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后，心理大佬轰动家属院》 第1章 ：是把我们沈家当笑话吗？（修） 这是沈明玉又一次相亲的日子。 她生无可恋的坐在相亲对象面前，就这么看著他夸夸其谈。 “沈明玉同志？你好，我是赵伟，你的相亲对象。媒婆应该跟你介绍过我，我爸是灯具厂的副厂长，我也在灯具厂上班。” “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等以后嫁过来，你不用上班，在家看孩子做饭就行。” 沈明玉一直觉得后世的普信男多能理解，没想到这么一个艰苦朴素的年代也不少。 是，她並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是一个星期前来到这里的。 在后世，她已经是心理学博士毕业，回国后在警局做测谎顾问，因为其能力突出，被警局同事称为『人形测谎机』。 至於她怎么过来的，就要从某一天晚上说起。 那天，她协助警察给一个嫌疑人做完心理测谎，天色已晚正要回家，衝出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把她给捅了。 干这一行她早有准备，男人捅她的时候，条件反射按出藏在手机壳里的刀，反手把男人也捅了。 两人像是比赛，你一刀我一刀，最后沈明玉以多捅男人一刀获胜。 只是，两人把对方都捅死了。 再次醒来她就躺在原主的床上，门外就是知青办的人再一次上门洗脑，哦不，劝诫的话。 “顾清蓉同志，你们家老大去当兵了，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老小还没毕业，那就只能老二去下乡了。” “你们两口子都是领导干部，一定要提高思想觉悟，响应国家號召，让家里孩子自愿到农村去，在农村的广阔天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为农村的建设贡献力量。” 顾清蓉是原主母亲，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目前就职沪市纺织厂后勤部主任。 道理她都懂，但就是捨不得自家闺女。 在她看来，自家闺女聪明漂亮脾气好，要是下乡去了农村，那不得被人给欺负死？也不是她对农村有偏见，確实大部分村里人都是好的，可自家闺女要是分配错地方咋办？ 这几年女知青被糟蹋的事儿还少了？ 只是，目前大学停止招生，工厂满员，城市根本无法安置大量的中学毕业生，只能號召毕业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定居和劳动。 这不就轮到他们家了？ 原主中间休学过四年，今年二十岁，刚拿到高中毕业证，自从她高中毕业后，就一直有知青办的人上门。 原主父亲沈荣楨，也是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是沪市钢铁厂的厂长。 他找了不少关係想要帮原主找个工作，结果被人匿名举报，导致他们家被人盯上，原主如果还想要工作，沈家都要完。 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下乡，要么嫁人。 说起来，原主哥哥沈明启去当兵，目前是副营长级別，已结婚且嫂子人很好。弟弟还在读高中，家庭和睦，又是高工资家庭，原主的日子別提多美了。 可因为下乡这件事，她一直鬱结於心，尤其听到不少女知青被害的事儿，鬱鬱寡欢而亡。 沈明玉过来后，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听父母的安排开始相亲。 这几年情况越发紧张，沈家人都有意无意的留意，和原主年纪相仿、家世不错的男同志，就担心出现什么意外，至少在原主嫁人的时候有所准备。 面前这位就是他们留意的对象之一。 赵伟滔滔不绝的说完，见沈明玉在发呆，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心里很是不满，表面上还是端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沈同志，你在听我说话吗？” 沈明玉回神，想到这男人刚刚的话和表情，面色冷淡地问：“赵同志，你觉得我好看吗？” 这话问的赵伟一愣，隨即眼底滑过一丝惊艷。 面前的姑娘当然好看。 鹅蛋脸，一双修长的桃眼，即使不笑都显得嫵媚动人，鼻樑挺拔圆润，一抹朱唇很是诱人。 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布拉吉，一瞧就是气质清冷的女神。 其实赵伟早就知道沈明玉。 他虽然是灯具厂副厂长的儿子，但他爸是最近升上来的，即使升上来，也比不上沈明玉的家世，毕竟人家爸妈一个是厂长一个是主任。 他和沈明玉还是高中的校友。 在学校她就是风云人物，这样的女神级別的人，放在以前，赵伟想都不敢想。 今时不同往日，赵伟知道沈明玉最近被催著下乡的事儿，也知道沈家的打算，他们现在是求著他娶她。 想到这样的姑娘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媳妇儿，赵伟心里火热起来。 “当然好看。” 沈明玉驀然勾唇，赵伟这才看到她笑起来，嘴角竟然有小梨涡，一时看呆了。 只是，下一秒沈明玉的话让他的脸色一僵。 “比赵同志的对象还好看？” 赵伟眼神一闪，嘴唇紧闭，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变得僵硬。 她怎么会知道？ 一见他这样，沈明玉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不敢看我，这是心虚的表现。嘴唇紧闭，是克制自己的情绪怕说错话。脸上肌肉僵硬，是没想到我会说这件事。这都表明，我说对了，赵同志確实有对象。” 她脸上的笑意一收，一双桃眼滑过凌厉。 “赵同志有对象了还来相亲，是把我们沈家当笑话吗？” 沈明玉並不担心自己会暴露学过心理学的事儿，因为原主对此也很精通，沈父沈母都是高知分子，接触的人肯定不一样。 以前原主拜过一个老师，那人是从米国留学回来的心理学高材生。 遗憾地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学施展的地方，这位老师鬱郁不得志就算了，还因为留学的身份被下放。 原主休学的那四年，就是她跟著老师专门在学习。 下放前，这位老师將自己一身本事全都教给了原主，原主很有天赋，学的很好，他心里也算有了一丝慰藉。 值得一提的是，原主鬱鬱寡欢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家老师，当初他被带走的场景，被原主看到，当天回来高烧不止，虽说人后来没事了，但那样的场景终究还是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 即使沈明玉回想起来，都有些不寒而慄。 面前的赵伟说自己父亲是副厂长，他有工作，还承诺女方不用出去工作。 乍一听好像是个家庭条件好，又贴心的男人。 但她是研究微表情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下巴微抬，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唇。 下巴微抬，视线向下倾斜，这是典型的俯视別人。撇嘴唇，表达他內心的不屑和轻蔑，显然他心里虽然觉得原主的家世比他强，可打心底里还是看不起女人的。 赵伟说话的声音不小，是为了让別人听，他享受別人羡慕的目光。 这样虚偽又浮夸的男人，就是白送她都不要，沈明玉坐不下去了，她起身拿过自己的包包离开。 第2章 ：同志，你没事吧？（修） “哎，沈同志......” 赵伟想要把人拦住，可沈明玉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周身散发著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让他有一瞬间的自惭形秽，根本不敢拦著。 他也没想到，自家都不知道他有对象的事儿，沈明玉见了他一面就知道了。 难不成沈家提前调查过他，也不对啊，要是调查过怎么还会让沈明玉来和他见面呢？ 赵伟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因为沈明玉的脸，引得饭店不少人都在关注他们这桌。 开始他们听到赵伟的介绍，还觉得这男人条件不错，虽然两人的长相不配，但至少有一头。 可他有对象还出来相亲，这不是噁心人吗？ 这样的行为引得其他人对他指指点点。 赵伟再也忍不住想要逃离，可菜已经上来不能浪费，走之前他拿著铝製饭盒快速把菜扒拉进去，这才跑著离开。 ...... 沈明玉出来后，准备去一趟副食品店。 快到地方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乱糟糟地脚步声，还夹杂著一些尖叫惊呼，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逃跑。 眨眼功夫，有个穿著深蓝色工装的人，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他的手插在裤袋里，裤袋有些皱起，可以看出他的手很用力的攥著什么。 他的身后紧紧跟著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不仅如此，与他相反的几个方向都有人在跑。 跟在那些人身后的是穿著公安服的公安，嘴里还在喊著让他们停下的话。 蓝色工装逃跑的方向，正好在沈明玉的身后，等她注意到的时候，穿著工装服的男人到了她背后两步远距离。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开始惊呼，“女同志，小心！” 沈明玉一扭头，工装男三步两步跑上来，揽住了她的脖子，一把刀抵了上来。 工装男人本来就在逃命，眼看后面的军人越追越近，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去，正好看到一个跟大小姐一样的姑娘，立刻把人拽到自己身边。 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拿了出来，手里紧紧握著一把刀，横在了沈明玉的脖颈处。 “都別动！” 沈明玉被挟持，第一时间没有慌张，而是皱起鼻子。这人身上的味道好难闻，除了汗味儿还有刺鼻的煤油味儿。 周围人惊叫著往后躲，跟著工装男的军人也被迫停下脚步。 军人皱了皱眉。 “王兵，你跑不掉了，放开人质算你將功折罪。”眼神一瞥，瞥到了被王兵劫持的『人质』。 而此时，沈明玉也抬头看过来，两人对视间，同时愣住。 好漂亮的男人！ 好漂亮的女同志！ 只见对面的军人男同志，长相很不正经，一双狐狸眼眼尾微微上挑，线条硬朗，皮肤白皙，眉心处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痣，不凑近都看不清楚。 整体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但浑身又带著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的气质，矛盾而又和谐。 沈明玉愣了一秒，这时，一个穿著警服的年轻男人另一边跑过来。 “老萧，怎么回事？” 谭秉谦拍了拍萧景川的肩膀，正要说什么，一扭头扫到沈明玉也愣了一下，强制回神看向王兵。 王兵正处於精神紧张的状態，瞥到从不远处跑过来好几个公安，手上的刀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都別动，不然我杀了她！” 见此，谭秉谦立马回神安抚道：“王兵，你別激动！” 与此同时，萧景川也很快从沈明玉脸上收回视线，移到王兵脸上，目光冷厉。 “王兵，说你的条件。” 王兵紧紧地用刀抵著沈明玉的脖子，四周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同伙没有被抓，鬆了口气。 “给我准备一辆车，三千现金和介绍信，还有枪。” 除了介绍信好弄，其他三个条件都不好搞。 现在这年头別说个人有车，就是单位都得是发展效益好的才会有车。至於三千现金，在这个一分钱都值钱的时代，这金额可不小，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弄。 枪就更別说了。 萧景川还要继续和王兵谈条件，沈明玉对他使眼色。 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但她的眼神，萧景川看懂了。 这是让他拖延时间。 想了想，他开口：“车、钱、信都行，但是枪不行。你同意的话，我立马找人去办，不同意的话，咱们还得耗著。” “......”王兵无语，明明人质在他手里，这人怎么说话这么囂张？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 萧景川勾唇，“你挟持人质是为了逃跑，如果把人杀了，你也得陪葬。” 一般的亡命之徒，抓到人质的瞬间就会把人杀掉，他们纯属就是为了杀人，造成恐慌。但是像王兵这样还要谈条件的，就是不想死的人。 最后他不得不同意。 比起得到枪，还是最快时间逃跑为妙。 萧景川让人去准备东西，现场的气氛还在继续僵持。 別看王兵把人劫持了，但他已经浑身是汗，看起来比沈明玉这个人质还要紧张。 很快，一个公安拿著一个麻袋走了过来，里面是给王兵准备的东西，他还开著车。王兵一看到这一幕稍微鬆了口气，“赶紧把东西给我。” 萧景川接过麻袋，朝著王兵走近一点。 这时，沈明玉又给他一个眼神。停顿三秒，萧景川微不可察地点头。 王兵的眼神正盯著麻袋，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沈明玉屏住呼吸，想著以前教练教过她的招式，快速伸手，抓著王兵架在她脖子上的大拇指狠狠地往外一掰。 王兵根本没想到她会反抗，手上吃疼感觉快被掰断，没忍住鬆开了紧握的手。 刀掉下的瞬间，沈明玉立马往侧边一躲，萧景川像猎豹一样衝上来，配合相当默契。 “砰！” “哐当！” 眾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兵被萧景川反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周围人欢呼地鼓起掌来。 谭秉谦一头雾水，不是送东西吗，怎么就忽然把人给压制住了？心里疑惑但动作不慢，带著两个人上去把王兵给绑了。 萧景川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向沈明玉。 “同志，你没事吧？” 第3章 ：过目不忘（修） 沈明玉正扇著小鼻子，王兵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她感觉自己身上快被煤油味和汗味醃入味儿了。第一时间就想回家洗澡，但面前这人好歹救了她，还是要感谢一番。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方便留个名字吗？我可以给你写感谢信。”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对方，但她听说过往部队写感谢信的事儿。 这时候不像后世，来自百姓的感谢信，会成为他升职的重要评判。 萧景川唇角一勾，笑意一闪而过，放在其他人眼里根本看不到，但沈明玉发现了。 这男人还真是不像军人，长得太勾人了，不太正经。 “你笑什么？” 萧景川从口袋拿出一个手帕递给她，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脸上有灰，乾净的没用过，擦一下吧。” 沈明玉一顿，隨即脸色一黑，不用问都知道是王兵身上的灰不小心蹭到她脸上了。犹豫一下说了声谢谢，接过手帕，按照萧景川的指引，擦著自己的脸。 “我叫萧景川，感谢信就不用了。” “本来就是因为我们追人，这才误伤到你，反倒多亏你的勇敢，才让我们快速抓到人。” “对了，你掰他手的招式，学过？” 不怪萧景川，这年头间谍什么的太多，有疑心也正常。 沈明玉把脸都擦红了，听到他这话，想了想没有瞒著。 他们又是当兵的又是公安，想要调查他们家还是挺简单的，而且能把她的招式轻而易举看破，这个叫萧景川的，也不简单。 “我哥是一名军人，他教过我几招。” 她並没有撒谎，每次沈明启回来，总是担心自家漂亮妹妹，一有空就会教她两招防身术。 而沈明玉自己，却是她前世在国外修心理学和刑侦学的时候，导师请人教了她几招。 好学生老师都喜欢，有天赋的学生会更让老师珍惜，不巧她都占了，所以她导师为了锻炼这个好苗子，经常带她去fbi串门。 某次她差点被犯人挟持，导师惊嚇之余给她请了教练，教她一些拳脚功夫。 比不上军人那么厉害，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原来是军人家属，萧景川的目光没有那么冷了，正要说什么，谭秉谦跑了过来。 “人都抓到了，这位女同志有受伤吗？没有的话，得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沈明玉摇了摇头，隨即迟疑道：“人都抓到了？” “对啊，三个全都带回去了。”谭秉谦道。 “不对。” 沈明玉脸色严肃地看向他们，“不是三个，是四个。” 两人神色瞬间认真起来。 他们前一天收到消息，王兵等人分別隱藏在几个工厂里，准备了煤油要烧毁重要资料。 蹲守了一晚上，在王兵等人行动的时候，抓了不少人，王兵几人是趁著他们人手不够跑出来的。他们有预谋地分了好几个方向跑，確实没人注意到底跑了几个人。 只要有人跑，就跟著追。 “你没看错？”萧景川对视沈明玉的桃眼。 沈明玉闭上眼睛回想。 “第一个穿著灰色布衫，头上戴著白毛巾，往西北方向跑了。第二个穿著中山装，脚上却是布鞋，往东南方向跑了。第三个穿著白色的確良，军绿色裤子，手里还拿著一本书，不紧不慢地往东边快步走了。前面三个都是男人，最后一个是穿著蓝色工装的女人。” 谭秉谦：“！！！”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嘴都不自觉的张开。 沈明玉描述的第一、第二还有第四个女人他们確实抓到了。 不仅如此，最后一个女人把头髮藏在帽子里，他们还以为也是男人来著。还是把人抓到车上才发现的，他敢保证沈明玉绝对没有看见。 额滴个亲娘老爷，这位女同志的脑子是咋长的，咋这么厉害呢？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同伙呢，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管对不对，寧可抓错不能放过。 谭秉谦飞奔去抓人了。 殊不知，这是原主能把心理学学得很好的原因之一——过目不忘。 据研究表明，人的表情在面部停留时间极短，一般不会超过五分之一秒。如果是在前世，沈明玉一般是通过录像机不断放慢重复，进而去分析人脸表情代表的含义。 可现在不行。 米国確实已经有录影机，但价格昂贵，就算米国fbi都是省著用。 但原主根本不需要，她的眼睛就是录影机，可以准確地捕捉人脸的情绪，並且快速记忆。 就是沈明玉都佩服的不行。 她轻呼口气，一扭头就看到萧景川盯著她看，男人一双狐狸眼有点亮。 “你刚刚是故意被挟持的？” 沈明玉：“......” “萧同志，你这话有歧义，说的我像是王兵的同伙一样。没错，我確实注意到他跑过来了。” 见萧景川一动不动地盯著她，沈明玉只能继续解释。 “当时他脸部肌肉非常紧绷，嘴唇紧闭，眼神四处打量，有种破釜沉舟的意思。逃跑的情况怎么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除非他知道自己快被你追上了，正在寻找人质。” “我的左前方是个小孩，右后方是个老太太，比起他们，我被挟持救出来的机会更大。” “再说，我有自保能力，你也配合的很好不是吗？” 萧景川心里猛地一松。 他没多想，把这归结於对军人家属的担心。 “下次別这么做了，走吧，去局里做笔录。” 两人准备转身的时候，倏然赵伟的声音传来，“沈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从国营饭店出来后正要回家，不成想会遇到公安追人，他就躲在小巷子里，等抓住人这才出来，竟然遇到了沈明玉？ 赵伟眼睛一亮，他俩这是什么缘分？ 只是目光落在她身边的萧景川身上，脸色不是很好。 “沈同志，这位男同志是？你好歹是我的相亲对象，转头和另一位男同志走到一起不好吧？” “你还是快过来吧。” 沈明玉：“......” 她满头问號加感嘆號，这个赵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了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第4章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修）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给他留脸了，“赵同志，相亲对象是个误会，毕竟我们家也不知道你早有对象了，要是早知道，绝对不会让我和你见面的，倒是你，有对象了还出来相亲......” “赵同志可真是一点不怕被举报啊！” 赵伟也是见她和萧景川站一起很是郎才女貌，有点著急，情急之下差点忘了举报的事儿。 他脸色一僵。 “沈同志说笑了，我有对象都是你的猜测，你也没有证据不是？” “耍无赖啊？”沈明玉冷笑一声，直接拿捏他的七寸，“你放心，等回去我会让我爸找赵叔叔，好好聊聊赵同志有对象的事儿！” 『好好聊聊』四字被她说的很重。 赵伟当然不敢让家里知道这件事，要不然早就说了，被沈明玉点出来瞬间怂了，低著头跑了。 “晦气！” 沈明玉皱著眉吐槽一句，一扭头就看到萧景川正盯著她看，眼神奇奇怪怪的。 “不好意思啊，差点误伤到你。” 萧景川摇头，“不会。” 他没有生气，倒是她刚刚懟人的样子，看的他心里忽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从来没有心动过的萧景川不是很明白，他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疑惑道：“沈同志，这位男同志是？” 两人才见第一次，没那么熟，他这么问其实有些冒犯。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灯具厂副厂长的儿子，出来骗婚的。” 说完后，沈明玉感觉那股王兵身上的煤油味儿再次传来，没忍住皱了皱眉。 萧景川顾不上其他，“怎么了？有哪不舒服？” “王兵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沾到衣服上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比起沈明玉之前理智聪明的样子，现在倒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侧著脸，萧景川唇角一勾，又很快放下，带著人去了车里，找了一下拿出一颗大白兔奶递给她。 “先忍忍，做完笔录放你回去。” 沈明玉愣了一下，接过奶闻了一下，淡淡的奶香味儿透过包装纸飘出来。 她紧皱的眉心鬆开，“谢谢。” “不用谢。” 见她缓和下来，萧景川启动车往公安局驶去。 ...... 萧景川不是公安系统的，把人带回去，谭秉谦的同事给沈明玉做笔录，也没有避开他，他就在旁边看著。 其实这次抓捕行动算是两方联合行动，不过主场还是公安。 做完笔录，谭秉谦把白衬衫的男人抓回来了。 白衬衫男人面上带著慌张，不是被发现身份的慌张，而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带到公安局的慌张。 毕竟这年头，百姓都怕当官的。 “公安同志，你们抓我干什么？” 谭秉谦带著人去了审讯室问了一会儿，那人根本不承认是王兵的同伙。 出来后，正好看到萧景川要带著沈明玉离开，他赶紧上前，一脸苦恼道：“撬不开他的嘴。沈同志，你確定他是同伙？我看这人表现还挺正常的。” 沈明玉脚步停下，摇头。 “他的表现不正常。” “五分钟前，你带著他进来，他脸上的慌张就不对。他说话的前一秒，脸上闪过惊慌的表情，速度很快，表示那是无意识的表情，很真实的。” “隨即脸上开始持续性的慌张，这样的表情很假，是他故意的。” “他觉得普通同志遇到公安会是这样的表现，但还是不一样的。没犯错的人除了慌张、害怕，还会有不解。这人没有，他脸上只有慌张没有不解，肯定有问题。” 其实沈明玉心里还有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人应该是王兵他们的头。 只是还不確定，她就没说。 “你可以把人带著去给王兵他们看看，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谭秉谦没办法了，只能照做。 他还让沈明玉再等一会儿，沈明玉只好坐在外面等著。 萧景川站在她座位的旁边，身体放鬆，斜靠在墙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你这个能力很厉害啊，看人识面？” 沈明玉斜著看了他一眼。 “有幸拜过一个老师，他教的，准確地说应该叫心理学。” “心理学？”萧景川见识还是比较广的，闻言皱眉，“这应该是米国那边流行的吧？” 沈明玉微不可察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萧景川明白了，她这位老师应该是一位国外留学生，这年头有过留学经歷的下场都不是很好，担心冒犯到她，他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是去相亲的？” 这话问的其实就挺冒犯的，萧景川一点没意识到这话的不对劲。 沈明玉愣了一下，点头。 “我哥当兵，我弟还没毕业，知青办那边催著我下乡，家里和我都不愿意，唯一的办法只能结婚。” 萧景川身体站直，眉心皱起，还想说什么，谭秉谦高兴地跑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招了！招了！” 谭秉谦按照沈明玉的方法，带著白衬衫男人挨个往王兵面前一晃。 谁知王兵几人全都惊讶地脱口而出：“老大！” 这下好了，原来白衬衫男人不只是同伙，还是同伙的头头。白衬衫也是无语，公安没把他审问出来，倒是被猪队友给暴露了。 瞒不住了，只能招了。 谭秉谦录完口供跑出来，內心激动不已。 “沈同志，你太神了！你不知道......”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夸奖惊嘆的话。 沈明玉：“......” 萧景川：“......” 忍无可忍踹了谭秉谦一脚。 “闭嘴！” 谭秉谦瞬间捂住嘴，伸出一根手指，瞥了萧景川一眼。 “最后问一个、不两个问题。” 他又放出一根手指。 “沈同志，你是怎么知道这男人是王兵同伙的？当时明明跑的只有王兵四人人，要他也是一伙，看到我们追人应该也会跑吧？” 沈明玉点头。 “没错。你们追人的时候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普通人，忽然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慌乱的躲开，就算是想要看热闹也会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第二种就是你们追的罪犯，怕被你们追上，他们会拼命奔跑。” “但是这个白衬衫男人却不一样，他先是冷静地观察了周围，然后看到其中一个罪犯给他使眼色，才拿著书不紧不慢往东边走了。” “他不属於我上面说的两种情况，这就有点奇怪。” “不紧不慢地行为，是怕你们怀疑故意装作淡定，不成想，这样事不关己的態度反而暴露了他。” 確实，正常人遇到公安抓人，肯定立马躲开，他这样反倒怪异。 但这也就沈明玉能看出来，其他人要么顾著躲开要么顾著看热闹，还真注意不到。 谭秉谦感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对了，还有第二个问题，你刚刚让我把王兵他们的头带过去，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招的？” “不知道啊。”沈明玉理所当然道：“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试不出来那就算了，万一试出来，那你们不就赚了吗？” “事实证明，我这个方法还挺好用的。” 这只是审讯用到的一点小技巧。 王兵那些人不招供，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头不会暴露。 当谭秉谦突然把王兵他们的头牵到他们面前遛遛的时候，强烈的不可置信反而暴露他们的真实反应。 在心理学上，学名叫『权威崩塌效应』，意思就是，某个权威性人物经过某个突发事件，其权威形象在人们心中彻底崩塌，內核其实是认知失调，极度信任的背面是极度的失控。 就是王兵他们那样。 第5章 小心点，別被人发现（修） 录完口供，萧景川开车將沈明玉送到家。 两人下车，沈明玉想起什么，拿出手帕，“手帕脏了，我洗完再还给你，或者你告诉我多少钱，我直接给你钱？” 一句『不用还』就要脱口而出，但被萧景川压住了。 “不用钱。” “明天中午，我、和谭秉谦请你吃饭，正好谢谢你帮著抓了那些人。” “不用。”沈明玉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拒绝完又想起要还手帕，话锋一转，“你救了我，我应该请你们吃饭。” 萧景川没有爭辩，反正明天他先出钱就好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明舟从外面回来了，见到这一幕，喊了一声『姐』，上前两步挡在沈明玉面前。 看向对面，瞳孔微缩。 哪来的狐狸男，长得竟然和她姐不相上下？ 不、比他姐稍微难看点，想起沈明玉今天去相亲，皱起眉问：“姐，这就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 但怎么是个军人？不是说是什么灯具厂副厂长的儿子？ 而且这人也太不正经了，沈明舟心里腹誹，但家教告诉他，即使心里不满也不能当面蛐蛐別人。 萧景川俊眉皱起，看向沈明玉有些意味不明，没有说话。 “你別瞎说。” 沈明玉拉了拉自家弟弟，“等我回去和你细说。” 说完，她朝著萧景川挥了挥手，“萧同志，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上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 沈明玉姐弟俩离开，萧景川才开车离开。 但一路上他的眉心一直皱著。 回了公安局，见到谭秉谦就说：“明天中午，你和我一起去国营饭店，请沈同志吃饭。” “？”谭秉谦满头问號。 “为什么？” “沈同志帮你抓了间谍头目，你不应该请人家吃饭？要不是这些人身份不好暴露，你还应该给人报奖励申请，不仅如此，还因为你们防控不完备，导致沈同志被挟持，你不需要负责吗？” 萧景川义正言辞地指责谭秉谦。 一开始谭秉谦觉得他说的没错，越想越对沈明玉愧疚，可听到后面觉得不对劲了。 眯起眼望著萧景川，围著他转了一圈。 “你不对劲。” “我承认你说的没啥问题，这次防控確实是我的失误。那我自己去请沈同志吃饭就行，你跟著去干什么？你不是最不喜欢和女同志接触？” 要说最了解萧景川的还得是谭秉谦。 两人是髮小，小时候他就一直跟在萧景川屁股后，只是当时他以为萧景川是个漂亮姑娘。 最后萧景川被跟的烦了，把人揍了一顿，谭秉谦这才认清漂亮姑娘其实是个漂亮小伙的事实，至此两人就成了好兄弟。 萧景川如今二十有五，营长职位，不管是他家还是部队一直都在催他结婚。 但这小子每次都以『我要找个比我漂亮的媳妇』拒绝了。 別人不知道，他却知道他是在推辞，毕竟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比萧景川好看的姑娘。 不成想今天倒是遇到了，而且自家兄弟还有了奇奇怪怪的表现。 要说没点什么，谭秉谦一点不相信。 萧景川脸色一僵，“咳，我也是你们这次行动的军方负责人，任务出问题，也有我的责任。” “不对。” 谭秉谦冷笑一声，一点不相信这话。 “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寧可给钱赔罪，也不会和女同志过多接触。” “还有，刚刚你竟然主动去送人家？你连我都不送，还能送女同志？” “老萧，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人家沈同志了吧？我承认沈同志聪明，勇敢，而且长得比你好看，但你俩不是才见一面吗？这就心动了？你也太肤浅了！” 肤浅？ 萧景川也不知道。 只觉得看到沈明玉的时候，阳光正好，她一抬头，像是有什么一下敲中他的心。 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只剩加速的心跳声。 是不是心动，他也不清楚。 “还有件事儿，灯具厂副厂长的儿子，公然耍流氓，你写一封举报信。” 谭秉谦：“......” “这人是谁啊？哪惹到你了？还有为什么是我写？” 沈明玉和萧景川遇到赵伟的时候，他正在抓人，错过了好戏，自然不知道沈明玉和赵伟的渊源。 萧景川也不解释，“让你举报就举报，哪那么多废话？”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谭秉谦摸了摸下巴，根据他对萧景川的了解，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而且很可能和沈同志有什么联繫。 看来明天有好戏看了。 ...... 这边沈明玉姐弟俩回到家，她简单说了一下今天被劫持的事儿，嚇的沈家三人仔仔细细询问一番，知道她没事才放下心。 然后沈明玉说到今天的正事儿。 “爸妈，赵伟这人太虚偽了，有对象了还跟我相亲，估计是看上咱们家条件了。” 家里一个厂长一个主任，就这条件，谁家小伙不心动？更別提还有沈明玉这个大美女的加持。 “混蛋！” 沈父沈母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明舟倒是先炸了。 他拍了一把桌子，猛地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要揍死赵伟那个流氓！” 沈明玉赶紧把人拦住，沈明舟虽然才16岁，但家里条件不错，吃的很好，长得高高大大，能有一米七八，比起一米七的沈明玉，要高一头。 可面对自家姐姐的阻拦，他就像一只听话小狗一样，怕伤到沈明玉，很容易就被拉回来按在座位上。 沈父沈荣楨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是钢铁厂厂长，和灯具厂扯不上关係。 但这里头的门门道道深了，弄个赵家不是啥大问题。 “小玉別伤心，没了这个，爸给你找更好的，至於赵家，他们打什么如意算盘我知道的，放心，爸不会放过他们。” 敢欺负他闺女？简直找死！ 顾清蓉拉过自家闺女的手拍了拍，“別怕，还有时间，我们慢慢选啊。” 沈明玉点了点头。 吃完饭她就去洗漱间，拿出萧景川的手帕准备洗，刚伸出手，就被沈明舟截走了。 “姐，我帮你洗。” 沈明玉没有拒绝，这位弟弟习惯像哥哥一样照顾她的事儿，这两天也慢慢適应了，她回了自己房间。 等沈明舟洗完手帕，擦乾手出来说道：“爸妈，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往门口走。 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沈荣楨的提醒：“小心点，別被人发现。” 沈明舟开门的动作一顿，“知道了。” 第6章 ：弄得他在厂子里丟大脸了（修） 第二天十点沈明玉才起来，沈荣楨夫妻早就去上班，沈明舟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的声音，往外看了一眼。 “姐，洗漱完吃饭。” “好。”沈明玉先去洗漱，然后去了厨房。 厨房有点小，沈明舟繫著围裙正在炒菜，高高大大的身材占了大半个厨房。 別说，这小子和她长得还挺像，都遗传了顾清蓉的桃眼。比起沈明玉精致明媚的脸，沈明舟偏儒雅那一掛的，气质很像沈荣楨。 只是这小子每次遇到他姐的事儿，就会变成『暴躁龙』。 沈明玉走到厨房台子处，沈明舟已经把白粥煮好。 沈家有条件，不像其他家里捨不得煮白粥，沈明舟往里面放了满满登登的大米，稠稠地，闻起来很香。 她想要端出去白粥，被制止了。 “姐你別动，很烫，我来。” 沈明舟快速把菜装到盘子里，解下围裙，將沈明玉推出来，自己端著白粥和菜出来。又把一早弄好的煎鸡蛋和玉米饼子端出来，两人开始吃饭。 “姐，你这两天累了，多吃点补补。” 说著沈明舟將煎鸡蛋夹到沈明玉的碗里。 沈明玉夹起吃了一口，浓郁的蛋香裹挟著热油激发出的焦香，瞬间侵占她的味蕾。桃眼一亮，没想到她这个弟弟还有这一手。 “好吃。” 沈明舟唇角勾起，把剩下的煎鸡蛋往她面前一推，“喜欢就多吃点。” 又是被弟弟宠的一天。 沈明玉心下好笑，不过一个鸡蛋就够了，她又推回去。 “我还要吃其他的，再吃一个就吃不下了。” 沈明舟没有推辞，夹起鸡蛋，三口两口就吃完了，动作不显粗鲁。 坐在他对面的沈明玉有点愣神，要说一个家庭风气还真是很重要，因为沈父沈母都是高知分子，把三个孩子教的也很好，他们从不会重男轻女，都是温馨与爱护。 这样的家庭就是在后世都很难得。 ...... 沈明玉慢悠悠地吃完饭，想要去洗碗，她想著沈明舟已经做完饭，分工合作没啥问题。 被沈明舟拦住了。 “姐......”少年欲言又止。 沈明玉低头扫了他一眼，再次坐回座位，“有话想说？” 沈明舟知道自己瞒不过她，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 “赵家赵伟被举报了，他对象知道他相亲的消息，闹到了灯具厂。正好碰上割尾会的人，那个女人还说自己怀孕了，他要是不娶，就会被人以耍流氓的罪名抓走。” 沈明玉敲了敲桌子，眼眸微眯。 “我猜，还有下文？” “咳。”沈明舟一向知道他姐很敏锐，可被猜中还是挺惊讶，他摸了摸鼻子，“赵伟被打了，现在还在医院。” “那我再猜一下，赵伟被打是你乾的？” 沈明舟瞳孔微睁，“姐，你又看出来了？明明我都控制表情了。” 沈明玉没说话，直接拉过他另一只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关节处有明显的擦伤。 是谁干的一目了然。 她心里划过暖意，前世父母忙生意顾不上管她，后来她更是独自一个人闯。就算之后有同事的关心，那也是比不上家人的。 沈明舟也看向自己的关节处，心里懊恼。 大意了，早知道昨晚应该带上手套，再去给赵伟套麻袋的。 他昨天出门就是去打听赵伟的情况，可惜灯具厂的人嘴很严，没问出什么，回来知道他姐被欺负，沈明舟根本忍不住。 他本来就不乐意他姐嫁人，还遇到这样的情况，能忍得了他就是忍者神龟！ 这也就是他哥不在，不然还轮不到他出手。 昨天出门的时候，沈父也猜出来了，他也想揍赵伟一顿，只可惜身份不合適。但他儿子可以啊，所以叮嘱他小心却没有阻拦。 沈明玉又问：“赵伟被举报是怎么回事？” “姐你不怀疑举报他的是我？”沈明舟指著自己，故意道。 自家弟弟考验她乐此不疲，沈明玉也不介意多教教他，省得毕业到了社会上被人骗。 “你说起有人举报他的时候，表情是不一样的。眉毛微挑，表示一种幸灾乐祸，应该是觉得赵伟活该。隨即嘴角有一丝不自觉的抿紧，这表示遗憾，我猜是遗憾举报他的不是你吧？” “而说起他被揍的时候，你只有幸灾乐祸没有遗憾，说明这件事儿是你做的。” “当然，你手上的擦伤佐证了我的想法。” 一边说著，沈明玉起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箱子，里面放著各种药。 她拿出紫药水，轻轻往沈明舟关节处涂著。 沈明舟又是一副『学到了』的表情，笑看著自家姐姐给他擦药。 “姐，我本来还担心你结婚后怎么办，但就你看人的本事，我忽然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沈明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对了，赵伟的事儿你还没说完呢。” ...... 这件事儿还要从萧景川那边说起，他和谭秉谦说完赵伟的事儿，谭秉谦回去就把人给举报了。还顺便调查了一下赵伟的对象，把这件事儿匿名告诉她。 不仅如此，沈父也送了一封举报信，两份举报信都举报赵伟，割尾会立马就去找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伟对象就去闹了，赵伟前一天被打进医院，不在厂里。 有人叫赵伟他爹赵大庆出来，赵伟都没和家里说他有对象的事儿，赵大庆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尤其还当著这么多人面，他肯定不承认。 谁知道人家姑娘也是个气性大的，抱著自己的肚子就说：“我肚子里有了你们老赵家的种，你確定不认？” 这年头谁不稀罕孙子？ 赵大庆心里犯了嘀咕，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这小子昨晚回来什么都没说，只说沈明玉没看上他，现在想来怕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隱情。 他让赵伟扒上沈家，就是看上沈家的家世和人脉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对象了？ 他本来还想著让赵伟多去哄哄沈明玉，结果赵伟就被打进医院不说，第二天他对象还来厂里闹，说有孩子了。 赵大庆心里恨不得锤自家儿子。 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早说，弄得他在厂子里丟大脸了。 可是为了孙子，他不得不捏著鼻子认了，毕竟这姑娘说的信誓旦旦，就连赵伟屁股上的黑痦子都能说清楚，他还能怎么办？ 第7章 ：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修） 人家姑娘也提要求了，必须马上结婚，不然她就告赵伟欺负她。 “那个姑娘我打听了一下，家里重男轻女严重。赵伟不愿意承认她，就是发现这姑娘是老大，对下面的弟弟好到没底线，他不想要个扶弟魔，这才一直瞒著。” 对这些不健康的家庭关係，沈明舟是看不上的，但他更看不上赵伟。 再说，赵伟先招惹人家姑娘的，他被讹上也是活该。 沈明舟幸灾乐祸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还打听了一下，那姑娘要三百块钱的彩礼，还有三转一响，不然就去告赵伟。” 就算赵家能出得起这个钱，但他们怎么会甘心？ 家里除了赵伟还有三个孩子，上面两个大的娶媳妇儿可没这么大排场。赵家要是给赵伟对象这么多，上面两个儿媳妇儿能不闹？ 別说儿媳妇，就是其他两个儿子都会不满，这么一折腾，赵家要闹一段时间了。 听完沈明玉的心情好了不少。 虚偽男遇上扶弟魔，以后绝对是好戏不断。 ...... 快到中午，萧景川骑著自行车来接沈明玉。 昨天的车是公家的，他肯定不能一直用，今天借了谭秉谦的自行车来接人。 到了后，响了响铃声。 听到动静，沈明玉往窗户外看了一眼。男人穿的还是军装，腰板挺直，单腿斜撑著车，大长腿显露无疑。 沈明玉对他挥了挥手，转身拿上包包往楼下跑去。 独留沈明舟看著自家姐姐匆忙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萧景川想起透过窗户看到的漂亮姑娘，心臟砰砰跳了好几下，手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 扭向楼梯处，翘首以盼。 沈明玉小跑著出来，她今天还是一身布拉吉，淡粉色的，隨著她的跑动，裙摆扬起。她的头髮很长，又黑又直还很顺滑，和裙摆一起飘扬，很美很美...... 萧景川一时间看呆了。 “萧同志？”沈明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抹淡淡的香味儿飘过，萧景川轻咳一声回神，盯著她勾起唇。 “沈同志，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昨天萧景川气势很强，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的长相，今天的他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再加上一抹笑顏，很是勾人。 沈明玉揉了揉耳朵，率先避开他的眼神。 “早上好，吃了。” “那我们走吧？”萧景川將自行车歪向她这个方向，让她更容易坐。 沈明玉注意到后座上面绑著一个鹅黄色的坐垫，看起来很厚实，不过她没多问。只是心里想著，萧同志还挺少女心的。 坐上车，她犹豫了一下，选择抓著车座没有抓萧景川的衣服。 毕竟两人还不熟。 萧景川往后看了一眼，顿了下提醒道：“小心手。” 然后骑著车往国营饭店去。 说起来，这还是沈明玉第一次坐男人自行车后座，还挺新奇。坐垫很软，萧景川骑得也很稳，倒是没感觉到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路上不知萧景川没有注意到还是怎么，路过某个巷子的时候，忽然衝出来一个小孩儿。 萧景川快速往旁边一拐，车身一歪，沈明玉条件反射抓住了他的衣服。 天气不冷，穿得正是单薄。 萧景川能清晰地感觉到腰间柔软的小手，心底热意涌出，顿时有些口乾舌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说著，沈明玉就要把手放下去。 萧景川立马道：“这边经常有小孩儿跑来跑去，不太安全，你还是抓著我的衣服吧。” 说完，他耳根子有点热。 但沈明玉距离他的脖子处还有段距离，没有看到。 想了想，沈明玉觉得没什么，抓著他的衣服，她知道这年头男女大防比较严重，还专门隔开男人的腰，怕他不舒服。 只是他穿的本来就是军装，正装都是偏紧身的，就算她再想保持距离，手还是会不小心碰到男人的腰。 一路上，萧景川紧紧握著车手把，汗把车把给浸湿了。 好不容易到了国营饭店，他漂浮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下，同时还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觉。 萧景川將车锁好，“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进去后，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谭秉谦还没来。 萧景川率先开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点菜。” “等等谭同志吧。”沈明玉觉得人没来齐，先点菜不好。 “那我先去给你倒水。” 萧景川猛地起身，可能因为紧张，不小心动静大了点，导致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有些刺耳。 “刺啦！” 他不敢看沈明玉的表情，拿著杯子去接水。 萧景川没有和女同志接触过，面对轻易扰乱他心跳的女同志，他有些不知所措。 把水接回来，沈明玉习惯性地倒水清洗一下餐具，这是她前世留下的习惯，正巧原主这么多年也是这个习惯。 萧景川一直在注意她的动作。 別看他长得跟个小白脸一样，但他在部队这么多年，也挺糙的。 小时候家里有人也是这样的习惯，但环境改变人，在战场上精致不了一点，渐渐他也习惯了。 不过，沈明玉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反而是理所应当的。 等她洗完餐具，萧景川接过废水拿去倒了。 刚坐下，谭秉谦大步从门口走了进来，扫了一眼看到两人，笑著说道：“外面也不知道是谁的车，后座竟然还绑著一个小黄的坐垫，笑死我了都要。” “更巧的是，那车前槓有两条划痕，和我的车一模一样。要不是后座那个坐垫太娘了，我还以为是我的车呢！” 谭秉谦说著坐在萧景川身边，搭上他的脖子，对著沈明玉挥了挥手。 “沈同志好啊！” 沈明玉对著他点点头，谭秉谦给自己倒了杯水，还想说什么，一扭头就发现萧景川盯著自己。 谭秉谦：“......” 公安的敏锐告诉他，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萧景川一大早就借他的车出门接沈明玉，国营饭店外面又出现了类似他的车...... 第8章 ：难不成就一见钟情了？（修） “你別告诉我，带著小黄坐垫的车是，我的？”谭秉谦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指著自己，语气艰难。 萧景川將自己的胳膊压在他脖子上，面对沈明玉的视线，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想起让他尷尬的人，胳膊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威胁道：“你有意见？” “咳咳咳。没意见，没意见。”自家兄弟开屏了，他能有什么意见？ 谭秉谦感觉自己脖子快断了，立刻把萧景川的胳膊拿下来，转移话题，“老萧，你们点菜了吗？赶紧去点菜，看看人家沈同誌喜欢吃什么，我喜欢的你知道。” 对上萧景川的眼神，仿佛在说『给你表现的机会，赶紧把握住。』 萧景川深吸口气，还真的起身去点菜。 “沈同志，你想吃什么？” 沈明玉也准备起身，“昨天你救了我，应该我请你们。” 萧景川还没说什么，谭秉谦先把沈明玉给拦住，“沈同志，別跟他客气，你昨天帮了我们不少，他请吃饭应该的。” 可不能耽误自家兄弟开屏的机会。 两人都坚持，沈明玉也没有继续纠缠，坐下，不扭捏的和萧景川点菜。 “我喜欢红烧排骨和米饭，其他的都行。” “好。” 萧景川带著笑意去点菜了。 等人走了，谭秉谦才悄悄和沈明玉说：“昨晚他朝我借了我妈的针线包，我当时还以为他要缝衣服，这会儿我可是知道了。” 沈明玉一怔，指了指外面，“你是说那个坐垫？” 那个坐垫她看过，上面的针脚很密实，看起来手工活不错，很难想像是萧景川缝的。 毕竟他这个长相放在前世娱乐圈，是顶流的级別，怎么也和缝衣服放不到一起。 “对。你別看这小子长得好看就觉得他不中用，实则他什么都会干，做饭、洗衣服、缝衣服、扫地......手脚很利索的。” 谭秉谦知道自家兄弟的心思，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铁树开，他一定得把这件事儿给促成。 这么想著，就把萧景川里里外外夸了一遍。 瞥到萧景川端著菜走过来，立马噤声，谭秉谦起身准备接过菜，就发现萧景川一躲，將一盘红烧排骨和米饭亲自放在沈明玉面前。 “嘖。”有异性没人性。 谭秉谦心里吐槽，实则对自家兄弟的眼色表示赞同。 主动才会有媳妇！ 他起身和萧景川把剩下的菜端过来，萧景川还点了一盘红烧豆腐，是谭秉谦喜欢吃的。 还有两份牛肉麵，青椒炒肉，和清炒时蔬。 “快吃快吃。”谭秉谦极其有眼色地將肉推在沈明玉面前。 只是，沈明玉盯著面前一大碗米饭陷入了沉思。这碗很大，她喜欢吃菜，主食反倒是个搭头，按照她的饭量只能吃三分之一。 她又不是个喜欢浪费的人。 萧景川察觉到她没有动筷子，问：“怎么了？” 沈明玉抿了抿唇，“米饭太多，我吃不完，会浪费。” 一句『你吃不完剩下我吃』差点脱口而出，意识到这是对女同志的轻浮，萧景川起身拿过一个乾净的碗。 “你吃不完就扒到这个碗里，一会儿我吃。” 沈明玉瞬间笑开，“谢谢。” 然后拿著乾净的筷子，把一多半米饭扒拉到乾净的碗里，这才动筷子吃饭。 只是，萧景川看著她碗里自己两口就能吃完的米饭，皱了皱眉，“你能吃饱吗？” “够啊，我喜欢吃菜，米饭已经足够了。” 沈明玉毫不扭捏地夹起一块排骨放在自己碗里，开始吃。 闻言，萧景川稍稍放心，將米饭放在旁边没有动，反正是乾净的，要是不够一会儿她还能继续扒拉点。 谭秉谦一边吃麵，一边看著两人露出姨母笑，全程都没有打扰两人的意思。 是个合格的电灯泡。 等沈明玉吃饱，萧景川两人才把剩下的饭菜全部解决，一点没有浪费。 ...... 吃饱饭，谭秉谦著重昨天的事儿对沈明玉表示深深的感谢，还有对她能力的讚赏。想著自家兄弟的大事，主动开口：“沈同志下午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是昨天的事儿还有什么需要我？”沈明玉道。 谭秉谦连连摆手，瞥了正襟危坐的萧景川。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沈同志你，吃一顿饭肯定是不够的，不如一起去游湖？中山公园开得正好，还能顺便赏赏。” 游湖？ 沈明玉愣了一下，觉得不错，只是想著跟两个不算熟悉的男同志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其实她想多了，这年头风气虽然紧，但在沪市这地方还好，总不能不让男女同志谈对象，人家谈对象还不能单独游个湖了？ 要不然这保守的年代，怎么出现后世爆炸性人口的？ “去吧去吧。”说著，谭秉谦起身，拍了拍萧景川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过这项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办好，我还要继续审人，就先回去了。” 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他就跑出来了。 出来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可真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最佳好兄弟啊！ 此时，国营饭店的两人沉默了。 最后还是萧景川开口，“沈同志，如果你不想游湖的话，咱们还能去其他地方转转，你觉得呢？” 自家兄弟都给创造机会了，他要是不主动出击，那还是男人吗？ 这时候，沈明玉终於察觉到不对了。 前世她没谈过恋爱，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面前这人好像对她有所图谋，可是，他俩不是才第二次见面？难不成就一见钟情了？ 沈明玉眼眸闪了闪，站起身。 “游湖挺有意思的，萧同志，走吧。” 她这么爽快，倒是让萧景川愣了一下，盯著沈明玉出门的背影，唇角勾起，又很快放下。 第9章 ：这是你亲手洗的？（修） 骑著车，两人去中山公园了。 一路上两人比较沉默，萧景川是想著自己一会儿该如何做，沈明玉则是在想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对的。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地方。 中山公园是五几年建成的，有两个鸳鸯湖，种了不少月季，还有十五处牡丹坛。 正好是鲜开放的季节，一到地方，沈明玉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气，周围有寄放车的地方，等萧景川放好车，两人一起进入公园。 距离游湖的地方还得走一会儿，两人走在一起，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说实话，沈明玉稍微有点尷尬。 在国营饭店的时候，她想著萧景川兄弟俩奇怪的表现，出於女生的第六感，自然以为萧景川对她有意思。 可现在她有点不確定了，这人要是对他有意思，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正这么想著，萧景川就开口了。 “沈同志。” 男人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沈明玉的心猛地一跳。 下一秒就听到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沈明玉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她刚確实有些怀疑，可也没想到这人就打直球了？她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萧景川，语气迟疑，“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嚇到她，萧景川有些懊恼，可还是坚定开口。 “我知道我说的太过唐突，咱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你可能会觉得很荒唐。” “昨天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情情爱爱，一见钟情更別说了，直到遇见你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这人不管是出任务还是其他，都是主动出击的人，昨晚我想了一晚上，我发现自己不想错过这段缘分。” “我出任务还有些时间，想著慢慢来，没想到谭秉谦他......既如此，我不想等了。” “你也別多想，我和你说这个，只是表明我的决心，同时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不是要你现在答应我的意思。” 萧景川从来没有追求过女同志，也不知道该如何追求女同志。 自从知道沈明玉被知青办催著下乡，他也有些急了，担心沈明玉著急嫁人，被人抢走。 不过主动表明自己的態度，就算她想嫁人，至少自己排上队了。 “我们互相还不了解。” 沈明玉知道这个时代结婚都很快，大部分媒婆领著两家见一面，这就算成事儿了。 她还是想多了解了解再说。 “我家在京城，母亲是政府部门宣传科主任，父亲是京城军区副司令，两人在我成年的时候和平离婚，目前都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我十八岁参军，一直都在前线，前两年才退下来，目前是营长职位。” 萧景川说的简单，沈明玉的关注点在后者。 “前线？是打仗吗？” 具体细节不能说，但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闻言，萧景川点点头。 “你真厉害。” 沈明玉眼睛一亮，比起之前略微平淡的眼神，现在多了几分星星眼，这不能怪她痴吧？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能完好的从前线退出来，足以可见萧景川的能力。 而且据她所知，她哥二十五岁成为副营长，已经被夸是最年轻的副营长了。 萧景川却是二十五岁的营长，真厉害！ 沈明启：“......”被小妹拉踩了，哭唧唧。 被她夸奖，萧景川的耳根子都红了。 察觉到她对这些感兴趣，他挑了一些能讲的和她说了说，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在某些方面不著痕跡地著重展现自己一下的能力，也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等沈明玉听完这些，她和萧景川的关係更近了一步。 ...... 他们走到鸳鸯湖，租了一艘小船。 是传统的木质小船，尖头平底，船身比较窄，可坐2-4人。 船身不是很稳，上船的时候，萧景川伸出自己的胳膊，沈明玉顿了一下，扶著他的胳膊上船。 这种划船比较简单，他俩没有要船夫，萧景川自己就可以划。 本来沈明玉还想帮帮忙，最后发现一点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她就悠閒地坐在船里，吹著微风，看著风景，別有一番滋味。 忽然，她开口说道：“萧同志，我可以考虑考虑你。” 不管是从萧景川贴心的缝坐垫，还是其他方面，他的条件確实都不错。 反正也是相亲，和谁不是相？ 她刚说完，船晃了一下，就在她往旁边倒的时候，被萧景川眼疾手快地扶住。沈明玉没有被嚇到，只是抬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故意的？” “不、不是，我......”萧景川有些懊恼。 沈明玉同意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炸开了一团火，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蜜罐里。 然后手一抖，船就晃了，担心沈明玉误会他心机，他赶紧解释，不成想，沈明玉倏然捂著嘴笑了起来。就萧景川这么直球的男人，他要是能想到这点，一开始也就不会那么说话了。 正常来讲。 第二次见面，有人对你说想追求你，大部分姑娘应该都会被嚇跑。 得亏沈明玉不是一般人。 萧景川也不傻，到了现在，他自然明白沈明玉是在故意逗他，也不恼，就是有点害羞。 坐好继续当船夫，看似稳坐如山，实则目光一直都在沈明玉身上。 透过明媚的阳光，沈明玉一直盯著萧景川。不小心瞥到他泛红的耳根，笑得更欢了，听著她的笑声，萧景川也没忍住勾起唇角。 游完湖，萧景川扶著沈明玉下船。 要不说约会是促进男女关係的最佳方式，还真没说错，经过这一遭，两人的关係確实和谐了不少。 往回溜达著，赏完时间不早，两人回去了。 两人戳破相亲事儿再次走在一起，都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身边的男人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沈明玉心里暗笑，想起什么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洗乾净的手帕。 “这个还给你，已经洗乾净了。” 萧景川单手扶著把手，另一只手接过，刻意与姑娘保持距离。 但因为手帕太软，两人的手猝不及防地碰到对方，又同时反应极大的躲开。 “咳，这是你亲手洗的？” 第10章 ：看电影（修） “是我弟。”沈明玉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摩擦著自己的手。萧景川的手和他的脸简直天差地別，手上很多茧子还有细碎的伤疤，非常粗糙。 萧景川拿著手帕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恋地收进口袋。 手心处似乎还留著姑娘软乎乎的触感，一时间让他捨不得搭上手把，就这么单手推著。 沈明玉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只见他的神色有些紧绷，心中瞭然。 “萧同志，你这是紧张了吗？” 萧景川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紧不紧张他不知道，只是抓著车把的手心里满是汗。 “咳，有、有点。” 沈明玉驀地笑了。 初见这男人，面色肃穆冷冽，只觉一双狐狸眼勾人。再见却像一只纯情的小狐狸，怯生生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一点一点的试探，很可爱。 她心里不由地有些发软。 回家后，等晚上沈父沈母下班回来，沈明玉就把萧景川的事儿说了。 沈明舟也在，他脸色说不上来好不好，“姐，就是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 沈明玉点头。 沈父沈母倒没什么明显的反对，从自家闺女的转述来说，这位男同志听起来还不错，只是具体的，还需要多观察观察。 “小玉，我们相信你的眼光，多接触接触如果觉得不错，就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 萧景川没谈过对象，但战友那么多，偶尔听两句都知道该怎么追对象。 第二天他就发起了攻势，请沈明玉去看电影。 既然决定考虑对方，自然不能含糊对待，一早沈明玉起来就开始挑衣服。打开大衣柜，里面放著很多好看的衣服，五顏六色的连衣裙就有不少，有沈父沈母给她买的。 沈明启和沈明舟也贡献了不少力量。 前者有工资还好说，后者除了自己存的钱，还经常给有钱的同学有偿写作业，存下的钱基本都在了沈明玉身上。 没办法，这小子就不能逛百货大楼，一逛看见好看的，就都想给他姐买回来。 简直比沈明玉还要败家！ 除了连衣裙，这时候最流行的的確良、军装，还有从米国带回来的小西装都有。 她选了一条连衣裙，鹅黄色，將头髮斜著编起来，在发尾处用同色系的髮带系了个蝴蝶结，打开房间门出来，把沈明舟镇住了。 沈父沈母都去上班，就他在家。 “姐，你打扮这么好看......”还没说完，沈明玉听到楼下传来『叮铃叮铃』的声音，朝著自家弟弟挥挥手，就出门了。 沈明舟：“......”为什么要有姐夫这种生物存在？ 两人出来后，萧景川骑车带著她，还是谭秉谦的车，后面的小黄坐垫还在。 沈明玉想到上次吃饭的时候，勾了勾唇。 前面的萧景川开口了。 “沈同志，咱们先去看电影？中午吃完饭，下午去文化宫，我打听了，那里有文艺演出，咱们可以去看看。” 沈明玉没意见，她这人出去玩的时候，最喜欢被別人安排，省心！ 电影院处於市中心的十字街，建筑风格还是比较朴素的，不像后世的那么华丽。沈明玉还以为人会比较少，没想到人来人往的很多，不愧是大城市，不管什么时代有钱人都多。 萧景川先把自行车寄放好。 然后带著沈明玉去了售票处，售票处旁边设有宣传栏，上面贴著电影海报和放映信息。 萧景川微微弯腰，问沈明玉：“沈同志，你想看什么电影？” 沈明玉看向旁边的放映信息，上面有《上甘岭》《英雄儿女》等等，她指著《英雄儿女》道：“这个！” 其实这年代也没什么可选择的。 大部分都是歌颂英雄人物的影片，其他的很少，不过沈明玉还挺感兴趣的。 萧景川自然没什么不同意，买了两张票，票价很便宜，才一毛五分钱。不过这也就是沪市，价位比较高，要是偏远一点的小地方，几分钱就够了。 周边还有卖瓜子和冰棍的，徵求了沈明玉的意见，萧景川去买了点瓜子。 两人排著队进去，越往里面走越黑。 再加上地面也没那么好走，沈明玉不小心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往旁边摔倒。 即使视线很黑，但萧景川是练过的，很快察觉到不对。 一把將人扶住，慌乱间，他的大手直接搂住了沈明玉的腰部，声音带著著急。 “沈同志，你没事吧？” 沈明玉被嚇了一跳，心还在乱跳，条件反射紧紧抓著他的胳膊。 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天气热，她只穿著单薄的连衣裙，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部那双大手的炙热，让从来没有和男性这么亲密接触过的沈明玉，心里有点奇怪。 “我、我没事。” 说著，把人推开，萧景川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对，大手就像是被火灼了一样，立马把胳膊收回来。 黑暗中，手没忍住蜷缩了一下。 隨即又抬起自己的胳膊，横放在她面前，“这里有点黑，你抓著我的胳膊好走一点。” 沈明玉往四周扫了一眼，这么黑確实什么都看不到，犹豫了一下，把手放上去。 她小心翼翼走著，萧景川为了迁就她，也放慢速度。 这时候的座椅还是木製长条椅，比较硬，座位间距比较窄，没有如今的舒適。找到位置，等沈明玉准备坐下的时候，萧景川递过来一个东西。 沈明玉伸手一摸，软乎乎的，好像是车上的坐垫？ “椅子硬，你垫上舒服点。” 小时候萧父萧母带萧景川看过电影，他知道这里的情况，电影一看將近两个小时，等看完屁股都僵硬了。 沈明玉心里一暖，接过坐垫放在椅子上，坐下。 他们坐在第三排，距离正好，前面的银幕是白色的，这个电影院挺大，所以银幕也不小。这时候还是胶片放映机，需要放映员手动更换胶片卷。 一开始沈明玉还以为自己会看不进去，但看著看著，买的瓜子都忘吃了。 萧景川抓著瓜子的手一直在两人中间放著，电影播放了多长时间，他举了多长时间，就怕沈明玉想吃。 而沈明玉早已看的入迷。 第11章 ：他们也不能拖后腿不是？（修） 《英雄儿女》讲述的是抗米援朝时期，志愿军战士王成、王芳兄妹英勇战斗的故事。 当王成说出那句『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的时候，沈明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出来了，本来萧景川也看到入神，察觉到她的抽泣。 心一下揪起来，从口袋摩挲了一下，將手帕递过去。 如果是在明处，沈明玉就能看到是她弟洗的那条，她哭的正伤心，隨手接过手帕擦了擦泪。 等看完出来，她的神色还有些懨懨，眼睛泛红。 推著车的萧景川有些手足无措，可他没有哄过女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哄。 “沈同志，你还好吗？” 急问：追求女同志的第一天，就把人给弄哭了，怎么办？ 殊不知沈明玉现在也很尷尬，被人追求的第一天，就哭的稀里哗啦，形象都没了怎么办？ 沈明玉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 她这人每次一看到让她感动的点，都会忍不住哭，忍不了一点。 但这次在萧景川面前这样，还有点尷尬，“我就是被感动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吃饭？” 或许是两人戳破了关係，又或许是为了哄沈明玉，这次一起吃饭的萧景川更加殷勤，要不是在外面不合適，沈明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还想餵自己？ 下午两人又去文化宫看了表演，相谈甚欢。 ...... 接下来几天，萧景川带著沈明玉把所有能玩的地方都玩了。都说旅游最能鑑別一个人合不合適自己，这两天约会其实也差不多了，沈明玉觉得他们能进一步了。 她同意了萧景川在一起的请求，两人现在算是正式谈对象了。 等自家父母回来后，沈明玉和他们说了。 “爸妈，萧同志明天想来咱们家拜访。” “拜访？”沈荣楨眉心皱起，“是不是太快了？” 顾清蓉拍了他一下，没好气道：“快什么快？现在是什么时候，难不成你想让咱闺女下乡去？眼看时间越来越紧，你倒是放鬆了。” 沈荣楨岂会不著急，他就是觉得自家宝贝闺女都快结婚了，有点不想承认有点心酸。 可也没什么办法。 嘆了口气道：“算了，让他上门吧。” 这次上门算是两人確定关係后，男方为表对女方的尊重来拜访的，和结婚前送彩礼的拜访不一样，那还需要父母上门。 即使这样，萧景川还是很兴奋。 自从沈明玉同意和他谈对象后，回到谭秉谦家的他整个人兴奋的不行。 先去找了谭秉谦他妈仔细询问上门礼的事儿，然后拉著谭秉谦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了。 买了一堆东西回到家天色已经不早，但他兴奋地睡不著，拉著谭秉谦在院子里练了两个小时，才感觉冷静下来。 谭秉谦累的吐著舌头坐在地上，心里非常无奈。 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自家兄弟这副样子，他从小家里条件就不错，什么都不缺，对什么东西都是淡淡的。 就连父母离婚的时候，他说的都是：“你们开心幸福就好”。 长大后，眼看他年纪不小，萧景川领导一直都在催他结婚。之前他找到藉口是，一直都在战场上，一不小心命就没了，还是別耽误人家姑娘。 去年回来后，藉口又成了，要找个比自己好看的媳妇。 谭秉谦一直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现在看来，不过是没遇到那个让他食烟火的人罢了。 “对了，你不打算和你爸妈说一声。” “靠！差点忘了正事。”萧景川从地上蹦起来就往外跑。 京城，某军区。 “叮铃铃——”萧景川父亲萧保国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正好他这两天一直都在办公室加班，要不然这么晚还真的接不到。 萧景川也是太兴奋了，都没看看时间就打电话。 接通后，他高兴地喊了一声：“爸！” 萧保国还愣了一下，倒不是对称呼愣神，而是对他稳重的儿子这么不稳重愣神。 “小川？你这是怎么了？要升职了这么高兴？” 可是也不对啊。 自家儿子升职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每次要不是他有老战友了解情况，这小子都不说，別问问就是『不就是升职？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升职，是你要有儿媳妇了！我要结婚了！” 虽然还没到这一步，但差不多了，萧景川异常兴奋，跟个傻狍子一样。 萧保国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萧景川不厌其烦地重复，“我要娶媳妇了。” 確定不是他幻听，萧保国也跟著激动了，他虽然和萧景川生母离婚了，但对这个孩子一直都牵掛著，都二十五了，算是大龄剩男了，结果每次劝他结婚，他都拒绝。 还找了个藉口，说要找个比自己好看的媳妇。 愁的他啊，没想到峰迴路转，这小子自己会拱白菜了？ “到底怎么回事？” 萧景川顾不上和他解释，急冲冲地说：“你赶紧准备准备，过两天就和我妈来沪市，到时候得上门提亲去！” 闻言，萧保国也不问了，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在自家儿子的大事面前，啥事儿都得往后靠。 他决定晚上不睡了，加完班收拾收拾去沪市。 这边没问题后，萧景川又给他妈凌芸打了电话，也就怪了，凌芸本来已经睡了，起床下来倒杯水的功夫，正好听到电话铃声。 她再嫁的这家条件很不错，家里安了电话。 接起来，发现是自家儿子，凌芸神色诧异。 “小川，这么晚打电话，出什么事儿了？” 下一秒就传来萧景川高兴的声音，听完怎么回事儿后，凌芸当即决定明天就去请假，立马去沪市给自家儿子提亲。 萧景川的婚事一直都是他俩的心头大事，他都这么爭气自己找到媳妇了，他们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第12章 ：明玉这样很好（修） 翌日一早，萧景川去公安局借了一辆车，把车上塞满了东西，穿著崭新的军装往沈家去了。 沈家人也一早就起来收拾屋子，沈父沈母全都请假在家。 只有沈明玉还迷迷糊糊在床上赖床。 前世习惯了，换了个喜欢早起的地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睡懒觉不好吗？ “小玉，快起床了。”顾清蓉在门口敲了敲门。 “唔~~”沈明玉翻了个身，將被子捂自己头上，继续在梦中遨游。 客厅，沈荣楨做作地坐在沙发上拿著报纸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闻言推了推自己眼睛，“你管孩子干什么，想睡就让她睡吧。” “是啊妈，未来姐夫应该不会介意的。” 要是沈明玉在这里，肯定会觉得她小弟说的这话，非常绿茶！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沈明舟去开门，“谁......” 一打开门，门口站著萧景川，大包小包的东西掛了他全身，看架势他恨不得把百货商店搬过来。 见沈明舟站在门口没动，顾清蓉走过来。 “小舟是谁啊？怎么不把人请进......” 对上萧景川的脸，她愣住了。 好傢伙，她闺女这是哪里找来的对象，长得也太好看了。 不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顾清蓉很快回神，换上一副標准微笑，“你就是萧景川同志？” “伯母好，我是萧景川，明玉的对象。” 说著还对沈明舟点了点头。 顾清蓉还真没想到人来的这么早，她闺女还没起呢，这下尷尬了，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出去。 “快进来，小舟还愣著干什么，帮忙拿东西啊。” “萧同志也是，来就来吧，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是对沈明玉的重视，萧景川自然不会把客气话当真，再说礼多人不怪，“伯母，应该的。” 沈父其实已经听见动静，他的眼神看似在报纸上，余光一直在偷瞄萧景川。 这么一看，他心里也是一惊。 他闺女昨天说来的是个军人，他以为是那种魁梧有力，憨厚老实的，谁知道......是个玉面军官？ 但不得不说他心里稍微鬆口气，至少脸配得上他闺女。 萧景川忐忑地走到沈父面前，標准军姿站姿，一脸严肃和他打招呼。 “伯父好。” 沈父这才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看向他，“萧同志好，请坐。” 不愧是书香世家，腹有诗书气自华，怪不得把明玉养的这么好。只是，萧景川扫了一圈，都没发现沈明玉，心下疑惑。 顾清蓉正要解释什么，『咔』沈明玉的房门被推开。 沈家人和萧景川齐刷刷看过去。 “妈，我饿了。”沈明玉穿著小碎睡裙，打著哈欠，披著头髮，慵懒地靠在门框上和顾清蓉撒娇。 由於她还没有完全清醒，根本没看到客厅有什么人。 没听到声音有些疑惑，揉了揉眼睛看过来。正好对上萧景川眼底的笑意，錚地一下清醒了。 沈明玉：“......” 要死！谈对象第一天就被对象知道她睡懒觉不说，还看到她这副样子。 她立马转身，快速关上门。 “啪！” 重重的关门声將所有人的魂儿给震回来了。 “咳。”沈荣楨不走心地解释一句，“小玉被我惯坏了，就喜欢睡个懒觉，萧同志不要见怪。” 怎么会见怪？ 萧景川还没有从刚刚的衝击中回神。 他之前见到的沈明玉全都是打扮精致，聪明机智，大方明媚的样子，这些模样很美很好看，但所有人都能看到。 反倒是今天，她睡眼朦朧撒娇的样子，只有家里人能见到。 萧景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忍不住幻想，如果他每天醒来第一眼都能看到她这样，如果她撒娇的对象变成自己......只是想想，萧景川都要疯了。 “不会，明玉这样很好。” 第13章 ：你们觉得他怎么样？（修） 在他身后站著的沈明舟，扫了一眼萧景川泛红的耳朵，冷嗤一声。 男人啊...... 沈明舟去卫生间倒了一盆水，给他姐送过去让她洗漱。 关上门的沈明玉，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洗漱完，打开衣柜。 里面放著不少布拉吉，的確良衬衣，还有裤子。 她选了一条红色的布拉吉，换上后，看著镜子里的自己，又恢復了明艷大方，这才推开门出来。 沈明玉出来后和萧景川打了招呼，两人说话很是一本正经，弄得沈父沈母都有些忍俊不禁。 “姐，先过来吃饭。” 沈明舟在餐桌上把早饭准备好，见她出来拉开椅子。 从他给沈明玉端水洗脸，到给沈明玉准备早餐，萧景川全都看在眼里。 第一反应不是嫌弃沈明玉事儿多，而是全都默默记在心里，想著以后自己该怎么照顾她。 沈明玉倒没有觉得在对象面前摆架子什么的，她本来就不是为了別人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为了担心別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行为。 她以前在家什么样子，这会还是这样。 正好让萧景川提前適应一下，如果不满意他还有迴旋的余地。 沈明舟纯属就是为了警告，让萧景川看看他姐在他们家过得什么生活，可別嫁给他就降低生活水平了。 沈父也是这样的想法。 沈母其实也不例外，但她还是比较委婉的，嘴上故意说： “萧同志，小玉在我们家被宠惯了，你见谅。” 萧景川侧坐在沙发上，面对的方向正好是沈明玉那边。 沈明玉听到她妈的话扭头也看过来，一见这架势，萧景川就知道自己要是不好好回答，估计媳妇儿就要没了。 他坐直身体，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像是要去执行什么任务。 “伯父伯母，弟、弟，你们放心，我娶明玉是为了让她跟著我享福，不是让她委屈自己。” “另外你们也不用担心，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明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干涉她任何事儿任何决定。” “还要感谢小弟，让我多学学以后怎么照顾明玉。” “我知道当军属本身就委屈她了，只能儘量从其他方面去弥补她，你们有什么要求儘管提。” 只要让我能娶到明玉就行。 最后这话太过不稳重，萧景川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但上面的话確实是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沈母其实对他的长相还挺担心的，但萧景川这话一出，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不一定长得好看的男人肠子就多，倒是她想岔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家人和萧景川聊的其乐融融。 就连沈明舟就都萧景川说到了一起，沈明玉走近听了一嘴，全都是以后怎么照顾她的细节，搞得她像什么小婴儿一样。 有点无奈，但心里暖暖的。 到了中午吃饭，沈明舟率先走进厨房，沈明玉本来也想帮忙，谁知萧景川挺起袖子进去了。 还跟沈明玉说：“你在外面坐著歇会，我和弟弟足够了。” 她只好又坐回沙发，趁著他在厨房，沈明玉看向自家父母。 “爸妈，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能吃苦，贴心，没什么大男子主义，做事儿也不嘰嘰歪歪。” 沈母说完，看向沈父，沈父本来还想拿乔一下的，其实他心里是很满意的，在沈母威胁的目光下，改了口，“挺好。” 两个大家长没意见，两人的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两人做饭中途，沈明玉进去看了一眼，萧景川洗菜切菜都很利索，有两盘菜还是他炒的，看起来像模像样。 好吃不好吃先不说，但他能做的这么熟练，就说明谭秉谦的话確实没带水分。 吃饭的时候，沈明玉著重尝了那两道菜，没她做的好吃但也不难吃。 这么想著，吃了不少。 萧景川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根本无法掩饰。 走之前，萧景川表明了自己父母会上门的意思，沈父沈母都同意了。 第14章 ：特別好看（修） 等萧保国两人的时候，两人婚事定下，萧景川知道他爸妈时间也紧，担心准备不好，他先带著沈明玉去买东西，听別人说结婚的时候都会有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 之后沈明玉会跟著隨军，大件回去添置可以，但手錶、衣服什么的可以现在买。 第二天他就约了沈明玉去百货商店。 沪市发展很好，百货商店有不少好东西。 萧景川依旧骑著谭秉谦的自行车载著沈明玉，或许是身份不一样了，这次和上次又是不同的感觉。 他浑身上下洋溢著喜悦和甜蜜，被他感染，沈明玉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前世，她父母走了后，自己一直孤身一人。 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儿，她获得的信息中，结婚要么是一地鸡毛，要么是不体面的离婚。沈明玉怕自己变成那样，所以一直都在逃避，反正她有钱有工作，不结婚也没什么。 没想到反倒来了这里要和人结婚了。 盯著面前的男人背影，沈明玉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期待。 到了商店。 他们买了情侣手錶，当然这时候还不叫情侣，是同款男女表，还买了衣服，逛的时候萧景川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发卡。 买好刚递给沈明玉，她扭过头道：“你帮我带上，看看好看不？” “好。” 闻言，萧景川没什么不答应的，微微弯腰，凑近沈明玉的瞬间，女人带著香气的髮丝轻轻扫过他的胸膛，香气飘入鼻尖，他的呼吸都放慢了几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就这么盯著她的侧脸，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臟『扑通扑通』。 这才几天，萧景川就感觉前二十来年，还没有这两天心臟跳的多。 他抖著手，怕產生不必要的误会，还保持著一定的距离，给沈明玉带上发卡。 “好看，特別好看。” 沈明玉笑了笑，接下来，两人又买了不少东西，萧景川已经申请了家属院，沈明玉肯定是要去隨军的。 沪市的东西比辽省全，多准备一点，大不了邮寄过去就好。 反正沈明玉不缺钱。 “沈同志？”熟悉的男声响起。 沈明玉扭头看去，是赵伟，她最后一个相亲对象。 他正扶著一个肚子半大的孕妇，看样子应该就是他相亲时隱藏的对象。 他俩也不熟，也不知道赵伟叫她干什么，沈明玉不冷不淡地頷首，没有说话的意思。 拉著萧景川就要离开。 “等等。” 赵伟这段时间可谓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他都要被折磨死了。 对象告诉他不娶她就要告他耍流氓，还要高价彩礼，不给也要告。家里父母不忍心他被下放农场，同意给彩礼，但家里嫂子哥哥开始闹。 他们闹，对象家里也闹腾，搞得他两边不是人，都快疯了。 这次出来就是被他对象磨著要来准备结婚的东西，没想到会遇到沈明玉，更没想到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赵伟自惭形秽，可还是忍不住叫了沈明玉一声。 沈明玉皱眉，他们不熟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赵伟叫她干什么？ “有事儿？” 看出自家对象心情不悦，萧景川冷著脸挡在她面前，冷厉的目光落在赵伟身上，让他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不知是什么心態，赵伟忍著冷意开口。 “沈同志，当初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们？你不是说你和他不熟吗？”这话说得还挺让人误会的，两人明明没什么，偏偏赵伟说的这话好像两人有什么一样。 加上沈明玉和萧景川长得好看，引得不少人看过来。 沈明玉正要开口，萧景川率先挡在她面前开口了。 “这位同志，如果你说的是之前有对象还故意和我对象相亲的事儿，我劝你还是慎言。这里这么多人，你就不怕被人举报？不过也幸亏你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儿，不然我也不会和我对象遇到。” 这话既解释了沈明玉和赵伟之间的关係，还內涵了赵伟，最后秀了一拨恩爱。 至於萧景川为什么要抢先说这话？ 那是因为这种事儿不管是真的还是误会，对一个女同志都不友好。他知道真相，但他不想让其他人误会沈明玉，即使是陌生人。 赵伟最近一听『举报』，背后就发凉。 被威胁的多，都快成条件反射了，做贼心虚的扭头正好对上他对象的视线。 一个哆嗦，“小翠，你买完东西了？” 小翠走过来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揪住他的耳朵，“你在这干啥呢？” 说著往沈明玉这边扫了一眼，看到两人也没多说什么，拽著赵伟的耳朵就把人带走了。 出来后，赵伟甩开小翠的手，他平时这么儒雅的人被这么揪耳朵，多丟脸，这女人就是粗俗，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看上她的。 第15章 到时候自家小子娶不上媳妇咋办？（修） 想著让她认清现实，故意说道：“你知道那个漂亮女人是谁吗？” 小翠翻了个白眼。 “我管人家是谁，和我有啥关係？” 赵伟指著自己，开始炫耀当初和沈明玉相过亲的事儿。 小翠听完哈哈大笑，声音里全都是嘲讽，指著赵伟上下打量。 “就你这熊样还能和人家相亲？” “你知道你俩是啥吗？人家是那盆里精心养护的，你就是粪坑里的粑粑，你还和人家相亲？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赵伟：“......” 不是，这和他预料的情况怎么不对，正常情况这女人不应该衝上去和沈明玉理论吗？ 怎么还嘲笑起他了？ 小翠扒上赵伟就是看他虚偽、窝囊，好拿捏还有钱，只要有钱给她和家里就行，她不介意其他。 但是给赵伟当靶子就算了，她又不傻！ 沈明玉和萧景川两人並没有被影响，两人继续逛著，互相买了两身衣服，吃完饭萧景川才把人送回去。 ...... 萧保国和凌芸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沪市。 来之前他们已经打听清楚沈明玉家里的情况，父亲是厂长母亲是主任，还都是大学生，家里条件很好，他们挺满意的。 倒也不是他们想什么高枝儿，只是对於孩子来说，做父母的总会想给自家孩子配最好的。 当然，条件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得是姑娘人好才行。 只是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见面就吵，每次萧景川不在的时候，两人吵的很欢，他在的话，两人还能处於相安无事的状態。 这不，火车上吵了一路，等萧景川来接他们的时候，两人才停住。 开始对著萧景川嘘寒问暖，最后提到了正事。 “我们家明玉那可不止漂亮，她还聪明、气质好、有礼貌......”总之萧景川一边开车，一路上都没有停过。 萧保国两人也没有阻止他，听他说完，內心对沈明玉这姑娘有了无限的期待。 这也就是沈明玉不在，要不然绝对揪住萧景川的耳朵骂他！ 人家都是在父母面前说的稍微谦虚一点，等他们见到真人的时候，还能给他们带来点惊喜，这下倒好，还没见到人，就先把期待值拉的那么高，万一要是有一项没达標，他们都会有心理落差。 这点小心思，萧景川是一点不懂啊。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主要是在他心里沈明玉就是这么厉害。 夸完人，把萧保国两人送到宾馆洗漱了一番，然后萧景川带著两人上门提亲了。 沈家。 知道萧景川父母要来，沈家人比之前萧景川来的时候还要积极。 沈明玉更是被一早拉起来，上次是萧景川一个人来，见到她睡懒觉还能说得过去，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算大问题。 这次可是萧景川父母来，要是还遇到沈明玉睡懒觉，那就尷尬了。 睡不睡懒觉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次见面一定要『装好了』！ 她挑了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换上，沈明玉还画了个清淡的妆，打扮好自己，萧家人上门了。 萧景川已经提前找好了媒婆。 一开门，媒婆的吉利话就来了。 “哎呦，沈厂长、顾主任，今天还是有好事，我是来替萧家小子上门求亲的，男同志前途光明，模样周正，和你们两位的闺女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沈家住在家属楼，虽然是干部楼，但周围还是有不少邻居的。 听到动静，不少人都探头看出来，听到是上门求娶沈明玉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想到知青办的人三天两头上门，也明白他们的打算了，毕竟是厂长的热闹，都没敢出来看。 沈家父母脸上都带著笑，客气地招呼萧家人进门。 萧保国一向严肃的脸，也硬是扯出笑意，生怕因为自家一张冷脸让沈家人误会。 到时候自家小子娶不上媳妇咋办？ 萧家人手上拿著满登登的礼物，首先面子就给足了女方，双方坐下后，沈明玉主动给他们倒茶，显得非常的温柔大方。 只是还不等她动手，萧景川非常有眼色的接过来，倒好四杯茶。 先递给沈家父母，然后递给自家父母。 “伯父伯母，喝茶，爸妈，喝茶。” 沈明舟还在旁边瞥了他一眼，萧景川又给他添了一杯，小舅子也得討好。 这场景怎么说呢，有点结婚敬茶改口的意思，但就是对象好像不太对，一般做这些都是女同志，到萧景川这里却反了。 第16章 你的退路（修） 沈明玉心里笑得不行，表面还是端著温柔的模样。 其实她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没人不担心婆媳关係，只是被萧景川这么一搞，气氛瞬间融洽了不少。 她嗔怪瞪了萧景川一眼。 萧景川心神一颤，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扬。 两人的小动作被四个长辈看在眼里，全都但笑不语。 接下来就是商量彩礼的事儿，他们两家情况特殊，就先把媒婆打发走了，反正让媒婆上门也是给別人看的，都看到了她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其他的他们自己商量就行，媒婆也没想到自己的任务这么轻鬆，高高兴兴拿著喜钱就走了。 等人离开，萧景川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有些疑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著一个存摺，她將存摺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万块钱。 “这钱？” 不只是她，沈家人全都嚇了一跳。 凌芸开口解释：“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也知道我和小川父亲早些年离婚了，我们觉得对不起他，所以分开之前把所有钱凑个整留给他娶媳妇儿，总共是五千块钱。” “剩下的是小川这些年的工资和出任务的奖金，既然要结婚了，存摺自然应该上交，小玉放心拿著吧。” 他们来之前都说好了，萧保国他们更不会有什么意见，自家儿子过得好那是他的本事。 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萧父早就和萧景川说清楚了，萧景川也觉得没什么。 本身父母离婚的时候，他已经成年，当时就准备好去当兵了，本来还不放心他们，有了新家庭他反而还放心些。 父母也提前和他表示过两人过不下去，萧景川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他们离婚的时候，他没怎么伤心。 而且两人基本都是净身出户，走之前，把所有钱凑个整全都留给他。 即使两人有了新的家庭，也没有忽略他。 亲妈手里有財政大权，经常会给他寄钱。还有说著把钱全上交媳妇的亲爹，也会时不时地给他打钱，从这点就能看出，他后妈人也不错。 萧景川知道萧父是个有原则的人，亲儿子要顾，现在的家庭也得顾。 萧父给他寄钱之前，肯定会把这件事跟现在的妻子说清楚，能把钱寄出来，那就证明他后妈也是同意的。 饶是见识过不少的沈家人，对此也很惊讶。 尤其是沈明玉，之前听萧景川提到自己的父母，她还很好奇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很少有离婚对自家孩子影响不大的情况。 很多时候，人觉得自己长大了，父母离就离吧，表面觉得没什么的，但总归有些影响，甚至这些影响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 从萧景川身上还真没看出这样的情况，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他父母的做法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侧面证明，萧保国和凌芸都是很好的人。 沈明玉对上萧景川的视线，顿了三秒，把存摺收下了。 那一瞬间，萧景川笑的像个傻子。 还没完，凌芸和萧保国对视一眼，两人分別拿出两个红包递给沈明玉。 “这是我和他爸给两个孩子单独的红包，一人两千块钱，算是给他们安家的费用。” 五千彩礼，四千安家费，再加上萧景川自己存的钱......沈明玉觉得今天不是定亲的，是她来收钱的。 商量好彩礼后，一大家子吃了一顿饭，这件事算是成了。 ...... 等萧家人离开，沈母把家里人全都集中在客厅，她从房间出来，手里拿著一个厚厚的信封和两个本子。 “小玉要结婚，这些年我和你爸存了不少积蓄，你们大哥的那份，结婚的时候就给他了。” “当初说好的，家里三个孩子每人一万，咱们家不说男女，都是一样的。这本存摺是小玉的，不说什么嫁妆，只希望这钱能给你多点底气。” 沈母將一本存摺放在沈明玉手里，拍著她的手叮嘱。 “小萧人確实不错，但结婚后和结婚前是不一样的，我们虽然不希望有什么意外，但以防万一。如果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者你过不下去了，这钱就是你的底气，你的退路。” “咱们家从不说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只要我和你爸还在一天，沈家就是你的底气。” “所以，小玉，即使爸妈亲人都不在你身边，你也千万不要害怕，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有过不下去的，你就回来。” 沈明舟也孩子气地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妈，姐，我也是我姐的底气，要是萧景川敢对不起我姐，我揍死他！” 自家三个孩子都是他们亲手教出来的，沈父沈母心里都很放心。听完沈母和自家弟弟的话，感受著她掌心的温暖，沈明玉鼻子一酸。 將沈母抱住。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你们也要好好的，我会给你们写信的。” 沈母拍拍她的背，“孩子，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 沈明玉蹭了蹭她没说话。 第17章 结婚啦！（全修） 萧景川和沈明玉確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和自家领导打了结婚报告，队里本就操心他的婚事，知道他要结婚，很快就给他批下来了，主要是沈明玉的家世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两人就要去领结婚证。 天还蒙蒙亮，萧景川就从床上蹦起来，要不是为了保持今天的好形象，他一晚上都睡不著。 起床后，一会儿洗脸，一会儿洗头，过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挑挑选选。 关键他本来就是临时出任务，能带多少衣服？ 挑了半天，最后还是军装最合適，被他一大早惊醒的谭秉谦，生无可恋地扒在门框上，就这么看著他折腾。 “大哥哎，你一大早不睡觉干啥呢？” 萧景川头也不回地摆弄自己的军装，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和明玉要领证了。” 语气淡然却一点遮挡不住他上扬的声线。 谭秉谦脑子还有些迷糊，隨口就道：“哦，领证啊，领证有什么了......” “等等，你说什么？领证？？？”他的声音忽然放大，脑子瞬间清明，门框也不扒了，立刻跳进来不可置信道：“这这这，你们不是昨天才见家长，怎么今天就领证了？” “你小子到底干什么了，这么快就把沈同志的芳心俘获了？” 萧景川已经开始穿军装，他仔仔细细地扣著扣子，又將自己的衣服拽板正了。 离开的时候拍了拍谭秉谦的肩膀。 “学著点！” 跟自家兄弟嘚瑟完，意气风发地骑著车就去沈家了。 沈母知道他们要去领证，原本给沈明玉选的是简单的白衬衫，沈明玉想了想还是换成了军装。 领结婚证需要的户口证明、婚姻状况证明等等，全部都装好。 萧景川骑车出发了。 要不说娶到喜欢的人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將军，全程萧景川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去了婚姻登记处，人不多，主要这时候大部分人，还是只觉得摆个酒就算是结婚了。 很快就到沈明玉两人。 递交证明、审查、盖章、签字......流程很快。等最后宣誓完，沈明玉和萧景川两人还没有实感，对视一眼，发现两人眼底有些迷茫。 他们这就结婚了？ 第18章 媳妇儿，我给你擦？（修） 谭秉谦知道两人结婚的事儿，早就想来恭喜他们，人家父母都在忙，他不好过来打扰。 这天，趁著沈父沈母上班，就在沈家请谭秉谦吃饭。 沈明玉主厨。 原本萧景川想动手的，但沈明玉觉得他的厨艺在家吃可以，但是待客还是算了吧，他只能委屈巴巴在一旁打下手了。 萧景川和谭秉谦帮著把饭菜端上来，沈明玉也收拾好出来坐下。 “喏，庆祝你们结婚的红包。” 谭秉谦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沈明玉面前。 “不用，等摆酒的时候......” 沈明玉还没说完，就被谭秉谦打断，“弟妹，摆酒是摆酒，这叫改口费，一码归一码。” 萧景川：“......” 神他妈改口费。 但谭秉谦这句『弟妹』，萧景川倒是没有反驳，他比他大一岁，也没喊错。 “收著吧。” 他拍了拍沈明玉的手，沈明玉只好收起来。 两人这样看得谭秉谦羡慕的不行，他也想找对象啊，他也想娶媳妇儿啊...... 化悲愤为食慾，加了一筷子炒肉片，瞬间眼前大亮，“弟妹这手艺太厉害了，味道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要好吃，还有这摆盘，精致好看，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慾。” 说完感慨一声：“老萧啊，你可是捡著大便宜了。” “那当然。”萧景川嘚瑟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沈明玉有些无奈，这两人一个公安一个军人，在別人和战友的眼里都是高冷厉害的一批。但两人遇到一起，像极了小学生斗嘴的模样，令人啼笑皆非。 这顿饭吃的也是有滋有味。 送走谭秉谦，家里安静下来，萧景川在厨房里洗碗，沈明玉去自己房间打包东西。 他们明天才走，今晚还要在家里休息一晚。 沈父沈母让萧景川留下，毕竟两人已经结婚，总不能还住人家兄弟家里吧？ 不出意外，两人是要睡一起的。 说实在的，即使沈明玉是从现代来的，面对夫妻之事还是有些无措。 更何况她和萧景川说起来认识还不到半个月，要说好感是有的，但喜欢还真没多少。 沈明玉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慢热的人，面对陌生人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除非慢慢熟悉起来，她才会变得话多。 更別提夫妻之事了。 不仅是她，就连厨房的萧景川也不知所措。 明天要走，他没想做什么，就是想著可能会和他媳妇睡一个房间，都激动的不行。 ...... 晚上两人洗漱完，沈明舟早早就被顾清蓉赶进自己的房间，人家小两口新婚夜，可別被傻小子给搅和了。 沈明玉进来房间，萧景川已经洗漱完，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沈家有电，这时候的灯还是那种拉线的，灯光暖黄，並没有白炽灯那么亮眼，但比起村里用煤油灯的好多了。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冷厉的男人变得温柔了几分。 他上面只穿著自己的背心，露出男人白皙的锁骨和一点点胸肌。男人的身材並不是那种孔武有力，而是精致的薄肌款，虽是薄肌，但不显柔弱，只觉性感。 萧景川见她头髮还在滴水，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她身边，接过毛巾。 “媳妇儿，我给你擦？” 他的注意力都在要和自家媳妇儿睡一张床上，没注意到嘴一禿嚕就把心里叫了无数遍的称呼给说出来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萧景川有些懊恼，“不是，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沈明玉一愣，这样的称呼虽然糙了点，但听起来有种意外的甜。 她笑了笑，坐在梳妆檯前。 他们家没有吹风机，她的头髮又长，確实不好擦乾，举了半天她的胳膊都酸了。 既然男人想要表现，得给他这个机会不是？ 萧景川缓和好心情，走到她身后，用毛巾轻轻的抱住女人的头髮，在沈明玉的指导下，一点一点把头髮擦乾。 不知道其他人，反正每次有人给沈明玉做头髮，她都会舒服的昏昏欲睡。 这次也不例外。 透过梳妆檯的镜子，萧景川能清晰地察觉到沈明玉打瞌睡的小模样，没忍住勾了勾唇。 头髮基本擦乾，他將湿润的毛巾先放在梳妆檯上，然后弯下腰，一手穿过沈明玉的腿弯，一手揽著她的腰，將人打横抱起来，大步稳稳的往床边走去。 忽然的腾空让沈明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双手无意识地搭在男人的脖颈处。 第19章 嚇到你了？（修） 沈明玉的视线正好对上男人的下巴。 稍微抬眸，四目相对，臥室的温度一点一点升高。 对上沈明玉饶有深意的目光，萧景川像是被烫到一样，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看你快睡著了，不想吵醒你，才......” 或许是夜晚放大了几分曖昧，沈明玉的胳膊慢慢往上，指尖停在萧景川的眉心处轻点。 “我才发现你这里还有一颗小痣，很可爱。” 很好，萧景川的心臟又开始『砰砰砰』地乱跳起来。 不过她这样的举动让他放鬆了几分，他们现在是夫妻，不就是抱一下有什么好紧张？ 话是这么说，但他泛红的耳根还是出卖了他。 “媳妇儿，那你，喜欢吗？” 沈明玉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借著男人肩膀的力道往上，对著他眉心的那枚黑痣轻轻落下一吻。 萧景川：“！！！” 震惊地看著怀里动作大胆的女人。 沈明玉做完『坏事』，又躺回去开始昏昏欲睡，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萧景川深吸一口气，虽无奈但心底的甜意无法抑制涌上来。 抱著人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双手托著沈明玉，把她轻柔地放在床的最里面。帮她把头髮拨好，拿下她脚上的拖鞋，盖上被子。 沈明玉往里翻个身就睡著了。 “......”萧景川將拖鞋摆好，犹豫了一秒，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他媳妇儿只拿出一床被子，应该是不介意他们睡一起吧？ 只是，她亲完就睡，这合理吗？ 萧景川躺进被子里，整个人清醒的很，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这里很烫，烫的他心里身体都在发热。 侧目看著只露出黑髮的女人，没忍住往里挪了挪。 越靠近浑身越是燥热的不行，退出来点，將自己的腿从被子里伸出。但没有任何用，女人身上的香味儿一丝一缕不断侵入他的鼻尖，心里越发燥热起来。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视线受阻，其他感官就会更加清晰，甚至他都感觉到沈明玉翻了个身。 身体摩擦被子的声音，在黑夜中异常明显。 对於一个二十几年都没开荤的、活力正旺的男人，这简直是痛苦又甜蜜的负担。 偏偏明天他们要赶火车，他一动不敢动就怕吵醒沈明玉。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一晚上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去，好在快天明之前，萧景川迷迷糊糊眯了会儿。 第二天一早，沈明玉睡了个好觉，一早睁开眼，觉得神清气爽。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呼~差点忘了自己变成已婚妇女了。 萧景川本就警惕，她一动，他也醒了。 睁开眼，正好四目相对，有一瞬间的尷尬，沈明玉笑著伸手打招呼：“早上好，起来吃饭？” “早上好媳妇。” 说著，一骨碌就起来了。 还特別勤快地把被子叠好，嗯，標准的豆腐块。 沈父沈母知道他们今天要走，一早就起来准备东西，沈明舟也是，其实三人昨晚都没睡好，毕竟闺女/姐要走了，他们都有些伤感。 两人起来的时候，饭已经做好。 沈明玉正在厨房盛饭，萧景川快速洗漱完走进厨房。 “媳妇，我来吧。” 忽然听到声音，沈明玉被嚇了一大跳，手一松锅铲掉进了锅里，里面的汤汁蹦了出来。 嚇得萧景川抓著沈明玉的胳膊往后一扯，將她整个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男人高大的身影將女人完全笼罩住。 这样的意外谁都没有预料到，萧景川很是懊恼，摸著怀里人的头髮，轻轻安抚。 “嚇到你了？” 沈明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就是没缓过神。”说著退出萧景川的怀抱。 萧景川垂眸正好扫过沈明玉泛红的耳尖，心里暗笑，沈家人都在，他到底没有干什么，只道：“媳妇，你去外面坐著，我盛饭。” 外面的沈明舟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考验他，用得著他伺候他姐？ 还把他姐嚇到，哼！ 倒是沈父沈母脸上都带著笑意，小两口关係好就是最好的，吃完饭，沈父沈母叮嘱了两人半天。 第20章 这小子小时候有个外號叫哭包（修） 眼看时间到了，萧景川把东西收拾，好几个包裹只剩下两个，其他的已经全都寄出去，他刚把最后一个包裹打包好，家里的电话响了。 好歹家里有个厂长，怕厂里出什么事儿，沈家是有电话的。 沈明舟去接的电话，不知听到什么，对著萧景川伸手。 “找你的。” 对於自家小舅子还没改口的事儿，萧景川也不介意，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就是抢他亲人的『坏人』，能理解，他过去接了。 “景川。” 他还以为是他爸妈，谁知道是自家团长方志国。 “团长？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儿了？”萧景川有些纳闷。 按理来说自家团长知道自己新婚，一般不会打扰，除非有事。 他神色一正，“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算也不算。”方志国知道他一向敏锐，便长话短说，“我知道你今天带著弟媳准备坐火车回来，你隔壁包厢是咱们省机械厂的技术员，他带著一项机密的资料回来。” “上面已经派了两位同志护送，但以防万一，让你帮忙看护一点。” “也不用专门过去，就是顺带看著点，不要出什么事儿就行。” 