,我来开车接你。” 严锋慢悠悠地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你以为,门卫大爷能跟我这个大男人,聊半个小时?” 沈梨一噎,確实。 她刚刚可是陪著那位大爷聊了半天家长里短,才换来午休时溜进去的机会。 她悻悻地嘟囔:“也是,下次,得准备肉包子才行。” 车內空间不大,严锋突然倾身靠近。 他身上清洌的木质香调瞬间將她包围。 他靠得很近,呼吸都拂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不过,你叫一声,锋哥哥,下次,有狗我来拦著。” 沈梨的心跳漏了一拍,隨即笑出了声。 “你妈也催你相亲了?” 严锋坐直身体,脸上掛著散漫的笑意。 “不然呢?”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玩味地看著她。 “要不,咱俩凑合过?” 沈梨咯咯地笑起来,用手肘撞了撞他。 “太熟了,下不了手。” “不过,你要是挡箭牌,我可以帮忙,毕竟上次,你也帮了我。” 她可是十分讲义气的,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行。”严锋笑了,看她的眼神温柔了些。 一眨眼就过了十天,温柚柚马上就要回学校了。 沈梨说什么也得抓紧最后的时间,带她出去见见世面。 目的地,出色吧。 沈梨是这里的常客,她就爱这儿的调调,更爱这儿的男模。 个个都是顶配,身体一流,脸蛋一流,主打一个赏心悦目。 两人刚走进去,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 没办法,太扎眼了。 沈梨是模特身材,一米七几的高挑身材,腿长腰细,一张脸精致得挑不出任何毛病。 温柚柚则是另一种美,青春扑面,活力满满,娇俏可人。 很快,侍应生领著她们进了一个包厢。 沈梨往沙发里一陷,两条长腿隨意交叠,挥了挥手。 她从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菸,点燃,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白色的烟雾繚绕,模糊了她明艷的五官。 “找五个最帅的小哥哥来跳舞。” 这烟是她最近才学会的,薄荷味,不呛人。 温柚柚坐在旁边,眼睛里闪著兴奋的光,又有点做贼心虚。 万一被沈忻哥哥知道了,她肯定要完蛋。 她凑到沈梨耳边,小声问。 “梨姐姐,一会是不是要给小费呀?” 沈梨指尖夹著烟,懒懒地弹了弹菸灰。 “嗯,200起步,看到帅的就给,隨你喜欢。” “嗯。”温柚柚乖乖点头。 没一会儿,门开了。 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清一色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长相各有千秋。 沈梨的视线扫过,忽然停在其中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的轮廓,那股子清冷的气质,怎么跟杨翼那么像。 下一秒,她夹著烟的修长手指,直直指向那个男人。 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滚出去。” 那个男人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眾人有点呆了,这是他们的头牌,最帅的,竟然被嫌弃了。 剩下几个人,瞬间就有成就感了。 很快,服务员送了几杯酒进来。 专门为女士特调的鸡尾酒,一杯蓝色,一杯粉色,在迷离的灯光下特別好看。 劲爆的音乐猛地响起。 沈梨从包包里取了一叠红票票扔在桌上,冲剩下的四个男人抬了抬下巴。 “跳舞。” 四个帅哥立刻动了起来,舞姿热辣,包厢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沈梨灌了两杯酒,脸上染了红晕,眼神也开始迷离。 温柚柚小口地喝著,也觉得后劲很足。 “咱们也跳舞。”沈梨拉著温柚柚一起下了舞池。 四个男人穿著清凉的背心,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舞姿更是勾人。 他们默契地围著两个漂亮妹妹,画面感十足。 玩得正嗨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一张俊脸气压极低。 男人径直走到沈梨面前。 沈梨正嗨疯了,和其中一个男人跳著贴身舞,回头看到了一张脸。 她带著醉意,开口就是冰冷的驱赶。 “不是让你滚了吗?” “本小姐不喜欢你这张脸。” “梨梨。”男人开口叫她,声音很沉。 沈梨的动作猛地一顿。 整个人都僵住了,酒醒了大半。 第521章 梨梨,这辈子你別想推开我 “梨梨。”男人开口叫她,声音很沉。 沈梨的动作猛地一顿。 整个人都僵住了,酒醒了大半。 是杨翼。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烟城吗?怎么回来了? 沈梨心头巨震,面上却没显露分毫。 她冷著脸,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贴上旁边一个男模的胸膛,搂著对方的脖子,接著跳。 下一秒,四个穿著黑西装的保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关掉了音响,震耳的音乐戛然而止。 杨翼开口,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全部滚出去。” 沈梨不爽了。 她猛地甩开男模,走到杨翼面前,仰头瞪著他。 “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本小姐寻开心?” 