原来是这样，顺路的事儿，萧景川表示自己清楚了。说完正事，方志国调侃了他两句，这才把电话给掛掉。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明玉穿戴好出来了。 为了方便行动，今天她穿著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斜著编了一条辫子。辫子尾端別著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卡子，看起来格外好看。 萧景川看到自家媳妇这副打扮，眼睛根本移不开。 沈明玉轻咳一声。 “是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什么大事儿，萧景川也没瞒著，把方志国说的任务简单解释了一下。沈明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没有多问，时间不早，和父母小弟分別抱了抱，沈明玉见不得离別，没让他们送。 “爸妈小舟，我们走了，过年就回来了。” “路上小心，要好好的。” 沈母眼睛红了，就连沈父和沈明舟都有些忍不住，沈明玉忍著心酸转身，萧景川和他们告別，再三表示一定会好好照顾沈明玉，然后拎著行李下楼。 ...... 谭秉谦开著车在楼下等著，自家兄弟要走，他怎么都得送一趟。 透过车窗看到下楼的两人，他诡异地沉默了。 只见萧景川一手提著一个大包裹，跟在他身后的沈明玉两手空空，只背著一个小包包。就这还能听见萧景川叮嘱沈明玉，让她下楼慢点。 谭秉谦：“......” 他一直以为自家这位兄弟，长相不正经看起来多情，实则是个不解风情的傢伙。 搞了半天，人家不是不解风情，而是因为对象不是沈明玉。 打开车门下去，和两人打完招呼，从萧景川手上接过一个包裹，一起放车上。 萧景川本来想和沈明玉一起坐后面，但沈明玉觉得不合適。谭秉谦本来就是好心来送他们，这样搞的人家像他们的司机，不太好，所以让萧景川坐副驾。 其实两人都不计较这些，但自家媳妇的好心，萧景川笑著承受了。 车往火车站驶去。 到了后，谭秉谦往萧景川怀里丟了一个小包裹。 “里面是我妈给你们做的吃食，让你们在火车上吃的。” 萧景川也不和他客气，“替我们跟谭姨道谢。” 谭秉谦停好车將两人送进站，拍了拍萧景川的肩膀，“好好照顾弟妹，有时间去找你们玩，路上小心，我走了。” “弟妹，再见。” 沈明玉跟他挥了挥手，“再见。” 谭秉谦头也不回，和他们挥了挥手地走了。 等他走了，沈明玉迟疑地开口，“我刚刚好像看到谭同志眼睛红了？” 萧景川噗嗤一声就笑了，“你没看错，这小子小时候有个外號叫哭包，你看他现在走的瀟洒，他是怕自己忍不住哭，在你面前丟脸。” 谭秉谦还不知道自己还沉浸在和兄弟离別的悲伤中，转头就被萧景川给卖了。 沈明玉也有些忍俊不禁，这两兄弟还挺有意思的。 谭秉谦表面看起来正气凛然，一看就是那种硬汉类型，谁知道还挺......多愁善感？ 反倒是萧景川表面像是多情公子，实则內心非常强大稳定，两人还真是互补。 被谭秉谦这么一搞，她的心情倒是缓和了几分。 ...... 两人说话的功夫，火车到了。 火车站的人很多，车一停，全都一窝蜂的往上冲，人基本就是被挤著上去的。 沈明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些却步。萧景川皱了皱眉，將两个大包裹放在一个手上，毫不费力的拎起，然后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家媳妇儿的手腕，往火车走去。 “跟紧我。” 男人的大手很是粗糙有力，和他的脸完全形成反差，可就是这样的触感带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第21章 他们平时对自家媳妇是不是『太坏』了？ 萧景川將沈明玉护在怀里，稳重有力，周围挤著一堆人却一点碰不到她。 沈明玉抬眸，看著他满脸严肃又小心翼翼地护著自己，“砰砰砰”心臟不自觉地快速跳动起来。 好不容易，萧景川和沈明玉上了火车。 沈明玉手里拿著火车票在寻找他们的包厢。 他们在软臥包厢，这时候的软臥一般都是给干部和领导住的，没有点关係还真的住不进来。 如果是萧景川自己，坐什么都无所谓。 但带著沈明玉，他自然不乐意让娇滴滴的媳妇儿去坐硬座。 这时候的火车，条件简陋，硬座没有一点弹性，是那种绿色的人造革面。坐的时间长了僵硬且冰冷，且座位之间的间距非常狭窄，腿长一点的根本伸不开。 路过通道的时候，人们都得侧著身体，非常难受。 要到软臥，需要通过前面的硬座区域，一进来车厢，沈明玉就闻到了从车窗飘进来的煤烟味。被萧景川紧紧拉著她的手腕往前走，到了软臥区域，她才鬆了口气。 相比於前者，后面要安静许多，找到他们的车厢进去，里面还没人。 一个软臥包厢有四个铺位，中间有个小桌子，可以供乘客们放置水杯吃食什么的，墙壁上还有掛鉤。 这里的隔音效果也比硬座那边好太多了，卫生也很乾净。 进来包厢后，萧景川从两个大包裹拎出一个小皮箱。 皮箱是沈明玉的，她老师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深褐色的牛皮皮革製成，非常结实。使用时间长了会形成独特的包浆，更具復古韵味。 锁扣是那种金属搭扣，坚固可靠，不易鬆动，就是打开的时候声音稍微有些大。 沈明玉零零散散的东西很多，他们不太好拿，萧景川索性找了两个结实的大麻袋全部都装进去，简单省事。 原本沈明玉还担心他不好拿，等萧景川面不改色扛著两个包裹下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男人的力气。 萧景川將皮箱放在他们床铺的床头，里面放著一些沈明玉的洗漱用品还有些吃食。 用的时候方便她拿，其他的全都推进床底下。 “小玉，你想睡下面还是上面？” 两人领证后，萧景川再次改了称呼，在家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喊『媳妇』，在外面喊『小玉』。 沈明玉想了想，“我睡上面吧。” “好。”萧景川打开皮箱，从里面拿出一块布，踩著床铺旁边的简易脚蹬上去。 这时候还不是像前世上下楼那种小梯子，而是间隔一定距离安装在车厢壁上一个简易脚蹬，住在上铺的人需要藉助脚蹬攀爬上去。 沈明玉不明所以看著他的动作。 上铺墙壁上有鉤子，萧景川將他手里的布抖开。 布的两边有两个小洞，一看就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將布一边掛在鉤子上，顺著掛上另一边，一个简易版的床帘就完成了。 底下看著他忙活的沈明玉勾了勾唇，心底划过一阵暖流。 “不用这么麻烦，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不麻烦，閒著也是閒著。” 萧景川动作不停，给他媳妇把床帘整理好。 一会儿还不知道他们包厢进来的是男是女，但不管男女，他都知道她媳妇儿是个私密性很强的人。 就是搭个帘子，简单的行为能给她一点安全感，何乐不为？ 他刚掛好帘子，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两个穿著中山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位戴著眼镜，另一位在衣服口袋別著一根老旧的钢笔，看起来文质彬彬。 两人看到沈明玉和萧景川，齐齐一愣。 他们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出差的人，见过不少人，好看的也见过，但同时遇到这么好看的男女，还真是第一次，尤其男人还穿著军服。 心里不由纳闷，现在的军人都这么好看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打招呼。 “两位小同志好，看来接下来咱们要同行一阵了。”戴眼镜的男人率先开口。 沈明玉也客气点头，“你们好。” 双方寒暄两句，开始各自收拾各自的东西。 只是，萧景川的行为一再让对面的两位中年男子惊讶得不行。 通过聊天，他们也知道沈明玉和萧景川是一对新婚夫妻。他们想著萧景川给自家媳妇安个床帘已经很贴心了，没想到还拿出乾净的床单被罩把上面的床铺换了个遍，这才下来。 萧景川忙活的全程，一点不让沈明玉动。 有点无聊，沈明玉只好拿著一本红书坐在下铺看。 行为完全反过来的两人，引得对面两个感慨不已，见过宠媳妇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宠媳妇的。 两人不禁面面相覷，他们平时对自家媳妇是不是『太坏』了？ ...... 火车很快启动，『咣当咣当』的声音伴隨而来的是广播声。 搞的沈明玉有点犯困，时间还早，萧景川让她上去睡会，沈明玉也没有反驳，拉著床帘就闭上了眼睛。 对面两位也不自觉地放轻动作。 等沈明玉再次醒来已经中午，他们早上出来的时候准备了不少吃食，谭母也给他们准备了乾粮。 但沈明玉总感觉吃乾粮不能当饭吃，她是知道火车上餐饮服务的。 和萧景川商量，“咱们去买点饭吃？” 萧景川递给她一条打湿的毛巾。 “擦擦脸，我早上和列车员预订了饭菜，时间差不多，应该快送过来了。” 刚说完，包厢门就被敲响，萧景川走过去打开，果然是列车员过来送餐。 这时候一般到饭点，列车员就会推著餐车在车厢过道穿梭。 但大部分普通人不会在火车上购买饭菜，他们觉得太过奢侈，是自己带乾粮。所以硬臥那边一到饭点，就会冒出一股浓郁的饭味，各种气味交织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反倒是软臥这边，干部居多，能消费的起。 萧景川接过饭菜，將钱票递给列车员。 他拿著饭盒一进来，一股浓郁的红烧肉的味道传出。对面两位吸了吸鼻子，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肉的渴望。 第22章 我看看行吗？ 他们是来出差的，自然不会差这点饭钱。 “买点吃？”戴眼镜的大叔推了推眼镜，不动声色的问，实则他的脚已经指向了门口。 別著老旧钢笔的大叔表面淡定，心里已经在流口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郑重点头。 “走，买饭去。” 两人走到门口和列车员也要了一份米饭和肉菜。 这时候火车上的餐食种类不算多，既然有人预订红烧肉了，为了省事儿中午的肉菜供应就改成了红烧肉。 当然两人还没有奢侈到买两份，买了两份米饭，一份红烧肉外加一个炒白菜。 两位大叔虽是干部，但骨子里的节省还是有的。 他们也不占对方便宜，將红烧肉的饭盒打开，一人一块分配好，这才心满意足开始吃饭。 看得对面的沈明玉心里咂舌，这年代还是太艰苦了，她嘆了口气开始吃饭。 原本她还想著米饭比较多，想要提前给萧景川扒拉点，萧景川没同意，让她先吃吃不完他吃就行。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都是两口子了，剩饭有什么不能吃的？ 事实证明，就算萧景川长得再精致，这方面还是比较糙的。因为对於沈明玉来说，即使是两口子，她也无法接受吃对方的剩饭。 但萧景川不介意，她犹豫了一秒就开吃了。 或许是这两天习惯了一起吃饭，加上萧景川的纵容，沈明玉学会了『挑食』。 她喜欢吃红烧肉，上下是红肉中间夹著一点点的肥肉的这种是最好吃的，但是一整块纯肥肉她真的接受无能。 这年代又不能挑食，之前每次她都小心注意不要夹到。 有时候吃到肥肉那里，她也不能去翻菜，这很不礼貌。实在没办法，想吃下面红肥相间的，只能把上面的肥肉夹走，然后她自欺欺人將肥肉藏到米饭里一口闷下去。 有了萧景川就不一样了。 第一次吃红烧肉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沈明玉对於肥肉的嫌弃。 这年代大部分人都喜欢吃肥肉，买肉也是挑肥的，像沈明玉这种喜欢吃瘦肉的，都属於『傻子』。 萧景川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媳妇家庭条件不错，这种习惯也能理解。 自从两人结婚后，每次吃饭沈明玉为难，萧景川都会递过去自己的碗。第一次沈明玉还不太好意思，但在萧景川的坚持下，她也慢慢接受了。 对於萧景川来说，这不是自家媳妇的剩菜，这是他们关係亲近的证明。 毕竟自家媳妇只会给自己剩菜，从不会给其他人，就连沈家人都没有，所以他是唯一的例外！ 沈明玉当然不知道萧景川心里是这么想的。 吃饱喝足，她想去一趟厕所，萧景川不放心，便陪著一起去。 沈明玉对於火车厕所的认知还在后世，一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进去之前，萧景川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有些不明所以。 进去后，一股刺鼻的味道直衝脑门，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忍著噁心反胃，用手帕捂著鼻子，非常艰难的去完厕所。这种老式火车的厕所配著一个小水箱，一拉把手就可以冲水，去完出来，半条命都没有了。 她脸色不好，萧景川大概能猜到，但对於此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儘量的安抚她。 扶著沈明玉往回走，路过隔壁包厢，两人条件反射往那边扫了一眼。 这就是方志国说的机械厂技术员所在的包厢。 萧景川没发现什么异常，扶著沈明玉往他们包厢去，倒是沈明玉往后瞥了一眼，才收回视线。 ......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第二天夜晚，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动静的同一时间，在床铺上睡觉的萧景川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他起身下床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上铺的沈明玉也迷迷糊糊醒了。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 萧景川也小声凑到她耳边，“应该是在抓人，我出去看看，你下来把门插好。” 沈明玉揉了揉眼，起身穿上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萧景川也没反对，直接卡著她的腰把人从上铺抱了下来。他们顾著说话，以为对面两位大叔都没醒，等把人抱下来一扭头，就看到两双眼睛直溜溜地盯著他们。 两人：“......” 心里还是有点羞涩的。 两位大叔或许是看出来了，左右看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又躺回去。 萧景川和沈明玉对视一眼，勾了勾唇，一起出包厢。 隔壁包厢的门大开著，距离这里大概五个包厢远的地方，一个穿著灰蓝色衣服的人被两个乘警压在地上。 见到这架势，萧景川就知道隔壁包厢出事儿了，带著沈明玉走过去。 包厢里面有点乱，两个穿著军装的男人正在和列车员负责人说话，两人后面保护著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人，应该就是方志国说的技术员。 他正在翻找怀里的皮包，神色焦急。 “出什么事儿了？” 萧景川一开口，四个人全都看过来，两个军人明显是认识他，见到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齐齐敬礼：“萧营长好！” 他们也得到了方志国的消息，知道萧景川在隔壁，只是两人前一天走不开就没有专门打招呼。 “张技术员带的资料丟了。”事態紧急，其中一位军人立马开口解释，“被押的那人就是可疑人员，但搜遍他全身和行李，都没有发现资料。” 两人也怕出事儿，就想著这两天他们不睡觉了，等把人和资料安全护送回去再说。 出事的时候，他们一人上厕所，一人因为张技术员拉肚子去给他拿药。 短短两分钟时间，资料就被偷走了。 还是上厕所的军人回来碰到有个人很可疑，才把人给抓住。 只是这人嘴硬的很，问什么都不说，资料也找不到，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萧景川正要说什么，沈明玉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弯下腰侧耳。 “你让他们把人带过来，我看看行吗？” 两人动作很自然，他们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他们对面的两位军人却惊恐地瞪大眼睛。 第23章 我不可能上当！ 萧景川是五营的营长，两位执行任务的军人是四营的。他们虽然不是一个营的，但对於这位玉面兵王都是认识的。 一是萧景川能力非常强，且睚眥必报。 十八岁入伍，因为长得好看被叫小白脸，部队里都是一群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被一个小白脸抢了风头，自然看不惯他，想著法儿找茬。 萧景川就算是小时候被他爸训过，有点能力，但两拳难敌四手，那段时间他脸上的伤就没有断过。 这些人也是绝，不打他身上就对著他的脸下手。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短短一年时间，他从被揍的小可怜逆袭成为军事技能大比武的第一名，成为当之无愧的『兵王』。 自那之后，再也没人偷袭他成功过。 反倒是对著他的脸下过手的那些人，每天都会被萧景川想著法挑战。 萧景川也不打他们的身体，就对著脸下手，持续了整整一年才消停下来。 二是他的脸確实太过出眾。 部队里全都是糙汉子，忽然出现个比大姑娘还好看的男人，可不是引得不少人都来看热闹？同时出眾的，还有他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部队里谁不知道萧景川经常被上面的领导催婚？ 可惜每次介绍人都会被他以没自己好看挡回去。 他们都觉得这就是他的藉口，可没想到人家身边还真有一个比他好看的姑娘。 两位军人八卦之心雄起，但目前不合適多问，只好先忍著。 萧景川没注意两人的小心思，让其中一位叫林军的军人，把被抓的那个男人带过来。 林军押著男人走过来，男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岁，脸上黑乎乎的，穿著破旧，身上打著不少补丁。这样的打扮在软臥这边显得格格不入，反倒是在硬座那边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只一面，就让沈明玉皱起眉心。 她看向补丁男，直接问道：“资料是你偷的吗？” 林军他们见此想说什么被萧景川拦住了，虽然不知道萧营长和这位漂亮姑娘想干什么，但两人还是相信他的，就不吭声了。 反倒是那边的张技术员有些不满。 “两位同志，这是在干什么？咱们儘快去找一下资料，不要浪费时间。” 资料丟了，他都著急死了，恨不得自己出去挨个找，拉著林军两人就要去质问补丁男，他心里已经认定就是补丁男偷的资料。 萧景川挡在他面前，皱眉：“稍等一会。” 张技术员还想说什么，被林军给拦住，在他耳边说什么，他这才安静下来。 几人纷纷望向沈明玉和补丁男这边。 沈明玉问完话之后，补丁男並没有说话，沈明玉也不介意，扭头问林军。 “能说一下从他身上和行李里面都搜出什么了吗？” 林军看了一眼萧景川，见他没什么反应，点头。 “能。他的行李其实就是一块黑乎乎的布，里面包著一些衣服，和他身上穿的差不多。不过他裤子兜里有五十块钱，哦对了，鞋底还藏著三毛。” 听完这话，沈明玉心中有了判断。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来偷钱的吧？” 补丁男显然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问，眉毛上扬，眼睛睁大，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他还是不说话。 这个反应恰恰印证了沈明玉的猜测。 她又问：“我猜，这钱是不是有人给你的？他还告诉你，要是被人抓到，问你什么都不要说？” 补丁男嘴唇微微张开，有一瞬间的僵住。 像是没察觉到他的不可置信，沈明玉桃眼微微眯起，下頜微扬，带著些许压迫。 “你知道给你钱的那人偷走了什么吗？！你知道那人很可能是敌特或者间谍吗？！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通敌卖国吗？！” 这年代最是有集体荣誉感，且对敌特间谍痛恨至极。 就算是再坏的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头上顶著『汉奸』的称呼。 三连问一出，补丁男的防线彻底被攻破，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敌特？他、他不就是偷点东西......” 他满是不可置信，抬头正对上萧景川几人，发现他们都用一种看敌特的眼神看著他。补丁男有点崩溃，一米七几的大男人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通敌卖国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家里太穷了，还有老娘和妻儿要养，我出去务工挣点钱，可没想到被人骗了。白白干了活，一分钱都没挣到，连回家的钱都没了，介绍信也丟了，这才来扒火车。” “我收到家里的消息，老娘臥病在床快要不行了，一时想岔，想著来这边偷点钱。” “我知道错了，你们不要把我当成汉奸啊！” 补丁男知道软臥这边都住著干部领导，比较有钱。 专门趁著半夜，大家都睡著的时候才过来。 刚过来就发现有个包厢开著，他还以为是老天爷都在助他，摸了过去。可没想到竟然有个『同行』，那人抱著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后，正好碰到他。 现在想想，那人的眼神还挺狠的，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眼神才变了。 塞给他五十块钱，叮嘱他两句就匆匆离开。 补丁男还以为今晚干不成了，没想到白白得了五十块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人会是敌特或者间谍啊！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林军两人脸上有些动容。 萧景川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让人意外的是张技术员，他依旧一脸防备地盯著补丁男，一看就是不相信他的话。 “你们这些坏分子最会哭惨骗人，你別在这里装了，快把资料交出来。” 沈明玉全程都看著补丁男的表情，自然能確定他並没有撒谎。让她奇怪的是张技术员，除了防备眼底还带著痛恨之色。 她扯了扯身边萧景川的衣角，“他没骗人。” 这话正好被张技术员听个正著。 他瞬间怒了，一把衝上去揪住补丁男的领子。 “不可能！小同志你年纪小別在这里瞎说，他们这些敌特间谍，最喜欢编造一些可怜的身世，就是为了逃过搜查。” “你们年纪小容易被矇骗，我可不会上当！” 第24章 一看就是装睡！ 以张技术员的年纪，应该是经歷过那段艰难的岁月，还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儿，才会如此警惕。 沈明玉能理解，但不代表她会高兴有人质疑她的专业。 她戳了戳身边的萧景川，让他把张技术员强制拉开，蹲下平视摔在地上的补丁男。 “你先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但我相信你没用，你也看到这位张同志了，他才是关键。” “想让他相信你，你就需要帮助我们找到那个人，把资料拿回来，证明你的清白。” “你想想，你家里有病重的母亲还有妻孩，你也不想让你通敌特的消息传到村里，让全村人排挤你们家吧？到时候你病重的母亲怎么办？你的媳妇怎么办？你的孩子是不是也要被欺负？” “所以哭是最没用的。当务之急，你仔细回想，给你钱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沈明玉的安抚下，补丁男的哭声渐弱，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还有挽救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只是，他好像...... “晚上灯光有点暗，他戴著帽子低著头，我没看清楚。”说完，补丁男有些颓败，又有些著急地捶了捶自己的头，“咋会没看见呢？” 被拉开的张技术员冷哼一声。 “什么没看清楚，估计是他的同伙，故意给那人脱罪！装的还挺像。”嘲讽完，还脸色惨白地按了按自己的肚子。 出事之前他就拉肚子，出事儿后林军战友虽然把药拿回来，但他还没顾得上喝。 也没心情喝药。 沈明玉当做没听到他的话，还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好，你別著急，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听我说。” “一个小时前，你见大家都陷入沉睡，再三思索打算去软臥车厢看看。周围一片安静，只有车厢里微弱的灯光，你轻手轻脚打开车厢的门，走了进来，站在第一个包厢面前，犹豫著伸手想要推一下。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嚇了你一跳。” 沈明玉的声音慢慢变得缓和温柔。 “你扭头看过去，发现距离五六个包厢处开著门，心中犹疑，决定过去看看。刚走到第三个包厢处，那里快步走出一个男人，他穿著整齐乾净，看起来是个体面人。” 一边说著，她一边注意补丁男的神色，发现她说到对那个男人的描述的时候，他並没有任何异样。 继续说：“你想躲开，但他已经看到了你，大步朝你走过来，面色很凶狠。但你不要害怕，看向他的脸，仔细看看，上面有什么特徵？” 补丁男还闭著眼睛，但思绪被拉到了一个小时前。 他不由自主地抬头。 沈明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上面记录：嫌疑人身高比补丁男高，在178以上。 “他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眼睛细长，很凶，鼻子看起来和其他人差不多，长相普通......不、不对，他的耳朵后面有一个黑点、是黑痦子！” 补丁男想起来了，他激动地睁开眼睛，重复道：“我看到了，他耳朵后面有个黑痦子，黑豆大小。” 沈明玉眼神微缩。 萧景川察觉到她的异常，从自家媳妇带给他的震撼中回神，“怎么了？” “咱们今天路过的时候，见过那个人，我见他进了那个包厢。” 沈明玉指著后面第三个包厢道。 林军他们神色一震，就要衝过去，沈明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用去了，那人肯定不在了。” 两人回头，有点疑惑。 “他偷了资料，还被人看到，必定要找个不会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藏起来。我猜他应该换衣服去了硬座那边，那边人多好藏身。” “现在大部分人还在睡觉，你们悄悄地过去查，应该会有收穫。” 说著，沈明玉撕下自己写的那人的基本信息，递给林军。 林军两人不等萧景川吩咐，拿著纸条就往硬座包厢去。 ...... 他们去找人，沈明玉等人就在原地等著，张技术员也不吭声了，按著自己的肚子蹲在地上，低著头。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拉著萧景川的衣袖，给他指了指。 萧景川瞬间明白什么意思。 转身去张技术员包厢，拿著药和一缸水出来，走到他面前递过去，“张技术员，先把药吃了吧。” 张技术员捂著肚子摇头，也不说话。 沈明玉接过药，蹲在他面前，递过去，“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年轻不懂事儿？万一我要是分析错了，你是不是得保持一个好身体再骂我？” 张技术员：“......” 他又不是老糊涂了，从沈明玉的分析中，他就知道这位女同志有点东西。 確实是他偏颇了，没看好资料不说，差点污衊其他人，放走真正偷走资料的人。 只是，他这么多年没这么丟脸过，有点抬不起头。谁知道这个女同志还故意挖苦他，张技术员很是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沈明玉眨巴眨巴眼睛，她確实就是故意的。 “咳，我没说你不懂事。”张技术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好彆扭的接过药，把药给喝了。 他喝完药，林军两人押著一个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林军手里还拿著一个布袋子。 “找到了！找到资料了！” 两人满脸敬佩地看著沈明玉，將资料递给张技术员。 张技术员立马拿过来检查，快速翻看，越看越激动，“没错，没错，就是这份资料。” 林军更兴奋了。 扯过他们抓住的男人，“女同志你真是神了，这人耳后还真有一个黑痦子！” 沈明玉让他们去抓人的时候，林军两人被她催眠补丁男的气场硬控，没反应过来就听话去了，等到硬座车厢才缓过神，心中犯了嘀咕。 补丁男都说自己想不起来了，那个女同志就这么说两句，就能让人想起来？ 当时看的没觉得有问题，回过神觉得好扯！ 顿时两人都没了信心。 但想著来都来了，就悄悄地检查起来。没想到走到车厢中间的一个角落座位，还真的看到一个男人耳后有黑痦子，对他动手的时候，这人瞬间睁眼就要跑，一看就是装睡！ 第25章 这位就是嫂子吧？ 抓到人，翻到了他藏起来的资料，林军两人不得不感嘆沈明玉的厉害。 怪不得能和萧营长玩到一起，一个比一个厉害！ 抓到人补丁男也很兴奋，从地上爬起来，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 “没错，就是他！” 话音刚落，就对上痦子男凶狠的眼神，嚇得他往后一躲。 又想起他干的坏事，撑著胆子指著他骂：“看什么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华国人，自家人干这种卖国的事儿，你个狗汉奸！” 痦子男：“......” 事情解决，林军他们要把痦子男和补丁男带回去。 痦子男被人指使收买，回去肯定要审问一番。补丁男虽然被误导，但涉及到敌特还需要仔细调查，目前不能放过他。 林军找了乘警帮著他们把人押回去，先把痦子男两人看押起来。 沈明玉一行人去了张技术员他们的包厢。 ...... 为了安全，他们包厢就住著张技术员和林军两人，没有其他人。 进来后，林军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几人也知道了沈明玉的名字和身份。 就在林军他们震惊萧景川结婚的时候，张技术员坐在沈明玉对面，忽然开口：“女同志，你是怎么看出那个补丁男不是偷我们资料的人？” 这下林军两人顾不得惊讶，也满脸求知慾地看著她，就连萧景川都是。 沈明玉顿了一下，给他们解释。 “第一，补丁男穿著不对。景川出发前收到领导的消息，让他专门注意一下你们的情况。配备了护送的人员，还需要休假的营长专门注意，说明张技术员手里的资料不简单。” “同理，想要或者想毁掉这份资料的人也不简单。他们一定会用其他人不会注意到的方式拿到这份资料，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起住进软臥车厢。” “能观察到你们行动的同时，还不会引起其他包厢人的注意。但补丁男的穿著明显不对。” 林军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是这个道理，他的衣服浑身都是补丁明显不是软臥这边的人，来软臥肯定会引起眾人注意。” 这年头虽然干部领导不一定多有钱，但外出一定会穿最体面的衣服，不让人看笑话。 沈明玉点头，继续说： “第二，他身上的钱。三毛钱能被他小心藏到鞋底，显然他很穷，穷到三毛钱都需要保护好不弄丟，为什么五十块钱却放在口袋？这个行为非常矛盾。” “火车上没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他放口袋不怕弄丟？除非他刚得到这个钱，还没来得及藏起来。” “怪不得沈同志问我他身上都有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林军一副开了眼的样子感嘆道。 沈明玉瞥了一眼这个『捧哏』，继续说第三点。 “第三，是补丁男的表情。” “我说敌特那些话是为了激他，咱们大部分同志对敌人都是深恶痛绝，比起偷钱，被当成汉奸让他们更受不了。” “当然也会有些例外，但补丁男显然不是这个例外。” “他对敌特深恶痛绝的態度不是装的。而且他说起自己家里情况的时候，脸上透露出的被人骗的气愤，挣不上钱的无奈，和对家里老母的担忧，都没有问题。” 这三点说完，在场几人全都陷入沉思。 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沈明玉还能注意到这么多情况，她对细节的把控和分析，是他们远远赶不上的。 萧景川更別说了，他的心臟又在『砰砰』乱跳。 如果是一开始对沈明玉心动是始於顏值，但最终让他沦陷的却是沈明玉的才华与能力。 这样的女人，谁不为之倾倒？ 张技术员倏地起身，在眾人惊讶的目光中，站在沈明玉面前弯下腰。 “沈同志，对不起。以年纪论人，实在是太过偏颇，是我太狭隘了，感谢你不计前嫌找到这份资料，谢谢！”说著，他的腰又弯下几分。 沈明玉一怔。 她知道张技术员没有坏心，资料丟了他有些著急，说话不中听很正常。她之前也『报復』回去了，可没想到他会这么郑重和她道歉以及道谢。 沈明玉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知道，让张技术员弯下腰的是对国家的热爱与忠诚。 她將人扶起来。 “您言重了，身为华国的一份子，有能力为国家效力时，我辈当义不容辞。” 这话不只留在了张技术员心里，林军两人也满脸动容。 萧景川的目光更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即使回到包厢躺在床上，心里还是久久无法平復。 ...... 翌日傍晚，终於到站。 张技术员他们直接回机械厂復命，和他们告別后，沈明玉和萧景川挤著下了火车。 就在沈明玉疑惑他们怎么回去的时候，不远处停著一辆高大的军车。 驾驶座跳下来一个小伙子，看起来刚二十岁，穿著军装，脸上洋溢著大大的笑意，对著沈明玉这个方向不断挥手，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胳膊抡起来甩。 一开始沈明玉没觉得这人是在和他们打招呼，她也没想著这是萧景川手下的兵。 她一直觉得什么人带什么兵，两人的气质属实不太像。 可没想到那个活泼的小伙子得不到回应，急冲冲就朝他们跑过来，嘴里还喊著： “营长，营长，这里！” 然后沈明玉就亲眼看著，这个小伙子衝到萧景川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两个大包裹扛在肩膀上。 沈明玉：“......” 眼神扫了萧景川一眼，有些奇异。 萧景川摸了摸鼻子，自觉脸都被自家手下的兵给丟完了。想说什么，就发现这小子的目光紧紧盯著他媳妇，脸瞬间黑了。 偏偏小伙没察觉到，还在心里感嘆。 额滴个亲娘嘞！ 他以为看他们营长看多应该习惯了，没想到营长媳妇更好看，就跟、就跟天上的小仙女儿一样。 他愣愣道：“营长，这位就是嫂子吧？” 萧景川忍无可忍，对著他的肩膀过去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给我收敛一点。” 转头看向沈明玉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温柔，给她介绍：“小玉，这是王大全，我手底下的兵。” 第26章 我可不想被当成猴子看 王大全被打了也不躲，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大声跟沈明玉打招呼。 “嫂子好！” 沈明玉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副驾的车门忽然打开，走下来另一个穿军装的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和萧景川差不多大，眉清目秀，气质沉稳。 王大全对著下来的男人老老实实喊了一句：“教导员。” 萧景川俯身在沈明玉耳边解释：“这是我们营的教导员，戚黎明。” 戚黎明和萧景川是一个新兵连的，后来两人一起去了前线並肩作战，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两人被调回来后，一个成了营长，一个成了教导员，还是互相配合工作。 以他俩的默契都不需要磨合，黑脸白脸互相唱。 萧景川训练的时候就別说了，简直就是大魔王。他一向按照『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原则训练自己的兵，把他们练到崩溃，然后戚黎明出来鼓劲儿。 到了平时，两人角色互换。 萧景川平易近人，而戚黎明则比较有距离感，就是为了压著那群泼猴不闹腾。 沈明玉虽然不了解这些，但她理解的教导员就是教导主任的意思。 哪有学生不怕教导主任？王大全忽然老实也能理解。 戚黎明不知道沈明玉在想什么，下车后上前拍了拍萧景川的肩膀，笑著看向沈明玉。 “这位就是弟妹吧？” 沈明玉也客气笑笑，“你好，戚同志，我是沈明玉。” 戚黎明饶有深意地扫了萧景川一眼。 他能当教导员，看人也是一把好手。 方志国知道两人是过命的战友，没有瞒著他沈明玉的身份和能力，在这个高中生都少见的时代，沈家那样的双大学生家庭，简直少见。 更別说沈明玉在火车上表现出来的超强能力。 “弟妹好，快上车吧。”说完，对萧景川小声道：“你小子，运气真好！” 萧景川嘚瑟挑了挑眉。 然后拉著自家媳妇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护著她上车，“小玉，慢点上。” 这副样子看得戚黎明两人牙快酸倒了。 王大全將包裹放好，小声问他：“教导员，营长咋像换了个人？” “你家营长不是换了个人，是变成了一个顾媳妇的好男人。”戚黎明话中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副驾走去。 王大全挠了挠头，还没对象的他，並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 车往军区驶去。 军区距离火车站还有一段时间，萧景川和戚黎明简单说了一下这两天训练的情况。 戚黎明想起什么和他说道：“你申请的家属院下来了，按照你的要求是个院子，西边邻居是你的老熟人，四营营长家，他媳妇人好相处，东边还没住人。” 萧景川给了他个讚赏的眼神。 戚黎明笑笑，然后將家属院的基本情况和周围环境给沈明玉介绍了一下。 家属院分为两部分，一边是筒子楼，另一边是独立的小院子，不管是哪边都很抢手。 他们军区隨军的条件比较高，一是年龄需要满足三十五岁，二是军龄要达到六年以上，三是级別需副营职及以上级別。 三条满足其中两条即可隨军。 像萧景川级別很够，也就是年纪差点，幸亏军龄刚好补全。 所以能住家属院的都有点身份，需要注意的是，军人的家属来自天南海北，很多更是来自村里，沈明玉想要適应他们確实还需要点时间。 除此之外，周围还有育红班、小学，军队医院，供销社，足以满足军属的日常生活。 听戚黎明说完，沈明玉还有点惊讶。 她没了解过家属院，没想到周围的设施还挺齐全的，这倒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也让她对接下来的生活有了些期待。 一个半小时后，车到了地方。 家属院有卫兵站岗，车开进去的时候，专门给沈明玉做了登记。 她是第一次来，既然隨军了，登记一下认个脸熟，以后也方便进出。卫兵也收到了上面消息，確认了沈明玉的身份，就把他们放进去了。 只是刚进来，戚黎明倏然开口。 “老萧，弟妹，你们做好准备。” 两人有点纳闷，还没持续多久，就看到家属院不远处的大树下坐了不少人。有中年妇女，有训练完回来的军人，他们的动作很相似，都若有若无地看著大门口方向。 萧景川看见这些婶子们，身体都紧绷了些许，“怎么回事？” 戚黎明轻咳一声，指了指王大全。 早上他收到方志国的消息，知道萧景川要带著他媳妇回来，担心他们东西多，和上面申请了一辆车去接人，绝对不是八卦想第一时间看到弟妹。 没想到正好被王大全听到，非要跟著一起来。 戚黎明原本不同意，结果这小子开始撒泼，声音越来越大，被不少人都听见了。 “当初因为你说要找个比自己好看的媳妇，现在都知道你要带媳妇回来，他们都想看看弟妹是不是真的比你还好看。然后就成这样了......” 虽然有些无奈，但戚黎明能理解。 部队里每天都是训练出任务，没啥意思，只要有点小事儿，都会引起別人的注意。 更別说萧景川本身就是一个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人。 他结婚的消息，从他的结婚报告下来的时候，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不少人都等著看他的新媳妇呢！ 搞了半天还是自己的锅，萧景川懊恼地看向自家媳妇。 “我可不想被当成猴子看。”沈明玉摆了摆手，一副『你看著办』的表情。 前面的王大全竖起耳朵，戚黎明比他更明显，直接扭头眼带戏謔地盯著萧景川。 萧景川嘆口气：“那就只能这样了。” ...... 家属院都知道戚黎明开车去接萧景川和他媳妇，一见到军车，齐刷刷地看过去。戚黎明把车窗放下来点，眾人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全都撅著屁股往车里看，可是缝太小什么看不到，而且车並没有停下，往南边缓缓开走。 家属院眾人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全都跟了上去。 一个人或许还不觉得如何，但是一群『偷感十足』的人一起行动，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而这时候，树后面冒出两颗脑袋，对视一眼，噗嗤笑了。 第27章 细胳膊细腿的累著怎么办？ 萧景川一手拎著包裹，一手牵著沈明玉，悄声对她说：“走，媳妇，別等他们回过神，咱俩就走不了了。” 两人往北边跑去。 下车前，萧景川和戚黎明问清楚了自家的地址。 到了地方，拿出钥匙正要开门，隔壁的大门被推开了。 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一张圆脸很是和善，头髮梳的溜光，后面编著一个大辫子。身上穿著虽然有些老旧，但整体乾净整洁，是个讲究人。 妇女原本是听到外面吵闹的动静出来的，没想到正好碰到引起热闹的主角。 “小萧回来了？这位就......” 她一边说著，一边看向萧景川身边的沈明玉，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萧景川刚把锁打开，听到动静扭头，见到是她脸上浮现出笑意。 “嫂子，这是我媳妇，沈明玉。小玉，这位就是四营营长的媳妇，赵嫂子。” 营长的年龄大概都在三十以上，別看萧景川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职位，但是在其他营长面前都得当弟。没办法，谁让他是营长里面年纪最小的？ 萧景川之前住宿舍，不在家属院这边，但因为名声响亮，家属院很少有人不知道他。 他和四营营长关係不错，和赵嫂子一起吃过饭，两人挺熟悉。 沈明玉笑著打招呼，“嫂子好。” 赵嫂子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应道：“你、你也好，小萧媳妇儿。” 当初萧景川打完结婚报告，她男人回去还调侃说：“这小子该不会真找到比他长得还好看的媳妇了吧？” 他俩都以为是玩笑话，赵嫂子今天一看，啥玩笑话啊？ 人家沈同志可不就是比小萧还要好看！ 这两人站一块，那就跟......那句话咋说的，好像叫什么才什么貌的，反正配得很！ 赵嫂子看她看呆的样子，逃不过沈明玉的眼睛，她心里暗自发笑，这位嫂子也是个有趣的人。 “嫂子叫我小玉就行。” “哎，小玉。” 赵嫂子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点发烫。她一直以为长得好看的姑娘都不太好相处，可没想到小玉態度这么温和，还让她亲切地喊『小玉』。 小玉笑起来更是看的她心都要化了，赵嫂子捂著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 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回家，心都要丟在別人身上了。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包裹。 “小萧，小玉，你们快回去收拾吧。天儿也不早了，咱们以后就是邻居，聊天的时候多著呢。” 萧景川点点头，“嫂子，那我们先回家了。” 沈明玉也附和一声，打完招呼赵嫂子转身回了院子，萧景川也拿著包裹和沈明玉进了自家院子。 ...... 这边家属院的房子分为南北两边，都是一排一排的，他们家在北边第三排，位置处於中间靠前。 东边院子还没住人。 西边就是赵嫂子他们家，从刚刚来看，赵嫂子是个好相处的，以后应该会少些邻里纠纷。 华国的房子都讲究四四方方和对称，家属院的房子也是一样。 萧景川拿起包裹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中间一条硬化过的路，是用碎石铺起来，大概一米五宽，铺的很平整。沈明玉鬆了口气，如果是土路的话，等到下雨那可就是一场灾难啊。 碎石路的两边是菜地，土还没有翻有些杂草，但地方不小。 厕所在东边菜地的角落，连接厕所的位置有一条小土路，很明显是被人踩多了变成了路。 接著往里面走，是主房。 最中间是堂屋，空间最大，地面铺的都是灰砖，看起来灰突突的，但至少比土地好多了。 堂屋的两边有一大一小两间房，同样也是灰砖地。厨房在出了堂屋的偏房，通过外面的走廊就能过去，下雨也不用担心被雨淋到，挺方便的。 萧景川將包裹放在堂屋，两人看看一左一右两个房间，最终选择了左边这个，因为这间房宽敞。 而且出来对面就是厕所，晚上去厕所比较方便。中间距离还是比较远的，也不用担心有味道。 天色已晚。 两人打算先弄点饭吃，然后收拾出住的地方，其他之后可以慢慢收拾。 “媳妇，你先休息会，我去做饭。” 萧景川说完就要往厨房走去。 沈明玉跟了上去，“咱俩一起，能快点。” 厨房还没收拾呢，一个人弄不知道要弄到多会。再说她都和萧景川是夫妻俩，理应互相扶持，不能只享受对方的照顾不是？ 去了厨房，里面有不少灰尘，萧景川包揽了大部分工作。 两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收拾乾净后，拿出他们带著的东西准备简单熬点粥，吃点乾粮就行了。 他们院子光禿禿的没有菜，来的时候包裹里也没有放，要是真的放进去估计都要闷坏了。 这大晚上的也没地方换菜。 就在这时，院门响了。 沈明玉正在熬粥，闻言看向萧景川，“你去看看，会不会是戚同志他们？” “应该不是，我让他们引走人就先回去。” 萧景川也有些纳闷。 戚黎明知道他们刚来，要收拾的地方还很多，自然不会上门打扰。 就算是帮忙收拾也是白天来，这都晚上了，饭点来別人家，还得麻烦人家做饭。这就不是帮忙，这是添麻烦了。 很快，萧景川手里拿著两颗大白菜和几根红辣椒走了进来。 “是赵嫂子，猜到咱们没菜吃，送过来点。” 沈明玉笑了笑。 “嫂子是个和善人，等过两天收拾好了，请她过来吃饭。” 她知道一般家属隨军都要请战友们吃饭。 萧景川没意见，不过他不会让沈明玉动手。 到时候要请不少人，他那群战友都是牲口胃，要是让他媳妇做饭，细胳膊细腿的累著怎么办？反正他做的也能吃，大不了到时候多给加点肉，没人不乐意。 嫌弃萧景川炒菜不咋好吃，沈明玉快速把白菜给炒出来，两人这才吃上饭。 吃完饭，萧景川去洗碗。 沈明玉回房间把床单铺好，不一会儿萧景川就收拾完进来。 拿过不远处他的行李，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走过来放在沈明玉面前。 “媳妇，给你的。” 第28章 给，你的零花钱（修） 萧景川的存摺已经给了她，剩下的是他平时存起来的，沈明玉还从盒子里拿出一百多递给他。 “给，你的零钱。” 一瞬间，萧景川笑的跟个傻子一样，他只抽出十块钱，“媳妇，这就够了。” 嘿嘿，他以后也是有媳妇发零钱的人了！ 之前听其他战友说，他们媳妇只给他们两块钱的零钱，甚至有些还不给，看看他媳妇，一给就是一百多。 他媳妇对他真好！ 心里乐滋滋的，嘴上还在挑拨沈明玉。 “媳妇，对男人不能这么大方，男人有钱会变坏，你得自己多点。” 沈明玉简直要被他这傻样给笑死，她起身將剩下的零钱重新放回行李箱。他们家现在只有空床，其他家具还没有，明天还得去部队的军需仓库里面领取。 隨军家具一般不需要自己买，部队里会发。 “你需要钱就找我要。”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完全没其他感觉。 至於害怕萧景川变坏？ 首先，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其次，之前萧景川手里有一万多，在这年代那可是顶顶有钱的。要真的想干坏事，早就干了，何必专门找个媳妇管他的钱再变坏？不是多此一举吗？ ...... 收好钱，沈明玉去洗漱，萧景川在厨房把热水烧好了。 坐了两天的火车，她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但家里没有浴盆这些，只能凑合擦一擦身上。 重新躺在床上，伸展一下身体，可算是舒服了，坐火车还是挺累的。 萧景川也很快收拾好，躺进来。 两人还是盖的一床被子。 一开始萧景川还有些犹豫，家里有两间房，他担心自家媳妇和他分房睡。 没想到沈明玉提都没提，就默认他们住一起了。 两人睡一起还是在沈家的时候，当时沈明玉迷迷糊糊的，没有多大感觉，就是第二天醒过来很尷尬。这还是第一次很清醒的和萧景川躺在一起，感受到身边的热意，颇有些不自在。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那天早上的事儿。 在脸即將发烫的时候，沈明玉定了定神，赶紧转移话题。 没想到萧景川比她更快开口。 “媳妇，我还能休息三天，趁这两天，咱们家搭个卫生间吧？到时候打个大浴桶，就能在里面洗澡了。” “还有厕所那条小路，都是土，下雨肯定不方便，我打算重新铺一下，上面搭个小棚子，下雨的时候也不怕打滑。” 原本沈明玉也是想说这个的，没想到他也注意到了。 鬆了口气也跟著说道：“好，菜地咱们也得翻一下，到时候买点菜种，以后吃菜也方便。” 萧景川自然没意见。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句聊著未来的生活，沈明玉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萧景川扭头看著她的睡顏，鬆了口气。 和自家媳妇睡一起，他当然心神不寧，当然想干坏事，但自家媳妇坐了两天火车肯定累坏了。他是人又不是牲口，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至於能控制多少...... 低头看著扒到自己身上的沈明玉，他心里开始默唱军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 第29章 他一巴掌差点拍到萧景川脸上。 第二天一早，沈明玉是被起床號惊醒的。 睁开眼，她还有点懵，缓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来隨军了。 又想起自己昨晚和萧景川一起睡的，扭过头，就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怀里还放著一个枕头。 她没多想，以为是自己把萧景川的枕头抱过来的，她睡觉一向喜欢抱东西。 心里还在纳闷，萧景川起这么早？ 不过到底是鬆了口气，沈明玉穿好衣服推开门出来，就发现男人已经在院子里锄地了。 院子里的土很结实，还长著杂草，应该好长时间没人处理过了。 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看萧景川的架势起来有一会儿了，而且他锄地的力道很重，感觉有些发泄的意味。 沈明玉属实不理解，坐了两天火车不累就算了，一大早精力就这么旺盛？ 听到开门的动静，萧景川扭过头，正好看到沈明玉。 他的眼神像是被烫到一样，根本不敢多看，低下头装作在忙的样子，喊了一句：“媳妇，饭给你做好了，你快去吃吧。” 萧景川也不想起这么早。 难道他不想温香软玉在怀吗？ 实在是身体火气太重他忍不了了，昨晚唱著军歌他慢慢睡著，可是半夜是被踢醒的。 他媳妇力气没多大，跟挠痒痒一样，那感觉还不如狠狠踹他一脚。 一个激灵就醒了。 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沈明玉可能是比较拘谨，睡著的姿势还算乖巧，这次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更加放鬆，柔软的小手直接伸进他的背心，放在他的腹部。 他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 小心翼翼將自家媳妇的手拿开，她没醒，但是腿却往上伸了伸。 萧景川：“......” 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只好起床，小心將他的枕头放在自家媳妇的怀里，然后出来干活了。 ......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些沈明玉当然不知道，她先去厨房，萧景川把热水烧好了，她正好能接水洗漱。 灶火旁边还温著她的早饭，是白粥和两个煎鸡蛋。 这两天萧景川摸清楚了她的饭量。 沈明玉一般白粥配一个煎鸡蛋就够了，但他还是多准备了一个，万一自家媳妇多吃一个，他不就赚了？ 虽然不知道赚哪了，反正沈明玉多吃点，他就高兴。 看厨房的样子，萧景川应该吃过，沈明玉没再管他，吃完饭，剩下一个煎鸡蛋吃不完了。 拿著碗出来，喊了萧景川一声。 “景川，过来吃鸡蛋。” 萧景川动作一顿，立马丟下锄头，大步走了出来。 六月的天气正是热的时候，但他还挺讲究的，没有光膀子，身上穿著旧衣服。 两个袖子擼起来，露出强健有力的小臂。 旧衣服是灰色的，被汗打湿了一片，男人额头上也全都是细汗，不显狼狈，反而很是性感。 萧景川觉得自己身上又是土又是汗的，怕熏到沈明玉，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伸手。 “媳妇，把碗给我吧。” 沈明玉躲开他的手，在萧景川不解的视线下，走近两步，夹起鸡蛋餵到他嘴边。 “你的手脏。” 萧景川眼中的温柔瞬间化成水。 看的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又往前杵了杵，“快吃！” “好嘞，媳妇。”萧景川一口咬住鸡蛋，目光却盯著她，让沈明玉觉得他吃的不是鸡蛋，是自己。 餵他吃完，沈明玉头也不回去了厨房。 瞥到她泛红的耳根，萧景川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 明明是他煎的鸡蛋，但是被沈明玉一喂，瞬间感觉不一样了。整个人像是喝了兴奋剂，满血恢復，又去地里干活了。 ...... 沈明玉把碗洗出来，看著厨房陷入寻思。 他们昨晚吃饭的傢伙什是戚黎明打包萧景川的行李，一起送过来的，东西不多，但足够应急，应该是萧景川提前让他准备好的。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东西都没有，就连锅也只有一口。 平时除了做饭，洗漱还需要烧热水，需要一口更大的锅，不然很不方便。 碗和筷子也不多，过两天要请人吃饭，还需要买点。像菜篮子、米缸、盐罐子、油罐......厨房就有不少东西需要准备。 这些小件可以慢慢添置，现在重要的是先把大件的家具拉回来。 这么想著，萧景川走了进来。 他头上的汗已经没有，看来是洗漱过了。 “媳妇，我去军需处把咱们家的家具领了，你在家等会。” 沈明玉正要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家里的大门就被敲响了，『哐哐哐』声音很大。 萧景川皱了皱眉，“我去开门。” 大门口。 放眼望去站著一排军人，大概有十来个人，身上扛著桌子、椅子还有衣柜什么的。领头的是王大全，戚黎明就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拎著一个椅子。 这架势引得家属院不少人都看过来。 昨天他们跟著去看热闹，谁知道被耍了，没见到萧景川媳妇不说，差点被领导误会他们聚眾闹事。 今天倒是没人敢凑近了。 这群军人一看就是来给萧景川送家具的，说不准就是人家手下的兵。 要是把人惹恼，把他们赶走多丟脸。 王大全见没人来开门，没耐心地『哐哐哐』又敲了两下，还准备敲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 他一巴掌差点拍到萧景川脸上。 萧景川：“......” 无语地视线从缩脑袋的王大全身上，落在其他人身上，挨个扫过去。 原本气昂昂的一群人都蔫儿了。 “你们不训练来这干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原本吵闹著来看嫂子的心情瞬间冷静下来，对著萧景川的黑脸，不敢说话。就连王大全都缩到了一边，求救的目光瞥向戚黎明。 这群坑货！ 戚黎明深吸口气，硬是扯出一抹笑。 “咳，正好晨练，我带一队人给你送家具，权当负重训练了。你看家里还需要干什么的，让他们上，帮忙训练两不误。” “对对对，营长，我们有把子力气，让我们干活吧！”王大全第一个附和。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时间外面乱糟糟的。 第30章 媳妇，谢谢你 萧景川的目光落在戚黎明身上，带著几分威胁。 戚黎明是脸上苦，心里也苦。 这话还要从今早说起，他知道萧景川要去军需处领家具。弟妹瘦胳膊瘦腿的，按照萧景川的德性，肯定捨不得她一起来，戚黎明就想著过来帮帮忙。 先去组织了五营的兵晨练，他就准备去军需处，谁知道还没走就被他们围住。 从这群人的七嘴八舌中，他提取出一个信息。 大概就是四营的林军他们回来后，炫耀见到了他们营长的媳妇，还说她多好看多厉害。 五营的一听，这不行啊！ 营长媳妇是他们家的，凭啥四营的人炫耀？ 五营的兵被萧景川带的，异常能爭强好胜，这点戚黎明是知道的，他也赞成这种內部的良性竞爭。 但竞爭还能体现到这种地方？ 戚黎明虎著脸没把人嚇唬住，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挑了十个人。 他们不是想要见沈明玉，也行，省的他借车给萧景川送家具了。让他们扛著家具，从军需处跑到了家属院。 大概三公里，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平时负重都是十公里起步的。 “別看我，这都是你练出来的好兵。”戚黎明无奈摊手。 萧景川揉了揉眉心，人都来了，他能咋办？ 正准备让他们消停下来，沈明玉走了出来。下一秒，那群乱的让他头疼的『皮猴』瞬间安静下来，直愣愣地盯著他媳妇。 就连见过沈明玉的王大全都不例外，这动静也引起了家属院其他人的注意。 来看热闹的家属院的人也看过来，全都噤声了。 额滴个亲娘嘞！ 这是从哪来的仙女，也太好看了吧？ 阳光正好，洒在沈明玉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光，迷了眾人的眼。 “景川，这些是你的战友？”沈明玉的声音响起。 眾人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心里泛起嘀咕，这姑娘叫萧景川这么亲密，该不会就是他媳妇儿吧？也对，是从人家院子出来的，不是媳妇还能是啥？ 萧景川的黑脸再次变温柔，给她解释道：“小玉，他们晨练顺便给咱们送家具。” 这话相当於承认了沈明玉的身份。 以王大全为首的五营的兵，同时收腿，挺直背，齐声开口：“嫂子好！” 声音震天响，气势翻天。 搞得沈明玉很是不好意思，尷尬症都要犯了，还不能让人看出她露怯。故作淡定地点头，露出客气的笑意回应他们。 “你们好。” 得到回应的一群大小伙子脸都红了，萧景川轻咳一声，“行了，赶紧把东西抬进来。” 说著，也不管他们，把大门打开，拉著自家媳妇往院子里走。 一群人有序不失速度地將家具扛进来。 外面家属院的人却沸腾了。 “你们看到没看到没，萧营长媳妇长得可太好看了！” “萧营长可真厉害，之前说找个比他还好看的媳妇，我还以为他是说笑呢，没想到人家真有这个本事。” “人家萧营长长得就好看，和他媳妇站在一起，多般配啊，不是有个词叫什么天天一对？” “是叫天生一对，你有没有文化？” “就你有文化，有本事你再说一个词。” “说就说，我还知道郎才女貌呢！是我儿子课本上的词，你知道吗你？” 路过的赵嫂子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词叫『郎才女貌』啊！她默默的记在心里。 ...... 萧景川知道沈明玉对家具的摆放位置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让她指挥著把大件的家具摆好。 他们住的屋子，原本只有床，大衣柜、桌子、椅子一放，空间瞬间小了不少。 部队给的家具还是很全面的，厨房放碗的碗柜都有。 布置好家具，家里瞬间像模像样的。 不仅如此，来的人不少，一部分帮著抬家具，另一部分自发去帮著打扫院子。萧景川把院子里的地翻完了一半，剩下一半被他们包了。 这年头还真找不出几个不会锄地的人。 他们速度很快，收拾完不等沈明玉留下他们吃饭，一群人就跟后面有猴儿撵他们一样就跑了。 戚黎明也要跟著离开，沈明玉立马叫住他。 “戚同志，等等。” 说著她转身回了屋子，回来递给他五十块钱，“同志们都辛苦了，这些钱麻烦戚同志让食堂给他们加个餐。” 不只戚黎明一愣，就是萧景川也愣了一下。 今天看似玩闹，其实其他家来的时候，他们也会打著晨练的名號去帮忙，都已经习惯了。 “媳妇，不用......” 萧景川正要解释，沈明玉打断他的话，“景川，应该的。” 萧景川心里一动，自家媳妇这么通透一个人，不会看不出这里面的东西。 这么坚持，无非是因为他现在是营长，早上的动静被不少人看到。万一有心思不正的举报，萧景川这就是以官压人，就算到时候查清楚，对他来说也会有污点。 让食堂给兄弟们加餐。 一来堵住眾人的嘴，別说他这个当营长的白白压榨手下的兵。自家兵都是好心没这个想法，但不代表別人不这么想。 二来確实是为了感谢他们帮忙，於情於理，这钱都应该给。 见沈明玉坚持，戚黎明心里也是感慨自家兄弟找了个好媳妇，从里面抽出二十块钱。 “弟妹，这些就够了。” 说完，拍了拍萧景川的肩膀走了。 “媳妇，谢谢你。”有人这么关心他，萧景川心里一片暖意。 对上他感激的目光，沈明玉有些感嘆。 这男人確实不一样。 要是遇到其他人说不准会觉得她败家，根本想不到这一层，更別说道谢了。 其实很多男人最该谢谢的就是自家媳妇，可他们总不好意思说，或者觉得说出来『谢谢』就低自家媳妇一等。 但萧景川似乎並没有这样的顾虑，挺好的。 沈明玉並不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好意藏起来的人，她不是付出型人格，就算是付出也必须要让对方知道。 要不然这样的付出还有什么意思？为了感动天感动地？ 她笑了笑。 “不客气，咱们是一家人。” 一句话，再次让萧景川沦陷。 第31章 大舅子回来不会砍了他吧？ 家属院周围虽然也有供销社，专门给军属提供方便，但东西还是不全，还得在城里买。 两人中午吃完饭，下午萧景川借车带著沈明玉去城里买东西，顺便看看他们的包裹回来没有。 家属院距离城里大概二十里路，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他们先给沈父沈母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去百货大楼买完东西，正要离开被萧景川拉住了。 “媳妇，咱们买辆自行车吧？到时候方便来城里。” 沈明玉想想也是，车是部队的，他们总不好意思一直借用。她听萧景川说家属院和镇上来往有供给车，可以让军属们搭乘，但还需要赶人家的时间，总归没有自己有车方便。 二十里路骑自行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 她出门的时候，把萧景川给她的票全部带上了，就怕有需要买的忘记。找了一下，还真有自行车票。 “走，咱去买车。” 旁边的售货员有些吃惊，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大件，哪家哪户不是全家一起商量，筹票筹钱犹豫大半年才能咬牙买下？ 这两口子真有意思，长得都好看不说，钱还这么大方。 很快拿下自行车，因为时间不早，自行车还需要『上户』，他们顾不上买其他的，拿著户口本就先去公安局『上户』了。 这时候自行车是贵重物品，上钢印是为了管理和防止偷盗。 『上户』就是在车轴及把手处砸上钢印编號，安装车牌，领取自行车登记本即可。 一套流程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们回去之前还顺便去邮局问了一下，其他包裹还没来。 也能理解，物品邮寄流程比较复杂，再加上运输方式有限，肯定比他们坐火车要慢。 只是沈明玉有些担心，包裹还不知道多久才到，萧景川如果休假完，她能一包一包带回去吗？ 知道自家媳妇的担忧，萧景川笑了。 “媳妇，没事，家属院有收发室，今天就是顺路看看，想著如果包裹到了就不用麻烦邮递员。既然没到，到时候送到收发室，收操我就拿回来了。” 沈明玉鬆了口气，扭头看著他，眼底都是温柔，“幸亏有你。” 这话听的萧景川心怒放。 ...... 两人回去后，把买回来的小物件一摆放，家里瞬间有了过日子的氛围。 或许沈明玉的小情话威力太大，回家后，萧景川非要抢著做饭让她休息。 沈明玉也没跟他抢，去了房间。 她哥也不知道从前线下来没有，家里的情况还没跟他说。 沈明玉和她嫂子的关係也很好，她嫂子一个人带孩子，怕她跟著著急担心就没和她说自己著急结婚的事儿。现在都安定下来，沈明玉打算给她写封信报平安，省的他们从其他地方知道了更著急。 写好信，萧景川也做好饭了，进来叫她吃饭，正好扫到桌上信封的名字。 脚步一顿。 “媳妇，沈明启不会是你哥吧？” 这反应...... 沈明玉问：“你认识我哥？” 还真是，之前没把两人的名字联繫到一起，现在想想可不就是兄妹俩的名字吗？ 就是萧景川都不由得感嘆缘分的奇妙。 三年前，他和沈明启都在战场上，他俩属於不同的军区，之前不认识。 一次突围，两个军区联合作战，他们碰到一起。 当时他俩因为实力很强，被不少敌人围攻，他们掩护队友离开，落单凑到了一起。 敌人火力太猛人太多，眼看要躲不过去，两人商量一下，决定走老前辈的路子。 搞游击战。 在敌强我弱的態势下，不要正面交锋，而是巧妙周旋。利用地势隱藏起来，等到了夜晚敌人放鬆警惕的时候，逐个击破。 他们只有两个人，这种作战方式对他们两人的配合度要求很高，互相都以为磨合期要出点问题。 没想到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却配合非常默契。 灭掉敌人第八个小分队后，两人藏在树上休息，背对背互相靠著。 他们也怕自己撑不过去，像是互相鼓励。说了自己的名字，想著至少在死之前能有人记著。 那个时候沈明启刚刚结婚，对自家媳妇是愧疚的，可他们是国家最后的防线不能退缩，只能忍著。 萧景川现在还记得。 沈明启腿中了两枪一声都没吭，但是说起自家媳妇的时候，顶天立地的汉子低著头哭起来。一边流著泪一边小声说，除了愧对自家媳妇，他还愧对家人。 尤其是他妹，他这个当老大的不在家，全部担子就压在了他妹的身上。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到了最后全都是夸沈明玉的话。 说她长得跟天上的小仙女一样，小时候他最喜欢做的事儿，就是把自家妹妹带出去炫耀。还说自家妹妹可厉害了，没人能在她面前撒谎...... 萧景川没有打断他，一直听著，至於夸沈明玉的话，他没当回事。 听了半天，他觉得沈明启有点妹控嫌疑，不管他妹啥样，在他嘴里总是最好的。 所以萧景川心里有些犯嘀咕。 迷迷糊糊睡著之前，沈明启还躺在他背上嘀咕了一句：“要是咱们能活著出去，我就把我妹介绍给你当媳妇。” 萧景川没当真。 可没想到三年后，这句话还真的成为了现实。 这不就是缘分吗？ 沈明玉听完后心里都是感慨不已，也对他们去战场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想到她哥很可能现在还在前线，有些担心。 “景川，我哥他估计还在前线，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这件事萧景川还是知道一点的，但具体不能和沈明玉多说，只能给她吃个安心丸。 “放心，以你哥的能力，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你不是要给他寄信吗？明天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萧景川还真不担心沈明启出什么问题，就是担心按照他妹控的程度。 大舅子回来不会砍了他吧？ 沈明玉不知道他的担心，听他这么说鬆了口气。两人出去吃完饭，打算明天去把信寄出去。 “对了，咱们今天忘了买菜种。” 萧景川一怔。 咳，他也忘了。 两人家庭条件都很好，小时候都没种过地，沈明玉尝试都没尝试过。萧景川还是去部队当兵，训练的时候帮村里人种过地。 对於这些他们確实不熟悉。 第32章 还抢她的糖水喝？ “媳妇，我去问问赵嫂子，看看现在还能种什么。” 萧景川说完就要出门，被沈明玉拉住了。 “你別去了，我去问吧。” 之后萧景川不在，到时候和邻居联繫的肯定是她，总不能一直让萧景川出面吧？ 她往身上装了几颗大白兔奶，出门了。 四营长家大门开著，沈明玉走到大门口。 吃完饭，赵嫂子的儿子虎子正在院子里玩，不小心扫到她眼睛大亮，一边往外跑一边喊： “妈，妈，快看，有漂亮姐姐在咱们家门口。” 赵营长结婚比较迟，家里目前只有一个孩子，就是虎子，大概五岁的年纪。穿著乾净，身上没几块补丁，也不像村里孩子那么瘦，他看起来很壮实。 赵嫂子在院子里洗衣服，正好背对门口，闻言扭头一看，笑了。 起身甩了甩手，往身上的围裙一擦，走了出来。 “小玉，你咋来了？虎子，你得叫婶子，这是你萧叔叔的媳妇。” 虎子看到沈明玉也没扭捏，本来喊著『漂亮姐姐』，听到他妈的话，直接脆生生喊：“漂亮婶婶好，我叫赵虎，婶婶可以叫我虎子。” 萧叔叔就长得好看，没想到婶婶也这么好看！ 虎子小脸肉乎乎的，一双大眼睛亮亮地看著沈明玉。 她心都软了几分，从口袋里掏出五六颗大白兔奶，蹲下递给虎子。 笑著道：“虎子你好，婶婶请你吃。” 赵嫂子看到她手上的大白兔奶，赶紧摇头:“不行不行，小玉，这奶多贵重，你赶紧收回去自己吃。” 之前虎子见別人家小孩吃，眼巴巴的看了大半天，馋得不行。但孩子听话回来也没跟他们要，就是晚上睡觉做梦嘴里嘟囔『大白兔奶』。 赵嫂子又心疼又好笑，让赵营长去城里看看。 大白兔奶是紧俏货，一般在大城市才会有，他们这个地方供应很少，可遇不可求。 后来赵营长又去了几次，都没有，直到现在，虎子还没吃上心心念念的大白兔奶。 赵嫂子说完拒绝的话，还注意著虎子，怕他伤心。 只是这小子的眼神有些奇怪。 往常看到別人家的大白兔奶眼睛都扯不下来，但今天咋好像没注意到，这视线......好像是盯著人家小玉看？ 赵嫂子简直哭笑不得。 怪不得每次萧景川来他们家吃饭，虎子都喜欢在他怀里，原来这小子喜欢好看的人？ 沈明玉见虎子也不伸手，直接塞到他的口袋里。 起身和赵嫂子说：“嫂子，就是几颗没事的，我来是想问你点事儿。” 赵嫂子不是占別人便宜的人，“小玉，有啥事儿你问就是，但这不能白给。虎子確实喜欢吃，这样吧，嫂子把钱票给你。” 说著她要往屋子里走。 沈明玉有些哭笑不得，遇上这样的邻居確实是她运气好。也正因为如此，给几颗大白兔她还真不觉得吃亏，再说前两天人家知道他们没菜吃，还送白菜和辣椒呢！ 白菜辣椒不值啥钱，但这份心意是珍贵的。 沈明玉拉住赵嫂子。 “嫂子，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以后相处多著呢，你別和我这么客气，不然我可要伤心的。” 她这话带著几分俏皮，弄的赵嫂子也没办法。 小玉说的也没错，以后相处的机会多著呢，她好好帮衬就是。 ...... 赵嫂子拉著她进了院子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 水是接待贵客的，如果是其他人得到这样的接待都要高兴坏了。沈明玉也高兴，但习惯不同，她是真喝不惯齁甜齁甜的水。 悄咪咪地把虎子拉过来，虎子也不认生，坐在了她腿上。 沈明玉开口问正事：“嫂子，我明天想去买点菜种，想问问你这月份还能种什么菜？” 听她说起菜种，赵嫂子就知道啥意思了。 “你早说啊，还去城里买啥家里就有，我换了不少都是好菜种，你等著我去给你拿啊。” 好不容易有了还人家的机会，赵嫂子恨不得將家里所有菜种都拿了出来。 就在她拿菜种的时候，沈明玉把缸子放在虎子面前。 小声在他耳边说：“虎子，喝水。” 虎子知道水是好东西，但这是用来接待漂亮婶婶的，就算水的香味往他小鼻子里飘，他还是忍住诱惑扭过头，將缸子推到沈明玉面前。 “漂亮婶婶喝，我不喝。” 沈明玉心下好笑，果然不是熊孩子的小孩最可爱，捏了捏他的小脸。 “婶婶不喜欢吃甜的，你快喝，就当是帮帮婶婶好不好？” 虎子不相信。 没人不喜欢吃甜的，漂亮婶婶这么说肯定是不好意思。那他就尝一口，剩下都给婶婶喝，那婶婶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他尝了一口，心里感嘆：好甜好甜~~ 没忍住又是一口，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见底了。 喝完后，虎子傻眼了，他怎么就喝完了呢？说好给漂亮婶婶喝的，他急得眼睛都红了。 想从沈明玉怀里跳下来，再给她冲一杯，这时候赵嫂子拿著菜种过来了。 沈明玉一把按住怀里的虎子。 赵嫂子开口：“小玉，现在是六月份，能种的菜不多。” “西红柿、辣椒、白萝卜和胡萝卜现在可以种。等到八月份能种白菜，还有黄瓜、丝瓜、茄子、豆角分为春秋两季，八月份也能种。这里还有大葱、韭菜，这个香菜是我专门和別人换的，可香了。” “这些菜种我都標好了，到时候你有什么不懂来问我就行。” 果然得有个懂行的就是方便。 沈明玉没有和她推辞，“嫂子，这些菜种多少钱，我回家给你拿。” 赵嫂子满脸不同意。 “啥钱不钱的，这菜种不值钱，不用给钱，你快拿回去吧。你给虎子这么多奶还没要钱呢，再说嫂子也给你拿钱去。” 沈明玉被弄的哭笑不得，只好接受她的好意，拿著菜种回家了。 等她离开后，虎子却苦著脸走到自家妈面前，扯了扯她的衣服。 “妈，咋办啊？你给漂亮婶婶倒的水被我喝完了。” “啥？你婶婶给你奶吃，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抢她的水喝？”赵嫂子声音一下尖锐起来，她来回看看，扫到不远处的扫帚过去拿起来。 第33章 顏值即正义 眼看扫帚对著他打过来，虎子一边躲一边喊：“妈，妈，不是，是婶婶给我喝的，我没有抢！” 他承认，他没忍住诱惑喝了婶婶的水確实不对，但他妈不能冤枉他。 他才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就在这时，赵营长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家里的动静，对虎子招了招手。 虎子一下跳进他怀里，赵营长掂了他两下，拍了拍他肉乎乎的屁股，好笑道：“说吧，又怎么惹你妈生气了？” “我才没有。”虎子趴在他怀里，赶紧解释：“妈，我真没抢婶婶的水。” 赵嫂子也是一时气愤没多想，回过神，她也反应过来了，自家虎子確实不是不懂事的人。 她丟掉扫帚，坐在椅子上，“到底咋回事？” 虎子赶紧把刚刚的事儿告诉她。 赵嫂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婶婶哪是不喜欢喝？她是专门把水留给你的，你这孩子，家里也没短你吃的，你咋这么嘴馋呢！” 她和虎子想的一样，这年头咋会没人喜欢喝水，肯定是小玉妹子不好意思，才让虎子喝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虎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嘴嘟囔著： “还不是太甜了，我没忍住嘛！” 知道来龙去脉，赵营长也觉得好笑得不行，和赵嫂子说：“没事，咱家就一个孩子，我的工资也不少，虎子想吃就给他买上吃，別捨不得。” 就这么一个孩子，赵嫂子能不宠吗？ 可是再宠也没这么宠的，前些年他们连饭都吃不起，这会有钱了当然想著多存点，心里有底。没想到自家男人也是个败家的，她翻了个白眼。 “你倒是大方，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后妈呢！” 啐了父子俩一口，转身去洗衣服了。 赵营长和怀里的虎子对视一眼，两人贼兮兮地偷偷一笑，跑上朝赵嫂子冲了过去。 院子里传来一家三口的嬉笑声。 ...... 沈明玉拿著菜种回去，萧景川已经把厨房收拾乾净，热水也烧好了。 他知道自家媳妇喜欢乾净，这两天天气太热，家里虽然还没有洗澡的条件，但擦擦身上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萧景川找的来弄洗漱间的人来了。 沈明玉让他留著帮忙，她拿著信骑著自行车去县城了，先去给她哥寄信。 萧景川假期还有两天。 为了赶时间，他多找了几个人一起赶工，爭取把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成的洗漱间一天给搭出来。 明天是最后一天，他和沈明玉商量，趁他休假结束前，把请战友吃饭的事儿张罗了。 沈明玉当然没意见。 她寄完信去买了肉和菜才回去。 而此时，萧景川带著好几个人干的热火朝天。 他是从最近的村里找的人，有挣钱的机会，村里汉子都是抢著来，不愁找不到人。 就在萧景川跟著一起忙的时候，有个站岗的卫兵跑了过来，“萧营长，外面有辆送家具的车说是找你的。” 听到这话，他立马丟下手里的活计，跟著一起出去。 部队会给隨军家属免费发放不少家具，偏向实用类型。像梳妆檯，部队不会发。 如果萧景川没有见过沈明玉的房间，或许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些，毕竟她房间不少家具都很精致，在部队真没见过。 跟他来隨军，他媳妇早上抹脸梳头也不方便，萧景川看的很是心疼。 所以找人去木器厂定製了梳妆檯，样式和沈明玉房间的基本一样，比那个更大一些。 木器厂的车为了方便运输，后面车斗都是敞开的。 家属院的人听到动静都跑出来，见识到漂亮、大气的梳妆檯，全都惊嘆不已，正想问是谁家这么大方，结果看到了招呼车的萧景川。 他们还有啥不明白的，又是萧景川给他媳妇定的唄！ 为什么说又？ 昨天萧景川和沈明玉开车回来，他们都看见自行车了，还有人早上见沈明玉骑车出去。 这两口子才刚来几天，又是自行车，又是梳妆檯，还有昨天大包小包的东西，看得谁不眼红？ 他们眼红却不敢对萧景川说什么。 所以等沈明玉骑车回来，有人叫住了她。 “萧营长媳妇！” 確定是叫她，沈明玉停下车，单腿支著车看过去。沈明玉一米七的个子，还有双大长腿，即使现在的二八大槓比较高，还是能支住的。 叫人的妇女被她这架势震了一下，想说什么给忘了。就这么愣愣地盯著她，心臟加速了。 如果在后世生活过，这位嫂子肯定会形容一句：又颯又美！ “嫂子，有什么事儿吗？” 妇女身边的人戳了戳她，她回过神，“啊，没事，就是你男人给你打的梳妆檯到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其他人：“......”刚刚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明玉道了声谢，骑车离开了。 其他人纷纷开始指责妇女。 “二营长家的，你在干啥？你不是说要指责萧营长媳妇败家的行为，咋哑火了？” “就是，还以为你多神气呢！没想到对上正主就不敢吭声了。” 叫住沈明玉的是二营长媳妇，大概三十来岁。 她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敢吭声了？我、我就是......” 她『我』了大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倒打一耙。 “你们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们说了大半天萧营长媳妇败家？別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就是嫉妒！你们结婚的时候，你们男人没给你们买这些吧？” 这话一出，死伤一片，就连她自己也有些心梗，因为她男人也没给她买。 但是当著外人的面，撑著面子，说完扭头就回去了。 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哼！想把老娘推出去当靶子？想得美！” 眾人面面相覷。 二营长媳妇一向好忽悠，咋今天学聪明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后世有一句话叫：顏值即正义。 第34章 我忘记拿睡衣了 沈明玉当然看出了他们心里的小九九，不过这些都正常，是个人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欲望，只要不惹到她，她都是一笑而过。 让她在意的是，萧景川给她打梳妆檯了？ 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儿，这两天收拾家，还没来得及顾及到梳妆檯，原本想著以后慢慢添置，没想到萧景川却记在了心里。 这男人还挺心细的。 到了家，停好车招呼了干活的人一声，走进屋子里。 萧景川正在和木器厂的人一起搬梳妆檯，他看到进来的沈明玉，狐狸眼一亮。 “媳、小玉。”结婚后还没咋和自家媳妇分开过，这一分开半天，差点激动地喊错，“你快过来看看，梳妆檯放哪合適。” 当著外人的面，沈明玉没说什么。 上前给他们指了一个地方，放好梳妆檯，她去给木器厂的人付了钱。 送走木器厂的人，萧景川又跟著一起忙活洗漱间。 他还专门请赵嫂子给干活的人做饭，原本沈明玉想自己上的，但萧景川死活不让，怕累著她。 沈明玉想想也是。 她不缺钱，请赵嫂子做饭，不为难自己的同时，还能给赵嫂子添一笔外快。 一开始她去找赵嫂子的时候，赵嫂子一口答应帮忙但不要钱，还是沈明玉故意说找別人，这才让她勉强接受。 沈明玉分的很清楚，邻里之间相处一码归一码。 如果是小事，互相帮忙没问题，但正事该付钱就得付钱，这也是维繫关係长久的关键。 这么一忙活，到了晚上八点多，洗漱间基本竣工。 建这个洗漱间就是为了方便沈明玉洗澡，自然把地方搭在了厨房旁边。洗澡用的热水还得一锅一锅的烧，挨著厨房比较方便。 把工钱给了村民，將人送走，赵嫂子是最后收拾完才离开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沈明玉帮著她一起，不得不说赵嫂子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方方面面打扫的乾净不说，还非常的熨帖。 她自认是比不上的。 走之前，沈明玉邀请赵嫂子和赵营长带上虎子明天过来吃饭。 赵嫂子知道这是要请客，相当於暖房，一口答应说要早点过来帮忙。 ...... 把人送走，瞬间安静下来，沈明玉还觉得有点不適应。不过她看著一天就搭好的洗漱间，心里感慨不已，不愧是华国速度，只要钱到位什么奇蹟都能创造。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 “景川，今天辛苦你了。” 萧景川真没觉得自己这么没出息过，不管多累，他媳妇一句软软的话，立马就能让他满血復活。 一向精明的男人笑起来，憨憨的。 “媳妇，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才对。” 萧景川是真觉得自家媳妇不容易，沈家条件真好，他媳妇从小就是被宠著的小公主，更別提他媳妇自身能力那么厉害。 把她困在这个小院子，他是心疼的，也知道她受委屈了。 沈明玉微微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真诚，显然说的都是心里话，不是故意说好听的哄他。 沈明玉的心有点软。 “別人家的媳妇做饭、洗衣服、扫地......什么都能干，但我却麻烦你给我打梳妆檯，又得打洗漱间，你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听到她贬低自己的话，萧景川眉心蹙起，他两只大手握住沈明玉的肩膀，微微弯腰。 透过洗漱间微亮的灯光，他认真的目光印入沈明玉的心里。 “媳妇，我不知道別人家的媳妇什么样子，但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需要你干这些，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也需要干，所以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想法是不对的知道吗？” 是啊，萧景川懂的道理，却是很多男人都不明白的。 明明结婚前他们除了工作，还需要做饭洗衣服干家务，为什么结婚后就变成了自家媳妇的？ 他们心里真的不懂？ 不尽然，不过是揣著明白装糊涂罢了，幸亏，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这样的。 沈明玉没有说话，借著他胳膊的力道，踮起脚尖，对著男人的侧脸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把人推出去，有了洗漱间，她终於能好好的洗个澡了。 大浴桶是和梳妆檯一起送过来的，因为梳妆檯威力太大，很多人没注意到旁边的浴桶。 热水已经烧好，这里还放了一个大水缸用来添水，非常方便。 ...... 就在她洗澡的时候，萧景川还呆呆的站在洗漱间门口。 神色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脸，那柔软带著一点润意的感觉似乎还在。从这一点为锚点向四周散开，脸上、脖子上、耳根处......热度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他、他媳妇刚刚是亲他了吧？ 他们不是在聊天吗，他媳妇亲他干什么？ 是不是暗示她愿意和他亲热了？ 这一会功夫的脑补，让萧景川出了一身汗。 这时，洗漱间传来沈明玉的声音，“景川，你在吗？” “哎，媳妇，我在。” “我忘记拿睡衣了，你帮我拿一下吧。”好几天没痛痛快快的洗澡了，沈明玉一个激动直接进来洗澡，等洗完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没拿睡衣。 萧景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暗哑。 “好，我去给你拿。” 他去了两人的房间，他们的衣服全部归置到了大衣柜里，一大半都是沈明玉的衣服，他的被挤在角落一点点。 每次打开大衣柜，萧景川总有种温暖的感觉。 大衣柜中有一个小柜子，里面放著沈明玉的內衣和內裤。 萧景川拿起一身沈明玉的睡衣，正准备离开，脚步一顿。想起什么，忍著脸上的烫意，僵硬地伸著手探向中间的小柜子。 明明是沈明玉让他拿的，他却像是做贼一样。 打开后，各种五顏六色的纯的蕾丝的小碎映入眼帘。 萧景川：“......” 从来没见识过这么『盛大』的场面。 作为虽然有了媳妇却没真刀实枪过的纯情男，根本不知道女人的內衣都有什么。 他强忍著不好意思拿出一套，快速卷到睡衣里，关上柜子就往外跑。 透过门缝，將睡衣递给沈明玉，萧景川立马缩回手，背靠在门扇重重喘了口气。 修浴室的时候，沈明玉给了萧景川建议，在地上修个隱形水管，洗完澡的水可以通过地下的水管倒出来，浇在地里。 她不用麻烦萧景川倒水，还能浇地，一举两得。 换好睡衣，沈明玉打开门出来，就看到萧景川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她有些纳闷。 “这么热？你快去洗澡吧，可舒服了。” “啊？好，媳妇，我很快。” 萧景川觉得沈明玉这话是对他的暗示，他听懂了，很想快点洗澡。 但他今天干了不少活，身上肯定很脏，担心沈明玉嫌弃，还是忍著急切，仔仔细细洗完了全身。还偷偷用了点她的香皂，把自己洗的乾乾净净，打好气往屋子里去了。 第35章 是他误会什么了吗？（修） 然后，就看到床上已经呼呼睡著的沈明玉。 “......”仿佛一大盆冷水浇在萧景川身上，整个人透心凉。 是他误会什么了吗？ 他媳妇亲他，还让他拿睡衣，最后催著他快点洗澡，难道不就是暗示他的意思吗？ 他都想好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主动了，怎么主角之一睡著了呢？ 萧景川深深地嘆了口气，妥协般地躺进被窝。习惯性地伸开胳膊，不到三秒，沈明玉就自动滚进了他的怀里。 抱著香香软软的媳妇，挫败的心情总算是缓和了几分。 ...... 翌日一早，两人就起来准备请客的东西，赵嫂子是沈明玉专门请来帮忙的，谁知戚黎明带著王大全也来了。 他们合计了一下，总共要请十九个人，到了中午才忙活的差不多。 等所有人下训回来，饿的都快走不动道了，萧景川见他们喊了一声：“都愣著干什么，赶紧端菜吃饭啊！” 其他人回过神，戚黎明指挥他们把菜端桌子上。 分成了两桌，每桌上面都摆著食堂的那种大盆，肉放在最中间，看起来非常豪横。 萧景川两口子和戚黎明、王大全还有赵营长一家一桌，还有几个营长，他们这边坐了十个人。另一边坐了九个，就在院子里，宽敞一点，而且是阴天，院子里一点不晒。 萧景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站起身。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沈明玉，感谢兄弟们和嫂子来帮我们暖房，以水代酒，我干了！” 因为下午还要训练，他们都没有喝酒，只喝水。 沈明玉也端著水站起来，笑意盈盈。 “大家吃好，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海涵。” 她一发话，眾人全都放鬆下来，好多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只担心她长得好看不好相处，不成想性格这么好，一群人笑闹起来。 开始动筷子，眾人不约而同都对著肉下手。 沈明玉弄的菜很豪横，三个肉五个素的，全都是量大管饱，肉都是这样，眾人眼里都冒著绿光。 吃到嘴里，像是很痒的背被抓了一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舒服了。 而且还炒的这么香！ 另外一桌二营长和其他人坐在一起，他是下训来的，没看到菜是萧景川炒的。吃完感嘆：“没想到萧营长媳妇......做饭还挺好吃的。” 他们这些人都很熟，谁不知道谁的德性？他不就是觉得沈明玉长得看好不中用唄！ 只是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出来。 三营长最是看不惯他的，故意道：“你多吃点，这可是萧营长做的，太香了。” “啥？”二营长大惊，“萧营长做的？咋能让男人动手做饭？这萧营长媳妇太不懂事了。” 说著吐槽的话，但夹肉的手可没停。 三营长默默翻个白眼。 “咋不能动手了？你没看咱们来了多少人，弟妹瘦胳膊瘦腿的，你是想累死人家？给你吃肉就不错了，你还发牢骚？再说人家弟妹也没閒著，要不是人家指挥老萧，这肉能这么好吃？” 他们这些人確实或多或少都有些大男子主义。 二营长更甚。 他在外打仗的时候一点不会退缩，但回到家里就是大爷模样，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 他的观念里，娶个女人回来就是伺候他伺候家里的，做饭什么的都是女人的事儿。对他来说漂亮没啥用，得会伺候人才行。 不管三营长咋说，二营长都觉得男人做饭就是不对。 他当初就看萧景川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心里可看不上他了。后来被萧景川的武力征服后，这个想法就被丟出去了。 第36章 你这是啥眼神？看傻子的眼神。（修） 没想到萧景川结婚后成了个窝囊废？ 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不过他还有点情商，知道这个日子不能乱说，怕闹得不好看丟脸。 接下来，二营长一边吃饭，一边在偷瞄萧景川两口子那边。 一会儿看到萧景川给沈明玉夹菜，他嘆口气；一会儿看到萧景川给沈明玉递纸，他嘆口气；一会儿看到......一顿饭下来，他嘆了无数口气。 心里更加確定，萧景川真成了个窝囊废！ 不就是娶个漂亮媳妇吗？咋能伏低做小成这样呢？！ 三营长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他没有说不合时宜的话，就没管。 一顿饭下来，大伙都吃的肚儿溜圆。 有几个营长和教导员先离开了，戚黎明、王大全他们几个连长和指导员，还有赵嫂子一家都留下帮著收拾完才走。 沈明玉准备的菜很多。 一是担心他们吃不饱，二是担心万一真有人带家属来，没准备够那就不好了。 他们吃饱还剩不少，沈明玉给他们每人打包了一份让带走。 眾人不要。 她劝道：“现在天气热，这么多菜我和景川也吃不完，放著坏了那就是浪费。” 眾人无奈只能收下，还有不少肉，没人嫌弃是剩菜。 ...... 二营长抱著肚子回了家。 他家很近，就在赵嫂子隔壁，进家门后一副大爷的样子坐在椅子上。 二营长媳妇就是那天想吐槽沈明玉败家，却被她的美貌镇住没好意思说的妇女。 她正在洗衣服，见二营长回来，甩了甩手走进堂屋。 “咋样？萧营长媳妇做饭好吃吗？” 想到这事儿，二营长心里就闹挺，“別提了，菜是萧景川炒的。”一点没提因为人太多沈明玉炒不动，在旁边指挥萧景川的事儿。 “啥？” 二营长媳妇都要跳起来了，“咋能让男人炒菜呢？” 要不说两人是两口子，她和二营长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是一个村的，当初二营长就是看上她能吃苦耐劳，这才同意她跟著隨军来伺候他。 事实证明，二营长媳妇来了之后，二营长確实过得很舒服。 “你看看，你的想法才是正常人的想法，萧景川那两口子也不知道咋想的，也不嫌丟脸？” “不行，等他明天休假回去，我得好好和他说说。” 二营长媳妇撇了撇嘴。 “你可拉到吧，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掺和啥？” “你懂个屁！”二营长心里是觉得萧景川不爭气啊，这么好的苗子，咋能在家做饭炒菜呢？ 这想法让二营长一晚上没睡著，第二天见萧景川训练，他去找人了。 等说完后，就发现萧景川满眼奇怪地看著他。 二营长：“......你这是啥眼神？” “看傻子的眼神。” 萧景川一点没藏著掖著。 二营长简直要气死，指著他，“你、你別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好，你不能因为你媳妇漂亮，事事顺著她，这样不好！” “男人在家里是顶樑柱，咋能听一个女人的话呢？咋还替她炒菜呢？” “......”萧景川真他妈的无语了，他直接伸手，“吐吧！” 二营长满头问號。 “吐啥？” 萧景川面无表情道：“昨天你吃的肉，那是我媳妇钱买的，不给说她坏话的人吃。” 第37章 万一再有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你你你......” 二营长从来不知道萧景川竟然这么无耻，这肉都吃下去了，咋还让人吐呢！ 他本想生气，但想到萧景川是他战友，他有责任扭正他不好的思想，忍下生气，继续劝道： “萧营长，你这是咋说话，我是为了你好。你刚结婚自然觉得媳妇哪哪都好，我能理解，但有些东西你不能让，一让女人就容易得寸进尺。” 二营长觉得自己够苦口婆心了，他还没对別人这么好过呢。 谁知道面前的男人软硬不吃，还是对他伸著手。 “我和你说不下去了！你隨便吧！”说完，二营长生气地拂袖而去。 他生气，萧景川还一肚子气呢！ 他本来就觉得委屈了他媳妇很多，准备请客的事儿他媳妇也忙个没停，他都心疼得不行。这下好了，好心没好报，吃了他媳妇买的肉，转头就骂他媳妇，妈的，真咽不下这口气！ 萧景川一生气，手底下的人就遭殃了。 五营的人以为他结婚回来，心情肯定很好，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天休假结束把他们死里练啊。 最后还是戚黎明，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到萧景川面前，没法，他也遭不住啊。 他揽著萧景川的肩膀，两人走到树下。 “你怎么回事？和弟妹吵架了？” “吵架？怎么可能！”他也不是外人，萧景川没有瞒著他二营长做的奇葩事。 听完来龙去脉，戚黎明也是满头黑线。 二营长这个人他们都听说过，之前两人没结婚，对此並没有深刻体会，直到现在才清楚的认识到二营长这个人。 他也是服了，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关你啥事？ 前一天刚请你吃完饭，第二天你就挑拨人家两口子的关係，这他妈不是閒得蛋疼吗？ 这也就是遇到了萧景川，要真是有点小心思的男人，被这么一挑拨，出点什么事二营长还能笑得出来？ “要不是部队有规定，我真想捶他！”萧景川满脸愤愤不平。 戚黎明眼前一亮。 “我有办法。过两天你藉口锻炼他们的战斗能力，跟上面申请一场全军对抗赛，强调必须营长亲自下场领队，到时候想做什么......” 这招虽然损了点，但好用啊，还能锻炼底下的兵，一举两得。 萧景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竖起大拇指。 別人都说他心黑，殊不知心黑的另有人。 等戚黎明和萧景川再回去，五营的人就发现萧景川被哄好了，所有人都对戚黎明释放出『你真厉害』的崇拜目光。 戚黎明挺了挺背，一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嘚瑟样。 ...... 沈明玉当然不知道二营长在背后说她小话了。 接下来几天她閒著没啥事儿，把地分成一块一块的，將菜给种下去了。她也不是紧著一天干完，就是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干，充实不累。 这天还剩最后一点，她就想著全都种完。 种完后，看著面前的菜地还挺有成就感，高兴地起身。 只是蹲下的时间太长，猛地一起身眼前一黑，眼看著就要栽倒在地里。 千钧一髮之际，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从她身后迅速伸过来，稳稳地搂住她的腰，將她整个人扣在怀里。 沈明玉本就处於无力状態，被萧景川抱在怀里，整个身体都靠在他身上。 耳朵正好贴著他的胸膛处。 『扑通扑通扑通』男人的心跳声比沈明玉的还要快。 “媳妇，你没事吧？”萧景川低头，紧紧盯著她，眼底满是著急。 天知道他们对抗赛刚完，他正因为报完仇高兴，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媳妇起身差点摔倒。嚇得他大步飞奔过来，才堪堪把人接住，嚇得他这会心臟还没稳下来。 他被敌人用枪抵著头的时候都没这么慌过。 沈明玉扶著他的胳膊，发现有点腿麻了，应该是大惊之下引起的应激反应。 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刚起的太快，眼前一黑没注意到。” 萧景川鬆了口气。 这个反应大部分人都会有，体质不同，反应的强度也不同。 沈明玉显然就是反应比较大的那种，见她还靠著自己，萧景川猜想自家媳妇应该是还不舒服，一把將人打横抱起，就要往屋子里走。 “媳妇，你该等我回来种的。”一开始沈明玉动手的时候，他就说过这话了。 但沈明玉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跟玩一样，萧景川只能纵著她。现在见她差点摔倒，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 沈明玉知道他关心她，只笑笑没说话。 萧景川进来就顾著沈明玉了，没有关门，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二营长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 他重重哼了一声，心里暗骂一句：不知羞耻，才离开。 被人看见，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她没认出这人是谁，只觉得有点眼熟，想了想才迟疑道：“那人是二营长？” 他们请客来的人沈明玉都记住了。 萧景川点头，“是他。” “那他这是......”沈明玉指著外面，“你和他闹彆扭了？” 萧景川不想让二营长说的话传到她耳朵里让她不舒服，没多说只道：“媳妇，別管他，他就是嫉妒你有人抱。” 他很少会说这么幼稚的话，显然这个二营长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儿。 他们请客那天还没事，那就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没说，沈明玉就没问，腿麻缓过来，她推了推萧景川。 “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大门开著，万一再有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萧景川把人放下来，手指没忍住蜷缩起来摩擦两下，他媳妇的腰好软啊...... 他没说，但第二天赵嫂子带她跟別人嘮嗑的时候，沈明玉还是猜到了什么。 沈明玉来了家属院一直忙著家里的事儿，好不容易閒下来，赵嫂子怕她闷，就带著她出来和其他人认识认识。 这些嫂子当中不少人，都是来他们家吃过饭的营长媳妇或者是教导员媳妇。 她们都听自家男人回去说过，知道沈明玉是个大方得体的，也乐於交好。 一行人相谈甚欢。 正巧，二营长媳妇拎著一只鸡路过，见他们聊得开心，很是刺眼。 抓著鸡气势汹汹走到沈明玉面前。 “萧营长媳妇！”气势十足的语气，在近距离对上沈明玉的脸的时候，弱了下来，“你、你也在这啊。” 第38章 妈，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修） 沈明玉还记得她，客气道：“嫂子有事？” “没、没......”二营长媳妇条件反射就要说『没事』，脑海中迴荡过她男人的一脸惨相，理智回归，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我男人不就说了你两句，你咋能让你男人把他打成那样？” 怪不得昨天二营长看见他们冷哼，原来是萧景川打的。 她记得这两天萧景川他们好像搞对抗赛来著......不知想到什么，沈明玉眼底浮现出好笑的意味。 她正想说什么，旁边的赵嫂子帮著开口。 “二营长媳妇，你瞎说啥？他们搞对抗赛，这是正经事儿，二营长技不如人才被伤到，咋地？难不成真到了战场上你男人被打，你还得问问敌人凭啥打他？” 话糙理不糙，赵嫂子这话使得周围嫂子们纷纷点头。 对抗赛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儿，回家她们都听自家男人说过，萧营长对抗的是二营长。 听说五营的人就跟吃了炮仗一样，把二营打的很惨。 二营长还被萧营长当场俘虏。 和赵嫂子交好的几个婶子跟著帮腔。 “是啊，二营长媳妇，比赛当中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二营长不过是脸上受点伤，也不是啥大事，你咋还质问萧营长媳妇？” “就是，这还是人家萧营长手下留情的结果，要真到了战场上，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对了，你刚说你男人说萧营长媳妇了，说人家啥了？” 沈明玉也一脸无辜地看向二营长媳妇，她也挺想知道的。 “嫂子，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前两天我请客的时候，我见二营长吃的挺开心的，是抱著肚子走的，难不成他吃的不满意？” “噗嗤！”在场的嫂子全都笑了。 萧营长媳妇看起来一副可人的样子，说话还挺会难听人的，合她们心意。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谁不知道二营长什么德行？ 二营长是几个营长当中年纪最大的，她们之前来隨军的时候，都请他来吃过饭。 看面相还以为二营长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碎嘴子，经常在背后挑拨她们男人，说家务事全都是女人的活。 久而久之，自家男人怕丟脸还真变得越来越懒，那之后几个嫂子严禁她们男人私下接触二营长。 不用说她们都知道，二营长是老毛病又犯了，还管到人家萧营长两口子身上了。 “有啥不满意的？小玉请客那天准备了多少菜？就是吃肉都能把人吃饱，难不成二营长的嘴金贵，都吃撑了还能挑出毛病？” 赵嫂子撇著嘴，翻了个白眼。 其他嫂子也逮到机会，纷纷嘲讽她。 要他们说二营长变成这样，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媳妇惯出来的！ 她硬气点能咋地？孩子都快成人了，难不成二营长还能离婚？就算二营长乐意，部队也不行他，人家军嫂兢兢业业伺候他这么多年，还能让他翻脸不认人？ 这样的人，部队还敢重用？ 二营长媳妇简直要气死。 这才几天，所有人就被沈明玉给俘获了。 而且让她怎么还嘴，难不成说二营长看不惯沈明玉不干活，故意挑拨人家两口子关係？ 说不过这些人，怒气冲冲拎著鸡走了。 “切，不就是伤了脸，还给她男人买鸡吃，真是惯的！”有嫂子看不惯二营长媳妇这副窝囊样，朝著她的背影呸了一嘴。 从几位婶子七嘴八舌的话中，沈明玉大概明白了。 估计是二营长在萧景川面前说她坏话了，这才让萧景川借著对抗赛的事儿教训了二营长一顿。 回去的路上，赵嫂子对著她挤眉弄眼，笑著调侃：“萧营长还真是疼媳妇啊！” “嫂子说笑了，前两天我还听虎子说，赵营长抱著......” 沈明玉还没说完，赵嫂子不知想到什么，一脸害羞地开始求饶，同时心里暗骂自家臭小子。等回去就好好教训他，咋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 家属院发生的事，萧景川当然不知道。 他正被叫到方志国的办公室接电话，打来电话的正是他妈凌芸。 凌芸出身书香世家，当初凭著一腔热血投身革命，在战场上被萧景川的生父萧保国救了一命。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都是爱情的开始。 两人在一起后开始確实过得很美满，但久而久之矛盾越来越多。 凌芸从小被娇养著，是个很精致的女人。但萧保国不一样，他出身穷，后来打仗更是容不得他有一点讲究，糙里糙气地过著。 时间长了，两人的生活习惯、思想观念、沟通方式等等全都不一样。 打仗结束后，萧保国升职到了京城，他想的是有一个贤妻良母在家给他做做饭就行。 但凌芸从小接触的就是女人也能顶半边天的思想。她不愿意待在家里当家庭妇女，她渴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渴望去工作岗位发光发热。 两人一开始也吵，但到底还是理智的人。 因为当时已经有了萧景川，怕影响到孩子，两人商量著先把孩子养好，其他的等孩子大了再说。 萧保国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凌芸教育孩子的时候，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他知道凌芸比他有文化，很多是他无法教给孩子的。 但他会把他擅长的教给萧景川，一文一武，家庭还算和睦，所以萧景川从小过得还是很好的。 即使长大后父母离婚对他影响也不大，因为他心里的安全感十足。 凌芸知道沈明玉隨军的事儿，估算差不多了，便给萧景川打来了电话。 “景川，你申请的房子下来了吧？你和我们小玉相处的还好？” 自从上次见过沈明玉，她对这位儿媳妇的观感就非常好，这不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 “我们小玉？”萧景川皱了皱眉，“妈，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小玉是我家的，你就算是再馋她，她也是我的，不是你的。” 凌芸：“......” “好你个臭小子！还数落起你妈来了？也就是上次我和你爸去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说什么，要不然我非得和我们小玉，好好说说你小时候的糗事。” 值得一说的是，凌芸出身书香世家，从小在家里就很受宠。 虽然和萧保国离婚了，但不管是他还是她的现任对她都很好，她还真没受过什么委屈，即使四十来岁了，性子依旧有些活泼。 萧景川脸色一僵，谁小时候还没有些年少轻狂的时候？ 要是被他媳妇知道，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就没有了！ “咳，妈，那什么，咱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您也不忍心破坏我在你们小玉心里的形象吧？” 这边的凌芸嘚瑟笑笑，小样，到底是儿子，她这个亲妈还能制不住他？ 至於其他的，以后再说。 第39章 是出什么事了？ “对了，上次去的匆忙没给小玉准备东西，知道你们回去后我寄了不少包裹，到时候记得签收。” “好，我知道了妈。” 掛了电话，萧景川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自家团长在窗户边站著。 方志国手里拿著茶缸子，听到动静扭过头，笑骂道：“也就你这小子能耐，能让我这个团长给你让位子。” 方志国以前在萧父的手下混过，萧景川当兵的时候没用萧父的关係，可耐不住分到了他手下。看在老领导的份上，他对萧景川很严厉，萧景川也在他的重压之下进步飞快。 让方志国不断感嘆，不愧是老领导的儿子。 