她转身拿起桌上那叠厚厚的钞票,用力朝空中一扬。 红色的纸幣纷纷扬扬地落下。 “给我继续跳!” 杨翼一个眼神递过去。 四个保鏢立刻上前,不顾那四个男模的错愕,直接將人连拖带拽地轰了出去。 沈梨气疯了。 她拉起温柚柚的手腕。 “晦气!咱们转场!换个地方,更好玩的!” 杨翼却先一步开口,视线落在温柚柚身上。 “温柚柚,你先迴避一下,我跟沈梨有话要说。” “啊,好。”温柚柚求之不得,赶紧点头跑路,心里盘算著得立刻给沈忻打电话,来救场。 沈梨拿起沙发上的包,也准备走。 杨翼长臂一伸,拦住了她。 “让开。” 他一把將她扯进怀里,紧紧抱住,“梨梨,我们聊一聊。” 沈梨的身体瞬间冷得像块冰。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滚开!” 她怒吼。 杨翼却把她抱得更紧。 沈梨开始挣扎,双手用力推搡著他的胸膛。 “唔……”杨翼闷哼了一声,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沈梨嚇了一跳,瞬间不敢再推了,他胸口的是枪伤。 “杨翼,你放开我!”她大叫。 “梨梨,我那天……不知道你在外面,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他在迷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沈梨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icu里,胸口中了枪,第一反应是自己快不行了。 於是,他点名要见南晚,还交待了遗言,然后又晕了过去。 第二天,他的手下进去看他,他才知道,沈梨来过,而且跪在icu门口,哭著求陆青林和南晚,一定要救他。 那一刻,他很高兴。可等他要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后来,他在icu又待了五天才转出普通病房,又住了几天,情况一稳定,就立马办了出院回来了,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沈梨抬眸看他,眼神里没有半点动容。 “杨翼,你是生是死,你想见谁,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我一点都不在乎。” “滚开,我要回去了,我男朋友要担心了。” 她故意將严锋搬了出来。 “男朋友?” 杨翼的眼神冷了下去,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 “有男朋友,还来这种地方撩男模?” 他俯身,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上。 “是他满足不了你,还是身材不行?” 沈梨白了他一眼,回吼,“这是本小姐的爱好,跟你有什么关係!” 杨翼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话语里全是诱哄,“我知道你喜欢,读书时就老跑来泡吧,那我回去……脱给你看?” “不需要!你离我远点!你放开我!” 她想推,又忌惮著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整个人被他禁錮在怀里,烦躁得快要爆炸。 “梨梨,別生气了,好吗?”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我想你,真的想你。” 沈梨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杨翼低头,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吸著她嘴里的芬芳。 沈梨剧烈抗拒,张嘴用力一咬。 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齿间瀰漫开来。 他的唇渗出了血,这个小辣椒,果然不好惹。 可杨翼还是没放手,沈梨又发狠地往他突出的锁骨上又是一口。 尖锐的刺痛传来,血珠冒了出来,可男人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只是把她抱得更紧,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语气,在她耳边宣告。 “梨梨,这辈子你別想推开我。” 沈梨的眼眶红透了,她还想再咬一口。 可看著他唇上渗出的血珠,那股狠劲儿又泄了下去。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温柚柚带著沈忻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沈忻的脸瞬间沉了下去,“杨翼,放开她。” 他几步上前掰开杨翼的手,將沈梨解救了出来。 沈梨一得到自由,马上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梨姐姐!”温柚柚急忙追了上去。 包厢里只剩两个男人。 沈忻的视线落在他带伤的唇上,猜到发什了什么,冷冷地开口,“你的伤,好点了吧?” “嗯,偶尔还需要吃止痛药。”他淡淡地答了一句。 沈忻的目光变得格外认真,“杨翼,上次她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了三天三夜,哭得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才把心里那道伤藏好,如果你不喜欢她,或者,压根没打算跟她走下去,就別再来招惹她。” 杨翼沉默了片刻,抬眼对上沈忻的视线,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要娶她。” 