在这样的关係下，方志国在其他方面给他行个方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虽然有萧父的关係，但萧景川不是摆架子的人，且他和方志国现在的关係更好。 笑著回道：“哪能啊？是您体恤下属。”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溜须拍马了？”方志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正好有点事，中午叫上你媳妇一起来家里吃饭。” 萧景川有些好笑，“说好我们请你的，团长你就这么著急？” “臭小子！我你都打趣。”方志国朝著他的背拍了一巴掌，“有正事，中午记得来。” 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 萧景川让人给沈明玉捎了信儿，中午没让她做饭。等他下训后，带著沈明玉一起去了方志国家。方志国也住家属院，是筒子楼，和他们距离不算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方志国四十来岁，三个孩子，老大走了他的老路，也是军人，是个连长，已经结婚了。 老二是个女同志，目前在城里纺织厂工作，住在宿舍没住在家里。 老三年纪不大，还在读高中。 方志国说今天要请萧景川两口子，就让老大一家带上老三去食堂吃饭了，家里只有方志国两口子在。 “小萧来了。” 方嫂子听到敲门的声音，赶紧去开门，看到萧景川身边的沈明玉笑意更甚。 “这就是你媳妇吧？长得可真漂亮，快进来。” 两人手上还拎著东西，进了门。 坐在沙发的方志国见他们手上拿著东西，皱了皱眉，“你们人来就行了，怎么还拿东西？一会儿回去全都拿走。” 他到现在这个位置，很多都需要注意，每次有人来家里，他从来不收东西。 萧景川哪能不知道他的习惯。 將东西拿出来故意放在他面前，调侃道：“真捨得让我拿回去？” 方志国的眼睛像是黏在了面前的酒瓶上，真不怪他，他这人平时没啥事的时候就喜欢喝点酒。 偏偏这小子每次拿来的都是好酒，他怎么能忍得住？ “咳，下不为例啊。” 说完，將酒瓶捞到自己身边，仔仔细细看了看才心满意足地放下。 方嫂子都无语了，一脸嫌弃地看著他，“差不多得了，小萧媳妇来了，你看你什么样子，不嫌丟脸。” 沈明玉笑笑，“嫂子没事，方团长是真性情。” 人长得漂亮，话也说的好听，小萧真是討了个好媳妇，方嫂子心里感慨。 “別顾著聊天了，走，饭都好了，咱们吃饭吧。” 萧景川和沈明玉帮著把饭菜端出来。 总共四个菜，两个肉菜两个素菜，种类不多但分量不小，看得出来方嫂子也是个大气的人。 四人一边吃一边聊，其乐融融。 饭至尾声，方团长说起正事，“还记得弟妹来隨军的时候交给你的任务吧？” 萧景川点头，当然忘不了。 他媳妇那么厉害，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很心动，“是出什么事了？” “我都听说了，这次任务弟妹可是大功臣啊！说她凭著观人的本事就把资料找到了，而且她抓到的那个间谍供出了不少人，为国家减少了很多损失，立了大功。 ” 因为牵扯到间谍，任务结束后，林军两人肯定要接受问询，具体细节方志国也了解了。 第40章 也不知道他们一家怎么样了 当初他看沈明玉的资料时，对她的家世很满意，却不知道她还有个老师的事儿。等听完林军二人的描述，怀疑之下，方志国调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件事。 他热爱自己的祖国，也不得不感慨国外发展太过迅速。 她的那位老师学的专业，在国內很少听说，如果不是时局不对，学了他所有本事的沈明玉將大有作为啊！ “上面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弟妹提供一个工作岗位，以示奖励。据说张技术员力荐，要让弟妹去他们机械厂。” 出了这样的事儿，沈明玉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的。 她的家世没什么问题，但她的这位老师却......领导开会的时候有所顾忌。 但张技术员却站出来要了沈明玉。 经过过车上短暂的相处，张技术员已经看到了沈明玉的能力，又得知她拜过一位从国外回来的老师，和他学了一身本事，更心动了。 机械厂就在他们部队不远处，表面上是机械製造，但实则也承担著兵器製造的核心任务。 张技术员这次拿回来的资料，就是有人冒著生命危险从国外带回来的。里面有不少米国高端的军械图纸，但有个问题就是—— 机械厂没几个人能看得懂。 懂英语的没几个，军械图纸上面还有许多专业名词，更是难上加难。 就算以前有些厉害的人物，也因为时局被下放，他们这些剩下的人，有能力的不多，能看得懂英文的更是不多。 知道沈明玉跟著她那位老师学过英文，还成绩不错后，张技术员就心动了。 不管她能不能看得懂专业名词，人家老师总归是从米国回来的，那样的人才收学生不会简简单单就收了。 能让他们扛著风险收下的人才，那一定是大才！ 他坚信，沈明玉的英语肯定比他们厂的人好得多，到时候连蒙带猜他就不相信他们翻译不出来。 沈明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她是从后世来的，无数经验告诉她，结婚后千万不要在家相夫教子。 女人也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事业。再不济，梦想是要有的。 不然会慢慢失去自我，变成完完全全依附丈夫和家庭的菟丝子，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沈明玉不想让自己变成歇斯底里的女人，那太可怕了。 “工作我是愿意的，但我老师的身份......” 方志国笑了，“弟妹不用担心，既然商量好给你工作，他们都是考量过的，只要你愿意，其他事不用担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明玉自然没意见，萧景川更不会说什么了。 方志国让她后天上班。 ...... 从方家出来，沈明玉脸上的笑意就没有下去过。 萧景川见她这样也高兴，“就这么喜欢上班？” “上班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终於觉得自己有点用处了。”虽然只是翻译，和她的专业没有联繫，但路得一步一步走，沈明玉对自己有信心。 这两天家里基本都收拾好，她也閒下来没啥事，实在是清閒得无聊。 而且人一旦閒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容易出事。 萧景川伸手將她耳边飘出来的头髮，给她压到耳后，“媳妇，对我来说，即使你不工作也有很大用。” 沈明玉抬眸看向他，他眼底都是真诚，让她的心有点软。 这男人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情话，肉麻归肉麻，但她知道他只是说实话而已。 真诚是最打动人的。 看到自家媳妇的眼神，萧景川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了，立马转移话题，“对了媳妇，妈上午打电话了，今年轮到我休假，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可以吗？” “当然。”沈明玉没意见。 他们结婚匆忙，上次见公婆的时候，时间紧张，於情於理她该去亲自上门拜访认认门才对。 把她送回家，萧景川就去训练了，下午下训回来，他扛了两个大包裹，后面跟著的卫兵也扛著两个大包裹。 是他们之前邮寄的快递终於到了。 东西不少，萧景川本来想自己多跑两趟，卫兵看到就帮著一起来送包裹。 他们把包裹放下，沈明玉客气对卫兵感谢。 “麻烦你了。” 卫兵年纪不大，看著她脸有点泛红，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萧营长，嫂子，我先走了。” 沈明玉赶紧塞给他几颗，他想拒绝却被萧景川压著手推回去了。 ...... 晚上沈明玉收拾东西的时候，还在想著她给哥嫂寄的信应该到了，或许是日有所思，第二天她就被叫去部队的通信室，是她嫂子打来的电话。 沈明玉的嫂子叫陈秀秀，家里是沪市的工人家庭。 她高中毕业，家庭环境不错，人也善良，和沈明启也是因为一场意外互相看对眼的。 两人结婚后，她就跟著沈明启去了部队。 按照沈明启的级別不能隨军，她就在周围租房子，还顺便找了个老师的临时工。等沈明启升到副营长后，能隨军了，她老师的工作也稳定了。 每个军区对於隨军的標准是不一样的。 当时两人刚有了孩子，沈明启得去前线，部队破例让她隨军了。 “小玉，你匆忙结婚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呢？”陈秀秀担忧的声音传来。 她每天要上班，孩子才五岁需要照顾。 陈秀秀知道家里公婆工作很重要，肯定顾不上管他们。 不管是他们还是沈明启都是为了国家在奋斗，她嫁过来的时候就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心里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设身处地想想，她父母也都是有工作的人，总不能让他们不上班，专门来给自己看孩子吧？ 不是这么回事。 幸亏能把孩子放到部队的育红班，让她鬆了口气。 可即使这样她每天也很忙，抽空还担心沈明启的安危。如果不是收到沈明玉的信，她根本不知道她竟然就结婚了？ —— —— ——题外话—— 某些地区七十年代军工厂也叫机械厂，作者打听过，有些机械厂是后来才改名字变成军工厂的，但本质还是造子/弹或者炸/弹。 第41章 是不是我漂亮婶子在做饭（修） 沈明启是家里的老大，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们在家照顾父母和下面的弟弟妹妹才对，可现在却让沈明玉撑起了一切。 別看她在家里很受宠，可谁不是真心换真心？ 一个家庭总会有个『大家长』的角色，从小沈父沈母就很忙，沈明玉也能理解，还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不仅如此，还记得一次偶然沈母因为救人生病高烧，神志都不清醒了，是沈明玉咬著牙把沈母扛到医院的。 这年代发高烧都是大病，一不小心脑子都要烧傻，更甚者，人就要没了。 当时沈父还在厂里忙活还没回来，不知道这件事，沈明舟还在学校。等他们收到消息，到了医院的时候，才发现沈明玉自己把沈母送到医院，还给她办好了住院手续。 那时候沈明玉才十五岁，而那一年也是沈明启这个当哥的入伍的第一年。 那之后，沈家人才知道，一直被他们宠著的小公主，原来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后来沈明启知道这件事儿后，挨了一枪都没哭过的男子汉，哭得稀里哗啦的。 要是他回来知道自家妹妹，因为下乡的事儿匆忙结婚，还指不定多气自己呢！ 早就被沈明启『洗脑』过的陈秀秀，对此也很愧疚，甚至很多时候她和沈明启有了感同身受的意思，就像沈明玉是她亲妹妹一样。 “小玉啊，你老实告诉嫂子，你信上写的不是骗我吧？你嫁的人真的对你好吗？” 听她这么著急，沈明玉心中划过一阵暖流。 “嫂子，你放心，你知道我的，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如果真的有事，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闻言，陈秀秀一晚上没睡著提著的心才放下。 她昨天收到沈明玉的信，看完就想来给她打电话，但时间太晚只好忍著担心到了第二天才来。 沈明玉的话她信了个七七八八，自家小姑子的性格她了解。 对家里人从来不小气，你对她好她会好几倍的还给你，同时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当初她嫁过去的时候，还担心自家小姑子看不起她。 没想到一点没有。 反而给她这个当嫂子的买了不少好东西。有了孩子后，更是寄给她儿子那么多东西，也不是她见钱眼开，而是有些时候物质是衡量心意的方式。 当然，她也是这么回报对方的，所以两人的关係处的很好。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按理来说我和你哥应该给你准备嫁妆，你哥还没回来，我先给你寄了一些。其它等你哥回来再给你补上。” 陈秀秀並不是个小气的人。 她给沈明玉寄的嫁妆在这年头是头一份了，但耐不住沈明启是个妹控，准备再多东西他都不会满意，才有了最后那句话。 沈明玉觉得自己不在乎这些，但听到她这话心里还是很暖的。 “嫂子，不用麻烦的，留著钱你和小耀就行。” 沈明启和陈秀秀的儿子叫沈耀。 “一码归一码，我和小耀不缺钱，这是我这个当嫂子的心意。” 陈秀秀从信里知道她匆忙结婚，放心不下，这才匆匆赶来问清楚，这下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该给妹妹的嫁妆自然都得补上。 沈明玉拒绝不了只能接受，又和她聊了两句，知道她哥回来还得一段时间，这才掛掉电话。 ...... 和嫂子打完电话，沈明玉放下心。 她明天要去机械厂上班，机械厂距离家属院不远，骑车大概十分钟就能过去。 早上八点上班十二点下班，下午一点上班五点下班，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肯定赶不及回家做饭，她和萧景川都只能吃食堂了。 算是庆祝她明天上班，再者，萧景川暗戳戳护著她也值得奖励，晚上沈明玉打算做点好吃的。 想来想去，打算做点稀罕玩意儿——大盘鸡。 最正宗的要数新疆大盘鸡了，她跟著新疆的一个老师傅学过。 沈明玉从来不委屈自己，只因为吃过一次，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就请了一位老师傅学习，学到自己吃著满意这才罢休。 要做大盘鸡还得是土鸡最香。 正巧家属院周边就有村子，村子里养的鸡那可是最纯正的土鸡，之前请客的时候沈明玉吃过，比后世养的土鸡要香多了。 不仅如此，就连猪肉都比后世的要香。 沈明玉不敢处理鸡，多了一毛钱让卖给她鸡的村民帮著处理乾净，剁成了小块。 土豆切成滚刀块，用水冲洗几次，青红椒切块，准备好其他的配料。 起锅烧油，从黑色的陶瓷罐里面拿出土冰，放入锅里炒成黄褐色，加入適量的开水熬成色。 然后另起一锅倒入少许油，將过了水的土豆块倒入其中。 “滋啦~” 开始炸土豆块。 这时候沈明玉庆幸家里多准备了一个锅，要不然还施展不开。 炸完土豆块的锅留油，將鸡块翻炒至表面微黄，放入薑片葱段和蒜瓣炒香，再加入用水泡软的干辣椒和椒翻炒，然后倒入色让鸡块上色。 最后放其他的八角香叶等香料，小火燉十五分钟即可。 等鸡块八分熟，分別放入炸好的土豆块、青红椒，最后撒点小葱，简直美呆！ 值得一提的是，赵嫂子会做红薯粉，沈明玉还专门去要了点回来，大盘鸡里不加粉，味道少一半。 当然她是想用东西换的，但赵嫂子不肯，只能作罢。 大盘鸡做好后，沈明玉和了点面。 她了解萧景川的饭量，他们每天训练的强度很大，只吃菜肯定是吃不饱的，打算一会儿给他拉麵吃。 拉麵的手艺，沈明玉专门和一位山西的拉麵师傅学过，不用说就知道，又是她喜欢的。 那种又细又劲道的圆条儿拉麵，配上大盘鸡的汤汁，简直一绝! 她在这边做饭，一股诱人的香味儿传到了隔壁。 虎子正在院子里一边玩一边等饭吃，闻著香味一会儿往墙边挪一挪，一会儿挪一挪。等赵嫂子出来叫他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这小子將鼻子贴在墙缝里。 赵嫂子：“......” 又好笑又好气，她也闻到了隔壁传来的香味儿，確实诱人的很。 不得不说，小玉这一手厨艺確实厉害。 她请客那天，他们虽然没吃到她亲手做的菜，但在她指导下的萧景川把菜都做得那么好吃，更別提沈明玉本人的手艺了。 “臭小子，你这是干啥呢？”赵嫂子拎著虎子的领子，把人拽出来。 虎子吸了吸小鼻子，嘴边还留著口水，他抹了一把。 “妈，是不是我漂亮婶子在做饭，好香啊~~” “你......”赵嫂子话还没有说完，沈明玉端著一碗大盘鸡走了过来，这年头大家一般没啥事不会关院子的大门。 “嫂子，这是我做的菜，给你们送来尝尝。” 赵嫂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虎子的小腿不受控制地往沈明玉身边凑。 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沈明玉手里的碗。 赵嫂子觉得他丟人，对著他的背拍了一下，连连拒绝。 “小玉妹子，这不行，鸡肉多金贵啊，我们不能占你便宜，你快拿回去。” 第42章 不能让她进技术组 沈明玉他们的地不久前才种上菜，想吃什么还要买，很多菜还买不上。 像大盘鸡里好多配菜都是赵嫂子给的，人家是好心，但她不能理所应当占人家便宜，想著端一碗让赵嫂子一家尝尝。 知道她不肯收，沈明玉蹲下，將碗凑近虎子。 “虎子，快把碗端回去。” 香味近距离衝击虎子的小鼻子，他没忍住狠狠吸了一大口。 不只是她，就连赵嫂子都觉得小孩子忍受不了这种诱惑，怕他真的端过来，正要训斥，两人就发现虎子將手背到了身后。 他奶声奶气道：“漂亮婶婶，我不能占你的便宜，你快拿回去吧。” 虽然面前的肉真的好香，他的口水也快流出来了，但他知道肉的珍贵，自然不会轻易接受。 五岁的小孩子，很少有人面对诱惑有这样的自制力。 饶是沈明玉也对虎子刮目相看。 她站起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说歹说才让赵嫂子把肉留下。 还顺带被塞了不少红薯粉。 很快，萧景川下训回来，他和赵营长路过自家门口，全都被这香味儿给震了一下。 两人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赵营长一脸羡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好日子啊！” 感慨一句，才转身回家。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也有惊喜等著他。当赵营长看到饭桌上那一碗闪闪发光的大盘鸡的时候，没出息的口水差点从眼睛流出来。 赵嫂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这是小玉妹子送过来的，虎子都没捨得尝等你一起回来吃，快去洗手。” 赵营长眼睛大亮，一把抱起虎子，“好儿子，走，爸带你洗手去吃肉肉嘍~~~” ...... 这边被羡慕的萧景川进了家门，就看到厨房里忙活的沈明玉。 天色微暗，微弱的灯光掛在厨房的墙角处，星星点点洒在女人身上，炊烟瀰漫过窗前，这幅画面狠狠撞进了他的心里。 以前的萧景川没感觉自己孤独，每天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他觉得生活很充实。 但有了他媳妇他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幸福。 沈明玉把大盘鸡盛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窗外站著发呆的萧景川。 “你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 萧景川回神，赶紧道：“媳妇，你別端让我来。” 去洗漱间洗漱完出来，大步走进厨房去端菜，盛菜的碗是他们家最大的那个，家门口传来的香味儿明显就是面前的菜散发出来的。 他低头一看，里面有鸡块土豆，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看起来很是诱人。 只是这个菜他好像没见过，有些好奇。 “媳妇，这是燉鸡块？” 一句『大盘鸡』就要脱口而出，沈明玉忽然想到，新疆大盘鸡好像是八几年才出来的。她换了一种说法，“差不多，我之前瞎琢磨研究出来的吃法，正好尝尝好不好吃。” 想到自己媳妇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萧景川没有任何怀疑就相信了。 院子里月色正好，比屋子里更凉快，沈明玉让萧景川把堂屋的小桌子搬出来，他们就在院子里吃饭。 夏季正是蚊子最多的时候，萧景川拿出一束艾草点燃，用来驱蚊虫。 桌子中间放著超级大碗的大盘鸡，两人每人拿著一个小碗，正对面坐著。 沈明玉率先给萧景川夹了一块鸡肉。 “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萧景川嘴角扬起，也给她夹了一块，这才夹起自己碗里的尝味道。鸡肉肥而不柴，鲜嫩多汁，咬上一口，肉质的鲜嫩和丰富浓郁的香料味道迴荡在嘴里。 目光中满是惊艷。 “媳妇，太好吃了！” 这大概就是对每一个做东西的人最好的讚美，沈明玉听到这话，心生愉悦。 夹起碗里的肉尝了一口，確实好吃。 可能配料没有后世多，但鸡肉的肉质足以弥补这样的缺憾。 两人吹著晚风，一边吃一边聊天，配著夜空中的繁星点点，美哉美哉！ 沈明玉吃饱后，萧景川配著大盘鸡的汁吃了一碗麵，才心满意足。最后是萧景川去洗的碗，沈明玉也没閒著，靠在厨房门框，一边看星星一边陪著他。 “景川，咱们在院子里搭个凉棚吧？就在厨房这边，到时候这里种上丝瓜，正好需要支架，搭起来正好。” 其实她早就有这想法，要不是这时候不能太过铺张，应该在院子里建个小亭子才好看。 自家媳妇都开口了，萧景川没什么不行的。 “行，这活不复杂，咱们不用找人，我下训回来就能干。” 沈明玉怕耽误他第二天的训练，“会不会太累？” “不会，我全当消食了。” 萧景川擦完最后一个碗，想起什么看向她，“对了媳妇，明天你第一天上班，我早训请假了去送你。” 沈明玉一怔。 这男人还真是每个细节都能戳中她的点。 前世一直听別人说，不要相信男人说什么『我给你买个包吧？』『我给你买个手机吧？』『我带你去高级酒店过生日吧？』，凡是后面加个『吧？』的，表明他潜意识其实不太乐意才会去问。 他们內心其实期待女人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拒绝。 反而是这种真心想做的，他不会问而是先做了再说，当然这个前提是，两人关係已经很亲近了。 不然单方面做这样的事儿，对对方来说就不是惊喜而是负担了。 说实话，这样的小事，沈明玉还真没想到他会专门请个假去送她。 “不用，你去训练吧，我可以应付的。” 这话她说的是认真的。 听到萧景川的打算她心里高兴，不代表她好意思让人送她去上班，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要是被同事看到，她之后还怎么混？ 第二天一早，萧景川还是不放心想送她上班，但被沈明玉推出家门才罢休。 等他走了，沈明玉鬆了口气。 换了一身白衬衣加军绿色的裤子，斜著编了个辫子，背上小包，骑著车去上班了。 可能因为机械厂的特殊性，看门的大爷是个退伍军人。 一双眼神很是锐利，没有因为沈明玉的长相有丝毫的鬆懈，確定了她的身份脸色才缓和几分，登记完让她进去了。 刚问了看门大爷厂长的办公室，沈明玉直接就去了。 或许是因为她长相气质出眾，其他人虽注意到她但没多想，以为是找厂长谈事的，一路上没人拦著。 沈明玉到了门口，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激烈的声音。 “我不同意，我不管这个叫沈明玉的多厉害，不能让她进技术组。” 第43章 说人坏话被正主听到 听里面提到自己的名字，沈明玉脚步一停，犹豫了，她这么推门进去会不会太尷尬？ 此时厂长办公室，有两个中年男子坐著，一个坐在办公椅上，一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两人面前站著一个情绪激动的年轻男子。 看起来二十来岁，面容清秀，穿著一身深蓝色的厂服。 坐在办公椅上的是机械厂的杨厂长，他不动声色地扫了沙发上的张技术员一眼。 跟姜明说话的声音里带著几分安抚。 “小姜啊，你先別著急，我知道厂里的翻译工作一向都是你负责，你確实为厂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年轻男人姜明神色愤愤。 “厂长，我是什么人你们了解，我不在乎这些，如果真的有比我厉害的人，我求之不得。” “进我们部门都是经过考试的，这个沈明玉只是高中毕业，就算英语成绩好点，她凭什么直接进我们部门？这让我们怎么服气？” 杨厂长和张技术员是知道沈明玉的能力，这次的资料非同小可，如果不是她，他们可能都要出事。 於情於理给人家一个工作都是应该的。 可姜明说的也没错。 技术部门有能力的人很多，哪个不是一身傲气？ 面前的姜明就是很好的例子，他年纪轻轻不止担任厂里技术员的工作，同时厂里大部分的翻译工作都是他做的，能力很强。 沈明玉进技术部门，杨厂长也有些迟疑。 “老张，这位叫沈明玉的女同志，是你力荐进来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看错人。” “但技术部门不比其他部门，小姜说的没错，要不然让她先去採购科？” 张技术员也是一个轴人。 他看不上你，你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乐意；相反，他要是欣赏你，你就是打他一巴掌他都乐意。 至於技术部门的人会不会有意见，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 他抱著自己的茶缸子，黑著脸扭过头，“不行，我那些资料还等著她给我翻译呢！” 或许是火车上见识了沈明玉的本领，张技术员对她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杨厂长和姜明都知道他说的那些资料，闻言脸色全变了，他们还要说什么，门被敲响。 有个穿著厂服的女同志怀里抱著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她旁边还跟著沈明玉。 “沈同志，你来了。” 张技术员看见她，放下手里的茶缸子，一向严肃的脸硬是扯出了一抹微笑。 其他人还没从沈明玉的脸回过神，就被张技术员这样子给嚇到了。厂里谁不知道张技术员的脾气就像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別说笑了。 技术部门就没有几个人没被他骂哭过！ 却对这位女同志態度不一般，加上他喊的『沈同志』，一瞬间其他人就想到面前这位应该就是沈明玉了。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沈明玉还挺尷尬的。 她在门口犹豫的时候，办公室里爭吵不断让她听了个全乎，终於等她下定决心进来，有人来给厂长送资料了。 穿著厂服的姑娘在门口也听到了什么。 说人坏话被正主听到，就是她都替厂长他们尷尬，低著头把资料放下后，马不停蹄地跑了。 还体贴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沈明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和他们客气打招呼。 “张技术员好，我是来报导的。” “这位......”她扭头看向杨厂长，“您就是杨厂长吧？您好，我是沈明玉。” 她还客气地对著姜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姜明：“......” 杨厂长：“......” 厂长办公室的不隔音程度他们都是知道的，看样子，人家女同志应该来了有一会儿了。 姜明觉得他明明是为他们部门的人打抱不平，怎么面对人家有点心虚呢？ 杨厂长也是。 按理来说，他做厂长这么多年，早就练出来的，但在沈明玉的目光下，多少有点尷尬。 “咳，沈同志是吧，你、你先坐。” “那个，小姜啊，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快去忙吧。” 姜明给杨厂长一个感恩的眼神，就要出去，被沈明玉叫住了。 “等等。” 姜明脚步一顿。 “这位、姜同志说的没错，我这么进技术部门確实不太好......”沈明玉语气一顿，这话一出，杨厂长他们就知道刚刚说的话肯定被人家听到了。 不过她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同意去採购部门？ 倒是张技术员有点著急，想说什么，被沈明玉后面一句话给堵高兴了。 “那不如你们商量一下，不管是比赛翻译，还是让我做卷子都可以，算是考核，標准你们定我都可以。如果考核过了，我是不是就能进技术部门？” 沈明玉对技术部和採购部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可否认，杨厂长並没有坑她，採购部门对於女同志来说很友好，油水什么的懂的都懂。但她干不来这些事儿，没什么意义，她也不需要那么多钱。 反而是技术部门她挺感兴趣的。 虽然沈明玉不懂这些技术，但她相信自己的翻译能力。 能帮著国家的同时，还能实现自己的一点价值，何乐不为？ 人活著总要追求些什么。 沈明玉知道未来的华国將会发展成所有国家都不敢惹的巨龙，在它还盘踞的时候，她很乐意奉献自己的一点点能力。 再说，原主的那位老师也教过她许多英语知识，问起来也不怕露馅。 “这......”杨厂长欲言又止，他看向姜明，“小姜，你怎么想的？” 姜明扭头看向沈明玉。 沉默了三秒。 “好，我和你比赛，厂里的翻译工作都是我做的，如果你翻译专业资料能比得过我，足以说明你的能力。” 沈明玉没意见，杨厂长和张技术员也没意见。 很快，技术部门就传遍了，一个新人要挑战他们部门的大聪明姜明。 疲惫的脑子瞬间被八卦侵袭，纷纷跑来看热闹，正好比赛的地点就在张技术员的办公室。 第44章 卡的他都便秘了 姜明想把人赶走。 倒不是他怕丟脸，他担心人家女同志，万一要是输了被这么多人看到，多不好。 他虽然不服气沈明玉空降他们部门，但一码归一码。 沈明玉没想到这位姜同志心思还挺细腻，不过她不需要。一来她就算输也不介意被人看到，二来单说翻译方面她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输。 比赛很快开始，杨厂长、张技术员还有技术部门另外一个技术员赵前作为裁判。 杨厂长拿出一份姜明没有接触过的英文资料，限时半个小时，然后看两人的完成度和翻译准確度。 这场考试其实还是有点不太公平的。 英文资料上出现了大量关於造子弹方面的专业名词，姜明对这些很熟悉，所以这场考试对他很有利。 但也是公平。 因为张技术员请沈明玉进入技术部门，本来就是负责这些专业资料的翻译工作，如果她不能很好的完成，那就像杨厂长说的，那不如直接去採购部门。 见沈明玉和姜明都准备好，杨厂长把两份翻译材料递给两人。 “准备，考试开始！” 杨厂长喊了开始，將表递给赵前让他计时。 同一时间，沈明玉两人投入到翻译工作中。 而杨厂长、张技术员带著赵前，一起坐在不远处监督他们，同时也在小声嘀咕。 杨厂长率先开口，他凑到张技术员耳边，小声道：“你觉得他们俩谁会贏？” 张技术员摇了摇头。 “不知道？”杨厂长有些诧异，“搞了半天你还不知道，就这么推举这位沈同志？” 张技术员再次摇头，“你不懂，这人啊，有时候是要看眼缘的。” 杨厂长：“......” 神他妈看眼缘，干工作能仅凭看眼缘就完成？ 亏他之前觉得张技术员最是稳重，算是他看错了......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反正心里是不相信沈明玉能比得过姜明的。 如果是翻译平常的材料，他可能会相信前者，但他们翻译的资料里面太多专业名词。外行人看中文都看不明白，更何况英文呢？ 这场比赛结果如何似乎很明显了。 不仅是他不相信，技术部门这些员工也不相信。 他们部门搞设计的、搞测试的、绘图记录数据的、质检的人都有，对於姜明无人不晓。 据说姜明从小就很聪明。 十六岁就读完了大学，学的就是武器专业，后来被招入厂里，工作了大概五六年。 这期间表现出的能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是佩服不已。 年纪小年轻气盛点正常，技术部门大多数人都很稳重，有个姜明这样活泼一点的，他们还挺喜欢。所以姜明在技术部门算是『团宠』一般的存在。 也正因为此，他才会对沈明玉空降技术部门这么生气。他们部门的人对他那么好，他自然会为他们打抱不平。 “喂，你们觉得这位女同志能行吗？” “怎么可能？咱们小姜什么本事，別人不知道你不知道？不过就是陪女同志玩玩。”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女同志，就算什么都不会，但每天看著她我也乐意。” “你可拉倒吧，每次算数据就你最积极，累都要累死了，还能赶得上看女同志？要真是这样，你家也不会天天催你结婚了。” “......”被催婚的大龄男同志，话是这么个话，听起来咋这么戳心呢？ 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眾人都盯著两人看，时间过半的时候，他们发现，姜明眉心紧皱，非常认真的在写著什么。 而沈明玉似乎有些走神，托著脸不知道想了什么，才继续零零散散的动笔。 为什么说零零散散，是因为她写一会儿发会呆，好像还在纸上乱画著什么，眾人看了纷纷摇头。 看来这位女同志是被难住了，都无聊的在纸上乱写乱画了。 时间很快过去。 赵前把表递给杨厂长，他接过手錶走到两人面前，“时间到，停笔。” 沈明玉正好写完。 张技术员走过来，挨个收起他们的试卷，然后走到办公桌前。 杨厂长和赵前也跟著过去，比赛结果他们三人一起评判。 张技术员懂一点英文，但不多，另外两人一点也不懂。不过他们找了比姜明英文好的人，翻译了一份答案。 开始比对。 技术部门的人全都围在办公室门口，透明窗户也被打开，好几颗人头塞进来，场面很是热闹。 有认识姜明的，小声喊他：“小姜，感觉怎么样？” 姜明胸有成竹地挑了挑眉，其他人就明白了—— 小姜没问题。 反观沈明玉，一脸淡定地坐在她的位置上，其他人也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他们也不认识人家，不好意思搭话，当然主要也是因为技术部门很多都是男同志。 就像是宅男一样，见到漂亮的女同志，背后口嗨，实则当面啥也不敢说。 所幸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到了杨厂长他们身上。 只是，三人的反应让他们看不太懂了。 一开始三人齐齐点头，眼里还全都是讚赏的目光，他们猜测，前面的试卷肯定是姜明的。 等他们拿起第二份试卷，神色开始变得奇怪。 难不成是女同志写的太烂了？ 不一会儿，眾人就看到张技术员脸色变了，对一个人招了招手道：“把老孙喊过来。” 这人愣了一下，转身跑去找人了。 其他人疑惑不已。 老孙？ 这不是他们部门的计算员吗？把他叫来干什么？他也不懂英文翻译啊。 两分钟后，孙华被拖著跑进来，他正在办公室计算数据，没想到有人猛烈敲门，硬生生把他思路给敲没了。 搞计算工作最烦打断思路的人，孙华就是因为这样，脾气很暴躁。 但还没来得及暴躁，就被办公室的场面弄得好奇起来。 “你们这是干啥呢？” 他这两天在计算一组数据，昏天黑地的家都赶不上回去，结果还没算出来，卡的他都便秘了，更別说看热闹。 杨厂长把他叫过来，“快，有点东西需要你看看。” 孙华心里纳闷，视线落在办公桌上，这么一看，就顿住了。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纸，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嘴巴不自觉地张开。 第45章 你说沈同志不会误会我吧？ “这、这是谁算出来的？” 孙华激动地挥舞著手里的资料，问面前这群人。 其他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全都是一脸不解，倒是姜明若有所思地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知道。 他们明明只是翻译，为什么会把搞计算的孙叔叫来？翻译的內容里確实有些数据，可他们正在比赛，总不可能是因为他们翻译出来，把人叫过来计算的吧？ 除非，这位沈同志在上面写了什么，很可能算了什么数据。 但，怎么可能呢？ 孙华见他们都不说话，著急了，“你们咋回事？算出这组数据的人到底是谁？赶紧告诉我！我那边正好有一组相似的数据，困扰了我两天，我得找人家问问啊！” 办公室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停滯。 然后杨厂长三人齐齐將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孙华不明所以，跟著看过去，顿住。 “咱们技术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漂亮的女同志？” 没人说话。 就在孙华纳闷的时候，张技术员压下眼底的激动，走到沈明玉面前，开口问道：“你学过计算？” 沈明玉没专门学过计算，但她学的心理学专业，其中有一门课程叫心理测量学，用到了大量的计算。 心理测量学一般用在人格测评和智力测试上，后世很多性格测试就属於这一门课程內容。而在这门科目中，他们想要完成一份心理测量，需要很多步骤。 比如一开始需要確定测量目的，然后选择测量的工具。 没有合適的工具，还需要自己编题。 编出来的每个题目都要考虑它们的信度效度，以確保测量结果的稳定性和可靠性，还有测量工具能够真正测量出所需特徵的程度。 总之，很复杂。 这还只是基础准备阶段，准备好测量工具开始测试后，得到最后的结果需要进行数据分析。 並且在此基础上延伸出另外一门课程——心理统计学。 意思就是將心理测评的结果，通过数据计算，分析得出他们测试后的心理水平。 这其中需要运用大量的算法。 比如统计图表、差异量数、相关关係、概率分布、方差分析......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沈明玉自己学过，原主也学过。 但目前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解释，她只能点了点头，谦虚道：“我数学也还不错。” “......”饶是张技术员也有些无语。 也就是他不知道凡尔赛这个词，要不然高低要整一句。 “等等。”孙华好像有点看明白了，他拿著沈明玉的那份试卷，“该不会，这些数据是她算的吧？” 张技术员默默点头。 孙华一拍大腿，指著自己的黑眼圈控诉杨厂长他们。 “你们咋不早说，咱们技术部门来了这么厉害的女同志！要是早知道，我至於在办公室熬两天吗？你们看我的黑眼圈，再这样下去，我媳妇都要和我离婚了。” 在场所有人：“......” 赵前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的蠢样子，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遍来去经过。 “翻译比赛？”孙华拿起那份答案和沈明玉的对比在一起，纳闷道：“这位女同志翻译的很好啊，甚至用词比答案上这份读起来还要通顺。” 他看不懂英文，但中文通不通顺、逻辑对不对他还是知道的。 孙华又拿起姜明的那份。 “倒是这份，这是咱们小姜翻译的？也还可以，不过这咋没写完？还有內容读起来也有些不顺，不过我说你们，人家小姜是搞技术的，这都有厉害的女同志翻译了，別整天逼小姜。” 这话一出，比赛结果很明显了。 眾人再次沉默下来。 在场除了张技术员对沈明玉有信心，其他人没一个看好沈明玉的。 偏偏人家在规定时间，不仅完整翻译完，还把翻译出来的数据计算出来，这样的计算数据的方法还是他们厂最高级的计算员，算了两天都没算出来的。 他们甚至还以为人家在发呆、在乱写乱画，敢情人家是在脑子里计算！ 反观他们看好的姜明，翻译都没有翻译完，更別说其他了。 ......脸真疼！ 还是姜明率先回过神，短短十几分钟，他的心就像是过山车，不可置信、懊恼、羞愧、丟脸......到最后全都归於平静。 他走到沈明玉面前，脸上带著欣赏还有一丝崇拜。 “沈同志，你很厉害，我为我之前说你的话道歉，对不起。还有，欢迎你来到我们技术部。” 坦坦荡荡，沈明玉对他观感还不错。 她客气勾唇。 “没关係，姜同志年纪轻轻成为技术员，也很厉害。” ...... 沈明玉工作的事正式定下。 张技术员让姜明带著沈明玉去她的办公桌，办公室只剩下他、杨厂长、赵前，还有孙华。 “老孙，你说小姜那话是故意的吧？”杨厂长率先开口。 这时候的孙华没有了之前蠢蠢的样子，他走到墙角，拿过地上的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又坐回沙发。 “小姜是个好孩子，我承认他很聪明也有能力，但他傲气太重了。” 少年有傲气是好事，可是要想走的长远，必须要保持谦虚的心態。谦虚使人进步，姜明就是被部门里的人捧得太高了，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再说，我也没说错，这位沈同志就是厉害。” 说到沈明玉，孙华又恢復了之前的样子，他吹了吹茶缸里的茶叶，呲溜喝了一大口。他心里巴適地很，以后有沈同志在，他们组的数据有救了！~ 杨厂长嘆了口气，想起什么扭头看向张技术员。 “那个，老张，你说沈同志不会误会我吧？毕竟我之前也不相信她，还赞同小姜的话。” 厂里正是缺人才的时候。 一个翻译和计算都很厉害的人才，更是找都找不到，万一沈同志因为这件事儿心里不舒服走了，那他才要哭。 沈明玉这么爭气，张技术员心里都要乐开了。 他脸上还是矜持，没有流露出嘚瑟的表情，但他的动作却出卖了他。 只见他拿过自己的茶缸子，慢条斯理地拉开平时他很少开的抽屉，里面是他藏著捨不得喝的茶叶。从里面捻出一点点放进茶缸子，然后走到墙角倒上热水。 又坐回来，將盖子盖上，让它闷一会。 才道：“老杨，你知道沈同志是干什么的不？” 第46章 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 杨厂长不明所以，“不是搞翻译的？” 张技术员摇了摇头，拿著茶盖子斜著扫了扫飘起来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人家学的那叫心理学，专门看人说没说谎，就你那点小把戏，估计早被人家看透了。” 一个新的名词，在场的几人还真的没听说过。 “心理学？这是什么？”孙华罕见地来了兴趣。 在场都是自己人，张技术员没有瞒著他们沈明玉的老师背景，简单说了一下，听得几人都是感慨不已。 “沈同志的老师也不容易啊，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多少军人用命接回来的研究人员，明明是来建设祖国的，却被下放到牛棚去，你们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说话的是一直没吭声的赵前。 他有亲戚就是这样被下放，且在下放途中被人给批斗死的，他心里对这样的事儿是悲愤的。 杨厂长嘆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样的话在我们面前说也就罢了，別在外面说。” 赵前无言地捂住自己的脸。 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孙华再次开口，“话说回来，这心理学到底是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带著资料回来的那事你们是知道的，当时......”张技术员將他遇见沈明玉，还有沈明玉抓住间谍的事儿说了一遍。 即使再次想起，他依旧感慨不已。 杨厂长他们是第一次听到，沈明玉这样的本领还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看来他们厂里確实挖到宝了。 “老张啊，这样的人才你可得好好供著，可不能让人跑了。还有，沈同志的背景只有我们知道，不要出去和別人说。” 其他人知道他的顾虑，纷纷点头。 ...... 沈明玉不知道他们在討论她，但她猜到了。 像张技术员说的一样，从杨厂长说的那些话，她大概猜出了他们的打算—— 杨厂长在和张技术员唱双簧。 一来他们確实想看看她的本事，如果她比不过姜明，那去採购部也没什么好说的。 二来如果她真的能比得过姜明，也算是压压他的傲气，还顺便能压压技术部门的傲气。 对她没什么坏处，所以，沈明玉即使看出来还是配合他们。 从他们对姜明的看重，足以看出他们確实是好领导。这点她还挺满意的，只有上过班的人才会知道，遇到一个好领导，简直就是祖上烧高香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计算出来的数据能把厂里的计算员引出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说实话，沈明玉前世算不上学霸。 最多就是因为感兴趣所以多了几分努力，勉强能在他们班里排个中上的名次，不成想在这里被人称作天才。 如果不是后世的经歷，她还真比不上人家姜明。 毕竟人家是在文化如此缺乏的年代闯出来的，足以看出他的天赋和努力。 反倒是她，倒是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不过也说明了目前人才缺乏很严重。 “沈同志，这里就是咱们平时工作的地方，这是你的桌子。” 姜明给她介绍道。 这个办公室很大，放著一排一排的木质桌子，不少人都在伏案工作。 当然要忽略他们偷瞄沈明玉的眼神。 沈明玉道了声谢，习惯性伸手摸了一下桌子，她以为上面会有灰尘，没想到乾乾净净，像是刚被擦过。 一扭头，就发现旁边桌子有个女同志猛地低下头，都快把脸埋进桌子里了。 说实话，一路过来，她见到技术部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忽然见到一位女同志还挺稀罕。 又瞥到她后面窗台上的抹布，是湿的，这下不用说都知道给她擦桌子的是谁了。 “同志你好，我是沈明玉。” 女同志还以为她和別人打招呼，没敢抬头。 沈明玉心下好笑，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女同志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抬头看过来。別说，不仅性格像小兔子，就连长相都很像。 小姑娘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穿著蓝色的厂服，厂服明显有点大，將她包裹其中。 眼睛圆溜水润，留著厚厚的刘海，还是能看出她的可爱。 “你、你在和我说话吗？”小姑娘说话的声音怯生生的，更像小兔子了。 沈明玉伸手。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办公室的同志了，认识一下？” 其实，小姑娘躲在其他人后面，看了她和姜明的比赛。心里觉得沈明玉厉害极了，得知她坐自己旁边后，兴冲冲地给沈明玉擦了桌子椅子。 等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了，心里不断纠结，担心沈明玉会说她多管閒事。 但心里也有一丝期待。 没想到期待成真了......小姑娘立马就想伸手，想起什么又在自己衣服上大力擦了擦，然后才握上去。 第一反应是，好滑~ “沈、沈同志你好，我、我叫杨萌萌。” 杨？ 如果沈明玉没记错，他们厂长好像就姓杨吧。不怪她多想，正常人都会疑惑一下。 或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姜明在旁边小声提醒一句，“萌萌是咱们厂长的闺女。” 还真是，只是厂长闺女性子这么软萌？ 说到这事，杨厂长也是愁得不行。 他和他媳妇都是胆子很大的人，有两个孩子，老大是哥哥像杨厂长，到年纪就去当兵了。老二就是杨萌萌，从小就软萌萌的，像是一只小绵羊闯进了狼窝。 每次和他闺女说话，他都得轻声细语。 后来杨萌萌毕业后，杨厂长不放心就让她考他们厂。 小姑娘外表看起来有欺骗性，但脑子还是聪明的，至少在杨厂长看来，比他四肢发达的儿子聪明多了，直接考进了技术部。 目前在干图绘的工作。 杨萌萌见姜明把她的身份告诉沈明玉，缩了缩脖子。 看来她想交朋友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每次厂里来新人，只要一知道她的身份，就会对她敬而远之。 杨萌萌心里明白他们怎么想的，就是看著她胆子小，怕一个不小心惹哭她，会被她爸责骂。不只是他们，技术部门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把她当成吉祥物一样供著哄著。 再加上技术部门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不懂小姑娘的心思。 慢慢地，杨萌萌变得更加包裹自己。 这次，估计是被沈明玉的脸还有能力蛊惑了，这才试探性地伸出自己的小爪子。 第47章 只要人不错和谁过不是过？ 沈明玉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神色如常地对著杨萌萌笑了笑。 倒是让杨萌萌和姜明都有些诧异，隨即反应过来，两人心里同时感嘆，不愧是能贏过他/姜明哥的女同志！ 她俩也算有个伴，姜明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去忙活自己的事儿了。 杨萌萌对待工作也很认真，简单和沈明玉说了两句，带著她领了一些工作需要的必备品，两人回来都进入了工作状態。 分给沈明玉的是一些翻译工作，有一沓材料需要翻译。 她以为是一天的工作，没多想，一边飞快动脑子一边感嘆：技术部门的工作確实繁忙啊！ 十二点，下班时间到。 沈明玉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膀，拿起包包，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离开。 她和萧景川说好，中午一起在部队的食堂吃饭。 只是，等她出了办公室，杨萌萌还在原地愣神。她看著被分开的两堆材料，呆呆地喊了一声，“姜明哥，你快过来看看。” 姜明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快速小跑过来。 见杨萌萌指著沈明玉桌上的材料，他不明所以地拿过来，隨便一翻。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地又抓过其他的翻开一看，僵硬地將头转过去对著杨萌萌。 “......你没和她说，这是一周的工作？” “......”杨萌萌表情很呆，“我是图绘组的，翻译任务不都是你发下来的，你没和小玉姐说嘛？” 这么多翻译任务，还用说？肯定不可能是一天的啊！ 姜明心里不断吐槽，却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沈明玉半天把他们半周的工作干完了。 甚至看著桌上分配非常平整的两摞翻译资料，他不得不怀疑，沈明玉可能都计划好下午把剩下的都干完了。 其他人见两人的动静全都凑近，从他们的对话和动作中，明白个大概。 “所以，沈同志一天能干咱们一周的活儿？” 眾人沉默了，这是哪来的干活狂魔？ 姜明眼眸微闪。 眼底透露著追星女孩独有的狂热，另外还有一丝丝不同寻常的感情。 不知想起什么他立马追了出去，一路上没看到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沈明玉往厂外面走了，他快速跑出来。 正好看到走到大门口的沈明玉。 “沈......”还没喊出声，看见面前这一幕噤声了。 ...... 沈明玉推著车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了穿著军装站在门口边上的萧景川，他双手插兜，背脊挺拔，眼神紧盯著她来的方向。 也就是他穿著军装，不然门房大爷肯定要要误会他是不是间谍，来打探情报的。 见到他，沈明玉有些惊喜，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你不是还在训练，怎么会来？” 萧景川下训的时间和她下班的时间差不多，他作为营长，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记录训练情况，不可能会出现在机械厂外面才对。 萧景川上前接过沈明玉手上的车。 至於他为什么来，自然是因为他不放心，他心里知道自家媳妇厉害，不代表他不担心。 自家媳妇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后去的，他不觉得自家媳妇是走后门进去的，但不代表別人不会这么想，万一同事搞小团体欺负她咋办？ 一上午的训练萧景川心里就没有安稳过，戚黎明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最后满脸黑线地把他打发走了。 戚黎明也是无语，他就是个教导员，怎么整天还得负担起营长的职责？ 也就是他俩关係太好，要是换一个人，他才不会这么惯著！ “不放心你。”萧景川声音里还带著一丝委屈，他明明早上都请假了，可惜自家媳妇不让送她。 他来的时候还担心她会不会生气，不过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惊喜。萧景川心里有些小窃喜，看来自家媳妇还是喜欢让他接的。 “媳妇，上车吧，咱们回去吃饭。” 单腿支好车，把车往沈明玉方向倾斜更好让她上车。等她坐好，萧景川忽然往厂院子里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让自家媳妇坐好，骑车走了。 而他看的那个方向，正好是姜明。 准確地说，从姜明追出来，萧景川就注意到他了。 他猜测这人可能是自家媳妇的同事，而且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介於对自家媳妇人格魅力的了解，萧景川有些明白了。 不过自家媳妇没注意到那人，他就没有提醒。 姜明愣愣地站在原地，他站的地方距离两人有点远，听不到两人说话但能看到动作，心里有个想法，却不想相信。 这时候，张技术员出来了看向沈明玉两人离开的方向。 “那是沈同志的丈夫，是咱们厂旁边部队的营长，怎么样，两人是不是很般配？” 姜明没说话，他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 人都有慕强心理，他也不例外，在厂里这几年其他人都说他厉害聪明，他的自信心愈发膨胀起来，渐渐地，他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今天，沈明玉给他上了一课，同时也让他心里起了一些波澜。 而这样的波澜还没有来得及涌起，就被更大的浪掀翻、覆盖...... 张技术员见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嘆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 这边沈明玉自然不知道一场比赛，就让姜明一颗心落在她身上。 她坐在萧景川后座有些感慨，上次坐的时候，他俩还不熟悉，没想到再坐已经是夫妻了。 除了心境不同，行为也有些不一样。 之前她觉得这时代的人比较含蓄，只敢抓著萧景川的衣角，生怕碰到他的腰，而现在她直接伸出胳膊习惯性地搂住了萧景川的腰，心里没了任何顾忌。 反倒是萧景川没有她那么自在。 两人的关係其实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了，他对夫妻事没有经验，但以前听结了婚的战友们说过。 他总觉得不该是那样的。 现在很多人见一面就结婚，一般都是家里操办，两人的意愿似乎没那么重要，觉得差不多就行，说白了就是凑合，只要人不错和谁过不是过？ 第48章 会不会是萧营长背后使劲了？ 萧景川之前无法理解，遇到沈明玉之后，他更无法理解。他无法想像，如果每天相处的对象换成另一个女人，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根本凑合不了一点。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和沈明玉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克制。 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每天晚上抱著自家媳妇，萧景川能不想那档子事吗？ 他当然想，但不是这么回事。 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別就是，人有自制力，如果连自己的行为都不能控制，如何能称为人？ 萧景川想要的不仅仅这个，他更想要沈明玉的喜欢，想要他们心与心贴近后的水到渠成，他能感觉到沈明玉对他有一点喜欢，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只是让他开心的是，两人结婚后，沈明玉对他经常有些肢体接触，很自然。像现在，寻常的一个搂腰的动作，就让他的心像是泡在蜜罐里。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萧景川低头看了一眼搭在他腰间的胳膊，唇角勾起，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 沈明玉还没去过他们训练的地方，大门口登记完，萧景川带著她进去，路过一片大操场，里面摆著很多器材设备，有几个穿著军装的人还在训练。 大部分人都去食堂吃饭了。 眾人都知道萧景川结婚了，但还没见过沈明玉。 经过四营和五营人的宣传，他们对沈明玉非常好奇，都想见见这个传说中比萧景川还要好看的女同志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今天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 萧景川带著沈明玉进来食堂，戚黎明早帮他们占好了位置，见两人进来挥了挥手。 目之所及一片都穿著一样的军装，一时间沈明玉还真分不出谁是谁，萧景川倒是一眼就看到了。 两人路过的一路上，不断传来『哐当哐当』地声音。 沈明玉好奇扭头，就发现这些人呆呆地盯著他们方向，手里拿著的饭盆都不自觉滑落，掉在桌上发出了哐当的声音。 沈明玉：“......” 有点社死，有点尷尬，还有点好笑。 戚黎明这一桌就他们三人，沈明玉和他打了招呼坐下，萧景川去打饭。 食堂是有小厨房的，他早上就拜託小厨房的师傅给做两个菜，全都是沈明玉喜欢的。 萧景川端著菜回去的路上，引起不少人起鬨。 惹的他狠狠瞪了他们几眼才消停下来。 这边基本都是五营的人，怕萧景川恼羞成怒下午给他们加训练任务，全都表面消停下来，但余光紧紧黏在沈明玉这桌。 五营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沈明玉。 这一见，心里直呼：他们营长可真牛逼！这么漂亮的嫂子都能给他们找回来！ 沈明玉淡定地忽略这些灼热的目光，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萧景川在一边给她夹菜，还时不时地给她递手帕，方便她擦嘴，见他忙活，沈明玉还会给他夹菜。 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习惯而自然，显然在家做惯了。 但是其他人不习惯啊！ 尤其是经常被萧景川练得哭爹喊娘的人，他们互相看看，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小声吐槽： “你、你们看到吗？咱营长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还是嫂子厉害啊！没嫂子之前，你要和我说这话，我绝对以为你被营长练傻了。” “呸，你才傻呢！话说，我是没想到咱营长结婚后，是这样的形象，就跟、就跟那个啥一样。” “哪啥？”见自家战友对自己挤眉弄眼，瞬间明白了，“你是说，妻管严？” “咳、咳、咳......” 以两人对话为中心，方圆两个桌子內的士兵全都听到了，发出了咳嗽的声音，弄得戚黎明喉咙也痒痒。 “咳，你俩注意点影响。” 他为了等这俩人还没吃饭，看俩人这一搞，他肚子好像有点饱了。 萧景川向四周扫一眼，所有士兵看天的看天，吃饭的吃饭，他似笑非笑地將视线移到戚黎明身上。 “嫉妒啊？没媳妇的人就是可怜。”说著，带著一副慈爱的表情，给他夹了一块肉。 戚黎明：“......” 要不是顾忌弟妹的面子，他非得按著他捶两拳！ ...... 吃完饭没有时间休息，沈明玉回到厂里继续工作。 和姜明他们猜想的没错，她以为这是一天的工作，早上大概翻了翻，心里有底之后，平均分配好了时间，下午回来继续忙活。 到了下班时间，刚刚好全部完成。 张技术员不放心沈明玉，专门出来慰问一下，就被姜明告知了她这么高效的工作能力。 他沉默了半晌，道：“你们之前不是有本英文专业书看不明白吗？放著沈同志这样的『人形字典』还不赶紧把握机会？” 姜明默默地竖起大拇指，不愧薑还是老的辣啊！ 沈明玉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误会，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要承担翻译书籍的工作。 她骑著车回了家属院，时间还早，不少嫂子坐在树下纳鞋底、缝鞋垫什么的，见她这时候回来有些奇怪，隨口问了一句。 “上班去了。” 沈明玉也没瞒著，也不是她炫耀，主要是之后一直都要上班，总不能每次人家问都不说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家属院和机械厂也不远，总会有人看到的，到时候別人还以为她藏著掖著有什么鬼呢！ 说完她骑车回家，其他人听到这话却沸腾了。 部队对军嫂也会提供一些工作岗位，竞爭还是很激烈的，只有很少的军嫂才能得到工作，大部分只能在家閒著，照顾孩子和丈夫。 乍一听沈明玉有了工作，都愣住了。 先不说她才来了几天，就说这工作岗位多难得，她居然不声不响就有工作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萧营长背后使劲了？” 她们知道萧景川和方志国的关係好，难免不会这么怀疑。 正巧赵嫂子路过听到这话，立马解释起来，“你们可別乱说，我也是听我男人说的，人家小玉之前隨军在火车上的时候干好事了，所以上面才奖励给人家一个工作岗位。” 第49章 他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媳妇能相信吗？ 具体细节她没有多说，怕给沈明玉招祸，毕竟谁也不知道间谍敌特的会不会报復。 其他人都不是傻子。 这年头做了好事还能得一个工作，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白归明白，却没人明晃晃地说出来，作为军嫂，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眾人心里纷纷感慨起来，沈同志长得好看不说，还找了萧营长这么年轻有为的男人，最后还能自己找上工作，真是太厉害了。 见她们想明白了，赵嫂子没再多说什么就回去了。 ...... 昨天晚上他们商量好在家搭个凉棚，萧景川心里记著这件事，下训后，去部队后山砍了几根木头回来，戚黎明知道他要干什么后，也跟著帮忙。 木头大概有一米五六长，和院墙差不多高，两人一前一后，扛著四五根用麻绳捆著一起扛回来的。 沈明玉选择了正对厨房不远处的一片空地搭建。 想要搭凉棚首先要把地基打好，土路比石子路方便多了。 原本她还想著把其他的土路全都用石子铺一遍，还没来及的弄，现在倒是方便弄地基了。 萧景川两人挖了四个土坑，將扛回来的木头插进去。 他还订了一袋水泥，用来將木桩子底部夯实。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沈明玉给他们做饭，见他们弄完最后一个，喊道：“洗手吃饭了。” 一天下来乾的全都是体力活，她给他们专门燉了鸡汤，让他们补补。 她先给戚黎明盛上一碗，“戚同志，今天辛苦你了。” “弟妹说的什么话？就我和老萧这关係，不用这么客气，再说了，弟妹这手艺我可是嘴馋好久了。” 戚黎明道完谢接过鸡汤，呲溜喝了一大口，温度正好，又鲜又好喝。 他对著沈明玉竖起大拇指，“弟妹的厨艺，名不虚传啊！” 沈明玉笑笑，接著就要给萧景川盛汤，被他看见喊了一声，“媳妇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他洗完手，立马小跑过来，抢过沈明玉手上的碗，自己动手。 每次他在家，再小的事儿都是自己做，一点不让沈明玉沾手，今天她也是觉得萧景川累了，这才要给他盛汤，但他还是不行。 按照萧景川的说法，男人不能惯著，他现在是有自知之明，但时间长了呢？ 他也无法保证，所以一开始就养成这样的习惯就很好。 见萧景川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戚黎明一边喝汤一边纳闷，这汤怎么越喝越酸了呢？ 除了鸡汤，沈明玉还给他们炒了两个肉菜。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两人饭量都不小，戚黎明也不和他们客气，最后全吃光了。 “要是没吃饱，锅里还有馒头。” 沈明玉刚说完，戚黎明连忙摆手，“饱了饱了，弟妹这手艺简直没话说。” 时间不早，建凉棚也不急於一时，萧景川让他先回去休息，然后他端著碗就要去洗碗，被沈明玉拦住。 “今天你干了这么多活不累吗？我去洗就好。” 萧景川自然不答应。 他也不是逞强，他这种人可能天生属於精力充沛的那种，平时训练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反倒是让他看著自家媳妇干活，他才难受呢！ “没事媳妇，你今天上班累了，我正好吃了这么多消消食。” “我坐了一天，不累。”今天那些翻译任务对沈明玉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她以前搞心理测谎，为了编一套试题熬三天，那才是真的累......心累，脑子累，身体累。 萧景川却不赞同。 “什么坐了一天，媳妇你动的是脑子，谁说不累了？” 两人说话期间，他已经动手洗碗了，见此沈明玉有些无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去洗漱间洗澡了。 ...... 接下来几天，沈明玉的工作步入正轨。 家里的凉棚也差不多了。 地基压稳之后，萧景川买了一批灰砖用来铺地，戚黎明有熟人，他就多买了一点，把其他地方的土路也铺起来。 省的下雨踩的到处都是土，他媳妇最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了。 地面弄好之后，就是上面的顶，这时候大部分用的都是石瓦，防火防潮耐热，把顶搭好之后，整体已经有模有样了。 又在凉棚中间摆放了一套桌椅，等八九月份种上丝瓜苗，还能借著凉棚搭架子。 到时候丝瓜苗顺著爬上去，也別有一番滋味。 这天晚上，萧景川忙活完最后一点，已经满身是汗，他闻了闻感觉很臭，怕熏著沈明玉，就先去洗漱间洗澡。 浴桶是给沈明玉用的，他不习惯也不用，掺好冷热水直接拿著水瓢往自己身上浇就行。 反正水可以顺著底下的水管流出去。 只是，等他洗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 萧景川：“.....” 他要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他媳妇能相信吗？ 他犹豫了一下，拿过他媳妇专门给他准备的大毛巾，围在下半身，反正都是两口子了，他这样也没什么影响不好的吧？ 重要的是他媳妇一向讲究，他总不能穿著脏衣服进去吧？ 萧景川给自己找好理由，但他忘了还能让沈明玉给他送衣服这个选项。 当然有可能是专门忘记的。 心里有点不明所以地激动，为了缓解浑身的燥热。见水缸里还有水，他將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蹲在地上顺手洗了，出来搭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进了屋子，沈明玉正在铺床，听到动静说道： “景川，你帮我把那个角扯......”一边说著一边抬头，然后就看到了...... 萧景川下半身围著自己准备的大白毛巾，上半身裸著，似乎还有些水珠，隨著他的走动顺著肌肉纹理一点一点滚落。 肩膀很宽，胸膛健硕但並不夸张，只让人感觉结实有力，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 往下是紧实的腹肌，沈明玉摸过几次，却还没有这么清楚地观察过。 八块腹肌，条理分明，上面还有几道不是很清晰的伤疤，一点不难看，只觉得更加性感。 標准的薄肌倒三角身材。 说实话，沈明玉以前在手机短视频上刷到过，还从没有真的看到过。 第50章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没想到自家便宜老公就有，不得不说，这副身材给人一种爆发力很强的感觉，配上他这张脸...... 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发现了一个很好欺负的漂亮男孩子，等剥开他的衣服，才发现这哪是什么小奶狗，分明是会吃人的小狼狗啊！ 沈明玉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快速跳起来。 察觉到自家媳妇的视线黏在他身上，萧景川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表面上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也没往自己身上穿件衣服，就这副样子朝著她走过去。 “媳妇，是扯这里？” 沈明玉没说话，还盯著看。 “媳妇？”萧景川声音里明显带著笑意。 “啊...嗯。”沈明玉回神，眼睛像是被烫到一样，低著头不再看了，她抓著床单的另一角用力一抖，可能是心不在焉，没发现自己的脚被缠住。 这么一扯，脚被绊倒，整个人往萧景川方向倒去。 “唔！” 萧景川心里一紧，快速单膝跪在床上把人接住，將人半横抱在怀里。 而沈明玉的手因为慌张乱动，正好压在了他的胸肌上。两人的心均是狠狠一颤，视线对上，眼里都是说不出来的意味。 臥室的温度一点一点上升。 沈明玉感觉手下的温度越来越烫，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男人现在的眼神很危险。 里面像是关著一只待衝破的野兽。 “媳妇，没事吧？”萧景川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滚珠划过沈明玉的心尖，轻轻一扫，心里有点痒，她摇了摇头，手却没有从他身上放下。 他们结婚有一段时间，萧景川对她怎么样她心里都清楚。 对於夫妻之事她並不排斥。 这么想著，沈明玉顺著男人的肌肉纹路，一点一点往下。萧景川喉咙有些紧，喉结滚动两下，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低头看著。 沈明玉胆子更大起来，手落在腹肌上戳了戳。 有点硬，也有点软，qq弹弹的，手感像充满气的健身球，微微一按，又会很快回弹，很舒服。 她心里有些感慨，怪不得之前好多人都喜欢摸腹肌，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见她玩得开心，萧景川有些无奈。 他媳妇是真不知道这位置对於男人来说多敏感吗？ 他一把抓住沈明玉的手，身体反转，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脑勺把人压在床的中间。 “媳妇，再玩就要出事了。” 沈明玉躺在床上，抬眸看向他，看了几秒忽然背部向上用力，在男人的嘴角印下一吻。 之前她亲过自己的眉心和脸，但是嘴角还是第一次。 萧景川眼底越发幽深，黑眸紧紧锁定著她，视线从眼睛往下、到圆润的鼻子、到红润的唇，目光顿住。 然后猛地俯下身子，大手扣紧她的后脑勺，滚烫的薄唇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上她的红唇。 往日公子如玉的偽装被彻底撕碎。 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 萧景川只会將唇贴著她的柔软，不断碾压，一切循著本能，可他心里却在叫囂著，不够，远远不够...... 沈明玉睫毛轻颤，屏著呼吸，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唇上，她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搭在男人的脖颈上。 一点一点收紧。 同时因为呼吸困难，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嘴。 萧景川像是找到了什么门路，带著汹涌的爱意闯进她的唇齿，完完全全侵占陌生的领地。 沈明玉的手越攥越紧，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缺氧晕过去的时候，萧景川终於放开了她。 “呼~” 两个新手的呼吸都变得很重。 萧景川的拇指轻轻摩挲著沈明玉泛著水光的红唇，没忍住又轻轻吻了一下，带著些许怜惜。 “媳妇，可以吗？” 两人的鼻尖互相摩擦著，沈明玉轻轻『嗯』了一声。 萧景川將手放在她的腰间，男人炙热的大手將她烫了一下，她没忍住一抖。 然后，感觉到熟悉的东西流出。 沈明玉身体一僵，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將他推开，坐起身往屁股底下看去。 萧景川被推开，还以为自家媳妇没准备好，心里有些失落，正准备安慰她没事，就看到自家媳妇屁股底下有些血跡。 他不是很清楚这些，但萧母给他上过生理课，大概的理论知识还是懂的。 “媳、媳妇，你这是月事来了？” 沈明玉脸上带著些许尷尬，来了这里还是第一次来例假，差点都忘了这回事，没成想赶得这么好...... 她起身去柜子里找了月事带和卫生纸，拿著往厕所跑了，边跑还边整理自己的睡衣。 月事带她是在沪市买的。 这时候还没有卫生巾，她就算嫌弃也得隨大流用。 月事带是布製成，像超大口罩一样的东西，长长的一条大概有三十厘米，中间有两个绷带，是用来压卫生纸的。 沈明玉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所以她买了不少新的，反正不需要票而她有钱，用几次就换换。 她去厕所后，萧景川压下心里的火热，变得有些担心起来。 他妈好像说过，女生来月事肚子很难受，不能受凉，不能碰凉水，还很容易肚子疼，当时她还说什么来著...... “啊，对，是说喝红姜水舒服点。” 他翻身下床，穿了一身睡衣，先把他媳妇新换却浸上血跡的床单换掉，泡到水里面打算明天洗。 找了一包红去厨房熬热水，等开水的功夫，拿出薑片切了几块。 萧景川不太清楚顺序怎么熬，只能凭藉做饭的经验搞。 先把生薑放入锅中，加入適量的开水，大火熬製一会儿，然后放入红，他担心生薑辛辣，加了很多红，质地浓稠。 等端著碗进来的时候，沈明玉正在铺一个小床单，有点厚，萧景川疑惑。 “媳妇，这是什么？” 他放下碗就要帮著她铺，沈明玉摆摆手，“没事，是小床单，来月事的时候专门往下垫的，就是怕洇到床单上就不好了。” 萧景川知道女同志来月事的事儿，却不清楚，女同志来这个会流这么多血。 平常他受伤失血过多的时候，都会很虚弱，更別提他媳妇这小体格子。 他眉心狠狠皱起。 “媳妇，除了红水还需要什么吗？我去给你准备。” —— —— ——题外话—— 別打我別打我[抱头乱窜.jpg]，咳，好事多磨，嘿嘿嘿嘿嘿嘿...... 第51章 他心里大受震撼 萧景川说著將红水端给她，见他还懂这些，沈明玉接过碗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咳，你婆婆担心我当兵啥也不懂，给我上过生理课，她怕我討不到媳妇。” 萧景川的脸长得確实吸引人，但性格並不討喜。 以前惹到他不管男女老少，他一概都会懟人家，厉害的能把人家小姑娘难听哭。也就是他现在一般不和女同志计较这些了，才变得稍微稳重些。 萧母那时候是担心的。 再者，孩子还小，不懂这些男女的生理事，如果没人和他们说这些，万一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到时候可要后悔一辈子的。 原来是这样。 沈明玉之前对萧母就好奇，现在更好奇了。 別说这年代，就说后世都有很多家长老师对此闭口不谈。 好像生理知识是什么羞耻的东西一样，他们越是不说，那些未成年的小孩子越是好奇，这就导致他们被占了什么便宜，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沈明玉觉得挺可悲的。 她那会实习的时候去过一个心理諮询所。 接到的很多来询者可能忘了这件事儿，但在深挖问题的过程中，她总能发现这些事情的影子，所以很多事不是忘记了，就没有影响。 它们可能一直在人的潜意识中，或多或少影响著什么。 “没事了，我来的时候就是肚子稍微有点不舒服，不疼就还好。”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沈明玉觉得这是件很庆幸的事。 因为她见过不少痛经疼到休克、发烧，总之很可怕。再说，肚子下面流那么多血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轻微的不舒適已经是老天厚待了。 可萧景川不清楚。 他听到这话，眉心紧紧皱起，手足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媳妇，我、我该怎么帮你？” 沈明玉想了想，咕咚咕咚將红水全部喝完，然后躺进被窝，抬眸对他说：“要不，你用手给我暖暖肚子？” 她记得萧景川的手很热，像是暖宝宝一样。 闻言，萧景川自无不可，他掀开被子躺进去，大手摩挲著放在沈明玉的肚子上。 男人的手確实暖和，一放上来她就感觉到肚子舒服了些。 折腾了一晚上，身体慢慢放鬆，陷入了沉睡。 可能是知道自己来了大姨妈有意控制，一晚上沈明玉睡得非常老实，就平躺著，肚子也不像以往有什么难受。 因为一晚上萧景川的手没有从她肚子上放下来过。 ...... 早上醒来，萧景川本想让她休息一天再去上班，沈明玉觉得没有必要，她肚子也不疼，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吃完饭就要去上班。 不过这次萧景川坚持送她去。 值得一说的是，上次他去接她完全是意外之举，自然没有提前准备好车垫。 这次他早有准备，等他又拿出熟悉的车垫去绑的时候，沈明玉挑眉，“你什么时候又缝了一个？” “又？”萧景川正蹲著固定车垫。 沈明玉嘴角扬起，“谭同志和我说了，咱俩没结婚之前的那个坐垫，是你亲手缝的。” “......”萧景川动作一顿。 他本来还想在自家媳妇面前保持高大威武的形象，没想到早就被自家兄弟背后揭老底了。 “咳，早上閒著没事，想著要去送你，就缝了一个。” 他绑好之后，推著车过来，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中带著讚赏。 “萧同志真是心灵手巧。” 说著坐上车。 萧景川嘴角忍不住上扬，算了，高大威武也没啥用。 他骑车带著沈明玉出来，四周冒著粉红泡泡，让人看著就心生欢喜。 偏偏有个不长眼的人出现。 二营长自从上次被萧景川借著比赛教训过，好不容易把自己脸上的伤养好，这才好意思出来。或许是冤家路窄，刚出来就看到甜甜蜜蜜的两人，刺得他眼睛有点疼。 两人路过的时候，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可惜，没人搭理他。 二营长气急，跺了跺脚，心里想著再也不管萧景川的閒事儿了，他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只是，这句『誓言』没坚持一天就破功了。 晚上萧景川回来后，记著盆里还泡著的床单，去洗漱间端出大盆。 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洗床单，带血跡的东西遇上热水就不好洗了，这事还是他之前受伤的时候发现的，所以用的是冷水。 他挽起袖子，在搓衣板上一下一下搓著，一点不嫌弃上面的血跡。 別说，小碎床单和男人粗糙的大手放在一起，有种別样的反差感。 正好閒著，沈明玉从厨房接上水管往地里浇水，本来萧景川担心凉著她，沈明玉直接拿出一副手套戴上，他才罢休。 两人一个洗衣服，一个浇地，很是温馨。 因为有事儿，二营长下训回来的时候迟了点。 也不知出於什么心思，他是从萧景川两人家的方向过来的。路过的时候，见大门开著，往里面望了一眼，就看到萧景川正坐在那里洗衣服。 他心里大受震撼，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男人洗衣服。 其实现在最好的做法是，他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直接离开，但这脚丫子怎么都不听使唤，反而从大门进来，径直走向萧景川。 因为太过震惊，他並没有注意到在墙角浇水的沈明玉。 眼里只有萧景川在洗衣服的样子。 “咋、咋是你洗衣服呢？你是男人咋能洗衣服呢？你媳妇呢，她咋不洗？” 看著不请自来的人，萧景川神色很是冷淡。 “二营长，这是我家，没人请你进来，再说，我洗衣服是我们家的事儿，关你啥事？” 说实话，沈明玉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无情嘴毒的样子，还挺稀罕人的。 二营长被噎了一下，心里有点气。 气自己多管閒事也气他不爭气。 “你咋能这么说话呢！萧营长，男主外女主內这事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身为一个男人，咋能和女人一样洗衣服？你媳妇就这么懒？饭不做衣服也不洗？” “你还是个营长，要是被別人看到你的脸还要不要了？你就不怕手底下的士兵笑话你？” 第52章 我今晚就回家试试 “王二柱！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萧景川听他说沈明玉懒，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將床单往水里一甩。 被掀起的水直接溅到了王营长脸上。 不疼但侮辱性是有的。 “我和我媳妇如何是我们之间的事儿，关你啥事！男主外女主內是哪个老祖宗说的，你有本事把他叫出来和我对峙！你在你家当大爷是你的事儿，你自己懒就算了，还要挑拨別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训练的时候，还真没发现二营长是个这么让人无语的性子。 当时他敢拼敢上，萧景川还有点欣赏来著，没想到...... 萧景川气得不行，抓著他的领子把他往外面拉。他媳妇还来著月事，据说女同志来月事的几天，心情都不好，万一气著他媳妇咋办？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沈明玉正好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菜地里。 幽幽地说了一句。 “景川，你去帮我拿张纸过来。” 萧景川习惯性地应了一声，鬆开二营长就往屋里走。 还不等二营长反应过来沈明玉也在，一股水流对著他的头顶泼了过来。 即使是炎热的夏季，头皮感受到强烈的冷感时，还是激地他浑身不自觉的打个寒颤，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二营长不可置信地扭过头，正好对上面无表情的沈明玉。 他：“......” 所以他刚刚是当著人家的面，说人家坏话了？ 二营长心里多少有点尷尬，但更多的是生气，“萧营长媳妇，你这是干啥？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沈明玉勾起唇角，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有些冷。 “二营长，我敬你是保家卫国的军人，之前你说我坏话的事儿，没和你计较。但不代表是让你蹬鼻子上脸，既然你脑子不清醒，我自然要给你好好清洗清洗。” 说著，她再次拿起水管，作势要朝他泼过去。 二营长想说什么的嘴瞬间闭上，然后浑身湿噠噠地跑了。 原来他还以为萧景川媳妇是个温柔的，没想到这么泼，怪不得管得萧景川这个大男人还得做饭洗衣服。 把人嚇跑，沈明玉翻了个白眼，正要继续浇水，一扭头就看到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萧景川。 她眼神微眯，“你不会想护著他吧？” 一个激灵，萧景川回神，连忙摇头。 “不是媳妇，我就是没见过你发脾气的样子，觉得、觉得......”他耳根子有些红，眼睛亮晶晶地，像是迷弟看著自己心中的女神一样，“好美！” 沈明玉：“......”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审美？ “你不觉得我过分？” 萧景川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再犯痴，“媳妇，你说什么呢！是二营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咱俩的关係，还说你的坏话，往严重点说这就是破坏军婚！” “是媳妇你宽宏大度，没和他计较，谁能想到这个二营长没皮没脸的，一点不长教训。” 沈明玉觉得也是。 你说你自己是个大男子主义，在家当大爷不就好了，干嘛出来嚯嚯別人？ 说起来，沈明玉对自己忽然发脾气还有些惊讶。 她脾气说不上来好不好，以前也会有很多人做些挑衅她的事儿，可她好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而现在......或许是有了亲人，也或许是这段时间萧景川宠著她，把她的小脾气宠出来，才会做出这样在以前她看来幼稚的事情。 等她从地里出来，赵嫂子过来了，二营长湿漉漉路过他们家门口，她正好看到。 觉得有些奇怪，就过来问问。 这段时间沈明玉和她处的很好，也没瞒著，实话告诉她了。 赵嫂子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当即笑出声，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干得好！这个二营长真是太过分了，你等著，我一会儿就出去给他好好宣扬宣扬。” 沈明玉拉住她，“嫂子，不用这样，我有更好的方法。” 说著，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赵嫂子眼睛大亮。 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萧景川默默为王营长点了一根蜡，你说你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他媳妇？ ...... 第二天下班后，二营长媳妇拿著一块豆腐准备回家给他们家老王补补，正巧发现沈明玉和赵嫂子嘀嘀咕咕什么，她眼珠子一转，凑近听起来。 只听赵嫂子语气里满是羡慕。 “你们家萧营长可真是太会疼人了，知道你喜欢凉棚，忙活了好几天硬是把棚子给你搭起来。” “还有昨天，下训回来就见他直接去洗床单了，小玉妹子可真是找了个好男人。” “哎，不像我们家老赵，训练完回来啥也不干，都要懒死了！” 沈明玉故作害羞地摆摆手。 “嫂子，你说笑了，其实景川以前也懒，但是男人嘛你知道的，就像小孩一样得哄著，说两句好听的话，他就被迷的晕头转向了。” 还没回来的萧景川：“......”风评被害！ “真的？”赵嫂子眼睛大亮，又想起什么道：“那要是我哄了，他还是不动呢？” 沈明玉的声音放大了几分，“这简单啊，那就说明他心里没你唄！” 赵嫂子一拍大腿。 “哎呀，小玉妹子你说的对！，嫂子可算是学到了，你等著，我今晚就回家试试。” “要是老赵听话还行，他要是不听话，我就要闹了！这么多年累死累活给他伺候父母，伺候孩子，他要是心里没我，我才不供著这个大爷。” 二营长媳妇就在后面听著，眼底从震惊、到不屑、再到心动，不过就是短短几分钟。 等她离开后，沈明玉和赵嫂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两人眼里的笑意。 这天晚上，二营长下训回来，吃完饭之后，他媳妇就开口了。 “老王~我今天干了不少活，腰都累的站不起来了，你帮我洗了碗行不行？” 二营长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啪』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累的腰疼？你就在家坐著乾乾家务，能有啥事？你再累能有我累？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不该听的，我告诉你，別给我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小心老子跟你离婚！” 第53章 內卷悄然开始...... 別说离婚了，二营长媳妇一开口，她自己就后悔了。 她咋被人一说就鬼迷心窍了呢？ 尤其听二营长说完离婚的话，浑身一抖，乖乖地端著碗筷去厨房洗碗了。 沈明玉对此也料到了，被大男子主义荼毒了这么久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反抗，不过但凡她有了一点点的小心思，那就是很好的改变。 於是第二天又开始了。 “小玉妹子，你真是神了，我昨晚回去试了，你別说，我们家老赵还真是心疼我，他竟然主动揽了洗碗的活计。” 赵嫂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脸上还带著一丝羞红。 让沈明玉心里直感嘆：赵嫂子还真是好演技啊！ 殊不知，昨晚赵嫂子回去还真的试了，赵营长晕头转向被忽悠著干了不少活不说。夜晚生活的时候她也用了，赵营长更是激动地比平时猛多了。 赵嫂子心里对她佩服得不行！ 两人说话的功夫，正好被其他嫂子也听到了，就在沈明玉阻止不及的时候，赵嫂子巴拉巴拉和他们传授了沈明玉的『调夫秘籍』。 在二营长的宣传下，家属院很多嫂子都知道萧景川在家啥都干。 什么洗碗洗衣服都是小的，像搭洗漱间、搭凉棚什么的，只要他媳妇开口，萧营长就干。 还有昨天，二营长湿漉漉回家的事儿，她们都知道了。 对他也没什么同情的，反而都觉得他活该，让她们更心动的是，沈明玉到底是怎么让萧景川这么勤快的？ 私下好多人都羡慕沈明玉。 更想知道她是怎么拿捏自家男人的，但这话不好开口。 现在被她们听到赵嫂子的分享，恨不得全都记到小本本上，纷纷表示回家要这么试试。 沈明玉真没想到闹这么大，她就是隨便扯了扯点男人心理学就是儿童心理学的话，没想到这么多人都相信了。 不过人越多对她越有优势。 人都有从眾心理，一个人做其他人就会跟著一起做，二营长媳妇也不例外。 她如果只看赵嫂子，或许还不觉得有什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但其他人都去尝试，而她不去试，就会觉得低人一等。 人都有强烈的归属需求，希望被群体接纳和认可，害怕被孤立，当她和別人的行为不一致的时候，会遭受到自己都不知道的群体压力，这就是所谓的从眾心理。 所以，二营长媳妇又开始了。 这天晚上，二营长回到家吃完饭，他媳妇就又开始闹著说自己累得不行，死活也不去洗碗，非要他洗。 即使二营长再拍桌子摔碗都不管用，他媳妇就是不动。 他简直要被气死，不用说他都知道她是听了別人的『谗言』，而这个別人就是沈明玉。 要不然她没来之前，他媳妇从没闹过，怎么有了她这个例子，就开始整天闹了呢？ 气的他第二天下训，就要去找沈明玉算帐。 只是还没去成，后院彻底著火了。 ...... 这话还要从沈明玉下班后说起。 之前她嫂子就和她说过寄了包裹过来，正巧她下班回来，传达室的负责人叫住她。 “沈同志，这里有你的包裹，注意签收。” 沈明玉还以为是她嫂子的东西来了，进去一看愣住了。 “这么多？” 只见本就不大的传达室，地上放著五六个大包裹，就是那种草绿色的麻袋，一个大到能把她整个人都装进去。 负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表，“这是两个同志送过来的，上面写的名字是陈秀秀和凌芸。” 凌芸？这不是她婆婆吗？ 沈明玉上前一看，六个包裹，两个是她嫂子寄回来的，四个是她婆婆寄的，她看著这么多包裹犯了难，“我先带一个回去，其他的等......” “小玉！”还没说完，下训后收到消息的萧景川，跑著过来了。 见到他，沈明玉眉心舒展。 “你训练完了？正好，妈和嫂子送来的包裹都到了。” 她叫的很自然，萧景川注意到这点，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上次妈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我想著给你一个惊喜，没告诉你。” 边说著，边把包裹往自行车上放。 前面横槓上搭两个，后座上一左一右搭两个，座上还固定一个，剩下的一个被萧景川扛在肩膀上。 他一手扛著包裹，一手推著车，这样子不仅让负责人感嘆不已，沈明玉都有些惊讶。 “景川，你好厉害啊！” 自家漂亮媳妇眼睛亮亮地看著你，眼底似乎还有一丝崇拜的意味，还当著別人的面夸奖你......这样子，別人他不知道会不会激动，但萧景川是真的忍不住。 他不自觉地挺直腰板，一点不让自家媳妇帮忙，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 还喊了一句。 “媳妇，跟上！” 沈明玉是真觉得他那一瞬间帅呆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夸奖出口，也没顾及旁边还有人。 偏偏这一幕被其他军嫂看到了，还是被赵嫂子传授过沈明玉独家秘笈的人，她们看到这一幕，眼睛大亮，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沈同志可真是太厉害了，我昨晚回家试了试，没想到真的管用。” “对对对，我也试了，不说其他的，我男人自己的臭袜子总算知道自己洗了。” “还有啊，我刚刚听说这些包裹是她婆婆送来的？沈同志也太厉害了吧！不仅她男人对她这么好，就连婆婆也是这样，你们说，要是回了老家，我这么哄著我婆婆她高兴不？” “我觉得会，沈同志这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几人高兴地分享自己昨晚做的试验。 她们说话间不自觉的把萧营长媳妇的称呼换成了沈同志，还带了几分敬佩和尊重。 有些人觉得自家男人有这样的改变还是在乎自己的，另外一些家里男人没动静的嫂子，觉得她们家男人不在乎自己，比著比著心里不舒服了，纷纷暗自下决心晚上回去加把劲。 而这些话全都被二营长媳妇听了个全。 內卷悄然开始...... 第54章 確实有点缠人 二营长媳妇也就是王嫂子，赶在二营长去找沈明玉麻烦之前，先一步回到了家里。 很巧地是，二营长出了屋子，径直就要往外走。他的正前方横倒著一个锄头，挡住了他的路，他看都不看一眼，把锄头往旁边一踢就要出门。 看到这一幕，王嫂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王二柱！你给我把锄头捡起来！” 这时候就表示出从眾效应的厉害了，如果是以前的王嫂子，別说喊二营长的名字，就算大声说句话都不敢。 她现在敢这么说，一是她潜意识早就想这么做，二是被其他军嫂的话刺激到了。 凭什么別人家那么懒的男人都有改变，自家这个，还像个地主老太爷一样？ 王嫂子喊了一声，別说，还真把二营长镇住了。 他僵硬地扭过头，眼底带著火光，声音很大，“你喊我什么？！” 到底是被压迫了这么多年，王嫂子一下就软下来，她的腿有些抖，可想到別人家都能改变，凭什么他们家不行，她心里越发不服气。 想到沈明玉对萧景川说的话，她清了清嗓子，扭扭捏捏道： “二柱~你、你把锄头捡起来~~” 沈明玉：............ 二营长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出来，但火气还真的下去了，只是声音还有些冷，“你好好说话！別给我整这骚里骚气的语气。” 其实王嫂子自己心里也彆扭得不行，她总觉得这就跟以前窑子里女同志的做派一样。 .......可是好像还真的有点用。 要是以前二营长生起气来，好几个人都拦不住他，但刚刚她就这么一句话，他就不生气了。 王嫂子像是得到了什么力量的加持，她忍著心里的怪异，又清了清嗓子。 “二柱~你快点！~” 王营长：“......” “你是吃牛粪了今天，奇奇怪怪的。”他嘴里嘀咕了一句，感觉自己就像被操控了一样，还真的把地上的锄头捡起来放好。 王嫂子眼睛大亮，有用！真的有用！ 然后一晚上都是——“二柱~你帮我洗个碗吧，我的手好疼啊~”“二柱~这还有两件衣服，你帮帮我吧~” 每次就在二营长要生气发飆的时候，王嫂子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直接一句。 “二柱~你最厉害了~” 二营长就在这一声一声『二柱~』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连去找沈明玉算帐的事儿都忘了。 尤其是晚上熄灯后，王嫂子这样的语气带给他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感觉找到了年轻时候勇猛的自己。 等第二天去训练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清醒了。 回想起昨晚自己干了什么，二营长傻眼了，昨天他婆娘不会给他下什么迷魂药了吧？ 那还是他自己吗？ 不、不对，不是他被下迷魂药了，是他婆娘被下迷魂药了。 想到罪魁祸首，二营长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去找萧景川。 到了后，发现不少人都围著萧景川，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二营长有些好奇，凑近听了几句。 听到他们说—— “老萧，你快管管你媳妇吧，她整天在家属院传授什么『调夫秘籍』，我媳妇这两天在家快缠死我了！” “是啊是啊，你俩新婚小两口在家腻歪就算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顶不住啊真顶不住。” “何止，你们知道我昨晚都干啥了吗？洗碗、扫地、洗衣服......到了晚上还得交公粮，一点没停啊！” 萧景川被他们轰轰得头疼。 他正要说什么，看到走过来的二营长，狐狸眼一闪。 “別急，大家听我说。” “其实这件事真不怪我们，你们想想，如果不是二营长看不惯我们家的事儿，挑拨我和我媳妇的关係，我媳妇也不会气的和嫂子们念叨，你们家媳妇也不知道这件事儿，对不对？” 眾人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萧景川继续忽悠：“所以啊，你们找我没用啊，是二营长一直在我面前说我媳妇坏话，被我媳妇听到了，她心里不舒服，这才在外面念叨几句，谁知道......” 二营长凑近听到这话，心里暗骂一句，坏了！ 立马就要遁走，没想到被个眼尖的瞅见了，“二营长！你来了，过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眾人的怒火成功转移到二营长身上。 等人离开，萧景川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气，“我家小玉还真是厉害，这都能料到。” “弟妹？” 戚黎明对家属院发生的事儿，也知道一点，思绪几个迴转，眼底划过一丝惊嘆。 “这招借刀杀人，妙啊！” 萧景川瞥了他一眼，心里感嘆，何止啊......不过他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 二营长被眾人『围攻』之后，再也不敢提找沈明玉两口子算帐的事儿，也不敢在萧景川面前说乱七八糟的话。 这事儿看似过去了，实则王嫂子还在暗自发力中。 当初二营长虽然是看上王嫂子的踏实肯干，但王嫂子那时候也是有几分姿色的，所以二营长也不完全就是凑合，还是有一点点小心动的。 只是后来被日子慢慢磨灭掉了，小姑娘被生活磋磨成了泼妇的模样。 而如今，王嫂子有了一丝丝回春的跡象。 二营长也不是傻子。 他心里明白这么多年王嫂子对这个家的付出，平时提离婚不过是嚇唬人，先不说王嫂子没什么错，就算有错离婚，对他升职各方面还是有影响的。 再加上王嫂子最近，確实有点缠人，他......王营长一时还真没什么办法。 听完赵嫂子的转述，沈明玉笑了笑。 二营长每天这么閒，那她只好给他找点事儿做了，这下『內忧外患』，够他愁一段时间的。不过饶是她也没料到，王嫂子把她的方法往奇怪地方向加工了一下。 结果还意外的好用。 “王嫂子还算有救。” 赵嫂子赞同地点点头，要是遇到个死脑筋，那可就麻烦了。 和赵嫂子聊了两句，把人送走，沈明玉也回家拆包裹去了。 第55章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先拿出陈秀秀的信，上面写了一些关心的话，后面是东西清单，这时候邮寄东西怕丟，都会在信上列个清单，以防万一。 拆开后里面是清一色大红物件，一个个挨著比对。 里面有四床被、床单、枕套，一对搪瓷脸盆、暖水壶，上面印有鸳鸯的样式。 还有几身她的衣服，是她常穿的风格。 另外的布匹是给萧景川，陈秀秀不知道他的尺寸，就只能买布，算是她这个做嫂子的心意。 拆完两个包裹，床上和地上已经堆满了。 就是沈明玉也不得不感嘆，她嫂子真是个实诚人！这时候就算是亲生父母，给闺女准备嫁妆都没这么多。 紧接著是她婆婆的东西。 先把信拿出来，这封信是写给她的，两人上次虽然最简单见过的一面，但关係还是不错的。 凌芸关心了她一番，叮嘱他们过年回家，后面就是一列清单。 看完后，沈明玉深深怀疑，她婆婆以前家世绝对不错。 因为四个包裹中有两个，全都是给她买的衣服裤子裙子，还有小皮鞋，甚至小配件像漂亮头、丝巾都有。 不仅是配套的顏色，还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挺合沈明玉的心意。 收拾完这几个包裹，他们房间的大衣柜彻底被塞得满满的，萧景川的衣服被挤到边边，只留一点小地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沈明玉笑出了声。 “媳妇，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从院子里进来的萧景川好奇道。 沈明玉给他指了指衣柜，两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他一瞬间就察觉到她什么意思，见此也无声笑了。 “別说，还挺形象。” 看似是衣服，这不就跟他们两个人的地位差不多吗？ 咳，感觉有点欺负人，沈明玉摸了摸鼻子，“妈和嫂子都给你寄了布料，我不会做衣服，明天我去找赵嫂子给你做几身。” “不用。”萧景川对衣服什么的丝毫不在意，“留著你做，我的衣服也不少，够换就行。” 沈明玉是发现了。 这男人也就除了一张脸精致点，其他地方还真是过得粗糙。 没再和他多说什么，直接拿著布去隔壁找赵嫂子，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著皮尺。 对萧景川招了招手，“过来。” 他本身会缝东西，见他媳妇手里量衣服的尺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眼底划过暖意。 “媳妇......”想说什么，但对上沈明玉不容拒绝的脸上，他只好歇了心思，好好享受自家媳妇的霸道宠爱。 萧景川站在沈明玉面前。 沈明玉脑海中正回想著，赵嫂子和她说的几个量衣服的要素。 上下打量了他全身一遍。 发现这人確实挺高，她记得好像有一米八八来著，伸了伸胳膊发现自己確实不好够到他的肩膀位置。左右看看，拿过家里的小凳子，走到他身后，扶著他的胳膊踩上凳子。 “媳妇，小心。”萧景川有些担心，绷直自己的胳膊，给她借力。 沈明玉摸著透过衣服，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强硬有力的小臂，心里不由地感嘆，他还真是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 踩上凳子，视线正好。 她將布尺贴在他的左肩，用手压著往右，保证皮尺处於水平。 她量的认真，对萧景川就有点折磨了。 天气热穿的本来就不多，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肩膀上，她的手在比划。 软软地，有点痒，让他有些不自在，正要说什么，沈明玉拿过本子记录了一下他的肩宽，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胳膊伸开。” 萧景川听话动作，只是，正常量衣服应该是往两边伸胳膊，这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竟然把胳膊往前伸直了？ 沈明玉满头问號，这对吗？ 她回想了一下，想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面是怎么量衣服的，伸出胳膊，贴著他的胳膊过去。 感受到背后贴上来一具柔软的馨香，萧景川屏住呼吸。 “媳、媳妇。” 沈明玉从背后环抱著他，抓住他的胳膊正要往两边，想到什么顿了一下，忽然泄力。 將头搭在他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打趣。 “我记得某人是会缝衣服，那量衣服的姿势你会不知道？萧同志~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后面喊他名字的时候，她故意拖了点尾音，显得更软更甜。 萧景川整个人已经僵住了。 他的注意力分散到了胳膊上两分，肩膀上还有三分，耳边温热的呼吸三分，还有两分在沈明玉甜甜的『萧同志』上。 明明听起来陌生的称呼，被他媳妇这么一喊，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他的心尖都酥软了。 “......”他媳妇是否太会折腾人了？ 『唰』地一下，肉眼可见，萧景川的耳根子红了一片。 沈明玉伸手捏了捏了他的耳垂，语气中带著笑意，“耳朵红了，萧同志，你害羞了？” “媳妇。”萧景川的嗓音变得低哑，沈明玉心里暗道不好，她月经还没彻底完，要是把人聊过火就不好了。 “咳，我该量胸围了。” 沈明玉把他的胳膊拉直，一本正经地开始量胸围。 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萧景川还没回过神，尤其她量胸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环抱著自己。他无奈，这哪是量衣服，这是考验他的自控力啊！ 接下来是衣长、袖长......上半身还算能忍住，但下面......他不是柳下惠啊！ “媳、媳妇，要不我、我自己来吧。” 他企图挣扎。 “不行，你自己哪能量的准？”沈明玉弯著腰，量完他的腰围，往下是臀围。 萧景川忍得额角满是汗，心里不断鼓劲。 忍住！千万忍住！ 只是好不容易量完臀围，后面就是大腿围，这时候沈明玉还没察觉到什么，然而当她的手正在调整皮尺的时候。 手背不小心被碰了一下。 “你別动我......”沈明玉还以为是萧景川的手，一边说著一边往前看，然后....... 『啪嗒！』 皮尺掉在地上。 萧景川无地自容地捂著自己的脸。 第56章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明玉稍微有点尷尬和羞涩，她明明就是正常量衣服，这男人怎么还激动了？ 如果萧景川知道她在想什么，绝对要喊冤。 这叫正常量衣服吗？ 一会儿碰碰他的胳膊，一会儿从背后抱抱他，还、还碰他的屁股......这人还是他亲亲媳妇，他要是还能忍得住，她才要哭了吧！ 就差最后一点，沈明玉就是再羞，也还是忍著量完了。 记录完，拿著小本子埋头快步往隔壁走去，心里记著赵嫂子还在等她的数据。 僵在原地的萧景川：“......” 赵嫂子看完本子上的数据后，满意的点头，“小玉妹子，没错，就是这些数据，你家那位身材还真是......”正感嘆著萧景川的身材，抬头就发现沈明玉脸颊泛著粉色，且有些心不在焉的。 作为过来人的赵嫂子岂会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了看本上的数据，又看了看沈明玉的脸色，眼底划过瞭然。 脸上浮现出笑意。 不愧是新婚小夫妻，就是甜蜜！ ...... 第二天沈明玉坐在办公桌上，时不时地甩甩手，看得旁边的杨萌萌不明所以，“小玉姐，你的手酸了吗？要不要歇会儿？” 两人这段时间相处很好，自然也改了称呼。 沈明玉回神，神色一僵，“没事，我就是想入神了。” 杨萌萌还以为她在思考工作上的事儿，没敢多说什么。 这段时间，她可是见识到了沈明玉的工作效率多高，不仅是在翻译方面，就是计算也不多承让。 正想著，计算员孙华又带著他的大黑眼圈跑来了，哭丧著脸对沈明玉道： “小玉啊，你得帮帮我，这组数据我真的算不下去了。我熬了三天三夜啊，这算出来的是个啥东西，还不如我蒙的靠谱。” 別说，国內很多资料技术不完善的时候，有经验的前辈们就是靠自己第六感蒙出来的。 沈明玉之前研究过第六感，它还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 第六感是一种超感官知觉，不用通过寻常人的五感就能获取信息，对事物產生直接的感知。 具体就是，大脑会在潜意识层面处理来自环境的细微线索，再加上过去的经验被整合，就会通过第六感的形式呈现出来，让人觉得像是无端的感知。 就比如——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就觉得他不靠谱，让你说也说不出所以然，但之后这个人会慢慢印证你的想法； 或者考试的时候，第一次蒙出来的选项，通常都是正確答案； 再者第二天会有考试，睡著后梦里就会梦到自己考了多少分； 还有电视剧里常常拍出来的心灵感应画面，亲人或者爱人出事，另一方会察觉到心慌，不小心摔了杯子什么的； 甚至一些艺术创作中的灵感闪现...... 这些都是第六感的表现形式。 沈明玉对此持积极態度，她甚至大胆畅想过，如果以后有了某种高科技可以深入研究一下，是否就能预知某个人未来的发展？ 当然，现在说都是空谈。 她回过神，对孙华伸手，“给我吧。” 这段时间，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沈明玉也习惯了。 自从她知道她第一天处理的工作是一周的工作后，就无数次后悔，她当初为什么不多问几句？ 导致现在整个技术部门都知道，她的工作效率奇高。 