沈忻心头猛地一震,立刻就回绝了。 “我不同意。” “我不会让她去烟城,那边太危险了。” “她可以不去烟城。”杨翼说,“如果她喜欢,安城、康城,洛城,任何一个城市,隨她挑。” 沈忻看著他,最终鬆了口。 “人你可以哄。但是,不准你用暴力伤她,或强迫她。” “好。”杨翼点头,应了下来。 沈忻先將沈梨送回了沈家大宅,然后,他直接把温柚柚拎回了自己的公寓。 客厅里,温柚柚低著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沈忻是真的动了气,將她按在沙发上,扬手就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 温柚柚整个人都僵住了,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怒。 “沈忻哥哥,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我就是没去过那种地方,想……想开一下眼界。” 沈忻气笑了。 “开眼界?” “四个男模围著你跳舞,看你那样子,还挺享受?” “不不不!”温柚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点都不享受!他们没你帅!” 沈忻盯著她,忽然放开她,站了起来,伸手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一颗。 两颗。 三颗。 衬衫敞开,线条分明的胸膛和腹肌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里。 温柚柚的眼睛都瞪圆了。 八块腹肌。 好结实。 好诱人。 下一秒,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鼻腔里流了出来。 温柚柚瞬间石化。 太丟人了。 她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忻也是一愣。 “坐著別动,低头。”他扶著她的肩膀让她坐好,迅速伸手捏住了她的鼻翼。 “別紧张,没事的。”他柔声安抚著。 温柚柚下意识张开了双臂,沈忻会意地走近了两步。 她却猛地伸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整张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膛里。 “沈忻哥哥,別生气,以后我不去了。” 沈忻浑身一僵,刚升起来的火气,瞬间就没了脾气。 次日,沈梨顶著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刚到工位,就看到对面的主编严锋脸色臭得不行,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沈梨把一份三明治放到他桌上。“怎么了?” “你前任杀上门了。” “开玩笑,我哪来的前任?”她笑了。 严锋一脸懵,正要说话。 总编办公室的门开了。 总编石丽莎满脸堆著笑,亲自送了个人出来,那姿態,恭敬得就差跪下了。 而她身旁站著的男人,不是杨翼又是谁?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卓然,那张脸更是帅得人神共愤。 沈梨的心,咯噔一下。 石丽莎一眼就看到了她,立马热情地招手。 “沈梨,过来一下!” 沈梨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石总编。” “来,给你介绍一下。”石丽莎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位是杨先生,南帮的副总裁。杨先生刚在我们公司投了年度gg,一个亿!” 石丽莎比了个“一”的手势,激动得声音都发颤。 “宣传他们公司的货运航线,这个项目,就由你来跟进服务一下。” 她拍了拍沈梨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器重。 “一共六个主要码头,需要你亲自去拍摄,写稿,务必让杨先生满意!” 沈梨:? 她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南帮的货运航道,业务遍布全球,出口商为了一个船期挤破头都抢不上,他还需要砸钱做宣传? 他这么败家,表嫂知道吗? 杨翼朝她客气地点了点头,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小姐,麻烦你了。” “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去六个城市,进行拍摄工作,我会跟你好好介绍我们的业务特色。” 沈梨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总编,我手上还有好几个项目在跟,要不,让严主编去吧?或者让晶晶跟进也行,她拍照技术比我好。” “不行!”石丽莎一口回绝,態度强硬。 “为什么?”沈梨脱口而出。 没等石丽莎回答,旁边的杨翼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閒散又带著不容置喙的强势。 “因为,我是甲方。” 他顿了顿,视线在她脸上扫过。 “我个人比较喜欢跟身高一米七三的美女一起搭配干活。” “这个身高刚刚好,说话不用特意低头,省力。” 沈梨:? 省你大爷! 第522章 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中午,石丽莎特意在梵星酒店安排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今天的大金主。 