除了翻译，孙华那边也不断找她做计算，甚至厂长怕她心里委屈，还承诺厂里有什么表彰都会给她报上，还要给她申请额外的奖金。 而姜明这边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当初那场惊艷像是剎那烟火，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痕跡。 他觉得很正常。 好看又能力的女同志本就值得人喜欢，但这段时间他知道沈明玉和她丈夫的关係很好，她丈夫对她也很好，渐渐就看开了。 他已经可以平静地去找沈明玉问问题，將她看成一个很厉害的前辈。 只是每每还是会对她的能力惊嘆不已。 “这组数据......”沈明玉计算到最后一步，抬眸，神色严肃起来，“是那份资料里的？” 孙华点头。 “就是张技术员上次带回来的资料，你和姜明这段时间不就在忙这些资料的翻译吗？我那边也有一份，你们一边翻译我一边计算，这是最后几组数据了。” 沈明玉在上面写下最后算出来的答案，看向孙华。 “我觉得，你还是儘快去找张技术员，这份文件不简单。” 孙华拿过，看了一眼最后的数据，脸色也严肃起来，都来不及说什么，拿著资料就往张技术员的办公室跑。 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也不好奇。 进入技术部门的人都签过保密协议，他们干的本就是保密程度很高的工作，从入职第一天他们心里就知道一件事，对工作以外的事儿少打听、少好奇。 ...... 从孙华把那份数据给张技术员看了后，眾人就发现他们厂里最近多了一些军人同志巡逻，就连他们进出都会挨个检查。 不仅如此，沈明玉更是被张技术员催著翻译出那份资料剩下的部分。 同时她还得参与计算。 杨萌萌也被抓著疯狂画图纸，越画她越不敢说话，而且看谁都像坏人。 这两天沈明玉都在加班，萧景川不放心，每天都会接她下班。这天他没穿军装，再加上天色有点暗，朝著沈明玉走过来的时候，杨萌萌不知道在脑海中脑补了什么。 嚇得她马不停蹄往厂里跑。 沈明玉简直要笑死。 “媳妇，我这么嚇人？”萧景川摸著自己的脸，很是无语。 她摇了摇头，“萌萌比较胆小，不是你嚇人。” 工作的事他们不会给对方说，都知道对方的工作的特殊性质，这也是他们的共识。 几天后，可能是那份资料研究出了什么，张技术员严肃的脸上罕见地带了笑意。 沈明玉鬆了口气，她最近也累了，站在窗口拿著茶缸子眺望远处，放鬆酸涩的眼睛。然后就看到下面有两个穿著军装的人，压著一个穿著他们厂厂服的男人，往厂里的审讯室走去。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玉，你在这啊。” 张技术员匆匆赶来，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了，他脸色严肃地对她叮嘱。 “你最近小心点，上次想偷资料的人又出现了。不知道你被暴露出去没有，最近一定要小心，除了厂里和家里哪都不要去。” 第57章 他们都没问题 沈明玉一愣，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 “他们上次没把人抓到？” 张技术员摇头，他脸色不是很好，“上次抓到的都是些小嘍囉，背后那人藏得很深，而且，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沈明玉把这话听进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杨厂长把他们叫过去了。 他神色如常，但眼底的焦急骗不过沈明玉。 “那份资料被翻译出来的事儿，被泄露出去了。” “抓到的那个人不是咱们厂的，他是故意穿著厂里衣服来摸情况的。据他的口供，厂里有內鬼，而且他们明天会有行动，具体行动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 “小玉，老张说过你的能力，目前部队的人不宜大动干戈，你能不能帮著在厂里观察观察，看能否找出那个內鬼？” 杨厂长对於厂里出现內鬼很痛心，也很生气。 比起纯粹的敌人，他们更恨汉奸，为了避免出事，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人先找到。 昨天抓人的事儿已经有点打草惊蛇，趁著那人还没逃走，他们必须在最快的时间把人找到，而且不能让部队的人出场，事情闹太大反而会让那些人攥了空子。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就想到了沈明玉。 沈明玉还没说话，张技术员先皱起眉。 “厂里这么多人，只有一天时间，你这不是为难小玉吗？再说，就这么干看能看出什么？” 他也不是贬低沈明玉，是因为他不了解心理学微表情这些，自然会这么认为。 杨厂长亦是如此。 “那人说內鬼是你们技术部门。”杨厂长语气一顿，他嘆了口气，“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么短的时间，技术部门也有不少人，单是看確实也看不出什么，我再去想想办法。” 说著他起身就要出去。 “厂长等等。” 沈明玉把人叫住，一双漂亮的桃眼认真起来，带著摄人的光芒，是往常她搞翻译工作的时候没有的。 “让我试试吧，人多，也有人多的方法。” 杨厂长和张技术员都不明所以，但他们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相信她。 ....... 很快，技术部门收到通知—— 所有人都去会议室开会。 他们到了之后，发现杨厂长和张技术员已经坐在首位，沈明玉跟著两个拿著暖水壶的人，挨个给他们倒水。 技术部门的人大部分都认识她，以为是上面给她安排的事儿，没多想。 甚至姜明还想帮她来著，被拒绝了。 沈明玉挨个过去，熟悉的人说两句话，不熟悉的客气打声招呼。 只有杨萌萌发现，他们部门有55个人，沈明玉基本挨个走了过去，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萌萌不敢问，瞧瞧她爸瞧瞧她小玉姐把嘴捂上，开始神游。 杨厂长还在上面说著鼓励的话。 沈明玉挨个观察著每个人的表情，还一边悄咪咪在本子上记录著什么，等差不多了，对上面的杨厂长使了个眼色。 杨厂长鬆了口气，这次开会本就没有准备，能用的词差不多都用完了。 三人再次回到办公室，杨厂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发现了吗？” 沈明玉摇头。 “目前还不能確定，我上面写的这七个人，我得挨个和他们聊聊。” 杨厂长不懂这些，只能听她吩咐。 莫名其妙开完会，技术部门的人又回去继续工作，沈明玉写名字的那七个人，莫名其妙挨个被叫到了张技术员的办公室。 他们也不知道沈明玉三人要干什么。 想起昨天被抓的人，又想到厂长奇奇怪怪的开会，心里腹誹，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不禁有些紧张。 杨厂长也看出来了，想说什么，沈明玉先开口。 三两句话打消了他们怀疑的同时，还安抚了他们的情绪。 然后这些人隨著沈明玉不著痕跡的话引子，不知不觉间透露出了一些事情，甚至最后有人还是抹著泪出去的。 而杨厂长两人的变化是这样的—— 一开始杨厂长想帮忙，被张技术员拉著不让打扰她； 到杨厂长自觉闭上嘴，张技术员也震惊张大嘴； 再到最后两人捂著嘴，一点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生怕打扰沈明玉。 这样的变化不过就是短短十分钟，而十分钟是，沈明玉和一个人聊天並且成功套出他们表现奇怪的背后真实原因的时间。 ...... 一个多小时后。 等把最后一个人送走，沈明玉合上本开口：“他们都没问题。” “准確一点说，整个技术部门都没有內鬼。” “？？？”杨厂长满脑子都是浆糊，从开会到现在，他一点没看出沈明玉想干什么，谁知道人家就確定整个技术部门没问题了？ 张技术员也没看明白，但他会问：“小玉啊，你给我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沈明玉先拿出开会的事，给他们解释： “时间紧张，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確定谁有问题。” “所以我让厂长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会议室，一是方便我观察，二是部门的人基本都知道昨天有人被抓，虽是打草惊蛇，但不一定是坏事。若真像那人说的有內鬼，那这只鬼肯定会慌。”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抓鬼。” “开会的时候，我借著给他们倒水的时机，面对面观察了一下他们的表情，厂长开会的时候我又確定了一下，表情奇怪的只有这七个人。” “我以前搞过一项研究，如果有人想要实施血腥犯罪，就会產生这样类似的表情：眉毛朝下紧皱，上眼瞼扬起，眼周紧绷。这些人里面都没有，当时我就有所怀疑。” “但为了更准確，我挨个和这几个人聊天。” 她闭著眼睛，又在脑海中回溯了一下刚刚几人的表情，確定无误再次开口。 “像你们听到的，七个人当中，有三个人家里人生病，才会露出担忧害怕的神色。有两个人是天生性格比较敏感，被昨天的事儿嚇到了。最后两个人......是因为他们妈和媳妇吵架，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烦意乱之余有些害怕罢了。” —— —— ——题外话—— 我女鹅的金手指其实类似一个摄像机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她观察表情等等。[坏笑.jpg] 第58章 可惜，遇上了我...... 这些事是一个人的隱私，他们一开始当然不会如实告知，但沈明玉审过多少难缠的犯人？ 他们这点小心思在她面前，小巫见大巫。 她这么解释，杨厂长两人明白了点。 不过张技术员又有新的疑问了，他小声道：“你老师之前的研究是在米国搞的吧？他教你的那些应该外国人做的研究，那和咱们能一样？” 沈明玉理解他的意思。 “你说的应该是一些標誌性的动作，那些確实是分国界的，只是有个前提，他们是有意动作，是主动控制的。我观察的微表情，属於无意识的状態。” 见两人不是很明白，她儘可能直白地解释： “无意识就是，你做了，但自己没感觉自己做了。” “这个自身无法控制，且出现的时间极其短，是不分国界的。简单的说，只要是人，他就会有这样的表情。”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细节，和他们不好解释，沈明玉说的比较简单粗暴。 两人听懂了。 “如果这么说，技术部门没有內鬼，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厂长不明白了。 沈明玉有些猜测，“会不会是被抓的那人故意误导我们？” “不会吧？昨天把人抓了后，部队里的人审了他一晚上，他才把內鬼的事儿说出来，应该没错才对......吧？” 杨厂长又有些迟疑，如果没见识沈明玉的本事前，他还能肯定，但现在不好说了。 “我能见见那个人吗？”沈明玉主动道。 不可否认，能给她带来刺激的，还得是她感兴趣的东西。 闻言，杨厂长有些迟疑，“我、我得先问问。” ...... 电话打到了部队，不到半个小时，萧景川开车来接沈明玉了。 她不解，“你怎么来了？” “媳妇，上车再说。”沈明玉上了车，萧景川给她解释，“被抓的那个人目前关在部队，方团让我过来接你，跟你一起审人。” 於私，方志国相信沈明玉的能力。 於公，他不能將私人感情放在工作上，不过特事特办，让萧景川陪著外人也说不出什么。 对外是萧景川主审，实则反过来。 到了关人的地方，萧景川拉著自家媳妇做了登记，进去的时候他脚步一顿，“媳妇，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带你出来。” 知道他是关心，沈明玉点点头。 进来后，带著大黑眼圈的三营长，將审出来的资料递给萧景川，沈明玉的事儿他听说了。 很是挫败。 “老萧，弟妹，难道我真的审错了？” 还没有见到人，沈明玉也不能確定，萧景川拍了拍三营长的肩膀，两人进去审讯室。 刚坐下，有两个穿军装的士兵把人带过来。 此人还穿著机械厂的厂服，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几岁，寸头，一米七几的个子身材很瘦，脸上很是憔悴，见到萧景川两口子，他顿了一下。 隨即换上一副『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还要干什么』的表情。 全程表情都没什么问题，沈明玉翻了翻三营长递过来的资料，抬眸看向他。 “黄生？” 黄生点头，他以为沈明玉是记录的，看了她两眼很快移到萧景川脸上，“同志，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还要问什么？是內鬼抓到了？” 萧景川正想说是沈明玉主审。 沈明玉压了压他的手，示意他审问，萧景川微不可察地点头。开始正常审问黄生，问来问去他的回答还和三营长审问的一样，看起来没有问题。 “等等。”沈明玉忽然打断两人。 她盯著黄生，“你再把你昨天的行动轨跡说一遍。” 黄生不明所以，还是听话道：“我们计划七月二十二號动手，昨天我收到行动的消息，吃完饭，换上他们给我的衣服，然后就往机械厂来了。” “我原本打算趁著厂里人上班的时间，从大门口混进去，没想到还需要工作牌才能进去......” 沈明玉看了一眼三营长记录的口供资料，和他现在说的分毫不差。 她不动声色：“倒著说一遍。” 黄生一顿，眼珠子往左下方转了转。 “......需要工作牌才能进去，往机械厂去，换上他们给我的衣服，吃饭，收到行动消息。” 沈明玉合上资料，没有顺著他回答的问题问，倏然话锋一转。 “根本没有內鬼对吗？” 黄生的瞳孔有0.1秒的放大，脸颊的肌肉持续了0.5秒左右，隨即他脸色恢復正常，故作不解又有些无奈。 “这位女同志，你在说什么？之前那位军人同志审问我一晚上，我也是撑不住了，才会说出来，你们现在应该赶紧去抓內鬼，要是没抓到人，我也会跟著遭殃。” 他表情的变化，两边看他的军人和外面看著的三营长他们没人注意到。 萧景川注意到了，但察觉不出有什么问题。 只有沈明玉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在脑海中回放他刚刚的表情，一次两次......確定之后，睁开眼睛直视黄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提问： “明天你们的人真的会行动吗？” 沈明玉闭眼回想了一下黄生的表情，“......会！” “明天上午，中午，下午，晚上？是晚上，几点呢？凌晨一点，二点，三点？是凌晨三点。” “人正熟睡的时候，选的很好。” “你们会选择什么方式呢？放火，偷设备，损坏设备，断电......爆炸？” 沈明玉一一列举完，再次闭眼睛，“是爆炸！” “有多少人？五个，十个，十五个......是十五个人！” “你们的人目前藏在哪里？” 在其他人看来，沈明玉就像个疯子一样，不断地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外面的三营长他们全都傻眼，想进去把她带出来，却见萧景川给他们使了『別乱动』的手势。 萧景川注意到。 黄生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变化，但他的额头冒汗了。 隨著沈明玉最后一个问题问出口，黄生变得很激动，“你在说什么？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子带走，我累了，我要休息！我要休息！” 得了萧景川的示意，没人进来，也没人管他。 沈明玉语气越来越快，“藏在城里？村里？还是部队？啊......藏在村里，你们想要保证时间，必须確保距离最近，那就是老九村？没错，就是老九村！” “村里藏这么多人目標太大了，我猜猜，他们应该是藏在老九村的后山？” 问完最后一句，盯著黄生的脸看了几秒，沈明玉忽然笑了，她起身拍了拍萧景川，“问出来了，咱们走吧。” 关上门之前，她扭头对著黄生最后说了一句。 “黄同志，你被训练的很好，可惜，遇上了我......” 第59章 沈明玉又丟出一个炸弹 等沈明玉和萧景川出来后，三营长立刻冲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著沈明玉。 “弟妹，你没事吧？”还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可別因为审人把萧营长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给审疯了。 主要还是沈明玉的表现太嚇人。 萧景川脸都黑了，虽然三营长关心他媳妇是好心，但这话和行为咋这么奇怪呢？ “我家小玉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三营长半信半疑，“可是刚刚......” “那是她使用的特殊审问策略。”萧景川瞥了他一眼，“和咱们用的一个意思，只不过我媳妇用的你没见过。” 怕两人吵起来，沈明玉赶紧说正事。 “根据黄生的口供，七月二十二日也就是明天凌晨三点，老九村后山埋伏著十五个他的同伙，企图对机械厂实施爆炸。” 闻言，三营长有些迟疑。 不是他不相信，实在是沈明玉这样的审问方式，没法让人相信啊。 谁家好人审问罪犯，对方一句话都没说，就能把罪犯同伙实施犯罪的时间、地点、犯罪人数和方式，全都问出来的？ “弟妹，这、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要不还是一会儿再审审黄生？” 对此沈明玉也不生气。 別说这个时代，就是后世那么开放的时代，都有很多人对心理学嗤之以鼻，她习惯了。 萧景川却见不得其他人这么不相信他媳妇。再说他媳妇费这么大功夫，还不是为了机械厂，为了保护国家的財產？ “老张，你这话......” 不等他说完，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抚。 “三营长，我知道我的审问方式对你们来说太过奇怪，但目前最重要的是，確定老九村后山是否確实有那伙人。如果真的有，那就说明我审问没问题，要是没有，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三营长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知道主次，他不过是被沈明玉的审问方式给镇住了，一时没回过神。 听完沈明玉说的，他立马派了一组人去摸情况。 ...... 老九村距离部队不远，大概一个小时后，三营长部下的一个士兵快速跑了回来。 神色震惊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喘著气指著老九村方向。 “营长，营长！神了，真的神了，老九村后山还真的发现一伙不明身份的人，他们手上有枪，还有三四个人背著很大的黑色包裹，我们的人粗略扫了一眼，有十几个人。” “而且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小日国的特务。” 三营长『蹭』地站起身，压抑住眼底的惊讶，对他吩咐下去。 “快，让副营长多带人，把那伙人都给我抓了，都小心点，他们手里有炸弹，一定保护好村民！” “是！”士兵敬了一礼，下去执行命令了，走之前还佩服地看了沈明玉一眼。 他们都没想到沈明玉那么奇怪的审讯方式，竟然真的把人给审出来了。 三营长深吸口气，准备坐下，想起什么径直走到窗户面前，洗了一个乾净的杯子，添上平时他捨不得喝的好茶，拿起暖瓶倒上水。 两手端著过来，放到沈明玉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 “弟妹啊，我就是个大老粗，没啥文化也没啥见识，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哎，啥也不说了，你別和我一般见识啊。” “三营长別客气，我都明白。” 沈明玉笑著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温有点烫，吹一吹正好。 见此，三营长鬆了口气。 坐在沈明玉身边的萧景川，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语气故意打趣他，“老张，我的呢？” 三营长横了他一眼，“你个臭小子，想喝自己倒。” 两人虽然职位一样，但三营长比萧景川大將近十岁，就跟他的老大哥一样。 萧景川还真的在他肉疼的目光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三营长撇过头，眼不见心不烦，视线移到沈明玉身上，想起正事。 “弟妹啊，你到底咋看出黄生撒谎的？还有黄生的那群同伙和他们的那些情况。” 萧景川也转过头看向自家媳妇，他也想知道。 沈明玉放下手中的杯子，和他们解释。 “一开始杨厂长和我说我们部门有內鬼，我確定了一下，发现我们部门的人都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黄生的供词了。所以我才会让杨厂长申请让我审问，只有亲眼看了，我才能知道黄生有没有说谎。” 三营长点点头，隨即不解。 “可我以前也审过不少人，不是我说大话，他们说没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黄生这人確实没说谎的跡象。” 这点萧景川也赞同，要不然黄生也不会轮到三营长来审问。 沈明玉道：“你们可还记得我最后和他说的那句话？” 两人回想了一下，注意力同时被拉过去，很快眼前一亮，异口同声道：“你是说，黄生接受过特殊训练？” “对。” 沈明玉頷首。 “他应该接受过专门的面部表情控制和肢体动作训练，接受过这些训练的人，撒谎的时候脸部表情会符合他们说的谎话，甚至人说谎时不自觉表现出来的抖腿、搓手等，他们都能避免。” 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 给狗餵食的时候，铃声响起，一开始狗对於铃声没有反应。多次重复后，不用食物，只要一听到铃声响起，狗就会分泌唾液。 其实都是一个原理，人也可以通过这样的训练，压抑自己的本能行为。 比动物更厉害的是。 人还能通过一定的心理暗示催眠自己，当暗示足够强大的时候，说谎的人会真的以为自己经歷过谎言中的事儿，从而让对方相信自己。 “而且我怀疑黄生是故意被抓的。”沈明玉又丟出一个炸弹。 萧景川皱眉，“小玉，你是发现了什么？” 沈明玉点头。 黄生接受的训练不是寻常训练。 前期训练需要选择合適的人选，训练时间不会短，为了提高任务的完成度，他们很可能会选择培养一批人，然后从中选出最优秀的。 第60章 有人受伤吗？ 心理训练就像学习某个学科一样，也是需要天赋的。 有些人生来就对別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像高敏感宝宝就是如此，黄生可能就是里面的佼佼者。那些人费尽心力搞这么多事儿，自然不会只是让他执行一个侦查任务。 毕竟只有在接受审问的时候，他被训练出来的能力才有了用武之地。 故意被抓，顽强抵抗一晚上，看似熬不住才说出机械厂有內鬼，实则故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內鬼身上。 拖延了时间的同时还能告诉审讯他的人，他確实是熬不住了才会鬆口。 紧接著引出內鬼，不仅能造成机械厂內部的混乱，还能方便他们的人趁虚而入。 不得不说，好算计！ 这件事也是沈明玉在审问完黄生之后，才想明白的。 “原来是受过特殊训练。”三营长神色复杂地感嘆一声。 知道自己审讯出现差错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但下一秒又会想，万一呢？万一他真的审错了呢？ 结果確实...... “我確实是老了，不过弟妹，你是如何看破他的这种偽装的？让老哥我也学学，爭取下次不犯这样的错误。” 三营长失落过后很快重整旗鼓。 他们这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从来不怕失误，怕的是下一次还继续失误。 沈明玉也不藏著掖著。 “一开始我和景川进去审问他的时候，黄生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做了一个动作——坐下的时候，头部习惯性地就要往后面的椅背上靠，或许立马意识到不对，中途顿了一下立即恢復正常。” “这是一个放鬆的动作。” “他受过的训练有一个弊端，在面对激烈的审问的时候，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那个时候他反而是最完美的隱藏状態。” “因为三营长熬了他一晚上，他的应激已经对三营长產生，反倒是陌生人不会让他这样。” “他料定我们不会找到內鬼，所以我和景川进去的时候，他內心一点不紧张，甚至还在期待我们再次审问他，能故意拖延时间，才有了这个动作。” 她起身再次坐下，故意將头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给他们演示动作。 和沈明玉想的一样，黄生確实如此，不过他到底是受过训练的，那一顿还不超过一秒，按理来说没人会发现才对。 黄生这样的想法其实很正常。 要不说將录像机用在审讯上的人就是个人才！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反反覆覆观看审讯视频，肯定会发现端倪，肉眼的话，除非是沈明玉这样的人才可以。 三营长脸色一僵。 黄生不就是隨隨便便一坐，咋还有这么多学问？ 这种辨別方式就是告诉他们也学不会啊，因为他们根本没注意到黄生这个小动作。 就算注意到也分辨不了啊...... “还有一点，中途我问过他一个问题，让他重新把执行任务当天的流程说一遍。他和我说的，跟三营长记录的口供是一样的。” “而且我让他倒过来说的时候，他也基本没差。” 沈明玉说的这个他们都记得，可是这代表什么意思？ “黄生虽然接受过心理训练，但底层逻辑还是说谎，说谎的人为了更好的圆谎，他们会提前把逻辑链补充的非常完美。” “按照大部分人的思维习惯，他们只会记住最重要的事儿。像琐碎的小事如吃饭等，他们认为不重要，一般会忘记或者省略，尤其在执行任务的紧张当口。” 她说完这话，两人明白了。 正是因为黄生在撒谎，所以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以求他谎言的真实性。 殊不知，恰恰是这点暴露了他。 说完这两点，沈明玉又提到第三点，只是说这点的时候，她的神色稍微有点奇怪。 “还有，黄生在看到我和景川的时候，反应不太对。” “说句自恋的话，很多人在见到我们的时候都会愣个几秒，但黄生很快就回过神，这也能佐证他受过训练的事儿。”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遇到某些刺激的时候，本能反应会让他很快保持理智。 “原来是这样。” 她说完，三营长和萧景川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其实还有一点沈明玉没说。 就是她中途忽然提起內鬼的事儿，那时候黄生正处於回忆状態，他反应不及，那一瞬间的微表情给了她更加確切的答案。 不过她就是说出来也没用，她自己的脑子就像是一台录像机，只要她看过的就可以在脑海中回忆。 但其他人不行，就算行他们也分析不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看守黄生的人忽然急忙跑来，“出事了！黄生在屋子里撞墙自杀了！” 三营长听闻心里先是一惊，隨即，似是讚赏似是惊嘆地看向沈明玉。 “又被弟妹说对了。” 这样的情况他们都很熟悉。 因为沈明玉通过黄生知道了他们的任务，而黄生被看管严格，根本没有往外传递消息的可能，所以他畏罪自杀了。同时也意识到沈明玉的厉害，担心被她看出更多。 而这个时候，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轰隆』的巨响。 三营长和萧景川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要往外跑。 只是，萧景川腿还没动，就想到沈明玉还在，正要说什么。 沈明玉比他先开口。 “你们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景川，我回家等你，要小心！” ...... 等萧景川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机械厂出了这样的事儿，厂里怕出什么意外全都放假让工人回家，杨厂长还向部队申请人看管器械。 沈明玉担心萧景川，也没心思做其他事，就在厨房隨便准备点饭，怕他回来饿肚子。 刚把饭做好，萧景川就回来了。 这人灰头土脸的，军装上带著不少土，看起来非常狼狈。 见他这样，沈明玉的心猛地一揪。 丟下手里的炒勺就往外跑，顾不得他身上的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一边打量一边还要往后转他。 第61章 这小子才几岁竟然就学会拉踩了？ 察觉到她眼底的焦急，萧景川顺著她的动作转过身让她看，嘴上还在安慰道： “媳妇，我没事，也没受伤，你別著急。” 发现他身上確实没有血跡，沈明玉提著的心放下来，又问：“有人受伤吗？” 萧景川摇头，“抓那伙人的时候，有个人想要鱼死网破，不小心引爆了炸弹，他们十五个人死了五个，我们的人有三个因为救山上的村民被压到了土堆下，但解救及时，只受了点轻伤，人没事。” 这下，沈明玉彻底放心了。 至於坏分子死不死的，和她没什么关係。 回过神，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因为抓萧景川的衣服弄脏了，立马收回来，一本正经道：“你先洗乾净，然后吃饭。” 萧景川：“......” 別以为他没看到他媳妇眼底的嫌弃。 不过他媳妇因为担心他，把洁癖都忘了，怎么不能说她是把自己放到第一位呢？ ...... 抓到黄生那伙人的第二天，萧景川他们就外出拉练去了。 大概要走三五天，沈明玉给他准备了一点乾粮，她猜测估计是和黄生那伙人有关係。 不过她知道规矩，不会多问。 隔壁赵营长也拉练去了，赵嫂子很快就把给萧景川做好的衣服送过来，沈明玉展开看了看，针脚密实，手艺很好。 她由衷地夸奖：“嫂子真厉害，不像我，针在我手上除了扎手，没別的用处。” “妹子这话说的，整个家属院谁不知道妹子的厉害，能自己找上工作，反倒是我们，除了做点家务也没啥別的本事。” 赵嫂子一脸害臊的表情，连忙摆手。 沈明玉给她倒了一杯水，“嫂子说笑了，做家务也有做家务的学问，就你这一手缝衣服的能力我就比不上，谁说这不是嫂子的厉害？还有嫂子做的红薯粉，堪称一绝。” 她可不是故意恭维，再迟几年，按照赵嫂子的能力做点小生意，绝对没问题。 只是现在不显罢了。 “对了嫂子，我想给我家里人和婆婆寄点东西，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上次收到萧母和陈秀秀的包裹，她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厂里遇到这样的事儿，一时忙不过来。 正巧厂里因为爆炸的事儿，还放著假，又碰上周末，她閒下来了。想著准备点什么东西给她们邮寄回去，关係是需要往来的，不能只进不出不是？ 赵嫂子是知道这件事儿的，闻言想了想，眼睛一亮。 “这个时间正好，我娘家村子距离不远，这季节正好会捕捞鱼虾，山里还有野菜和野生蘑菇，你要是觉得不错，咱们可以去换点。” 村里的物资本就匱乏，靠著大山还能享受一下大自然的馈赠。 只是对於村民来说，什么鱼虾、蘑菇类虽然能填饱肚子，但不如粗粮让人吃的舒服，所以经常会有城里的人托乡下的『亲戚』换东西。 这也是因为票证和钱的限制，私下进行的交易。 和黑市的性质有点类似，但还是不一样的。 这些事儿上面领导是知道的，不过都私下默认了，和违法的黑市不同。 听到鱼虾野菜蘑菇，別说给萧母和陈秀秀寄了，沈明玉自己都心动不已。这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天然无污染，而且还没有什么化肥、催熟剂等等，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她一口答应下来，两人约好时间，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赵嫂子家里没有车，沈明玉骑车带著她，赵营长也不在家，虎子还小，两人都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把他也带上了。 “小玉妹子啊，要不我和虎子搭个顺风车？” 赵嫂子看著她瘦胳膊瘦腿的，还真的有点担心。 摔著他们倒是无所谓，他们皮糙肉厚的，但是小玉妹子不行啊，她连小手都是滑嫩嫩的，感觉一戳都能破，要是再伤到她的脸...... 赵嫂子越想越害怕。 “嫂子，你放心，真没事。”沈明玉前世经常开车，自行车跑车也经常玩，带个人不是轻轻鬆鬆？ 见她篤定，赵嫂子和虎子对视一眼，仿佛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 『试试？』 『那就试试！』 两人大义凛然地上车了，赵嫂子先把虎子抱到前槓，然后自己坐在后座，一坐上去感觉屁股软绵绵的，她早就注意到后座的小碎车垫。 “小玉妹子，这车垫是你专门弄的？真好看，还软，里面是吧？” 她小心翼翼摸了一把，心里感嘆，幸亏今天自己换了新裤子，要不然给小玉妹子坐脏了多不好。 沈明玉笑道：“是景川弄的。” 赵嫂子一惊，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两家住得近，萧营长对小玉妹子咋样，她是一清二楚。 之前都觉得人家萧营长长相不正经，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成想人家可比那些糙老汉们疼媳妇多了。 “嫂子，你搂著我的腰，別摔下你去。”沈明玉提醒道。 “哎，好。” 赵嫂子慌忙地將手放在她的衣服上，犹豫了一下將胳膊伸直，搂在沈明玉的腰上。 哇！小玉妹子的腰真细，这、这感觉她一个胳膊就能勒断一样，她之前看小玉妹子那啥不小，还以为腰不会那么细。 嘖，別说萧营长了，就是她都忍不住有点脸红心跳了。 就这样，沈明玉前面带著虎子，后面坐著赵嫂子，骑车离开家属院了。 事实证明，她的能力確实不错，甚至走在去村里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都很稳当，让赵嫂子和虎子都很惊讶。 前面的虎子没忍住开口，满眼惊嘆。 “漂亮婶婶，你好厉害啊！我爸上次借別人的车带我和我妈，都晃了好几下才稳住。” 沈明玉心下好笑。 这小子才几岁竟然就学会拉踩了？而且踩的还是亲爹。 心里默默给赵营长捏把汗，他可真是养了个『大孝子』，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追人的赵营长，奔跑途中没忍住打了个打喷嚏，心里暗自想，肯定是他媳妇和儿子想他了！ 嗯，他想的確实没问题，只是『稍微』有点出入罢了。 第62章 所以，爱是会转移的是吗？ 赵嫂子的娘家就在老九村不远处，叫丰收村。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到了地方。 到了村口，依稀还能听到村子里传来的鸡鸣犬吠，丰收村还是挺大的，放眼望去，错落分布著一排一排的土坯房。 六七月正是农忙的时候，现在是七月底，村民稍微能喘口气。 路上，有几个穿著补丁衣服的小孩，每个人背著大筐正一起去打猪草，一边走一边嬉闹。 他们说笑间，沈明玉骑著车过来，坐在横槓上的虎子看到其中一个小孩，眼睛大亮。 手放在嘴前面作喇叭状，大喊道： “柱子哥——！” 忽然响起的声音，嚇得沈明玉一个激灵，车把手往旁边歪了一下。 惊得虎子紧紧抓著她的衣服，赵嫂子抱著她腰的胳膊也紧了几分，知道是她家小子闯的祸，赵嫂子没好气道： “你个臭小子乱喊什么？把你小玉婶子都嚇到了。” 別说，虎子年纪虽小，但底气挺足，那一下子沈明玉还真的被嚇了一跳。 虎子也知道自己错了，委屈巴巴地放低声音，“我这不是看到柱子哥了，有点激动吗？” “看到谁也不能......谁？柱子？” 还没说完，赵嫂子声音一顿，原本训斥的语气有些上扬。她一边说著，一边从沈明玉身后露出一颗脑袋，向前看去，正好对上柱子以为幻听看过来的视线。 她眼睛一亮，也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柱子！” 这次沈明玉早有准备，没被嚇到，不过她倒是知道虎子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像谁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也知道遇到熟人了，停下车。 赵嫂子先下来，然后又把虎子抱下来，虎子还有点捨不得离开他小玉婶子香香的怀抱。 柱子正要和他的好朋友们一起去打猪草，然后就听到了他小姑和表弟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他愣愣地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他们。 一个激动，背著大竹筐就朝著沈明玉方向跑过来，边跑边喊： “小姑！虎子弟弟！” 虎子被他喊的有点激动，顾不上被他妈训的事儿，也朝著柱子边跑边喊：“柱子哥！我来......” 还没喊完，在眾人惊讶的目光中，虎子被地上的一截树枝绊倒。 『扑通』一脚摔了个狗啃泥！ 村里的地上都是土，再加上天气热，一摔扬起一层土，虎子没闭上的嘴里被扬进去不少。脸上也沾了不少，活像个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小土豆！ 柱子有一瞬间的傻眼，嚇得他立马上前把虎子抱起来，仔细打量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赵嫂子比他迟了一步，担心划过眉间，发现虎子没事后，鬆了口气。 弯著腰一边给他拍身上的土，一边吐槽。 “你个臭小子，就不能好好走路，这才刚出来一会儿，你就把身上弄了一层土，瞧你这点出息。”说著抬头瞥了虎子一眼。 发现这小子没哭，还呆呆地张著嘴，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好生狼狈。 就跟傻狍子一样。 没忍住，赵嫂子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柱子本来也担心虎子哭，但听到他小姑笑，不知怎么，原本还心疼自家弟弟的心情瞬间变了，他也没忍住笑出声。 笑声是会感染的，沈明玉看见虎子这样，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虎子傻傻地站在原地，周围是一阵一阵的笑声，而且他们还挺猖狂，一点没有掩饰的意思。 虎子：“......”所以，爱是会转移的是吗？ ...... 村里人都是认识的，虎子吃了一嘴的土，赵嫂子去最近的村民家里，討了一碗水让虎子漱漱嘴。 处理完虎子的事儿，赵嫂子给柱子和沈明玉做了介绍。 “小玉妹子，这是我二哥家的小儿子，今年十岁，叫柱子。柱子，快叫婶子。” 因为虎子的小意外，柱子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回过神看向沈明玉愣住了。 这个姐姐是谁？ 比他们村老王家的漂亮闺女还要好看！ 他想起来了，他小姑和虎子弟弟好像就是被这个漂亮的姐姐带著来的。 “婶子？这不是姐姐吗？” “啥姐姐，叫婶子。”赵嫂子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纠正道。 柱子被自家小姑拍回神，疑惑地挠了挠头，“漂亮姐姐看起来比堂哥还要年轻，咋叫婶子了？” 啊这......赵嫂子的视线移到沈明玉脸上。 柱子说的好像也没错，他说的堂哥是赵嫂子大哥家的孩子，已经二十三岁。 赵嫂子爹娘四十来岁生的她，算是老来女。 她大哥和她相差二十岁，如今有五十多了，有个二十来岁的孩子也正常。说起来她大侄子確实比小玉妹子还大点，不过话是这么说，辈分指定不能乱。 “让你叫婶子就叫，哪那么多废话！” 柱子看了自家小姑一眼，老老实实喊了沈明玉一声。 “婶子好！” 赵嫂子家里是普通的村里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重男轻女，但儿子多了也不稀罕，反而是她这个小闺女还挺受宠的。 这就导致家里的小辈也不敢惹她。 打完招呼，赵嫂子问了柱子家里有人没有，知道她妈在之后，就带著沈明玉回去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在太阳底下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 当然他们手里都没閒著。 编竹筐的编竹筐，纳鞋底的纳鞋底，手上活不断，嘴里还在嘮嗑。 说著说著，有人发现过来的沈明玉一行人，全都看过来。先是被沈明玉的脸震惊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她身边的赵嫂子身上，热情开口。 “哟，这不是陈老汉家的小闺女吗？回来啦！你爹娘可经常念叨你呢！” 赵嫂子笑著打招呼，“是啊，大娘，最近身体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这位女同志是？” “和我一个院里的妹子，来走走亲戚。”赵嫂子打了个马虎眼，虽说都知道怎么回事，但不能落人口实不是？ 简单聊了两句，赵嫂子带著沈明玉赶紧回家。 这些大娘大爷能嘮得很，她要是再不走，底裤都要被扒几层。 回到家，赵嫂子的母亲一人在家，其他人全都在地里干活。 —— —— ——题外话—— 有个霸王龙宝宝送的灵感胶囊，还有其他宝子的礼物我都看到了，最近过年走亲戚事儿多，我更新的文都是挤时间写出来的，等閒下来会给大家爆更哦！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先別急！~ 第63章 深山出俊鸟 赵嫂子的母亲陈大娘是个和蔼的小老太太，已经七十来岁，他们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晒野菜，耳聪目明，胳膊腿脚都很利索。 院子的门大开著，他们一进门，陈大娘就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转过头来。 “妮子？你咋回来了？”赵嫂子叫陈妮，家里人都喊她妮子。 陈大娘因为高兴声音很大，一听底气就足，不过这也让沈明玉找到了根源，原来虎子的大惊小怪不仅仅是遗传了赵嫂子...... 赵嫂子互相介绍他们认识。 老太太非常热情地招呼沈明玉，还一直眯著眼盯著沈明玉笑。知道她的来意后，更是拍著胸脯保证把这事儿办了，然后就给沈明玉去倒水了，还不让人帮忙。 见到她忙活的身影，沈明玉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后世看过的一个视频—— 『看九十岁老太太自律的一天』 实话实说，要是让她那么过一天，她指定是顶不住的。 端著水回来后，陈大娘就一直盯著沈明玉看，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不过她能看出老太太没有坏心思。 虎子人小机灵，或许是看出什么，凑到她身边悄咪咪道：“婶子，你別怕，我姥也喜欢好看的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知道的，他姥经常盯著老王家的那个漂亮姐姐看，他都习惯了。 虎子心里默默吐槽，但他没意识到，不管是他还是他妈和他姥都是一样的。 ——顏控且重度。 沈明玉对此心知肚明，捏了捏他的脸，但笑不语。很快陈大娘带著他们出门了，別看人家七十来岁了，但每家每户干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年头很多东西都不好买，村里的人家都会自己手工做。 像豆腐，就是用那种石磨磨出来的。 沈明玉原本就是来换『土特產』的，没忍住换了一大块豆腐。据赵嫂子说，他们家豆腐味道不错，是那种带点姜味道的。 她在后世也买过手磨豆腐，每人磨出来都是不同的味道，有人喜欢微甜的有人喜欢豆香浓郁的。 而沈明玉喜欢吃带点姜味儿的豆腐，口感紧实。 知道村里缺布票、粮票什么的，她为了换东西，带来的全都是稀罕的票据。 之前萧景川因为结婚，怕沈明玉想买东西买不上，特地和战友换了不少票，倒是方便她现在用了。 陈大娘带著沈明玉挨个换了鸡蛋、松蘑、榛蘑、鸡腿菇等等，现在正好是这些菇类成熟的季节，虽然这些东西没有粮食顶饱，但缺粮的年代，只要是吃的就珍贵。 不少人打算把菇类晒乾，放到冬天还能吃。 沈明玉基本上把村里的菇类都换完了，好几大包。 接下来就是鱼虾，目前正是捕捞河鱼的季节，她还换了好几条大鱼，还有虾。她来了这里还没吃过虾，这下可算是遇到了。 不仅如此，还在一个大娘家里发现了好几罐野生蜂蜜，让沈明玉心动不已，全都换走了。 还叮嘱大娘再给她存几罐，下次来再换。 大娘高兴地连连点头。 蜂蜜本就是孩子他爹去山里遇到的，不弄可惜，弄了他们也捨不得吃，就一直放著，没想到换了不少钱。 ...... 沈明玉一行人拿著大包小包地东西往回走。 路过其中一家，她没忍住侧目了好几眼，这家房子看起来太破了。 像是个茅草屋，感觉只要用点力气就能把房子推倒一般，丰收村虽然也不富裕，但是这么穷的人家还真没见过。 能在一群土房子中凸显出穷的，可想而知多穷了。 赵嫂子注意到沈明玉的眼神，压低声音给她解释：“这就是柱子掛在嘴上，有个漂亮闺女的老王家。” 好像是听柱子说过好几嘴来著，沈明玉正要说什么，『咯吱』破了个大窟窿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著灰扑扑衣服的女同志走出来。 灰扑扑不是说衣服很脏，而是顏色被洗的褪色了，显得非常的土。 这里的土是中性词，不是贬义。 沈明玉的目光往上一看，顿住了。面前的女同志確实很漂亮，漂亮到她一出现，衬得她灰扑扑的衣服和背后的房子都不起眼了。 没人注意到其他，只会在她的脸上。 王同志不是那种很白的肤色，自然肤色，眉毛浓密乌黑。眼睛大大的，像珍珠一样，眼神里带著清澈，唇色较深偏红，像是涂著很衬她肤色的口红。 左侧胸口处有一条乌黑髮亮的大粗辫子，家里这么穷肯定没保养过，足以可见人家的基因多好！ 这不就是天然的浓顏美女吗？ 沈明玉终於理解，怪不得柱子一直把人掛在嘴边。 之前总有人说深山出俊鸟，意思就是越穷的地方越出天然美女，这姑娘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王勤也是第一次看到漂亮姑娘，第一时间，她的目光被沈明玉吸引。 村里人很多都说她好看，其实她自己並没有太大的感受。 最多就是出门经常会有人看她。 现在看到沈明玉，她终於明白了什么叫做漂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跟村里后山的一样，让人看见心情就好。 愣了几秒，才注意到沈明玉身边的陈大娘他们，和他们打了招呼，才问到他们的来意。 陈大娘正和她说著，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小声在沈明玉耳边道： “小玉啊，你喜欢那种好看的竹筐子和背篓吗？” 一开始沈明玉没太明白陈大娘什么意思。 心里想著，背篓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直到跟著王勤进去他们家，看到院子里的东西，沈明玉才明白过来。 这些东西哪是背篓，这不是手工艺品吗？！ 只见面前的背篓，沿著它的身子竟然延伸出一条......龙？ 实话实说，就是沈明玉就近观察了一下，都没明白这条龙到底是怎么编出来的。 她很好奇：“王同志，你看过龙的画像？” 王勤点头，也蹲在她身边给她解释：“我喜欢看书，也喜欢看画，经常去找村里知青借书看，在他们的书上看到过。” “所以，你看著图就把龙编出来了？”沈明玉指著面前的『背篓』。 第64章 今天算是过了一把购物的癮 王勤不解。 “这不是很简单吗？”说著她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问：“是我哪里编的不对？” “......”沈明玉默默摇头。 这话有点熟悉啊，之前经常有人问她怎么看出来別人说谎，她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她就说，她说完后对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无语，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別说，还挺新奇。 不过她倒没什么自卑的感觉。 沈明玉早就过了爭强好胜的年纪，而且她学心理学本就是研究人，所以她明白每个人的独特性，也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並不会觉得在某方面不如別人就自卑。 她扭头看向王勤，指著面前不少她练手编出来的工艺品，真诚地问： “你这些东西换吗？拿钱换的那种？” 这话倒是把王勤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们家穷，她是老小，上面有三个哥哥，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王家哥几个都觉得是自己把家里吃穷了，才会让妹妹过这样的穷日子，所以对她特別好。 虽然这好像是事实，可王勤却从来不怨他们，反而家里关係都很和睦。 因为担心几个哥哥的婚事，她也经常编一些竹筐补贴家用。 可惜杯水车薪。 她编的竹筐结实耐用，买一个能用好几年甚至更久，而且村里大部分人家都会编，很少会有人专门买，就算买也不值几个钱。 王勤倒是会编些里胡哨的东西。 村里人都会来看个稀罕，感嘆她的手艺巧，可买的人还真没有，他们都觉得不实用。 她很无奈，只在空閒之余编著打发时间，没想到还能遇到赏识她东西的『伯乐』！ 王勤笑著道：“这东西不值钱，你要喜欢，我送你了。” 这可不是她瞎大方，而是这些竹子山里都有，就是浪费点时间，她还真不觉得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毕竟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了。 她是这么想的，可沈明玉不是啊。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人，她最是知道后世的情况，就王勤这样的手艺，稍微一炒作名气上去，她编的工艺品一个卖个万八千都不是问题。 沈明玉要是就这么白白接受，她良心不安。 尤其看著这摇摇欲坠的房子，更不安心了，反正她不缺钱，沈明玉直接开口。 “王同志，虽然你说送给我，我很开心，但我不能占你便宜，我拿钱换，你也別著急拒绝，我要的不少。” 一听她要拿钱换，王勤第一时间就要拒绝，沈明玉连忙压住她的手。 她扫了一圈，发现王勤编的东西確实不少，她选了不少好看的，指著它们说：“这些我都要了，我还想定製一些可以吗？” 有人这么喜欢自己编的东西，王勤高兴地不行，只是她有些疑惑。 “定製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想要什么，和你说一下样式，然后你照著我需要的编出来。”沈明玉给她解释道。 王勤稍微一想立刻点头。 “可以的，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编什么。” 很好，沈明玉就喜欢痛快人，她继续道：“定製浪费的精力更大，所以比成品要贵，这样，这些成品一件我给你两块钱，定製品翻个倍如何？” 她知道现在的物价，这已经是故意压著说了，为了给他们还价的空间还故意往多的说了点。 她买东西还从来没有这么顾前顾后过，贵了不行，太便宜也不行。 果然，沈明玉一说完，不管是王家人还是陈大娘他们脸色都变了，显然是被沈明玉的大手笔嚇到了。 “一件？两、两块？” 王勤感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也被嚇到了。 她以为她这些东西撑死能换个几毛钱就不错了。 王勤她爸也在家，闻言立刻摆手，“不行，不行，女同志给的太多了，这些东西不值钱，要是换回去，这不是坑你吗？” 沈明玉上了一段时间的班，对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些有小算计小心思的就不说了，但大部分人的底层思想还是老实，他们的老实体现在，即使自己家里已经很穷的，还是不会昧著良心坑人。 她在厂里见过一位干部，明明每个月的工资不少，却活的比普通工人还难。 一问才知道，他发下来的工资不少都借给快活不下去的人家了。 对於沈明玉来说，她不理解，但尊重。 “王大爷，这些东西在你们看来不值钱，对我来说却不一样。” 不管她怎么说，王大爷都不愿意，和犯罪分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能言善辩』的沈明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位老农民身上栽了。 无奈之下，她只好把目光移到赵嫂子身上。 赵嫂子和她在旁边嘀咕一会儿，確定她是真的想要，且不觉得贵的情况下，还是当说客了。 “王大爷，你就別拒绝了，你看我这妹子长的、穿的，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人家的眼界那可大了去了，人家说值那就是值，你要觉得不好意思，给她便宜点不就行了。” 陈大娘也跟著劝。 其实赵嫂子娘俩也是想帮帮王家，所以陈大娘才会有了开始那一问。 不过陈大娘也不是坏心，只觉得沈明玉看著就是城里人，或许稀罕王勤编的小玩意儿呢？ 带沈明玉看看，人家愿意就买不愿意拉到，她只是隨口一说，要是真的能帮到王家，这也是一份功德不是？ 最后，好说歹说，王大爷终於同意了。 但是定价砍了一大半。 成品定价在两毛，定製品定价在五毛。王家父女还觉得占了沈明玉的便宜，送了她不少，还承诺三天后不管是成品还是定製品，一起给她送过去。 丰收村是有牛车的，到时候送著也方便。 沈明玉同意了。 今天算是过了一把购物的癮，中午被陈大娘硬留著吃了一顿饭，然后满载而归。 ...... 某个山里。 一伙穿著军装的人正在疯狂的奔跑。 为首的高大男人，神色冷厉地喊了一声『停！』 所有人齐齐停下，站好作军姿状，霎那间，整个林子悄然无声，还能听到树上的鸟叫声。 “本次拉练结束，所有人自由活动十分钟，然后跑步回营区。” “是！” 所有人压低声音喊道，即使如此还是非常肃穆。 別人不了解萧景川，但戚黎明了解啊，早不解散晚不解散，偏偏是现在？ 他见萧景川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到—— 第65章 当然是给咱们嫂子！ 穿著一身军装的萧景川，正蹲在一片五顏六色的丛前，小心翼翼地......刨土！ 戚黎明神色也跟著严肃起来，悄无声息地快步过去。 压低声音，“老萧，是发现什么东西了？” 一时间他脑海中闪过很多，电报机、炸弹、枪、情报、死人...... 然后就听萧景川说：“。” “？？？”戚黎明满头问號，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什么？” 萧景川小心翼翼挖出一株连根的白色芍药，把根部的土拍去大片，准备挖下一株，闻言头也不抬。 “我媳妇喜欢好看的，我得给她带回去，让她高兴高兴。” 说完想起什么，手一顿，抬头扭过去，看到戚黎明一言难尽的脸色，他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们出任务加上拉练，出来快四天了，我们家小玉肯定不高兴了，毕竟我们刚结婚我就出远门，我不得哄哄？” “算了，你没媳妇，你不会懂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说完，继续低头挖。 戚黎明：“......” 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这个狗东西上了！ 他就说这小子刚刚的眼神一直往这边瞟，还以为他发现什么危险物了，搞了半天，是发现哄媳妇的东西了？ 真他妈无语！真的！ “......你给你媳妇带，不能直接折吗？谁家送连根带土的？” 萧景川还是头也不抬，专心挖。 嘴上还耐心解释：“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家院子角落还有点空地，我到时候回去给她种上，她每天早上起来一看到漂亮的，不仅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好，还会想到我，多好！” “哎呀，都说了你没媳妇你不懂，別打扰我，没看我忙著呢！” 戚黎明：“......” 他认命地蹲下，擼起袖子准备帮忙，谁知萧景川像是看小偷一样防备地看向他。 “你干吗？”说著还护著面前的。 这一片可是他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的，是开的最好看的一片，就算是兄弟也不能抢。 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戚黎明肯定会骂：抢你个鬼啊抢！ 可他不知道，还准备帮忙，只是嘴上没好气。 “帮你挖！” 他说完都感嘆自己真是大人有大量，对兄弟真好，要是有人这么对他，他肯定感动得......还没想完，就听到面前的『兄弟』说： “不行！这是送给我媳妇的，我必须亲自动手，你挖算怎么回事？” 说著，萧景川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伤人，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那什么，等你有媳妇就知道了。” 戚黎明扭头看著肩膀上被拍上的土，嘴里吐出六个泡泡。 然后猛地拍了拍起身，恶狠狠发誓。 “萧景川！老子再帮你这个狗东西，老子就是狗！” 萧景川挖之余，抽空看了一眼自家受伤的兄弟，摇著头嘆了口气，哎，看来得抓紧时间给老戚找个媳妇了，不然他整天这么易怒可不好。 ...... 二营就在距离五营不远处，两人的动静不小，正好被二营长看到。 两人的对话他也听了一嘴，然后陷入了沉思。 自从上次说完萧景川媳妇后，他的生活就变得水深火热，他媳妇每天都是『二柱~二柱~』，搞得他在部队忙完训练，回家还不得空。 偏偏他每次想生气想撂挑子，自家媳妇就会给他买好东西，美其名曰，他辛苦了多补补。 二营长不傻。 他虽然很生气自家媳妇的『造反』，可不说其他的，他要是离婚，以后绝对再也找不上这么疼他的媳妇了！ 明明以前一切都很好，他回到家啥也不用干，可舒服了。 怎么一切都变了呢? 都怪沈明玉这个女同志，到底是什么家庭养出来的，咋能这么懒？！还有萧景川这个没出息的，身为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支棱点？！ 搞得他现在整个人都很憋屈，说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二营长一肚子怨气，正在发牢骚，被二营的教导员看见，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在这干啥呢？咱们准备回营地了。” 二营长回神，没好气道： “看某人討好他媳妇唄！我就想不明白了，萧营长就不能有点出息，他咋能这么......哎！” 想到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嘆了口气。 “你差不多得了。”二营教导员瞥了他一眼，“因为你那张嘴，咱们二营的人都快比其他营的人排挤死了，你可別说了，要不然......” “还有，人家萧营长疼媳妇，但萧营长媳妇也不错啊。” “自己能找到工作不说，还经常给萧营长燉肉，买新衣服，多贴心！人家小两口挺好的，你咋这么看不惯？” 人都是相互的，別看家属院都说，萧营长对沈明玉多好多好，可人家家里的肉味儿都能闻到。 也就是沈明玉这姑娘，放到其他人身上，谁捨得这么给自己男人补身体？ 也有捨得的，可也不会这么捨得！ 提到沈明玉有工作的事儿，二营长更生气了，这女同志这么懒还能找上工作？！ 不过他知道教导员说的也对，没再多说，反而是想到什么，也让二营的人原地休息十分钟。 然后二营长悄咪咪地离开了。 等萧景川挖完，他也没藏著掖著，大大咧咧地用大叶子包好，拿出一根麻绳系在腰间。 五营的人集合后，看到这一幕，齐齐发出『哇哦~~~』地起鬨声。 王大全直接开口。 “营长，这是给谁带的啊？” 旁边立刻有人应和，“还用问？当然是给咱们嫂子！” “哦~~~原来是给嫂子啊！”王大全的语气拐了十八个弯，其他战友也跟著他道：“原来是给嫂子啊~~~” 面对他媳妇的调侃，萧景川会脸红，但自家的兵就不会了。 他冷著脸喊了一声。 “稍息！立正！跑步走——！” 他跟在其他人后面，戚黎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嘴角噙著笑意，心里腹誹，嘖！真装！ 跑回营区的路上，五营遇到了二营。 两方全都停下，五营的兵视线全都落在二营长的后背。 萧景川也看到了，他挑了挑眉，其实他挖的时候就发现二营长他们了，只是他不想搭理他，就当做没看到。 第66章 你，更有得学呢！ 只是没想到二营长竟然也挖了？他挖干什么，难不成是他喜欢？ 萧景川这么想著，就这么问出了口，“哟，二营长，你早说自己也喜欢啊，我给你多带点，省的自己挖了不是？” 这下別说五营的人，就连二营的人都看向自家营长，满是怀疑。 二营长脸色一僵。 这个臭小子不挤兑他不舒服是吧？ “你这不也有？难不成也是自己喜欢？”他懟了回去。 萧景川大大方方道：“我倒是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主要是我们家小玉喜欢，我给她带的。” “你给你媳妇带，我就不能给我媳妇......”二营长条件反射懟他，还没说完，对上萧景川似笑非笑的眼神，停住了。 当初是他说男人就该在家当大爷，现在却知道给自家媳妇带了？ 萧景川倒不会因为他学自己生气，反而觉得，要不是自己做的好，怎么会连这个大男子主义严重的二营长也被感化呢？ 虽然他的嘴不討喜，但是这个行为值得讚赏。 他还不知道二营长在家的情况。 主要是二营长担心丟人，不让他媳妇往外说。二营长媳妇担心他又变回以前的样子，还真的忍住没说，只在心里偷著乐。 导致家属院的人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心里还在疑惑，二营长媳妇最近咋变得好看点了？ 萧景川恍然大悟，“原来是给自家媳妇带啊。” 他上前两步，哥俩好地拍了拍二营长的肩膀，一副『我原谅你』的样子。 “你早说你变好了，我还向上面申请，过段时间咱们两个营搞搞对抗呢，早知道我就不交申请了。” 二营长：“......” 身体一僵，都忘了躲。 这小子竟然又交申请了？他不知道自己打人多疼吗？ 再说，他这段时间多老实，也没惹他，他咋又想打自己？ 也不是他灭自己威风，这人啊，就是要对自己有清晰地认识，他承认他確实打不过萧景川。都说兵怂怂一个，將怂......唉不是，这话怎么说来著，反正都差不多。 別说他了，他们二营的人对上五营，都打不过。 什么对抗赛，这不就是借著公事儿报私仇吗？ 偏偏每次对抗赛完，他们二营確实会有进步，这让他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就很无语。 “什么叫变好了，我一直都是个好人行吗？还有你这小子，我当初不就是......你咋这么记仇呢？” 萧景川咧著嘴笑了。 “你这话还真说对了，你要是骂我，我不痛不痒的无所谓，但你说我们家小玉就是不行！” 他拍了拍二营长的胸口，意有所指道： “身为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家媳妇，整天就知道在家欺负她指使她，根本都不配做个男人。二营长，你说呢？” 二营长觉得这话好像確实没错，可他听起来咋有点心虚呢？ 反应过来什么，他急了，这小子是故意点他呢！ 被萧景川压著肩膀压住了。 “老王啊，怎么做一个好男人，怎么做一个好丈夫都是有学问的，你可得好好跟我学。我现在虽然还称不上一个好丈夫，但我知道学习使人进步。” “你，更有得学呢！” 就这样，二营和五营的人一起跑回营区，一路上他们都能看见两个营长勾肩搭背。 萧营长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路上嘴就没停，反倒是二营长看似一脸嫌弃，实则歪著脑袋，將耳朵偏向萧营长那边。 ...... 沈明玉还不知道萧景川即將拉练回来。 王勤和她爸一起来送工艺品了，因为进家属院还需要確认身份，是沈明玉去大门口接他们进来的。 这样的动静引起家属院不少人的关注。 一来是沈明玉两口子本身热度就高，二来牛车上的东西让他们很好奇，另外还有王勤这姑娘。 除了沈明玉，家属院眾人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呢！ 有人就问了。 “沈同志，你这是又弄了什么东西？” 都是一个家属院的，沈明玉客气回道：“嫂子，没什么，就是编的一些小玩意儿。” 几个嫂子往牛车上看了一眼，王家父女怕影响沈明玉，还特地在工艺品上面盖了一层布，只露出一点，放眼看去好像確实是竹筐的材质。 不过他们心里不解，沈同志弄这么多竹筐干什么？ 沈明玉没和他们多说。 不是她不给王勤宣传，主要现在情况不合適，很少会有人家像她买这些东西，万一再被人举报什么的就不好。 不过东西到了她家就不一样了，即使到时候桌上摆个好看的小玩意儿，他们也没啥说的。 毕竟都是竹编的，不值啥钱，还不能让人编著玩了？ 沈明玉家门口还挺宽敞，她直接让王大爷把车赶到院子里，然后把门关上。 她想著让两人先歇歇，父女俩满头大汗的，一看就是大早上就出门了。王大爷连连摆手，知道自家闺女的竹编这么挣钱，他高兴都来不及，一点不觉得累。 “沈同志，你看这些东西都放哪？你指挥我给你搬。” 沈明玉正要说什么，家里的大门被推开。 萧景川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著束，为了美观他专门找了几张报纸把根部包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別说，看起来有点后世束的感觉。 正要说什么，发现家里的牛车和两个陌生人，有些疑惑。 沈明玉见到他，眼睛一亮，“你回来了？累不累，灶上还有饭，饿的话先吃点去睡会？”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一到晚上她这心就空落落的。 见了面，自然有点小別胜新婚的意思。 萧景川將手中的束递给她，“我不累，倒是这几天我不在，累著你了。” 接过束，发现里面摆得还挺好看的，沈明玉有点惊喜，没想到这男人还挺浪漫，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她真想亲他一口。 要是萧景川知道自己著急送，导致少了一口自家媳妇的香吻，他得后悔死。 当著外人的面，两人没多说什么，沈明玉將放好，然后给双方做了简单介绍。 萧景川看见牛车里的东西，眼眸微动。 第67章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啊！ 不说其他的，这手艺確实没得说。 萧景川来了也没閒著，和王大爷一起搬东西，沈明玉见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就拉著王勤在一边算钱。 王勤心里有些感慨。 说实话，家里父母每天忧愁他们的吃喝，还真没有什么甜蜜的举动。她一直以为婚姻就像是她父母那样，或者差一点，就像村里其他人，还会有丈夫打媳妇的。 却不成想，原来还有这样，让人一看就觉得像是吃了一样的婚姻。 尤其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幸福得不行。 “王同志，你看看，成品总共是十三件，定製品三件，一共是四块一。” 王勤瞬间回神，连连摆手，显然是被这金额嚇到了。 “太多了太多了，两块就行了。” 沈明玉也是服，第一次遇上反向搞价的，她不习惯和人扯来扯去，直接把钱塞进王勤的手里。 手里抓著这么多钱，王勤都不敢动了。 正巧这时候，大门再次被推开，戚黎明走了进来，“老萧，弟妹，我这得了两个猪蹄儿，给你们......”还没说完，正好对上王勤清澈的目光，顿住了。 一时间，周围一切的喧囂好像都褪去。 戚黎明眼里只剩下这个脸颊微红，眼神像是被惊到的小鹿一样的女同志。 王勤本来在怔愣，被忽然进来的戚黎明给嚇了一跳，条件反射看过去，然后就发现这位好看的男同志，一直盯著她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沈明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浮现出兴味。 萧景川放好东西，听到外面的动静，大步走出来，没看到戚黎明两人之间的氛围，直接开口打破。 “你咋来了？” 隱隱还能听到几分嫌弃。 沈明玉无奈扶额，自家这个憨憨啊...... 戚黎明回过神，罕见没有和萧景川拌嘴，反而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一本正经道：“这不是有人给我送了两个猪蹄，之前听你提起过，弟妹也喜欢吃，就给你们送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 萧景川有些纳闷，还没说完，戚黎明快步上前捂著他的嘴，往厨房拖人。 沈明玉心下好笑。 她家这个对自己的感情倒是敏锐，对別人却有些不解风情了。 她侧目看了一眼有些脸红的王勤，主动开口：“王同志，时间不早了，你和你爸留下一起吃个饭吧？” 厨房里靠在门窗旁边的戚黎明，听到这话竖起耳朵，同时在心里给沈明玉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弟妹，太给力了！ 王勤回过神，赶紧摇头，“不了不了，本来就占你便宜，怎么还能吃饭？放下东西，我们就回去了。” 厨房里的戚黎明心都提起来了。 沈明玉像是背后有眼睛一样，不慌不忙地道： “我留下你是有正事儿，你编的东西，其实很多地方都需要，像厂里办公室和部队，咱们可以谈一谈，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人，你也可以给我分成啊。” “分成？”王勤不解。 沈明玉解释道：“比如我给你介绍人，卖出一件成品，你可以给我分钱，就是这个意思。” 王勤眼前一亮，她的东西要了沈明玉这么多钱，本就觉得受之有愧。 这会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连连点头。 “沈同志，我没意见，到时候一件五毛，分你四毛。” “......”沈明玉无语，这傻姑娘是真的不会挣钱啊，也太实诚了吧？ “你说反了，按理来说，我占一毛，你占四毛才对。” 王勤立刻摇头。 “不行不行，太多了，我不能要。” 沈明玉想了想，要是按照他们这样，就算是吃完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好退一步。 “我两毛你三毛，行就干，不行就算！” 为了自家憨憨的好兄弟，她可真是豁出去了。 王勤犹豫了一会儿，试图还价发现还不了，只好同意下来。说起来也是巧，两人刚谈好，戚黎明掸了掸身上的灰，一本正经地走出来。 “我听说这位同志会编东西？正好部队有不少地方需要，我能订吗？” 他和沈明玉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心照不宣。 王勤面对陌生人，尤其是男同志，还是比较靦腆的，她往沈明玉身边靠了靠。 又想到如果之后沈明玉给她介绍生意，她总要独自面对对方，扭头看了沈明玉一眼，似乎有了些许勇气。 主动问道：“可、可以的，你需要多少？样式有什么要求吗？” “这位......既然是谈生意，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交换一下名字？我叫戚黎明。”戚黎明不动声色地开口。 沈明玉看著他这样，觉得他很像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她起身给两人让开位置，往厨房去了。 萧景川这时候也明白了什么，等自家媳妇进来，就给她挤眉弄眼，沈明玉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嘖，他就说这小子怎么奇奇怪怪的，原来是春心萌动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该做的助攻，萧景川是不会吝嗇的，他先出去不知道和王大爷说了什么，王大爷也同意留下吃饭。 然后又回厨房帮自家媳妇，为了锻炼厨艺，沈明玉口头指挥，萧景川动手。 两人在厨房忙著，外面的气氛也是奇奇怪怪的。 戚黎明和王勤订了二十个定製品，因为其中有些重复的，王勤也不坑他，给他算一份定製品的钱，其他都当成品算。 或许是为了展现自己，谈完事儿，戚黎明也没閒著，进厨房把沈明玉赶出来。 他和萧景川在里面忙活。 中午吃饭完，戚黎明还主动说要送王勤父女，把人送出来，盯著看了好久。 ...... 赶著牛车走在路上，王大爷看了一眼身边的闺女，忽然开口。 “勤丫头啊，你对那位教导员是啥看法？” 王勤一愣，明白她爹的意思后，脸唰地就红了，“爹，你说啥呢？人家、人家戚同志年纪轻轻就是教导员，这么厉害能看上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紧紧攥著。 家庭带来的自卑是会伴隨一辈子的，穷人乍富为什么会各种显摆，底层逻辑就是因为自卑。 王大爷有点心酸。 看著自家漂亮闺女，嘆了口气，“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啊！” 第68章 外面传来一声惊雷 “爹，你別这么说，家里人对我都很好，我很满足的。” 一码归一码，王勤心里虽然有点自卑，但家人对她没得说。她可是听说过不少穷家庭，会通过女儿换彩礼，给儿子娶亲的。 但他们家没有。 之前不是没人上门这么说，都被她爹和她三个哥哥打出去了。 王大爷拍了拍她的手，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回丰收村了。 戚黎明这边却不是一般的激动。 说实在的，当初萧景川和他说，第一次见到沈明玉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的时候，他以为都是扯淡。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说法，没想到自己还真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脸稍微有点疼，不过不是大问题，他更多的是激动，自己也是要有媳妇的人了！ 沈明玉扫了他一眼。 王勤离开之前的眼神，她看了个大概，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在遇到心仪的人的时候，內心都是自卑的。 戚黎明想要成事，估计还有的磨。 ...... 把人全都送走，沈明玉这才拿起放在桌上的束，仔细观赏。 “真好看。” 萧景川也收拾完走到她身后，看著人比娇的媳妇，没忍住从背后抱著她，“我媳妇更好看。” “油嘴滑舌。”沈明玉靠在他怀里，斜著瞥了他一眼，嘴角却带著笑意。 “怎么想到给我带？” 萧景川也没瞒著她，“之前在沪市，我见你的房间有瓶里面放著，我猜你可能喜欢，正好拉练的时候看到了，就想著带回来让你高兴高兴。” “这些的根部我都没断，等一会我种到墙角，以后你就能经常看到了。” 沈明玉没意见，但想到现在的时局，她多问了一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没事。”萧景川对此还是比较了解的，“咱们也不占地，就在墙角种点，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那就好，沈明玉同意后，萧景川就去忙活著种了。 前几天从丰收村回来，她带了不少豆腐，想著给婆婆和嫂子寄点，但白豆腐容易坏，就想做几罐豆腐乳，保存时间长一点。 正好她带回来的豆腐，质地紧实，恰巧適合做豆腐乳。 做豆腐乳通常要发酵五到七天，但她放在温度高点的地方，能加快毛霉的生长，可以缩短发酵的时间，如今差不多了。 现在到了用盐水醃製的部分，用水兑好盐，然后放上少许香料，让它醃製8-12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弄好腐乳，萧景川也种完进来，好奇道：“媳妇，这是什么？” “我做的豆腐乳，等弄好了给家里人和婆婆他们寄回去。”沈明玉將豆腐乳放好。 萧景川接过手帮忙，闻言心里很是感动，“不用这么麻烦，隨便给我妈邮点什么，她都高兴。” 萧母：真是我的好大儿！ “没事，这两天厂里放假，正好閒著。” 沈明玉说完，又想起鱼和蘑菇，“对了，景川，正好咱们做个烘乾架，把鱼和蘑菇架起来，到时候烘乾好保存，也能给她们邮回去。” 见她不勉强，萧景川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两人就在院子里忙活起来，简易烘乾架很简单，主要就是控制下面柴火盆的距离就行。 弄好之后，隔一段时间翻翻面，这么一忙活就到了晚上。 从丰收村带回来的虾，没办法给她们寄，沈明玉打算自己吃掉。回来后她自己先吃了一顿过过癮，想著让萧景川也尝尝，剩下的硬是等他回来才做。 等麻辣小龙虾一上场，瞬间征服了萧景川的胃口。 两人明天都不上班，就在凉棚里，一边小酌一边吃虾，晚风微微吹过，看著天空中耀眼的星星，也別有一番滋味。 或许是小龙虾太过火热，也或许是酒醉人，洗漱完，两人到了床上。 萧景川將沈明玉压在身下，呼吸灼热，“媳妇，可以吗？” 她直接伸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萧景川再也忍不住压了下来，唇齿纠缠，室內的温度一点一点变高。 倏然，外面传来一声惊雷。 刚刚还月明星稀的天气，瞬间阴沉下来，吧嗒吧嗒的雨滴坠落下来，打在凉棚的顶部，发出很响的声音。 雨势渐大，房顶、凉棚的顶部、地上，很快全都被打湿。 时不时还有闪电划过，只听得一晚上这雨声都没有停歇，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渐渐小下来。 ...... 第二天一早，萧景川醒来后，低头看著怀里的沈明玉，眼底浮现出笑意。 他一脸的神清气爽，也不起身，就这么看著她。 或许感受到什么，沈明玉翻了个身，脸正好贴在了男人火热的胸膛上，理智有几分回神。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只能感觉到浑身的酸痛，將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微弱地骂了一声。 “畜生！” 她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萧景川被骂了也不恼，昨晚他確实太过分了，谁让他没经歷过这样的温柔乡，这不一个没忍住就...... 他嘴角噙著笑意，半坐起身，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在她嘴边。 “媳妇，先喝两口润润嗓子，不然喉咙会痛。” 毕竟昨晚自家媳妇的声音可不小...... 沈明玉就这么闭著眼，享受他的伺候，半杯水下肚，嗓子感觉舒服了点。 身体还酸，继续躺下去，蛄蛹到被子里继续睡，还故意往里面一卷，抢过萧景川身上的被子。男人本就没穿衣服，身上驀然一凉，也不恼。 反而觉得自家媳妇耍小性子的样子太可爱了。 没办法，谁让他昨天晚上让自家媳妇喊了大半天，都没停下呢。 担心沈明玉肚子饿，萧景川起来去厨房做饭了，做好之后，沈明玉还睡得呼呼的，没忍心叫她。 坐在院子里，把昨晚换下来的床单丟进大盆，开始搓洗。 —— —— ——题外话—— 那啥，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哦！我真的不敢开小黄车了，腊月二十八我上本书被关小黑屋，刪了好多（上本书都完结几个月了还关），我害怕了，宝贝们见谅，你们也不想我再次被关吧？[委屈巴巴.jpg] 第69章 要真的出点啥事儿，他们得心疼死！ 等沈明玉起来的时候，已日头高照，她站在屋子外伸了伸懒腰，晒著太阳有点懒洋洋的感觉。 累倒是没感觉累，就是身体软得不行，不想动弹。 看到院子里已经被洗乾净的床单，脸上划过一抹羞红，这个狗男人...... 还没骂完，狗男人就出现了。 萧景川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动静，弯著腰从窗户口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是沈明玉笑著说：“媳妇，你醒了？快来吃饭，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她撇了撇嘴，还红烧肉，她感觉昨晚自己就是那个红烧肉！心里吐槽，脚还是往厨房那边走去。 看到厨房里还有一大块生肉，她有些纳闷，“你上午出门了？” “没有啊。”萧景川一扭头，见她指著那块还有两斤的五肉，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脑子。 “对了，是三营长媳妇早上送过来的，说是专门感谢你。” 三营长？ 审问黄生的主审官，可是他媳妇感谢她什么？ 沈明玉有些不解，等坐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萧景川给她解释。 “三营长受处分了，不过不严重，算是小惩大诫。主要也是因为你发现黄生撒谎，还审问出他同伙所在地，避免了机械厂的严重损失，要不然他营长估计都当不了了。” “应该是三营长回家说过什么，才会让他媳妇送东西。” 如果当时黄生的同伙真的混进机械厂，別说三营长，就是方志国这个团长都得吃掛落！ 沈明玉倒是很谦虚，“收人家东西会不会不好？” “没事。” 萧景川给她夹了好几块，两块红肉中间夹一点点肥肉的肉，这是平时沈明玉最喜欢吃的，“三营长知道分寸，按理来说他该送更多，就是怕影响不好，送点肉不多不少正合適。” 话是这么说，但都心知肚明，三营长这人情是实实在在欠下了。 既如此，沈明玉没再多说什么。 萧景川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媳妇，部队过两天应该会给你表彰，估计机械厂那边也是。” ...... 这两天两方看似都没什么动静，除了在审问黄生那伙人外，还在討论关於对沈明玉的表彰。 有人说这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必须大大方方的表彰。 有人持反对意见，谁也不知道黄生那伙人背后还会不会有人，如果大张旗鼓的表彰，有心人会注意到沈明玉受到表彰和黄生他们被抓是同一时间，难保不会有人想要报復。 万一真的出事，这就不是表彰，而是催命符了。 再说，沈明玉的能力他们这次可是见识到了，要真的出点啥事儿，他们得心疼死！ 基於这样的情况，等沈明玉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杨厂长一脸激动地亲自请她去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小玉啊！你可真是我们厂的大功臣！这次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多亏了你慧眼如炬，识破黄生的偽装，要不然我这个厂长就要当到头了。” “基於对你的保护，不宜声张你抓捕敌特的功劳，可厂里不会亏待你的。” “马上就是八一，到时候厂里会评选劳动模范，你的名额已经被送上去了，还给你申请了一笔奖金，到时候我私下给你。” 可以说，为了给沈明玉表彰，他们也是煞费苦心。 既怕给的少了让人家不满意，还得注意厂里人多想带给沈明玉困扰。 所以很多东西只能私下给。 不过不管多费脑子，杨厂长力图把这件事做的漂亮，全面考虑到沈明玉的需求，杨厂长现在已经把沈明玉当做机械厂，甚至他们杨家的大福星。 “小玉啊，你还有什么要求儘管提，只要你说，能办到的我肯定办！” 这年代评各种模范和表彰，別看给不了什么东西，但一张奖状就非常值钱！ 但凡村里有哪家有这样的奖状，有什么好事都会落在他们身上，村里也没人敢看低他们。如果在部队，士兵有这样的表彰，在他升职履歷上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沈明玉並不缺钱，对此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过想到王勤的事儿，她环顾四周，提了一嘴，“杨厂长......” 还没说完，就被杨厂长摆手阻止，一脸不满意，“萌萌和我的关係你也知道了，我经常听她提到你，都这么熟了，叫什么厂长？叫杨叔。” 沈明玉大大方方改了称呼。 “杨叔，我见你办公室摆件不多，正巧休假这两天我发现了不少好玩意儿，你有兴趣吗？” “好玩意儿？” 杨厂长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古董，他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小玉啊，这件事你没和別人说吧，你可不敢和那些人弄这种事，要是缺钱，你和杨叔说，杨叔给你。” 沈明玉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误会了，笑出声。 “杨叔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一些竹编的小玩意儿，你放心，我不会犯傻。” 杨厂长这才重重鬆了口气。 “嚇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原来是竹编，那没事了，你看我这也是没动脑子，想岔了。正好厂里办公室不少，要摆好些东西，到时候你让人直接送来就行。” 要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呢，有关係的人或者是有价值的人，隨隨便便提一句话，可能就会给某个家庭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明玉也不是圣母，她只是觉得，一句话能让王家的生活变得好点，何乐不为。 当然前提是，王家的人值得她说这句话。 说完正事，沈明玉准备回自己工位，被杨厂长叫住了。 “中午和萌萌一起回家吃饭，你姨也知道你，听萌萌说你喜欢吃红烧肉？她都给你准备好了。” 生怕沈明玉拒绝，说完立刻摆了摆手让她回去。 沈明玉：“......” 她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好吗，她现在和杨萌萌也算是朋友了，去朋友家吃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年头空手去不好，现在也赶不上带东西，想了想，她记得家里还有一对新头，明天带给萌萌好了。 到了中午，杨萌萌早就收到了他爸妈的叮嘱，挽著沈明玉胳膊一起回家了。 第70章 也挺有意思的？ 杨萌萌家在筒子楼，家里毕竟有个厂长，比起其他人家里的拥挤，他们家还是比较宽敞的。 去了后，杨婶子先是被沈明玉的脸震了下，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沈明玉。 平时杨萌萌回家也说了沈明玉对她的照顾，杨婶子早就想把人请家里吃饭，只是杨萌萌一直不好意思。 这次正好遇到杨厂长的事儿，总算是把人请回来了。 一顿饭下来，沈明玉都吃撑了。 或许是看出小姐妹求救的眼神，杨萌萌拉著她回了自己房间，暂避杨嫂子的热情投餵。 “小玉姐，我妈她就是这个性格，你別见怪。” 回到房间，杨萌萌赶紧解释，生怕沈明玉被她妈嚇走。 沈明玉摆手表示不介意，转而扭过头打量她的房间，原本以为这姑娘的房间和她在沪市的应该差不多，没想到整体下来反而偏冷淡风。 如果不说的话，还以为是个男生的房间。 另外，不远处书桌上几个被布蒙著，像是相框一样的东西，引起了沈明玉的注意。 察觉到她的目光，杨萌萌犹豫了三秒，走过去扯下布，不好意思道：“小玉姐，这是我閒著的时候，练手画的。” 上面是几幅人脸素描画，至於这些人沈明玉也很熟悉，都是他们部门。 她以为杨萌萌只会画图纸，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沈明玉有些惊讶，她走过去，这几张画都被放到了木框里，后面有个木质的支架，確实很像相框，只是比相框大一圈。 在最后面还发现了她的画，是杨萌萌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当然。”杨萌萌还有些担心，怕自己私自画她，会让她生气，不成想沈明玉好像並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赶紧拿起那幅画递过去。 沈明玉接过画，仔细观察上面的笔触，她虽然对此不精通，但前世在警局的时候，合作过一些画像师，有人也给她画过，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杨萌萌的画技巧方面比不上他们，但成熟度很不错了。 “你跟人学过？” 杨萌萌摇头，“没有，我都是自己瞎画的。” 小时候她很能哭，每次杨家人给她看小人书她才会安静下来，尤其是那种有画图画的。 后来上学后，每次看到书本上的画，她都忍不住画下来，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那会杨萌萌一旦开始画画，就会进入废寢忘食的地步。 杨家父母担心了她好长时间，不让她画她就整天整天哭。后来无奈妥协，只是在她画画的时候，必须有人看著叫她吃饭。 不说其他的，她床底放著好几筐她以前的画，也正是如此，才靠著这一手画破格进入机械厂。 杨萌萌没什么不满意，只要能画画，即使是图纸她也乐意。 沈明玉听完有些感慨。 这年头，还真是有不少潜力股人才。 杨萌萌是，姜明也算一个，还有王勤，在这样知识匱乏的年代，他们的天赋更显得珍贵。 看完画，下午两人就去上班了。 ...... 杨厂长这边提前给了沈明玉评劳动模范的消息。 和萧景川说的一样，第二天她就被方志国叫走了。 方志国之前听说过沈明玉的厉害，可他也没想到沈明玉能厉害到这种地步啊，听三营长描述完当时的场景，他拍著大腿悔恨不已，当时他咋就不去看看呢！ 后来开会说到这件事儿的时候，集体商量了一下，决定对沈明玉採用內部表彰的方式，既保证了她的荣誉也能保护她的身份。 他和沈明玉好好解释了一下他们的做法，生怕她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沈明玉其实真不会。 內部表彰总不会比全体表彰更让她社死吧？ 领导这样的决定她很满意，方团说完她还以为就完了，准备离开。 被方志国再次叫住。 “过两天就是八一表彰会，虽然不能明著给你这样的荣誉，但优秀军嫂的称號是可以的。” “表彰会前会有节目表演，你去当个主持人如何？另外再组织军嫂表演个节目，到时候给你颁奖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方志国总觉得內部表彰委屈了沈明玉，他们开会的时候，据理力爭，正巧碰到八一表彰会，给沈明玉挣了个『优秀军嫂』的称號。 这个称號提前已经选定了对象，硬是为了沈明玉，多加了一个。 这样既不会让前者心寒，也不会对后者造成什么困扰。 听到这话，沈明玉的思绪回到了后世。 她想到了以前幼儿园表演节目的时候，每个小朋友带著像红苹果一样的脸，然后笑得傻乎乎的，在台子上蹦蹦跳跳的样子。 年纪小还能说可爱，但她现在...... 这么一代入，她有些接受无能了，更別说到时候还要上台表彰，沈明玉感觉很是社死，她连连摆手。 “方团，真不用了，內部表彰足够了，我不在乎这些。” 方志国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才拒绝。 心里想著，沈同志不愧是军属，这觉悟太高了，他却不能揣著明白装糊涂。 他一脸欣赏道：“小沈啊，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你別不好意思，这次黄生他们的事儿要是没你，我这个团长的位置都要坐不稳了不说，就是部队都要受到牵连。” —— —— ——嘮嘮—— 关於评劳动模范的时间，我查了一下，一般都是年初或者年底，但在某些特殊的节日也会有劳动模范的评选。 另外最近关於女主加餐给二十块钱的事儿，爭论比较大，稍微算一下。 猪肉0.8元一斤，十来个人，尤其还是当兵的大小伙子饭量大，怎么不得五斤猪肉，算下来就四块钱。鸡肉是0.5元一斤，三只鸡下来，四块五，这就八块钱了，乱七八糟的菜加上饭下来，总共十来块钱。 但给人加餐哪有刚刚好的？ 而且加餐不加点好东西，那也不如不加！ 如果算不出来的，可以参考一下你去超市的经歷，这里2.3，那里4.5......都不贵啊，怎么算下来就三百多了呢？ 好了，怕有些宝子被误导，这里解释一下。 当然有人可能还会喷为什么一定要加餐呢？前面说过了，男主是营长女主不缺钱......算了，隨便吧，我去码字了！！！ 第71章 他早就用上了！ “所以你的功劳很大，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这一切你都是值得的。” 別小看一个『优秀军嫂』的称號，对於沈明玉这样有工作的人来说，这个称號可是升职加薪的密码！ “不是，我......” 沈明玉还没说完，方志国伸手制止了她，慈祥地鼓励她。 “小沈，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说实在的，方志国也是个暴脾气，对於他手底下那些兵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这也就是对著沈明玉，要不然早就一脚上去了。 回到家的沈明玉唉声嘆气，惹得萧景川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媳妇，你怎么了？” 她把刚刚方团说的全都告诉他，萧景川无语了，转身就要往外走，“这个老方，咋还恩將仇报呢？媳妇你別急，你要是不想，我去拒绝他。” 沈明玉一把抓住立马就要出门的萧景川。 “其实，我也没那么接受不了。”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內心也不是完全抗拒，说不上来，反正奇奇怪怪的。 后世的沈明玉在国外的时候，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时候年纪还小，米国学校会有很多歧视华人的人，她看不下去。 或许所有大学生在上大学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中二之魂。 然后她开始参加各种活动，当过主持人、组织过音乐节......最后还混到了学生会，確实打了不少米国人的脸。 她是真没想到，到了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机会，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当然，沈明玉这种情况很像是什么，一个社牛的人待在家里太久，忽然被推出去社交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是拒绝，但要是真和別人嘮起来，最会说的反而是她。 所以她內心是真的不愿意吗？ 不见得。 ......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等萧景川下午训练完，去找了戚黎明。 “你消息比较灵通，帮我打听打听，这次八一表彰会另一个主持人是谁？” 戚黎明的消息確实灵通，方团找沈明玉当主持人的事儿，上午才说下午他就知道了，听萧景川问另外一个主持人，他眼底划过调侃。 故意道：“另一个？这我怎么会知道？” “你別给我装，营区还能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你也知道往年的主持人都是一男一女，我总得知道我媳妇的搭档是谁吧？” 萧景川倒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提前打听一下，看对方是不是好相处。 毕竟万一要是遇到二营长那种人，他媳妇受气了怎么办？ 见他著急，戚黎明没再逗他。 “另一个主持人还在选，你也知道我们营区，糙老爷们好找，但眉清目秀的主持人就难了。” 还有一个情况就是，眉清目秀的男同志也有，可惜没几个能撑起大场面的。 萧景川沉思了几秒，“这件事是谁负责？” “当然是方团啊。” 戚黎明话音刚落，萧景川就往方志国的办公室去了。 盯著他离开的背影，戚黎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嘖，这就上鉤了，果真是弟妹的魅力大啊！我一肚子忽悠的话还没说呢，不过，也多亏方团的老谋深算，比不上啊，比不上。” 这边，萧景川敲了敲方志国办公室的门。 正在看报纸的方志国头也不抬，说了一句『进』，萧景川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他办公桌面前。 “方团，我来报名八一表彰会的主持人。” 低著头看报的方志国嘴角微勾，不到一秒立马放下，做模做样地放下报纸，抬头看向他。 “主持人？往年我叫了你多少次你都不上，这才怎么......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叫沈同志上场了。不是我说，你这小子也太粘沈同志了，小心她烦你！” “再说，你往年不都说出不了那个脸，还说什么普通话不好，你会紧张？” “你別为难，咱营区这么多人找个能做主持人的男同志，还是挺简单的，你不用委屈自己。” “......”萧景川也没想到，自己以前说的话，反倒现在打了自己的脸。 “方团，方叔！首先我媳妇不会厌烦我，其次我普通话练好了，再者为了咱们营区的形象，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一点不委屈。” “你不是说这次还请了你以前的老战友们？就我和我媳妇这脸，绝对能给你爭口气！” 方志国眼底的笑意差点露出来，担心被他看出破绽，拿起杯子掩饰性地喝口茶。 故作大方：“你真不用勉强自己。” “我不勉强。” “真的？” 萧景川语气坚决：“真的！” “好！”方志国一拍桌子，定下这件事，“那主持人就你们两口子上！好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出去吧！” 萧景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他脸上带著掩饰不住的笑意，对著方志国敬了个礼就跑出去了。 刚到操场，反应过来什么，脚步停下脸色一僵。 草！被坑了！ 他早该反应过来的，谁能想到戚黎明这小子竟然和方团唱双簧？！ 无语的萧景川继续去训练，到了五营所在的训练场地，第一时间就去找戚黎明练练。 戚黎明：“......”不管咋样受伤的都是他唄？ 而此时，办公室的方志国像是偷腥的猫一样，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 早知道沈同志这个藉口这么好用，他早就用上了！ ...... 沈明玉两口子主持八一表彰会的事儿，算是定下了。 趁著还有点时间，沈明玉將准备好的豆腐乳、烘乾的蘑菇类和鱼全都打包好，加上之前的蜂蜜、乾果，还放了不少从王勤那里弄回来的精致小玩意儿全都包好。 豆腐乳还未完全好，但已经密封，等给萧母和陈秀秀邮寄回去就差不多能吃了，她还给自己父母寄了一份。 她写信的时候专门提醒了一下。 还让赵嫂子按照她的想法，做了几件比较时髦的衣服，一起寄回去。 之前沈明玉也想给他们买点其他的东西，只是这里的东西到底没有京城和沪市的时髦，所以还是给他们寄点当地的稀罕物。 萧景川带著包裹去城里寄，沈明玉去了部队给家属院专门腾出来的排练室。 今天她和军嫂们约好，商量一下八一表彰会表演什么节目。 第72章 怎么没见这些小兔崽子这么老实？ 沈明玉和赵嫂子先去的，排练室距离家属院並不远，她们到了后，已经有几个军嫂在外面等著。 或许知道自己来的早，她们一边聊天，胳膊上还挎著木篮子，坐在排练室外面的石墩子上，有织毛衣的、有纳鞋底的、还有嗑瓜子的。 见沈明玉两人过来，全都热情的打招呼。 “沈同志，赵营长媳妇，你们来了？” 上面让沈明玉组织这次军嫂演出的事儿，她们都知道了，她们没想到在不知道的地方，沈同志竟然还入了领导的眼。 別拿豆包不当乾粮，能组织她们，大小都是个官！ 这不早早过来，就想在她面前刷刷脸。 要是能在八一表彰会上，一展她们的风采，到时候过年回村可有吹的了，说不准家里公婆、亲戚都会高看她们一眼。 “各位嫂子好。”沈明玉笑著她们打招呼，然后拿出钥匙打开排练室的门，让她们进去等。 很快，十几个军嫂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排练室类似前世的舞蹈室，空间很大，墙面是白色的水泥，上面还贴著一些文艺標语，如『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等。 墙角处堆著一些凳子，有嫂子招呼人上去分凳子，把凳子挪开，还能看到墙皮有些脱落。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凳子有些灰尘，都也没那么讲究，拍了拍上面的灰，就那么坐下了。 人一多，排练室又很空旷，一人一嘴，瞬间变得吵闹起来，还能听到回音。 乱糟糟的像菜市场，说什么的都有。 沈明玉皱了皱眉，她走到最前面拍了拍手，一瞬间，军嫂们全都看过来，噤声了。 “各位嫂子，咱们今天是要商量一下关於表演的事儿，时间比较紧，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提一提。” 这段时间，沈明玉和家属院嫂子的关係，处得还是很不错的。 她话音刚落，就有个比较活泼的嫂子开口了。 “小玉妹子，要俺说，俺们演《红色娘子军》咋样？前两天我们家老汉带我去看电影，正好看的就是这个，那吴琼举著枪......” 她倏然站起来，摆了个弓步，应该是想要模仿一下，谁知军嫂们坐的太近，她的胳膊肘差点杵到旁边的嫂子。 “哎呦喂，你可小心点，眼珠子都要被你戳瞎了！” 她把活泼婶子的胳膊推回去，眼珠子一转，“样板戏都演八百遍了，要说我，咱搞点新鲜的，《沙家浜》怎么样？阿庆嫂唱的那段我可都会！” 她旁边的嫂子显然也是《沙家浜》的戏迷，闻言一拍大腿应和道。 “要得要得！你演阿庆嫂，我演胡传彪，再把李姐男人叫上演个刁德一，这不就齐了？！” 话音刚落，排练室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反对声。 其中有个嫂子的声音很响亮，成功突破眾多嫂子声音，杀出重围。 “这咋地行？这么多姐妹，你们就自己上了？要我说合唱《我的祖国》，咱都能露露脸！” 眼见眾人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人反对，且越来越离谱。 沈明玉赶紧站出来，她再次拍了拍手。 “各位嫂子！” 別说，赵嫂子还担心她把控不了，想著在底下帮她管管纪律，没成想这些人就跟长著第三只眼一样，明明吵的火热，还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沈明玉的动静，很快安静下来。 沈明玉表示很满意，她拿出手里的本子。 “大家都別吵了，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把你们都叫过来，那自然要让你们全都上场。” 军嫂们爭吵的时候，她迅速写了一个剧本，有些嫂子不认识字，沈明玉简单给她们解释了一遍，所有人听完后，又是震撼又是惊嘆，齐齐开口。 “就它了！別的不说，到时候绝对震撼观眾！” “没错，俺也同意。” “同意！”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几天，各位营长副营长们都发现，自己媳妇早出晚归不说，还神神秘秘的，问她们也不说，只知道她们在准备什么节目，搞得一群大老爷们好奇得不行。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时间到了八一这一天。 这天早上，天蒙蒙亮，沈明玉和萧景川就起床了。 因为两人主持，要提前去对流程、控场等等，这些东西萧景川不懂，但是沈明玉熟悉啊。 吃完饭，她穿著一身军绿色的列寧装，领口处別著一枚精致的红色领章，將头髮平平整整的梳起，將头髮全都挽起，类似后世央视国泰民安的髮型，脚上穿著一双黑色小皮鞋。 萧景川穿著笔挺的中山装，藏青色，翻领设计，简洁干练，脚上的皮鞋擦的程亮，走起路来『噠噠』作响，每一步都透著坚定有力。 收拾完两人就出门了。 部队有专门的大礼堂，到了后，两人就开始忙了，挨个熟悉流程，和工作人员对接，检查各种道具等等。 在这种忙碌中，九点，八一表彰会正式开始。 所有人陆陆续续到场，首先是升国旗，所有人齐唱国歌。 国歌唱完，沈明玉和萧景川两人拿著话筒，一起走到台前。 礼堂有一瞬间的寂静，隨即冒出不少的起鬨声，“哇哦~~~”底下的士兵们大部分都不知道萧景川是这次八一会的主持人，更不知道这次竟然是萧景川两口子一起主持。 平时没注意，现在这两口子穿著正式站在一起，別提多配了。 尤其五营的人，眼里都全都星星眼，就连腰板子都挺直了不少，心里直感嘆，不愧是他们营长和嫂子，太给他们爭气了！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沈明玉依旧很淡定。 在萧景川有动作之前，她轻抬下頜，目光扫过台下的所有人，伸手往下一压。 下一秒，礼堂鸦雀无声。 前面一排领导都惊讶住了，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平时他们讲话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些小兔崽子这么老实？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沈明玉。 她一点没慌不说，还能继续平稳发挥。 “尊敬的领导，亲爱的同志们：在这骄阳似火的八月，我们满怀激情与敬意，迎来了又一个光辉的八一建军节......” 第73章 红布帘一拉，好戏开场！ 沈明玉和萧景川一人一句，普通话標准，语气抑扬顿挫，让人很有代入感。 尤其是沈明玉，她以前就主持过，为此还专门学了一下播音腔，吐字清晰標准，音色柔和圆润，音高有一定的明亮度和穿透力，情感丰富。 两人之前在家里练的时候，她这一口播音腔，可是把萧景川迷得不要不要的。 隨著两人的开场，底下的领导们开始窃窃私语。 主要是方志国在炫耀。 他拍拍左边的老战友，一脸嘚瑟：“怎么样？这次没白来吧？男主持人可是我们营区出了名的兵王，萧景川，能文能武老厉害了。” “不仅如此，旁边女主持人是他媳妇沈明玉，这位沈同志啊，不仅长得好看，能力出眾，就连工作都非常认真细致，他们领导简直讚不绝口，更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明里暗里都是对沈明玉的欣赏。 “沈明玉？” 方志国这位老战友叫宋守义，是公安局的局长，以前两人一起打过仗，后来他转到了公安局。 他对萧景川有所耳闻，现在倒是没什么惊讶的，让他侧目的是这位沈明玉。 他想起什么，压低声音，“之前那事，就是这位女同志......” 方志国微不可察地点头。 机械厂出事儿，公安局那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宋守义感嘆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老方，你找到宝了。” “那可不！”方志国一脸骄傲，不管是萧景川，还是沈明玉都是他的宝！ 这边炫耀完，他又跟右边的战友开始炫耀。 他后左右的战友们：“......”怪不得这个老小子把他们全都安排到他四周，还以为这么长时间没见，是想他们了，谁知道是为了方便他夸夸其谈？ ...... 不仅是他们在討论沈明玉，后台等著表演的文工团女同志们，也在討论她。 “咱们每年都来，萧营长也认识，但他旁边的女同志是谁？” “我刚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萧营长的媳妇。” “哇！之前我还觉得这么好看的萧营长要找个什么对象，没想到这位女同志也这么厉害，长得好看不说，还这么落落大方，就连主持也比悦诗姐......” 说话的这姑娘比较单纯，想什么就说了，可话一出口就发现不对劲，立马捂住嘴。 往年女主持人都是他们团的台柱子，林悦诗。 她没多想就比较了一下，话比脑子还快，一说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因为不管是林悦诗还是沈明玉，都比她厉害，她还真没什么资格评判两人。 旁边的姑娘不知看到什么，她捂嘴的同时捣了捣她的胳膊。 说错话的姑娘正好看到进来的林悦诗，神色懊恼地拍了自己的嘴一巴掌，她这缺心眼儿啊，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 爹娘啊，你们闺女我，可能又要下岗了...... 说错话的姑娘，苦著脸被拉著出去了，其他人或许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也找藉口出去了。 化妆室只剩下两个女同志。 她们说话的主角林悦诗，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脸淡然地走到化妆桌前，给自己上妆。 倒是她后面站著的姑娘有些愤愤不平。 “悦诗姐，你听到没有，他们竟然拿你和台上那个女主持人比？！” “你也听到那个女同志是萧营长的媳妇了吧？明明往年都是你主持，偏偏今年换了，说不准这个女同志就是走了萧营长的关係，才抢了你主持的位置。” “小敏！” 林悦诗描眉的手顿住，语气有些严厉，“不可乱说。” 小敏噘著嘴跺了跺脚，小声嘀咕：“我说的也没错啊，明明悦诗姐你这么厉害，哼！我听说这个女同志组织军嫂排练了什么节目，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比过悦诗姐你？！” 林悦诗听到这话，眼眸微动，没再说什么。 ...... 主持人宣布开场之后，接著就是领导上去讲话，然后文艺表演就开始了。 上台表演的有专业文工团的演员，像歌舞、戏剧等等他们都会，还会有一些基层士兵代表，以及当地知名的艺术家...... 