她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快夹死蚊子了。 难得接了那么大的一个订单。 一个客户,直接把她整个部门下半年的kpi都给包圆了。 这哪是客户,这简直是行走的財神爷,必须得好好供著。 沈梨特意把同事毛晶晶也拽了过来。 毛晶晶净身高169,踩著一双细高跟,整个人拔高到173往上,跟沈梨站在一起,几乎没什么身高差。 两个人都是盘靚条顺的大美女。 沈梨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对著主位上的杨翼开口。 “杨总,这位是我的同事毛晶晶。” 她把毛晶晶往前推了推。 “您看,毛小姐跟我身高差不多,让她陪您去拍摄,肯定不费力,多省事。” 这话一出,石丽莎的笑脸瞬间就僵住了。 她瞪了沈梨一眼,语气里带著警告。 “胡闹!” “杨总点名让你去,你就辛苦一点,权当是出去玩了。” 她又扭头看向杨翼,笑容重新堆满。 “相信杨总也会照顾好我们沈梨的。” 杨翼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 他慢条斯理地將筷子放下,发出一声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眼,视线扫过沈梨,最后落在石丽莎身上。 “石总编。”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既然沈小姐不愿意,我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那份合同,我看明天就先不签了。” 说完,他直接站了起来,理了理西装的下摆。 “告辞。” 石丽莎的魂都快嚇飞了。 “哎,杨总,杨总您稍安勿躁!” 她一个箭步衝上去,差点抱住杨翼的胳膊。 然后猛地回头,对著沈梨和毛晶晶厉声呵斥。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包厢外,石丽莎指著沈梨的鼻子,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沈梨!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一个亿的单子!你想让整个部门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吗?” “你知道我了多少力气才把杨总请来的吗?你倒好,直接把財神爷往外推!” 沈梨梗著脖子,一言不发。 毛晶晶在一旁嚇得大气都不敢出。 石丽莎骂痛快了,最后指著毛晶晶。 “你,先回去。” 然后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还承诺,等她回来后,將財经版交给她负责。財经版,乖乖。以后,不去爬仓库,也不用跟大爷聊天,被狗追了。 最后,沈梨点头了。 石丽莎这才將她带回包厢。 “杨总,您看,我都跟她谈好了。” 石丽莎把沈梨按回座位上,满脸堆笑。 “就由她跟进您这个单子,您放心。” 沈梨的脸色不太好看,认命地坐著,活脱脱一个受气包。 石丽莎举起酒杯,试图缓和气氛。 “来,沈梨,我们一起敬杨总一杯。” 杨翼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晃了晃。 “我有伤在身,暂时不能喝酒。” “见谅。” “好,好,那您喝茶就好,我们喝酒陪您!” 石丽莎赶紧打圆场。 一顿饭下来,沈梨几乎没动几下筷子。 不是菜不合胃口,是心里堵得慌。 她清楚得很,杨翼就是故意在刁难她。 石丽莎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饭局一结束,她立刻拎起包。 “哎呀,我那边还有个急事,沈梨,你送一下杨总。” “我先撤了啊!” 说完,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酒店门口,沈梨和杨翼並肩站著等车,谁也不说话。 杨翼侧头,看著她气鼓鼓的侧脸,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像只生闷气的仓鼠。 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刚才的菜不合胃口?” 他冷不丁地问。 “看你没吃多少。”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沈梨的火药桶。 她猛地转过头,积攒了一整晚的怒火终於爆发了。 “杨翼!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非要指定我跟这个单?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他看著她炸毛的样子,不怒反笑。 他反问。 “你就那么討厌我?” 咦,怎么反过来了,这不是以前他们两个人对白吗? 她被问得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的脸!” 杨翼一点也不恼。 他甚至还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得多看。” “看著看著,慢慢就顺眼了。” “杨翼,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沈梨气得口不择言。 “砸一个亿,就为了绑著我跟你一起工作半个月?你幼不幼稚?” “很值。” 他回答得乾脆利落,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无耻!” 沈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跑了。 杨翼看著她跑开的背影,没有追。 反正,明天就要出发了,大把时间跟她相处。 晚上,沈梨回家吃饭。 温柚柚和沈忻都在。 明天温柚柚就要回学校了,沈母特意把她叫回来吃饭,还给她买了一堆漂亮的裙子和名牌首饰,完全是把她当准儿媳妇来宠。 饭桌上,沈母看她一直没什么精神。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没事。” 沈梨搅了一下碗里的汤。 “就是遇到一个很討厌的客户,明天起要出差一段时间。” 她简单解释了一句。 “不会有危险吧?”沈母不放心地追问。 “当然不会,放心吧。” 吃完饭,沈梨帮温柚柚收拾行李。 温柚柚一边叠著新裙子,一边状似无意地问。 “杨翼是不是回来哄你了?” “你不打算原谅他吗?” “不原谅。”沈梨的语气很硬。 补充,“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係了。” 温柚柚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著她。 “你分明就是没放下,不然不会这么鬱闷。” “梨梨,你就试著平常心看待他,跟著自己的心走。” 沈梨挑了挑眉,斜睨著她。 “哟,你都成恋爱专家了。” 温柚柚被她逗笑了,顺势凑过去,搂住她的胳膊撒娇。 “乖,叫声嫂子听听。” 沈梨也笑了,心里的鬱结散去不少。 她伸手捏了捏温柚柚的脸蛋。 “嫂子,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 “有事,就给家里打电话。” “嗯。”温柚柚笑得很甜。 晚上,温柚柚跟著沈忻回了公寓。 公寓里的空气都变得黏稠。 温柚柚的东西装了两大箱,一个行李箱的衣服,另一个行李箱是沈母的爱心投喂,零食日用品堆成了小山。 沈忻把两个箱子放在玄关。明天,他就要送她去另一个城市了。 主臥里,温柚柚整个人缩在沈忻怀里,脑袋枕著他坚实的胸膛,听著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她的声音闷闷的,带著鼻音。 沈忻低下头,下巴蹭著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又温柔。 “你想我,我就飞过去看你。” “可我不想离开你。”温柚柚的手臂瞬间收紧,死死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更深,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傻丫头。” 沈忻嘆了口气,大手一下一下抚著她的背。 “我每个月都会去看你,用不了几次,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不准骗我,每个月都要来。”她的声音带著哭腔。 “嗯,乖。”他哄著她。 吻也隨之落下,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唇上。 他抱得很紧,紧到骨头都有些发疼,可温柚柚却希望他再用力一点。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没有分开。 她从没想过,只是去上个学,会让她这么难受。 次日。 沈忻拖著一个大號行李箱,一手牵著温柚柚,踏入了锦城青大的校门。 青大不愧是s国的顶尖学府。 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百年名校底蕴。 参天的古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红砖砌成的教学楼上爬满了青翠的藤蔓,透著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味道。 校园里,人来人往,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沈忻身形高大挺拔,將简单的白衬衫与黑裤穿出了t台男模的气场。 温柚柚跟在他身边,白裙飘飘,清纯可人。 俊男美女的组合,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们,窃窃私语。 沈忻却目不斜视,径直带著她办完了所有手续。 女生宿舍楼下,他熟练地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一手一个,轻轻鬆鬆地提了上去。 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三个女同学已经到了。 看到沈忻这么个大帅哥跟著进来,都有些拘谨和好奇。 沈忻却十分自然,放下箱子,拿出单子就开始帮温柚柚铺床。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展开被褥,套上被套,动作利落又细致,很快就铺好了一个整洁又舒服的小窝。 三个舍友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什么神仙男友!也太体贴了吧! 晚上,沈忻做东,请温柚柚和她的三个新舍友们在学校附近最好的餐厅吃了一顿饭。 还托她们以后,帮忙照顾一下温柚柚。 舍友们义不容辞。 吃完饭,终究还是到了告別的时候。 沈忻把温柚柚送到校门口,摸了摸她的头。 “我走了。” 他订了连夜飞回青城的机票。 他怕,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真的捨不得走了。 温柚柚站在原地,看著他转身,走向路边那辆等候已久的黑色商务车。 他的背影宽阔又挺拔,每一步都走得决绝。 眼泪,就在他拉开车门的那一刻,疯了一样涌出眼眶。 视线瞬间模糊。 