其中最让人惊嘆的就是林悦诗。 她看起来身材消瘦，对她不了解的都会以为她的舞蹈是偏柔美的那种，可没想到她直接来了一首《大刀进行曲》。 穿著军装，拿著一把大刀上场，挥舞、劈砍、舞动，动作刚猛有力，充满力量又不失热血。 沈明玉坐在最前面看著她，內心只有一个感受。 这姑娘太帅了！ 她的胳膊看似消瘦，举著一把有她半人高的大刀，却一点不显得吃力，反而游刃有余。 可见在底下练了多长时间。 巧得是，林悦诗表演完，中间相隔一个节目，然后就是军嫂们的节目。 ——《军嫂芳华》。 沈明玉不是没想过表演一个歌颂军人的节目，可八一建军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军人身上，歌颂他们的英勇无畏、保家卫国。 然而还有一群人，值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这些人就是军嫂们。 正因为她们独自承担家庭重担，照顾老人，养育子女，用瘦弱的肩膀为军人撑起稳固的大后方，才让军人毫无后顾之忧地投身国防事业。 所以，沈明玉將焦点放在军嫂们身上。 “小玉妹子啊，是不是到咱们上场了，我好紧张。”后台，有嫂子紧紧抓著沈明玉的手，有点抖。 沈明玉轻拍她的手，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嫂子都是这样的状態。 她拍了拍手，吸引她们的注意。 “嫂子们，我们练了这么长时间，马上就到了展示成果的时候，你们难道不想让自家男人看看你们的风采？难道不想给其他人展示一下我们军嫂的风采？” 奇了怪了，明明沈明玉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可听到她的话，军嫂们的心还真的定了下来。 “姐妹们，小玉妹子说的对，展现我们风采的时候到了，大傢伙全都拿出精气神！” “好！”军嫂们齐齐应和一声。 她们没看到的是，帘子后面划过一个人的衣角，军绿色。 很快，沈明玉上去报幕。 报幕完，舞台上一黑，工作人员立马上去布景，简易舞台搭建完成。 红布帘一拉，好戏开场！ 第74章 对！就是实至名归！ 率先登场的是二营长媳妇，饰演张春梅，三十岁，军嫂代表，怀孕八个月。 她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拿著锣鼓，心砰砰跳起来，但瞥到站在舞台边当旁白的沈明玉，忽然心中大定。 调整好状態，很快进入角色，走上台。 【第一幕：紧急集合】 张春梅边走边敲，嘴里喊著：“姐妹们快集合了！表彰会节目还没排好呢！” （军嫂们匆忙出场了，有抱著婴儿的，有拎著盒饭的） 之前提出表演《沙家浜》的嫂子是一营长媳妇，饰演王丽华，是一个新婚军嫂，她抱著演出服跑上场，“秀兰婶说今天要加练《沙家浜》选段......” “都別慌！都別慌！当年我们红色娘子军顶著炮火都能排戏！咳咳，春梅，你身子重，去歇著。” 上来的是赵嫂子饰演李秀兰，55岁，一名老军嫂，红色娘子军老战士，她头髮白，拄著拐棍道。 张春梅摸了一下肚子，“嫂子，不碍事，娃他爹在前线，咱也不能落后！”（突然捂住肚子） 【第二幕：红色记忆】 （灯光转暗，红色追光打在李秀兰身上） 李秀兰取出褪色绑腿，“四二年在五指山......”（军嫂们围坐聆听） （此时，其他军嫂站在舞台暗处轻轻唱著《红色娘子军》的歌，军嫂们的孩子穿著军装，一个一个双手拿著木质猎枪，昂首挺胸走过。） 三营长媳妇饰演一位烈士母亲赵大娘，她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家大柱牺牲的时候......（颤抖著拿出烈士证）就揣著这绑腿......” 【第三幕：意外插曲】 （三营长客串的通讯员跑步上场） 通讯员：嫂子们！三连刚完成抗洪任务，赶不上表彰会了！ （军嫂们骚动，王丽华突然蹲下抽泣） 王丽华：（举著撕破的演出服）这是......这是用他的旧军装改的......（军嫂们开始演唱《我的祖国》） 【第四幕：军民同心】 （灯光大亮，军嫂们迅速整理仪容） 李秀兰挺直背脊，“姐妹们！把咱们准备的都亮出来（转向观眾）战士们回不来，咱们就把节目送到前线去！” （军嫂们快速换装，幕布升起呈现《沙家浜》布景） 【第五幕：热血绽放】 （《智斗》唱段响起，军嫂们分別饰演阿庆嫂、胡传魁等角色） 张春梅肚子忽然阵痛，“啊！我可能要生了......”（军嫂们围拢，舞台右侧亮起红光） 李秀兰对著观眾席喊道：“卫生员！快！（转向张春梅）当年我在战壕接生过七个娃！你別怕！” （虎子模擬婴儿的啼哭声，军嫂们用红旗包裹『新生儿』） 【尾声：山河无恙】 （军嫂们一边演唱《我的祖国》，一边列队敬军礼） 全体军嫂合唱：“这是英雄的祖国......”这时，台下很多军人已经泪目，跟著一起唱。 （灯光暗，追光打在抱著婴儿的张春梅身上） 张春梅对怀中婴儿道：“等你爹回来，你告诉他......（哽咽）家里有我们守著！” （大幕落下，一声军號声响起） 【落幕】 ...... 小品完，红色的布帘再次被拉上，而台子底下的观眾们还久久不能回神，大部分军人的眼睛变红，文工团的小姑娘早已泪流满面。 表演的这些军嫂下场后，没有激动反而很是感慨，一股委屈油然而生，她们的眼睛也红了。 別看只是一场表演，但这些场景她们何尝没有经歷过？ 这么多年，外人都觉得她们嫁给军人是她们命好，都羡慕得不行，可她们照顾老人、生孩子、生病......都得自己一个人扛，甚至丈夫去了前线，她们也是整天担惊受怕，就怕收到不好的消息。 从来没有人这么重视她们的付出，只有沈明玉。 明明她的形象那么好，但她却没有自己上场当主角，反而让所有人都各司其职，都露出最好的一面。 “小玉妹子，你，真牛！”赵嫂子抹了一把眼睛，竖起大拇指。 三营长媳妇附和：“牛！” 就连之前闹过小矛盾的二营长媳妇也是如此，“太牛了！” 其他嫂子也不多承让。 说实话，沈明玉提出这个节目的时候，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她都被感动得不行。心里对军嫂这个身份，好像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军嫂芳华》是最后的节目，之后就是表彰环节。 眾人在看到，沈明玉说完『获得优秀军嫂称號的有...沈明玉』隨即接受表彰去领奖的时候，心情缓和几分，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各位获得荣誉的代表们发言完毕，最后是领导总结。 方志国一番鼓励下来，著重表扬了军嫂们的这个节目，得知是沈明玉想出来的，更是好好夸了她一番。 最后，全体起立唱军歌，八一表彰会就此结束。 但带来的影响却还没有完。 首先就是沈明玉评选上『优秀军嫂』称號的事儿。 军嫂们经过这次，对沈明玉心服口服，没人有什么异议；像三营长这些知道內情的人，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五营的士兵更是骄傲坏了。 反倒是二营长，有些纳闷，有些不解。 问自家媳妇：“媳妇啊，这萧营长媳妇也没干啥，咋就能得『优秀军嫂』的称號啊？” 如果是以前，二营长媳妇可能还会应和他的话，但自从沈明玉把她选成主角之一后，她对沈明玉的追崇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对二营长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人家小玉妹子长得好看，工作还好，人心善，还温柔，脑子还聪明，咋就不能得优秀军嫂了？要我说，人家那是......实什么什么归！” “实至名归。”旁边有人听到两人的话，提了一嘴。 二营长媳妇点头，“对！就是实至名归！” 二营长：“......” 完蛋球！先是战友叛变，到领导叛变，最后就连自家媳妇也叛变了...... 这沈明玉到底有什么魔力？ 不过对上周围人和自家媳妇谴责的眼神，他不情不愿解释了一句，“我就是隨便问问，你急什么？” —— —— ——题外话—— 宝子们，这种类似舞台剧的形式，语言可能不是那么连贯，毕竟都是看场景，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脑细胞死了不少，真的！[哭唧唧.jpg] 第75章 能交个朋友吗？ 而他们议论的沈明玉，正在后台坐著。 萧景川去给她倒热水了，別说，閒了这么长时间忽然忙这么一次，还挺累的，口乾舌燥腿站的有点酸。 她弯腰捏了捏自己的小腿，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递过来一杯热水。 同时伴隨著一个清冷的声音，“给。” 沈明玉的目光顺著捏著缸子白皙修长的手往上，落在面前女同志脸上的时候，顿住了。 “林悦诗？” 林悦诗一向冷淡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你认识我？” 沈明玉摇头，“不认识，但你在台上的演出，让我印象深刻，很震撼。” 林悦诗微不可察地勾一下唇角，將手中的缸子往前面一推，沈明玉犹豫了一下接过来，但她只是拿在手上，並没有喝。 林悦诗注意到这点，没有生气，反而眼中划过对她的欣赏。 椅子很长，她在沈明玉身边坐下，上台穿的衣服已经换下，她简单穿著一件军装。 “你主持的很好，还有，军嫂们的节目《军嫂芳华》，我听说是你想出来？” 沈明玉侧目扫了她一眼，有些摸不清楚她的意思。 她和军嫂们排练的时候，有人提醒过她往年主持的人，就是林悦诗。 正常来讲，她虽然並没有故意去抢，但对对方来说，她应该属於那个抢她风头的人。 大部分人心里都会有不满，这些都正常，更甚者，嫉恨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还给她倒水喝吧？ 她专门注意了一下林悦诗的表情，不是装的，甚至眼底还有一些欣赏。 沈明玉微微点头，“谢谢夸奖，是我。” 也不知道哪一点戳中了林悦诗的笑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由衷讚嘆，“你真可爱。” 沈明玉：“......” 这姑娘怎么奇奇怪怪的？ “估计你也听了一些传言，一开始我知道你主持的时候，心里確实有些不平衡，不过我更想看看到底是谁比我强，比我强在哪里。” 林悦诗不怕输，但她得知道自己输在哪里，看完沈明玉后，她知道了。 先不说主持技巧，单说她排练的节目就比她的更有深度。还有刚刚沈明玉激励军嫂们的话，对她的触动很大，也正是如此才会让她来这一趟。 她对著沈明玉伸手，一脸真诚。 “能交个朋友吗？” 啊？这也太突然了吧，再说他们也不熟啊，这年代的人不应该都很含蓄吗，这位林同志有点不一样吧？ 沈明玉顿了一下，实话实说，“其实我们还没那么熟。” 前世不管是迫於关係还是面子，喜欢不喜欢、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得给好脸。这是成年人的圆滑也是虚偽，但她这会並不想勉强自己。 目前確实不熟，至於以后如何，等以后遇见再说吧。 她以为林悦诗被拒绝，脸色肯定会变，確实变了，只是，她又笑了。 被拒绝了，林悦诗也没有纠缠，收回手，笑著说了一句“下次见”，然后起身离开了。 非常洒脱。 走到沈明玉看不到的地方，小敏在这里等著她，见她过来有些愤愤不平。 “悦诗姐，这个沈同志太不识好歹了，你主动和她做朋友，她竟然拒绝你？不就是主持好点，节目厉害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敏！”林悦诗脸色稍变，一副不赞同的样子看著她。 小敏撇了撇嘴，“好嘛好嘛，我不说她了还不行吗？既然悦诗姐喜欢她，那我也喜欢一下好了，不过，在我心目中，我还是最喜欢悦诗姐，悦诗姐是最厉害的！” 林悦诗见她不再说沈明玉，神色缓和几分，只是听到她的话，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她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会有人这么喜欢她。 当然，如果林悦诗在现代生活过，那她就会明白一个词：小迷妹。 这边萧景川回来后，看到沈明玉手中有了水，有些疑惑，“媳妇，谁给你的水？” 他了解他媳妇，他都去帮著打水了，他媳妇肯定就不会再去了，所以只能是別人给她的。 “林悦诗。”沈明玉道。 萧景川愣了一下，“谁？” 沈明玉解释：“文工团的台柱子。” 听到名字萧景川確实不熟，说到文工团的台柱子他还是知道点的，毕竟多多少少和自家媳妇有点间接关係，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脸色一变，“媳妇，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沈明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接过萧景川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算了，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 厂里知道沈明玉要忙部队的事儿，特地推迟一天，给沈明玉评选了劳模。 杨厂长还私下將申请的奖金给了沈明玉，有两百块钱。 这天，她是拿著奖状、钱、暖水瓶和毛巾回来的，萧景川比他自己得奖还高兴，兴冲冲炒了好几个菜庆祝，经过沈明玉的训练，他的厨艺大有进步。 到了晚上，情意正浓。 自从第一次过后，紧接著就是忙活八一的事儿，他们都好长时间没有亲热了，两人都有点上头。 亲热间，沈明玉想起什么，喘著气推了他一把，“你弄外面。” 萧景川动作一顿，想到什么神色一暗。 “媳妇，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男人的声音有点受伤，沈明玉没好气地拍了他胸膛一下。 “瞎说什么，要孩子也不是现在，我爸妈远在沪市，你爸妈远在京城，他们都有工作，咱俩也有工作，你还时不时去出任务，要是有了孩子谁养？难不成全推给我？” 她的思想和这年代的还是不一样的。 觉得有孩子只要养不死就行，她还是觉得要孩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各方面都要考虑清楚再说。 至少沈明玉並不觉得，目前自己可以承担起养孩子的任务。 万一有孩子了，她肯定不忍心打掉，生下来她自己肯定照顾不好，那不就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不如稍微迟点，过两年情况不紧张了，请个婶子帮著她一起，她心里也有底。 听她这么说，上脑的萧景川理智回归，神色懊恼。 自家媳妇说的没错，倒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第76章 记仇的小气男人！ 自家媳妇上班就够累了，还得照顾家里，他还要时不时出任务，万一真的有个孩子，自家媳妇那小身板咋撑？ 就算她能撑起来，萧景川也觉得心疼，只是想想就心疼得不行。 他自以为將自家媳妇照顾得很好，这么大的事儿却没考虑好，还误会自家媳妇，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萧景川抱著沈明玉，满脸歉疚。 “对不起媳妇，是我想岔了。” “没事，知错能改还是好男人。”沈明玉拍著他的背安抚，“对了，我听说医院有一种卫生用品可以避孕，你到时候去看看？既不影响咱俩生活，还能避孕，你也不用出来，怎么样？” 正处於歉疚中的男人没反应过来，听到还有这样的好东西，眼睛都亮了。 他和他媳妇都是新婚，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家媳妇却知道，肯定是提前做过功课，比他用心多了，这么想著，心里对沈明玉更愧疚了。 闻言还有什么不同意的，立马点头，“媳妇，你放心，明天我就去买。” 等第二天他到了医院门口，反应过来有些踌躇，倒也不是后悔了，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想到『临门一脚』的痛苦，还是下定决心，带著『壮士扼腕』的表情进去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只是，坐在医生面前又泄了点气。 医生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一直支支吾吾，他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这位军人同志啊，你到底怎么了？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看病？” “那个。”萧景川深吸口气，压低声音，“医生，有预防生孩子的工具吗？” 医生年纪有点大了，耳朵不太好使。 “你说什么？” 萧景川只好稍微放大一点声音，重复道：“就是预防生孩子的东西，有吗？” 医生掏了掏耳朵，似不可置信：“你要生孩子？” “......”萧景川闭了闭眼，声音再大一点，“我说！我要不生孩子的工具！” 这下，医生听到了，闻他脸色变得奇怪。 “你、你这么高高大大的小伙子，生不了孩子？” 眾所周知，耳朵比较聋的人说话的声音都会大点，正好被推门进来的男人听到，他顿了一下，立马把门关上。 “爸！”进来的中年男人见他爸坐在他的位置，还穿著他的衣服，急了。 “你咋又穿我的衣服？” 说著，把萧景川误以为的医生扶起来，让他脱了衣服穿自己身上，把人安顿到另外的房间，回来后面露歉意地看向萧景川，“同志不好意思啊，我爸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会穿著我的衣服玩。” 萧景川：“......” 啥也不说了，问就是后悔，他咋不跟自己媳妇多学学观人的本事？他怎么都没想到，忍著羞耻心半天，都破罐子破摔了，发现医生是个假的？ 难不成他还要重说一遍？ 不等萧景川纠结，医生道完歉，他语气迟疑地开口。 “你、你是来治不孕不育的？你结婚了吗？是受伤，还是结婚后发现自己不行的？” 为了顾忌萧景川的面子，他还特地的放低声音。 “......”萧景川简直无语死了，早知道他在部队医院买了，特地到了城里，还被人这样误会。 说他不行？他才不行呢！ 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不是来治不孕不育的，另外我结婚了，我没有任何问题。” 在医生误会想要劝他不要讳疾忌医前，萧景川快速说道：“是你爸听错了，我只是想来买避免生孩子的工具！” 现在还是七几年，医院有计生用品，不过没有八十年代计划生育的时候盛行。 医生有些尷尬，没想到闹了那么大的误会。 “咳，不好意思，那个，我、我这就给你开。”或许是不好意思，他还专门给萧景川仔仔细细讲解了一下用法。 两个大男人说这些东西，医生说的尷尬，萧景川听得尷尬。 可即使尷尬，萧景川还是全都听完了。 按理来说，计生用品能循环使用，所以都是有定额的，为了补偿萧景川，医生还將自己的份额开给了萧景川。 萧景川知道自家媳妇指定不乐意循环用，还在感嘆这东西太少的时候，被医生温暖了一下。 给一巴掌又给个甜枣的感觉，他算是尝到了。 ...... 回到家，沈明玉已经下班回来。 她知道萧景川去城里买计生用品了，有点好奇那样的场景。 说实在，昨晚她確实忽悠了他一下，主要她也不好意思，反正是男人用，他自己去买也没什么吧？ 很快，萧景川神色恍惚地推著车进来。 沈明玉见此，走到他身边不自觉压低声音问：“景川，你买上东西了吗？” 萧景川停好车，手里拿著包裹严实的东西，看著自家媳妇有点委屈，走到她面前，忽然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腰，將头压在她的脖颈处。 “媳妇，今天我丟大脸了。” 他这副样子，就像平时机灵聪明的小狐狸，被人欺负跟家长告状一样。 沈明玉的心都要化了。 她忍著上扬的嘴角，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声音温柔道：“怎么了？医生笑话你了，还是遇到熟人了？” 萧景川摇头，將今天发生的乌龙给她说了一遍。 “噗。”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 “......”萧景川无奈中带著宠溺，“媳妇，你想笑就笑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明玉虽然知道不好，但她真的没忍住，就这么抱著萧景川笑起来，身体都笑得发抖。 萧景川似羞似恼地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头髮划过沈明玉脖子处的肌肤，有点痒，她往后躲，萧景川抱著她的腰往前追。 “萧景川！痒！”沈明玉说了一句，往下一蹲，从男人怀里退出来往屋子里跑。 萧景川眼底划过一丝坏笑，追了上去，“媳妇，正好，我们试试效果怎么样。” “不要，你放开我。”沈明玉怎么跑得过萧景川，很快被他追上，打横抱起来往他们房间走去。 她根本挣扎不开。 似睡似醒之间，还能听到萧景川低哑地在她耳边道：“媳妇，还敢笑我不行吗？” 沈明玉：“......”记仇的小气男人！ 第77章 那我们走吧 八一过后，日子平静下来。 而萧景川也要出任务了，和上次处理黄生那批人顺便拉练不一样，这次他要走一段时间，短则七天，长则半个月。 沈明玉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一怔，想问什么但想起他们的保密程度，还是什么都没问。 萧景川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轻轻地抱住她，安抚道：“媳妇，你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 窝在男人怀里，被温暖包裹著，沈明玉渐渐冷静下来。 “那我要给你准备什么，衣服？吃食？” “不用，媳妇。”萧景川拉著想要离开的沈明玉，“衣服我去准备就好，吃食不用，部队会提供。” 话是这么说，沈明玉还是跟著他一起进屋子，和他一起简单收拾了两身衣服。 晚饭是沈明玉做的。 萧景川吃得很香，原本因为担心他出任务没胃口的沈明玉，被他带动也吃了不少。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没有做其他的。 沈明玉躺在萧景川怀里，没忍住再往里面蹭了蹭，天气还很热，屋子里的温度也很高，男人身上更別说了，像个火炉子一样。 如果是往常，她躲都来不及，可这次背上已经出了一身汗，还是往他怀里钻。 萧景川黑眸微垂，伸著胳膊环住她，大手轻轻地拍著她的背部。 “媳妇，睡不著？” 沈明玉在他怀里轻轻点头，顿了几秒，萧景川捞出她的脸，即使关了灯，在黑暗的屋子里，他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红唇。 低头往下一压，轻轻柔柔的，不似往常那么粗暴和猴急。 就这么轻轻的，一点一点触碰，沈明玉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仰著头回应著他。 唇齿之间，两人的心紧紧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沈明玉有点缺氧，萧景川放开她，大手轻拍她的背部，声音低哑道：“媳妇，睡吧。” 在他温柔的安抚下，沈明玉沉入梦乡，萧景川盯著她看了好久，最后在她的额头处落下一吻。 暗夜中，他无奈地嘆了口气，抱著怀里的沈明玉，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明玉一大早就醒了，小心翼翼地起床，並没有吵醒萧景川，如果是往常他自然很警惕，但在沈明玉身边，萧景川自然而然放鬆了心神。 起来后，沈明玉煮了几个鸡蛋，炒了两盘菜，又煎了几个鸡蛋饼，熬了稠稠的快成米饭一样的白粥。 吃饭的时候，沈明玉的话罕见地变多，细细地叮嘱他。 萧景川也到了要出发的时候。 沈明玉將他送到门口，萧景川盯著她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倏然回过身，大步返回来。 他弯下腰，双手捧著沈明玉的脸，狠狠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萧景川出任务后，沈明玉有些不適应，家里变得空荡荡的，回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也是空荡荡的。 赵嫂子知道这种情况，每次吃完饭，都会主动来找她说说话，还会让虎子陪陪她。 这天，忽然有个士兵来找沈明玉，“沈同志，方团找你。” 沈明玉的心猛地一跳，担心萧景川出事，立马去了方志国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方志国说了一声“进”。 她进去后，发现方志国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她在八一表彰会上见过，当时就坐在方志国身边，看起来两人关係不错。 “方团，你找我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是景川？” “不是不是。”方志国知道小两口结婚没多久，沈明玉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萧景川出任务的事儿，心里肯定很担心，怕她误会，赶紧摆手。 “找你来，是有其他事儿想让你帮忙。” “小玉啊，这位是宋守义，我的老战友，也是公安局的局长，准確地说，是他找你有事。” 事態紧张，宋守义没有过多寒暄。 “沈同志，我听说你看人说谎的本事很强，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帮忙。” 不是萧景川出事儿，沈明玉稍微鬆了口气，至於帮忙的事儿，她义不容辞。她也没有客气，直接进入正题，“宋局长，具体怎么回事？” 宋守义將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现在是八月中，正是收粮食的季节，粮食一多就容易出事，每到这时候，村里粮仓都是由民兵守著。 即使如此，还是出现了粮食被盗的情况，好几个村子都遭殃了。 “几个村子陆陆续续丟了一千斤粮食，好几天都没把人抓到，我们担心万一再拖下去出更大的事儿。” 一千斤粮食別看不是很多，但对於缺少粮食的时代，就是十斤都能让人心疼死，更何况是一千斤呢？ 这点沈明玉还是比较赞同的。 人心是由欲望组成的，贪心像是毒品，只会让人越来越上癮。 就像是那些贪官，很多老百姓都会说，他们贪那么多钱，也不完能干啥？殊不知，是因为他们欲望像一条贪吃蛇，越来越大，一开始可能是为了钱，当钱的数目越来越多，钱还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们贪钱那时带来的快感，以及越来越无法满足的贪慾。 “您是想让我抓人？” 宋守义摇头又点头，“是也不是。” “这几天我们走访几个村子，发现了三个看到偷粮人的村民，只是，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以防万一，我们按照他们每个人说的特点，挨个去找人。” “可是，一个都没找到，所以我们怀疑有人说谎，或者都在说谎。” 如果真是如此，那其中必定有偷粮人的同伙，至於他们为什么主动说看到偷粮人，很可能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视线。 为了確定这点，所以宋守义才会来找沈明玉。 听他说完，沈明玉点了点头，直接起身道：“宋局长，那我们走吧。” “走？”宋守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爽快，说走就走，再说他们还没谈报酬什么的吧？ 倒是方志国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 “还愣著干什么，带我们去见见人啊。” 第78章 我真的记不得了 时间紧张，宋守义没再犹豫，他站起身正要带著沈明玉离开，发现跟上来的方志国，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他，有些纳闷。 “你来干什么？” “咋地？你要把我们部队的宝贝带走，还不能让我看著点？” 方志国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上次沈明玉发威的时候，他没看到，后来只听三营长说的，就让他心痒难耐的不行。 这次说什么也要跟著去看看。 宋守义白了一眼不要脸的老战友一眼，扭头看向沈明玉已然换了温和的脸色。 “沈同志，麻烦你了。” 开车到了公安局，粮食被盗的案子已经移交到刑侦部门。宋守义带著沈明玉进来后，和负责这个案子的主办人员碰了个面。 只是，看到自家下属的样子，他脸都黑了。 “你这小子，这咋乱七八糟的，看著比你师父都老！” 此人烦躁地擼了一把头，“局长，你別烦我，我这不是发愁案子？” “你放屁！查案子是你不洗脸的理由？” 哪个领导手下没有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刺头？ 显然面前这人就是，把稳重成熟的老大叔宋守义都搞得跳脚了，別说，就是跟著一起来的方志国眼里都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局长，你可別污衊我，谁说我没洗脸了？我不就是头髮乱点，衣服乱点，咋就不洗脸了？” 这人还在犟嘴。 宋守义正想继续骂人，瞥到一旁的沈明玉，深吸口气，硬是把怒气压下去。 对著沈明玉扯出一抹笑，给她介绍，“沈同志，这是我们刑侦部门的副队长，袁大海。你別看他乱七八糟的样子，其实他办案子是一把好手。” 宋守义还在给自家乱七八糟的下属挽尊，生怕沈明玉觉得他们都不靠谱。 沈明玉扭头看向袁大海。 袁大海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三四十岁的人，实则他才二十来岁。 最近忙粮食被盗的案子，整天往村里跑，还蹲守了好几个晚上，头髮和衣服都很乱，仔细看还能发现他头髮里插著草。 可见他又蹲了一晚上，这才回来。 宋守义把袁大海扯过来，没好气道：“这就是我请来的外援，人家叫沈明玉，可厉害了，你快带著人去见见那三个目击人。” 袁大海一顿，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瞳孔微微放大很快恢復正常。 自从粮食被偷的案子出来后，他又是走访又是调查，圈定了几个被偷的村子，大概摸清楚小偷的活动范围后，他带著提前带人布控。 谁知道那人像个滑头，他们蹲了好几天，一点没看到那人的影子。 公安动静不小，村里还是一直都在丟粮食，村里人越来越恐慌，甚至是鬼偷粮的谣言都冒了出来。 这时候虽然禁止封建迷信，但不可能把所有人的想法都强制换掉吧？尤其每到过年过节，村里烧纸的人大有人在，只要村里人互相瞒著，谁会知道？ 根本管不过来。 所以村里的传言越来越扯。 眼看著那人偷粮食的数量越来越大，袁大海著急上火，嘴上都起了燎泡。 然后就听他们局长说要去给他请个人才帮忙。 还说那个人才，一眼就能看出別人说没说谎，至於后面提的什么表情，他不明白。可要说能看別人说谎没有，他也能看出来了啊，那他是不是也是人才？ 说实话，袁大海根本不相信，觉得他们局长就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他以为局长请来的人才，怎么说都该是个上年纪的，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女同志？ 这女同志看著就跟谁家的大小姐一样，咋也跟人才扯不上关係吧？ 袁大海有点无语。 “局长，宋局，我忙著呢，你別给我添乱了行吗？我求你了。” “你个臭小子！”宋守义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指著他，“你咋说话呢？我给你添乱，你......” 他上去一下子揪住袁大海的耳朵，用力一拧，疼得袁大海齜牙咧嘴的，赶紧求饶，“宋局，我亲爱的宋局，我错了还不行吗？不就是见见目击人吗，走，我这就带『人才』去看看。” 被人这么不重视，沈明玉没什么表情，倒是宋守义和袁大海的关係让她侧目。 两人看似水火不容，从他们的对话和动作却能看出，两人的关係很好。 ...... 鑑於宋守义的『强势威压』，袁大海带著他们去见目击人了。这两天情况紧张，三个目击者又是不同的三个村子的人，为了方便他们询问，这几天就让他们在局里住著。 三个村民目前还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他们就在一个办公室询问。 进去询问的只有袁大海和沈明玉。 宋守义两人就在外面透过门缝看。 首先进来的目击者，是个看守粮仓的民兵，叫小赵，年轻小伙子。 据他所说，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他还有另外一个民兵看守，那个民兵闹肚子，他看没什么情况就让人回去休息，而他中途去撒了一泡尿，然后粮食就被盗了。 “我也担心出事，就在不远处找了个地方撒尿，很快就回来了，正好看到一个黑影从粮仓出来。” “他还扛著一个麻袋，我意识到不对劲，很快追了上去，但他跑得很快，即使背著粮食，速度依旧不慢，我追不上他。” “著急之下，我就想开枪，可那人像是后面长眼睛了一样，一眨眼就跑不见了。” 这些情况，袁大海记录的口供上都有。 沈明玉翻了翻口供，然后问道：“你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小赵想了一下。 “当时天太黑，煤油灯也没有点，我没太看清，好像记得他的腿有点跛。” “左腿还是右腿，记得吗？”沈明玉又问。 小赵：“好像是左腿？” 沈明玉还没说什么，旁边的袁大海就拍了一下桌子，“你之前不是说的右腿吗？” 小赵好歹是民兵出身，他倒是没有被嚇到，只是回想了一下，犹豫道：“好、好像是右腿？” “你问我？”袁大海没好气地指著自己。 丟了粮食，小赵也很著急，可他越想脑子越乱，挠挠头也有点烦躁了。 “我真的记不得了。” 第79章 那就是沈同志在说谎！ 眼看办公室的气氛越来越低沉。 沈明玉端著一杯水起身，將茶缸子放在小赵面前，笑著安抚道： “你別著急，先喝点水，我知道弄丟了粮食，你心里也很內疚，也想快点抓到偷粮食的人。” 那边袁大海还想说什么，沈明玉扭头一个眼神过去。 准备炸起来的袁大海有一瞬间的凝滯，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侧目看到透过门缝警告他的宋守义，梗了梗脖子，扭过头却没再说什么。 沈明玉坐在小赵面前，手指轻轻地敲著桌子。 等他喝完水平静下来，继续问：“现在你闭上眼睛，放鬆心情，跟著我的声音，想像一下当时的场景，可以吗？” 喝完水，小赵著急的心情缓和了几分，闻言也没什么不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放鬆自己的身体，闭上眼睛。” 沈明玉笑道，此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加柔和。 小赵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的声音，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手和腿慢慢鬆懈下来。 沈明玉进入正题。 “天色暗下来，此时你守著粮库，正全神贯注观察著周围的情况，忽然有点尿急，你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情况，就想著去旁边的草垛子解决一下。” “去了厕所，你立马往回跑，刚靠近就发现粮库门口有个黑影偷偷摸摸的，你意识到不对，立马举起枪让他別动。” “可他很警惕，在你跑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你。” “等你举起枪的时候，他已经背著粮袋跑了，你的反应也不慢，紧跟著就追。透过月光，你看到了......” 沈明玉的声音非常柔和，像是妈妈的手抚摸在小婴儿的背上一样，让小赵很有安全感，不自觉地跟著她的声音进入到那天的夜晚。 忽然，他的头微低，声音激动道：“他的腿有点跛！” “很好，你再仔细看看，是哪条腿有问题？你在他后面追著，身体和他是同一侧，换到自己身上，是左边还是右边呢？” 小赵皱眉，左腿倏然动了一下，“右边！” 沈明玉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写的是『左腿微跛』，而她旁边的袁大海已经看傻眼了。 小赵还闭著眼睛，沈明玉的手指还在敲著桌子，一下一下继续引导他，“好了，现在你的目光往上，你能看到他的脸吗？” “天太黑，看不清脸。”小赵说完，好像看到了什么，“但他的头有点奇怪。” “奇怪在哪里？” 小赵的手忽然抬起摸著自己的头顶，“这里很高。” “高？”沈明玉动作一顿，“是个子很高，还是头很高。” 小赵皱著眉回想一下，斩钉截铁道：“头很高！” 沈明玉记录完，继续问：“那他的个子高吗？身材是瘦还是胖？他穿著什么顏色的衣服能看清楚吗？” “个子和我差不多，身材很瘦，衣服顏色看不清楚，应该是深色。” 小赵说完，沈明玉打了个响指，然后在本子上记录，『身高170厘米以上』『身材待定』『衣服猜测深色』。 袁大海越看眉心皱得越紧，等小赵睁开眼，他陡然问道：“你们俩认识？” “谁？”小赵一脸茫然。 袁大海指了指旁边的沈明玉。 小赵看了看沈明玉，摇头，“不认识啊。” “你撒谎！”袁大海一下站起来，声色厉苒：“不认识，你咋能和她说这么多？我当时问你身高、衣服顏色，你都说记不得了，还有什么头很高你根本没告诉我，你俩还不是合伙骗我？” 外面的宋守义看到袁大海又犯倔，一下就急了，想要推门进去，被方志国压住。 方志国对著他摇了摇头，宋守义咬了咬牙，站在外面继续看。 沈明玉还在思考中，並没有说话。 倒是小赵觉得这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眉心皱起。 “这位公安同志，这位女同志应该是你们的同事吧？如果我真的见过，人家长得这么好看我咋能记不住？” “至於你说的那些......”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反正人家女同志问我的时候，我慢慢想起来了，我又不是故意不说的！” “你......”袁大海一点不相信。 而他还没说完，沈明玉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走之前还客客气气笑著对小赵说：“赵同志，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对了，能把你左边的那个火柴盒递给我一下吗？” 小赵对於这位长得好看、声音温柔、態度礼貌的女同志，感观很好，闻言伸手拿过火柴盒递给她。 沈明玉举著盒子，说了声『谢谢』，然后离开了。 而袁大海看到他的动作，忽然愣住了。 ...... 一行人回到宋守义的办公室。 进来的袁大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宋局，你们都在外面看到了，这是什么审讯方式，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让他闭著眼隨隨便便说两句，就能看到当时的场景？反正我不相信！” “如果不是他俩认识串通，那就是沈同志在说谎！” 宋守义对著他的背，拍了一巴掌。 “你小子给我滚一边去。” 视线移到沈明玉脸上，换上一张笑脸，“沈同志啊，你看我们確实看不明白你审讯的方式，能问问你这是怎么个章程吗？” 沈明玉已经习惯了每次审讯完，给他们普及这些心理学知识。 闻言没什么不可以的。 “人的记忆分为三种，分別是感觉记忆、短时记忆和长时记忆。” “感觉记忆是你处在一个环境当中能看到的所有东西的记忆，很多时候你都是无意识的，比如宋局桌上的这根钢笔，如果我不专门提出来，袁队你会发现吗？” 不会，袁大海条件反射在心里应和了一声，但他没有说话。 沈明玉从他的表情已经看出来了，笑笑继续说： “第二个是短时记忆，前者进入后者，需要专门的注意，还是我说的这根钢笔，因为我专门提出来你们注意到了它，所以它现在就进入了你们的短时记忆当中。” “第三个是长时记忆，需要更加深入的学习才能达到这个程度，像回忆，就是长时记忆的表现形式。” “不知道袁队有没有明明知道，却忽然想不起来的时候？” 第80章 第二位目击者到场 袁大海已经听得入迷，不自觉地点点头，等点完才发现，自己为什么要配合她？ “沈同志，你说的这些记忆什么的，我听不懂，这些和你审讯有什么关係？” “袁队急什么？我这不是说到重点了吗？” 沈明玉倒是想直接和他们说，但心理学的名词一说出来，她估计没人能听懂，要不他真以为她想累死累活说这么多？ 搞得跟考试一样，和他们解释起来比审讯人还要累！ “你让小赵回忆，这就属於长时记忆的范畴，你刚刚不是还问小赵为什么不和你说那些重要信息吗？有没有可能是他真的忘了？” “提到粮食丟失的时候，小赵脸上的愧疚非常明显，面对你的咄咄逼人和几次三番的问询，他表现的非常配合，这不是装的，他真的想找出这个小偷！” “他的记忆出现缺失，一是因为他的情绪太过著急、紧张导致，二是当时天气太黑、事情发生太快导致他记忆出现问题。” 说到这里，袁大海又不明白了。 “你都说他记忆缺失了，那你为什么会问出来？” 沈明玉打了个响指，“好问题！” “还是前面的知识，从短时记忆到长时记忆，还有一个方式，就是极度的情绪，例如著急、害怕、痛苦等等。这种情绪是把双刃剑，可能会让人记得很清楚，也可能会导致人暂时遗忘。” “我说小赵记忆缺失，並不代表他真的忘记了，而是他缺乏一种输出的方式。” “就像是我刚问袁队的问题，你有没有明明记得可就是说不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 “而我说的那些情景描述，就是为了让他联想当时情景，从而回忆起什么。” 恰巧她还懂亿点点催眠的小知识，稍微用了一下，小赵这不就记起来了吗？ 后面的话，沈明玉没有再说。 一说又要解释一大堆，稍微糊弄一下算了，反正她说的这些，对於非专业人士来说，都得消化一阵子。 “所以你通过描述当时的场景，让他回到小偷偷粮食的那天晚上，从而联想出那些小偷的特点？” 袁大海半知半解道。 沈明玉点头，眼中带著讚赏，“袁队很聪明！” 袁大海不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沈明玉说的这些知识他没听说过，但听起来就很厉害，感觉还挺有道理的。 就算是糊弄他们的，能说这么多糊弄他们，也是她的本事不是？ “这个我大概理解了。”袁大海又问：“刚开始，我记得你问小赵，小偷哪边腿跛的时候，他说的是右边，你为什么记录的是左边？” 沈明玉笑而不语，就盯著袁大海看。 电光火石之间，袁大海想起什么。 “那个火柴盒？！” 沈明玉將火柴盒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鼓励道：“对，袁队继续说。” “你刚刚说的是让他把左边的火柴盒给你，火柴盒明明在小赵的右边，他却没有丝毫犹豫，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就拿给你了......说明他左右不分！” 说到这里，袁大海眼睛微亮，然后再次皱眉。 “你是最后才问他的，那如果你和他之前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他左右不分呢？” 宋守义两人也跟著看过来。 两人的思绪已经被完全吸引住了，全都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明玉。 “不知袁队注意到没有，他开始陷入回忆里说右边的时候，左腿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动作，让我有了这样的怀疑。” 当一个人说话的內容和他的动作相反的时候，他大概率就是在说谎，小赵的脸上並没有说谎的跡象，那就说明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沈明玉大胆猜测了一下，最后让小赵拿火柴盒，不过是为了验证。 “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没错。” “啪啪啪”忽然一阵掌声传来，沈明玉和袁大海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是宋守义和方志国两人，他们的脸色都有些激动。 宋守义道：“这是个重大突破，此人左腿微跛，这可是个很明显的特点。” “对，还有小赵还提到，那人的头很高，小沈啊，这点你有什么思路没有？”他算是见识到了沈明玉的本事，称呼都不自觉地变亲近了。 “有一点猜测。” 沈明玉想了想道：“头很高，说明这个小偷脸大概很长，但很奇怪。” “袁队的口供上写了，小赵追小偷的时候，距离他大概十五米，在黑夜中会模糊人的视线，所以小赵说的小偷的身高和他差不多，实则应该是比他高才对。” 距离远的时候，会把人看得矮，这点袁大海他们也是知道的。 “这样的话，小偷的脸要有多长，才会让距离这么远的小赵觉得他的头很高？” 是啊！ 如果小偷的脸偏长，距离这么远，再长的脸都会觉得是正常脸吧？ 那这是怎么回事？ 沈明玉忽然问袁大海，“袁队，小赵是第几个发现小偷的人？” 袁大海有些不明所以，还是说道：“第二个。” 沈明玉眼神微动，拿出记录的本，將上面的几个信息点全都划掉，只留下身高那一点，袁大海三人看得一惊。 “沈、沈同志，你这是怎么了？”袁大海彆扭道。 沈明玉没有说什么，拿起本子站起身，“袁队，带我去见见第一个发现小偷的人吧。” 宋守义赶紧道：“小沈，你是发现了什么？” “你们还记得小赵说那人跑的很快，他追不上吗？小赵是民兵出身，跑步速度应该不会慢，他追不上，说明此人跑的很快，左腿微跛却跑的很快？” “还有头很高这点，有没有可能不是脸长，而是他做了什么偽装，误导了小赵？” “这些我还不確定，所以我需要见见另外两个目击者。” 沈明玉怀疑那个小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小赵虽然没说谎，但他的供词却並不准確，因为那人可能做了偽装，所以她需要另外两个目击者的口供作对比。 闻言，袁大海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立马带著沈明玉出去，去了刚刚的办公室。 此时，第二位目击者到场。 第81章 是她错了 第二位审讯的目击者是个年纪较大的老人，叫老马。 他是村里赶牛车的，据说他们村的牛棚就在粮库的不远处，老人晚上睡不著，想来看看牛，没想到就发现了有人偷粮。 他是第一个发现小偷的人。 “恁们不晓得，那天晚上月亮照的天都是明晃晃的，俺年纪大了睡不著，溜达著想去喂喂牛，咋地能想到有人从粮库背著粮食就跑出来了。” “当时俺和他照了个正脸，俺还以为是村里的小流氓干坏事，么想到俺根本不认识他。” 听到这里，沈明玉拿著笔的动作一顿。 “老马同志，你是说，你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她问话的时候，还瞥了袁大海一眼，似乎在说，都有这么明显的口供了，咋还能找不到人，然后她就看到了袁大海一言难尽的表情。 接著就听到老马说：“可不咋地？那个小偷儿啊，长得这么高，是个男的。” 老马站起来踮著脚往上比划，他年纪大了，个头有点缩，大概能有个一米六八，他比划的高度，至少一米七以上，和小赵说的对上了。 “肚子能有这么胖。”他伸出胳膊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一圈，嗯，怎么说呢？ 比八九月孕妇的肚子还大。 带著这么笨重而明显的身材去偷粮食？ 沈明玉表示怀疑，这身材还没走两步就会摔倒吧？还能矫健地跑路？或者这是一个小偷团伙？ 可就算是小偷团伙，也不会吸纳身材这么明显的人吧？ “老马同志，你说他肚子这么大，那他的粮食呢？背在背上？还是抱在怀里？” 这话问的老马一愣，他挠了挠头。 “这......” 想了想，尷尬一笑，“那个啥，他肚子好像不大，是俺看错了，他好像是抱著粮食。” 沈明玉还没说什么，袁大海服了。 “你不是说当时月亮很亮，你都看清楚了吗？” “哼，你知道个啥，再过几年等你上了年纪，你就知道啥是老眼昏了！”老马同志不服道。 袁大海：“......”他才二十来岁好吗？？ 沈明玉嘆了口气，拉回正题。 “老马同志，你还记得那个小偷的腿，有没有什么问题？” “......么有。”老马眼珠子往左转，陷入了回忆，“那人腿脚很快，么啥问题，瞧著像个年轻人。”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沈明玉问： “你当时看到他的脸了，你能描述一下他的脸是什么样子吗？” “俺就是借著月光瞥了一眼，俺想想啊，感觉没啥特別的，就是普通人，眼睛鼻子跟村里的汉子也差不多，不过，那个人好像很瘦，脸往回凹了不少。” “远远的看著，还挺嚇人嘞！” 老马一边说，沈明玉一边记录，问完老马出来，她伸了伸懒腰。 宋守义他们在外面等著，见两人都有些疲惫，“走，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不是？” 思考的时候没感觉，人一鬆懈下来，沈明玉感觉飢肠轆轆。 一行人去了公安局的食堂。 ...... 作为局长当然是有优待的，他们四人是在小食堂吃饭的，等菜上来，沈明玉和袁大海都顾不上说话，闷头吃饭。 吃的差不多，袁大海才开口。 “这下好了，老马说的差不多完全把小赵的给否了，局长，你说会不会他们真的是个小偷团伙？” 之前他们就有所怀疑，可是想想，如果真的是个团伙，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偷一千斤粮食？ 对一个人来说不少，但几个人就太少了，不值当。 “也不一定全否了。” 沈明玉吃饱饭，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至少，小偷的身高確定了，一米七以上。” “关於小偷是个人还是团伙作案，我倾向於前者，如果是团伙作案，他们应该有计划，有人放风、有人搬粮，这样不是偷的更多？为什么每次只出现一个人？” 袁大海点点头，“可小赵和老马描述的太矛盾了。” 他们之前就是根据这些特点找人，还把被偷粮食的村子画了个圈，就在这个圈里找人，一个影子都没发现。 “你们的想法没错，此人作案的时候，能准確的找到几个村子的粮库，说明他提前踩过点。” “为了方便作案，大概率就在这些村子及其附近。” 沈明玉拿出自己的本子。 “有几个点，第一，老马是第一个发现小偷的，这时候他身上的偽装最少，所以老马看过他的脸，只是天色黑不太清楚，还是有几个特点的。” “男性，长相普通，表示他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徵，加上面部凹陷这一点，小偷的大致脸型就有了。” “第二，小偷腿脚没有问题。小赵说的左腿微跛，应该是他故意偽装过的，说明此人聪明，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第三，抱著一百斤的粮食，还能跑得飞快，证明他的胳膊和腿部力量很强。就算平时干农活，要达到这样的程度，也很困难，说明他要么以前从事过类似的行业，要么专门训练过，我倾向於后者。” “如果是后者，他如果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必须在一个隱蔽的地方训练，比如山里。” “第四，从他准確无误找到几个村子的粮库，都能说明他早有预谋，而且可能提前踩过点，能在几个村子转悠过，不引起怀疑的，更能证明他就是这几个村子中的人。” “到时候画像出来，就能拿著画去找人，这段时间同时在这几个村子出现过的人，嫌疑是最大的。” 听她分析完，宋守义三人的脑子都清晰了不少。 只是—— “画像？什么画像，难不成小沈还会画画？”宋守义惊讶道。 沈明玉比他们更惊讶。 “我不会画画啊，局里没有画像师？那你们怎么去找人的？” 这么说，他们大概知道画像师是什么了，袁大海默默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条，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接过来一看，上面写著“小赵说：腿跛、身材瘦、个子高......老马说：人很高、肚子胖......” 她：“......” 是她错了。 第82章 要么不说，要说全都踩著点说 沈明玉天真的以为，他们是找了画像师，再不济也能找个学校的美术老师，稍微画一张差不多的画像出来去找人的，结果就这样？ 她又好气又好笑，也是她想岔了，还以为是后世呢。 这时候別说画像师，就是美术老师都难找，很多学校的美术老师，都是其他科的老师顺便带著，照猫画虎地教教学生。 沈明玉嘆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跟著袁大海去询问第三个目击者。 进去之前，袁大海提醒一句。 “沈同志，这个妇女同志你要多注意一下，之前询问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好像知道什么，但怎么问她都不说，还挺滑头的。” 沈明玉眼眸微动，推门进去。 第三个目击者，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叫杨婶子。 一见到沈明玉，杨婶子惊讶地开口，“哎呦喂，这是哪来的漂亮女同志，婶子我还从没见过呢！你怎么会来这，难不成你也见到那个小偷了，被审问的？” 很明显，杨婶子这人有点自来熟，还有点社牛属性。 沈明玉笑著打了声招呼，在她对面坐下，拿出本子放到桌子上，袁大海坐在她身边。 这架势，让杨婶子有了几分猜测。 “闺女啊，不会是你审问婶子吧？你年纪轻轻就是公安了？” 一声『闺女』让沈明玉愣了一下，想起这是这边的统一称呼，回过神笑道：“婶子你好，这不算审问，咱们就是隨便聊聊，我想婶子也想儘快把偷粮食的人给抓到吧？” 杨婶子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復正常，快到袁大海都没有发现。 但沈明玉看到了。 她眼眸微闪，主动问道：“我听说婶子和那人正面衝突了一下？” “......害，別提了，我也是倒霉，我家那小娃子经常去那边玩，这不大晚上没见到人，我就过去找人了，谁能想到会碰到小偷呢？” 杨婶子摆了摆手，“那人还推了我一把，力气不小，屁股摔得我现在还疼呢！” 沈明玉在本子上的『力气大』旁边打了个√，证明杨婶子確实没有说谎。 “婶子应该庆幸。” “庆幸？庆幸我被人推了？你这女娃娃长得好看，说话咋这么不好听呢？”杨婶子撇了撇嘴，脸色不是很好看。 沈明玉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婶子说笑了，我的意思是，这个小偷跑得快力气大，万一起了什么坏心思，婶子这不就危险了吗？” “不可能！”杨婶子有些激动道，话脱口而出，才发现不合適。 “我、我的意思是说，小偷偷东西，应、应该不会杀人什么的吧？都也不是傻子，偷东西被抓住的后果和杀人那能一样？” 沈明玉笑笑，“婶子说的不错，看来婶子很懂这些啊，真厉害。” 被人一夸，杨婶子挺直背脊。 “到底是小姑娘，说话就是比男人好听。”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袁大海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在拉踩谁。 杨婶子回到正题继续道：“至於厉不厉害的，都是农村人，大字不识几个能知道啥？也就是听村里那些知青娃娃念叨的，婶子我没啥文化，但这记性还是不差的。” “我也觉得婶子记性不错。” 沈明玉话锋一转，“那你应该记得你遇到小偷的时候，他有多高？身材胖还是瘦？穿的什么衣服？看见他的脸了吗？腿跛吗？” “......”杨婶子服了，她这被人一夸，就上房揭瓦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闺女啊，你也知道婶子当时被推了一下，屁股都要疼死了，哪还能注意到其他？” “不过他的腿，好像是有点问题，我被推倒在地的时候，看见他右、是右脚有点跛。” 看来確实是偽装，沈明玉唇角勾起。 “婶子，你其实已经有怀疑的人了，对不对？” 杨婶子不自觉地將手放到自己腿上，捏著衣服，“闺女说笑了不是？那个小偷推了我一下，婶子屁股现在还疼呢，我要是知道，我早就举报他了。” “所以婶子不举报，是因为他是你的熟人？是亲人？邻居？还是亲戚？” “是亲戚。” 沈明玉確定道。 杨婶子：“......”身体忍不住有些发抖，眼睛放大，她啥也没说，她咋知道呢？ “婶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公安同志找我过来的目的了，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你如果知道什么，还是说出来，除了你还有另外两个目击者，经过询问我们已经有了头绪。” “公安同志带著枪去布防，如果到时候把人抓个正著，小偷被嚇的一跑，枪可不长眼睛，万一不小心把人给......” 袁大海就这么看著沈明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谎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能看穿別人说谎的前提是，自己说谎得说的很溜？ 不说其他的，他们有没有头绪他还能不知道？有没有派人他能不知道？就沈同志说谎的技术，让他练个十年他都看不出来好吗？ 更別说杨婶子了，她被嚇了一跳。 “闺、闺女啊，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別唬婶子啊！” “当然，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沈明玉確定点头，她这样子成功把杨婶子给糊弄住了。 杨婶子嘆了口气。 “哎，真不是婶子想瞒著你们。” “我有个侄子，整天招猫逗狗，都二十来岁的人了，媳妇都娶不上，整天想些的歪门邪道，也不见人影，就在其他村子和那些二流子玩。” “有一天，他忽然来找我，跟我打听我们村收了多少粮食，我也没怀疑就说了。” “那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个人，他的身形、力气都跟我侄子很像，而且我侄子確实跑的挺快，所以，我、我就有点怀疑。” 她又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人，都怀疑是自家侄子了，公安问的时候肯定得瞒著啊。 要不是沈明玉说她侄子要被枪毙，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沈明玉问道：“你侄子多高？” “还挺高的，能有一米七几吧？”杨婶子想了一下。 袁大海瞥向沈明玉，压低声音，“差不多都对上了，我们先去找人？” 饶是他也没想到，还真问出来的，不仅如此，这位杨婶子还挺......实诚，要么不说，要说全都踩著点说，真是......牛逼！ 第83章 没啥，就是捡的 沈明玉和袁大海出来后，宋守义带来一个男同志。 “小沈啊，这是我从学校临时请的美术老师，你和他说说，看看能不能画出什么来？”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沈明玉点点头，“那我和这位同志去画画，袁队你去找人吧。” 袁大海没意见，带著人就跑了。 沈明玉以前和心理画像师合作过，也和纯画像师合作过。 前者既会画画又会心理学，他们可以互相討论，然后对方可以更加精准地画出画像；后者一般是她做主导进行描述，对方只负责画画。 他们现在的情况是后者。 她想著，这时候学校的美术老师就算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但画个大概应该是可以，所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边念著她猜测出来的一些特徵，然后让人画。 只是......沈明玉看著成品的画像，陷入了沉默。 正巧宋守义和方志国过来看情况，见他们画完了，都好奇地走上前，凑过去一看，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 “这、这就是画像？” 说话的是方志国，他还没说出来的是，他画可能都比这个美术老师画的好看。 美术老师脸已经通红，他自己画什么样子他能不清楚？ 囁喏道：“我、我是个数学老师，是校长说我能画三角、画圆，咋就不能教画画了？然后就让我带美术。” 沈明玉三人：“......” 安抚了一下『美术老师』受伤的小心灵，然后把人送走了。 沈明玉拿著记录的本子，嘆了口气，这个时代太难了，监控没有、指纹没有、心理学不懂、刑侦知识全靠经验，更別提画像师了，想找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一个小时后，袁大海带著杨婶子的侄子杨柱回来了。 把人送进审讯室，他气喘吁吁却神色激动的对沈明玉道：“我觉得就是这小子。” “我们去找这小子的时候，他一见我们就跑，我们整整追了他二里路，太能跑了，要不是他撞到牛车，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抓到他。” “而且还从他屋子里搜出了十斤来歷不明的粮食，我怀疑他可能已经在黑市交易了。” “还有他的脸，確实也有些凹陷，基本特徵全都对上。” 总算是看到了曙光，袁大海精气神都好了不少，有了个年轻人的样子。 沈明玉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进去问问。” ...... 被抓回来的杨柱，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会儿看看审讯室四周，一会摸摸自己坐的椅子，就跟有多动症一样。 等沈明玉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更是直接黏在沈明玉的脸上。 袁大海可是知道沈明玉是一位军嫂，见他这样，脸直接黑了，他拿著本重重摔在桌子上。 “干什么干什么！老实点！” 隨后拉开椅子让沈明玉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翻开本子，神色凌厉。 “叫什么？” 杨柱收回视线，吊儿郎当地回答：“杨柱。” 袁大海又简单问了一些基本信息，他虽然態度不是很好，但都老老实实回答了。 “你知道最近的粮食被盗案吗？” “知道啊。”杨柱扯著手上的死皮，头也不抬，“闹得这么大谁不知道？我说公安同志，你们抓我来到底干什么？等等......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沈明玉一直都在观察他，没有说话。 袁大海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按照自己的习惯继续问： “对！我们有目击证人，已经认出了你，你还是老实交代！” “目击证人？”杨柱一下就炸了，他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你有本事给我老子把人叫过来，老子要和他当面对峙！” 他后面的两个公安同志，立马上前把他往下按，杨柱还是在挣扎，看样子两人都差点按不住他。 力气大的很，这更加加深了袁大海的怀疑。 “杨同志。” 沈明玉开口了，杨柱又看向她，放弃挣扎坐下去。 “你先別激动，想要见目击人，可以。” 她给袁大海使了个眼色，袁大海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在外面看著的宋守义反应很快，让人把杨婶子带过来。 等杨柱看到杨婶子的时候，有种嗶了狗的感觉。 “姑？你咋在这？”杨柱瞪大眼睛，“该不会你就是目击人吧？” 杨婶子见自家侄子这么快被抓回来，心里一惊，同时又庆幸得不行，幸亏她主动说了，要不然自家侄子真的吃枪子就迟了。 她红著眼睛安抚道： “柱子啊，你別怨姑，姑都知道那个小偷是你，都是姑不好，早知道你要干坏事，我就不该告诉你我们村收了多少粮食。” 杨柱：“......” “我他妈......”他站起身，一脸憋屈地举著拳头，乱挥了两下，猛地坐下捶了两下椅子，“你踏马可真是我亲姑！” 他做动作的时候，两个公安本来想拦著，被沈明玉使了个眼色，都没动。 沈明玉抱著胳膊，就这么看著他俩对峙。 杨婶子一脸愧疚。 “柱子啊，你老实交代，偷的粮食姑想想办法，一定让家里给人家还上，到时候你也能少受点罪。” 杨柱异常无语之际，还被感动了一下。 “还个屁啊还！亲姑啊，就他妈不是老子偷的粮食好吗？！” “是！我这人懒，净做一些招猫逗狗的事儿，有时候嘴馋了还会偷村里人的鸡吃，可哪次我没有在山里捉了野鸡还给他们？” “再说，粮食那是什么？是他妈村里人的命啊，我傻逼啊我去偷粮食？” “我和你打听，是我爷担心你们村粮食收的少，到时候你们家分不上多少粮食，才让我问的。” “啊？”杨婶子傻眼了。 “可、可那天推我那人，和你身形都差不多，我还以为你是认出我了，才捨不得下手杀我呢。” 杨柱：“......” “我真他妈服了！” 袁大海皱著眉敲敲桌子，“你屋子里十斤粮食怎么回事？那可是白面，据我所知，你们家加起来都没有十斤白面吧？” 杨柱听到这话目光闪烁，眉毛轻抬又很快放下。 嘟囔了一句，“没啥，就是捡的。” 第84章 你认识他？ 他这话说出来，狗都不信。 这什么年代，能让人捡十斤白面？说有人吃了十斤米共的可信度还更高点。 袁大海一眼看出他的不对劲，拍了拍桌子，“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沈明玉盯著杨柱的脸看了几秒，忽然开口。 “粮食被盗的事情闹得很大，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想要保全自己，就老老实实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姑虽然供出了你，但她同样也是为了保护你。” 她简单把告诉杨婶子的，和他说了一遍，杨柱一愣，扭头看向他姑，正一脸担心地看著他。 “......服了。” 杨柱不耐烦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妥协道：“白面是別人给的，我那天去隔壁村子玩，在山上救了个小屁孩，他家非要给我。” “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他的表情谈不上討喜，但沈明玉却看到了他泛红的耳根子。 果然是不好意思了。 在场几人都没想到是这样的，袁大海让手下去他说的村子跑了一趟，带回来杨柱救的小孩家长，表示他確实说的没错。 袁大海也没想到，明明是重大嫌疑人，问到最后变成了刀子嘴豆腐心的好小伙？ “那我们找你的时候，你跑什么？” 杨柱撇了撇嘴，“怕被反水唄！” “什么意思？”袁大海皱眉。 旁边的杨婶子忽然想起什么，眼睛泛红，“我知道了，几年前柱子也救过人，那人家里当著村里人的面，也给柱子送东西了。” “谁知没过几天，就反口报了公安，说我们柱子偷东西，要不是村里人作证，他可能都被抓去改造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杨柱见到公安就误会了。 尤其这次还不像之前那次，救人的事只有他和小孩家里人知道，万一真的被抓到，他有口难辩。 “既然有这个教训了，你何必再救人？”沈明玉倏然开口。 杨柱动作一僵，瞥了她一眼，继续吊儿郎当道： “漂亮同志心还挺狠的，那小孩掉进山洞，喊得惨兮兮，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要是我不拉他，晚上被豺狼虎豹吃了都不一定。” 沈明玉又道：“那你可以不收东西。” “凭啥啊？”杨柱不服气道：“这、这也算是我凭本事挣得粮食，我凭啥不要？” 审讯室的人：“......” 倒是沈明玉噗嗤一声笑了，她唇角勾起，“有趣。” 然后站起身，用本子拍了拍身边的袁大海，“行了袁队，不是他，他没说谎。” 几人再次到了宋守义的办公室。 “小沈啊，你觉得这个叫杨柱的没说瞎话？”方志国好奇道。 沈明玉摇了摇头。 “这人看著吊儿郎当，但心善，不是他。” “那我们的线索岂不是又断了？”宋守义嘆了口气，袁大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不一定。”几人全都看过来，沈明玉摸了摸下巴，“杨婶子作为亲姑能把自家侄子认错，那就说明这个小偷和杨柱很像，至少身形差不多，他倒是可以做个模特。” “模特？”几人不解。 沈明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宋局，天色不早了，大家也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一晚吧。等明天我带个人来，先给杨柱找个地方住，等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 第二天一大早，沈明玉带著杨萌萌就来了。 她简单给几人互相介绍一下，对杨萌萌说：“之前看你画的人像不错，这次我说你画，帮著局里抓个人？” 能和沈明玉合作，杨萌萌求之不得，尤其还是这么刺激的事儿，她都有点兴奋了。 看著她红扑扑的小脸，沈明玉心下疑惑，这姑娘咋看起来这么激动呢？ 她还以为她会害怕的。 话不多说，沈明玉让杨柱坐在杨萌萌面前，拿著自己整合的信息，一边说一边看著杨萌萌画。一开始杨萌萌画的不是很顺畅，她之前都是临摹、模仿，现在凭空想像著画，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有点难，不过有沈明玉的帮助，进展还算不错。 沈明玉虽然不会画画，但她会赏画啊，她知道哪里不对劲，可以辅助杨萌萌修改。 两人加一个『模特』，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把人画出来了。 交给宋守义他们的时候，三人都有点激动。 袁大海拿著画，“我立马去找人。”说完，转身就要跑。 而这时候，杨柱斜著瞥了一眼，看到图顿住了，“这不是王家湾的那小子吗？” “你认识他？”袁大海撤回一个飞奔，扭头赶紧问。 原本他还半信半疑，仅凭那些宽泛的词，就能把人画出来？没想到还真的被人认出来了，能认出来，那就说明真的有这个人。 杨柱点点头。 “见过几次，当时就因为我俩长得很像，我多看了几眼，回到家还问过我爷，我有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兄弟，但我爷说没有。” 原来是这样，有了目標，袁大海抓人很快。 两个小时后，他带著人和粮食回来了。 “幸亏之前追过杨柱有了准备，要不然就让这小子跑了，这小子跟个仓鼠一样，那么多粮食就藏在地下的洞里，也不知道想干啥。” 这次审讯，沈明玉没有去，是袁大海主审。 偷粮食的小偷叫王百家，二十来岁，身高一米七五，身材消瘦但力气很大。 他所在的王家湾，正好在那些出事儿的村子旁边。 “我问过了，这小子是王家湾土生土长的人，小时候他爹出去打仗，再没回来，他妈鬱鬱寡欢病死了，家里没什么亲戚，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取名王百家。” “据村里人说，王百家从小就很聪明，也勤快，经常给村里人家干活，就是再抠门的人家都乐意给他一口饭吃。” “他住的地方靠著后山，跟一个老猎户学过打猎的手艺，经常往山里跑，跑步速度很快。” “至於他为什么会偷粮食？是因为今年王家湾收成不好，他们那边地不行，是周围几个村子最穷的。王百家经歷过前些年大饥荒的时候，那时候饿死了不少人，他担心村里人出事儿，就起了歪心思。” 第85章 哥得谢谢你啊！ “这小子確实是早有预谋，王家湾和其他村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亲戚关係，村里人每次有啥事去其他村帮忙，王百家也会跟著去，他这人是个热心肠都也知道，村里没人会怀疑。” “时间一长就连其他村的基本都认识他了，对他来说，了解到每个村的粮库所在，很简单。” 每一环基本都对上了。 说实在的，袁大海审问王百家的时候，还有些唏嘘。 他之前猜测偷粮食的人，可能是个游手好閒的二流子，毕竟往年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尤其一到收粮食的时候，经常会发生这种事。 每次他们只要一到黑市蹲守，基本就能把人抓到，这次也去了，但是没有一点动静。 饶是他再脑洞大开，也想不到王百家偷这么多粮食，是给整个村的人存的。 说王百家不坏吧？他確实偷粮食了。 说他坏吧？ 他却知恩图报，这么些年打猎打到的东西，从来都没有私留过，都会分给村里人，村里谁家谁户有个啥事儿，他都是第一个上门帮忙的。 不仅如此，他就连偷粮食都是提前思考过的。 每个村只偷一百斤，对村里来说不痛不痒的，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还能帮助他们自己的村子。 可他没想到，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又遇到沈明玉他们，这才把人给抓到了。 “这小子是真聪明啊，第一次偷粮食的时候，没经验，什么都没偽装，正好被老马发现。” “后面几次他学精了，给自己脸上蒙了一件衣服，只留出眼睛和鼻子，就算被人看到他也能跑，不会被人发现他的身份。这次就是被小赵撞到，远远看过去，才会觉得他的脸很高，不仅如此，他还故意装左腿跛。” “之后又偷了几次，都没被人发现，最后一次就是被杨婶子遇到的那次。” “他没想到会遇到人，情急之下，推了杨婶子一把，还有些愧疚想去拉人，估计也正是因为这样，杨婶子才会有所误会。这次他装的是右腿跛，口供全都对上了。” 宋守义几人听完，全都嘆了口气。 “好心做坏事，何必呢？” 方志国有些感慨，这孩子听起来可是搞侦察兵的好苗子，可惜了。 宋守义也觉得可惜，“粮食都找到了，估计下放不了几年，希望他能长个教训吧！” ...... 事情真相大白，沈明玉刚出警局，在门口看到杨柱姑侄俩。 杨柱不耐烦地走在最前面，远远还能听到他不客气的声音，“姑，你这次可是害惨我了，要不是那两位女同志厉害，我估计就被抓了。” “柱子啊，都是姑不好，是姑对不起你。”杨婶子声音里全都是愧疚。 说著，她不小心被绊了一跤，眼看著就要摔倒，旁边的杨柱反应很快，一把將她扶住。 確定杨婶子站好后，杨柱语气更不好了。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走路都能摔？还有你是不是傻？下次遇到坏人管他是不是熟人呢，赶紧跑就对了，这次算你命大，要是遇到心狠的，捅了你看你咋办？！” 自家侄子语气虽然不好，但杨婶子咋能听不出这是在关心她？ 她差点害了他，他还不记恨自己，是她这个当姑的不好啊，要不是对他有偏见，觉得他这么大的小伙子一事无成，也不会这样。 杨婶子都快哭了，“柱子啊......” 还没说完，杨柱赶紧阻止她的哭嚎，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要是觉得內疚，给我做我最喜欢的溜肉段，要大块肥肉的那种。” 杨婶子抹了一把眼角，有啥不应的？ “行，姑给你去买肉，別说一顿，十顿姑都给你做！” “你说的啊！十顿就十顿。”杨柱背著自家姑，扭头傻笑两声，像是偷吃了零食的二哈一样，憨不唧唧的。 沈明玉看著两人，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抬头望天，天气真好啊~ 这时候，杨萌萌也出来了，她刚被宋守义拦住了，因为她的画画能力，宋守义想把她留到警局。 杨萌萌拒绝了。 不可否认，这次的经歷让她觉得非常刺激，內心也是嚮往的。 但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没有沈明玉，她只是听完那些描述，別说人脸了，就是一张嘴都画不出来，她也不能留在警局吃白饭不是？ “小玉姐，你可真厉害，上次帮了厂里这么大的忙，这次还能帮著抓小偷。” 沈明玉扭头，视线微垂，倏然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脸。 “你也很厉害啊，要是没有你，这人我可画不出来。” 她没好意思说的是，她不仅画不出来，而且绘画能力比之前来的那位美术老师，还要不如。 前世她在米国读书的时候，导师不是没有给她建议，让她学一学画像，她委婉拒绝，但她导师还以为她是谦虚。 沈明玉无奈，画了一幅给他看。 直接给导师干沉默了好久，最后竖著大拇指，连连感嘆：“玉，你是我见过最抽象的画师！” 至此，画画就是她心中的一个『痛』，不过人无完人，倒也正常。 既然是沈明玉把人请来帮忙的，自然不能让人白帮忙。 “走，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杨萌萌赶紧摆手，“小玉姐不用，宋局已经给我了一份奖金，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干了自己喜欢的事儿，既能挣钱还能长见识，是我赚了。” “傻姑娘。”说完，不容她拒绝，沈明玉直接拉著人走了。 ...... 接下来几天，沈明玉还是如常的过著。 就是每次回家时不时有点想萧景川，也很担心他。 中间，袁大海还来找过她，怕影响不好直接去的机械厂找，两人在张技术员办公室见的面。 “袁队，你找我还有什么事？是王百家......” 沈明玉给他倒了一杯水。 袁大海双手接过，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沈同志，哎，我比你大，厚著脸皮叫你一声妹子，你看我这人就是直来直去的脾气，一开始见面对你態度不好，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打我骂我都行。” “这次粮食被盗的事件很恶劣，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忙活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抓住。” “哥得谢谢你啊！” 第86章 他可真是太长眼了！ “袁队......袁哥，你客气了，这真不是大事。” 说实在的，前世沈明玉学成后，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国內，大部分办案子的时候，最难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办案子的环境。 其中最复杂的就是人，不是说他们人不好，恰恰因为他们不是坏人，所以她才会有很多顾虑。 不理解，算是她遇到的最不值一提的情况了。 两人就这么客套了一会儿，沈明玉看著袁大海欲言又止的样子，笑著说道： “袁队你来，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袁大海脸上一阵纠结，最后握了握拳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哎！我就厚著脸皮说了，妹子啊，你看你鉴谎能力这么强，却在厂里做些翻译工作，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来我们刑侦队的意向？” 专门给两人腾开办公室、让他们谈话的张技术员，绝对想不到，就离开的一会儿功夫，就有人背后挖他的墙角。 还挖的是金墙角！！！ 沈明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心思。 这年代和后世还是不一样的，现在的办案套路比较单一，更讲究实事求是，一切拿出证据说话。 后世因为技术发展很快，隨著新型犯罪的出现，逼得他们不得不接受、適应、学习新的办案手段，那个时候心理测谎作为比较重要的辅助手段，是可以被很快接受的。 可现在，自己这种能力对他们来说，应该很不靠谱吧？ 竟然也能接受这么快吗？ 袁大海来挖墙脚的事儿，她自然不会简单的以为是他的想法，如果没有宋局的意思，他不会和自己说这样的话。 这事儿和沈明玉想的差不多。 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別，首先提出请沈明玉跳槽来他们刑侦队的是袁大海。 他这人性格莽撞，能升到副队长全凭这股子莽劲儿。 和宋守义每次说他的一样，作为基层公安，这么做反倒有利於他出成绩，可要是想往上升一升，就得多练练性子。 袁大海这次亲眼见识到沈明玉的本事，他像是打开了什么新世界，才明白原来还有这样的办案方式。 他知道自己肯定学不来，可要是能学到人家一招半式的，也够他用了不是？ 正巧他提出的这个想法和宋守义撞上了。 这不，宋守义就让他这个和沈明玉合作过的人，来亲自请人。 来之前袁大海心里非常忐忑，毕竟他和沈明玉第一次见面並不是很友好，不成想人家女同志心胸这么开阔，倒是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袁哥，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你也知道我是军属，比起公安局的工作，反倒是厂里更加安稳一点。” 既然是公安局，必定会面临危险，她前世不就是这么没的吗？ 沈明玉不是怕了。 而是她心里有了牵掛，沈家父母、弟弟、哥嫂......还有萧景川。 她不想萧景川每次在外出任务的时候，还得担心她。 袁大海眼神一暗，確实，人家小玉妹子是军属，而且还是新婚，小两口还没有孩子，一个家有一个衝锋陷阵的就行了，总不能全都霍霍了吧？ 他嘆了口气，以为沈明玉要拒绝的时候。 沈明玉话锋一转。 “让我去公安局上班有些不现实，不过你们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可以来找我，做不了正式职工，掛名个编外人员还是可以的。” 听到她这话，袁大海眼睛大亮，他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 因为用的力气太大，疼的自己齜牙咧嘴的，看起来有点憨憨的，但確实一片赤诚。 “小玉妹子！有你这句话，你放心，什么编外人员根本配不上你，我听省厅那边都有什么专家顾问的名头，你等著，我立马回去就跟宋局申请，保证把这事儿办下来。” 说著他起身就要往外跑。 沈明玉正要拦著他的时候，袁大海脚步一顿，扭过头。 “还有工资奖金，小玉妹子，你放心，哥绝对给你申请最好的待遇！” 交代完，这下是真的兴高采烈地离开了，打开门出来还差点撞上来看他们说完话没有的张技术员。 不管认识不认识，袁大海笑著拍了拍人家的肩膀，离开了。 张技术员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离开的背影。 沈明玉但笑不语。 进来办公室，张技术员有些好奇，“沈同志，这位袁公安怎么回事？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一脸紧绷，这就高兴了？” “没事，就是心想事成了。”沈明玉隨口一说。 张技术员更好奇了，他这两天在杨厂长那里听了一些风声，知道沈明玉和杨萌萌应该是帮忙办什么案子，联繫到最近村里粮食被盗的事儿，很容易猜到。 沈明玉的本事他一早就知道的，单凭机械厂这个小庙是留不住她的。 不过能在別人没发现这颗明珠的时候，多藏两天也是好的，也多亏了当初火车上他不长眼，质疑了小沈，不然还不能发现这颗明珠呢！ 他可真是太长眼了！ 看到张技术员一脸疑问，沈明玉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正好他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兼职』的事儿还是说一声吧。 “就是公安局那边，想让我去他们那里工作。” “？？？！！！”张技术员纯属好奇的心態瞬间变了。 刚刚他只是隨口一问，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他猛地站起身。 一拍桌子。 “什么？！公安局的人怎么了？公安局就能来我们机械厂抢人了？他们配备的54式手枪配件和子弹，都是我们厂造的，现在还敢来我们厂里抢人了？” “不行，我非要让厂长和他们宋局好好说说！简直欺人太甚！” 眼看张技术员要出门找人算帐，沈明玉赶紧把人拦住，一脸无奈。 “您好歹听我说完啊。” 张技术员脚步一顿，扭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的委屈都快冒出来了。 好像满眼都在说『你不会拋弃我们机械厂的对吧？』 沈明玉：“我没答应。” 张技术员眼睛一亮，耳朵竖起。 —— —— ——题外话—— 跟宝子们解释一下最近书出现问题的事儿。 开始的设定还有主角的背景设定跟別的书撞了，所以出了问题，我把开头的设定全都改了，相当於给女主一个新的背景。 没办法，不改书就要没了，改了一天一夜，总算是过了。 首先给宝子们道个歉，我也是新作者，第一次出现这样的问题，把握不好这个尺度，算是长教训了，也是好事，不过给大家带来不好的体验我很抱歉。 需要的读者宝宝可以去看看修改的部分，我都標註修改了。 文中可能还会有细微没改全的，之后发现我会一点一点改过来，儘量让文过渡完整。 之后我会顺著新修改的主线走，但女主的本事和破案能力是不会改变的。 第87章 就见自家营长正阴惻惻地盯著他 “我只是答应做他们的顾问，类似那种兼职，他们有事的时候才会找我，其实我还是咱们厂的员工。” 说完，沈明玉一顿，神色有些迟疑。 “对了，我还没问问您厂里能不能兼职，不能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就算是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张技术员也不可能傻乎乎的说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明玉对公安局的事儿更感兴趣。 这两天她专门请假，不就是为了帮著袁大海他们破案子？ 他只怕自己前脚一说不行，后脚这丫头说不准就要投向公安局的怀抱了，所以就算不行也得行！ 等送走沈明玉，张技术员去找了杨厂长，和他说了这件事。 说完后，杨厂长的第一反应也是—— “老张啊！你做的没错，虽然公安局的人不讲道德和我们抢人，但我们心怀国家和人民，是不会和他们计较这点『小事』的！” 张技术员：“......”厂长，您还是先把眼底的火气和庆幸收起来再说吧！ 而这边的沈明玉回到了自己的工位，刚坐下，孙华又带著他黑乎乎的大眼圈来了，沈明玉请假两天，他就跟失了魂一样。 沈明玉一开始进厂是为了翻译任务。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她没进厂子的时候，姜明他们都还觉得厂里的翻译任务很重，每次都会把姜明累的半死不活。 等沈明玉来了后，他们发现厂里的翻译任务好像也没多少嘛？ 这不是肉眼可见的就翻译完了？ 无奈之下，张技术员给沈明玉几本的英文书，是关於米国机械与造子/弹等方面的教材书，也没给她下任务，让她按照自己舒服的节奏来。 说实在的，要不是为了心中那点热爱，沈明玉还真的挺想摆烂的，这活实在是太舒服了。 像极了她想像中办公室的工作。 每天喝喝茶看看报，还不用动啥脑子，这钱就挣了。 当然，偶尔也会有点小插曲，比如孙华，他又遇到困难的计算问题了。沈明玉也不推辞，一边计算一边给他讲解这方面的知识，还能顺便给他拓展一下。 孙华属於知道沈明玉拜过一个老师的人之一。 他时不时会想，沈同志这位老师到底多厉害，教出来的学生这么厉害不说，还这么全才？ ...... 下班后，沈明玉骑著车回家，她有点想萧景川了，这都快半个月了，人怎么还没回来？ 想著想著，到了家门口，就看到戚黎明回来了，他神色不是很好。 沈明玉心里咯噔一下。 他和景川是一起出任务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是这样的脸色。 难不成景川出事了？ 沈明玉快速剎车，从车上下来停好，快步走到戚黎明面前，“景川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弟妹，你別著急，老萧他已经转移到了军区医院，我来就是告诉......” 戚黎明还没说完，沈明玉听不进其他，心里只知道萧景川出事儿了，扭头骑著车就往医院方向飞奔，那速度快的，影子都差点看不见了。 “哎，弟妹！”戚黎明尔康手还没伸出来，就不见人影了，担心出事，他立马骑车跟了上去。 军区医院距离家属院不远，沈明玉到了后，车都顾不上锁，往门口一丟就往里面跑。 护士见她著急，拦住人问了一嘴。 “这位同志，你是来找人还是看病？” 沈明玉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萧景川住哪个病房，赶紧问：“你好，我想问问萧景川住哪个病房？他应该是刚转进来的。” 这个护士还真知道，毕竟萧景川被送来的时候，场面还挺大。 不过，到底是在军区医院工作，即使看到漂亮的女同志，护士小姐姐也有点犯痴，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你是萧营长的什么人？” “他媳妇。”沈明玉快速回答。 刚说完，拿著暖壶往回走的王大全看到了她，喊了一声：“嫂子？” 沈明玉扭头看到他，立刻冲了上去，脸色严肃，“你们营长在哪个病房？” “302。”见她脸色不好，王大全不敢耽误，刚说完，她就往楼上跑了，这副著急的样子王大全从来没见过。 之前见沈明玉的时候，他总觉得她温柔大方。 现在发现，自家营长看上的媳妇，怎么会简单呢？刚刚问他话的气势让他一点不敢反驳。 从楼梯口往上跑到二楼的时候，沈明玉忽然停下，盯著和她相差几个台阶、单腿往下跳且头上还绑著纱布的男人，一动不动。 听到萧景川出事的时候，她脑海中想过了很多。 中枪、爆炸、重伤、昏迷不醒......总之没一个轻伤，毕竟戚黎明的脸色可不像是轻伤的样子，突然看到活生生站著的萧景川，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最强烈的感受是庆幸，庆幸他还能活蹦乱跳的，那就证明问题不大。 萧景川没想到这么快就看见自家媳妇了。 他也是刚刚被转移回来，等把领导他们送走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找自家媳妇，戚黎明多了解他，这不骑著车就去通知沈明玉了。 可萧景川不放心，戚黎明这人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到重点，万一他媳妇听完太过担心怎么办？ 思来想去，不如自己亲自去接让她来的放心。 “媳妇......”萧景川还没说完，就被跟著沈明玉衝上来的王大全打断了，王大全一脸著急，“营长，你咋能下床呢？你腿都差点断了知不知道？” 说著，他大步跑上几个台阶，蹲在他面前就把他扛起来。 萧景川行动不便，还真的被这小子给扛起来了。 萧景川：“......” 当著他媳妇的面，这小子是一点不给他留形象啊！ 这时候，沈明玉走到了两人身边，听到王大全的话，桃眼微微眯起。 “王同志，你说你营长的腿快断了？” “可不嘛！”王大全没多想就把自家营长给卖了，“医生都说了，他要是不好好休息，腿都要断了，还有营长的头，轻微脑震盪，不好好养著会变傻的！” 他刚说完，就发现一股寒意从头上传来，抬头往后扭，就见自家营长正阴惻惻地盯著他。 第88章 真的好想你啊 王大全打了个寒颤，脑子再次忽然长出来，意识到什么，悄咪咪低下头，不敢看萧景川也不敢看沈明玉。 楼梯间一时有些安静。 “呵。”沈明玉嗤笑一声，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楼梯间很响，让两人没忍住一抖。 只听她说：“王同志，我想你应该是听错了。” “你们营长腿脚这么灵活，怎么可能快断了呢？现在给他拆了腿，他说不准还能跑个五公里呢！” “萧同志，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可不管是萧景川还是王大全，都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凉意，汗毛都竖起来了。 萧景川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虚，“媳妇~”这下喊人也顾不上有外人在，还是先保命要紧。 沈明玉扯了扯唇角，没看他，看向王大全。 “王同志，麻烦你把他扛回去了。” “嫂子，不麻烦不麻烦。”王大全像是得到什么命令，扛著萧景川就往楼上跑，沈明玉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著。 萧景川真服了这个傻憨憨，他就是轻微脑震盪，被这小子一顛，脑震盪感觉都加重了。 晕的他想吐，眼神还可怜巴巴地看著后面的沈明玉。 沈明玉像是没接收到信號一样，没什么反应。 萧景川心里暗道，坏了，自家媳妇还没和他生过气呢，这下该怎么哄？ ...... 等戚黎明赶到病房的时候，就发现萧景川跟个小媳妇一样，乖乖地坐在病床上，沈明玉坐在床边，慢悠悠地削苹果。 王大全像是给领导匯报一样，一脸愧疚道： “嫂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营长才会受伤，你別生气，要生就生我的气吧！” 沈明玉动作一顿，抬眸看过去。 床上的萧景川这才施捨般地將视线挪到王大全，有点嫌弃，“瞎说什么呢？你別给我添乱！” 他能不知道他媳妇是为什么生气？ 不就是因为他伤没好偷跑下床，这才让她...... 戚黎明刚来，摸不清什么情况，为了不让沈明玉误会王大全，跟著解释了一句。 “弟妹啊，你也別怨这小子，確实当时的情况太紧急，这小子为了保护重要资料差点被炸死。要不是老萧推开他，资料保不住先不说，这小子命都得没，老萧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真服了，越解释越乱，萧景川小心翼翼地瞥了沈明玉一眼，喊道：“王大全！” “到！”王大全立刻立正站好。 萧景川命令：“把你们教导员拉出去，你也出去。” “是！” 不等戚黎明反应，王大全卡著他的脖子，把人拉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门。 出来后，戚黎明將他的胳膊扯开，没好气道：“哎，你小子干嘛呢？我正给你解释，你倒好，就这么就把我扯出来了？” 王大全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教导员，营长的命令我得听。再说了，营长惹嫂子生气了，咱们总得给他留点空间哄嫂子吧！” “他惹生气了？弟妹不是因为他受伤生气？” 其实戚黎明也不相信沈明玉会因为这个生气，但听王大全那么说，这不就跟著解释了一下。 而王大全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內疚，顺便帮『可怜』的营长扛扛雷，咋能想到自己的行为被误会了呢？ 他简单说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儿。 戚黎明鬆口气的同时，给了王大全一个无语的眼神，摸著他的头道： “傻孩子，多吃点核桃长长脑子吧！” 此时，病房內。 毕竟是出任务受伤，萧景川还是个营长，为了让他好好休息，部队领导给他安排的是单间。 等两人出去，他立马就解释：“媳妇，你別听王大全那小子瞎说，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我知道是我腿没好就下床，让你担心了。” 沈明玉没有冷暴力他的意思，刚才当著外人的面，她不说话是给他留面子。 萧景川岂会不明白？ 他挪到床边，在沈明玉威胁的目光中，抓著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不要脸的开始撒娇：“媳妇~我好想你啊~” 沈明玉一下就绷不住了。 这男人学精了，知道怎么哄她开心，面对这张脸，她还真的生不起气来。 不过在楼梯口看到萧景川腿快断了还往外跑的时候，她是生气的，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下不为例，再有一次，我会惩罚你。” 惩罚？ 萧景川眼前一亮，“媳妇，是那种不太正经的惩罚吗？” 沈明玉抽出自己的手，对著他的胸口就是一巴掌，『啪』不轻不重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显得有些曖昧。 “想得美！惩罚你自己睡西屋。” 他们俩人的房间是在东屋，他媳妇这意思不就是让他一个人睡吗？ “这怎么能行？！”萧景川一下就急了，“媳妇，我真不敢了，下次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这不，一下就戳到命脉了？ 沈明玉红唇勾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捏了捏男人的耳垂，问道：“那你说说，你方才那么著急下楼是想干什么？” “找你啊，怕你担心。” 萧景川真诚的话一出，沈明玉还能怎么生气？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你这么在乎我，我很高兴，但万事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要是你往下跳的时候，不小心踩空怎么办？” 她说起这个，萧景川就知道她不生气了，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怀里。 低头在她脖颈边蹭了蹭。 说的话很软，但內容却一点不软。 “媳妇你放心，这就是小伤，我的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 至於怎么清楚的，不还是床上那点事吗，沈明玉耳根子一红，这男人自从开荤后，多有能力她是知道的。 但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她凑到男人耳边，压低声音，嗔怪一句，“臭流氓。” 萧景川也不害臊，嘴角大大的扬起，紧紧地抱住沈明玉，喟嘆了一声。 “媳妇，真的好想你啊。” 这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要是以前的萧景川，有人告诉他出任务的时候，会这么想念一个人，他绝对会给对方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第89章 你拜哪位师父啊？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敲响。 外面传来王大全小心翼翼的试探，“嫂子，医生来给营长检查身体了。” 萧景川不乐意有人打扰，正想说自己没什么问题，对上沈明玉直愣愣盯著他的眼神，顿了一下，不情不愿的开口。 “进来吧。” 沈明玉把他推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刚站好，王大全带著医生进来。 医生全面给萧景川做了检查，脸上很是欣慰。 “不愧是年轻小伙子，恢復的不错，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的腿不会有事的，对了，哪位是你的家属？” 他还没说话，沈明玉往前一站。 “医生，我是他媳妇，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就行。” 医生还没说什么呢，坐在病床上的萧景川嘴角疯狂上扬，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自家媳妇，当著別人面承认她是他媳妇。 嘿嘿嘿，这感觉就是不一样，还挺爽的。 医生瞥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萧景川，心里很是奇怪，他以前接触过萧营长，他是个很稳重的人，这怎么变得有点傻？ 难不成是脑震盪的后遗症？ 医生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叮嘱沈明玉，“虽说萧营长年轻身体好，恢復的快，但家属不能大意，有条件的话，可以给萧营长燉点鸡汤，多吃鸡腿补补，以形补形。”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沈明玉把医生送出来，出来病房，医生左右看看没啥人，小声对她说：“萧营长媳妇，如果可以的话，能给萧营长燉点猪脑，他不是脑震盪吗？以形补形，多补补没坏处。” 沈明玉想想没啥问题，感谢了医生一番，把人送走了。 心里想著鸡汤和脑，还有她来的匆忙，换洗衣服什么都没带，还是得先回家一趟。 进了病房，沈明玉便看向王大全。 “王同志，麻烦你先看著你营长，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顺便把饭带过来。” “等等，饭来了！” 戚黎明用手肘推开病房门，手里拿著好几个盒饭，对著他们举了举。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其他的。” 沈明玉刚下班就被叫过来，一开始因为担心萧景川还没觉得饿，现在知道他没事后，才感觉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 她还以为戚黎明先回去了，没想到是去买饭，闻言也没有和他客气。 现在医院很少有床上放的那种小桌子，倒是病房有大桌子，將萧景川扶起来，几人围在桌子上吃饭。 ...... 吃完饭，把人暂时交给王大全，沈明玉回家去收拾东西。 萧景川还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她自己可以来回跑，但萧景川的换洗衣服得准备好。 收拾了几身好穿的，又想著医生说的以形补形。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这情况她肯定得去请假了。 沈明玉骑著车先去了厂里，和张技术员解释了一下请假的理由，知道萧景川受伤，张技术员关心了一番，还將自己存的肉票拿出来给她。 “受伤了，得多吃点好的补补，这肉票给你。” 沈明玉赶紧推辞。 “家里还有票，不用您的。” 这年头肉票供应本就紧张，他们在厂里还能偶尔发点福利，或者和厂里同事互相换换，可也不是多宽裕，她怎么能要呢？ 张技术员直接把肉票塞给她，“客气啥，你放心不是我出，是厂里给的，你是我们厂里的劳动模范，还是优秀军嫂，家里人受伤，厂里理应去探望的。” 沈明玉有些惊讶，看来还是她小看这时候的『铁饭碗』了。 这事儿还真不是张技术员瞎编的。 你得一个正式员工的名额，首先住房能分配，去医院能报销，就连子女教育都能直接去单位附属学校，退休的养老金更別说了，根本不存在失业的问题。 当然前提是你没犯重大错误，被厂里开除。 那时候的工人嘴里都念叨一句话『没钱找单位，有病单位治，养老有单位』，足以可见当时铁饭碗的值钱程度。 既如此，沈明玉不多推辞了，她也確实需要这些肉票。 谁会嫌肉多？ 沈明玉先请了两天的假，等看看萧景川的情况再说，出来后碰上了杨萌萌。 自从被沈明玉带著做过一次的『画像师』后，她又恢復到小时候的样子，平时工作不忙的时候，就拿著纸在那里画画。 一开始厂里人还看个稀罕，觉得这丫头画的真像，后来都习惯了。 而杨萌萌最近有了新的想法。 比起她漫无目的的乱画，她得找找方向才行，而这个方向能给她的只有—— 她小玉姐。 “什么？你让我教你画像？”沈明玉一脸『你没搞错』的表情。 杨萌萌还没听说萧景川受伤的事儿，她以为沈明玉是来上班的，“小玉姐，我最近感觉自己很奇怪，心里有一股衝动，可具体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有点烦躁。” 这有点刚毕业大学生迷茫的样子啊，沈明玉看了看手錶，时间不早了。 “那这样，你下班去军区医院找我，我和你聊聊。” “军区医院？”杨萌萌瞪大眼睛，“小玉姐，你得什么病了？咋还要去军区医院？” 沈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是我。是你姐夫受伤了，我请假了得去照顾他，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去趟城里。” 说完，她就走了，而杨萌萌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去了杨厂长的办公室。 杨厂长看著跟抢劫一样的闺女，很是不解。 “你这是干啥呢？” 杨萌萌头也不回，“这不是小玉姐男人受伤了吗？我下午得去看看人家，总不能空手去吧？多没礼貌，这不是爸你教我的吗？” 她左手一罐麦乳精，右手一罐水果罐头，眼看她要对自己的茶叶下手。 杨厂长赶紧开口。 “萌萌啊，你拿这些东西我能理解，但你拿我的茶叶干什么？病人还能喝茶？” 他虽然对自家闺女这么懂事表示很欣慰，可这茶叶拿的他肉疼啊。 杨萌萌才不管这些，“爸，这些都不重要，我去的目的不是看人，重要的是我要去拜师！拜师肯定要贵东西啊！” “拜师？”杨厂长不解，“你拜哪位师父啊？” 第90章 但猪脑补人脑......总感觉怪怪的呢？ “当然是我小玉姐！”杨萌萌理所当然道。 她简单说了一下，沈明玉带著她在公安局『大杀四方』的样子，重点描述了一下她的厉害。 “爸，你別看小玉姐没比我大几岁，可她的能力你也看见了，我想跟著她学画像。” 杨厂长盯著自家闺女看了半晌，一拍桌子，起身去办公室一个隱蔽的角落，从里面拿出来两瓶好酒，递给她。 “给你，这可是你爸我藏了好长时间的好东西，拿去拜师吧。” 杨萌萌瞬间就高兴了，她把东西全都放一起，“爸，我下班过来拿，你可別乱动啊。” 说完，就蹦蹦跳跳跑了。 办公室的杨厂长又是肉疼又是欣慰。 最后感嘆道：“我说什么来著，我们家最聪明的果然是我闺女，那个臭小子还整天说萌萌傻，也不知道傻的到底是谁？” 他说的臭小子，正是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儿子。 ...... 沈明玉还不知道杨萌萌洗劫了杨厂长办公室的事儿。 她出来机械厂，骑著车去了城里，运气挺好碰到两只土鸡，全买了。然后去了副食品店买猪脑，猪肉没剩多少，猪脑还挺多的，买猪脑也是需要肉票的。 不少人看到她不买猪肉反而买猪脑的行为，很是不解。 这位女同志长得挺漂亮，怎么有点傻呢？ 沈明玉不管別人想什么，买上猪脑，心满意足的回家了。这时候吃猪脑的人不多，主要是材料不丰富做出来，很多人吃不了这个味道。 不过对她来说，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刚到家，就碰到了赵嫂子。 “小玉妹子啊，萧营长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人没事吧？” 赵嫂子还以为她在医院，这不拿著东西准备去看看人，一来他们家老赵和萧营长是战友，二来他们是邻居，三来就她和小玉妹子关係不错，於情於理都该去看看人家。 沈明玉停下车。 “嫂子，没什么大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行，这不我给他买了鸡，燉鸡汤给他补补。” 见她的表情没那么沉重，赵嫂子放下心。 一开始听他们老赵说萧营长受伤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担心的是沈明玉。平时沈明玉表现出来的很是稳重大方，一看就是能撑事儿的人，可自家男人出事，谁能不慌？ 她既担心萧营长的伤势，也担心小玉妹子想不开。 这么一看，人家確实很厉害，当年他们家老赵第一次受伤，她嚇得魂都要没了。 “那你先去燉鸡汤，一会儿走的时候叫我，我去看看萧营长。” “嫂子不用专门去看他，景川身体不要紧。”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拒绝道。 赵嫂子满脸不同意。 “说的什么话，萧营长是老赵的战友，咱们又是邻居，去看萧营长於情於理，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赵嫂子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明玉便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把鸡燉上，开始做猪脑汤，忙活完，带著汤叫上赵嫂子一起去医院了。 军区医院。 戚黎明还有事儿要处理先走了，萧景川正坐在床上翘首以盼。 王大全主动揽下照顾他的任务，这几天不用训练，他盯萧景川好半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营长，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萧景川看也不看他，就盯著门口，“什么？” “唔唔唔。”王大全嘴动了动。 萧景川眉心皱起，“要说话就好好说，是不是想挨训了。” 他话音刚落，王大全一口气吐出一个词：“望妻石。” ......病房安静下来。 萧景川的视线终於从病房门口，挪到了王大全脸上，王大全感受到他奇怪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反驳道：“是营长你让我说的。” “再说，我也没说错，从嫂子走了，你躺了一会儿就这么坐著，眼神还一直往外看，不就是想嫂子了？这不就是望妻石吗？” “我又没说错。”王大全在萧景川的眼神下，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这时候，病房门忽然被敲了敲。 “赵嫂子就在这里，进来吧，景川，赵嫂子来看你了。” 沈明玉一边说，一边推开门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缩在角落里的王大全，眼神好像还有些庆幸？还有床上的萧景川，脸上表情很冷，但眼底满满都是笑意。 奇奇怪怪的......赵嫂子还在，沈明玉没多问，几人寒暄几句。 她拿出鸡汤和猪脑汤放在萧景川面前。 鸡汤萧景川还能接受，但看到猪脑汤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沉默。 “媳妇，这是什么汤？” 只见小小的一碗汤中，有些块状物漂浮在最上面一层，仔细观察，还能看到块状物表面有些褶皱。说实在的，萧景川虽然没有见过脑子的ct图，但他在战场上什么没见过？ 两者的区別大概就是，碗里的汤是乳白色，战场上是黑红色夹杂著点点白色。 他媳妇真的不是在搞他吗？ 她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猪脑汤啊，你不是脑震盪吗？医生说了可以以形补形，正好喝点猪脑补补。”沈明玉隨口解释道，只是她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说完后沉默了。 “噗嗤！” “噗嗤！” 