他没有回头,径直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砰”的一声。 车门关闭的声音,彻底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温柚柚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先於理智做出了反应。 她抬腿就跑。 追著那辆已经缓缓启动的商务车,发了疯一样地跑。 眼泪糊了满脸,晚风灌进嘴里,又冷又涩。 突然。 黑色的商务车一个急剎,停了下来。 车门猛地打开,沈忻从车上冲了下来,几步就跨到她面前。 “你疯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底是压不住的怒火和后怕。 “你要干什么?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温柚柚被他吼得一抖,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 “沈忻哥哥……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 她一边喘,一边哭,有些语无论次。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走。 从来没想过,原来分开是这么痛的一件事。 看著她哭得浑身发抖,满脸泪痕的样子,沈忻所有的火气瞬间熄灭,只剩下满腔的心疼。 他一把將她死死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好了,別哭了,傻瓜。” 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亲了亲她的头髮。 “我下周就来看你,好不好?” 温柚柚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哭,双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沈忻的心,碎得一片一片的。 …… 而与此同时,一架专机抵达康城,杨翼与沈梨的第一站,就是康城的港口,杨翼管理的另一个南帮分会,就设在康城,这是一个现代化大都市,非常漂亮。 三辆黑色的豪车,早已在一旁等候,杨翼带她上了中间那辆迈巴赫,沈梨什么也没说,只是看著窗外,窗外是繁华的夜景。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车子驶入一个高端贩別墅区。 沈梨心头一惊,“不是去酒店吗?” 杨翼淡淡地说了一句,“住我家,安全。” 沈梨有些不淡定了,安全吗? 他看著她不安的表情,俯身靠近,“怕什么?” 沈梨推开他,“离我远点。” 杨翼勾了勾唇,“沈梨,咱们早就负距离了。” 沈梨:…… 第523章 可我爱上你了,沈梨 杨翼勾了勾唇,“沈梨,咱们早就负距离了。” 沈梨:…… 她被噎得说不出话,索性扭过头,不再理他。 车停稳,沈梨没等他,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宅。 杨翼跟在她身后,带她上了二楼,推开主臥旁边的一扇门。 “你住这间。” 房间很大,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色调,带著一张宽敞的柔软大床。 “好。”她点头,只想快点结束和他的对话。 他又说,“若是害怕,我可以陪你。” 赤裸裸的调戏。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直接关上了门。 夜深了,沈梨却毫无睡意。 她拉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从包里摸出一支女士香菸点燃。 晚风吹起她的长髮,指尖的红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她在想很多事,想起了他们的一切一切,想自己这算什么,一团乱麻。 而在另一边的阳台上,杨翼靠著栏杆,沉默地看著她。 她单薄的背影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孤寂,那小小的光点是她唯一的陪伴。 他很想过去,很想把她搂进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想她。 可他知道,他现在过去,只会让她竖起更尖厉的刺。 他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只能这么远远地看著。 沈梨抽完一支烟,心里的烦躁却有增无减,喉咙干得发紧。 她开门出去,想下楼喝杯水。 客厅里只开著一盏昏暗的壁灯,她摸索著下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撞上了一堵温热坚硬的肉墙。 她嚇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后退,一双有力的手臂就紧紧抱住了她。 “梨梨……” 杨翼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得厉害。 沈梨浑身一僵,隨即开始用力挣扎。 “走开!” 可他的手臂如同铁箍,纹丝不动。 他將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將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梨梨,我好想你,回到我身边,好吗?” “杨翼!” 沈梨的抗拒被他彻底点燃,她冲他嚷了起来,声音带著哭腔。 “我们不可能了!” “就像你跟南晚一样,我们早就没可能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招惹你!是我犯贱!是我罪有应得!” “可凭什么?” 她的眼泪决堤而下,积压了所有委屈在此刻全部爆发。 “凭什么我要做她的替身?这公平吗?” “我已经给了你,我的全部!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都给过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什么再能给你了!” 她哭得厉害,身体在他怀里剧烈颤抖,將心底所有的苦楚都嘶吼了出来。 杨翼彻底懵了。 替身?南晚? 他扶著她的肩膀,强迫她看著自己。 “谁告诉你,我喜欢南小姐?” 沈梨通红著双眼瞪著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如果不是,当初我哥会千方百计把你放到我身边吗?” “如果不喜欢,你醒来第一个找的人为什么是她?” “杨翼,你別装了!说到底,你心里想的念的,就是她!” “我不过是个备胎!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 “可备胎也是有尊严的!” 杨翼终於明白,她所有心结的根源在哪里。 原来是吃醋。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臟又疼又软。 “梨梨,你误会我了。”他想伸手去抱她,想擦掉她的眼泪。 她却猛地闪开,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 “杨翼,我们已经结束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著决绝。 “我不同意。”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可我不爱你了。”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 杨翼死死地盯著她,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好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可我爱上你了,沈梨。” 她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眼睫上还掛著泪珠,就那么呆呆地看著他。 他说什么,他说爱上了自己?怎么可能,过去三年,他冷若冰霜,两次缠绵,他一走了之。 他怎么可能会爱她? 可他的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恳求。 “梨梨,別躲我,好吗?”他再度开口,语气中带著一丝脆弱。 “让我照顾你。” 沈梨的心臟狂跳不止,可理智却在疯狂叫囂。 不可能。 她不会再让他戏弄第三次了。 她这次下定决心要抽身,绝不重蹈覆辙。 她猛地推开他,转身就往楼上跑。 次日,沈梨很早就起来了。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閒服,背著相机,拿著手机,径直下楼。 杨翼已经坐在餐桌旁,见她下来,指了指桌上的早餐。 “吃了再走。” 她没说话,坐下来,拿起三明治机械地咬了两口,又喝了两口牛奶,就放下了杯子。 他將一碗还冒著热气的肉粥推到她面前,语气不容置喙。 “把这个喝了,不然,出不了这扇门。” 她拿起勺子,没什么胃口地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饱了。” 他看著碗里剩下的半碗粥,什么也没说,直接將碗拿了过去,拿起她的勺子,三两口就將剩下的喝完了。 沈梨惊了。 这个隨手砸出一个亿的男人,却捨不得倒掉这半碗她吃剩的粥。 她真是服了。 杨翼却觉得这半碗粥特別香,因为,是她吃过的。 吃完早餐,两人到了码头。 康城的码头比烟城的更有规模,空气中都瀰漫著海水的咸湿气味。 沈梨拿出相机,对著港口的船只和大楼拍了起来,还挑了好几个角度。 一个保鏢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对杨翼说:“翼哥,船已经准备好了。” 杨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专心拍照的沈梨身上,开口道:“走,带你出海逛一圈。”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收起相机,跟著他跳上了一艘快艇。 快艇破开海浪,飞速向前。 沈梨坐在船边,海风吹得她头髮狂舞,她却懒得去整理。 突然,她的眼神一亮。 不远处的蔚蓝海面上,跃起了三道优美的身影,是海豚! 快艇正不远不近地追著它们。 她立刻举起相机,对著那几只可爱的精灵拼命地按著快门,脸上终於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在她探身想要拍得更清楚时,一只大手突然环住了她的腰,將她往里带了带。 “当心点,掉下去,可捞不著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 沈梨回头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顿住,她伸手,用力掰开他箍在腰间的大手。 “我自己能行。” 话音刚落,快艇恰好一个急速转弯,带起巨大的离心力。 她身体一歪,整个人猝不及防地直直扑向他怀里。 唇角传来一片温软的触感。 她吻上了他的唇角。 沈梨的心头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