前者憋笑的是王大全，后者憋笑的是赵嫂子。 赵嫂子一拍大腿，笑著道：“小玉妹子，要不你脑瓜子聪明呢！我咋没想到这事，当初老赵脑子受伤，我只想著给他补鸡汤，倒是忘了这猪脑。” 萧景川嘴角一抽，鸡腿补人腿他能接受，但猪脑补人脑......总感觉怪怪的呢？ 反应过来的沈明玉忍住上扬的嘴角，端起猪脑汤递给萧景川。 “景川，快喝吧，要不然一会儿就冷了。” 赵嫂子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萧营长，这可是小玉妹子专门去城里买回来给你熬的，你可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怪不得自家媳妇回来的这么迟，萧景川心里感动得不行。 看著面前的猪脑，不就是猪脑吗？ 再噁心能噁心到哪里？ 萧景川端起猪脑，带著视死如归的表情，咬了咬牙，就要往嘴里灌。 第91章 小玉姐，你的嘴过敏了？ 王大全高高大大的身体缩在角落，眼看著自家营长就要喝下去，他的眉心皱成了『川』字，嘴唇紧紧闭在一起。 別人没喝过猪脑汤，他是喝过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他不小心撞到了脑子，他娘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以形补形，就搞回来一碗猪脑。 那味道......他到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真的要吐了，或许是真的忍不住了，王大全发出了一声“呕~”。 马上就要把脑汤送到嘴边、且清晰听到这声『呕』的萧景川：“......” 草！这个臭小子！搞得自己也有点噁心了。 可是想到赵嫂子说的，这汤可是他媳妇辛辛苦苦专门去了一趟城里买回来，又辛辛苦苦回来燉的，他要是不喝，那他媳妇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萧景川抬头，盯著自家媳妇，然后一鼓作气，憋著气就往嘴里灌。 这样子怎么说呢？ 知道的是沈明玉给他喝补汤，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他灌毒药呢！ 这么灌了一口，萧景川的神色变得迟疑，哎？味道还不错？他就说以他亲亲媳妇的手艺，就是再噁心的东西都能做的好吃！ 沈明玉：呵呵噠！ 这下气也不憋了，萧景川拿过勺子又尝了一口，眼睛大亮，味道真不错哎。 就这么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他確实得多补补脑子，要不然变傻了，他媳妇不喜欢了咋办？ 而一旁的王大全已经傻眼了。 他紧紧地捂著嘴，最后越看越忍不下去，当年那股噁心的感觉直衝脑门，他冷不丁站起身，跑到门口，『啪』一把推开门，跑去外面吐了。 远远还能听到出来的『呕~』。 “嘖。”萧景川一边喝脑汤，一边瞥了一眼门口，“这小子还是欠练，这点小场面都接受不了，心理素质太不行了！” 赵嫂子默默为王大全祈祷。 既然看到人没事，赵嫂子也不多留，和沈明玉两口子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 等人走了，沈明玉先把病房的门锁上，走到萧景川身边，歪著头问：“好喝吗？” “好喝好喝，我媳妇做的就没有不好喝的！” 萧景川连连点头，手和嘴都不停，以行动证明自己说的没有问题。 沈明玉红唇勾起，桃眼微眯，开始翻后帐了，“那我刚才看某人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咳咳。” 萧景川被呛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勺子，求饶道：“媳妇儿~我这之前不是没喝过嘛~再说，这事儿要怪王大全，是他那副表情，让我误以为多不好喝呢，所以......” 趁著沈明玉不注意，他从床上跳起来，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坐下后，像是偷腥的小狐狸，一边偷瞄她的表情一边拿起勺子继续喝汤。 沈明玉愣愣地摸著自己的脸，忽然笑了。 这傢伙，还学会色诱了？ 她坐在他身边，想起什么，凑近他温柔问道： “我刚和赵嫂子进来的时候，在门口好像听到你和王同志说什么石了？” “咳咳。”这下，是真的一口汤呛到了喉咙眼，萧景川眼神游移，清了清嗓子，“媳妇你说什么？估计是我俩刚说的是什么事儿，你听错了。” 好歹关乎他在自家媳妇面前高大的形象，他怎么可能说自己是望妻石？ 虽然但是，好像是事实。 “是吗？” 沈明玉將他手里的汤放下，推开桌子，微微弯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脑袋凑到男人耳边，吐气如兰，“我怎么好像听到什么望妻石了？” 她捏了捏萧景川的耳朵，“这望妻石，说的是你吗？萧同志？~” 在沈明玉的注视下，萧景川的耳朵一点一点变红，像是过敏了一样，男人根本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媳妇......” 沈明玉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他的薄唇，“真的是我听错了？” 萧景川：“......” 他是真的发现了，之前只觉得自家媳妇像兰，气质清雅淡然，后来他才慢慢发现，那些不过是他媳妇的偽装罢了。 事实上，他媳妇像罌粟，一旦沾上就会让人慾罢不能。 就像现在，他媳妇是想確认什么望妻石不望妻石的吗？不是！她就是在报復他刚刚亲他的行为，故意反逗他！ 思及此，萧景川的心软了不少。 他想到沈明玉刚刚锁门的举动，没了顾虑，一把搂住她的腰，將人抱到自己的腿上。 沈明玉只是逗逗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想到他身上的伤，抵著男人的胸膛，有些担心。 “你小心点，扯到伤没有？” “没事媳妇，我的力量，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说著，萧景川的眼神带著几分侵略性地划过沈明玉的红唇，最后忍无可忍的压上去。 这段时间的思念、担心......在这一刻爆发。 炙热，柔软，掠夺呼吸，病房的温度渐渐升高，就在这时，“咚咚咚——”病房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小玉姐，你和姐夫在吗？” 杨萌萌的声音传来。 沈明玉立刻回神，抵著萧景川的肩膀把人推开，看了一眼手錶，才发现到了厂里下班的时间。 “呼~差点忘了萌萌要来。” 她深吸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就要去开门。 刚站起来，一把被萧景川拉回来，稳稳地跌落在他怀里，男人的大手压著她的后脑勺，在那抹诱人的红唇上重重亲了一下，这才把人放开。 沈明玉嗔了他一眼，不知感受到什么，让他躺回床上，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这才去开门。 一打开门，笑道：“萌萌来了？” “小玉姐。”杨萌萌开心喊她，目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有些迟疑：“你的嘴过敏了？” “嗯？”沈明玉条件反射摸了一下，有点肿有点麻。 不用看也知道什么样子，她斜著横了病房里的萧景川一眼，尷尬的解释：“没事，中午吃辣，辣的，快进来吧。” 单纯的杨萌萌没有多想，跟著进了病房。 看到床上的萧景川，老实打招呼，“姐夫好！姐夫你没事吧？” 萧景川客气点头。 “没事。” 第92章 油嘴滑舌 萧景川一向不会和女同志打交道，再说，杨萌萌来看他，明显是看在自家媳妇的面子上，打完招呼他就不说话了。 倒是杨萌萌有些纳闷：“小玉姐，姐夫的声音......他是感冒了？” 萧景川身体一僵。 沈明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没事，你姐夫他不听话，中午偷吃我的辣椒，嗓子吃哑了。” 萧景川：“......” “这样啊，姐夫你还是多听小玉姐的话，好好养伤吧。” 杨萌萌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不懂两人的眉眼官司，简单劝了一句，將自己手上拿的礼品全都放到桌上，“小玉姐，这是我给你、还有姐夫拿的补品，你们多吃点。” “来就来，带东西干什么？”沈明玉不赞同。 杨萌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就算她不来，她爸知道这事儿也得来，不管是基於厂里对员工的关心，还是因为之前沈明玉对杨家的恩情，都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知道她来的目的，沈明玉把人拉到不远处的椅子上。 两人说起正事。 杨萌萌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表明了自己想要拜她为师，跟著她学习画像的意向。 她也知道沈明玉不会画画，可关键不在於会不会画，经过上次公安局的合作，杨萌萌发现，沈明玉的一句指点都让她受益匪浅，所以她不会画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脑子里的『好东西』。 沈明玉思忖了一会儿。 她以后的发展方向肯定还是刑侦这边靠，如果能培养一个合作默契的画像师，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也不怕露馅，还记得原主的那位国外留学回来却被下放的老师吗？ 这位老师回来的时候，悄咪咪带回来很多专业资料，多亏他收下原主当学生，又知道了原主的过目不忘，这不，下放前让原主把那些书全都记下来，然后烧了。 其中不乏心理画像这方面的资料。 “萌萌，当老师就不用了，你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杨萌萌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当即表示，要给她交学费。 沈明玉自然不接受，两人掰扯一会儿，最终还是被撒娇的杨萌萌给拿下来了，杨萌萌想的很明白，亲兄弟明算帐，是朋友更得算清楚才能让关係走的长远。 毕竟她学出来的都是真本事。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 一旁没有说话却能听到两人对话的萧景川，心里疑惑，什么合作？什么画像？自家媳妇不会画画怎么还请她当老师？ 因为萧景川的伤势，沈明玉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他自然还不知道。 不等他多想，沈明玉这边就开始上课了。 两人是真的一点不讲究，还在病房呢，他媳妇撂下他这个病人，就上课了。 一开始萧景川还能接受，半个小时过去了，沈明玉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下萧景川心里不得劲了。 他轻咳了一声，“媳、小玉，我想吃个苹果。” “......好。”沈明玉头也不回，一边给杨萌萌说著，一边起身去给萧景川拿苹果，递给他之后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坐到杨萌萌身边，给她讲课。 萧景川很委屈。 明明中午的时候，自家媳妇很生气都还会给他削皮，可这会儿却不管他。 又是十分钟过去，萧景川啃完了苹果，瞥了一眼越凑越近的两人，他再次开口，“小玉，我口渴了，想喝水。” 沈明玉还是刚刚那副样子，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就不管了。 倒是杨萌萌看了一眼奇怪的萧景川。 又是十分钟，“小玉，我......”萧景川还没说完，沈明玉放下手中的笔，和杨萌萌说：“萌萌，我们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下班再来吧。” 杨萌萌瞥了一眼萧景川，乖巧点头，“好的，小玉姐，那我先走了......姐夫好好养伤。” 等她出病房门后，没忍住捂著嘴开始偷笑。 饶是她也没想到，这么好看、气势强大的萧景川，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他还和她吃醋，哈哈哈哈哈...... ...... 杨萌萌都能看出来，沈明玉会不清楚？等人走了，她走到萧景川面前，抱著胳膊，似笑非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 “媳妇，现在是下班时间，这是在我的病房，咱俩都快半个月没见了，你却在那边给別人讲课，你觉得合適吗？” 萧景川语气委屈地控诉她，还著重强调了一下『別人』。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你说的没错，我看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那之后萌萌下班，我让她直接去咱们家，不来医院打扰你休息。” 萧景川：“......” 他媳妇的意思是，她下完班回来，直接回家给杨萌萌讲课？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萧景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媳妇，你別逗我。” 他还不知道沈明玉请了两天假的事儿，只以为今天请假了。 眼看著男人被她欺负的可怜巴巴，沈明玉的良心回来一丟丟，她坐到男人身边，捏了捏他的手。 “好了，不逗你了，我请了两天假专门照顾你，这下高兴了？” 萧景川拼命压抑上扬的嘴角，发现压不住，只好放任，嘴上还在说著与他的表情相反的话。 “其实，我自己可以，媳妇，你不用专门请假的。” “啊，这样啊，萌萌还没走远，那我和她说一声，让她跟杨厂长销假。”说著，沈明玉作势就要起身，手却被萧景川拉的紧紧的，也不知道这男人哪来的力气，她一点也甩不开。 她指了指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眼带戏謔。 萧景川摸了摸鼻子。 立刻认怂，“我错了，有媳妇陪著，我的伤肯定好的更快。” “油嘴滑舌。”沈明玉横了他一眼。 萧景川是真以为借著这次受伤的机会，他和他媳妇可以好好过过清閒的二人生活，不成想—— 第二天一下训，萧景川的战友们来了，一窝蜂看完他，其他人都走了，就二营长留著没走。 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紧接著袁大海也闻风而来。 他来是和沈明玉说正事的。 “沈同志，你的聘书下来，你正式成为了我们公安局的专家顾问，这是聘书。” 第93章 简直就是老司机！ 聘书是手写的，上面盖著公章，沈明玉还以为口头说一声就完了，没想到这么正式，袁大海还专门追到了萧景川的病房。 这是多怕她跑了，她心下好笑，双手接过，“麻烦袁队了。” “小玉妹子客气。”袁大海大大咧咧的说完，又和萧景川寒暄两句，这才离开。 人是离开了，带来的消息却是让病房里三人，大吃一惊。 首先是萧景川，他昨天只顾著和自家媳妇亲热，弄的沈明玉忘记和他说这事儿，所以他对此还真不知情。 心里不由的犯了嘀咕，他不就走了半个月，自家媳妇咋就成了公安局的专家顾问？ 然后是做了一晚上喝猪脑汤噩梦的王大全。 他不想来的，怕触景生『呕~』，可想到萧景川受伤有他的原因，他不来良心不安啊，谁知道来了，却听到自家嫂子这么厉害的事儿。 最后是二营长。 如果说沈明玉有了机械厂的正式工作，让他侧目，这会知道她成了公安局的专家顾问，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小萧媳妇能自己找工作，上次还能主持、排节目，这次又能当专家...... 这、这还是人吗？ 或许是太过震惊，心里想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萧景川脸黑了，“二营长，你怎么还骂人呢？是不是还想练练？” 他以为经过上次，二营长已经改好了，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 “不是不是不是。”嚇得二营长赶紧摆手，“我就是惊讶弟妹厉害，没有骂人的意思。” 他想到之前自己挑拨人家两口子关係的事儿，还挺尷尬的，后来也慢慢回过味儿来，自家媳妇成那样，估计就是沈明玉乾的。 虽说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从小就被洗脑的大男子主义思想，不可能轻易被改变。 二营长其实还是那样的本性，只不过他从未遇到沈明玉这么厉害的女同志，这会知道沈明玉的厉害了，反倒收敛了不少。 因为如此大男子主义的他发现，自己除了比沈明玉懒点和这身军装外，哪哪都比不上人家。 “弟妹咋就成公安局的专家顾问了？”二营长很好奇。 村里粮食被盗的事儿，前段时间闹得很大，他们也就是刚出任务回来，还不知道，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儿，沈明玉就没有瞒著他们。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三人，都坐在原地，也不说话了。 比起其他两人，萧景川的感慨更多，还有心中难掩的骄傲，他媳妇是真厉害啊！ 刚感慨完，杨萌萌和孙华就来了。 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后，杨萌萌开始和他们详细说起那天的事儿。 比起沈明玉的言简意賅，她说的更加跌宕起伏。 她炫完后，孙华也上场了。 没办法，別人少了沈明玉有没有关係，他不清楚，但他真的是一天都不能少啊！这不，沈明玉刚请了一天半的假，孙华就带著计算数据来找人了。 病房里各忙各的，二营长待不下去了，说了两句就和萧景川两口子告別出来医院。 二营长呆愣愣地回了家。 他媳妇一见到他就问：“你这是咋了？不是和人家萧营长道谢去了？难不成又和人家吵架了？” “啊？”二营长扭头看向她。 二营长媳妇拍了他胳膊一下，“啊什么啊？真傻了？” 二营长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正事，出任务的时候，萧景川帮了他一把，要不然他估计半条命都没了，刚才留著就是想道歉来著，不成想被后面来的几波人搞忘了。 思及此，他的眼神落在自家媳妇脸上，把人看的毛毛的，才说： “春同志啊，我这才发现你还有一双慧眼啊！” 二营长媳妇：“......”当家的去了一趟萧营长那里，咋变得奇奇怪怪的？ ...... 把人都送走后，沈明玉总算是閒下来了。 萧景川住个院结果最忙的是她，关键还不是忙著照顾萧景川。 病房里有两张床，晚上萧景川身边缺不了人，沈明玉睡在另一张床上，晚上他起夜什么的方便点。在沈明玉的照顾下，再加上萧景川快速的恢復能力，很快就能出院了。 这时候只要不是有什么大病，一般都是住个几天，情况稳定就回家休养了。 萧景川也是个坐不住的。 在床上封印了两天，已经是极限了，现下听到医生能出院的话，他立马就从床上蹦起来收拾东西。 等沈明玉办完手续回来，他已经打包好包裹，坐在床上乖巧等著。 沈明玉有些好笑，让王大全帮忙扶著他送到楼下，沈明玉骑著自行车就带著人走了。 “哎，嫂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的王大全，看著不远处的军车陷入了沉默，这是方团吩咐他开过来，就是为了接萧景川出院的。 谁知，沈明玉两口子直接走了。 主要他俩都没多想，这点小事自己就能解决，还用麻烦部队？ 萧景川原本还担心自己这么重，自家媳妇带不动他，不行的话，他单腿蹦躂著回去也行，反正骑车才十分钟，他蹦半个小时怎么都能回去，正好还能训练训练自己的腿部力量。 不成想，自家媳妇骑车很稳，简直就是老司机！ 他的脑震盪在喝了几顿脑汤之后，很快就恢復了，就是腿还不能吃劲儿，沈明玉特地从王勤家里给他订了一副拐棍，方便他在家活动。 其实就是两根木头削出来的，被王勤她爹打磨光滑，就是一副拐。 回到家的萧景川，整个人都舒服了。 他拄著拐棍，適应了一会儿，抢在沈明玉之前先去厨房做饭了。 这两天在床上，啥也不能动，他浑身都难受得不行，这话一和沈明玉说，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是真羡慕这些天生精力就很旺盛的人。 前世，她以为自己足够努力，谁知他们班竟然有人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剩下时间都在卷，別人熬夜第二天要生要死的，人家熬夜第二天神清气爽。 卷唄！谁能卷的过他！ 沈明玉是真服这些人，尤其还在自家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她挺无语的。 两人吃完饭，萧景川感觉浑身刺挠的不行。 第94章 媳妇，其实我不怕疼的 他出完任务回来，简单清理过身上，可住院两天都没洗澡，想著今晚要和沈明玉躺一张床上，要是把她熏到咋办？ 洗完碗出来，萧景川犹豫了一会儿，试探问：“媳妇我浑身都臭了，想洗个澡，可以吗？” “医生说了，不让你的腿沾水。”沈明玉拒绝。 萧景川就知道是这样，他嘆了口气。 在医院那两天他就怕自己熏到沈明玉，都没敢多亲近，难不成回到家了还得和她分开睡？ 毕竟他的形象都毁了不少，总不能一点不留吧？ 男人唉声嘆气的，看起来很是可怜，沈明玉没过脑子，一句话脱口而出。 “我给你洗。” “？！！”萧景川猛地看向她，“媳妇，你说什么？” 说到这点，萧景川还是比较了解沈明玉的，两人有过几次夫妻生活，除了男人力气大点，能折腾人点，其他方面还是挺和谐的。 萧景川还发现，沈明玉非常容易害羞，別看她嘴上有时候比他会撩，实则是又菜又爱玩。 晚上从来不让开灯看她。 殊不知，这时候的窗帘透光性很好，再加上萧景川接受过特殊夜间训练，他借著月光还是能看到的，只是沈明玉从来没有看过他的身体。 最多最多就是萧景川换衣服的时候，瞥过一眼，很快就害羞的扭过头。 现在说出给他洗澡的话，萧景川还有点不敢相信。 別说他了，沈明玉说完就后悔了。 轻轻拍了自己嘴一下，她什么时候也成了说话不过脑子了，说起来两人都是合法夫妻了，给对方洗个澡也是合情合理。 再说，他受伤不能沾水，她不洗谁给洗？总不能真让他脏兮兮的上自己的床吧？ 就算萧景川的脸长得再好看，沈明玉还是会膈应的。 说来说去，怎么都得她上场。 成功把自己说服后，沈明玉確定点头，“我给你洗澡。” 说完，她转身去厨房烧水了。 烧水的时候，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就是洗澡吗？再亲密的事儿都做过了，还怕这点小事？ 萧景川拄著拐棍站在原地，低低笑起来。 他媳妇可真可爱！ 想的挺好，真要做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就比如现在—— 家里的浴桶萧景川肯定不能用，只能坐在凳子上让沈明玉给他洗，还要注意腿不能弄湿。 第一步就是要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去掉。 萧景川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他乖乖坐在凳子上，伸开胳膊，就等著沈明玉给他脱衣服。 沈明玉刚把水温兑好，见他这副大爷的样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 “你是腿不能动，又不是手不能动，自己脱！” 萧景川遗憾地嘆口气，他也不是真想当大爷，就是想逗逗自家媳妇，没想到人家不上当。 那就只能自己来了，当著她的面，萧景川將自己一点一点扒光，什么也不剩。 沈明玉扭过头舀水的功夫，男人把衣服全脱就算了。 “你、你的小裤子怎么也脱了？” 萧景川一脸无辜，“媳妇，不是你让我脱的吗？” 沈明玉：“......” 骚男人！ 她强忍著无数的白眼，沾湿毛巾一点一点给他擦身上，男人身上还有细小的伤，沈明玉的动作很轻，就像是拿著一根羽毛在脸上扫来扫去一样，有点痒。 不，是很痒。 萧景川扭著身体动了一下，“媳妇，其实我不怕疼的，你的力道可以重点，你这样的话，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只是低头看『地』。 正在给他擦背的沈明玉，从他背后冒出一颗头，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 沈明玉：“......” “好了，我知道了，你別乱动了。”说完，她加大力道，恨不得用上所有的力气，忙活了好一会儿，她累的气喘吁吁。 萧景川也好不到哪里，明明刚洗完澡，结果又出了一身汗。 躺到床上的时候，萧景川想做点坏事，被沈明玉以他的腿还没好给拒绝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抱著自家亲亲媳妇进入梦乡。 ...... 翌日，天气有点阴，倒不会让人心情不好，吹来的阵阵微风，正好抚平人们心里的燥热。 沈明玉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萧景川这个留守男人。 她刚到厂里，就被张技术员叫到办公室，“小玉来了，萧营长恢復的可还好？” 沈明玉点头，“恢復的不错，已经回家休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寒暄完，张技术员说到正事。 “是这样，眼看著就到八月底了，咱们厂里这是今年最后一次招工，往年咱们部门都是谁最閒谁负责。” “小玉啊，你也知道你的工作效率最高，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招人需要出题，这题你出怎么样？不强制你在厂里，你可以带回家，出题的时候还能看著萧营长，一举两得？” 这时候招工名额一出，村里和城镇、学校等都会分到几个，还会有几个留给厂里员工子女，剩下的就需要考核。 最后这部分才是所有人都能报名参加的。 经过文化考试和政审等等，全都合格才能被录用。 他们这样的技术部门和其他部门不一样，他们对文化课的要求更高，直接出一份符合他们要求的考题更简单也更快。 说实话，一到招工的时候，凡是出题的人周围总会有一些试探的人。 家里人就別说，就是同事问的时候，也不好翻脸不是？ 这也是张技术员让沈明玉回家出题的意思，避免外界纷扰，只是他们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找到沈明玉家里。 “沈同志在家吗？” 沈明玉正在屋子里翻书，大门口传来一个女同志的声音。 萧景川正蹦跳著在外面浇菜地，听到动静，喊了一声：“进来吧，门没锁。” 潘红带著自家丈夫薛明，手里拿著不少东西进来了，此时，沈明玉也收好桌上的东西，走了出来。 看到来的女同志愣了一下，这不是他们技术部门的同事吗？ 好像还是质检那边的？ 第95章 豁！够大方的！ 关於潘红，她好像听杨萌萌说过几句，这姑娘家里条件不错，每天都打扮的很好看。 就如同现在，潘红穿著现下最时兴的连衣裙，头髮挽起来，浓眉大眼，背脊挺拔，很有气质也很好看，看起来就像是哪家领导的闺女。 而她的旁边站著一位还算年轻的男人，大眾国字脸。 他穿著就比较朴素，身上还打著几个补丁，倒是衣服洗的很乾净，应该是个讲究人。 “沈同志你好，我是潘红，质检部的，这是我丈夫薛明。” 潘红长相大气，笑起来也很好看，杨萌萌说过，她结婚好像也没两年，结婚前也是好多人追求的香餑餑来著。 这么一看，確实实至名归。 沈明玉也笑著道：“潘同志好，薛同志好，快请进。” 把人请到堂屋，喊萧景川给两人倒水，薛明倒是很有眼色地站起来，“我去帮忙吧？这位同志看起来不是很方便。” “没事。”沈明玉摆了摆手，“他这两天正好锻炼呢。” 很快萧景川把水端上来，即使拄著拐棍，两杯水还是被他拿的纹丝不动，可见臂力多强。 “潘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沈明玉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表面上还是全当不知道。 潘红將礼品往前一推，客气开口：“沈同志，我听厂里人说，咱们技术部门招人今年是你负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丈夫薛明还没有个正式工作，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其他的都好说。” 说著，她从礼品袋里拿出一盒茶叶，把盖子打开，里面是一摞钱票。 沈明玉桃眼微眯，在潘红两口子的目光中，接过茶叶盒，粗略一看，能有一百块钱。 豁！够大方的！ 而且听潘红这话的意思，这里面还有商量的余地，也是，这时候一个工作，正常买卖都在千八百的，相比起来这倒是不多了。 潘红见她接过茶叶盒，以为这事儿稳了。 下一秒，沈明玉把东西全都推回去，眼神微冷，“潘同志，我不搞这一套，两位还是请回吧。” “你......” 潘红一下就急了，她猛地站起来，想说什么被薛明拉住。 而这时，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萧景川，也立刻跳进来，冷著脸挡在沈明玉面前，生怕两人恼羞成怒伤到沈明玉。 薛明低著头，看起来很是羞愧，他扯了扯自家媳妇，“小红，咱们走吧，我、我能自己考进去的。” “考进去？你知道我们技术部门的题多难吗？之前咱俩一起考的你忘了，我进了你却没进？” 潘红这姑娘可能也是个从小受宠的，说话比较直接。 当著別人的面也没给自家丈夫留面子，只是她说完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好，语气软下来。 “阿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薛明好像一点不在乎这些，还在安慰她，“真没事，我会努力的，考不上做其他事儿也行。” 要不是潘红的表情没问题，沈明玉都要以为这两人在她面前演戏了。 “潘同志，你们两位还是回去吧，来过的事儿我不会和张技术员说的，慢走不送。” 她的態度很坚决。 潘红还是被薛明拉著走了。 两人出来后，潘红气急地跺了跺脚，“你拉我干什么？咱们还没问到出题范围呢。” “小红！”薛明的语气很是羞愧，“咱们別走这些邪门歪道了行吗？你相信我，让我好好考一次。” 潘红嘆了口气，到底是心软了。 “阿明，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不是故意的。” 她心里对他是有愧的，他们结婚两年，一直没有孩子，去医院查过之后才知道，是她的身体有问题。 即使这样，薛明也从来没有要和她离婚的意思，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愧对他，想给他最好的，这才出此下策。 为此还用了一次很大的人情才进来家属院，谁知沈明玉这么铁面无情。 ...... 两人走了后，坐在堂屋里的沈明玉嘆了口气。 看来这几天都不能安生了。 和她猜的一样，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是悄咪咪打听工作和考试的，幸亏家属院大门口拦住了不少人，有借著家属院亲戚关係进来的，萧景川更是像个门神一样，有人来他就拿著椅子坐在门口。 没有正事，一律不放人。 终於到了考试的这天，沈明玉还有几个同事是考官，考技术部门的人很多。 因为他们部门待遇很好，听起来也体面，就会有很多人想来凑凑热闹，想著万一他们运气好就考上了呢。 沈明玉他们忙活了一天，第二天就是判卷子。 说实在的，大部分人的卷子都是惨不忍睹，沈明玉还注意到了一个人—— 薛明。 他在一群惨不忍睹里稍微好一点，也就只是一点，改变不了照样进不去技术部的事实。 “还行，还行，至少有两三个人过关了，比往年好不少。” 张技术员看完最后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沈明玉出的卷子提前给他看过，基础题很基础，基础到很多人觉得自己会了，实则根本答不上来。 提升题很提升，没点水平都看不懂题，总之，技术含量很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两三个人达標，已经非常不错了，招工的事儿到这里基本就差不多了。 沈明玉还以为潘红两口子的事儿到此就结束了。 不成想，第二天上午，就发现厂里围著一群人，隱隱约约好像还能听到什么搞破鞋？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沈明玉不想凑热闹的，脚步却控制不住的走过去，其他人见到是她，还给她让开一条小路。 她刚挤进去就发现最前面站著杨萌萌。 一看这丫头兴奋的眼神，就知道她早就来了。 沈明玉拍了拍她，杨萌萌感觉到有人拍自己，还不耐烦地扭过头，发现是沈明玉，眼睛一亮，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还和她解释了一下什么情况。 搞破鞋的主角之一，沈明玉不陌生，是潘红，她正在被男主角的媳妇抓姦。 “那个男的是后勤部开车的司机汪强，据说他和潘红早就好上，汪强堂客（媳妇）早就怀疑他了，这不昨晚正好抓到两人，一大早就来厂里闹，非让领导给她个交代。” 第96章 潘红，没有说谎 说实在的，这年头对於男女作风抓得紧，私下就不一定了，都不用明说，从后世人口爆发就能看出来。 不过，大部分女同志即使知道自家男人有心思了，也会当做不知道。 没办法，这时候的女同志太难了。 后世要三胎还得上面下政策，现在不一样，每家每户三个兄弟姐妹都算是孩子少的，只要家里有儿子的，嫁出去的闺女那就真的是泼出去的水。 结婚的时候，女方户口、粮食关係等等全都转到了婆家这边，能靠住的只有婆家。 偏偏很多时候，婆家都是靠不住的，准確地说。 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另外，农村的妇女同志基本上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代表没有生存能力，一旦离婚，先不说婆家村子，就连娘家那边的村子接收不接收都得另说。 这时候离婚的很少，一旦离婚，就会被视为不详。 就算村子里接收，她们也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再加上顾及到孩子，即使发现自家男人有了歪心思，稍微敲打敲打就过去了，像汪强堂客这样光明正大来闹得，还真的是少数。 里面乱成了一团。 汪强堂客扯著潘红的头髮大喊大骂，潘红也有些不对劲，眼神一点魂儿都没有，任打任骂，外人看起来很像是被人捉姦妥协了。 汪强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两条胳膊耷拉在身前，低著头缩著腰，整个人透露著一股窝囊的气息。 领导一脸生气地指挥著厂里两个妇女同志上去拉架。 好不容易把人拉开，汪强堂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我真是命苦啊，汪强！我辛辛苦苦给你们老汪家生了五个孩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领导啊，你得给我做主啊——！我最小的孩子才五个月大，他们这群没良心的是想害死我们母子啊——！” 汪强堂客这话引起不少妇女同志的同情。 如果平时有男人出轨，其他人可能还会劝著別闹这么大，但人家刚给你生了孩子，你就...... 说不准还是在人家孕期出轨的，这谁能忍得住？ 简直就是戳到了所有妇女同志的肺管子，就连平时胆子小的杨萌萌，这时候也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时机不合適，她说不准都想上去踹汪强两脚。 沈明玉一直盯著汪强的堂客，眼眸微闪，他堂客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这边，领导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汪强！你堂客说的是真的吗？你、你真的和潘红有那种关係？” 不管是汪强还是潘红都是他们厂里的人，这事儿要是闹大，他们机械厂的脸都要丟尽了！ 汪强身体一抖，瞥了地上的潘红一眼。 此时的潘红非常狼狈，平时的精致不復存在，头髮乱糟糟的，衣服还被扯破了，整个人摔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嘴里喃喃：“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可惜声音太小，除了沈明玉，很少有人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也以为是她在狡辩。 汪强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像是默认了。 这下他堂客更骂的厉害了。 最后还是领导表示一定给她个交代，才把人暂时安抚住，送走汪强堂客，留下的汪强和潘红被所有人都指指点点。 “我说什么来著，这个潘红就是个狐媚子，整天穿的妖里妖气的，结婚前就和不少男同志勾勾搭搭，结婚后还整天和他们说说笑笑，不就是家里条件好点，有什么了不起？这下被人逮住了吧？真是活该！” “哼！要我说，俩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汪强也是，平时看起来这么老实，原来肠子这么多，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事儿闹这么大，要是汪强堂客咬著不放，两人铁定得被下放了。” “不是，你们不会忘了一件事吧？” “啥？” “潘红她男人啊！” 说曹操曹操到，薛明著急忙慌地跑来，显然是听到消息就跑来了，身上还戴著围裙。他一进来先注意到地上的潘红，立马上去把人拉起来，蹲著拍了拍她裤腿的灰尘。 一脸心疼。 “小红，你没事吧？是我来晚了，你別怕，我都听说了，肯定是他们冤枉你，走，咱们找领导说个明白。” 潘红听到他这话，眼神微动，似乎还有些泪光，嘴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眾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嘆了口气。 “哎，潘红她男人也是可怜，都被人捉姦在床了，还这么相信她？” “可不是吗，我和他们两口子住得近，这薛明啊是出了名的勤快，在家什么都干，老老实实的，多好的男人？反倒是这潘红，整天和別的男人说说笑笑，一点不正经。” “和汪强堂客一样，都是可怜人呢！” 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告诉薛明发生了什么，薛明听完，脚步往后一退，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看了看潘红，又看了看汪强，最终什么都没说，拉著潘红回去了。 没热闹看了，其他人也就散了。 沈明玉和杨萌萌也回到工位，一路上杨萌萌嘴里都在吐槽。 “这个汪强真不是东西，他媳妇都怀孕了，还在外面乱搞，要是我，我非要踢死他！” “还有那个潘红，以前觉得她这么好看的姑娘，嫁给薛明可惜了，没想到她......哎，这么好的条件，非要走错路。” “倒是薛明让我刮目相看，我以为他要闹一闹呢，没想到还把潘红带回去了。” “不一定。”沈明玉倏然开口。 杨萌萌一怔，“小玉姐，什么不一定啊？” “潘红，没有说谎。” 刚才潘红喃喃自语的时候，沈明玉都看在眼里，別人指责她出轨她说不是自己的时候，没有说谎。 “啊？”杨萌萌瞪大眼睛，“那她怎么不解释？她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我听说之前还把他们部门一个小姑娘说哭了。” 一个人的性格不会突然改变，除非，遭受了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儿。 沈明玉注意到，潘红看到薛明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划过一丝羞愧。 明明没有出轨却羞愧...... 第97章 作案工具在现场吗？ 沈明玉陷入了沉思，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毕竟这不关她的事儿，要是她和別人说这说那的，她不是缺心眼吗？ 在她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的时候，第二天袁大海来找沈明玉了，他脸色很难看。 “你们厂里那个叫潘红的知道吗？” 沈明玉頷首，“知道，昨天厂里还闹来著，怎么？是出什么事儿了？” 毕竟要是没事，袁大海也不会来找她。 他说：“潘红昨晚自杀了。” 机械厂分房子是有要求的，要么工龄达到五年以上，要么是已经结婚且有孩子的职工，家里人口多的优先，还有得过厂里荣誉称號或者对厂里有过突出贡献的也算。 这些情况，厂里会优先给他们分房子。 按照潘红家的情况其实是分不上筒子楼的，但因为潘红爸妈在后面使劲，潘红两口子分到个三十平的房子。 別看小，实则被不少人羡慕坏了，三十平的房子就人家小两口住，別提多舒坦。 昨天薛明把潘红接回家，两人相对无言，薛明心里头不舒服，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便回自家住一晚，打算让双方冷静冷静。 谁知潘红昨晚坐在沙发上割手腕了，他们家沙发距离门很近，那血流了很远，洇出门外。 半夜有人去公共厕所，路过潘红家，脚上感觉踩上什么东西，还以为是水，借著月光凑近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血。 嚇得这人大喊大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死人了——！” 半夜，许多人都在熟睡中，他这一喊把不少人都吵醒，骂骂咧咧地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就见喊话的这人，哆哆嗦嗦地指著潘红家门口的地上。 “血！全都是血！”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潘红家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住的这么近，都是知道的，也知道薛明把人送回来，就回自家了。 他们家只剩下潘红一个人，这些血不就是潘红的吗？ 这下眾人顾不得指责潘红的人品，都怕她出什么事儿，几个大老爷们把潘红家的门踹开。 只见，潘红躺在沙发上已经不省人事，手腕还在流血。 眾人著急忙慌地把人送到医院，就差一点，潘红就没命了。 “潘红虽然没死，但如今还在昏迷中，医生说能不能醒过来，全靠她自己了。”袁大海说完，嘆了口气。 沈明玉也有些唏嘘，同时很纳闷。 “如果只是简单的自杀，你应该不会专门来找我吧？” “对。”袁大海拿出一份手写的报告，“这是局里法医给出的报告，他检查过潘红的手腕，正常来讲，如果是自杀，刀口应该是从拇指一侧向小指一侧，更符合自杀者用力习惯。” “可是不管是法医，还是医院的医生，给出的结论都是，潘红手腕的刀口方向正好相反。” 怕沈明玉听不明白，袁大海拿出一根钢笔在自己手腕上比划。 偽装他杀的自杀案子，沈明玉在前世的时候办过几个，还是比较了解这类案子的特点的。 “我懂你们的意思，自杀者自杀习惯性应该往里收刀，潘红手腕上的却是往外，如果真要自杀的话，往外的姿势会很彆扭，正常人不会这么干，反倒很像是別人抓著她的胳膊割出来的痕跡。”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袁大海连连点头。 沈明玉想了想又问：“袁队，潘红手腕上有几道伤痕，你注意到没？” 袁大海回想了一下，確定道：“只有一刀，我记得法医和医生著重提过，还说这人手法真好，一刀就割到位置了，刀口还挺深。”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更加佐证了偽装自杀的情况。 正常来讲，潘红不懂医术，她如果想要自杀的话，可能会在手腕上来回反覆多次切割，確保自己可以死成。 还有伤口的深度，一般是由浅至深，也能表现出自杀者的心理变化。 反倒是他杀，不会存在『试刀痕』，为了確保人能死，一刀下去就会很深。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 “袁队，潘红家门锁有被破坏吗？屋子里有没有挣扎的痕跡？有邻居听到动静吗？” 袁大海好歹干了这么多年，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跑了医院一趟，马不停蹄地就去潘红家了。 这些情况他都清楚。 “门锁没有破坏痕跡，屋里也没有挣扎痕跡，邻居也表示没听到动静。” 沈明玉点了点头，又拿出熟悉的小黑皮本本，在上面写了『熟人作案』，又问： “袁队，能查出潘红体內有什么药物成分吗？” 对上袁大海不明所以的眼神，她解释：“如果她是被杀，那应该会有挣扎的痕跡，动静不会小，筒子楼每家每户距离那么近，总会有人能听到动静。” “没听到，那就说明潘红没有挣扎，很可能她当时处於昏迷状態。” 提到这里，袁大海恍然大悟，同时脸上有些尷尬。 “这个、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沈明玉没有说什么，这年代的技术手段確实不尽人意，因为技术的限制，他们的思维方式也会被限制。 就像你问一个老人，知道无人驾驶的汽车吗，他们根本理解不了。 “袁队，我先去请假，然后咱们去医院跑一趟。” ...... 请完假两人直奔医院，问了医生这个情况，他也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倒是听说过京城那边医学研究所，新搞了什么血液检测的东西，可是咱们这里......” 沈明玉嘆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她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继续往上写，『刀口方向相反-他杀可能』『没有试刀痕-手法准？』『无挣扎-体內有药？』『作案工具-』...... “袁队，作案工具在现场吗？” “在在在，是一把水果刀，经过薛明的確定，是他们家的，而且就在潘红手里拿著。”袁大海赶紧说道。 沈明玉补上『水果刀』，再次感嘆，如果是后世，说不准查查指纹就有方向了。 问完医生，两人去看了看潘红。 几天之前还阳光明媚的女同志，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沈明玉嘆了口气，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只有潘红的父母在。 “薛明呢？” 第98章 袁队，我主动交代 “奥，他一大早收到消息就来了，我们发现有他杀的可能后，第一时间把他控制住，送到了局里，正审著呢。” 袁大海怀疑薛明也正常。 就算是再窝囊的男人，也没人受得了自家媳妇和別的男人滚一起，尤其薛明那个当口回了自己家，不排除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偽造不在场的证据。 就像他之前说过，潘红家的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跡。 说明要么是有人拿钥匙打开进去，要么是潘红给人开的门，不管是哪种可能，从潘红没有挣扎都能看出来，这是熟人作案。 袁大海正要说自己的推论，就听到沈明玉说，“袁队，潘红的社会关係有吗？给我一份？” 很好，不用说人家也知道是熟人作案了。 “有，不过在局里，咱们去一趟？” “行。” 两人一起往公安局去了。 潘红的社会关係比较简单，父母他们在医院见过了，其次就是丈夫薛明，目前在局里审著。其他都是同事，据走访得知，潘红和他人没有超出同事关係的非正常关係。 沈明玉翻著资料，声音有些讽刺。 “不是说潘红喜欢和別的男同志勾勾搭搭吗？” 说到这事儿，袁大海冷嗤一声。 “你是听厂里人说的吧？这种传言听一听就算了，长得好看的女同志经常被人说三道四，现在涉及到命案，全都改口了，说什么潘红性子比较开朗，和那些男同志也是正常说话。” “而且说话的时候，每次都有人在场，根本不存在什么勾勾搭搭，这不就是见人家女同志长得不错，嫉妒嘛！” 哎，人的偏见啊...... 沈明玉嘆了口气，正想要说什么，审问薛明的公安唉声嘆气地走出来，看到袁大海將口供递给他。 “老大，没问出什么异常。” 袁大海翻了两下，眉心皱起，將口供给他拍回去，“小玉妹子，咱俩进去听听？” “好。”沈明玉跟著他一起去了审讯室。 ...... 薛明见沈明玉进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沈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大海诧异道：“你们俩认识？” 薛明不说，沈明玉都差点忘了，她拉开凳子坐下。 “袁队，我主动交代，之前潘红和薛明两人来过我家，前两天我们厂里招工考试，我出的题，他俩来我家是为了......送礼？”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袁大海本来一听她说什么交代，还嚇了一跳，差点以为潘红的事儿和她有关係。 听到后面的话，鬆了口气。 “我当什么事儿，这种事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要顺著逻辑推过去，那得是你出事儿，我们才能怀疑到他们俩口子身上，对你蓄意报復什么的......” 说著说著，袁大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狠狠拍了自己嘴一下，“呸呸呸，你看我这嘴不会说话。” 沈明玉额角一抽，这袁队还真是实诚，她听见都疼。 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薛明。 他不像之前那副讲究的样子，头髮有点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还带著丝丝血跡，应该是早上看潘红的时候，沾上的。 他的眼睛红肿，满脸憔悴、伤心、担忧。 “沈同志，真对不起，之前是我的错，我要是不说自己考试，小红也不会去找你，你別误会她。” “不会。”他刚话音落，就听到沈明玉这么说。 薛明顿了一下，隨即鬆口气。 “公安同志，你们都问完我了，我能回去照顾小红吗？爸妈年纪也大了，我有些担心。” “你就不问问我们为什么审问你吗？” 沈明玉说完，薛明像是想起什么，有些激动起来，“我知道，你们是不是怀疑小红是被人害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红这样的性子是不会自杀的！她是不会自杀的！”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小红肯定不会自杀！” 袁大海拍了一下桌子，“你冷静点。” “你说潘红那样的性子不会自杀，她是什么性子？” 薛明深吸口气恢復一些冷静，眼神放空，呈现出一种没有聚焦的状態，嘴角微扬。 “我和小红认识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明媚，那么好看，就像一朵向日葵，总是能带给身边人开心和快乐，她大大咧咧，和別人相处很直爽，从来不会藏著掖著。” “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会自杀吗？” “薛明。” 沈明玉面色不变，直视他的目光，故意刺激他。 “或许你一开始確实很喜欢潘红，但硃砂痣总会成为蚊子血，你们结婚两年了，即使再喜欢也被生活磨没了吧？” “结婚前的直爽，变成了口无遮拦，时不时像一把钝刀戳进你的心里，你不恨她吗？” “还有昨天，潘红和汪强的事儿，你作为一个男人，真的不觉得自己被带了绿帽子，想要解决掉这个带给你侮辱的女人？” 薛明眼里闪过很多情绪，有些沈明玉都看不懂。 他嘆了口气。 “恨谈不上，只是她当著別人的面，说我没用的时候我有些难堪，可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没错，我確实没用啊！” “可是两口子不就是这样的，柴米油盐、磕磕碰碰，至於沈同志说的小红和汪强的事儿，我不相信。” “小红对我怎么样，我心里都清楚，我这样的人能得到小红的欢心，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做人不能太贪心。” 没有说谎的跡象，他心里確实是这么想的，沈明玉眼神微动。 “薛明，潘红確实是他杀，你知道她有什么仇人吗？” 闻言，薛明身体一僵。 他低下头，狠狠抓住自己的头髮，声音里都是自责。 “都怪我，都怪我，嘴里说著相信她，其实心里还是不相信的，我甚至都没有听她解释就走了，要是我没走的话，是不是小红就不会出事？” 男人说著说著哽咽起来，沈明玉瞥了一眼袁大海，他不情不愿的从裤兜拿出手帕递过去。 “擦擦吧，事已至此，你再內疚也没用，不如想想潘红有什么仇人，给我们提供线索。” 薛明接过手帕，平復一下心情。 “小红她性格很好，很少跟人结仇，就算是有时候说话直接了点，也不至於到杀人的地步吧？” 第99章 怎么就能和自家男人混到一起？ 有没有杀人动机是靠他们分析的，问完薛明出来，袁大海看不明白了。 “小玉妹子，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说的还挺真实的，没什么说谎的跡象吧？据周围邻居还有他爸妈那边的邻居都说他一直在家没出现过，確实有不在场证明。” 杀人动机有，但却不强烈。 “薛明刚才那些话確实没有说谎的跡象，证明他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可沈明玉还是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潘红和汪强的事儿，是潘红对不起薛明，他为什么会愧疚？ 想到昨天潘红看向薛明的眼神也是愧疚，夫妻俩对对方都愧疚？ 有意思！真有意思。 杀人的不是薛明，但出轨的事儿可不一定和他没有关係，她在本子上写上薛明的名字，后面打了个『？』。 “薛明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袁队，把汪强和汪强堂客带回来问问吧。” “好，我马上......”说著，袁大海看了一眼时间，话锋一转，“小玉妹子，已经一点了，先去食堂吃口饭，下午再审吧？” 一点？ 沈明玉低头看手錶，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了，早上出门的时候，萧景川说给她做饭来著，按照这傢伙的性子，不等到她不会吃饭的，说不准还会出来找人。 “袁队，我先回家，下午再来。”说了一声，沈明玉就跑了。 骑著自行车快速往家里飞奔，而此时的萧景川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肚子咕咕叫唤，眼睛望著门口。 他媳妇咋还没下班？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越想越担心，萧景川拄著自己的拐棍，开门就往外走，家属院还没出去，就碰到了著急忙慌赶回来的沈明玉。 “小玉，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沈明玉停下车，让他上来，“你腿还没好，出来干什么？走，回家，回去和你说。” 到家后，沈明玉停好车去洗手，萧景川在厨房热饭。 见她进来厨房，才问道：“媳妇，你去哪了？我记得那个方向不是机械厂吧？” “出了个案子，袁队找我帮忙。” 沈明玉一说到案子，萧景川就不问了，自家媳妇好歹是公安局的专家顾问，保密性质和他们大差不差，这点纪律还是懂的。 细节不能说，大致情况还是能说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毕竟是机械厂的人出事儿，过两天估计就传遍家属院了。 帮著把饭菜端到桌上，思考的时候没感觉，回过神闻到饭菜的香味儿，沈明玉才感觉自己飢肠轆轆的，她先吃了两口，压了压飢饿感，这才说道： “你还记得，第一个来咱们家送礼的两口子吗？” 萧景川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 “昨天我不是和你说厂里出了点事儿，就是潘红和一个男同志被抓姦了，人家媳妇闹到了厂里。”沈明玉给他夹了一块肉。 继续道：“今天袁队来找我，说潘红自杀了，差一点就救不过来，现在还在昏迷中。” 萧景川將肉塞进自己嘴里，然后也给沈明玉夹了好几块。 “確定是自杀？”虽然他不是搞刑侦的，但敏锐性丝毫不差，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沈明玉眼底带著讚赏。 “你猜的没错，我和袁队就是在调查这件事儿。” 闻言，萧景川也不多问了，只是不停地给自家媳妇夹肉。 一听这案子就不简单，可得给自家媳妇好好补补，一会儿问问赵嫂子家里有没有土鸡，换两只给自家媳妇熬鸡汤才行。 “对了，媳妇，我记得听你说过袁队是副队来著，怎么看起来他像个正队长？” 这种称呼是默认的习惯。 袁大海虽然是副队，可要是这么叫有点不好听，至於正队长—— “宋局说袁队是个好苗子，他队长也看好他，这才让他负责这些案子，正队长有其他任务，我猜可能要......” 沈明玉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要升官了。 明白了，锻炼他唄！ 吃完饭，萧景川去洗碗了，而沈明玉喝了点水，再次回到公安局。 ...... “汪强堂客张琴到了，不过汪强不在，据说他回村里跟张琴的家人请罪了。” 张琴和汪强是一个村里的，汪强家里有点关係，把他弄到了机械厂当司机，后来分了房子，两口子都去城里住了。 “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去了？” 不止沈明玉怀疑，袁大海也很怀疑。 “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咱们先去问问张琴，等问完说不准人就来了。” 沈明玉没意见，进了审讯室，张琴见到沈明玉，眼里闪过惊艷，“这位女同志也是公安？” 她的语气挺温和，比起对待潘红的泼妇形象，现在可以称之为和善。 沈明玉笑著摇头，“是顾问。” “顾问是啥？”张琴家里有四五个孩子，每天忙著在家照顾孩子，也没念过什么书，对这个不了解也正常。 “就是公安雇我来帮著问问话。” 沈明玉解释的非常草率，细听好像也没有问题。 袁大海嘴角一抽，沈同志真是越来越会忽悠人了，偏偏让人看不出一点说谎的跡象。 张琴相信了，且心里十分感慨，这么年纪轻轻还是个女同志，能被公安局雇来做事，真是太厉害了，她十分羡慕，由衷地感嘆：“你太厉害了。” “您客气。” 沈明玉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將话题拉到正轨，“张琴同志，你应该知道潘红自杀的事儿吧？” 提到潘红，张琴的脸色变了，温和的表情转变为厌恶和恨意。 “知道，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再远也远不到哪里，早就听说了，哼，没想到这贱人还知道丟脸，不过做错事自杀就能解决？愚蠢！” 汪强是机械厂的人，家里孩子多，也分到了房子，两人在一个家属院。 住的远点，也远不到哪里，张琴是听说过潘红的。 她曾经一度羡慕这个姑娘，热情洋溢，打扮的好看，即使结婚了还跟著小姑娘一样，家里男人也宠她，她自己还有本事考上机械厂技术部门的工作，比好多男人都强。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厉害的女同志，怎么就能和自家男人混到一起？ 第100章 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缺少了什么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被我亲眼看到，我是不相信潘红能看上汪强的，两人、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张琴也有些无奈，如果是其他女同志做了这样的错事，她可能还会恨其不爭气。 可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她怎么不恨？ 尤其是生了老五还没多长时间，她这个脾气根本控制不了，她觉得自己以前还算是个冷静的人，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想发脾气。 沈明玉对她的反应若有所思，拿著笔在桌上轻轻敲著。 “张同志，说实话，昨天的事儿我们了解的不多，不知道能不能仔细说说？” “那些腌臢事儿有啥好说的？” 张琴只要一想到昨天看到的，心里就憋不住火气，“你看起来还小，应该没结婚吧？別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明玉来到机械厂也没多长时间，张琴不认识她也正常，平时汪强回去也很少和她说机械厂的事儿。她倒是听別人说过有人特招技术部门，但联繫不到沈明玉身上。 “张姐，其实我已经结婚了，这你不用担心。” 沈明玉起身走到张琴身边，故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 “你还不知道吧，潘红並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的，我们叫你来是想调查一下，你也知道因为昨天的事儿，张姐你的嫌疑最大。” “不过，张姐对我这个陌生人都这么体贴，我不相信你会杀人。” “这件事我也是背著队长和你说的，希望张姐配合说点什么，到时候我们也能儘快找出凶手，省的我被队长惩罚不是？” 听到潘红不是自杀而是被杀，张琴有些吃惊，然后听到沈明玉后面的话，脸上划过感动。 “妹子啊，张姐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哎，你说咱俩就见过一面，你都能违背命令都告诉我这个消息，和我生活这么多年的自家男人却......” “罢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潘红都出事儿了，我就是再恨她，也没想让她死啊。” 前天张琴带著孩子去娘家了。 这两天汪强胃不好，她在娘家也睡不著，大半夜匆匆赶来，想著给汪强弄点饭。他做司机经常半夜才回来，有时候没饭就不吃了，把胃都搞坏了。 张琴到家的时候，家里黑著，她没多想以为汪强还没下班回来，就先去熬粥做饭。 等做完饭还没回来，她有些著急，回房间想找个手电筒出去找找人，没想到刚打开房间门，就看到了躺在一起的潘红和汪强。 一瞬间，张琴炸了。 拿著扫帚才把两人打醒，他们还在辩解，她根本听不进去，第二天闹到了厂里。 沈明玉神色一顿。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张姐，你是说你回家做饭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把人吵醒？用扫帚打人才打醒他们？” 张琴点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我闻到汪强身上有很大的酒味，估计是喝多了，两人......” 沈明玉觉得有些奇怪，正常来讲，喝那么多酒应该起不来才对，还有，谁家好人偷情在男方家里？还在人家媳妇床上？生怕不被人发现？ “张姐，潘红身上也有酒味吗？” 张琴想了想摇头，“我、我不记得了，当时汪强身上的酒味那么大，我也没印象她身上有没有。不过，应该有吧，不是他俩喝酒还能是谁？” 沈明玉在本子上记录『汪强喝酒和谁-潘红？』『两人昏迷-药物？酒精？』 “张姐，都说男人偷人要么零次，要么无数次，汪强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吗？汪强和潘红很熟吗？” 张琴深吸口气，神情让人看著就挺难受的。 “哎，他俩应该不算熟，至少我看到的是。不过妹子你说的对，都是女人，对自家男人裤襠那点事儿最清楚了，汪强他其实早就有歪心思了，可我能怎么办？” “家里几个孩子都指著他吃饭，要真的离婚了，我养不起他们，难不成让他们跟著后妈过？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谁不清楚？” 沈明玉：“那你这次怎么突然爆发了？” 张琴神色一顿，双手交叉不停地搓动。 “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生气，恨不得和他们一起去死，闹完后我也有点后悔。” 沈明玉眼眸微闪，在本上记录『张琴-隱情？』 张琴这样明显是有產后抑鬱的倾向，这时候產后抑鬱也挺多的，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只会觉得这些人是癔症了或者疯了。 正常来讲，想要度过这段时间，可以適当运动、放鬆、调整心態，再加上家人的关怀。 但说实话，这些东西放在现在有点扯淡。 沈明玉嘆了口气，“张姐，以后心里有什么憋屈的、不舒服的，可以来军区家属院找我。” ...... 问完张琴出来，袁大海嘆了口气。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袁队，这么唉声嘆气的，有什么想法？” “我感觉好像也不是张琴，可是我又觉得她好像隱藏了什么，尤其是你问她为什么会去厂里闹事的事儿，她很奇怪。” 袁大海说完还有些不自信，沈明玉却笑了，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袁队的学习能力很强！” “我感觉对了？”袁大海有些惊喜。 沈明玉赞同点头，“张琴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她说自己恨潘红却不想让她死的时候，是真心的......张琴是个很善良的人。” “她后面確实有些隱瞒，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缺少了什么。” 今天接收了不少东西，沈明玉的脑子也有点乱，只是不等她梳理好，汪强被带回来了。 两个公安押著汪强进来，而此时，张琴也平復好心情从审讯室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张琴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没有说话。 倒是汪强神色激动，想说什么，扫了一眼旁边的公安们，把话咽了下去。 “阿琴......” 张琴看也不看他，沈明玉把人送了出去，再次回到审讯室。 她的脸色不像对待张琴那样温和，变得冷厉起来，一旁的袁大海看见她这样，心里都毛毛的。 沈明玉一拍桌子，厉声喝问：“名字！” 第101章 他是想替人顶罪的！ 审讯室的人都被她嚇了一跳，汪强更是哆嗦了一下，唯唯诺诺道：“汪强。” 要不是基於事实，袁大海真不敢相信这么老实窝囊的男人，竟然有胆量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沈明玉又一拍桌子，“年龄！” 汪强再一抖，“三、三十。” “说，潘红被杀是不是你乾的？！”沈明玉忽然问道。 汪强神色一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你说潘红死了？” 沈明玉確定道：“对！快说，是不是你对潘红动手的？！” 汪强没有说话，他眼神很复杂，愧疚、伤心、不可置信......最后化为坚定。 “是我，是我对潘红下手的。” 袁大海：“？？？” 本来他还在一旁看著，这下坐直了身体，心里满屏的『臥槽』，不是？这就招供了？太草率了吧？ 沈明玉冷哼一声，没有顺著他说，再一次转变话题。 “和你偷人的不是潘红吧？” 汪强呼吸一滯，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嘴唇紧闭，一副拒绝回答问题的样子。 沈明玉冷笑一声，拿著本子起身。 “袁队，放人吧，不用问了，不是他。” 这话像是触及到汪强什么开关，他一下激动起来，“是我杀的人，是我，你们快把我抓了！” 看著他的两个公安把人按下，沈明玉头也不回的出来审讯室。 “袁队，派人去张琴的娘家一趟，查一查汪强到底去干什么了？村里人多眼杂，应该能查出来。” “好。”袁大海不明白她的目的，索性不动脑子了，就当后援吧。 ...... 沈明玉出来公安局，天色已经不早，她推著车正要回家的时候，转弯处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男人高高大大的影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忽然有点热，整个人瞬间就没力气了。 萧景川一见到她就笑了起来。 “媳妇忙完了？走，回家吃饭，我给你煲了鸡汤，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可香了。今天我媳妇肯定用了不少脑子，回去得好好补补。” 说著递给她拐杖，就要接过沈明玉手上的车，沈明玉一躲，声音嗡嗡的。 “你的伤还没好。” “没事，我慢点骑，你乖，今天累了，我带你回家。” 萧景川或许是察觉到什么，用哄小孩子的声音哄著她，沈明玉接过拐杖，听话地坐在后座，反正天色也黑了，她单手抱著拐杖，另一只手抱著男人的腰，埋在他的后背上。 “你要是腿疼的话，就换我。” “好。” 两人就这么借著月光，慢悠悠地往家里晃，吹著晚风，靠著萧景川，沈明玉感觉浑身的疲惫被一点一点吹散了。 到家后，饭菜正好，两人坐在凉棚里吃饭，没说话。 吃完萧景川去洗碗，沈明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孩子，也不说话，就这么看著他。 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 萧景川双手占著，斜著脸蹭了蹭她的头顶，“累了？” “有点。”沈明玉靠在他背上，闭著眼脑袋放空，萧景川也没有打扰她，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陪伴著。 很快沈明玉满血復活，回屋子打算復盘一下今天的线索。 家属院装了灯，但还是有点暗淡，萧景川又拿进来几根蜡烛，为了方便她看，还根据沈明玉的吩咐，拿了一块黑色的布铺在地上。 沈明玉拿了一沓纸，直接席地而坐，萧景川也不管她，就是怕她凉著，往她屁股下面铺了厚厚的坐垫。 他也在屋子里，没有打扰她，拿著自家媳妇平时看的书，在旁边看。 沈明玉拿著纸开始梳理案情。 先从哪里开始？ ——招工事件。 薛明没有考上，不排除他为了工作对潘红下手，故意让潘红以为自己出轨，从而对他心生愧疚。 之后就是出轨事件，根据张琴的反应，汪强確实早就有出轨的倾向，后面沈明玉审问汪强的时候，故意诈他，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反应，沈明玉看出来了。 汪强一直以来的出轨对象，不是潘红。 那么第一个疑惑点就来了。 汪强的出轨对象是谁？既然汪强的出轨对象不是潘红，那潘红为什么会出现在汪强的床上，还被张琴看到？ 大胆假设一下，是薛明故意对潘红下手的。 那就回到了上面的问题，他和汪强不熟，就算能设计潘红，那汪强呢？ 还有一点，他是个男人，將自己的媳妇送到別人床上，他这多少有点毛病吧？ 沈明玉在这些疑问后面画了一条长线，打了个大大的『？』。 第二个疑惑点是张琴描述出轨那天的场景。 正常来讲，汪强出轨应该恨不得不让张琴发现，怎么会在两人的床上和別人偷情？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不是的话，那就是他也被陷害了。 所以和他喝酒的到底是谁？ 第三个疑惑点张琴说自己去厂里闹事，是因为控制不住情绪，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明显隱藏了什么。 她隱藏的到底是什么？ 第四点，汪强为什么会承认他杀人？明明不是他......等等，沈明玉动作一顿，眼睛一亮，他是想替人顶罪！ 替谁呢？ 不由地，沈明玉想到汪强今天看张琴的眼神，是替张琴顶罪？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她闭上眼睛再次回想问到张琴是否杀人的场景，没错，杀人的不是张琴。 所以，汪强为什么会误以为杀人的是张琴，从而替张琴顶罪呢？ 他发现了什么？ 一边思考，一旁的萧景川就发现，自己媳妇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地上的黑布就多了不少纸，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分析。 让他不由地感嘆起来，自家媳妇真是每一次都能带给他惊喜啊！ 沈明玉还沉浸其中。 这三人都多多少少的隱瞒了什么，每一条证据链都是断的，缺少了一个能把链条连在一起的东西，是什么呢？ 最后还是萧景川看时间不早了，强制性把人送上床，她这才消停下来。 再想下去，萧景川都怕她神经了。 第102章 这可是个重大突破 第二天，沈明玉吃完饭直接去了潘红的家里，那里还被封著不让人进，她到了后，撕开封条进去。 看守的公安人员本来去厕所了，回来看到封条被撕，嚇得他立马进去查看情况，发现是沈明玉后，鬆了口气。 “沈顾问，原来是你啊，嚇死我了。” “不好意思。”沈明玉没注意到有人，歉意道：“我还以为没人。” 公安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是袁队怕有人破坏现场，让我守著，你是来找线索的吧？你看吧，我不打扰了。” 说完，去外面守著。 沈明玉收回心神，潘红的家里还是和她被送走的时候一样，里面的东西完全没有动。她观察了一番，视线最终停留在沙发这一块，沙发上的血跡已经乾涸，变成了暗红色。 水泥地上也有血渍，也变得暗红。 她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水泥地上连贯的血跡处，有一个角落是断开的。 意思就是，潘虹手腕流血的时候，应该是一个顺畅流动的痕跡，在这样的一片痕跡中，那一块是缺失的，能造成这样的缺失，说明那里当初应该有个什么东西。 正因为这个东西的存在，血跡落在了上面，等把这个东西拿走，那一块儿就空了。 可是，这么奇怪的痕跡，到底是什么呢？ 沈明玉找了几个东西比划了两下，根本对不上，那块缺失不是平整的，像是什么容易变形的东西。 一边想著，一边习惯性的拿出手帕开始擦手，擦著擦著，她的视线一顿。 低头，目光落在手帕上。 不知想到什么，她来回叠了几下，將叠好的手帕放在手上，轻轻挪过去，正好对上了那个缺口。 “所以，潘红出事的时候，那个凶手很有可能落下了一块手帕？那这块手帕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布，正常来说，如果这个东西是潘红家的，那凶手不会带走。能被ta带走，大概率是凶手身上的东西，可一般人谁会隨身带一块布出门？ 反倒是手帕的居多。 有可能ta对潘虹下手后，不小心遗落了手帕，发现上面溅了血渍，这才拿走，从而留下那个奇怪的痕跡。 沈明玉记下这个线索，刚准备从潘红家出来，袁大海就带著人来了。 “小玉妹子来了，你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沈明玉正要说什么，见他手上用报纸包著一个奇怪的东西，“袁队，你这是？” “害，这个啊，你昨天不是让我们去张琴的娘家跑一趟吗？你別说，还真的有人看到汪强去了后山，我们搜寻了一番，发现他埋了一个东西。” 袁大海说著，將报纸打开，露出一块儿满是土的手帕，那个手帕上还带著血跡，已经变得黑红。 “我觉得不太对劲儿，这不来现场看看？” 沈明玉默默地给他指了指自己那块痕跡缺失的地方。 袁大海毕竟也出过不少任务，被点出来一眼就发现不对，比划了一会儿，这个缺口正好和这块儿带血的手帕对上了。 “豁！所以，这个手帕很可能就是那个凶手的？！” 沈明玉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可是个重大突破，一行人从潘红家出来，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前面有几个嫂子，正在窃窃私语。 “哎，我听说潘红不是自杀的，是被人害了，你们说，这人是谁？” “这我还真知道，我悄悄和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前天也就是潘红出事的那天下午，我、我好像看到张琴去找过潘红。” “啥？汪强他家的？你確定自己没看错？” “你要这么问我也不確定，那天下午天有点黑了，但我瞅著，那衣服就是张琴平常穿的，而且侧脸分明就是她。” “嘶~这汪强家的平时看著挺老实的，还敢杀人呢？” “哼，要我说，兔子急了还咬人！” 不远处的沈明玉听到这句话，眼眸渐深。 而袁大海听到这话，赶紧让两个公安过去和他们做了笔录。 “小玉妹子，我现在要去局里再问问张琴，你呢？跟著我一起去还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这么看来，张琴的嫌疑又变大了，这和沈明玉的判断有了很大的出入。 “袁队，我知道你们的办案流程，发现证人或证据例行询问是应该的，这样，你们去问张琴，我再去趟医院探一探薛明。” 袁大海经过上次，已经不会轻易否定沈明玉的判断。 “行，我让小路跟你去。” ...... 兵分两路。 到了医院后，沈明玉发现除了潘红的父母和薛明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在，而且这个女同志看起来有点眼熟。 沈明玉和他们打了招呼，客气问道：“伯母，这位女同志是？” 潘红的母亲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扯著嘴角，苦笑一声。 “这是张雅，小红的朋友，收到消息专门来看她的。” 张雅是个很清秀的女同志，穿的乾乾净净，身上的衣服没有补丁，只是她的脸色很是苍白，眼睛红肿，估计是知道好友出事伤心的。 沈明玉忽然扭头看向小路。 小路被她的眼神一盯，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压低声音解释道： “沈顾问，真不是我们没调查到，我们去查访的时候，没人说潘红有朋友。” 这么神秘？ 沈明玉早就对这时候的查案情况有了了解。 也不怪他们有失误，这时候没什么技术，想要调查全靠人力，一来人手確实不充足，二来问话这件事主观性就很强。 別说是现在这个年代，就是后世科技那么发达，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她没再多说什么，朝著张雅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薛明。 “薛同志，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能否借一步说话？” 薛明还是一脸伤心的样子，看了一眼穿著公安服的小路，並没有拒绝。他和潘红父母说了一声，又对著张雅客气了两句，便跟著沈明玉走了。 转身的时候，沈明玉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眼眸变深。 第103章 这两位男同志，似乎都不惊讶呢！ 到了局里，小路带著薛明先去审讯室，沈明玉去找了袁大海。 袁大海正好审问完张琴出来，见到她眼前一亮。 “小玉妹子，经过张琴的辨认，那个带血的手帕確实是她的。妹子啊，也不是哥质疑你，你说会不会是张琴太会说谎，把咱们都给骗了？” 袁大海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戳到沈明玉的自尊心。 要他说，真不是沈明玉能力不行，这案子还挺复杂的，再说能找到这个带血的手帕，也是她的功劳。 “你看啊，有人看到张琴去过潘红的家里，而且还找到了这个手帕。我也问过张琴了，潘红出事儿的那段时间，她说自己在家里，根本没有人能够证明。” “证人证据、作案动机、作案时间都齐全了。” “还有汪强顶罪这事儿。他有没有可能因为偷人对张琴心生愧疚，发现张琴去找潘红的时候，他跟在后面儿可能发现了什么，才帮著张琴把这个手帕藏起来。” 不得不说，袁大海的猜测是挺合理的。 正常来讲，这个案子到了现在就明朗起来了，因为所有证据基本都指向了张琴，但沈明玉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张琴从始至终对潘红都没有杀意。 “袁队，这里有个悖论。汪强偷人至少有五年，张琴因为孩子一直都在忍让，说明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五年的时间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她会因为一时的畅快，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了吗？对一个母亲来说，在孩子面前，自己的生死都是小事，袁队觉得呢？” 面对离婚这种事，一个母亲为了孩子都可以忍让，更何况是杀人呢？ 沈明玉这话说的確实有道理，袁大海也跟著陷入沉思。 “对了袁队，你问张琴这个手帕的时候，她除了承认是她的，什么都没说？” 袁大海一副“你真神了”的表情。 “张琴说，这手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丟了，我以为她是故意狡辩。” 这年头手帕也是个贵重物件儿，一般来讲不会有人乱丟，张琴看起来也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人，假设是有人故意拿走她的手帕，为了栽赃她呢？ 听完沈明玉的推测，袁大海有些不解。 “她的手帕五天前就丟了，如果是有人栽赃陷害，那这个人怎么知道张琴会去厂里闹事？又怎么知道她会因为汪强和潘红的事儿结仇？” “最重要的是这人和张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污衊她？” 这个案子像无数的乱麻掺杂在一起，看似露著很多的头，但抓不住最中心的那一点。 “啊——！” 不远处的小路忽然尖叫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沈顾问！我们去张琴娘家的时候，听到她还有个妹妹就叫张雅！”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的碎片线索匯聚到一起，无数的问號融匯到一起变成一个大大的问號，这个大问號又变成了张雅！ “袁队，我明白了。” 沈明玉眉心舒展，眉眼微微上扬，神色变得自信又迷人。 “把汪强带回来，另外小路你去医院打听一下潘红、薛明的身体状况，有报告的话最好。”她又专门凑到小路身边，专门吩咐了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听到。 袁大海应了一声儿，赶紧吩咐其他人做事儿，可他自己却满脸不解。 “妹子啊，你究竟明白什么了？” 沈明玉拍了拍袁大海的肩膀，勾起红唇，“袁队，你瞧好吧！这案子，今天我必破。” 说完，她也不著急了，找了个地方闭目养神去了。 袁大海：“......” 这怎么还卖上关子？ 很快，汪强被带了回来，沈明玉睁开眼睛，看向袁大海，“袁队，可以审汪强和薛明了，你去，我给你当后援。” “审可以审，但重点审什么？”袁大海满眼都是迷茫。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眼神微眯，一副高人模样，“就审他俩的偷人对象到底是谁。” 袁大海有些结巴。 “他、他俩？出轨的不是汪强吗？难不成薛明也......？” “嗯哼。”沈明玉頷首，具体的她没多说。 袁大海进去挨个审问，可不管他怎么威胁，上什么审问的手段，这两人都不说，汪强闭口不谈，薛明一直否认自己没出轨，总之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 又臭又硬。 又一会儿，小路带著四份手写报告，快速跑来，气喘吁吁道：“沈顾问，报、报告来了！” 他的脸色很奇怪，像是看到了什么震惊到世界观的东西。 沈明玉看完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起身敲了敲审讯室的门，袁大海正在审问汪强，“袁队，把薛明和张琴全都带来吧。” ...... 汪强、张琴、薛明三人齐聚审讯室，一人坐一边，都不说话，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別说他们，就是袁大海都没见过这么审问人的。 別人一个都问不过来，她还三个？ 小玉妹子真是每天都在刷新他的世界观！ 沈明玉进来后，语气友好的和张琴打了招呼，还递给她一杯温水，对其他两个男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你们都认识张雅吧？” 这一开口，张琴脸色微动，汪强眼神慌乱，薛明呼吸微乱。 三人反应各不相同。 沈明玉挨个扫过去，似笑非笑地丟出一个王炸，“张雅怀孕了。” “什么？”张琴激动地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小雅她还没有结婚呢！” “张姐別激动。” 沈明玉扫了汪强和薛明一眼，“这两位男同志，似乎都不惊讶呢！” 张琴的心猛地跳起来，挨个扫过汪强和薛明，不明所以，沈、沈同志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的是，张雅小產了。” 沈明玉再次丟出一个王炸，这个效果更明显。 “？？！！！”汪强和薛明齐齐震惊地站起身，异口同声：“不可能！”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全都皱起眉。 而张琴敏感的发现什么，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第104章 为什么要来我们家抢我的东西？ 沈明玉像是全然看不到三人的表情，她笑著拿出一份报告单，放在两人面前。 “这是张雅小產的报告单，她自己签的字，你们总不会认不出来吧？” 薛明比汪强动作快点，先一步把报告单拿过来，仔仔细细看完，手都止不住地抖起来。 一看他的反应，汪强也明白了，张雅真的小產了。 挨个扫过两人的表情，沈明玉拿回报告单，看向薛明。 “薛同志这么惊讶干什么？不是早上才见到张雅吗？你就没问问她的脸色为什么那么苍白？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为了潘红伤心的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薛同志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骗了別人这么长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天真吧？” 沈明玉的语气带著戏謔。 薛明回忆起早上见到张雅的时候，她確实不对劲，当时他还以为她是害怕或者真的伤心。 现在想来，难道是因为孩子没了？ 想到这里，薛明一个激灵回过神，望向似笑非笑的沈明玉，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想要压下乱七八糟的情绪，可效果甚微，他深吸口气坐下。 “沈同志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明玉故意道：“听不懂，你这么震惊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孩子呢！” “沈同志说笑了，张雅是小红的好朋友，她一直没结婚，听到这个消息，我自然很震惊，毕竟小红也很关心她。” 薛明强压著心头的恐慌，將对张雅的关注转移到潘红身上。 虚偽！ 沈明玉冷笑一声並不接话，扭头看向还站著的汪强，对著他开火。 “汪同志，你这么做，对得起给你生了五个孩子的张姐吗？你把她置於何地？” “你不会以为自己替张姐顶罪就是赎罪吧？张姐知道你偷人这么多年，都能为了孩子忍下来，她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你觉得她会杀人吗？” “反倒是你自以为是的顶罪，差点害了张姐知道吗？” “这、这是什么意思？”汪强还没说话，张琴先开口了，她眉心狠狠皱起，“什么顶罪？” 沈明玉没有瞒著她。 “汪强昨天去你娘家，是为了藏你丟了那块手帕，手帕上面有血跡，在潘红遇害的现场出现过，另外，有人看到一个『像你的人』去过潘红家里。”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张姐，你如今是杀害潘红嫌疑最大的人。” 张琴她没读过书，可她不是个傻子，结合所有的事儿，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明玉为什么忽然提到张雅，听到张雅的孩子没了，汪强为什么那么震惊？ 明白什么，她崩溃一般跌落在地上。 良久，张琴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眼底的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汪强，你真是太可笑了，你和她躺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愧对我？知道我杀人了，却知道出来顶罪了？你、你这是可怜我吗？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汪强刚从张雅孩子没了的消息中回过神，见到她这样，心猛地一跳，蹲下去低著头想要上去把她拉起来。 张琴躲开他的手，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这一巴掌像是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汪强没有躲开。 张琴直直地盯著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张雅，背著我搞在一起了？” 『张雅』两个字像是从嘴里硬吐出来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汪强还能怎么说，对著张琴那双泛红的眼睛，他这个头点不下去，也摇不了。 “你们、你们可真行啊......” 张琴像是什么力气都没有，轻轻嘆一声。 思绪拉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她十八岁，汪强二十。 汪强家里条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仗著这个，汪家看不上村里姑娘，就给他相看城里的女同志，可惜人家城里女同志都看不上他。 晃荡到二十岁，汪家著急了，只好把目光放到村里。 那时候张雅比张琴小两岁，虽然十六但那个年代可以结婚了，知道汪家条件好，张家一开始是想让张雅去相汪强的。 至於为什么偏心，是因为张琴是张雅大伯家的姑娘，过继到他们家的。 有条件好的，自然紧著自家亲生的。 可惜当时张雅没看上汪强，只好让张琴顶上去，全然不顾张琴当时已经有了相好的。 张琴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害怕自己不听话再被拋弃，只好听话地嫁给了汪强，十年间她给汪家生了五个孩子，才二十八岁却看起来三四十。 一再忍让，到头来，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汪强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小雅、小雅她说，是她先看上我的，被你这个当姐的抢了......” 当初他一眼看中了张雅，只是汪家却相中了脾气好老实的张琴，汪强不敢反抗。 两人开启了一段错误的婚姻。 即使结婚了，汪强心里还是忘不掉张雅。 “哈哈哈哈哈，汪强你真是太可笑了，每次回娘家干活的都是我，每次娘家人都让我让著张雅的时候，你看不到吗？你眼睛是瞎了吗？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抢得过她？” “当年，是张雅没看上你！嫌弃你！这才把你推给我。” 张琴看到他那副表情，有一瞬间的痛快，她站起来看向沈明玉。 “沈同志，你看人这么厉害，应该知道我之前对你有所隱瞒，到了现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我去厂里闹事，就是张雅挑拨的，是她跟我说，我和汪强有五个孩子，即使闹他也不会离婚，说不定厂里还会给些赔偿，我才被她说动去闹事的。” “你问我的时候，我担心对张雅的名声不好就没说，毕竟她还没结婚，要是传出去挑拨姐和姐夫的事儿，她的名声就没法要了。” “如今都到了这时候，我也没必要护著这个白眼狼了。” 汪强瞠目结舌地抬头，张琴还没说完。 “不仅如此，那个手帕是汪强唯一送给我的东西，我一直很珍惜，因为怕丟从来没有带出过家，张雅藉口要给我照顾孩子，经常住我们家，当时还帮著我一起找过，但没找到。” 第105章 薛明觉得自己沦陷了 “现在想想，她真的没有找到吗？” 恋爱脑，其实也说不上，只是没读过书再加上时代限制了张琴的思想，让她浑浑噩噩过了这么多年。 一旦清醒，她想到很多以前忽略的细节。 “我小时候一直不懂，张雅为什么老是抢我的东西，我记得她小时候说过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死在你们家，为什么要来我们家抢我的东西？” “当时我觉得她年纪小，没当真，再加上长大后，她和我关係很不错，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妹妹疼。” “不成想......” “她不是长大了，而是学会隱藏了。”沈明玉补充道。 “对。”张琴点头，苦笑一声，“是我太傻了，张雅从小就看不得我好，后来汪强有了城里工作，带著我住到城里，她怎么会不恨呢？” 张琴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比起薛明还算淡然的神色，汪强更加崩溃，他无法接受，让他煎熬了这么长时间的女人，到头来却是这么一个东西？ 火候到了，沈明玉安抚地拍了拍张琴，凑到汪强身边。 嘴角高高扬起，眼中闪烁著戏謔。 “不会吧，不会吧，汪同志不会还在营造深情人设吧？別在这里当小丑了好吗？真是的，我和袁队都快看吐了呢！” 她略带俏皮挖苦人的话，把在场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几分。 她拉过椅子坐在汪强面前，此时的汪强抬不起头来，沈明玉像是没看到他的无地自容一样，故意挖苦道： “我给你分析分析啊，就你这么笨的脑子，我猜应该是张雅故意引诱你的，哎，你別激动，你是不是想说，是你不小心把人给那啥了？” 汪强抬起头想说什么，但话都被沈明玉说了，他眼神有些呆滯。 “害，要不说你笨呢！今天早上我见过张雅一面，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聪明的，至少比你聪明多了，你觉得就你这笨脑子，能玩得过人家？” 汪强：“......” 说就说，咋还搞人身攻击呢？ “你自以为把人家那啥，实则是中了张雅的圈套，后来她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哭诉，说什么家里对她不好、说张姐嫁得好比她幸福多了，然后你肯定立马就去哄，哄著哄著，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就......” 沈明玉伸出两根手指，这么一碰，意思很明显。 汪强眼睛瞪大，嘴微张。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放心，我没看过你俩现场，我还嫌辣眼睛呢！”沈明玉翻了个白眼。 汪强：“......” 在场其他人：“......” “一开始你肯定觉得多美啊，家里有媳妇伺候你，还给生孩子，外面还能养个喜欢的，这小日子真舒坦，可时间一长，腻歪劲儿过去了，开始后悔了。” “一方面无法面对张姐，一方面愧对张雅，在这种焦虑中，你想放弃这种关係了。” “你找张雅出来想说清楚，可她却告诉你一个消息。” “她，怀孕了。” 沈明玉就跟说相声一样，『啪』拍了一下手。 “这下你又被喜悦冲昏头脑了，哇！这可是我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这不比家里那四五个孩子让你更美？” 汪强捂著自己的脑袋，要是这里有个地缝，他都恨不得钻进去。 “我、我......” “说你笨，你还不相信。”沈明玉靠著椅子，抱著胳膊，“我猜你之前护著张雅不说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孩子都没了，你还藏著呢？” “聪明点行吗？！这个张雅是破坏你们家关係的罪魁祸首，你还想替她瞒著？你再这样，小心张姐再给你两巴掌，我们作为公职人员不能动手，但张姐心里还憋著火呢！” 张琴还真的伸出了手，想打渣男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看似配合，实则真的没打痛快。 “我、我说。”要说汪强最对不起的就是张琴了，见张琴站在沈明玉那边，他狠狠地捶了自己脑袋两拳，妥协了。 “你们问吧。” 沈明玉安抚了张琴一下。 转头狐假虎威地站在汪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说！张姐闹到厂里前一天，到底怎么回事？” 汪强嘆口气。 “那天晚上，阿琴带著孩子回娘家了，我叫小、张雅出来，就是想和她说清楚，可她跟我说，她怀上我们的孩子了，我被高兴冲昏了头就喝了几杯。” “几杯下肚，就、就没印象了，再醒来就是和潘红躺在一起，还正好被阿琴发现。” 沈明玉皱眉，“真不是我说你傻，都这样了，你一点没怀疑她？” “......”汪强深吸口气，“怀疑了一下，后来又想，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觉得没道理就不怀疑了。” 这傻帽！ 沈明玉不想看他了，扭头转向薛明。 “你想过没有，潘红虽然还没醒，但冥冥之中她可能在为自己伸冤。” 薛明抬头看向她。 “其实我们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查到张雅这个人，偏偏我早上去医院找你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薛明，你比汪强聪明，那天你对潘红的懺悔是真心的，所以才能『骗』过我。” “你不如说说，是什么导致了你的改变？” 见他还不张嘴，沈明玉提醒道：“別傻了，你最看重的孩子都没了还瞒著呢？就算孩子还在，你不怀疑张雅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你的还是汪强的？” “......”杀人诛心！ 薛明闭了闭眼，一直提著的那口气忽然鬆了。 “是张雅让我去考工作，还让我故意在小红面前说起贿赂出题人的事儿，所以那天我们才会去找你，可没想到你赶走我们了。” “后来我没考上，张雅很不开心，她跟我说我们有孩子了，想要结婚必须有保障，让我想办法把小红的工作弄到手。” 说到这里，他有些难以启齿。 他和潘红一开始结婚，是真的互相喜欢，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潘红家里比他们家有钱，结婚的时候，別人都嘲笑他跟上门女婿没区別，那之后他心里就彆扭起来。 第106章 分享给你们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久而久之，就跟沈明玉说的一样，硃砂痣变成了蚊子血。 结婚前所有的优点变成了缺点，后来，薛明遇上了温柔可人的张雅。 一面是说话心直口快，让他觉得没面子的媳妇。一面是温柔可人，全心全意喜欢自己的单纯女同志。 薛明觉得自己沦陷了。 只是他这人很拧巴，越喜欢张雅，越对潘红愧疚，表现出来就是，所有人都觉得薛明对潘红好的没话说。 那段时间他真的想过和潘红离婚，娶张雅。 尤其是知道张雅有孩子后，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冒著被人指指点点的风险，把潘红送到汪强床上。 “张雅在医院做过临时工，因为偷东西被打发走的，她偷的是迷药，她让我把小红弄晕，送到、送到汪强家里。” 一开始薛明没多想，他知道张雅是汪强的小姨子，以为张雅是为了工作大义灭亲。 直到那天晚上，他把潘红送到汪强床上的时候，听到了汪强嘴里的话。 “小、小雅，別闹......” “让我亲亲......” “孩子，嘿嘿，我们的、孩子......” 张雅在外面望风，薛明感觉血液从四肢倒流向头顶，一直强压的后悔將他整个人包裹。 他没想到张雅和汪强有一腿。 他不愿相信，只是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涌上脑海，比如张雅为什么能灌醉汪强，两人这样的关係不应该避嫌吗？ 薛明那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做。他不能確定张雅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万一呢？万一是他的呢？ “那么看重这个孩子......是因为这个吧。” 沈明玉拿出薛明和潘红的病例报告。 “潘红宫寒，难以受孕；而你弱精症，也难以受孕、额不是，难以有孩子。” “......对。” 薛明和潘红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两人都去医院查过，都有问题，凑到一起更难怀孕了，只是他当时耍了个小心思，让潘红误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潘红对他很愧疚。 这事儿一出，薛明出轨张雅的心理负担更轻了。 他做梦都想有个孩子证明自己，偏偏张雅给了他这个希望，这不就拿捏住他了？ ...... “这个张雅，实在是太厉害了，张琴把她当亲妹妹，汪强把她当初恋，薛明把她当孩子妈，而潘红，也把她当成好朋友，四条线全都在她手里。” 审讯完出来，袁大海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刚才听的他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现在事情差不多都明了了。” “薛明和张雅出轨，故意诱导潘红贿赂你想要工作，贿赂不成两人便对潘红起了坏心。薛明用迷药把潘红迷晕，送到被张雅灌醉的汪强床上，再让张琴捉姦。” “然后张雅故意挑拨张琴第二天到厂里闹事，引起潘红对薛明的愧疚，从而顺水推舟得到潘红的工作......” “这个张雅真是好算计！” 袁大海感慨一声，又想到沈明玉这么剽悍地审问方式，来了兴趣。 他搓了搓手。 “妹子啊，你这又是什么审问办法，教教老哥我？” 其实这么审问他们，沈明玉也有一定程度赌的心理。 张琴三人是互相牵制的状態，汪强对张琴愧疚，薛明和汪强又是『情敌』，把三个人放在一起，其中每个人的言语、表情、反应等等都会给另外的人提供信息，同时也会互相干扰彼此。 让他们更容易说出平时不会说的话。 袁大海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我好像明白了。” “你一开始不跟他们废话，故意提到张雅的孩子，就是想通过汪强和薛明的反应，看看他们对这个孩子的反应，发现他们的看重这个孩子后，接著拿出张雅小產的证明，故意刺激两人。” “乍一看你的目標在这两人身上，实则是在张琴身上。” “两人的反应刺激到张琴，她终於忍不住撂了。” “而这时候，你之前拿出来的张雅小產单子，已经在汪强心里埋下了种子，再利用他对张琴的愧疚，受不了良心谴责的汪强也撂了。” “唉，袁队我纠正一点。” 沈明玉举起手，“千万別相信男人的浪子回头，与其说汪强的良心回来了，不如说是因为他和初恋的『爱情证明』没有了！尤其这个『爱情证明』还不一定是他的。” “嘖！恼羞成怒？” 袁大海摇了摇头，接著分析。 “比起汪强，薛明更看重那个孩子，知道孩子没有后他已经崩溃，然后张琴两人口中那个阴险的张雅又给他一击，最后你提到的潘红，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也忍不住撂了。” “妙啊！太妙了！”两人背后传来一阵惊嘆和鼓掌的声音，两人愣了一下扭头。 宋守义拍著手走过来，显然已经听了好久。 “小沈同志，你对人心的把控，真是太厉害了！” 沈明玉还是很谦虚的，连连摆手，“宋局，这倒没有，我只是比较了解人性的弱点。” 嘴上说著谦虚这话却一点不谦虚，宋守义笑笑。 “这个案子，大海也跟我匯报过，我有一点不解，这些线索这么复杂，你是怎么抽丝剥茧发现张雅是突破点的？” “我梳理线索的时候就发现这里面好像缺了什么。” 沈明玉拿出自己写记录的本给他们看。 “直到早上遇到张雅，我发现她和薛明两人很奇怪，看似客气，实则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一点都不清白。” “结合小路提到张雅和张琴的关係，我大胆假设了一下。” “张琴的隱瞒保护、汪强的出轨对象、薛明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如果都是因为张雅呢？” “这么一推，一切都通了。” 宋守义感嘆：“这样的推论实在太过大胆了。” 真不怪他这么说，这年头表面上还是含蓄的，正常脑子谁能想到姐夫和小姨子偷情，同时这个小姨子还和好朋友的丈夫偷情？ 袁大海也赞同的点点头。 沈明玉笑了笑，“宋局，袁队，分享给你们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什么？”两人齐声道。 “推翻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那个再不可思议，也是答案。” —— —— ——题外话—— 最后一句话稍微改编一下，大家应该都知道是谁说的，我不敢明写，怕被判cx，不过不耽误女主装逼，嘿嘿嘿...... 第107章 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既然说了今天要让事情真相大白，沈明玉自然不是空口白话，下午吃完饭，张雅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她还是早上那个样子，脸色惨白，相比於其他人，她被带到公安局却没有任何的慌张。 只是不解。 “公安同志，你们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张雅看著进来的沈明玉和袁大海，客气地问。 两人都没说话，沈明玉瞥了袁大海一眼，他轻咳一声，开始问话。 “你和潘红是好朋友？” 张雅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藏著掖著？” 之前排查的时候，袁大海一再叮嘱过下面的人，要仔细小心，有限的时间有限的人力，摸到的情况已经算不少了，可还是没有把张雅揪出来。 要不是张雅正好去医院，要不是沈明玉在医院碰到她，说不准还真的被她溜走了。 谁能想到这些案子和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同志有关？ 张雅顿了一下，嘆气，“公安同志，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明明有家，为什么不回家反而在城里借住？还这么躲躲藏藏的不敢让人发现？” 袁大海：“你的意思是，你在躲人？” “对。”张雅点头，眉心微蹙，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怜起来，“我是五年前离开家的，眼看著我年纪大了，家里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光棍换高价彩礼，然后给我弟弟娶媳妇。” “我不愿意，他们就绑著我打我，还是我姐把我放出来，求了大队长给我开介绍信，这才悄悄带著我去了城里。” 说到这里，她还要继续，沈明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打断她的话，同时袁大海一个激灵。 草！被带跑偏了！ 这女人不简单啊，卖个可怜差点把他忽悠住了。 袁大海狠狠揪了自己腿一把，一拍桌子，脸色冷厉，“少废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別乱扯！” 张雅一抖，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知道了。” “说！潘红被污衊出轨的事儿，是不是你指使的？”袁大海没有和她绕弯子，这女人这么能绕，要是继续绕下去，到时候啥也问不出来。 倒不如单刀直入，正好方便小玉妹子观察她的表情有没有说谎。 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张雅的身体微僵，眼睛瞬间红了。 “公安同志，你、你在说什么？小红不可能会出轨的，我和她是好朋友，当初我躲家里人的时候，她还收留过我，我怎么会害她呢？” 隨即控诉地看向袁大海。 “是，我確实是个没本事的农村姑娘，没读过几天书，可知恩图报四个字我还是会写的，你怎么能这么污衊我？” 沈明玉看著这场表演，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母『hp』。 表演型人格？有意思！ 她的眼底浮现出感兴趣的光芒，將钢笔合上，对上张雅的目光，笑著鼓了鼓掌。 “张同志，好演技，不知道薛明他们带你看过电影没有，你比里面的电影明星演的还要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注意一直都在张雅脸上，果然，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跳了一下，想笑却知道地点不对，硬是压下去。 速度很快，袁大海没看到，沈明玉却看的一清二楚。 张雅被说的心里高兴，脸上还是愤愤和可怜，“这位女同志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明玉拿过资料，抽出三份口供挨个放在张雅面前，依次是张琴、汪强、薛明的。她敏锐的注意到，张雅停留在薛明口供上的时间更长一点。 “张同志，说实话，同为女同志我听完他们的口供，还是挺佩服你的，你能算计这么多，证明你其实是个心里很强大的女同志，唯一遗憾地是，你的强大没有用到正地。” “你和潘红是好友，潘红能考上机械厂的技术部门，她男人却不行。” “难道这件事儿没有对你有什么影响吗？我以为按照你的聪明，即使出身不好，但只要你努力是可以过得很好的，为什么要走歪路呢？” 这年代和后世不一样。 至少现在努力大部分人能看到成果，不像后世，一个人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书，出来挣钱还挣不过没读过书的父母，自己都难以养活。 这次张雅沉默下来，良久，她又恢復那副样子。 “女同志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这些纸......我不识几个字，你放我面前，我也看不懂。” “好，这个不懂，那这个呢？”沈明玉拿出她的怀孕报告，“你还没有结婚，这孩子哪来的？” 张雅的瞳孔微缩，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滯，虽然很快恢復，可沈明玉还是注意到了。 这个表情是痛苦？ 她眉心皱起，试探地敲了敲桌子，“你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不管是张雅还是袁大海都震惊地看向她。 前者震惊过后，再次低下头。后者內心疯狂弹弹幕，怎么回事？小玉妹子不是拿到了张雅小產的报告，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好像张雅的孩子还在呢？ 沈明玉嘆了口气，“我让小路找医生偽装了一份小產报告。” 意识到张雅和薛、汪两人关係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想，就算张雅再好也不至於两个男人拋妻弃子维护一个小三吧？ 沈明玉不相信，男人都是利益优先，能让他们这么做，这里面一定有潜藏的利益。 钱和权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人了，不是张雅自然就是...... 孩子！ 她让小路去调查前，叮嘱他，如果真有孩子，就把孩子带回来，要是没生下来，就把检查报告拿回来。 张雅有孩子后，想要让薛、汪相信，肯定会拿出医生的检查报告，沈明玉还多算了一步——让小路拿到张雅的怀孕报告后，让医生偽造一份小產报告。 当时小路心里还在不断感嘆：沈顾问真是神了，全都被她算对了。 袁大海眉心狠狠一跳。 不是啊喂！他真的以为那份小產报告是真的，现在告诉他，沈明玉竟然连他都骗过去了？？ 这样衬得他这么多年的公安好像白干了的样子！ “这位女同志，你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至於这孩子......是我被人......我甚至都不知道ta爹是谁就没了......” 第108章 你不会懂的 说著说著，张雅哭了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油盐不进。 沈明玉盯著她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冒出这个词，想了想，在本子上写了什么，挪到袁大海面前。 袁大海看完，瞥了她一眼似確认，她微不可察地点头，隨即袁大海拿著缸子起身。 “你们聊著，我去倒水。” 出去一分钟后，袁大海一脸激动地进来，缸子都忘了拿。 “小玉，医院那边......”还没说完，意识到张雅还在，他噤声，对沈明玉招了招手，两人起身去门口说，奇奇怪怪的样子引起了张雅的注意。 她將注意力都放到门口，大概听到什么『红』『醒了』，心里震动起来。 潘红醒了？ 不一会儿，两人再次进来，神色都带著高兴，沈明玉更是开始收拾桌上的资料，看样子是不准备审她了。 “张同志不说就算了，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证人，即使你不说不代表我们就没办法。” “哎，本来我看在同为女同志的份上，想给你一个將功折罪的机会，主动交代还能少判几年，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袁队，走，咱们去一趟医院。” 眼看著两人就要出门，张雅低哑的声音响起，“潘红醒了？” 面对著门的沈明玉，唇角一勾，扭过头的时候恢復正常，故作疑惑。 “张同志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雅：“......” “別瞒我了，我都听到了，潘红醒了是吧？她竟然醒了......”她忽然低低的笑起来，笑声里带著冷意和疯狂。 跟刚刚装可怜的样子，截然不同。 笑了一会儿，张雅收起笑意，身体放鬆下来，慵懒地往后一靠，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女同志，过来聊聊？” “我姓沈。”沈明玉迟疑了三秒，单手抱著资料，再次坐到座位上，“说吧。” “沈同志长得漂亮，穿的也好，想来生活在一个美好的家庭，不像我......” 不知想到什么，张雅嘲讽一笑。 “张琴肯定和你说过了吧？她是过继到我们家的，当年我爹娘生不出孩子，村里人都说过继一个孩子就来了，叫什么压子女童。” “后来確实怀了，可惜怀的是我，一个女娃，生下来就不招人待见，甚至家里老婆子还说是我抢了她大孙子的位置，从小对我非打即骂，反倒是张琴，家里人只敢说几句，不敢打骂她。” “之后有了弟弟，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著他，他嘴缝里漏出来的，就给了张琴，因为他们还想要男娃。” “我当时很不服气，明明我才是家里亲生的，凭什么好东西要给张琴？” “所以，从小我就喜欢抢她的东西。” “每次抢完都会得到一份抽打，不过我习惯了，至少东西进嘴了，他们愿意打就打。” 汪强家里上门求亲的时候，张家人可能是有了儿子，不需要张琴了，想到张雅才是自家的，紧著张雅先选。 可她觉得自家肯定是不怀好意，再加上她確实看不上汪强，就拒绝了，然后汪强就落到了张琴身上。 只是她没想到，汪强竟然有了工作，还带著张琴住到了城里。 张雅很不服气，从小和张琴比惯了，自然想找个比她男人厉害的，一拖拖到了二十。 听到家里人要把她卖了换弟弟的彩礼后，张雅哭著求上了张琴，张琴想著家里孩子多，让她免费帮著照顾这才同意把人悄悄带出来。 至於大队长那边，是汪强搞定的。 住到张琴家，张家人也来找过几次，都被躲过去了。 “我从小就知道，靠谁都靠不住，必须自己有本事才行，我住到张琴家后，知道汪强有医院那边的关係后，就故意勾引他，我想要个工作。” “这个蠢货，估计到现在还以为是他喝醉了对不起我，他確实找了关係给了我医院的工作，虽不是正式的，但至少是个临时工，张琴知道后很不满意，要赶我走，我也不想和汪强多纠缠，就出来住。” “在医院，我认识了薛明和潘红。” “可笑的是，这两个也是傻子，我稍微扮扮可怜，他们全都相信了，甚至潘红还让我住到她家里，真傻。” “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很快看透他俩的关係其实很脆弱，薛明呢，对我很好，好到从小到大没有这样一个人对我好过，我也会在他被潘红说的不高兴的时候，安慰他。” “久而久之，我们俩在一起了，每次看著薛明对潘红那么好，我很嫉妒。” “偏偏他对我也这么好，我想质问他，却狠不下心，只能不断地勾引他，我想让他和潘红离婚娶我，我甚至想过我们结婚后，我会过得很幸福。” “我贪恋薛明的好，但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当饭吃，我们得有工作。” “机械厂招工的时候，我让他去考试，可惜他没考过，我就把主意打到了潘红身上。” 沈明玉嘆了口气，“所以迷药是你从医院偷出来，给薛明的？” “偷？” 张雅冷笑一声，“是汪强和你说的吧？” “是薛明。” “......呵呵。”张雅忽然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真当我是傻子吗？即使是一个临时工那也是很珍贵的，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偷药的是另一个临时工，他家里有关係，就等著上几个月转正。可惜这人还不知足，偷药出去想偷偷卖钱，被医院发现压了下来，把这个罪名按到了我身上，我被开除了。” “而他因为抓到我这个『坏人』有功......提前转正了。”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权势真是个好东西。至於我手上的迷药，是捡的，应该是那人偷药的时候太过慌张，落下了。” “这件事儿我和薛明说过，没想到，他竟然不相信我。” 沈明玉眉心微皱，“你都知道权势的厉害了，为什么要为了薛明对潘红痛下杀手？薛明这人连工作都没有，值得吗？” 张雅的眼神有些恍惚，看向她的眼神，还有些羡慕嫉妒。 “你不会懂的。” “我说过，他对我很好，好到从小到大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第109章 担心你淋到 “那时候我有了孩子，比起离我很远的权势，我更想要一个家。”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后悔了？！” “潘红和汪强的事儿一出，我想著等潘红因为愧疚把工作给薛明后，他们就能离婚，薛明就能娶我了，可他却说，我对潘红太狠了。” “我狠？他凭什么说我狠？我只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张雅抹了一把眼睛，激动的情绪很快压下来，冷笑一声。 “我知道他后悔了，没关係，我不会让他后悔的，那天上午我和薛明吵完架，下午就去找潘红了，我想著，只要把这个阻碍除掉，我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潘红以为我是去安慰她的，给我开门进去，和我说了很多。” “我手里还剩下最后一点迷药，趁她不注意倒进她的水缸，她便晕了过去。割她手腕的时候，我还故意把张琴的手帕也留在现场，按理来说，你们怎么都查不到我才对。” 一开始她故意拿走手帕，只是想气气张琴。 后来她决定对潘红下手的时候，这东西便成了她脱身的重要证据。 “汪强不想供出你，他又觉得对不起潘红，想当面给人道个歉顺便给薛明解释一下，趁著天黑去了她家，却发现人不行了，还在现场发现了张琴的手帕。” “他以为是张琴逼迫潘红，导致潘红自杀，悄悄拿走了手帕藏起来。” “后来被带回来审问的时候，可能是愧疚吧？想替张琴顶罪，可惜顶错了，我们还顺著他的踪跡，找到了手帕。” 沈明玉话落，张雅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汪强真够虚偽的！” “你们找到手帕，应该误会张琴才是，怎么还是能怀疑到我？” 沈明玉：“医院见到你的时候，你和薛明的眼神不像是什么关係都没有，而你恰恰又是张琴的妹妹。我这人联想力比较丰富，一不小心把你们联繫在一起，一不小心碰到了真相。”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张雅又不是傻子，什么一不小心？ 她看向沈明玉由衷感嘆：“你真厉害。” 盯著她看了一会儿，沈明玉倏然问道： “你的孩子怎么回事？” 张雅顿了一下，不像之前压抑自己的情绪，眼眶瞬间变红。 “对潘红下手后，薛明怀疑我和我大吵一架，我想拦著他不让他走，他甩了我一下，孩子就......没了，我没敢和他说。”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轻呢喃了一句，“或许真的是报应吧。” 走之前，张雅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神色感慨。 “沈同志，我真羡慕你。” ...... 出了审讯室，袁大海重重嘆了口气。 “这案子可算是完了，小玉妹子，这张雅这么油盐不进，你是怎么想到利用潘红醒来让她说的。” 沈明玉放下材料，给自己倒了杯水。 “还记得我之前说她心理强大吗？其实一点都不。” “她自以为自己算计了所有，可到底还是没能摆脱家里人带给她的影响，不管张琴现在如何，小时候的她也是受害者，张雅可以恨所有人，唯独恨不得她。” “张雅后来种种，不还是利用自己的身体靠著男人做事？” “因为薛明对她的那点好，她抓著放不下，固执地把潘红当做阻碍，所以听到潘红醒来，她自觉希望破碎。其实我也弄不清楚了，她到底是放不下薛明？还是放不下幻想过的美好未来？” 没上过学、重男轻女动輒打骂的家庭、自卑敏感、不自觉地恨女媚男......张雅就是典型这种家庭的牺牲品，说同情也谈不上，毕竟比她可怜的大有人在。 而她最错误的选择就是，突破了法律红线——杀人。 “难得啊！还有你看不透的事儿？” 袁大海笑著调侃完，正色道： “对了，我得去医院还有张雅家里问问情况，你这两天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 这两天为了这个案子，跑了不少地方，其他时间基本都泡在审讯室和那几个人斗智斗勇，简直累到不行。 沈明玉也有些扛不住了，主要是心累，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出来公安局。 外面天气有些阴，多了几分闷热。 这会时间还早，沈明玉骑著车慢悠悠地往家走，走到一半，什么东西滴落到脸上，抹了一把是水珠。 她看向地面，核桃般大小的雨滴，一滴一滴砸了下来。 眼看著雨势就要变大，她打算找个地方躲雨，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开始她还没认出来，只觉得这人有点可怕。 乍一看能有一米九，头上顶著草帽，还披著一米宽的蓑衣。 远远看去，什么杀人狂魔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等沈明玉的目光落在这人的拐棍上，才知道是他们家那位。说实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穿成这样还能拄著拐棍跑起来的人。 这控制力......不愧是兵王啊！ “媳妇！” 萧景川一眼看到她，他手上还拿著一把油布伞。 这时候的油布伞是枯黄色，有点像秋天的树叶。而且挺贵的，是个稀罕物，一般只有大城市售卖，平时村里一般都是蓑衣斗笠，或者直接往身上披一块塑料布。 快步跑到沈明玉面前，把拐棍往地上一丟，单腿撑著把伞打开，见她额头有雨珠，神色懊恼。 “我来迟了，淋到了吧？” 说著从裤兜里拿出手帕，轻轻给她擦了擦。 沈明玉笑著摇头，“没有，是我今天完事早，你怎么会突然出来的？” “我看天气不好，担心你淋到，想著早点出来等你，没想到你比我还快。”萧景川也是庆幸，幸亏他出来快，不然自家媳妇淋雨弄感冒，他都不知道去哪哭。 沈明玉心里暖暖的，从地上捡起他的拐杖，正要拿著被萧景川接了过去。 在沈明玉不解的眼神中，又从裤兜里抽出一根麻绳，斜著將拐杖绑到横槓上。绑好后，从她手上接过车，让她打著伞坐到了后座。 第110章 咋能让別人先抢了？ 萧景川身上穿著蓑衣、头上戴著帽子不担心淋到，所以沈明玉只要顾好自己就行。 雨势渐大，风一吹雨能扑人一脸。 即使萧景川再小心，沈明玉裤脚还是湿了，他自己更別说了，在最前面挡著迎面雨，要不是有蓑衣，浑身都要湿透，即使这样，裤子还是弄的湿噠噠。 到家后，放好东西，萧景川快速换了条裤子，就开始烧热水了。 大锅烧著洗澡的热水，小锅熬著薑汤。 坐上锅后，他单腿跳著进了屋子，从暖壶到了一盆热水，双手端著平稳的跳进了房间，沈明玉正关著门换裤子，听到门响，嚇得她立马扯过被子一盖。 “媳妇，是我。” 沈明玉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你，这院子就咱们两个，还能有谁？再说，是你就能看我换裤子了？” “害羞了？媳妇你身上我哪没看过？” 萧景川將热水放到她面前，哄道：“先泡脚驱驱寒？” 说著不等她有什么反应，萧景川直接从被子里捞出她的脚，捞过不远处的小凳子坐下，试了试水温正好，將沈明玉的脚放进盆里。 其实这天气不冷，就算是淋雨最多就是黏糊著不舒服，不会有其他感觉，更何况她只是小腿和脚湿了。 只是，等她的脚被放进热水里的时候，暖意从脚往上升腾。 她舒服地嘆了口气。 萧景川轻轻给她揉著，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上辈子这辈子除了足底按摩的阿姨，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被男人洗脚，脚也有点痒，往回缩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大手握著她的脚，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开来。 “媳妇，你们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萧景川一边给她揉脚，一边转移了话题，还真的让沈明玉想到了张雅他们。 “哎，案子找到凶手了，等袁队把后续清理好，应该就能结案了。” “结案了？这么快？” 萧景川还是挺惊讶的，他这两天无聊死了，但沈明玉很忙啊，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八瓣儿，看似过了很长时间，实则才两天而已。 “案子破了，应该高兴了，怎么唉声嘆气的？” 公安局的案子除却需要保密或者特殊案件外，结案后是可以告诉別人的，沈明玉也没有瞒著萧景川，言简意賅地给他说了一遍。 饶是见多识广的萧景川，都没想到这案子竟然是这样的，感嘆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 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看的沈明玉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纳闷。 “我脸上有东西？” 萧景川郑重地点点头，见他这样，沈明玉还真的相信了，她自己看不到，凑到萧景川面前，想让他帮自己擦。 下一秒，眼前一黑，一个重重的吻落到唇上。 “我媳妇真是太厉害了，说真的，媳妇，你这脑子到底咋长的？” 沈明玉伸出食指按著他的眉心往后一推，没好气地又对他翻了个白眼，这男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了？ “说正事呢，干嘛呢你？” 说著，拿过旁边的擦脚布就要擦脚，被萧景川先一步拿过来，包著她的脚擦乾净。 “没办法，媳妇，真不是我夸张，你刚才说那些分析的时候，后面泛著一层金光，可美了。” “......”被夸的有点尷尬，但沈明玉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泡完脚，萧景川熬的薑汤好了，他端著进来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喝过红姜水，纯薑汤还真没尝试过，她吹了吹尝试喝了一口，眉心皱起，脸上也是苦巴巴的，“好辣，我能不喝吗？” 可怜巴巴的目光看向萧景川，就差一点萧景川还真的要没原则地点头。 不过想到她的身体，他还是硬下心肠，不过只是硬了一点。 “要不，放点？” 沈明玉大眼睛看著他，快速点头，就像被家长同意吃的小孩子一样，超可爱，萧景川的心都要化了。 终於哄著她把薑汤喝完，剩下的全都被萧景川干了，关键他还是一口气、面无表情喝完的，要不是一个锅里出来的，她还以为两人喝的不是一个东西。 很是佩服地看著他。 察觉到炙热的眼神，萧景川放下碗，忽然大手压著她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一口。 嗯，这个吻的味道非常的刺激，反正短时间內沈明玉不想和他亲了。 ...... 相比於这边的浓情蜜意，另一边也有苗头了。 话要从八一那会说起，当时沈明玉和杨厂长提到王勤的手艺，杨厂长当即同意要定工艺品。 回去后沈明玉就联繫了王勤。 这时候不让私人做生意，王勤他爹就去找了大队长，他们家实在是太穷了，现在能找到进项，大队长高兴都来不及，自然同意他们掛靠村里去和杨厂长做生意。 有沈明玉的面子，杨厂长也不会为难王勤，两人很快说好。 这些工艺品都是她手工编织，需要费不少时间，他们约定好隔一段时间送一部分。 这段时间除了上工，王勤从早忙到晚，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就为了赶工，而戚黎明也忙著训练，好长时间没见她。 怎么说呢？老树第一次开，浓烈得不行，怎么能承受住这么长时间不见面？ 这不，一等到休假，戚黎明就去村里找王勤了。 王勤的手工艺品能挣钱的事儿，已经在村里传遍了，而且打听了一下还是和机械厂合作，村里人都犯了嘀咕。 这老王家是要翻身了？ 王勤从小就长得好看，小时候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愿意和她玩。 长大后有了男女大防，其他人才不敢凑上来，可到底心里都是有蠢蠢欲动的。 好女百家求，他们家里之前不同意上门求亲，一是觉得家里拿不住王勤这样的姑娘，二是她家里太穷了，三是上面还有三个护短的哥哥。 现在眼看著王家要翻身，村里好多人都多了心思，等戚黎明到的时候，就听到不少人都在谈论要给自家儿子试探试探王家的口风去。 这下戚黎明可著急了。 好歹是他先看上的女同志，咋能让別人先抢了？ 第111章 我是第一次和女同志吃饭 人以群分，和萧景川玩到一起的，能有几个善茬？ 如果不是要顾及王勤的名声，戚黎明恨不得在村里大声嚷嚷，告诉他们自己要追王勤。 打听了王勤家里，其他的没多说，別人只以为他也是来定工艺品的，到了王勤家，家里只有她在，其他人都去上工了。 王勤忙活了好一段时间，脸色很是憔悴，可即使如此还是很好看。 她看到戚黎明找来，愣在原地。 “王同志，好久不见。”戚黎明就这么盯著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光芒，王勤不自然地躲开他的视线，把人请进来。 王家还是沈明玉当初看到的破败样，不知为何，王勤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自家太穷而自卑。 可面对戚黎明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抬不起头。 去厨房倒水的时候，挑了大半天才挑出家里没有豁口的一个碗，给他倒上。 转身的时候，看到碗柜里的白罐子，想到每次偷偷给她吃自己却捨不得的王父，最后还是捨不得给他，就这么端著白水出来了，放在戚黎明面前。 “戚同志见谅，家里比较简陋。” “不会。” 戚黎明是教导员，看人识面比不上沈明玉，但也是不错的，他发现了王勤的不自在。 有些心疼，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身份心疼，忍著情绪正色道： “王同志，我来是想和你定一批工艺品的。” 说到正事儿，王勤稍微自在一点，她有些犹豫，“小玉给我介绍了机械厂，我还欠著不少，最近可能没有时间接其他单子。” “没事。”这本来就是戚黎明为了见她找的藉口，“不著急，等你忙完再做就好。” 面对心动的女同志，还是这副憔悴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什么都不说。 “......王同志，赚钱固然重要，还是要好好照顾身体，不然身体垮了，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 王勤心里猛地一跳，低著头躲开他的目光，双手放在桌子下，紧紧地抓著衣角。 “我、我知道了。”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说重了怕她红眼，说轻了表达不出自己的关心，哎，之前还说萧景川有了媳妇矫情的不行，现在轮到自己了。 戚黎明鬆了口气，目光一扫，落在不远处的牛车上，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 “这牛车......王同志今天要出门？” 王勤没多想，老实点头，“完成了一批工艺品，要给机械厂送过去，等我哥下工回来，他送我。” “咳，王同志，你看你家里人都在忙，我今天正好休假，不如我陪你去送？” 担心她不同意，戚黎明循循善诱。 “你是我兄弟媳妇的朋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管怎么说，我帮把手都是应该的，你说呢？正好我也要回去，你可以和你哥说一声，等下午再去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比起其他人，王勤还是觉得麻烦自家人好。 戚黎明脸色不变，“王同志说笑了，不过就是顺路的事儿，怎么会麻烦？” 王勤看了看日头，时间確实不早了，她哥还没回来应该是被什么事儿绊住脚了，犹豫了一会儿，“好，我去和隔壁大娘说一声。” 等她回来，两人就出发了。 王勤自从开始做工艺品，回来后就跟王父学了赶牛车，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再三確认她没问题后，戚黎明骑著车，王勤赶著牛车一起出发。 当然戚黎明也会赶车，但王勤不会骑自行车啊，要是他们一起坐牛车，孤男寡女的，被村里人看到，嘴皮子都要嚼碎了。 ...... 到了机械厂，戚黎明帮著把东西卸下来，忙前忙后的，不一会儿就弄得满头大汗。 王勤全都看在眼里，拿出泛白的手帕，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递过去。 “你擦擦汗吧。” 戚黎明愣了一下，在王勤不好意思要收回去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拿过来，笑得非常不稳重。 余光一直都在看他的王勤，脸上都带了一层粉意。 旁边帮著他们一起搬东西的老大叔，看到这一幕，强忍著上扬的嘴角，年轻真好啊~ 搬完一半时间已经不早，王勤本来想去找沈明玉说一声，顺便把钱给她，却听到她请假的消息，有些担心。戚黎明想著最近听到的传言，给她解释了两句。 王勤变星星眼感嘆：“小玉真的好厉害啊！” “弟妹確实厉害。”戚黎明扭头看向她，“可王同志也不差啊。” 王勤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戚同志，都一点了，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好。” 这么好的机会，戚黎明自然不会放弃。 两人一起去了国营饭店，王勤让戚黎明先点，他点了一个肉菜和一碗牛肉麵，王勤眉头也没皱一下，轮到自己却只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麵。 “能吃肉吗？”戚黎明忽然开口问她。 王勤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戚黎明把她的素麵换成了牛肉麵，在王勤想要拒绝的时候，把人推到了一旁的座位上，他很快付了钱票。 等坐到座位上，王勤有些著急，“戚同志，说好我请你的。” “王同志，我是男人，和女同志出来哪能让对方出钱？我的脸还要不要了？”戚黎明笑著道。 被他笑的很是不好意思，王勤再次拘谨地低下头。 同时心里开始胡思乱想，戚同志和很多女同志出来吃过饭吗？感觉他好熟悉的样子。 戚黎明有些好笑，这姑娘怎么跟含羞草一样，稍微说句话就低头了，他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敲了敲桌子。 “喝点水。” 王勤道了声谢，接过来，侷促地喝著水，但戚黎明敏锐地发现她的脸色好像变了。 奇怪，刚才还好好的，回想了一下，想起什么眼眸微闪。 “王同志，別误会，我是第一次和女同志吃饭，至於经验都是老萧告诉我的，毕竟他都结婚了，对这些比较熟悉。” “不怕你笑话，这小子经常笑话我，担心我找不到媳妇，这才和我传授这么多经验。” 第112章 非得给你一个举报不行 听到他慌张的解释，王勤喝了口水，心底的酸意似乎被热水稀释开来。 “戚同志这么优秀，怎么会找不到...媳、媳妇？” 小姑娘到底还是年纪小，和异性谈论起男女之事，还是羞得不行，偏偏相差五岁的老男人戚黎明就喜欢她羞答答的样子。 能和他说这些，应该是不討厌他才对，戚黎明手指微动，故意自嘲。 “哎，这不是年纪大了，工作又这么危险，哪家女同志能看得上我。”说著说著，他似乎也有些后悔了，他是当兵的，出任务的时候命都是掛在裤腰带上，要是有个万一...... 面前的小姑娘真的能胜任军嫂吗？ 他好像有点不忍心了。 哎，真是服了，之前一直吐槽萧景川婆婆妈妈的，现在轮到他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本来就是调侃，谁料王勤相信了，还一脸认真地安慰，“谁说的？戚同志长得好看，还是教导员，这么年轻有为，谁看不上你才是傻子。” 戚黎明愣了一下，隨即笑开，“是吗？那你......” 还没说完，那边叫餐了。 他遗憾地嘆了口气，去端两人的饭了，王勤也鬆了口气，这个话题暂时到这里停下，两人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王勤还以为他要走了，谁知他又跟著去机械厂，把剩下的工艺品全都卸下。 忙活完没等多会儿，王勤的三哥王小西来了。 身上穿著打满补丁的衣服，相比於他，王勤的衣服可是好多了，王小西只听邻居大婶说王勤跟一个当兵的离开了。 他著急忙慌地跑了十几里路来的。 看到面前的戚黎明，一脸防备，“小勤，怎么不等我？这位是？” “三哥。” 王勤看见他眼前一亮，“这位是小玉男人的战友，我们见过，他是来帮忙的。” 王小西一听是沈明玉的朋友，眼底的戒备消散，他们家能有翻身的机会，都是沈明玉给的，她的朋友就是他们全家的朋友。 防备变成憨憨的笑意，“大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 而戚黎明却对王勤侧目，小姑娘是害羞了些，不过还挺聪明的，一句话就拉近了他和他们家的关係，有意思。 “三哥客气，都是应该的。” 其实王小西比戚黎明还小，但因为前者整天地里刨土长得比较糙，王小西还真以为自己比戚黎明大，根本没多想。 两人聊了几句，王小西就带著王勤告辞离开了。 戚黎明站在原地，拿出王勤给他擦汗的手帕，放在手上摩擦了两下，眼底的犹豫化成坚定，痞里痞气地笑了。 犹豫个屁！看上了就是老子的！ 这也就是沈明玉还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感嘆，真不愧是好兄弟，连定情信物都是一模一样！ ...... 办完案子，沈明玉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就感觉无聊了。 带著萧景川去医院换了药，第二天就去厂里销假。 沈明玉成为公安局专家顾问的消息根本藏不住，之前袁大海给她聘书的时候，二营长不是还看见了？ 家属院很快就知道了她的本事。 这天，袁大海带著给沈明玉的奖金来了，同时还带来了张雅他们的后续处理消息。 “张雅属於主观上故意杀人未遂，致人重伤，得蹲十年。” “汪强故意藏匿赃物再加上乱搞男女关係，下放到农场五年，原本机械厂是要开除他的，但念在张琴和他还有五个孩子，就让他把工作转给张琴，给张琴换了个轻省的工作。” “薛明乱搞男女关係，再加上故意给潘红下药破坏她的名誉，也会被下放五年。” “这次的事件太过恶劣，作为典型，三人会被游街。” 这时候的法律还没有那么健全，能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是不错了，沈明玉没多说什么。 “对了，上面原本想奖励给你一辆自行车的，我知道你们家已经有了，做主把车换成了钱，你没意见吧？” 袁大海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沈明玉当然没意见，要是车真的被推回来，她想换钱，还得折价换出去。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上面开会决定，要把这次的案子当作典型发表到报纸上，你的推理手段太过厉害，侦破时间更是打破纪录，描写的时候可能会重点突出你。” “当然，不会出现你的名字，会以『沈同志』代替，宋局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顾虑，如果不合適的话，我们可以换个重点。” 沈明玉正想让他换个重点，忽然顿住，不知想到什么，她同意了，还提出一个请求。 “涉及心理学的部分，能让我写吗？”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原本知道心理学的人就是少之又少，更別提著重描写了，作为最了解案件之一的袁大海，就被上面下了这个任务，他还在发愁，现在有了沈明玉的救急，他高兴都来不及。 说干就干，一个小时后，袁大海拿著沈明玉写好的东西，高兴地走了。 听完全程的萧景川比沈明玉自己还要兴奋。 “媳妇，你要上报纸了！” 沈明玉：“匿名的，没人知道。” “怎么会？不认识你的不知道就算了，但认识你的，只要一看到报纸都能认出来。”萧景川倏然捧著她的脸，仔细端详。 “我们老萧家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什么德了，这么厉害的媳妇都能被我娶到手！” “別乱说话。”沈明玉上手捏住他的嘴，“这话要被別人听见，非得给你一个举报不行。” 萧景川动了动嘴。 “唔唔唔。” 像只小鸭子，沈明玉被逗笑了放开他，萧景川弯腰凑到她耳边，炙热的呼吸打在耳畔，有点痒。 “那我以后就这么说，保证除了你没人听见。” 嬉笑完，萧景川想起一件事，刚才提到报纸重点的时候，別人没发现，他却看得清楚。 “对了，媳妇，你刚才是不是想让袁队不要重点突出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沈明玉没有回答，只问了一句。 “景川，快到中秋节了吧？” 算算日子確实快到了，萧景川点了点头，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联，沈明玉也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只是看著远方的天际陷入了沉默。 —— —— ——题外话—— 判刑那块確实查不出具体的事跡，这里算是私设，大家见谅。 第113章 这、这还是人吗？ 等报纸出来，萧景川腿上的伤也好了不少。 收到消息的那天，他一大早就起来了跑到收发室，部队有自己的通讯员，会定期送报纸，今天的报纸已经送到。 有好几摞，还没分发给各个部门，他找到他们营区的，快速翻阅。 將其中的华国日报和地方日报找出来，袁大海说的是在这两份报纸上报导，果然有。 前者毕竟范围比较广，在內页最下方才发现『沈同志』的名字。后者就不一样了，地方报纸肯定紧著最重要的放到版面的最中间，一眼就能看到，非常显眼。 萧景川屈起手指弹了两下，心满意足地收好两份报纸，和收发室的士兵说了一声，就要离开。 想起什么又拿著报纸回来，给他指了指上面。 “报纸都看了吗？” 士兵默默扫了角落好几摞的报纸，不敢吭声，这么多报纸要看到多会去？萧营长什么时候还干起教导员的工作了？ 萧景川这个营长不是白乾的，士兵虽然不是他营区的，但都是兵。 说句糙话，他们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们要放什么屁！ 他嘆了口气，转身回去又找出两份和他手上一样的报纸，还专门把写著『沈同志』的页面翻出来，放在士兵面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 “站好自己岗位的同时，不要忘记思想进步，平时要多看报多学习，记住了吗？” 士兵不明所以，苦哈哈地收腿，敬礼。 “明白！” 天知道，他这辈子最害怕读书学习了！ 萧景川满意地点点头，拿著报纸出来，一大早家属院人正多，家里男人都赶著去早训，婶子们是忙活著做饭打扫。 他不用拄拐棍了，受伤的那条腿还不能全吃力，瘸著走路。 正好和那群准备上训的兄弟们逆流而过，一边打招呼，一边给他们宣传。 “回去组织手底下的兵多看看报纸，思想一定要跟上来，不能落后，你看看我们五营，个个都体力好、素质高、思想正。” “？？？”和他打招呼的营长、教导员们满头问號。 他们不就是客气的打个招呼？萧营长这是发什么神经？就他们手下那些兵蛋子还看报纸？ 不识字的都一找一大堆！ ...... 萧景川不仅號召他们，还罕见和各位嫂子们打招呼，別人一问他干什么去了。 他挥舞著手中的报纸，嘴里还不断地给別人安利，搞得整个家属院的人以为上面出了什么大政策，好奇得不行。 一营长媳妇识字，还真的去收发室借了两份。 回来后，一群嫂子全都围上来。 “这萧营长一大早就去拿报纸，肯定有什么重大消息，你快给我们念念，回去我也和我们家老陈说说。” “就是就是，到底有什么大事？” 一营长媳妇也很好奇，首先翻看华国日报，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现。 旁边的人都在催她，“你快点啊，干啥呢这是？咋还不说话了？还等著回家做饭呢！” 一营长媳妇识字，却也得一篇一篇的往下找不是？ 终於，翻到內页的时候，视线落在最下方的一篇报导上，这篇报导正好是他们辽省这边的。 “法网恢恢：侦破恶性案件......这案子，不是前段时间机械厂家属院，杀人却偽装人家自杀的案子？” “沈同志，这位沈同志......” 一营长媳妇眉心皱起，她在思考的时候，旁边有个嫂子发出怪叫声，不巧，正是二营长媳妇。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那啥，你们都听说萧营长媳妇的事儿没？”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吧？我听我婆婆家大侄子的哥哥家二舅说，在公安局见到沈同志了，看起来好像和什么队长都很熟。” “何止啊，我听说的是，穿公安服的人都得听人家的！” “所以，报纸上的沈同志，和咱们家属院的沈同志，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见他们都听到了风声，二营长媳妇也没瞒著。 “我和你们透一句实底，人家沈同志现在除了机械厂的工作，还是公安局的什么专家，甭管什么队长局长的，都得捧著她，別提多威风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么威风呢！ 这话三营长媳妇也有发言权。 “你们还记得我家那位被罚的事儿吧？” 其他嫂子齐齐点头，別看是军区家属院，八卦传的快著呢！ 不过大家心里都有觉悟，该说的不该说的，在院里传传就完了，不会往外面说，就是自家爹娘都不多说。 “要不是有沈同志，就不单单是受罚这么简单，弄不好营长这个位置都坐不了了。” 豁！ 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儿，闻言眼睛全都睁大。 三营长媳妇继续压低声音道：“多的我也不知道，但这里面的道道，你们自己想，总之，沈同志绝对不是简单人，你们以后都悠著点。” 所有人齐齐看向二营长媳妇。 把她看的都结巴了。 “你们、你们看我干啥？我可从没得罪过人家，我们家老王，我早就说过他了，他现在已经变好了。” “那要是这么说，报纸上还真写的是沈同志，怪不得萧营长拿著两份报纸这么招摇。” 一营长媳妇做了最后的总结。 搞了半天，他们还以为国家有什么重大政策，原来人家是为了炫耀？ 在场的军嫂们再次被震撼得沉默下来。 沈明玉到底有多牛？ 自己得到机械厂的工作、能当主持人、能设计节目、得劳动模范、得优秀军嫂......现在还成了公安局的专家。 这、这还是人吗？ 一营长媳妇率先回过神，到底是老军嫂了，怕其他人有什么小心思，故意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沈同志確实厉害，这没的说，可你们想想，她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其他人齐声道。 “军嫂啊！” 一营长媳妇说的自己都有些激动了，她一拍大腿，“她代表的可是我们！你们想想，別人出去一说，咱们军区家属院有个军嫂多么多么厉害，到最后我们不是也被夸了吗？” 第114章 今日份的伤害值超標了！ “所以啊，沈同志越出息越好！人家一个人就把我们所有人的脸挣回来了。” “到时候过年回老家，你们脸上都有光，你们说是不是？” 人在的地方就会很复杂，军嫂觉悟高但军嫂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小心思，难保不会有人小心眼记恨上沈明玉。 明明这件事是好事，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儿，追悔莫及。 一营长媳妇读过书，以前没隨军的时候在村里就是妇女主任，思想觉悟更是没得说。 她这么一说，甭管那些嫉妒的、羡慕的小心思，全都被说没了，剩下的全都是身为军嫂的自豪。 外围同样听著的赵嫂子，心里对一营长媳妇佩服得不行。 回去后，她把这件事儿跟沈明玉说了，就是沈明玉都感嘆不已，这位嫂子虽然没学过心理学，但群里认同心理搞得透透的，牛啊！ 同时也从赵嫂子那里，知道自家幼稚鬼干的好事。 她笑得很危险，“嫂子，我先回去了，我们家老萧在家太閒了，我去给他找点事儿干！” 赵嫂子心里偷笑起来，对她摆了摆手，回家了。 沈明玉回到自家，关上门回屋子拿了一本红宝书，出来后放在萧景川面前，“景川，我觉得你最近思想有些落后，给，抄个十遍，洗礼一下你的思想。” “......”手里正抓著报纸一字一字研读的萧景川。 看著4厘米厚的像砖一样红宝书，求饶道：“媳妇儿~我错了，饶小的一命？” 沈明玉翻开某一页放在他面前，葱白的手指在上面轻点两下，微微一笑。 “就这一页，十遍。” 萧景川低头，看到上面写的『......戒骄、戒躁......』，他：“......” 认命地拿过纸和笔开始干活。 ...... 只是沈明玉没想到的是，这傢伙確实不和別人炫耀了，他换成和自家人炫耀了。 这天，他摸到了方志国的办公室，方志国还以为他是来销假的，一问是来打电话的。 他无语地让位。 萧景川率先拨通了萧父的电话。 萧父接到他的电话，还是很高兴的，“小川，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没钱了？” “爸，我都结婚了，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也没跟你要过钱好吗？” 萧景川都服了。 萧父摸了摸鼻子，“你这小子，这不是知道你结婚了，开销肯定大，老子问一句还不行？” “切，问你也没钱，你问个啥？” 一旁听著的方志国嘴角没忍住一抽，老班长啊，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谁都有自己的报应』吗？ 虽然萧景川说的是真的，但萧父就是很火大，在他发火之前，萧景川快速堵上他的嘴。 “老萧，你看今天的华国日报没？” “正看著呢，怎么了？”萧父不慌不忙地从一旁拿过报纸，装模作样地翻了翻，看到內页，眉眼一挑，“哟，还有你们辽省的报导呢？” “对对对，就是这篇，你仔细看看。” 萧景川说完就不打扰他了，也不掛电话，萧父纳闷了，“你小子还有话就说，这是干啥呢？电话不要钱？” 算了，他也不指望他爸了，萧景川直接点明。 “你看报纸，看到上面的沈同志没？我媳妇！厉害吧？！” “啥？”这下萧父是真的震惊了，他从一旁拿过老镜戴上，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还真的写的是『沈同志』。 “小川啊，我儿媳妇还会破案？” “那可不？你忘了我媳妇跟谁学过？我媳妇那可不止会破案，还会看人说没说谎，老萧你以后可小心点，一旦说谎，我媳妇一眼就能看透。” 萧景川一脸嘚瑟的表情，看著很是欠揍，语气也欠揍。 不过萧父顾不上和他计较，“电话里不方便多说，等你过年回来好好和我说说，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点事儿，掛了。” 都说知子莫过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萧景川没多问，乾脆利索地掛了电话。 方志国还奇怪呢，“你这就炫耀完了？” “老方，你不懂，我得给老萧时间。”萧景川这话神秘兮兮的，方志国不明所以，时间？什么时间？ 很快他就知道了。 ...... 再说萧父这边，掛了电话，拿著报纸就出去了。 正是上班的时间，每个办公室基本都有人，他倒好，拿著报纸挨个走了一遍，说是和別人聊聊最近的思想学习情况。 主要的谈话內容是，通过研读沈明玉那篇报导，学习到了什么。 报纸上主要突出了沈明玉心理学的能力，別人看到的自然就是这点，他们还真以为萧父是来討论的，有些人针对这位『沈同志』夸了好一会儿。 有些人对心理学保持怀疑態度，还被萧父说了一顿，最后以学习不透彻让他们继续研读。 走完一圈回去后，萧父舒服了。 而方志国这边的电话响了，有个他的战友，同时也是被萧父教育过的人来了电话。 “老方啊，老班长这是咋了？好端端让我看什么报纸，我看上面的案子还是你们那边的，我不过就是质疑了两句，还被说了，哎，你快跟我说说，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被方志国和萧景川都听到了。 后者对前者挑了挑眉。 明白了？ “......”方志国轻咳一声，怪不得是父子俩，还以为萧景川是特例，结果是遗传？ 不过他对沈明玉也算了解，面对老友的质疑，也好好『教育』了他一顿，这才意犹未尽地掛了电话。 明明是来求安慰的老友：“......”今日份的伤害值超標了！ 萧景川既然是来炫耀，自然不可能只告诉萧父，萧母、岳父岳母甚至连谭秉谦那边，他都挨个炫耀了一遍。 然后这些人和萧父都是一个操作。 被炫耀的无辜群眾全都是不明所以，萧母他们也不说上面的『沈同志』是沈明玉，只是暗戳戳地炫耀，然后暗戳戳地表达他们控制不住喷涌而出的自豪。 沈明玉还不知道萧景川的骚操作，她正在接待一位客人。 ——潘红。 第115章 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潘红是在听到张雅他们判刑后，甦醒过来的，就连医生都说这是医学奇蹟。 她从自家爸妈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还知道是沈明玉替她找回公道，等身体稍微恢復了点，就让潘父潘母带著她来到了军区家属院。 这次他们进不去了，是门口的士兵去通知沈明玉把他们领进去的。 机械厂家属院距离军区家属院不远，两个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些亲戚关係，有人还真的认识潘红。 见他们一家大包小包的来找沈明玉，还一脸感激的模样，让家属院眾人更加確定，报纸上的『沈同志』就是沈明玉。 这下，沈明玉的地位在他们心里直线上升。 一进家门，潘红一家三口放下东西，就对著沈明玉鞠躬，要不是沈明玉死拉著潘红，她都非要给自己磕一个。 “沈同志，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我估计死都不瞑目。” 说实在的，住院昏迷的那段时间，她虽醒不过来但能听到外界的话。 一开始自家爸妈说她自杀的时候，她自己都是懵逼的，是，她是被人『捉姦』了，可不至於这样就寻死吧？ 再者，她还有些事儿没搞清楚呢。 她和汪强被『捉姦』之前，薛明有事儿出去了，她喝了杯水有点困，一觉醒来就出现在汪强床上。 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潘红是喜欢薛明的，不然以她的条件可以找个更好的，所以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顾不上想其他的，第一时间就是担心薛明会误会。 尤其是见到他的时候，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她对他很愧疚，可即使这样她从来没想过自杀。 她又不是傻子，人的命只有一条，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怎么可能去死？ 张琴闹到厂里的那天，薛明被她气走了，只剩潘红一个人在家里，她想了很多，她觉得很奇怪，平时那个时间点她不可能那么困才对，那天怎么喝了一杯水就睡觉了？ 还有，她是在自己家里，她很確定自己没有偷人，那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汪强床上的？ 潘红还检查了家里的门锁，全都没有问题。 有她家里的钥匙的除了父母，就是薛明，她不敢多想，可对薛明的怀疑越发深。 而这时候，张雅来了。 当她是最好的朋友，潘红没有瞒著她自己的猜测，甚至还想让她帮著分析分析，可是没想到她说的口渴再次喝水的时候，又困了...... 脑子再次清醒，已经到了医院的床上，还被自家爸妈说成自杀。 她要是还意识不到这里面有问题，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毫无疑问，不管是之前喝的那杯水，还是当著张雅的面喝的那杯水都是有问题的，而且能在她的水杯里动手脚的，除了薛明还能有谁？ 能让一个男人顶著绿帽子，把自家媳妇送到別的男人床上的，除了灭门之仇，那就只剩下他外面有人了。 显然外面这个人是张雅。 那一瞬间，一幕幕以前被她忽略的场景涌入脑海。 怪不得薛明每次都会让她把张雅叫到家里，还会给她们做好吃的，美其名曰，张雅是你的好朋友，我好好招待她，也是为了你的面子不是？ 怪不得有几次偶然碰见他们走在一起说说笑笑，薛明还狡辩，说张雅出了点事儿，我是看在你好朋友的面子上，才帮著她的。 怪不得之前有一次出门，有小流氓嘴上说了几句她们，薛明就忍无可忍地把人打了，当时还以为是为了自己，现在想想怕不是为了张雅。 ...... 还有很多细节，都是当初被他们说成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照顾张雅的。 如今想来，不过都是藉口罢了。 她真是太傻了！ “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沈明玉让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了水，“潘同志，恕我多一句嘴，你和薛明......” “他不是要下放了吗？走之前，我会和他把离婚证明办了。”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就算是再深的爱意，面对生命的危险，都是不值一提的事儿。 潘红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情可以放弃生命的人，到了现在，发现都是扯淡！ 生命是自己的，且只有一次，为了別人捨弃生命，除了那些保家卫国的人外，其他都是傻子！ 听到她坚定的话，沈明玉笑了。 要是经过这一遭还不离婚，她真的要呕血了，至於为什么这么敏感，別问，问就是经歷过。 “对了，沈同志，这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吗？这是我亲手做的月饼，你尝尝，可好吃了。” 潘红將其中一个盒子打开，放在她面前。 这时候的月饼还是金黄色饼皮的那种，里面应该是五仁馅，表面纹有回字形、如意纹等等，比沈明玉的拳头还要大一圈。 是啊，快到中秋了，沈明玉想著自己最近也閒下来了，不如做点月饼，到时候给家里人寄点回去？ 也不知道现在的做法和后世一样不？ 这么想著，就问出了口。 “潘同志，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月饼怎么做的？”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潘红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一点用处，仔仔细细给她说了一遍。聊了好半天，沈明玉还想留著他们一家吃饭，潘红一家自然不同意。 本来就是感谢人家的，哪能再留下给人家添麻烦？ 沈明玉让他们把东西拿走，他们说什么也不，最后还不等沈明玉送，潘红一家就跑了，生怕她退给他们礼品。 弄的她也是哭笑不得。 等萧景川回来后，她表明了想做月饼的想法。 这两天她休息，做好月饼后给家里人寄出去，等中秋节说不定正好就到了。 “行，媳妇，你指挥我做。”萧景川擼起袖子就要干活。 沈明玉一把拉住就要往厨房走的人，“你著什么急，里面的馅儿都没准备好呢，还有模具也得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卖的。” “模具？”萧景川想了想，“媳妇，你不是认识一个手艺人吗？不如找她做几个。” 沈明玉拍了一下手，“对啊，差点把阿勤忘了。” 第116章 除了你......你明白吗？ 这时候的月饼模具基本是木质的，通常是找王勤这样的手艺人刻出来的，她要是直接找王勤，还少了中间商赚差价呢！ “对了，老戚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不如叫他一起？” 这么长时间都也熟悉了，沈明玉也跟著萧景川直接叫老戚，比较亲切点。 给自家兄弟创造机会，萧景川当然没意见，“媳妇，咱们先吃饭，一会儿去找他。” 沈明玉看了一眼手錶。 “这样吧，我做饭，你把他叫过来一起吃，应该快下训了。” 萧景川想了想，“行，媳妇简单做点就行，我马上回来。”说完，骑著车就跑了。 戚黎明最近还正发愁找什么藉口去找王勤呢！ 他手里还有她的手帕，可要是专门去村里就是为了送手帕，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没想到自家坑货兄弟终於靠谱了一回，听完萧景川说的，戚黎明拍了拍他的肩膀，满眼感动，“啥也別说了，我要真的和王同志能成，你们两口子坐主桌。” 萧景川挑了挑眉。 “行，赶紧去我家吃饭，別磨蹭，我还得回家帮我媳妇呢！” 熟悉的腻歪劲儿，如果是以前戚黎明高低都得懟他两句，不过如今他也算是『为情所困』，这其中滋味他也算是了解了。 嘲笑不下去了。 毕竟人家都有媳妇了，他还在努力追妻呢！ 就这一点，戚黎明不得不承认，萧景川確实比他强......亿点点。 吃完饭，三人就出发了，萧景川骑车带著沈明玉，戚黎明自己骑著一辆，到了村里直奔王家。 王家吃完饭刚收拾完，都在家。 沈明玉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勤的三个哥哥，不得不说，忽略他们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个顶个的大高个。都不胖，身材精瘦，因为在家都穿著大马褂，露出来的胳膊上全都是肌肉，不夸张。 是那种干活干多了，自然练出来的。 王勤一看到沈明玉，眼睛都亮了，“小玉，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我给你们去弄点饭。” 说著就要往厨房去，被沈明玉拉住了。 “你別忙活了，我们都是吃完饭来的，找你有点事，你会做月饼模具吗？” “会啊，这个简单，你想要什么样式跟我说，一会儿就弄好了。”说到自己的专业上，王勤带著平时没有的自信。 戚黎明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脸上离开过，偏偏王勤的注意力都在沈明玉身上。 和他站在一起的萧景川，见不得他这副丟脸的蠢样。 “差不多得了，眼睛都快贴人家身上了。”他用胳膊肘捣了捣戚黎明，“你再看下去，小心人家三个哥揍你，到时候我可不管啊。” 戚黎明视线挪到王勤的三个哥身上，他们的眼神確实不太友好，就好像他是什么登徒子一样。 不妙，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轻咳一声，瞥了王勤她爹一眼，“弟妹做月饼是不是还需要核桃什么的？老萧，弟妹和王同志做模具还有时间，不然咱们去山上转转？” 当兄弟这么多年，萧景川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客气地看向王勤的三个哥。 “我们对山里不是很熟，麻烦三位带我们一起去？” 王勤三个哥还没说话，她爹开口了，“你们仨带著两位同志去山里，小心点，別去深处。” 自家爹都发话了，兄弟仨没什么说的，五个大男人一起出门了。 出门之前，沈明玉走到萧景川面前，理了理他的领口。 “小心点。” “放心媳妇。”萧景川压低声音，视线黏糊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看得旁边的戚黎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自觉地看向王勤那边，正巧王勤也正好抬头，和他对视上。 两人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不自然地分开，然后又对上...... 三哥王小西轻咳一声，两人像是被嚇到，一个低下头继续准备模具，一个抬头看天，还摸了摸脖子，尷尬道：“这天气真好啊！” 烈日炎炎，確实不错。 ...... 五个人离开后，在沈明玉的建议下，王勤做模具的动作很快。 等他们再回来，王勤三个哥哥已经和戚黎明勾肩搭背起来，手里还拎著两只野鸡和三只野兔。 倒是萧景川手里只扛著一个小麻袋，里面装著核桃、榛子。 “戚兄弟，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咱们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这酒还是王勤挣钱后专门给他们买的，父子几个都没捨得喝。 王小西提议道：“还有沈同志萧同志都留下，我哥做的烤鸡可好吃了。” 沈明玉想拒绝，但收到戚黎明『拜託拜託』的眼神，心里暗嘆，罢了，反正晚上三个人也不会出什么事。 “行，那就麻烦了。” 这话一出，不管是王家人还是戚黎明全都鬆了口气，高兴了。 担心夜路不安全，半下午王家人就开始忙活，趁著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戚黎明悄悄地將一个新手帕递给王勤。 垂眸盯著她解释：“上次你的手帕让我擦汗了，还给你一个新的。” 对上他的眼神，王勤耳根子染上粉色，低下头。 “不用了，我那个用了好长时间比不上这个新的，还是把旧的给我吧。” “怎么就比不上？”戚黎明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只要是王同志的东西，不管用过多长时间，都是珍贵的，王同志不可妄自菲薄。” “至於那个旧的，都给我擦汗了，再给你用？”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就是感觉很曖昧，王勤还真的认真想了想，非亲非故的两个人用同一个手帕確实不合適。 “那就算了，这个新的你收回去吧。” 戚黎明做作地嘆口气，“哎，我买的是適合女孩子的手帕，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上，这可怎么办？” 王勤眼眸一闪，温温柔柔地声音响起。 “戚同志可以给自家对象，不会用不上的。” 哎，戚黎明嘆了口气，看来和这姑娘一直迂迴没啥用，他正了正脸色。 “王同志，这手帕是专门给你买的，不会给其他人，也不会有別的对象，除了你......你明白吗？” 第117章 你跟我媳妇说有什么用？ 躲在一旁不小心听完墙角的沈明玉，姨母笑根本压制不住。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戚还挺会的，別说，老男人说起情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难道这就是磕cp的快乐？ 之前她还觉得戚黎明追妻路漫漫，现在看到王勤脸上的不好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郎有情妾有意，嘖嘖嘖，真甜啊！ 她正感嘆著，身后贴过来一具高大的身子，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 “媳妇，你干什么呢？” 嚇得沈明玉扭头做了个嘘的动作，趁著他开口说话前，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默默地给他指了指墙角处。 两口子齐齐从墙根探过头，然后，正好对上戚黎明和王勤的目光。 四个人：“......” 相比於沈明玉两口子的尷尬和戚黎明的似笑非笑，倒是王勤最不淡定，除了害羞更多的是不好意思，脸都红得熟透了。 眼看戚黎明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沈明玉暗道不好，都怪自家傻憨憨，耽误人家好事儿了。 这么想著，她朝著戚黎明走过去，一把扯过他手上的手帕，然后拉著王勤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杜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阿勤，老戚说的这么明显，你听明白了吧？” 沈明玉试探地开口。 当著其他人不好意思多说，但是对著同龄小姐妹就不会了，虽然还是有些害羞，可相比起家里没有个能给她出主意的女性长辈，倒是只能对著沈明玉说了。 “我、我听明白了。” 王勤双手扯著衣角，看起来很是紧张。 “那这手帕......”沈明玉往前递了递，“你接吗？” 其实王勤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说心里完全没有戚黎明，那是不可能的，她没有处过对象，但是对待戚黎明和別的男同志，不同的感觉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这时候处对象，基本就意味著以后要嫁给这个人。 她心里的顾虑太多了。 “我，能接吗？”小姑娘看向沈明玉，单纯又迷茫。 虽说王家条件不算好，但养的姑娘未免太单纯了，单纯之余还很善良，不用说她肯定觉得自己配不上戚黎明，担心戚黎明的家里人不满意怎么办？ 而且她也不想因为差距，让自家人低人一头。 总的来说就是，考虑到所有人的感受，却把自己排除在外。 沈明玉微微垂眸，“阿勤，你现在不要想別的，你只要好好回想一下，你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男人？处对象，条件、人品等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心意。” 就像后世很多相亲的人一样。 媒人轻轻鬆鬆能找到符合你所有外在条件的要求，除了长相身高。 可那样就满意了吗？ 你只会觉得年纪到了，所有人都在催你结婚，外界无形的压力就逼得你不得不『妥协』，然后觉得这个人中规中矩，也不討厌，要不就嫁了？ 妥协和出轨一样，要么零次要么无数次，很可怕的。 反正沈明玉无法想像，要和一个不討厌却也激不起她心里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是多么窒息的事儿。 以前她不明白，只觉得电视里男主说的—— 『遇到你之前我没想到结婚，遇到你之后，我才有了结婚的嚮往』 酸了吧唧，后来遇到萧景川，脑海中无数次闪过这句话，一开始她来到这里相亲好多次，却没有一次能凑合的。 甚至她都绝望了，不然就下乡去，不成想这个人还真的出现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该勇敢的时候还是要勇敢，省的给自己留遗憾，你觉得呢？” 这些话，从来没有人跟王勤说过，偏偏一字一句都在拨动她的心弦。 良久，她抬起头，语气坚定。 “我想试试。” 沈明玉看著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笑了笑，拍著她的肩膀安抚。 “別有心理负担，老戚作为男同志，是他该有负担，你只要享受他对你的好就行了。” “我跟你说，这手帕你虽然接了，但不代表一辈子就绑在他身上了，不管结没结婚，人都要为自己活，即使结婚后也是。” “要是相处中觉得不合適，你也能隨时把手帕还给他，知道吗？” 戚黎明和萧景川是兄弟，人品確实没得说，不过当兄弟和当恋人是不一样的，在兄弟眼里这人仗义、人好，但在恋人眼里就不一定了，是渣男也不一定。 两人聊了一会儿，外面喊他们吃饭，这才出来。 ...... 落日余暉，將整片天空映成了霞光色，一群人一边吃烤鸡，一边喝酒，欢声笑语中，感情慢慢升温。 天色即將暗淡之前，三人骑著车离开了。 一路上最兴奋的就是戚黎明。 “弟妹啊，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阿勤还真的不一定收我的手帕，我估计还有的磨呢！” “哟，一顿饭下来，阿勤都叫上了？可以啊！” 沈明玉抱著萧景川的腰，看向他调侃道：“不过这锅我可不接，我只是让阿勤跟著自己的心勇敢一回，你也知道她胆子小、顾虑多，既然要追人家，心思要用到位。” “別觉得第一关过了，后面有的熬呢，哪那么简单？” 戚黎明又不是玩玩，看上王勤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別人都说『烈女怕缠郎』，只要她对自己有意思，其他的，他有耐心。 “弟妹，你放心，我肯定努力。” 萧景川骑车之余，瞥了他一眼，“你跟我媳妇说有什么用？有本事跟王勤表决心去！” 戚黎明对他翻了个白眼。 “切！要你有什么用，得亏弟妹，算了......你也就这点用了。” 这话跟夸萧景川没啥区別，两人就这么互懟著回家了。 而王家这边也在开会。 王家人不是傻子，戚黎明这心思都摆到明面上了，王父思忖著开口。 “阿勤啊，你自己什么想法？” “戚同志是军人，条件人品都没什么问题，再说能和沈同志丈夫说到一起，人也坏不到哪里，倒是你，你对他有想法吗？” 第118章 她的眼睛竟然红了？！ 王母去的早，王父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 不是没人给他介绍过其他人，可再难再累他都没有动那个心思，他知道自己的性子，遇到好说话的、善良的还行，可万一遇到难缠的呢？再万一遇到狠心的欺负他闺女呢？ 王父缠不过人家，所幸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家里都是糙老爷们，確实很多时候都顾及不到王勤的少女心思。 比起上面的老大老二，老三王小西还算机灵，“要我说，戚同志各方面確实没问题，咱们家勤勤这么好看，要是真让她嫁给村里的爷们，我担心他们护不住。” “反倒是戚黎明，首先他的身份就有保障，其次这人很贼。” 最后半句怎么听都不像是夸人的话，偏偏对於老实人齐聚的王家来说，这点还挺吸引人的。 贼的另一面也可以叫聪明或者有本事。 既然心里有了想法，王勤没有瞒著家里人。 “我想和他试试。” “试试好，试试好。”王父怎么看不出自家闺女的心思？从第一次在沈明玉家里见到戚黎明，就跟魂儿丟了一样，平时不见到人还好，一见到，小红脸就没下去过。 他大概也能猜到自家闺女畏畏缩缩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和戚黎明相差太大。 哎，如果是自家儿子要去娶个比他们家条件好的媳妇，他或许还要多想想，但姑娘家还是要往高的嫁才行。 也不需要多高，至少要比自家强。 “闺女啊，其他的你別担心，你现在有本事自己挣钱，比好多人强多了，就是你三个哥哥都没你有本事，所以你別觉得自己不好。” 王家三兄弟：“......”自家爹从哪学会拉踩的？ ...... 模具准备好了，第二天一早沈明玉两人起来开始做月饼。 首先是做饼皮。 沈明玉先把浆熬製出来，她没有用纯白，是加上蜂蜜，然后再混合碱水、猪油，最后加入麵粉，揉成光滑的麵团。 用湿布把麵团盖上，放一个小时左右。 与此同时，萧景川在旁边准备馅料，条件有限，有什么加什么，像核桃、榛子、瓜子、生等等全都准备好。 然后他就不会了，只好求助自家媳妇，“媳妇，接下来呢？” “在锅里用小火炒一下更香。” 沈明玉瞥了一眼。 她怎么说，萧景川就怎么做，把乾货倒入锅里，拿著大铁勺炒起来，一股香味儿很快传出。 沈明玉放好面，走过来看著火候差不多了，赶紧道：“好了好了，可以弄出来捣碎了。” 要不说干活还得年轻小伙子。 一开始她还说自己试试捣馅料，结果胳膊都酸了，硬是没捣碎什么。反倒是萧景川，单手捣了几下，肉眼可见碎了不少，她很快放弃挣扎。 男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就是干活的嘛！ 馅料捣碎后，加入和猪油混合在一起。这边面也好了，把麵团和馅料全都分成小剂子，一对一包在一起，搓圆然后放入模具，压出形状后脱模。 正常来讲，下一步应该是放到烤箱製作，但这会家里还没有这东西，只能用原始方法了。 一是用蒸笼蒸，这样蒸出来的月饼，口感软糯，有点后世冰皮月饼的意思。 二是在铁锅里煎，在月饼表面刷上鸡蛋液和油，煎至表面金黄酥脆就好了。 两人忙活了好半天，才把这活干完。 “正好，等放个一两天就能寄出去了，我还在阿勤那里定了一些竹篮放月饼，我明天上班，你记得去拿。” “我知道了媳妇。” 萧景川刚说完，大门就响了，是赵嫂子，“妹子，大后天村里有集市，一起去看看？” “集市？” 沈明玉有些惊讶，她压低声音，“嫂子，上面不管？” “管！怎么不管？以前集市还常见，后面这不是......前几年直接取消了，可你也知道，这会不让做生意，集市也不让开，村里人怎么活？” 赵嫂子是经歷过那段时间的，他们家好歹还有个老赵当兵，日子能算饿不死吧，可村里其他人就难过了。 每个人家里的物资都是有限的，一个村的东西都也差不多，缺少的东西也没地方换。 仔细想想，黑市那地方也是被逼出来的。 后来上面商量这样不行啊，在合理范围之內就把集市又开起来了，次数不多，至少比没有要好。 赵嫂子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唉声嘆气的。 “一般像中秋、过年前才会开，咱们这边还算是松的。” 嚇了沈明玉一跳，她还以为这年头只有黑市那种地方，不成想还有集市？ 她前世就生活在沪市，后来更是去了国外，听说过集市，还真的没亲自逛过，对此有了几分好奇。 和赵嫂子约好后天集合，把人送走。 既然有集市，那就不著急给家里人邮寄月饼了，到时候去集市上看看有什么稀罕东西，一起给他们邮寄回去。 等戚黎明帮著把放月饼的小竹篮送回来，沈明玉將两种口味儿分开放。 沈父沈母、大嫂家、萧父、萧母，这总共是四份，她还单独弄出来两份，萧景川有些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家里来了一封信和一个包裹。 地址有些奇怪，是哈省黑市克县山河村的。 “媳妇，你在哈省还有亲戚？”萧景川纳闷，看上面的名字写的是陈怀霖，听起来像个小伙子的名字。 沈明玉一听哈省，立马丟下手头上的活，跑出来从他手上扯过信，然后跑回屋子关上门。 话都没赶上和他说。 太奇怪了！ 萧景川眉心狠狠皱起，还从没见过他媳妇这么奇怪呢！ 他一边砍柴，一边透过他们房间的窗户往里面看，桌子就在窗户不远处。能清楚地看到自家媳妇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而且......她的眼睛竟然红了？！ 不是？ 这个叫陈怀霖的到底是谁啊？？？ 要是沈家的亲人，不应该姓沈嘛，而且自家媳妇做事一向妥当，要是真有哈省的亲戚，上次寄包裹的时候，肯定不会少那边的。 要是关係不亲近，怎么会好端端地送来包裹？ 第119章 带著孩子来吃饭？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明玉才从房间出来，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想来还是在想著那封信。 萧景川给她夹了菜，她机械地吃著饭，没其他动静。 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媳妇？媳妇！” “啊？”沈明玉回过神，看向他，“怎么了？” 萧景川放下手中的碗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媳妇，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能顶得住，特別是那个叫陈怀霖的。”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什么说的啊，这和怀霖哥又有什么关係？”沈明玉不解。 怀霖哥？！！！ 萧景川瞳孔微睁，差点装不下去，他眼眸微垂，整个人坐的板正，语气可怜巴巴的。 “看来你们关係確实很好。” 这会要是沈明玉还看不出什么，那就真的白混了，她盯著男人看了一会儿，意味不明道：“你觉得我和怀霖哥是什么关係？” “无非就是喜欢你的老同学，或者喜欢你的老朋友，再或者......” 萧景川还没有猜完，她拿起一根筷子，对著他的脑门敲了下去，不轻不重，没好气道：“你的脑瓜子整天都在想什么？” 要不是这年代没小说，她差点都以为这个男人是不是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萧景川揉了揉脑袋，无辜道：“媳妇，你也不能怪我多想啊？一个听起来就是年轻男同志给你写的信，你还神神秘秘的，看完信吃饭都心不在焉，我能不担心吗？” “不过不是担心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是担心媳妇你。” 有时候吃点无关紧要的小醋是情趣，要是不分青红皂白，那就不是情趣是想be了。 “服了你了。”沈明玉嘆了口气，“你还记得我有个老师吧？” 萧景川点头。 自家媳妇这身本事就是那位老师教的。 “陈怀霖是他的儿子，准確地说他应该叫蔡怀霖，当时老师出事儿，他不放心，故意和老师登报断绝关係，然后利用老师以前的关係，改姓提前下乡。” “他下乡的地方是老师被下放的地方。” 老师下放后，原主想方设法和陈怀霖联繫上，两人以前就熟悉，后来拗不过原主，陈怀霖便没有断了这层关係。 也怕连累她，除非为了告知老师的消息，一般不会写信。 “老师被下放已经两年了，出事那年正好也是中秋节，师母本身就有心臟病，一家人连最后一顿团圆饭都没吃上，师母就......” 那一年对原主来说也是噩梦。 上高中休学期间，跟著老师学习四年，两人有了深厚的师生情谊，而且师母也待她极好，本以为他们低调行事不会有事，谁知还是出事了。 老师让师母登报离婚，师母身体不好，他不愿自家夫人跟著他一起受苦受累，可惜师母不愿意。 那些人来调查的时候，师母心臟病突发来不及救治就没了。 陈怀霖受了刺激，担心自家父亲也出事，果断登报断绝关係，然后改名下乡，就是为了更好的照顾父亲。 比起父子俩的痛心，原主看到他们被迫害的那一幕，烧了三天三夜。 那也是她鬱鬱寡欢的心结。 即使沈明玉现在想起来，还会有些恍惚，心里不断感嘆，这个年代的人才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老师很爱师母，如果不是怀霖哥，还有我的消息，他可能真的撑不下去。怀霖哥给我来信，也是为了告知老师最近的情况是否安好。” 萧景川起身坐到沈明玉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抱歉媳妇。” “没事，夫妻本是一体，这些事你早晚都得知道。”沈明玉靠在他怀里嘆了口气，“你之前不是问我，袁队登报的时候为什么改变主意？” 萧景川眼眸微动，“是为了你的老师？” 沈明玉点头。 “前路茫茫，老师他当初回国就是为了一展抱负，谁知信念一再被摧毁，我希望这份报纸，能给他带来一丝希望，哪怕只有一丝，都值了。” “吃饭吧，等明天去集市上给他们买些东西，到时候连著月饼一起寄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赵嫂子就来叫门了。 萧景川也跟著他们，美其名曰帮著扛东西，虎子也在，平时这个点还叫不起来，今天知道去赶集，瞬间机灵了。 小时候他跟著去过一次，集市上好多好吃的，可美了。 赵嫂子借了一辆自行车，带著虎子，萧景川带著沈明玉，四个人出发了，陆陆续续还能看到其他人跟他们一路，大都是听到消息跟著去赶集的。 集市在城边靠著几个村子的地方，也是为了方便村里人，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 炊烟四起，到处都是吆喝声，人人脸上都带著笑意，在里面挤来挤去。 说实在的，沈明玉一到地方就有点后悔了。 別告诉她，她也要这么挤？ 事实证明后悔也没什么用，寄放好车，四个人以赵嫂子为首往里面挤，萧景川一边拉著虎子，一边紧紧拉著沈明玉，將她护在怀里。 其实一点挤不动，基本就是顺著人流被推著往里面走。 没走两步，等著来吃好吃特地没吃早饭的虎子和沈明玉都肚子饿了，尤其闻到小吃摊传来的香味儿，他们更忍不住了。 沈明玉扯了扯萧景川的衣角。 “景川，我饿了。” 周围嘈杂声音太大，萧景川没太听清楚，他弯腰凑近沈明玉身边，大声道：“小玉，你说什么？” “我饿了！”沈明玉也跟著大声道，虎子也在下面跟著喊。他个子小，周围乌泱泱的大人就像是城墙一样把他围起来，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闻到香味儿。 一大一小都可怜巴巴地看著他，萧景川的心都要化了。 赵嫂子那边著急抢东西，萧景川让她先去前面等他们，他带著一大一小去吃东西。 他一把將虎子扛到肩头，然后拉著沈明玉去找吃的。 最后选择了一家卖餛飩的小吃摊，旁边还有包子、油炸果子等等，找地方坐下，摊主是两口子，男主人正在忙活，女主人过来招呼人。 “哟，大兄弟大妹子真好看，带著孩子来吃饭？想吃点什么？” 第120章 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孩子？ 到了地方，萧景川就把虎子放下，他和沈明玉默默低头看了一眼偷笑的虎子，他们这个组合確实容易被误会。 不过都是陌生人，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这么应了。 甚至照顾一大一小吃饭的时候，萧景川还真的有种有了孩子的感觉，看著两人吃的开心，他心里不禁想著，以后他们真的有了孩子，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男人一脸温柔地照顾著一大一小，老板娘一边帮忙包包子，眼神就没从三人身上下来过。 一边羡慕地看著，还用胳膊肘捣了捣正在忙活地老板。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啥时候知道给我端碗饭都算不错的了！” 摊上人还不少，老板忙得不可开交，听到自家媳妇嘟囔的话，愣愣地將一碗刚煮好盛出来的餛飩放在她面前，憨憨地笑了。 “要不你先喝？” “......”老板娘都无语了，她是想喝这碗餛飩吗？ 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愣著干啥？没看客人都等的不耐烦了？赶紧端过去啊！憨货！” “啊？你不喝了？” 躲过她的铁砂掌，老板端著那碗餛飩，客客气气地给客人端过去。 客人接过碗，往里面倒了点醋，用勺子舀著尝了一口，肉大皮薄，很好吃，隨后抬头笑著调侃道：“老板娘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家那个更不行！” 女人的话题都是从八卦打开的，尤其是结婚的女人一般都是从吐槽自家男人开始。 她们背后，沈明玉一边吃饭，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要不是他们还没吃完饭，萧景川真想拉起自家媳妇就走，没办法，再听她们吐槽下去，他不確定自己晚上还能不能进自家媳妇的被窝。 好不容易吃完饭，给了钱，他马不停蹄地拉著一大一小就去前面找赵嫂子了。 ...... 这里好多摊位上都是村里人自己做的东西，交易比较隨便。 有钱给钱有票给票，同时还便宜到令人髮指。 此刻，赵嫂子正在一家手工布鞋的摊子面前还价，或许摊主手工確实很好，再加上价格差不多，不少人都挤在那里扯开嗓子谈价钱。 说实在的，这么一天卖下来，要是摊主嗓子第二天还能说出话来，沈明玉都得敬对方是个好汉！ 不仅如此，左右看过去，全都是大娘、大嫂、小媳妇，甚至还有几个中年汉子、老头也挤在里面抢。 这场面让她想起，前世有一次去个小县城办案子，那里基本都是平价超市。 她就隨便找了一家进去。 路过菜品区的时候，好像是白菜在折价卖，她记得一斤好像才两毛来著，正感嘆当代还有这么便宜的物价时，没意识到自己站错了地方。 一串排队的全都是老头老太太，她只想看热闹，却被人误会插队。 后面一串老头全都谴责地看著她，仿佛在说『小姑娘家家的咋这么没素质，还插他们老年人的队？』 没经歷过这场面的沈明玉，本来没有插队的意思，愣是被弄得捂著脸跑了。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能想起来且比较丟脸的回忆。 回过神，赵嫂子这边抢完了，两只手举著几双黑布鞋出来，脸上还带著占了大便宜的笑意，看到他们快步小跑过来。 “都吃饱了？我跟你们说，幸亏我提前过来了，要不然还真的错过这个便宜了。” “这手艺是真的没话说，要是在供销社卖，又贵又得要票，这下好了，多买几双，老赵那人也费鞋，对了小玉，我抢了好几个尺寸的，有合適的你给小萧也拿回去。” “不合適，你跟我说，我回去给你改改也行。” 这时候有什么东西不合適，不说退不退，一般都是自己改合適就行。 沈明玉往她手上看了一眼，她也看不出来什么好不好，只觉得针脚密实，质量也挺厚实的，也不和她客气。 “行，嫂子，回去咱们细说。” 赵嫂子也高兴了，“好嘞，走，那边还有卖鸡蛋的，咱们过去看看。” 一路上，他们收穫颇多，什么新鲜蔬菜就別说了，像是鸡蛋、猪肉等等全都有。 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还看到了王勤一家。一家五口都在，主要是王小西吆喝，王勤介绍，王父和其他两个负责展示，忙得也是热火朝天。 沈明玉戳了戳身边的萧景川，他俯身侧耳，沈明玉为他的贴心笑了笑。 “这么好的机会，老戚人呢？” 萧景川：“我前两天听他说好像要出任务。” 怪不得呢，她没再多问，过去和王勤他们打了个招呼，怕耽误他们，聊了两句就继续逛去了。 这一逛就是一天，等晚上回到家，沈明玉兴奋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別说，赶集还挺香的。 一开始確实有些后悔，但是挤著挤著，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好像被挤进那样的状態，彻底融入了。 甚至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赶集，嗯，和虎子一样。 一路上他们也吃饱了，回到家没有做饭，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好，就去洗漱房洗澡去了。九月份的天气稍微有了一丝凉意，可秋老虎也不是说笑的，挤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味儿。 沈明玉整个人泡在浴桶里，舒服地喟嘆一声。 “吱~” 洗漱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她条件反射捂著前面，扭头看去。 “你怎么进来了？” 萧景川无辜地举了举手上的衣服，“外面有风，给你送衣服，刚洗完澡別著凉。” 他把衣服放到方便她拿的地方，转过身，沈明玉还以为他放好就会出去，没管他，转回头继续泡澡，手还不自在的捂著上面，只等听到门响再次放下。 谁知耳边脖颈处倏然洒下一片热意。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刚侧过头，就发现男人此刻正弯著腰，凑到她耳边，“媳妇，咱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 —— ——题外话—— 不知道宝子们赶集过没有，每次开始都是后悔，到了最后真香，然后期待下一次的过程。 第121章 你妹又给你送包裹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语气里透露出的危险对沈明玉来说，非常熟悉。 而他这个姿势，正好能清楚看到水里隨著水纹一盪一盪露出来的白皙，这种无遮挡的状態对於沈明玉来说，非常没有安全感。 即使两人已经不知道赤诚相见过多少次了。 她一条胳膊紧紧地捍卫自己，另一条胳膊从水中伸出，『划拉』一声，微微侧著身子往后推了男人一把。 “臭流氓，出去！” 萧景川盯著她泛红的耳根，连带著白皙修长的脖子都染上了粉色，心里不禁感嘆，自家媳妇这样实在是太可爱太诱人了，真不能怪他每次都故意撩拨。 实在是情难自禁，就像是小孩子喜欢女孩儿，忍不住扯她的头髮，故意逗她生气一样的『恶劣』心思。 男人被推了一下，一动不动，反而伸出大手捉住她湿润的胳膊，慢慢往上滑。 “媳妇，我给你擦背。” 这背擦没擦沈明玉没印象了，只记得背后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而她睁著迷茫氤氳的桃眼，看著一波一波的水渍从浴桶溅出，直到水慢慢变凉，地上像是下过雨一样，没有一处乾燥的地方。 第二天醒来，脑子里都是昨晚的...... 她动了动自己的老腰，心里纳闷，这老男人是不是太会玩了？要不是知道他確实是个初哥，还以为是什么老油条呢？ 还有，昨晚抱她起来的时候，他的腿好像挺正常的，难道全都好了？ 萧景川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自家媳妇的嘟囔，回道：“还有些不能吃劲。” “可是你昨晚抱著我都能......” 沈明玉条件反射地反驳，说到一半发现这话不太对劲，对上男人暗沉的视线，她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两只眼睛。 听到这话，萧景川想起昨晚，眼底闪过笑意，走到床边弯腰扯被子。 “话还没说完，闷到自己怎么办？” “再说媳妇，你这体重还用得著我两条腿？单腿照样能抱起来你，所以別怀疑你男人的实力，不信咱们再试试？” 试试个屁试试？！ 昨晚就折腾的够呛好吗！ 沈明玉死死地抓著被子，闷闷的声音传出，盯著他眼里满满都是求饶与控诉，“知道你最厉害，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是不训练，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 真是的，这男人的腿到底什么时候好？ 出任务的时候她担心得不行，这倒是整天在家，可他那大身板子无处消耗的体力全都用在她身上了，搁谁谁能遭得住？ 被自家媳妇这么控诉，萧景川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 这话跟夸他也没什么两样，不过不忍心再嚇唬她，出去给她盛饭，伺候完自家祖宗上班，萧景川留在家里开始打包包裹。 都是按照他媳妇的吩咐，將月饼和买回来的东西，全都分好，然后挨个给家里人寄出去。 陈怀霖那边当然没忘记。 想著沈明玉的叮嘱，还特地拿了两份报纸放在最里面，又將自家媳妇写的信放进去。 ...... 几天后，一个包裹到了哈省黑市克县，邮递员带著包裹来到了山河村知青点。 朝著里面喊道：“王庆，刘伟宏，陈怀霖，你们的包裹到了。” 几个知青走了出来，跟在最后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他头髮比较乱，应该好长时间都没有剪了，不过不脏，下巴处还留著些许的胡茬，身上穿著打满补丁的灰色衣服。 远远看过去，要不是知道他二十来岁，还以为是个中年大叔呢！ 此人便是陈怀霖。 听到有自己的包裹，他黯淡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出来签完字拿过包裹，回到屋子。 有人笑著调侃，“老陈，你妹又给你送包裹了？” 他点点头，沉默又內向，其他人也不介意，显然早已习惯他的性格。 知青点的人都知道陈怀霖家里没什么亲戚，他从来没有提到过父母，他们都认为很可能是家里对他不好，所以才会把他推出来下乡的。 这几年也只有这个『妹妹』时不时给他寄些包裹过来。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陈怀霖为了给妹妹寄包裹，去和村里人换物资，平时他都是沉默寡言。 陈怀霖拆了包裹，首先看完了沈明玉的信，沈明玉隨军前给他来过信，说自己结婚了，以后寄信要换地方了。 他心里是很担忧的。 如今看到她的信，字里行间是藏不住的幸福，知道她过得不错放心了不少。 陈怀霖没有跟著父亲学心理学，因母亲身体不好，更倾向於生物医学方面，可到底在父亲日復一日的薰陶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看完信，將信存好，正要把包裹规整好，里面突兀的两份报纸引起了他的注意，陈怀霖瞥了一眼周围其他人，没人注意他这边。 这才拿出来，映入眼帘的就是辽省发生的一个案子。 沈明玉不会平白无故给他寄两份报纸，陈怀霖挨著看过去，当看到『沈同志』看人识谎的时候，內心抑制不住地『砰砰』乱跳起来。 就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被丟了一颗石头，驀然惊起层层波澜。 陈怀霖盯著报纸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同屋的知青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戳了戳他，“老陈，你干啥呢这是，准备吃饭了。” “......好，我马上来。” 他仔仔细细將报纸叠好，放到床头的柜子里，然后出去。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屋子里传来阵阵打呼声的时候，陈怀霖突然睁开眼睛，从被子里悄咪咪地钻出来，看他熟悉的动作，这种事应该做了不少次。 从知青点出来，就往山脚处的牛棚走去。 他很小心，到了地方，发出『布咕布咕』的声音，然后躲到了一棵树后面，『咯吱』牛棚的门不一会儿被人推开。 里面走出来的一位中年男子。 他出来后没有朝著陈怀霖走过去，反而是往山里一个山洞走去，陈怀霖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了山洞，陈怀霖望著他的背影，率先开口。 “父亲。” 第122章 咱们找人换点去 “小玉又来信了？”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嗓音里透露著歷经千帆的沧桑感，以及对生活没有希望的平淡无波，只有听到『小玉』的时候，还能引起他几分情绪。 此人是沈明玉的老师，蔡泽民。 他和沈父沈母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去国外留学，两家关係很好，回来后也没什么生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主动收下沈明玉。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学生举报老师的事儿，人人自危，没人想节外生枝。 陈怀霖也一直把沈明玉当成亲妹妹。 后来家里出事，怕影响沈家，故意断了联繫，即使那样沈父在陈怀霖下乡和老友下放的事儿上做了不少，这一点也可能是当初家里被举报的原因之一。 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事，按照沈家的背景，一个厂长一个主任，也是別人眼中的活靶子。 只是沈明玉被逼结婚或者下乡，算幸运的。 山洞里有个小石桌，陈怀霖拿出半根蜡烛点燃，蜡烛倾斜，將融化蜡水滴在桌上，把蜡烛粘好，然后从怀里拿出沈明玉的信递给他。 蔡泽民接过信，坐在对面的石凳上，凑近蜡烛仔细看起来，看完后脸上一阵感嘆。 “小姑娘也长大了，想当初我还以为你......” “父亲，我和小玉只是兄妹关係。”陈怀霖打断他的话，隨即从怀里掏出两份报纸，“还有这个，您看看。” 蔡泽民不明所以地接过，瞥了一眼，顿住。 就这么看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陈怀霖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蔡泽民忽然抬头看向自家儿子，沉默下来。 以前在沪市的时候，多少人都羡慕他，虽然家里只有一个孩子，但自家儿子学习、品行极好，而且一表人才，每次出门往那一站，都会有小姑娘偷瞄。 那时候他每次出门，都会有人话里话外打听自家儿子有没有结婚的意思。 如今呢？ 温润公子却被迫装成邋遢大叔。 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好像就是从自家夫人去世的那个中秋节。 母亲突发意外去世，家里被打砸，父亲被侮辱......一切幸福的过往都变成了云烟。 那个温润公子也一瞬间成长为一个可以撑起整个家的大人。 放弃可以留在城里的生活，主动和父亲断绝关係，別看那些人表面夸他大义灭亲，实则背地里全都说他是个白眼狼。 后来改姓下乡，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不剪头髮，留起胡茬，沉默寡言，这一切的偽装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蔡泽民。 这一切一切，如何让他放得下？ 蔡泽民心里不是没有波动，当初他怀著满腔热血从国外学成回来，就是为了带著新东西报效祖国，让自家的祖国能跟上世界的步伐，可是呢？ 现实把他打得遍体鳞伤。 他眼里毫无波动，將报纸推回去。 “给我看这干什么？说完了？说完就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別找我。” 说完起身出去。 陈怀霖望著他离开的背影也没有著急，不急不缓地灭了蜡烛，处理完上面的痕跡，又抓了一把灰尘往桌上、凳子上轻轻一吹，恢復原样这才跟著出来。 三步两步追上蔡泽民，將报纸塞进他的手里，压低声音道：“您拿回去糊窗户吧。” 其他人不了解自家父亲，可陈怀霖知道。 如果真的一点期待都没有，他当初不会收沈明玉当学生，当年在国外留学的学生，大多都会选择理工科，更加注重科技的发展。 只有蔡泽民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门『没什么用』的学科。 因为他始终相信，一个新东西的兴起必然有它存在的意义，相比於米国，他们国家心理学的发展已经很落后。 在米国他见识到了心理学很多应用，在刑侦上、医学上、教育上......而他们还在温饱上挣扎。 蔡泽民抓著报纸的手收紧，回到了牛棚，悄无声息地上床，闭上眼睛。 从他一晚上没鬆开的手，足以知道，他一晚上都没睡。 ...... 对於蔡泽民的反应，沈明玉能猜个差不多，也能理解，她只能说，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时间飞快，天气慢慢转凉，萧景川腿好后投入了紧张的训练，期间他又出了几次任务，回来带著小伤，沈明玉也习惯了。 最近厂里工作也忙，她有时候还得帮袁大海他们抓人。 碰到合適的机会，还会让杨萌萌跟著参加锻炼，自从上次萧景川住院开始，杨萌萌学习画像就没有断过，加上沈明玉的指导，进步不小。 还有，九月份种下的丝瓜也结了不少，瓜条顺著竹竿爬到了凉棚上。 眼看著冬天来临，过冬的物资也要准备上了。 辽省的冬天似乎来的格外早，沈明玉已经穿上了薄袄，可她还是觉得冷得不行。 担心下雪的时候出行不便，她最近有空就会和赵嫂子出门囤粮食，这会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就是为了方便存粮食。 別说，看著地窖一点一点被塞满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前段时间各个村粮食基本都收完了，沈明玉除了去副食品店买粮食，还专门请赵嫂子、王勤他们帮著在村里买了点。 冬季的菜品比较少，大部分都是白菜、土豆、萝卜等等。 说实在的，吃得沈明玉嘴巴都淡出鸟了。 想著这样不行，她去找了赵嫂子，两人琢磨著醃製点咸菜，沈明玉还稍微做了改良。 醃製了不少辣白菜。 吃的准备差不多，穿的也不能少，萧景川勉勉强强有过冬的厚袄，沈明玉还没有呢，沪市的冬天没有这边冷，她的小薄袄肯定是熬不过去。 只是这时候也稀缺，確实有价无市。 这天，她正发愁，赵嫂子找来了，“妹子，走，你前两天不是和我念叨买不上吗？娘家村隔壁收了不少，咱们找人换点去。” 沈明玉眼前一亮，“嫂子，我去推车。” 正好是休息日，两人骑著车就去了。 赵嫂子娘家村隔壁是刘家村，村里有专门种植的地，上交完公剩下的会分给队里的队员们。 所以他们村的比较富余，经常会有其他村的人以走亲戚的说法换走。 第123章 给老子滚开！ 天气变冷，迎面刮来的风也变得有几分刺骨。 沈明玉准备比较充足，头上戴著帽子，用大围巾將自己的脸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手上还带著厚实的皮手套，里面是长毛，倒是一点不冷。 赵嫂子只用一块方巾裹住头，薄薄的一层，不顶什么事，她躲在沈明玉身后，想起什么捂著嘴问： “对了妹子，还没问你的，过冬的煤炭都准备好了没有？” “嫂子你也知道，煤炭供应有限，我和我们家那位也分不了多少，我最近也有点发愁呢。” 这时候，煤炭是冬季取暖的重要能源，尤其是在他们这地方。 可煤炭的供应有限，要凭煤炭票购买，这些票一般是单位或者居委会按照家庭人口分配下来的，只能满足基本的取暖需求。 简而言之，冻不死就行。 在村里的话，煤炭更少，大部分家庭都是靠著烧柴火、秸秆取暖。当然如果挨著煤矿的话要好过一点，他们可以和煤矿工人交换，不过他们这边还真没有临近的煤矿。 到底赵嫂子比沈明玉有点经验。 “你也別多指望煤炭，反正咱们也挨著村子，到时候找人拉上几车柴火堆到院子里，配上煤炭一烧，整个冬天都不会冷。” “还有苞米棒子也好烧，你让人送柴火的时候，捎上两袋，好点火。” 村里人家收完苞米后，一般都会把苞米棒子留下，这东西烧起来不暖和，但点火的时候，一点一著，比柴火那些好烧多了。 村里一般都把苞米棒子作为引火材料。 沈明玉对这些確实不很了解，一路上赵嫂子也不嫌冷，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让她涨了不少见识。 到了刘家村，赵嫂子熟门熟路的带著她去了换的那家人里。 “我特地打听过，这家人实诚，走，进去问问。” 毕竟要和別人谈正事，停好车，沈明玉就把围巾扯开露出脸来，方便她一会和人交谈，也是礼貌，只是她这一露脸，正好被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看到。 这人本来吊儿郎当的走著，准备去找他那群朋友集合，不成想眼神一瞥，瞥到了不属於他们村的陌生漂亮女同志，眼睛都看直了。 腿不由自主地就要跟上去，想到什么脚步一转，立马往村口那条路上跑。 好几个大小伙子在那边等著，有条件的嘴里还叼著烟，没条件的从地上扯了两根草叼在嘴里。 这人远远地看到他们，激动地一边挥手一边跑过来。 “麻子哥，麻子哥，有美女！我看到美女了！” “狗蛋，你说啥？” 狗蛋就是看到沈明玉的这人，他都顾不上懟叫他狗蛋的人，赶紧跑到为首那人刘麻子面前说道：“老大，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同志，进了老刘头家里，应该是去换了。” 刘麻子抽了口烟，侧目瞅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多漂亮？” “就跟、就跟天上那仙女一样！”狗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直的，想到沈明玉的脸，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刘麻子拍了狗蛋的头一巴掌，“你踏马的给老子说人话！” 狗蛋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没啥文化，確实形容不上来，忽然想到隔壁村的王勤，眼前一亮。 “哎，比那个赵家村的王勤还要好看！” “当真？” 刘麻子的眼睛也亮了，他们这伙人整天招猫逗狗的，平时忙的时候被家里人强制上工，当然上工也是偷懒。 如今粮食收完了，也有人家为了挣钱会去修水渠什么的，但他们都不去。一来修水渠那地方很少有女人，二来那確实不是人干的活，冻都要冻死，还吃不饱。 傻子才去。 他们不去，家里当爹的或者兄弟都去了，这不，他们就没人管，又出来招猫逗狗了。 赵家村的王勤他们早就知道，之前还专门去堵过人，不成想她那三个哥哥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只好暂时歇了心思，可谁不知道他们晚上做梦的时候，梦里都是那姑娘。 没办法，他们唯一见过这么漂亮的就是王勤。 这下来了个比王勤还要漂亮的，他们自然都想去看看能漂亮到什么地步。 刘麻子將抽完的烟往地下一丟，用脚碾灭冒著火星的菸蒂，振臂一挥，招呼小弟们，“走，去老刘头家里找人去。” “哎哎哎，麻子哥等等。” 狗蛋把人拉住，对上刘麻子危险的视线，赶紧解释。 “咱们这么多人去，被家里人看见又少不得要被说，不如咱们直接去村口等，她换完肯定要路过，咱们在村口堵人怎么样？” 狗蛋这个提议深得刘麻子的心，他一条胳膊揽著狗蛋的肩膀，另一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 “你小子，有长进！” 几个人还真去了村口的那片野地守著，沈明玉还不知道有人在等她，她和赵嫂子换了不少，原本他们是换不到这么多的。 但得亏沈明玉这张嘴，把主人家哄得不要不要的，还特大方。 要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冷静的，说不准主人家都要把家底儿给换完了，两人出来后，沈明玉再次將自己包裹好，带著赵嫂子离开。 到了村口，旁边的小树林里，狗蛋看到沈明玉熟悉的衣服，激动地扯著旁边的刘麻子。 “就是她！就是她！” 刘麻子虽然没看见沈明玉的脸，但从她的气质也能看出这姑娘好看，他带著几个兄弟先一步挡在沈明玉面前。 沈明玉往旁边拐，他们也跟著往旁边挡，她被迫停下车，单腿支著，眯起眼看向面前几个小混混。 不说其他的，单这个动作就把刘麻子他们迷得不行，赵嫂子原本还疑惑她怎么停下了。 顺著往前一看。 豁！遇到挡路的了，这还行？这群小混混真是越来越囂张了！ 赵嫂子从车上跳下来，挡在沈明玉面前，厉声呵斥：“你们这是干啥呢？！” 被她挡住视线，刘麻子很不爽，眼睛眯起带著阴狠。 “你个臭娘们，给老子滚开！” 第124章 捅死几个算几个！ 说实在的，自从去了家属院，赵嫂子还真的没遇到过这么囂张的，每次回娘家村，那些小混混知道她是军属，基本都是躲著走。 毕竟小混混不是傻子，知道谁能惹谁不能。 “你......!”赵嫂子还没说完，被沈明玉拉了一把，沈明玉丝毫不慌地盯著面前的几人。 “你们想要干什么？” 小美女说话了，刘麻子的脸色缓和下来，只是他眼底的邪光看得人很不舒服，“嘿嘿，这不是对女同志一见钟情，交个朋友？” 沈明玉冷笑一声。 “胆子挺大的，不知道附近就是军区？我丈夫是军官，你们耍流氓耍到我头上，不想活了？” 军官？ 他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惹当兵的啊！ 谁不知道那群当兵的都是牲口，惹一个，人家能来一群把他们的波棱盖给掀飞！ 挡路的几人面面相覷，刘麻子心里犯了嘀咕，眼神落在狗蛋身上带著冷意，似乎在说『你踏马怎么不打听清楚？』 狗蛋心里一抖，强装镇定。 “老、老大，她这么说谁知道是不是故意嚇唬人的？” “嚇唬人？你们眼睛都瞎了？就我妹子这气质，你们觉得她的身份能简单？你们惹得起吗？”说著赵嫂子把自己脸上的方巾扯下来。 “我是隔壁赵家村的外嫁女，不巧，嫁的也是个营长，不知道有认识我的没？” “都看清楚点，不想惹事赶紧走。” 几人还真的从沈明玉身上移到了赵嫂子脸上，仔细盯著看了一会儿，还真有人认出她来，有点慌张地拍了拍刘麻子。 “麻子哥，怎么办？好像还真的是，我去隔壁走亲戚的时候，好像见到过她跟一个穿军装走在一起。” 这下刘麻子也慌了。 原本听完赵嫂子的话信了百分之五十，现在百分之八十了。 而且她说的也没错，虽然还没看到沈明玉的脸，但从她的气质，身上的穿戴，尤其是手上那双皮手套都能看出不简单。 刘麻子经常去城里混，也算是见多识广，就沈明玉手上的皮手套，他们整个县城都找不出这么好的，这一瞬间他確实有些怕了。 硬是扯出笑意，想要示好，他被叫刘麻子，是因为脸上密密麻麻都是麻子。 这一笑很是辣眼睛。 “两位都是误会，我们就是閒著无聊和你们玩玩，这就让开路，你们走吧。” 还以为要上演一场大战的沈明玉，侧目瞥了他们一眼。 没想到他们这么识相。 沈明玉也不跟他们唧唧歪歪，带著赵嫂子就骑车走了，殊不知她那堪称冷淡的一眼，却把在场的几个全都迷得愣在原地，身体都冻麻了，这才反应过来。 “麻子哥，太、太美了.......” 狗蛋没忍住感嘆，刘麻子回过神，瞥了一眼他身下，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瞧你这点出息。” “......”狗蛋也悄咪咪扫了他一眼，內心吐槽，大哥別说二哥！ 回去的路上赵嫂子很是庆幸。 “幸亏嚇唬住他们了，要不然......”要是真的和那群人纠缠起来，她是个大老娘们被摸两把都不算啥，可沈明玉不一样了。 先不说她自己能不能过关，就是萧景川那边，真要知道了，估计人都不知道要疯到什么地步。 “嫂子没事，还要谢谢你挡在我面前。” 刚才那几个小混混，沈明玉还真的不怕。 一来他们几个一看平时也没好好干活，四肢虚浮不抗冻，穿那么厚还冷得哆哆嗦嗦，真要动起手战斗力不强，说不定还比不上赵嫂子。 二来她后世在米国的时候，导师给她找的教练，教的是一招制敌的手段。 就连原主哥哥教原主的时候也是，明明是当兵的，为了自家妹妹有自保的能力，硬是教了不少阴损的手段，很多都是针对男人的。 三来她出门前在包里藏了一把匕首，是萧景川知道她成了公安局顾问后，专门送给她防身的。 真要逼急她，捅死几个算几个！ ...... 到家后，收拾好，等萧景川下训回来，不是多大的事儿，沈明玉没有跟他说。 半夜，夜深人静，他们家的大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萧景川在门响的第一声就醒过来，眼看沈明玉被吵醒，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哄道：“乖，继续睡吧，我出去看看。” 沈明玉翻个身继续睡，萧景川穿上衣服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王勤他爹。 天气这么冷，他的头上硬是急出了一头汗，他气喘吁吁道： “萧、萧同志，我闺女来你们家了吗？” 一听这话，萧景川就知道出事儿了，他皱眉，“没有，王勤不见了？” 王父点头，顾不上多说什么，就要继续去找人，萧景川拉住他，“王叔，你把王勤今天去的地方告诉我，我带人去找。” 先不说王勤是沈明玉的朋友，就说戚黎明，他最近出任务了，不管怎么说王勤他得护好了。 就算是个陌生人丟了，他亦义不容辞，这是身上这身军装的责任！ 王父想著他確实有本事的人，比起他们漫无目的地寻找，肯定要更厉害，他简单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下。 原来是王勤早上来县城送货。 自从中秋节集市上摆摊后，不少人都找她定筐。 杨厂长还顺带和其他厂的领导提过一嘴，见王勤家东西確实不错，也跟著定了不少，王勤想著家里人都在忙，就打算自己去送货。 王家人想著白天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就同意了，只让她下午等王小西接。 可下午王小西到了地方，却发现人根本不在，一路上也没王勤的身影，他们村的牛车也没看到，回村就那一条路，没见到人，他立马回家告诉王父他们。 父子几个全都出来找人，村里不少人都跟著出动。 王父想著王勤和沈明玉的关係，担心她来这里，就来问问。他来过家属院几次，加上是著急的事儿，登记了一下，士兵就跟著他进来。 还不確定怎么回事，萧景川自然不能隨便调人，让士兵去通知和他相熟的人，一起出动去找王勤。 第125章 你怀疑他们声东击西？ 王勤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就算有事被绊住脚，也会让人通知家里。 现在一点消息没有，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沈明玉也被吵醒，知道王勤出事，心里担心得不行，穿好衣服跟著萧景川他们出来一起找人。隔壁赵营长两口子听到动静，也跟著出来，了解清楚怎么回事，赵嫂子一拍大腿也著急了。 这大晚上的，姑娘家家的不见了，这是要出大事儿啊！ 尤其王勤那姑娘长得那么漂亮，到底是哪个狗玩意儿起了坏心？ 小士兵找的其他人也来了，都是当兵的，侦查这一套他们也熟悉，全都看向萧景川等他的指挥。 “小萧，你说怎么干？” 萧景川也不废话，直接道：“王勤是去纺织厂送货出事儿的，她驾著牛车，顺著车的痕跡往赵家村方向找。” 他说完，为了赶时间，大傢伙去找有车的人家借车。人命关天，平时捨不得把车借给別人的人家，闻言都不说什么捨不得了。 他们骑著车，一声令下，行动迅速，在暗夜里像是猎豹一样飞奔而去。 怕耽误他们发挥，沈明玉和王父他们单独骑车在后面跟著。 ...... 而王勤此刻绝望地躺在一张床上，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捆著，手腕和脚腕上勒的全都是血痕。 除了呜呜的风声，还能听到破旧门口传来的说话声。 两个蒙著脸的男人站在门口。 其中一人低著声音道：“老大，放心吧，牛车我拉到了另一个方向，没人能找到这里。” 被他叫老大的个子稍微高点，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干得不错，我先进去享受享受，一会儿换你。” 说著，搓著手发出一声淫笑就要进去四处透风的破屋子，被拦了一下，他一眼瞪向矮个子。 矮个子缩了缩脑袋，手倒是没放下，他有些迟疑。 “老、老大，你確定要这么做？她三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 高个子一把拍开他的手，瞥了漏风的屋子一眼，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儿，心底的火热和欲望瞬间冲昏头脑，声音里满是不屑和狠厉。 “哼，等到生米煮成熟饭，王家再不愿意能干什么？到时候他们不想自家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就只能把闺女嫁给我......或者你。” 这话简直太有诱惑力了，不管是矮个子还是高个子，比起王勤那就是癩蛤蟆。 眼看这口天鹅肉就在眼前，谁能抵抗这种诱惑？ 再说，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 几年前也有姑娘被二流子糟蹋，姑娘家人为了息事寧人没敢声张，既担心自家闺女被指指点点，也担心家里其他没嫁出去的姑娘嫁不出去。 还担心家里人的名声。 就算是报公安把二流子抓走，可风言风语都会落在受害者身上，说她们不知检点，要不然二流子不盯別人怎么就盯她呢？ 甚至施害者家属还觉得他们害了自己的儿子，整天去闹，闹得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不耐烦了，谁还记得施害者的可恨，只会觉得受害者一家矫情。 劝他们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至於不依不饶的吗？ 总之，这就是一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反而劝著粉饰太平的大眾想法。 在群体压力下，没有哪个家庭能承受住？ 高个子成功说服矮个子，推开破门，进了屋子，四处漏风也耽误不了高个子的齷齪行为，他淫笑著往床边走去。 说是床，其实就是草垛子堆起来的，非常简陋。 至於王勤的四肢，则是被麻绳绑起来，栓到了墙上的钉子处，钉子在她大力的晃动下，摇摇欲坠，只是天色太黑，高个子还真没看见。 他嫌弃屋里太冷，將面前的火堆又添了点柴火，不远处还放著一小堆柴，和砍柴的柴刀。 “別乱喊了，这地方这么偏僻，谁能救得了你？倒是你识相点，把老子伺候舒服，说不准老子还能温柔点，哈哈哈哈......” 高个子猛地转身往床上扑过去，王勤继续挣扎著，嘴里还在尖叫。 她的嘴原本被堵著，这么一挣扎，倒是把嘴里的破布吐出来，“啊——！”尖锐的声音把门口的矮个子嚇了一跳，他贴身凑到门口，喊了一声。 “老大，没事吧？” “没事，臭娘们，声音还挺大，叫吧，叫的越浪，老子越兴奋！” 说著，高个子一巴掌扇到王勤的脸上。 屋子里又传来一声惨叫...... 而此刻，萧景川他们找到了方向，最近纺织厂没去什么牛车，拉货一般都是货车，所以牛车印跡还是比较明显的。 “牛车往这个方向走了，可你们看那边的脚印——” 他打著手电给他们指著地上，只见和牛车相反的方向有一组比较深的脚印，最近天气凉，土地里比较湿润，能清晰地看出来。 沈明玉他们也到了，比起看痕跡她更懂人的心思。 “王勤驾著牛车，如果是一个人很可能直接把牛车丟在原地，现在牛车不见，我猜至少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 “所以，你怀疑他们声东击西？”萧景川应和道。 沈明玉点头，“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其中一人故意把牛车往相反的方向拉，另外的人扛著王勤离开，所以才会留下这么深的痕跡。” 听到这话，原本对自己分析就有自信的萧景川，更有信心了，不过以防万一。 “老赵，你带著老王他们几个跟著牛车方向，我们往这个方向追。” “好。” 大家兵分两路。 越近王父的脸色变得越难看，哆嗦著手指著这个方向，“这、这里不远处有个荒废的破屋子。”而且这个破屋子一到夏天的时候，就会有人来这里偷人，冬天太冷怕冻死没人来。 萧景川眼眸一闪，地上的脚印確实是顺著王父指向的破屋方向，这里不好骑车，不再耽误时间，他率先飞奔过去。 沈明玉他们脚程没他快，落后一点。 到了破屋子，透过破窗户，可以看到萧景川神色奇怪的站在窗口，背对著床。 看到自家媳妇，他求救的眼神传来，还顺带拖著一个人往外走。 那人没动静，看起来像是死了。 第126章 挣扎中我的手摸到了那把砍刀 他们到了后，萧景川拖著那个男人走了出来，王父几个男人也不方便，没跟著进去。 见萧景川走过来，王父眼里全都是担忧，哆哆嗦嗦地问：“萧、萧同志，我闺女没事吧？” 说实在的，萧景川也不清楚。 他破门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要不是嘴里微弱的痛呼，他还以为人死了。 这情形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敢往床上看，问了王勤一句『没事吧』，还没得到她的回应，沈明玉他们就来了。 没得到答案，王父的注意力全都放到破屋里，沈明玉和赵嫂子进了屋子。 到底是赵嫂子经事多。 她出门前，特地把家里的军大衣拿上了，现下看向床上的王勤，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了一点，但不多，裤子还是完好的。 赵嫂子鬆了口气，裤子没事就行。 遇到这种事儿，姑娘家是最吃亏的，弄不好都过不去自己那关，她解开身上的包裹，把军大衣拿出来披到王勤身上。 王勤往后缩了一下，看得赵嫂子眼泪都差点出来，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啊。” 赵嫂子能看明白的，沈明玉也明白，鬆了口气的同时，瞥到她手上的砍刀。 借著手电照过来的光，能看到砍刀上血呼啦擦的，此时，火堆里还传出一点点噁心的肉香。 想著萧景川把男人拖出去时，正中间的血跡，她明白什么。 沈明玉眼中划过讚赏，想要从她手里抽出砍刀，王勤却抓得紧紧的，就好像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她根本抽不出来，怕伤到她。 沈明玉一顿，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手。 “阿勤別怕，我们都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了，你安全了，把刀给我好吗？” 感受到手上微弱的暖意，王勤一个激灵回过神，好像这才发现面前有人一样，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把抱住沈明玉，呜咽声响起。 与此同时，她抓著砍刀的手鬆开。 沈明玉接过一把丟在地上，回抱著她安抚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很勇敢，你救了自己，简直太厉害了！” 听到这话，王勤哭得更厉害了，屋內屋外的人都心酸得不行。 特別是王父，蹲在地上，也跟著哭起来，他紧紧地捂著嘴没发出声音。 良久，王勤稍微冷静下来，放开沈明玉，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人，死了吗？” 沈明玉也不知道，看向窗外。 萧景川踢了一下地上的男人，听他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回答两人。 “没死。” 王勤鬆了口气。 倒是沈明玉觉得没什么，就算她不小心把人砍死，那也是正当防卫，毕竟混乱之下谁知道自己砍哪了？ 唯一担心就是受害者本人过不去杀人这关。 既然找到人了，一行人带著王勤和地上的男人准备回去，王勤拉住沈明玉。 “还有一个男人，他跑了。” 对，差点忘了，他们只想著找到王勤，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差点忘了漏网之鱼。 沈明玉往四周扫了一眼，有这时间另外那人肯定跑没影了，“没事，咱们先去医院检查检查，那个男人跑不了，等这人醒了，问问就行。” ...... 去了医院，王勤除了手上的勒痕和脸上的巴掌印，其他地方倒是没事。 反而是被砍了某处的高个子男，一直处於昏迷状態，医生说是失血过多，脑部休克，不知道能不能醒来。 不过等把男人带到医院，沈明玉认出他来，诧异道：“这不是今天见到的那个混混？” “混混？” 萧景川一下紧张起来，“小玉，这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事没事，小玉妹子机灵，把人给嚇走了。”赵嫂子在一旁赶紧解释，“我们去刘家村的时候，他领著几个混混拦了我们的车，我们一说是军属，他们就不敢了。” 萧景川没再说什么，但眼底的冷意却不容人忽视。 王勤伤势不要紧，开了药她就不想待在医院，主要是那个男人也在，她觉得噁心。 这都半夜，沈明玉提议先去他们家，正好袁大海带著公安也来了。 一行人到了家属院。 另外几个人把牛车也赶回来了，把自行车还了后，各回各家休息去了。 “阿勤，你要是累了，咱们就明天再说。”沈明玉有些担心，遇到这种事儿的女孩子，一般都不想回忆当时的场景。 袁大海也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们明天来也行。” 瞥了他一眼，王勤不自觉地抱著自己的胳膊往后一缩，指甲紧紧地抓著胳膊，要不是穿的厚，可能都要掐进去了。 沈明玉嘆了口气，扯开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企图给她一丝温暖。 “先去睡一觉？” 王勤摇了摇头，抓著她的手力度收紧，抬眸看向她，“现在说，我可以。” 说实在的，她还真的让沈明玉刮目相看，初见以为是个单纯善良胆小的姑娘，不成想遇到这种事，心性如此坚韧。 袁大海也知道她对自己抗拒，让另外一个女公安和沈明玉一起询问当时的情况。 “我去纺织厂送完货，时间还早，我就想赶著牛车回去，说不准路上就碰到三哥了，可没想到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两个人就把我劫了。” “周围没人，我也没来得及喊，脖子一疼就没感觉了，再次醒来天黑了，我也被绑起来。” “我不断挣扎，可挣扎不开，那人、那人还往我身上扑......” 王勤流著泪，眼神有些呆滯。 “他、他扯我的衣服，我还在挣扎，然后，我手上的绳子真的鬆了，我很害怕，就往旁边躲，可他力气很大，扇了我两巴掌......” “挣扎中我的手摸到了那把砍刀，趁他不注意往他身上砍过去，而他正好起来脱裤子，就......” 王勤挥舞的砍刀一下就把刘麻子的某处砍了。 然后那东西直接滚到了火堆里。 刘麻子这下什么邪念都没了，抱著下半身疼得在地上打滚，矮个子听到惨叫嚇得立刻就跑了，他还以为闹出什么人命了。 第127章 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拿起刀的那刻，王勤心里想的就是，鱼死网破都不能让他得逞，更何况刀在她手里，她有什么好怕的，抓著砍刀狠狠地对著刘麻子砍了过去。 她都想著砍死人她赔命了，没想到就是那么巧，直接把男人的作案工具给砍下来了。 ......一刀切。 刘麻子也没料到这样的变故，他惨叫一声，弯著腰倒在地上蜷缩著痛呼起来。 王勤砍完並没有丟了刀，她紧紧地抓在手里，警惕地看著男人，生怕他还有反抗能力，这也就是小姑娘没经验，要是就经验的话，就会知道，她砍的地方就是男人的致命点。 看似没少了什么，实则比砍掉他的胳膊和腿还要有用。 等他起不来，声音慢慢变得微弱起来，王勤才算鬆了口气。 她说完后，有些担心地看向沈明玉。 “我、我会被抓走吗？” 面对危险的时候，她倒是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只是安全下来又有点担心自己被抓，要是她真的出事，家里人会有多伤心？ “不会，该受到惩罚的是刘麻子，和你没有关係，相反，他还得给你赔偿。” 沈明玉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肯定，自信的神色直接影响到王勤。 王勤眼睛微亮，“真的？” 这点沈明玉还是有自信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从后世混了多少年过来的，还是刑侦和心理双学位人才，要是这事儿都搞不定，別说其他人，就是她都得给自己一刀。 “对，他对你的不法侵害虽然未遂，但不代表对你的心理没造成影响，你现在是不是不想吃东西，还想好好洗个澡，也不想看见陌生男人？” “这对你的正常生活已经造成了很深的影响，他该不该赔偿？” 沈明玉说的每一条都中了，王勤想著，好像是这个道理，她又不是故意砍人的，她害怕什么？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这么一想，王勤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对！他得赔偿我！” 旁边记录的女公安：“......”怪不得袁队之前说沈顾问非常会忽悠人，这下她可见识到了。 不过......沈顾问说得確实没错啊！ 超酷啊！！！ 她们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家里的大门再次被敲响，一个小士兵神色匆忙的不知和萧景川说了什么，萧景川脸色一变，和沈明玉说了一声就走了。 ...... 此刻，医院。 某间病房，戚黎明虚弱的躺在床上，王大全正在照顾他，一边给他擦脸上的血跡和灰尘，一边调侃道：“教导员，你和营长还真是好兄弟，前段时间他是腿受伤，轮到你成了胳膊受伤，真惨！” 旁边还站著一个小战士，红著眼睛。 不满自家连长这么说话，反驳道：“连长，你怎么能这么说？上次营长不是为了救你才受伤，你这么说不是白眼......？” 想到王大全好歹是自己的连长，那个狼字没有说出来，但控诉没有停止。 “还有教导员，这次要不是帮我挡了一枪，我现在都不知道埋到哪堆黄土里了，你还说他？！” 小战士一想到自己死了后，家里人伤心得不行，他老母说不准眼睛都要哭瞎，悲从心来，呜呜哭起来了。 王大全：“......” 不是？他这不是调节一下气氛，这小子怎么还当真了？ 再说，营长受伤那段时候，他端屎端尿的伺候人，虽然是应该的，可怎么轮不到被人骂白眼狼吧？ 他无语：“你哭个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导员没了呢！” 萧景川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话对著王大全的屁股就是一脚。 “谁他妈......”王大全还没骂完，扭头看到冷著脸的萧景川，瞬间噤声，“营、营长，你来了。” 糙汉秒变小媳妇，只需要一个萧景川。 小战士也不哭了，擦了擦眼泪，捂著嘴偷偷笑起来，自家连长真憨啊！ 没搭理那个活宝，萧景川看向床上的戚黎明，皱眉道：“没事吧？” “小伤，就是胳膊中了一枪。” 戚黎明说的简单，萧景川闻言也鬆了口气，胳膊中枪对他们来说，確实是小伤。 “正好，有点事和你说。”他说完瞥向王大全和小战士，两人一个激灵，马不停蹄地往外跑，还很有眼色地带上门。 萧景川走到床边，脸色有些严肃，“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有事说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唧唧歪歪了？” 戚黎明嘴上这么说著，心里却猛地一突，说来也就怪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怎么，今天眼皮子老跳，跳的他心慌得不行。 除了几年前差点被人爆头，还没这样的感觉呢！ “王勤出事了。” “啥？”戚黎明猛地坐起来，口音都爆出来了，脸上的惨白也因为著急有了几分血色，“咋回事？” 萧景川简单把今晚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戚黎明的拳头不自觉地收紧，双眼变得猩红，如果刘麻子或者另一个男人在他面前，他估计都要像只野兽一样把人撕碎。 “草他娘的！” 他对著床狠狠一锤，胳膊上包扎好的伤口瞬间裂开，洇出不少血。 萧景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皮子不抬一下，拿过一旁换药的铝盒子，习以为常地给他换药。 “和你说了有个心理准备，再说，这姑娘也是烈性的，人没事，把那孙子废了。” “这他妈能一样吗？我就算有心理准备，阿勤都差点出事了，老子还准备个毛线准备？！”戚黎明眼底划过狠意，“我们家阿勤厉害，不代表那孙子没错。” 他语气阴沉，“县城就这家医院，那孙子应该在医院，所以他在这里？” 萧景川多了解他，手上动作稍微加重。 “別想。那孙子还没醒，现在教训没意思，不如等他醒了再说。” “妈的！” 听到人还没醒，戚黎明憋屈得不行，“难道就这么等著？” “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萧景川给他包扎好，眼底晦暗不明，显然他听到沈明玉被小混混拦道的时候早有想法。 ...... 第二天不等袁大海他们出发抓人，公安局就迎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手里还拖著一个『粽子』。 第128章 这不正和你的心意？ 袁大海嘴角一抽，“萧同志，这、这是？” “奥，王勤不是说还有一个同伙吗？那人一听就和刘麻子很熟悉，平时和他玩的就那几个，隨便问问就问出来了，这不正好把人抓过来，不用谢。” 萧景川说得轻鬆。 实则他和戚黎明说完后，两人大半夜直奔刘家村。 刘麻子那群兄弟睡得正好就被抓起来，光著身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萧景川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问同伙是谁。 最后在互相指证下，狗蛋被丟出来。 萧景川也不意外，抓人的时候这人装睡很明显。 把人丟出来后，剩下就是戚黎明的高光时刻，霹雳吧啦一顿下手，把狗蛋搞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他才算是稍微解了一点气。 只是，狗蛋晕过去了没什么想法，他那群兄弟却被嚇傻了。 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看著戚黎明的眼神像是看到什么魔鬼一样可怕，等萧景川他们把狗蛋拖著离开，这才反应过来撒丫子跑回家。 “啊对了，我们问的时候，这人死不承认，就用了一点小手段，袁队別介意。” 袁大海：“......” 小手段？ 袁大海扫了一眼地上的『粽子』，这也就是他们说了这人是谁，要不然他还以为是从哪个坟里面挖出来的呢！ 而且他虽然和萧景川他们不熟，但好歹接触过几次，也和部队有过几次合作。 最了解这些当兵的，一个比一个护短。 录口供的时候沈明玉说自己被刘麻子他们堵过，再想想萧景川的做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还有他旁边那个，一条胳膊还打著夹板，他看狗蛋的狠意比萧景川还重，袁大海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可怕人被搞死，赶紧让人先把狗蛋也送到医院。 戚黎明盯著狗蛋被送走的方向，唇勾起。 “医院......是个好地方。” ...... 萧景川两人没有先去医院，而是先去家属院了。 天渐渐亮起来。 王父和王勤三个哥哥都没回去，就在堂屋里守了一晚上，出了这事，没人睡得著。而且要不是担心王勤，他们估计早就去医院教训人了。 戚黎明来的时候，王勤正在洗脸。 小姑娘脸是正常肤色，不黑，一晚上过去脸上的巴掌印更清晰了，一看就受了不少委屈。 他小心翼翼地站在王勤身前，想伸胳膊却不敢碰她的脸，眼底的心疼溢出来。 “疼吗？” 王勤没想到会忽然看到他，他走之前和自己说过，他要去出任务了，所以昨天没见到人也能理解。 只是，看到他，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昨天被刘麻子压在身上...... 她的唇色唰的一下变白。 他会嫌弃吗？ 肯定会的。 王勤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这样子又让戚黎明想到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一沉。 准备上前，被王小西挡住了，他脸色很冷，“戚同志，你先回去吧。” 另外父子三人也是一样的態度。 怎么说呢？不是王家人不知好歹隨便迁怒別人，他们知道罪魁祸首是刘麻子两人，可问题就是戚黎明是他们当做王勤未来丈夫看待的。 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却没有出现，他们心里能毫无芥蒂吗？ 戚黎明出任务的事儿，王家其他人不知道，见此萧景川也不做隱形人了，助攻一把。 “老戚出任务中枪，昨晚刚抢救出来，知道王勤出事儿后，不顾自己的伤势，第一时间就去抓到了刘麻子的同伙，他......” 还没说完，被戚黎明一把抓住胳膊打断他的话。 戚黎明抿了抿唇，给王家人一个承诺，“这件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完，深深地看了王勤一眼，转身出去。 王家人知道他中枪心里猛地一跳。尤其是王勤，见他受伤还乱跑，咬了咬唇还是跑了出去，追上戚黎明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拦下，然后快速收回手。 “你受伤了？严重吗？”小姑娘不敢看他，但语气里的担心压制不住。 自己都这样了，还在关心他，戚黎明真的要心疼死了，他多想不顾一切將面前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可......不行。 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 他强忍著，嗓音低哑地问：“害怕吗？” 王勤一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顿了一下老实点头，“......怕。” 戚黎明的拳头一下攥紧，最后克制地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乖，不怕，我给你报仇。” 他正要收回手，却被王勤抓住。 “不要，公安会抓他们，你不要犯错。” “不会，放心。”说完，戚黎明就让她赶紧回去，转身离开了。 沈明玉两口子在大门口站著，见戚黎明离开，沈明玉拍了拍萧景川让他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王勤盯著戚黎明离开的方向发呆。 沈明玉嘆了口气。 这姑娘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未经人事，即使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可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很深的痕跡，按照她的性子，会逃避戚黎明也正常。 不过戚黎明中枪受伤还在为王勤奔波，无形之中，他的行为给了王勤很大的安全感和勇气。 所以王勤才会追出来。 哎，爱情啊，真是个磨人的小玩意儿！ ...... 口供录完，人也抓到，王家人带著王勤回家了，医院的刘麻子也醒了过来。 事情发生太快，袁大海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刘麻子的家人，刘家人也早习惯了刘麻子的夜不归宿，都也没找人。 “这孙子真是命大！” 距离刘麻子的病房不远处的拐角，站著两个人，其中一人冒出头瞄了一眼刘麻子的病房，收回视线，冷嗤一声。 “这不正合你的心意？”萧景川靠著墙，抱著胳膊，“想怎么做？” “当然是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不过外面有公安守著。” 戚黎明皱眉。 萧景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说，不过你想清楚，这事儿瞒不住，要是老方知道，你......” “行了，娘们唧唧的，不教训他一顿，老子心口堵的这口气下不去。” 戚黎明说完，萧景川也没犹豫，直接朝著两个公安走去，不知他和两人说了什么，两个公安离开了，戚黎明快速进去病房。 萧景川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抱著胳膊闭目养神。 第129章 他要是不恼就是孬种！ 刘麻子也是刚刚清醒过来，整个人还沉浸在医生和他说的自己彻底废掉的悲痛中，然后病房里进来一个男人。 没穿白大褂，也没穿公安服，他不认识。 这个男人的眼神很可怕，就像一次野猪下山踩坏了粮食村里人杀猪时的眼神，恶狠狠的，想要把他大卸八块。 刘麻子吞了吞口水，“你、你是谁？” 戚黎明不跟他废话，快步上前抓著他的领子，为了防止他叫出声，第一时间就把抹布塞到了刘麻子的嘴里，然后开始动手。 外面的人听不到病房里的声音，除了萧景川。 他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耳朵，听到刘麻子压抑的痛呼声，遮下眼底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刘麻子像是一条死鱼躺在床上，戚黎明这才停下，擦了擦手出了病房，同一时间萧景川睁开眼睛。 “人没死吧？” “没有。” 废话不多说，两人立马离开，戚黎明回了自己的病房，继续当病人。 两个公安回来后察觉到不对，进去看刘麻子。 发现他再次陷入昏迷，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牙关咬紧，嘴唇还在颤抖，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落下，嚇得两人赶紧叫来医生查看情况。 检查过后发现刘麻子身上没有伤，只是人疼得差点休克了。 ...... 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萧景川和戚黎明就被叫到了方志国的办公室，宋守义在一旁喝茶。 一见两人进来，方志国將手中的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一脸怒气地指著两人开骂。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营长，一个教导员，思想觉悟都学到狗肚子里了？谁让你们私自对犯人动手的？还有犯人归人家公安局管，你们凭什么私自动刑？” “啊？方团，你说什么犯人？什么私自动刑？” 萧景川一脸无辜，故作惊讶地反问，可能是跟著沈明玉近朱者赤，要不是戚黎明是他的同伙，还真的被他给骗了。 这小子去哪进修去了，装得也太像了。 宋守义也半信半疑地看著萧景川，难道他叫走病房门口的两个公安，確实是好心让他们休息一下的？ 两人被糊弄，但方志国不会。 他一拍桌子，瞪著眼睛道：“你给老子装什么装？你他妈要是真不想让別人知道，还会亲自把两个公安叫走？现在和我装迷糊眼，存心气我是吧？！” 萧景川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哪能气你啊，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不是？” “什么没办法？！不管什么原因，都不是你们乱来的理由！”方志国义正言辞道。 萧景川和戚黎明默默对视一眼，开始装可怜。 前者：“他调戏过我媳妇。” 后者：“他对我未来媳妇耍流氓。” “......”方志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了，他瞥了宋守义一眼，然后继续怒气冲冲道：“这是理由吗？那人有问题自然有法律处理他们，你俩能大过法律？” “別说这些，就是他把你们那啥了，你们都得给老子忍著！” “噗咳咳。” 正在喝茶的宋守义，听到方志国这么奇葩的话，一口茶呛到了喉咙眼。 他来也不是为了追责，只是提醒方志国一下，他们局里有局里的规矩，不管是萧景川还是戚黎明都是好苗子，不能因为刘麻子那个流氓误入歧途不是？ 谁知道方志国这老小子给他来这套。 “行了你！不想骂人就別骂，你这是难听他俩，还是难听我呢？” 宋守义擦了擦身上的茶水，没好气道。 “你看你这人，我给你教训他俩呢，你咋还拆我的台？”方志国这话说得好生不要脸，萧景川两人都听不下去了，强忍著上扬的嘴角。 方志国瞧了两人一眼，一拍桌子。 “啪！” “笑？还有脸给老子笑，尤其是你！戚黎明！长本事了，早上中枪晚上就能揍人，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战地拳王？要不要老子给你开个擂台赛啊......” 方志国骂的正起劲，戚黎明叫了他一声。 “老方。” 方志国声音一顿，然后听到他说： “我今年26岁，18岁入伍，到今年九年了，我上过无数次战场，出过数不清的任务，我自认我无愧於国家，我甚至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去，说不准哪天死到战场上评个烈士，也算是光宗耀祖。” “至於结婚，在遇到这个姑娘之前，真没想过。” “她单纯，好看，胆子小，容易害羞，好不容易我才让她接受我一点，可是因为那个畜生......是！那个畜生没得逞，还被我们家姑娘给废了，可这是我们家姑娘的能耐！” “知道她出事儿后，我无数次想，万一她没反抗过，那她是不是就被糟蹋了？你別看她胆子小，其实性子烈著呢，万一真的出点事儿，她怎么活？” “......我怎么活？” 戚黎明自嘲一笑。 “就这，她看到我都躲，別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她怕我嫌弃她，怎么会呢？！” “这么多年我就喜欢了这一个姑娘，要是连她都保护不了，我对得起身上这身军装吗？我他妈还算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吗？” “我要是知道她受伤害还无动於衷，我还是个男人吗？！” 方志国將脸上的怒气收起，听他说完，面无表情道：“即使脱掉身上的这身军装？” 戚黎明表情一僵，隨即眼底都是坚定。 “即使脱掉这身军装！” 方志国沉默下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旁边的宋守义以为他要做什么，赶紧劝道：“老方，你也消消气，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也能理......” 『理解』还没说完，就见方志国拍了拍戚黎明的肩膀，一脸欣慰。 “好小子！” “你刚刚要是给老子犹犹豫豫的，这会老子的脚都要上去了知道不？！” 他这一变脸，看得宋守义一愣一愣的，还没说什么，方志国扭头看向他，“老宋，你这交代我给不了了，就跟这小子说的一样，自家媳妇都差点被人欺负，他要是不恼就是孬种！” 第130章 你疯了？怎么不躲开？ “老子手底下可没有孬种！” “还不是媳妇，是未来媳妇。”戚黎明小声提醒，“而且经过那孙子这么一闹，媳妇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方志国白了他一眼。 “怎么？给老子上眼药？拿不下你媳妇那是你没本事！少跟老子打感情牌。” 戚黎明：“......” 咳，被看穿了？ 刚才確实有打感情牌的嫌疑，但也是真情实感不是？ 宋守义看著一唱一和的两人，无语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声，是你非要训人，还说给我交代，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老方，你这老小子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扭头看向萧景川，“你可別学他，兵痞子一个。” “怎么会？”萧景川明晃晃地拍马屁，“宋局，我们方团这叫明察秋毫。” 宋守义：“......” 方志国哈哈大笑起来，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他说：“对，你说的没错，我確实明察秋毫，所以戚黎明暂时停职，你，也给老子回家冷静几天去。” 他指著萧景川说完，摆了摆手，不顾两人反驳，把他们推出门。 被关在门口的萧景川和戚黎明对视一眼。 无奈一笑。 “走了，正好回家陪陪我媳妇。”说完，萧景川朝戚黎明挥了挥手就走了。 ...... 萧景川回到家，沈明玉正在整理，闻言抬头瞧了他一眼。 “被停职了？” 他瞳孔放大，走近沈明玉身边，从身后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脖子，“媳妇，你怎么知道的？” 沈明玉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和你说刘麻子挡我路的事儿，那天晚上我要是说了，你还不得大半夜就去找人算帐？” “还有老戚，知道王勤差点被欺负，一脸杀气谁看不见？他能无动於衷？” “昨天让你跟上去，就是给你俩创造机会，你以为昨晚回来你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我没看出来？不过，我听袁队说，刘麻子家里人也不是好缠的，估计王勤这事儿还有的磨，正好你俩閒著还能帮帮忙。” 她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自家男人要给她报仇，她还能拦著？高兴都来不及呢！ 总归不是多大的事儿，要是能让他舒心，停两天就停两天唄！ 萧景川『嘶』了一声，侧目对上她的眼神，“媳妇，你说老方会不会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故意给我们......” 细思极恐。 他就说老方平时挺大气的，怎么今天上纲上线，原来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甚至可能就是宋守义和他说的。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说白了，不管是萧景川还是戚黎明，都是方志国手底下的兵，什么人教出来的兵就像谁，他俩胆子这么大、还护短，就是跟方志国学的。 沈明玉赞同他的观点，“不排除这个可能。” “嘖，都说我们方团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这心思，这谋划......谁能玩得过他？” 萧景川嘴里在吐槽，脸上自豪的表情却暴露了他。 “行了，別想了，过来一起把整理好，我麻烦赵嫂子给做几件衣服了，咱俩的都有，弄好给人家送过去。” “好嘞媳妇。” 两人正忙活著，赵嫂子一脸著急地进来了。 “小玉妹子，出事儿了！刘家人带著一堆人去找王家的麻烦了！” 沈明玉两人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嫂子，我们先去看看情况，麻烦你去报公安，让他们多带点人。” 说完，两人就往外跑，还顺便去了一趟医院，戚黎明果然不在。 赶紧往赵家村赶。 再说戚黎明，从队里出来后，先去医院换完药，不顾医生让他休息的叮嘱，悄咪咪地溜出来，往赵家村去了。 他心里不放心王勤，紧赶慢赶到了赵家村，王家门口堵了一堆人。 他暗道不好，停好车立马推开人往前挤。 还能听见里面妇人的咒骂声。 “你个小贱蹄子，自己不检点勾引男人，还敢对我儿子动手？我告诉你，今天老娘不弄死你，不姓孙。” “你个老巫婆说什么，明明是你儿子不做人，你再说我妹，老子撕烂你的嘴！” 王小西怒气冲冲地盯著刘麻子的娘。 王父和其他两个兄弟也很生气，只是他们嘴笨，脸都急红了也骂不过那个满嘴脏话的妇人，不过到底是三大五粗的男人，几个一起恶狠狠地盯著你，还是挺可怕的。 刘麻子的娘叫孙招娣。 被盯著心里发虚，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刘麻子他爹刘老八一脸阴狠地瞪了她一眼，孙招娣这才有了底气继续骂。 “咋地，老娘还就说了，贱蹄子！勾引男人的小贱唔唔唔......”还没骂完，一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石头，准確无误地飞进了她张开的嘴里。 这就像是个导火索，一点燃，两边的战爭爆发了。 刘家是个大家族，整个村都是沾亲带故的，刘麻子虽然平时不討人喜欢，但怎么说都是自家村里的人，现在被赵家村的人废了命根子，这下还了得？ 义气上头，跟著刘老八来了不少人。 没来的都知道刘麻子是什么德行，就没跟著来凑热闹。 赵家村和刘家村差不多，村里大部分都是姓赵的，只有王勤一家姓王，没那么多亲戚，可到底在村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村里还是护著的。 再者，刘家村都闹到他们村里了，要是不拿出点本事，是要被別人笑话的。 两边的人打得火热，以王家为首，他们本来就因为王勤憋屈得不行，这下罪魁祸首的家人都来了，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报仇的好机会。 王勤知道自己的能力，没凑上去，手里拿著棍子躲在自家大门后边，落了单。 而这时，孙招娣眼尖看到她躲著，眼里闪过恨意，拿过不远处的柴火棍，趁著王家人不注意，跑到王勤身后，眼看著就要朝她的头砸过去。 戚黎明挤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目眥欲裂，飞快衝上来，用没受伤的另一边胳膊把王勤往旁边一抱，他稍微侧身，原本往头上敲的棍子，瞬间落到了他的胳膊上。 ......还是受伤的那边。 本来他做完手术就没好好休息，这下被打，伤口直接崩开，血跡流了出来。 王勤被嚇了一大跳，目光落在他染了一大片血跡的胳膊上，眼睛红了。 “你疯了？怎么不躲开？” 第131章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王勤不傻，按照戚黎明的速度，躲开孙招娣的棍子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可现在却...... 戚黎明像是没感觉到疼一样，轻笑一声，把她护在身后，然后拎著孙招娣的衣服一转，对著屁股就是一脚。 把人踹出去，微微弯腰，侧著头和王勤解释，眼神却防备地盯著前面。 “乖，別担心，我算过力道，最多就是出点血不会有事，不过......现在我可以动手了。” 有了戚黎明的加入，局势基本是一边倒。 他没穿军装，大部分人都没把这个被孙招娣打受伤的男人放在眼里，结果转眼就被他踩在脚下。 沈明玉两口子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的是戚黎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护妻场面。 而且身上还带著血，这个范儿更足了。 “都住手！” 看到这乱象，沈明玉被萧景川护著，推开眾人走到最中间。 萧景川穿著军装黑著脸威慑力十足，沈明玉也不多承让，好歹前世见过不少罪大恶极的罪犯，嚇唬个人不是手到擒来？ 她冷著脸道：“聚眾斗殴、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社会安全，你们都想被抓进局子？” 摸不清两人的身份，至少萧景川身上的军装是明显的，刘家村的村长谨慎地开口问道：“这位女同志是？” “这位是公安局的人。”萧景川解释。 原本眾人是不相信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是公安局的人，但谁让她旁边有个穿军装的，可信度很高。 赵家村的村长推开其他人，可怜巴巴地上前告状。 “公安同志，请你给我们赵家村做主啊！明明是他们刘家村的小子不做人，他们还来我们村里找事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赵村长知道王家的情况，一直很关照他们。 眼看著王勤这丫头有本事王家要翻身了，谁知道遇到这样的事儿。 刘村长也不甘示弱地反驳，“公安同志，你別听他乱说，是他们赵家村的人废了我们刘家村的人，我们这才来要个说法！”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把刘老八往前一拉，“就是他们家儿子被废了。” “哦？”沈明玉扭头看向他，眼神似笑非笑，“那你说说，人家为什么好端端的废了他家儿子？” 刘村长眼眸一闪，“自然、自然是那个贱人勾引人不成，情急之下把人打伤了。” “你他妈......” 戚黎明抱著自己的胳膊，气急就要骂人，还没骂完被沈明玉眼睛一横，闭上嘴了。 ......弟妹怪嚇人的！ “你说的这事儿我知道，当时就是我找到人家姑娘的，要说这姑娘也是烈性，刘麻子衣服还没脱下来就被废了。” “来，各位乡亲社员应该都认识刘麻子，他什么德行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说这么漂亮的姑娘去勾引刘麻子，是哪个蠢货瞎了眼？你们真相信？” 沈明玉说著，挨个扫过刘家村的人，似乎真的在看，蠢货到底是谁？ 听到她这话，刘家村的人扫了一眼王勤。 其实一开始刘老八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是半信半疑，后来被人一鼓捣，说什么自家村得护著村里人，这才上赶著来的，这么一冷静下来，心里犯了嘀咕。 確实啊，王家闺女是出了名的好看，怎么可能去勾引刘麻子？ 这些年村里那么多蠢蠢欲动的年轻小伙子，要是王勤真有意思，隨便一个不都比刘麻子好？ 冷静下来有脑子了。 “村长，是不是刘麻子对人家姑娘耍流氓，这才出事儿的？” 刘村长和刘老八关係很好，他知道內情可不能说，刘老八有城里关係，为了巴结他，才蛊惑村里人来给他出出气，谁知道被这女同志一句话就反转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向刘老八。 刘老八清了清嗓子，大言不惭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家不愁吃喝，麻子这人也大方，倒是这王家这么穷，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对我们家麻子有坏心思，故意这么做的呢！” “反正我们家麻子都成这样了，你们王家必须给个交代！” “还有这个男人，你这么护著这个贱女人，是她的姘头吧？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当兵的？” 刚刚打架的时候，听赵家村的人提到之前戚黎明穿著军装来找过王勤的事儿，刘老八心里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他给了孙招娣一个眼神，孙招娣立马就领悟到了。 捂著屁股倒在地上。 “哎呦喂，疼死我了，当兵的打老百姓了，谁给我们做主啊！真是没天理了！嘶！” 因为哭闹太大声，之前被石头打过的嘴还有点疼。 戚黎明眉心皱起，他来之前就是怕引人注意，专门没穿军装，谁知道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倒是沈明玉眼眸一闪，走到孙招娣面前，蹲下，直愣愣地盯著她。 孙招娣被她看的一抖。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们一伙的，你、你敢对我动手，我我男人弄死你！” 就在她以为沈明玉要对她动手的时候，看到沈明玉捡在她旁边的柴火棍。 额滴个娘嘞！ 不会拿柴火棍对她动手吧？ 沈明玉勾了勾唇，站起身，在所有人预料不及的时候，將柴火棍塞进孙招娣的嘴里，然后拍了拍手。 “可算是清净了。” 转身回来，看向刘老八。 “你刚说什么，姘头？当兵的欺负人？你知道你在说谁吗？” “他，十八岁当兵，多少次上战场，在战场上他英勇无畏，带领部队衝锋陷阵，屡次击溃敌军，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吗？你知道他得了多少军功章吗？你知道他多少次踏入鬼门关吗？” “你们自己看看，真以为这位婶子能轻易伤到他？他胳膊上刚中枪，是为了保护別人留下的，这是他的荣耀！这是英雄的纪念章！” “你却说什么姘头？说他欺负人？他要是真的想欺负人，直接把枪拿出来突突了你们，你们能躲得掉吗？你这会儿能安稳的活著，是这些军人，是无数的前辈英豪，用自己的身躯挡下无数的子弹大炮换来的！” “你用这样的话侮辱一位战斗英雄，你心里没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他拼死保护的人，不仅在他背后欺负他的心上人，还对他动手把人打成这样，最后给他扣上欺负人、姘头的帽子，真是可笑啊......” 第132章 而且我有媳妇了，他还没呢 沈明玉说完，现场安静下来，看热闹的嫂子们眼窝子浅，眼睛已经红了，原本热血打人的小伙子、大老爷们全都沉默下来。 是啊，人家是拼死战斗敌人，他们呢？ 不仅欺负英雄，还做这种和人家一比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的事儿，真是让人羞愧啊！ 这种羞愧转换成对刘村长的不满。 “村长，这事儿你肯定知道吧？” “肯定知道，他和刘老八关係好到穿一条裤子，我说呢，这是把我们当打手欺负人啊！草，老子不干了！” “妈的，老子当年就是被军人捨命救下来的，结果被你们这两个丧良心的忽悠，差点做坏事，这是要折我的寿啊！村长，你等著，回去我就和我爷爷他们告状，你这村长別当了！” 一个村沾亲带故，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好的是，你受欺负，一村的人给你找回场子，同样的，一旦內部开始分裂，你就算是村长也会被轻易罢免，毕竟上面还有不少老爷子压著你。 刘村长这下可是慌了，他开口想要解释，而这时候，沈明玉给戚黎明使了个眼色。 『倒！赶紧倒下！』 戚黎明瞬间意会，脸一白腿一软，正好倒向萧景川方向，倒地之前，成功被萧景川接住。 王勤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的胳膊上，没注意三人的眼神，见他忽然倒下，嚇了一大跳。 “戚同志！戚黎明！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 这下场面乱起来。 刘家村其他人全都愧疚了，脑海中全都是沈明玉刚刚的话，越愧疚他们对刘村长就越不满，刘村长自顾不暇，更没人管刘老八的事儿了。 正好袁大海带著公安来，把刘老八两口子带走了。 ...... 戚黎明被送到医院，原本他是假装晕倒，结果路上还真的晕过去了，再次醒来，就看到满脸担心、脸上还有泪痕的王勤。 还有，完全看不出担心他、还吃他苹果的沈明玉两口子。 戚黎明：“......” 他动了动，想要起身给王勤擦脸上的泪，还没起来就被王勤一把按下去，“你醒了？別乱动，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戚黎明听话的不动了，温柔笑著看向她，“我真的没事，你別担心。” “你小子长本事了，这次角度算计的挺好，要是力道再重点，胳膊都要废了。”萧景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將削好的苹果递给自家媳妇。 沈明玉啃了一口，语气讚赏。 “不得不说，不愧是教导员，走一步算十步。” 说实在的，戚黎明估计在刘家人出现的时候就想好了，刘家人能找来，说明不是好缠的，早晚都会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他还穿著这身军装，就不能主动对老百姓动手。 可要是被打的出血就有了很好的理由动手，这是他算的第一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赵家村和刘家村打架的事儿根本瞒不住家属院，等沈明玉两口子知道，肯定会赶来。 不管是沈明玉还是萧景川，都有能力阻止这场爭斗，让戚黎明感嘆的是，自家弟妹嘴皮子还真是厉害，刚才那番话別说其他人，就是他都听的有点心酸想哭了。 偏偏沈明玉那番话，確实把他的形象立住了，就算以后刘家人翻后帐，参与这场械斗的赵家村和刘家村人都是他的证人，证明先动手的不是他。 最后就是王勤。 其实也不算是算计，戚黎明早就想娶王勤了，只是一直给她时间让她慢慢適应。 遇到这次的事儿，他一刻都等不了了，管他什么苦肉计卑不卑鄙的，反正这次一定要把媳妇拿下，要不然他真的要哭了。 王勤確实心疼了。 孙招娣对戚黎明动手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是害怕，害怕把戚黎明打出个好歹。第二时间就是想报仇，刚才她悄咪咪砸了孙招娣好几棍子，除了离她最近的戚黎明，还真没人看见。 她自己其实也挺惊讶的，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但这两次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触及到她的底线，她好像也挺......暴力的？ 王勤回过神，抹了一把眼睛，皱眉：“下次不要这样了，你別动手，我可以自己来。” 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戚黎明表示很欣慰，不过，让他只看著那是不可能的。 “我心疼。” 一句话让小姑娘的脸变得通红，王勤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嘖，真甜啊~ 沈明玉和萧景川对视一眼，一起起身，“看到你醒过来我们就放心了，你俩慢慢聊，阿勤，他就交给你照顾了，我们回家做饭，到时候给你们送。” 说完，挥了挥手，就出门了。 沈明玉坐在车后面，调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萧，不愧是你兄弟，都这么闷骚，以前看他还是正经人，这下......” “咳。”萧景川面不改色，“媳妇，这小子老树开不容易，体谅一下。” “人家是老树，那你呢？也就比人小一岁吧？” “......”萧景川表示不服，“反正比他年轻，而且我有媳妇了，他还没呢。” 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腰。 “德性！” “对了，先去一趟城里，买只鸡去，上面有鸡爪给老戚补补。” 萧景川腰一颤，隨即应了一声，自家媳妇这是要把以形补形贯彻到底了，虽然他也不知道鸡爪和胳膊有什么关係，不过管他呢，有的吃就不错了。 ...... 两人离开后，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我、我给你擦擦脸吧。”说著，王勤拿著盆出去打水，很快进来，拧乾毛巾，走到病床前微微弯腰，轻轻地给他擦脸。 戚黎明目不转睛地盯著她，看的王勤不好意思要起身，他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腕。 明明刚才还晕过去的人，现在力气却大的不行。 王勤的脸更红了，想要往回扯胳膊，却担心他的伤不敢用力。 “你、你干什么？” —— —— ——题外话—— 咳咳，我们勤勤小姑娘需要一点强制爱，嘿嘿嘿。 第133章 有事的只会是別人 戚黎明手上的力度丝毫不松，盯著她问：“害怕吗？” “什么？”王勤一愣。 他重复道：“刚才刘家人对你动手的时候，害怕吗？” “有一点。” “可我怕死了！从知道你差点被欺负，我的心就一直提著，我害怕你想不通，害怕你不理我、躲著我，我还害怕孙招娣那一棍子，看到她对你动手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杀了她。” 戚黎明眼底闪过一丝狠意，抓著王勤的手忽然放在自己胸口。 “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意，我不逼你，但你不要躲著我，好吗？” 没和男人牵过手，没有感受过男人的温度，更別提摸过男人的胸口了，戚黎明这一动作，直接让王勤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然隔著一层病人服，但她能感受到衣服下面男人炙热的温度，还有肌肉的硬度。 小姑娘从头红到脚，整个人像是被蒸熟了，低著头不敢看他，手也不敢动。 “我、我不躲。” 戚黎明微微勾了勾唇，很快放下，“那你证明给我看。” “证、证明？这怎么证明？”王勤瞄了他一眼。 戚黎明一本正经道：“抱我一下。” “？？？”王勤眼睛瞪大，仿佛戚黎明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嚇得她都结巴了，“你你你说说什么？” 戚黎明被她的反应给逗笑了，掩下眼中的笑意，捂著胸口可怜巴巴道： “哎，我这两天因为担心某人，吃也没吃好，睡也睡不著，还因为保护某人被人给打了，可现在某人却捨不得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王勤同志，你知道这个没良心的某人是谁吗？” 王勤：“......” 一开始没看出来，这人现在怎么这么无赖呢？ 可仔细听听，好像他说的也没问题，王勤犹豫了一会儿，还真的俯下身子，轻轻拥上他。 这动作可谓是非常大胆，这下被惊住的是戚黎明。 他说抱一下是想逗逗这个害羞的小姑娘，毕竟他也就是嘴上经验丰富，其他还真的没经验，没想到小姑娘没恼不说，真的做了。 当柔软带著馨香的身体碰到他的时候，戚黎明整个人都傻了。 轻轻碰了一下，王勤就要起身离开，还没起来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让我抱一会儿。” 等王家人来看戚黎明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家脸红得跟西红柿一样的小姑娘，低著头站在墙角。 像是犯了什么错。 ...... 再说刘老八这边，他、刘村长和孙招娣作为领头人，被带回公安局教训了几句。 这时候两个村子械斗也是常事儿，物资匱乏，每年都会有村子为了粮食、为了水资源，发生械斗，这次没有出人命算是不错的了。 没出人命一般不会抓人，就是把起鬨的人带到公安局教训几句，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等刘老八出来警局，一脸阴狠。 “你们先回村，我去找个人。” 刘村长一听就知道他要找那位大人物，他巴结刘老八就是为了那人，有这机会连忙道：“我也跟你去。” 刘老八知道他的小心思，自然不肯，“我找人有正事，你去干什么？” “你別忘了，今天我为了帮你儿子报仇，村长的位置都要丟了，你不会卸磨杀驴吧？”刘村长眼睛眯起。 这事儿刘老八確实有点心虚，不过他想起什么，还是拒绝了。 “你別著急，等给我儿子报了仇，我去求求那位，你村长的位置对人家来说算个屁？这次我过去没提前跟人家说一声，要是再带上你，人家万一恼了怎么办？” 刘村长想著也是这个道理，只好先回村了，孙招娣去医院看刘麻子。 刘老八去了割尾会。 某个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听到刘老八来找他，皱了皱眉，还是让人把他叫进来。 刘老八进来后，態度非常恭敬，点头哈腰諂媚得很，一进来就是各种卖惨，顛倒黑白说王勤多么不要脸多狠。 还哭著说自家儿子被废了，听的办公桌前那人不耐烦了，他才停下。 “多大点事儿，我打个电话，你儿子不会坐牢，有事的只会是別人，对了，你说的那家闺女叫什么？” 刘老八赶紧道：“赵家村，王勤。” “行，我知道了，这次帮你是看在我爸的份上，出去不要和別人乱说。” 这人提醒了一句，刘老八很识相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 沈明玉他们不知道刘老八的靠山是谁，但他们大概猜到了他背后肯定有人，这年代，村长对村里人来说就算官了，大部分人都会给他们几分面子。 刘老八和刘村长两人却反过来。 从刘村长的態度就能看出，他有求於刘老八。能让刘村长顶著丟掉帽子的风险，给刘老八出气，想来刘老八背后的人不简单，至少比村长厉害的多。 他们离间刘老八和刘家村的人，也是为了逼出他背后之人。 王勤的事儿越往后拖对她的名声越不好，还是儘早把刘麻子和狗蛋的罪定下比较好。 沈明玉和萧景川此时刚到城里。 先去供销社买完土鸡，又买了麦乳精等有营养的东西，戚黎明的家人不在这里，他受伤了，萧景川这个当兄弟的於情於理都得上心不是？ 上次萧景川受伤，他也是忙前忙后的，还买了不少东西。 买的差不多，两人准备回去，刚到一个岔路口，就听到一个妇人的惊呼声，“啊！小偷啊！” 一听到这声音，萧景川条件反射往东边一看。 有人抢了妇人的包。 “媳妇，抓紧我。”话音落，沈明玉就抓住了他的衣服。 萧景川骑著车，快速追上小偷，直接用车別了他一下，小偷的腿一疼，整个人摔倒在地，萧景川立马停车，都不用多说什么，沈明玉快速上前接过。 然后萧景川一把將小偷压制住。 两人配合非常默契，整个动作不过三秒，等妇人追上来的时候，小偷已经被抓住了。 萧景川拿过包递给她。 “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谢谢谢谢。”妇人喘著气道谢，看了一下包，抬头一脸感激地看著他们，“什么都没少，真的谢谢你们了。” 第134章 也没孩子？ “没事，应该的。” 沈明玉也有些遭不住別人的感谢，赶紧说道：“咱们先把人送到公安局吧。” 把小偷送回去后，妇人刚做完记录，正想好好感谢两人一番，一扭头发现沈明玉两口子已经不见了，她嘆了口气。 去和公安局的人打听，但沈明玉和他们很熟悉，局里的人自然不会暴露他们的信息，最后妇人什么也没问到，只好回家了。 这边沈明玉回家先把鸡汤燉上，忙活了一天，等第二天她正常上班。 刚坐到工位上，杨萌萌凑过来悄悄问道：“小玉姐，阿勤姐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她没事吧？” “你怎么知道的？”沈明玉有些惊讶。 杨萌萌和王勤因为她认识的，两个小姑娘都挺单纯，玩得也很好，只是到底涉及到王勤的隱私，她什么都没说。 “赵家村有我家的亲戚，前两天她来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还让我小心点，我一听赵家村的王家只有阿勤姐了，这不就猜到了。” 杨萌萌被保护的很好，还从来没遇到这么恶劣的事儿。 发现自己朋友受到伤害的时候，气的小姑娘脸都红了，第一时间就想去看王勤。 被她妈拦住了，杨母到底见识多，即使王勤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这种事还是让人很难堪，自家闺女要是这么唐突衝过去，怕是会让人不舒服。 “刘家的人简直欺人太甚，得亏阿勤姐厉害，不然......对了，小玉姐，你下班后要去看阿勤姐吗？” “应该要去。” 沈明玉下班要去看看戚黎明的情况，王勤肯定在照顾他，所以说是去看王勤也没区別。 “我给她买了不少补品，你到时候拿给她，就说是你买的，好不好？” 杨萌萌大眼睛看向沈明玉。 她摇了摇头。 “不好！等过两天，时机合適我和她提一下，到时候你再去。” “那好吧。”杨萌萌撇了撇嘴，她心里担心王勤，但怕王勤不舒服，所以才会顾及这顾及那的。 沈明玉笑笑，果然还是和有分寸的人相处起来舒服。 ...... 到了下班时间，沈明玉去了医院，到的时候袁大海也在，不知说了什么，病房里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你们这是怎么了？老戚病情严重了？” 萧景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遍。 沈明玉不可置信道：“所以，刘老八找了一个厉害的人，现在不仅刘麻子判不了刑，还反口咬了阿勤一嘴？说阿勤故意伤人，要把人抓走？” 即使前世经歷过不少让人无语的事，再遇到这些不要脸的人的时候还是很无语。 几人点点头，王勤的脸色很难看。 不等眾人安慰，就听她说：“早知道我应该砍死他，一命换一命也值了。” “值什么值？”戚黎明一脸不同意，反驳道：“王勤同志，虽然你反抗罪犯的决心，让我很欣慰，但这种人渣不值得你以命抵命，知道吗？” “你们俩根本不能相提並论，再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想了想正要问什么，就听沈明玉开口问袁大海，“袁队，上面施压的人......宋局和你说是谁没有？” 戚黎明闭上嘴，显然两人要问的问题一样。 “割尾会，副主任刘满堂。” 袁大海脸色也不好看。 说起来他们是两个部门的，互不碍事就行了，可谁让人家关係大呢，弄得宋局那边也很为难。 都是部队出身，王勤的事儿他也了解，要不是当了局长还算稳重，宋守义都想破口大骂那群不明是非的人。 不过，到底知道骂人解决不了问题，找关係打听了一下，才问到这个刘满堂。 沈明玉皱了皱眉，看向萧景川他们，“你们认识他吗？” 几人摇了摇头，“不认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到了这时候，刘家不算什么，他们的靠山才是目標，只有抓到靠山的弱点才能一击毙命，到时候刘家都不用他们动手，就会被搞死。 沈明玉想了想，走到王勤面前，小声道：“阿勤，杨厂长关係多，萌萌应该对这些了解，而且她听说了你的事儿，早就想来看你，要不把她叫来问问？” 王勤猛地抬头，眼里有些慌。 “都知道了？” “没事，是你们村的人提了一句，没说你，是萌萌自己猜到的，別担心。”沈明玉知道，她是担心这件事儿传的所有人都知道，赶紧解释。 王勤鬆了口气，“那就让萌萌来吧，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好。”沈明玉出去给杨厂长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后，杨萌萌来了，等她关心完王勤，沈明玉才问到正事。 “萌萌，你知道刘满堂这个人吗？” “刘满堂？割尾会的副主任？”杨萌萌诧异道，“你们问他做什么？” 沈明玉把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气得杨萌萌当场站起来骂道：“什么东西？！他刘满堂不过是个靠著媳妇上位的东西，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 看这架势还真知道，几人眼睛一亮，赶紧问怎么回事。 说来又是一个凤凰男的故事。 刘满堂用了一些手段获得了他媳妇，也就是钱舒华的另眼相待。钱舒华是京城割尾会主任的闺女，从小家世就好，后来嫁给刘满堂就跟著他来了辽省，刘满堂的工作就是岳父使劲，他才升上去的。 別看他在外人面前多厉害，其实在他媳妇面前，啥也不是。 “他媳妇这人咋样？”戚黎明赶紧问。 说到这里，杨萌萌的脸色有些不好了，“钱舒华我了解的不多，听人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待著，很少出来。” “而且，她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两人都没孩子，所以她对刘满堂还挺愧疚的，很多事都放手让他做，还让自家父亲经常帮他，要不然刘满堂年纪轻轻也不会升的这么快。” “也没孩子？” 沈明玉诧异，真不怪她多想，自古凤凰男多出负心汉，见得太多了。 杨萌萌点点头，“据说以前好像怀过，但是不知道怎么没生下来，孩子就没了。” 第135章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装 听完这话，戚黎明眼神一暗，“那这事儿不好弄了。” 做一件事，提前了解是为了做更充足的准备，並不是给自己设限的，对於听说的东西，沈明玉表示只能相信两三分，其余的还是要做了再说。 她的心態很稳，毕竟这么多年都练出来了。 “不好弄也得弄！” 沈明玉扭头看向杨萌萌，“萌萌，你知道刘满堂家住哪吗？” “知道，我听我妈提过，小玉姐，你是想从钱舒华下手？”杨萌萌问道。 “对，行不行总得试试，目前只能从她身上找突破口，你告诉我们地址，我，还有......”沈明玉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忽略掉其他人眼里的期待，目光落在萧景川身上。 “景川，我们两个一起去探探情况。” 戚黎明和王勤嘆了口气。 沈明玉看向他俩，“你俩也別閒著，钱舒华不是身体不好吗？应该经常会来医院，你俩悄悄打听一下，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弟妹，这事儿我熟。”戚黎明一口保证，王勤也不甘示弱地点头。 听完他们的打算，袁大海也没閒著，当即表示他也去打听打听情况。 每个人都有分工，短暂的小会就这么散了。 然后各回各家。 ...... 第二天一下班，沈明玉两口子就往钱舒华家里去了，按照刘满堂的职位应该有分配单位住房，但据说钱舒华不喜欢热闹，所以两人在割尾会不远处买了一座小院子。 根据杨萌萌提供的门牌號，找对地方到了后，萧景川敲了敲门。 很快，有个三十来岁的女同志来开门，她打扮得还挺时髦，神色间带著几分傲气，她打开门后有些诧异，显然没见过门口的两人。 “你们找谁？” “钱舒华，钱同志住在这里吗？我们是来看看她的。”沈明玉说著，萧景川举了举手中的礼品袋。 女同志顿了一下，倒也没怀疑，不管是钱舒华还是刘满堂，经常有想要巴结他们的人，能打听到地址的也不简单，她把两人带进去。 “舒华姐，有人来看你了。” 刚进堂屋，听到动静的钱舒华扭过头，沈明玉和萧景川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三人皆是一愣。 “是你？” “是你们？” 钱舒华就是萧景川帮忙抢回包的那个妇人。 当时看到她的时候，沈明玉就觉得这位妇人端庄贵气，没想到她就是钱舒华。 就是沈明玉心里也忍不住感嘆，真是太巧了，不过正好，有了这层关係，至少谈起事儿要比不认识方便得多。 钱舒华见到两人非常高兴，上次她都没好好感谢两人就不见了，没想到这次他们主动送上门了。 “你们好，快请坐，小，给两位客人上茶。” 小瞥了沈明玉两人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钱舒华请两人坐下，介绍道：“小是我一个远房妹妹，我身体不好，她一直在家照顾我。” 说是远方妹妹，实则应该是保姆。 这时候明面上是不能有保姆的，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家里有保姆容易被打成资本做派，换个关係就好了，让远房亲戚住家里，那別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上次你们帮我抢回包的事儿，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 “你客气了。”沈明玉微微一笑，“我爱人是军人，遇到这样的事儿，本能使然。” 这话让钱舒华侧目，她家里也有军人，她本身对军人这个职业就非常的敬佩，再加上上次两人的帮忙，她的態度非常温和。 给两人递茶的小惊讶得不行。 钱舒华这人可能从小出身比较高，性子不说高傲，但到底对待別人还是有距离感的，不料对待面前这两人態度这么不一般。 寒暄几句，钱舒华温和开口：“你们找到这里，应该是有事吧？” 两人应该不是因为上次帮她的事儿上门的，如果是那样上次就不会悄悄离开，那就只能是有事找她。她在这里没什么亲戚朋友，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出门，能认识她只能是从她丈夫那里。 沈明玉看了小一眼，小全当不知她什么意思。 钱舒华眉心微蹙，朝她挥了挥手，她才不情不愿地出去。 等小离开，沈明玉才说到来意，“我们来，確实有事相求。” 她简单把王勤和刘麻子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隱晦的点明刘麻子因为刘满堂的关係，不坐牢就罢了反过来还要告王勤。 钱舒华沉默下来，良久才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钱同志，出事的是我的朋友，就算不是，同为女子我也不会用一位女同志的名声开玩笑。” “当然，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找人问问。” 沈明玉一边试探地说著，一边注意她的表情。 “这姑娘很善良，她差点被欺负不说，还要反过来被恶人先告状，我想同为女同志，你应该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 只见钱舒华眉头蹙起，正想要说什么，小欣喜的声音传来。 “刘哥回来了？” 听到这话，钱舒华快速说了一句，“沈同志，你们上次帮我，我很感激，如果是其他事你们隨便开口，但这件事儿恕我帮不了。” 说完后，刘满堂正好走进来，钱舒华脸色一变，笑著又道：“上次帮我抢回包，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小做饭很好吃，你们留下吃饭吧，让我好好谢谢你们。” 进来的刘满堂一听这话，看向沈明玉两人，眼底闪过惊艷。 下一秒担心地看向钱舒华。 “阿华，出什么事儿了？有人抢你的包，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人没事吧？” 刘满堂穿著笔直的中山装，手里还拿著公文包，那种干部的標配。从他第一反应关心钱舒华，非常符合关心妻子的丈夫模样，只是沈明玉觉得怪怪的。 这人给她的感觉很装。 第136章 媳妇，你不会又猜到了吧？ 钱舒华显然习惯了他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脸上浮现出暖意。 “没事，人已经被抓了，我也没受伤，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多亏了他们两口子帮我。” 刘满堂对沈明玉两人感谢了十来分钟，內容一点不重复。 就是沈明玉心里都不由地感嘆，这人除了靠岳父上位，还是有点能力的。 不说其他的，这么会说话的人，就算没啥本事，也有领导愿意点小钱养著，毕竟情绪价值给的足嘛！ 沈明玉实在是遭不住他们的热情，拉著萧景川推推拉拉好一会儿，和他们告辞了。出门之前，路过偏房的时候，两人都闻到了屋里传来的中药味儿。 出来后，两人全都鬆了口气，尤其是萧景川。 “媳妇，你看出什么没有？我总觉得钱舒华好像不想帮我们。” 沈明玉一副“这不是很正常”的表情。 “人家俩是夫妻，钱舒华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又一直在家里没工作，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刘满堂。相比起她丈夫，咱们都是陌生人，她怎么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几句话怀疑自己的丈夫？”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收穫都没有。” “哦？”萧景川诧异道：“媳妇，你看出什么了？” 沈明玉指了指钱舒华的院子，“刚刚的中药味儿闻到了吧？” 萧景川点头。 见此，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胳膊，一本正经笑道：“萧同志，用你的时候到了。” ...... 此刻，钱舒华的家里。 送走沈明玉两人，小端著一碗药进来，刘满堂习以为常地接过，还顺便拿过家里的罐子，走到钱舒华身边，一起递给她。 “阿华，马上就要吃饭了，先把药喝了。” 钱舒华皱了皱眉，“我最近感觉身体还不错，能不能不喝了？” 这样的话她说了很多次，刘满堂也知道怎么哄，“听话，你身体不好，这是好不容易找了那么多医生给你凑好的药方，再喝一段时间，我保证你马上就会变得生龙活虎。” 钱舒华噗嗤一声笑了。 “就会说这话逗我，还生龙活虎？半截身子都快埋到土里了。” 话音刚落，刘满堂將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你说什么呢？你年纪轻轻说这样的话干什么？咱俩结婚都这么多年了，你就捨得这么离开我？” 钱舒华嘆了口气。 自从他们刚结婚她怀孕意外没了孩子后，身体就变得不好，这么多年怀不上就算了，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重。 身体好不好，本人是最清楚的。 和刘满堂说的一样，这么些年，他確实尽职尽责找了不少老中医给她看病。 这会儿很多厉害的中医都下放了，他甚至借著下乡考察的名义帮她求药问诊，说实在的，这样的丈夫，钱舒华不相信他会助紂为虐。 她听话地拿起碗一口乾了，药很苦，这么多年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没想到还是被苦得眉心皱起。 刘满堂一直注意著她的表情，见此立马从罐子拿出一颗，塞进她的嘴里。 丝丝甜味在嘴里盪开，虽然无法完全掩盖药草的苦味儿，至少心是甜的。 她没注意到的是，身后的小在刘满堂哄她的时候还有些嫉妒，她喝完药就变成了幸灾乐祸，这样子显然是知道什么，趁著钱舒华不注意，刘满堂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喝完药，刘满堂看报纸，钱舒华去看书。 两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日子，看了一会儿，钱舒华手上的书一页都没翻过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犹豫了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书，凑到刘满堂身边问道：“满堂，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刘满堂一顿，从报纸上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她。 “怎么这么说？” “我前天出门的时候，在街上听不少妇女同志和自家闺女说，最近少出门，好像是有女同志差点出什么事了？”钱舒华试探道。 刘满堂脸上没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听到这话认真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记得是哪个村子来著，阿华你也知道，办公室的事儿很多，不是每个村子我都能顾及到的，这事我会具体落实一下。” “你最近出门也小心点。” 钱舒华笑了笑，“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什么？” “別说这样的话，我们家舒华正是好看的时候，我可不担心吗？”刘满堂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刚说完，不远处的小把晚饭给他们端上桌，喊了一声。 “刘哥，钱姐，吃饭了。” 两人吃饭的场景很温馨，吃完没一会儿，钱舒华就睡了。 而刘满堂和小却一起出了门。 是小先打开的门，推开后，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发现没人这才让刘满堂出来，两人话不多说，一起往北边的街道走去。 他们没发现的是，后面悄无声息地跟了一道黑影。 ...... 等沈明玉几人再次集合在戚黎明的病房，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戚黎明和王勤先匯报他们打听的情况。 “趁著阿勤问医生我的病情的时候，我摸进去看了一眼，钱舒华怀上孩子到孩子流掉，都在这家医院，而且他们第二天就出院，之后就没有她的就诊记录了。” “没有就诊记录？”沈明玉有些诧异。 戚黎明点头。 “不仅如此，上面写的那些东西我虽然不懂，但透露出来的严重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点就很奇怪了，刘满堂那么关心钱舒华，却在她刚没了孩子身体很严重的情况下，著急出院不说还没有再带她来看过病？ 这时候，萧景川拿出一个袋子。 “小玉，这是你让我拿到的他们家药渣，我去找个老中医问了一下，確实有问题。” “其中有一味大补的药材，药效对於平常人来说可能就是上火流鼻血，可对於身体虚弱的人，越喝越容易出事，好像说的是虚不受补。”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刘满堂和那个叫小的，一起进了他们家北边的一个院子，那个院子比他们家还要大，里面住著两个老人、两个小孩，还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同志。” “两个小孩，叫刘满堂爸爸，叫小......妈妈。” 除了沈明玉之外的其他人：“......臥槽？！” 萧景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注意沈明玉的表情，见她没什么惊讶的，嘆了口气。 “媳妇，你不会又猜到了吧？” 第137章 对，这就是问题 “嗯哼。”沈明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去找药渣，还守在他们门外。” “弟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戚黎明坐直了身体。 王勤和杨萌萌端著小凳子也凑近来听，萧景川更別说了，早就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其实也没什么，怀疑钱舒华的药有问题，纯属是因为我多疑，至於刘满堂和小的关係......” “第一是因为小的態度。她一开始接待我们的时候，表情很高傲，这点並不能说明说什么，却能看出这位女同志是个心高的人，她对待钱舒华表面上非常顺从，动作却暴露了她的內心。” “一个人內心和表面矛盾的时候，她的动作会和语言相反。” 沈明玉左右看了看，忽然叫了萧景川一声。 “景川，去给我倒杯水。” “好。”萧景川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起身，刚站起来就听到沈明玉说：“停！” 沈明玉指著他的脚尖。 “就是这个动作，这就是典型的言不由衷，他明明不想去给我倒水，却还是出於平时听我话听习惯了，才会第一时间起身要给我倒水。” 这话可不得了了，戚黎明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萧景川，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萧景川有一瞬间的慌张，立马解释：“不是媳妇，我......” 还没说完，沈明玉伸手制止他。 “慌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你现在不想去倒水，是因为没听够我的分析，所以你即使起身了，但脚尖是紧贴著我的方向。” 原来是这个意思，眾人恍然大悟，萧景川却心惊胆战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有个能隨时看透人说谎，还会拿自己举例子的媳妇怎么办？ 明白这个原理后，他们注意力放在沈明玉的那句『听我话听习惯了』。 戚黎明轻咳一声，调侃道： “弟妹，你这是给我们讲课呢，还是秀恩爱呢？” 沈明玉说起自己专业的时候，注意力都会放在专业上，她举例子也是隨口就来，不会想其他的，现在被点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王勤和杨萌萌捂著嘴偷笑。 护妻雷达滴滴响起，萧景川隨手拿起一个苹果朝著戚黎明飞过去，戚黎明反应很快伸手接住，啃了一口，笑道：“恼羞成怒啊？” 萧景川见自家坑货兄弟一副不嫌事儿大的表情，眼神微眯，忽然笑了。 戚黎明有了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听到他说： “媳妇，別搭理他，他这是嫉妒我有媳妇。不过也是，老戚真不是我说你，你得多找我这个前辈取取经，听媳妇话怎么了？这都是应该的，看你这反应，你是不乐意了？” “嘖，怪不得你小子找不上媳妇，这思想觉悟就不行。” 说完，萧景川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自家媳妇，语气温柔，“媳妇，有点烫慢点喝，说了这么多话，先润润嗓子。” 被內涵的戚黎明：“......” 默默地瞧了王勤一眼，只见她完全没有想要帮他说话的意思，还在和杨萌萌一起笑话他。 哎哟臥槽！被这小子阴了！ ...... 闹完回到正题，沈明玉喝了口水，继续说： “还是第一点，不仅小有这样的行为，我回来仔细回忆的时候，发现刘满堂也是。他面对钱舒华过度殷勤，殷勤到不像妻子更像上司，一般是內心极度自卑不满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掩盖矛盾，这是一种心理防御机制。” 关於这一点，还有个很寻常的现象就是—— 穷人炫富的表现。 普通人买个名牌手机、名牌包包，经常会放到朋友圈或者其他平台各种炫耀，反倒是有钱人很低调，人家不是不在乎，而是习以为常了。 这就是自卑心理作祟，企图通过炫耀的方式掩盖矛盾。 这点萧景川很快理解，之前潘红的案子中，薛明就是这种心理的典型。 见他们理解了，沈明玉继续说：“第二点是小叫刘满堂『刘哥』的行为。” “单说这个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她的语气，两人关係如何还可以从称呼的语气听出来，她叫刘满堂的时候语气亲昵，反倒是喊钱舒华的时候没有这样，很明显有问题。” 而且当时小可能觉得是在外面，他们都看不到表情，语气便放肆了点。 “第三点是小和刘满堂的距离太近。” 前面都能理解，对於这一点，杨萌萌不解皱眉，“他们住在一起，走的近应该也正常吧？” 沈明玉摇了摇头，“男女之间的交往距离分为四种，第一是陌生人距离，也就是你平时走在路上的时候，和陌生人相距三四米左右心里会更舒服。” 比如坐座位的时候，如果空余的座位很多，通常不认识的男女，会选择最远的距离。 当有个异性的陌生人坐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感觉很难受。 准確地说，这叫公共距离。 “第二个是社交距离，大概是一米到三米，也就是你工作或者和不那么熟的人谈事儿的时候，是这个距离；第三是个人距离，一米以內半米以上，一般是朋友、熟悉同事相处的距离，就是我们这样的关係。” “最后一个是亲密距离，半米以內，像我和景川，还有你们两个。” 沈明玉指著靠得很近的戚黎明和王勤说道。 王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她和戚黎明的距离，脸一下红了，拿著小凳子躲开他一米远。 “哎不是，你躲什么？”戚黎明看了看王勤，最后眼神和沈明玉对上。 沈明玉无辜地摊了摊小手手。 戚黎明：“......”再次认清弟妹的记仇！ 然而萧景川看到自家媳妇这一幕，却被可爱的心都要化了，端著自己的小凳子凑近点，再近点...... 这边吃狗粮，那边也吃狗粮的杨萌萌无奈嘆气，很好，晚上回去不用吃饭了。 “咳，继续说正事。刘满堂和小是最后一种，亲密距离。” 沈明玉说完，萧景川想起来了，“我记得他们两个一起进来的时候，小不小心挨著刘满堂的胳膊，他一点没在意。” 第138章：你们必须赔钱！ “对，这就是问题。”沈明玉打了个响指。 “正常来讲，他俩如果只是单纯的僱主和保姆的关係，这样的触碰会让两人感觉到不自在，他们却完全没有反应，那就说明，他们的关係已经亲密到习以为常了。” “既然知道两人存在某种隱秘的关係，那他们肯定会有密会的地点，钱舒华平时很少出门，他们在一起的地点肯定不会选择家里。” “至於在哪......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当晚会出去，我都打算让景川多蹲几天了，谁知道他们这么耐不住性子？” 倒也不是他们耐不住性子。 每次有陌生人上门，尤其来看钱舒华的人，刘满堂都会把小叫出去仔细问问，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最后也没问出有什么不对。 “弟妹，既然这些情况都了解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戚黎明问道。 沈明玉想了想，“不好直接说，那就只能演戏了。” ...... 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道黑影潜入钱舒华的家里，观察了一下径直走进偏房，走近后发现门锁著，黑影顿了一下，掏出一根铁丝。 铁丝在月光下泛著银光，插进锁里，不到五秒门锁就开了。 他鬆口气，幸亏自家媳妇老谋深算，提前让他带著铁丝，也幸亏他以前和別人学过这手艺，不然说不准要无功而返了。 没错黑影就是萧景川，他推门进去后里面没人，快速关上。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偏房里像个小厨房，不过只有一个小灶，灶上放著一个砂锅，整个屋子都是药草味儿。 这里就是专门给钱舒华煎药的屋子。 他快速搜寻了一遍，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包一包的药材，將药包全都替换掉，然后恢復原样这才出来。 回到家脱了外套，洗漱完上床。 刚抱住沈明玉，她动了动，声音有些朦朧，“换完了？” “嗯，换好了，你安心睡吧。”萧景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股苦涩的药材味儿传来，沈明玉眉心皱起，“难闻，你离我远点。” 说完，自动往墙根滚去，离得萧景川远远的。 萧景川：“......” 他都洗漱了还有味儿？闻了闻自己身上，好像是有点，嘆了口气，乖乖地往床边靠就怕熏到沈明玉。 换完药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小想著要和她妈去买衣服，和钱舒华说了一声去买菜就出来了。 母女俩高高兴兴地买完衣服从供销社出来，没走两步，小她妈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就撞到旁边的人。 “嘶~” 被撞的男人捂著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绑著白纱布，肉眼可见洇出了不少血跡。 见到这一幕，小母女俩被嚇了一跳，本著不想负责任的心思，互相拉著就要跑。 “站住！” 男人身边还跟著两个手挽著手姑娘，一看就是出来买东西的，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姑娘，见她们撞到人不道歉不说还要跑，火气瞬间上来。 “你们怎么回事？！撞了人就想走？连句道歉都不说，你们自己看看，我哥本来伤还没好，这下又被你们撞出问题了，你们不能走，赔钱！” 爭吵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全都看过来。 脾气暴躁的小姑娘自然是杨萌萌，平时可可爱爱的小脸故意装成凶狠的模样。 別说还挺像的。 小慌了一下，不过到底在钱舒华家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让她又摆出了本不该有的高傲姿態。 “你別乱说！谁看到我妈撞你了？再说，你哥受伤这么严重，不在家好好养著，拉他出来干什么？奥我知道了，你们是故意想讹钱是吧？没门！” 小她妈本来还有点心虚，被小这么一说，腰板也挺直了。 “我闺女说的没错，我告诉你们，识相点赶紧给我走开，你知道我女婿是谁吗？敢讹我们的钱？你们可惹不起！” “妈！你別瞎说。”小扯了扯她妈，压低声音道。 小她妈也对著她挤眉弄眼，“没事，外人又不知道，我不说是谁就好了。” 这话可谓是戳到了小的心尖上，多少次她都想和別人炫耀自己是副主任的媳妇，可惜为了长远打算，她只能忍著。 遇到不认识的人，小被她妈一蛊惑，忍不住跟著应和。 “就是！你知道我丈夫是谁吗？识相点你们赶紧走！” “哎呦喂！我真是开了眼了！”杨萌萌声音放大，“我们好好走著，而且这里只有你们母女俩，怎么？难不成我哥的胳膊好端端就出血了？” “再说，你女婿厉害有本事把他叫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当官的，这么欺负老百姓！” 王勤也跟著应和，她本身看上去就是小白的形象，这时红了眼睛，看的眾人瞬间心软了。 杨萌萌適时说：“你看都把我嫂子嚇坏了，你们必须赔钱！” 一边是把人撞受伤还要仗势欺人的高傲母女。 一边是誓要为自己哥/丈夫討回公道、不为恶势力屈服的两位漂亮女同志。 眾人的天平一下就往后者倾倒，纷纷討伐起小母女。 而这时，街角处站著一男一女，女同志也就是沈明玉一副看好戏的姿態。 “老戚胳膊上的红水你弄的？还挺逼真，用什么搞的？” “莧菜熬出来的水，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是一个老兵告诉我的。”萧景川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感嘆道：“没想到萌萌还挺会演戏的，真不错，还有阿勤表现也很好，她这形象扮个可怜简直是我见犹怜，女同志都受不住，何况是大老爷们呢？” 萧景川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外人和媳妇的区別。 硬要分的话，外人里面还能分出陌生人和好友，其他就没了...... 他只关心—— “媳妇，你確定这样就能让刘满堂今晚去外面的家？” “小今天被欺负了，肯定会和刘满堂告状，而刘满堂也不能不去和她私会，毕竟两人是互相牵制的状態。”沈明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 —— ——题外话—— 关於某种现象可以用很多种心理学理论解释，大家不用太过教条，像穷人炫富还有补偿心理的作用等等。 另外如果有人觉得被冒犯，我道个歉，因为我自己也被自己冒犯了，咳[苦笑.jpg]。 第139章 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小和钱舒华可不一样，钱舒华被欺负不会和刘满堂告状，这是她从小的习惯。 小呢？ 她咬破舌头估计都恨不得告诉刘满堂一声，让他多可怜可怜自己，单论起来没什么对错，只是家庭背景不同导致她们处事方式不同罢了。 “钱舒华的药换了，那她今晚就不会睡那么早，也不会睡那么死，到时候刘满堂和小一起出去，作为一个结婚的女人，我不相信她不怀疑。” 萧景川拿著药渣去问医生的时候，医生还在里面发现了导致睡眠的药材。 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他们只好把药换掉，当然，不会对钱舒华的身体有任何不好的影响。 那边小母女被指责的扛不住了，赔了钱灰溜溜地离开。 一切都在按照沈明玉的计划施行。 他们里面就萧景川搞侦查最好，行动也最灵活，所以晚上派他去做监工，只是第二天他回来后，神色很奇怪。 “我亲眼看到钱舒华发现了两人的姦情，我还以为她会上去捉姦什么的，结果就那么走了。” 杨萌萌皱了皱眉，“她不会装糊涂就那么过去吧？” 戚黎明也担心起来，“她那边要是没什么反应，那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就失败了？” “不会，咱们做戏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让钱舒华发现两人姦情，如果她没动静那就说明我看错人了，到时候施行第二个方案就是。” 沈明玉依旧不慌。 萧景川灵光一闪，“媳妇，你的意思是告诉钱舒华她爸？” 沈明玉点头，钱舒华的父亲能坐到那个位置，不会是个简单人，要是发现刘满堂外面养了一个家，还企图对他闺女动手，不管是为了自家闺女还是为了面子，刘满堂都会完蛋。 不过这是最后一步，沈明玉还是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 接下来就看钱舒华的动静了。 ...... 没让他们多等，第二天上午，袁大海就带来了一个炸裂的消息。 “刘满堂和小在割尾会被捉姦了！” 几人：“？？？臥槽？！！” “不仅如此，你们看这个。”说著，袁大海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手写的字，不多但足够让人侧目，只见上面写著—— 『重大消息：割尾会副主任刘满堂养外室、生私生子！』 后面还附带了刘满堂和小私会的地址。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一大早起来割尾会附近的几条街上，全都是这样的纸，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明玉接过纸张盯著看了一会儿，笑了，“不愧是她，这手段够果断！也够厉害！” “小玉姐，你的意思这一出是钱舒华搞出来的？”杨萌萌诧异。 “除了她还能有谁？” 和沈明玉猜的一样，这事儿確实是钱舒华搞的。 她信任了刘满堂这么多年，还愧疚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发现都是骗局，她怎么会无动於衷。 当初她有了孩子后，在家待不住，就想著去供销社买点布给孩子做小衣服。不成想回到家孩子就流了，她一直觉得要是自己不出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可是等她昨晚听到小的话才知道。 原来她的身体早就被药毁了，就算有孩子也留不住。 小是钱舒华见她可怜带回来的，没想到她忘恩负义勾搭刘满堂就算了，还想要害她！ 钱舒华怎么不恨？ 所以发现两人的姦情后，她没有声张，找人买了动物催情的药，下在饭里，然后第二天让小去割尾会给刘满堂送饭。 如果两人还有点分寸，不一起吃的话，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只是他们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两人毫无顾忌的一起吃饭，自作自受，怪不了其他人。 刘满堂和小越吃越觉得身体很热，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两人就啃到了一起，正巧有人看到大街小巷上的纸，著急告诉刘满堂。 推门进来就发现两人抱在一起，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 都来不及关门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下整个割尾会全都知道，也挺搞笑的，他们抓了这么多年的耍流氓的人，结果抓到了自家身上。 藉此机会原本看不惯刘满堂的，不嫌事大还报公安了，这不袁大海就知道了一切。 ...... 刘满堂的事儿一出，远在京城的钱舒华她爸也收到了消息，话没多说，他让钱舒华赶紧离婚回家。 离婚那天，刘满堂爹娘还有小爹娘竟然缠上来，还大言不惭让钱舒华救他们。 钱舒华自然不乐意。 正当他们想要动手的时候，沈明玉带著公安出现救了她。 “谢谢，又被你们救了一次。” “没事，咱们也挺有缘分，这不正巧碰上了？”沈明玉摇头，顿了一下说：“你还好吧？” 钱舒华扯了扯嘴唇，“这事儿应该是你弄的吧？” 她是个聪明人，沈明玉没想瞒过她，她乾脆承认，“是我，第一我確实是为了我朋友，第二，我也不忍心看到一个有能力的女同志，被一个渣男困住。” “渣男？”钱舒华疑惑。 沈明玉解释道：“刘满堂这样忘恩负义，见异思迁，始乱终弃，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男人就是渣男。” “原来是这样，真好啊......”钱舒华有些感慨。 “什么？” “做你的朋友真好。” 比起沈明玉，亏钱舒华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明白人，不成想......她嘆了口气，“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你们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还真有，沈明玉本著白用不用的道理，让钱舒华出面把刘满堂放出来了。 被放出来的刘满堂还来不及去找钱舒华求情，就发现他爹娘和两个孩子全都不见了，还在家里见到了血跡。 邻居还说晚上听到了孩子的尖叫，怒急之下，刘满堂把目光放在了刘老八一家身上。 要不是他们，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第二天袁大海传来消息，刘老八和孙招娣的腿被砍了，刘满堂被抓的时候还提到一个消息。 “他说，刘老八三个儿子的媳妇全都是拐卖来的。” 第140章 你说要是没你，我可怎么办？ 刘麻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刘老八他们想要讹王家並不是为了刘麻子。 刘麻子废了也没什么用，给他报仇只是藉口，更重要的是为了另外三个儿子。他们知道王家因为王勤挣了不少钱，就想藉此讹钱，只是越搞越大，到最后刘老八没能力收场了。 沈明玉让钱舒华把刘满堂放出来，就是为了逼他一把，有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意外，但她没想到还有意外收穫。 “刘家还真是个毒窝，能查到具体情况吗？” 袁大海摇头。 “这种拐卖的案子时间太过久远，不好查。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儿刘家几个兄弟都躲不过去，也算是有报应了。” “对了，刘满堂私生子和父母確实不见了，我猜，估计是钱舒华他爸出手了。” 人倒是不会有事，但换个艰难的地方熬著他们还是可以的，毕竟自家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钱舒华她爸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的。 “至於刘麻子还有狗蛋，刘麻子是主犯，原本被判七年的，后来钱舒华那边使了使劲儿，判了十年。狗蛋的话，三年。” 这件事告一段落，王家人也算是放下心了。 这天，钱舒华要离开了，收到消息的沈明玉来送她一程。 “谢谢你能来。” “应该的，之前我也算计了你，不好意思。”不过再让沈明玉选择，她还是会『算计』钱舒华，远近亲疏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钱舒华被她逗笑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是我要感谢你算计了我才对，要不然我还会被蒙在鼓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你看人確实很准，我不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 “对了，我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刘满堂借著我爸的关係搭了一个人，那人我不知道是谁，但应该不简单，你们小心点。” 沈明玉眼眸微闪，心里记下这件事儿，然后真诚感谢，“好，我知道了。” “一路顺风，愿你未来平安顺遂。” 钱舒华有些感动，对她笑著挥了挥手，离开了。 ...... 这事儿一过，他们的生活再次回到正轨，事情过后，戚黎明和王勤还专门请沈明玉两口子吃了饭，值得一提的是，王勤手艺也很好。 另外之前从刘家村买来的，沈明玉请赵嫂子做了几件袄。 萧景川有厚袄但不多，而且这男人对待吃穿也挺糙的，就那么两件来回换，既然家里有这个条件，沈明玉自然是捨不得他这样的。 说起来给自家丈夫多备几件衣服，也不算什么，赵嫂子硬是感嘆了好一会儿。 如果说一开始两人这么恩爱，还能归於是小两口新婚，这都快半年了，人家俩还这么热乎，弄得赵嫂子看见赵营长都新鲜了不少。 过冬的柴火也都备齐，天气越发的冷冽，家里的火炕也烧起来了。 烧火炕一般有两种方式。 一是连接著灶台，做饭的时候，灶內的烟火热流从灶台进入炕洞，烟火流动的时候热量被土坯和炕面的大方砖吸收，从而使炕面变热。这种一般往灶膛里添柴火，就会变得很暖和。 二是用地炉子烧火炕，沈明玉他们家就是用这种方式。 先在屋外把炉子点燃，等火烧旺之后再挪进屋里，顺进炉道，然后用专门的铁通条推拉变换位置，使炕受热均匀。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一开始沈明玉还不会弄，萧景川教了她几次。 她学会怎么烧之后，每天晚上吃完饭的解闷儿活动就是，用火钳子捅捅火。 然后取一铲子煤灰，把炉口填平並扎个眼儿，然后拉开连接火炕通道口的砖，让热量进入炕內。 每当这个时候，沈明玉无比感慨劳动人民群眾的智慧。 这两天萧景川去出任务了，沈明玉也忙著厂里的任务，今年好不容易轮到萧景川休假，过年的时候他们打算去京城过。 她听別人说才想起来，这会儿过年厂里不放假。 现在讲究抓革命、促生產，工厂作为重要的生產单位，需要保持生產的连续性，以確保国家的经济建设和物资供应不受到影响，所以过年的时候工人们依旧要坚守在岗位。 还有一点是因为破四旧，要求人们摒弃旧的习俗观念，把冬閒变成冬忙。 那这下就有点难办了。 沈明玉不想搞特殊，但她和萧景川结婚本来就匆忙，於情於理都应该去一趟京城，正式拜访他的父母，这下就算不想搞特殊也没办法了。 她去找了张技术员。 张技术员听到她的来意表示很理解。 “我想想啊，你本来工作效率就高，给你腾出一段时间的假期也是应该的。” “这样，我把什么探亲假、结婚假都给你凑一块，然后你再请一段时间的假，安排在一起应该够了，你走之前来找我，我把条子给你开了就行。” “还能这样？”沈明玉很是惊喜。 张技术员笑了，內心腹誹，当然不能这样，可谁让沈明玉是他们厂里的宝贝疙瘩，就是不行都得行！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嘛！ 而且从沈明玉成了公安局的专家顾问，他们都能看出她的本事。 说实在的，她在厂里做翻译工作，確实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他脸皮厚，只要沈明玉不提离开他是不会放人的！ 沈明玉得了准信高兴了，下了班骑著车回家。 家里的丝瓜条爬满了整个凉棚，不得不说，这丝瓜结果是真厉害，一根就够他们家吃了，剩下的沈明玉给周围邻居送了不少，还有很多。 她发愁的时候，还是赵嫂子提醒。 “就这么长著吧，等它长大变得干黄之后，用水一泡，把外壳扒掉，里面的丝瓜瓤瓤用处可多了，能洗锅，能做鞋垫，还能做小篮子什么的。” “我也是听老家的人说的，当时我用它洗过一次锅，好用的很，一刷上面的油全都下来了。” “至於鞋垫，妹子你要是不会，就让嫂子给你做，透气性好，夏天穿上都不出汗。” 很好，沈明玉又一次长见识了。 她感嘆道：“嫂子，你说要是没你，我可怎么办？” 这话把赵嫂子乐得不行，对她来说这些不算什么，但偏偏每次从沈明玉嘴里说出来，她就感觉自己会这些很厉害。 第141章：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不得不说，小玉妹子这嘴是真甜。 赵嫂子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哪能啊？这些东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著她还愣了一下，“哎呦，我这是不是说了个成语，你別说，和妹子你待久了，嫂子这个大老粗都变的有文化了。” 这话一出，沈明玉和她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赵嫂子回去做饭，家里就剩沈明玉一个人，每次她一个人的时候，到了晚上就开始凑合，不想做饭。 现在也是，想著赵嫂子和她说的丝瓜瓤瓤，她有些好奇，丝瓜条上有好几个都长大了。 找了几个干黄的剪下来，准备去打水泡丝瓜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 一瞬间化成水。 沈明玉摸了一把脸，诧异地抬头，只见昏暗的夜空中，鹅毛一样的雪慢悠悠地飘落下来，她惊喜地站起来。 “下雪了？” 声音有些大，引得隔壁的赵嫂子也听到了，她还以为沈明玉出了什么事，跑到院子里赶紧问道：“小玉，你没事吧？” “嫂子没事，你快看，下雪了！” 这时候的沈明玉不像平时那么聪明冷静，赵嫂子一下就笑了，到底还是小姑娘，“你慢慢玩，一会儿来嫂子家吃饭啊！” 她老家就是这边的，早就习惯下雪了，没什么惊喜的，招呼了一句就回去了。 沈明玉也不知听清楚没有，隨口应了一声，伸手接著落下的雪，雪落在手上的那一刻，瞬间融化成水跡，即使如此，她也玩得不亦乐乎。 她確实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每次在电视里看到都觉得很羡慕，这次就在自己眼前，她都捨不得挪开眼睛。 搬了一把萧景川给她做的躺椅，就那么躺在上面，感受著越下越大的雪景。 “咚咚咚——”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敲门声响起，每次下班回来，没什么事不用出去，沈明玉都会把大门给锁上，听到声音有些不解，这个时间是谁啊？ “媳妇，我回来了。”男人风尘僕僕的声音传来。 沈明玉一下就从躺椅上跳起来，去给他开门，站在门口的男人拿著包裹，脸上还带著鬍渣，看起来很是沧桑，却让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 语气惊喜：“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没受伤，別担心。”萧景川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一番，最后定在她的脸上，紧紧盯著她，眼中是寒冷也化不去的炙热温度，“媳妇，你在家没事吧？” 沈明玉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让他自己看。 “我都好好的。” 这样的对话基本每次萧景川出任务回来，都会进行一次。 明明出任务有危险的是他自己，他却更担心沈明玉，担心她在家有没有害怕，担心她有没有被人欺负......总之，看到她的时候才能放下心。 两人站在大门口紧紧盯著对方，眼神交缠在一起，如果不是在外面不好表现的太过亲密，交缠在一起就应该是其他部位了。 萧景川大手拉住沈明玉的手，准备进门。 只是牵起她的时候，感受到沈明玉手上的温度，眉心皱起。 “手怎么这么凉？火炉子不暖和？” “不是，炉子很暖和，这不是下雪了吗？我很少见这么大的雪，有点兴奋，在外面玩一会儿。” 沈明玉对下雪的兴奋感还没下去，甚至在萧景川回来的时候达到顶端。 因为她想起一件事。 她好歹也是被前世各大肥皂剧洗脑过的人，都说初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巧合了。 別说，还真有点浪漫的感觉。 一开始来辽省见到雪的时候，萧景川也挺兴奋的，这几年见多了反倒习以为常。 现在看沈明玉这么兴奋，他也被带动起来，毕竟她高兴，他就高兴。 “也不怕感冒？” 萧景川一边说著，一边把大门插上，然后牵著沈明玉往院子走，將包裹往躺椅上一丟，扯开自己的大衣，两只大手握住沈明玉的手放到自己腰部。 大衣里很暖和，男人身上的温度瞬间驱散沈明玉身上的寒凉。 “这不是你来了嘛？再说，我穿的很厚，不冷的。”女人的声音很娇，对男人来说，受用的不行，一下就捨不得说她了。 萧景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点凉，“就这么高兴？” 沈明玉將自己埋在他的怀里，语气嗡嗡的，“高兴。” “而且，我想你了。” 这还是沈明玉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现自己的心情，让萧景川又惊又喜，他一把將女人抱在怀里。 “媳妇，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良久，两人稍微退开一点，眼神交缠在一起对视著。 男人慢慢低头，女人缓缓闭上眼睛，两唇正要触在一起的时候。 赵嫂子担心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玉妹子，虎子说听到你们家有人敲门？没事吧？” 两人立马分开，沈明玉慌乱间就要从萧景川的怀里出来，人一尷尬小动作就会很多，她都忘了赵嫂子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动作。 倒是萧景川脸皮稍微厚点，抱著自家媳妇死不鬆手。 沈明玉捏了他的腰一下，赶紧回道：“嫂、嫂子，没事，是景川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那你们一会儿都来吃饭吧。”赵嫂子邀请道。 萧景川微微摇头，好不容易能和自己媳妇亲热亲热，咋能去別人家吃饭呢？沈明玉也是这个意思，婉拒道：“嫂子，不了，改天吧。” 赵嫂子还想说什么，赵营长拉了她一把，她瞬间反应过来。 “啊行，那就改天。” 回了屋子，赵嫂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看我这嘴快的，都说小別胜新婚，都忘了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差点好心办坏事。” “倒也不至於，不过都是过来人，媳妇你应该理解啊。”赵营长说著，给了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赵嫂子瞪了他一眼，“孩子还在呢。” 说完去厨房忙活了，赵营长也赶紧跟上去。 ...... 隔壁院子，沈明玉和赵嫂子说话的时候，萧景川一直盯著她的红唇，等她们说完，他狠狠地压上去。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两人的唇碰在一起的时候，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男人的大手压著女人的后脑勺，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气息。 天色昏暗，门框上昏暗的灯光亮著，雪纷纷扬扬，洒落在拥吻在一起的男女身上，画面在这一刻定格...... 第142章：谁说大人就不能玩儿了？ 小別胜新婚可不是乱说的，一晚上的雪纷纷扬扬，没有停息。 第二天枝头被压了重重的积雪，而屋內的沈明玉也在沉睡中，一向觉少的萧景川早早起来先把饭做好，在灶台上温著，然后继续回到床上。 好不容易回家，美人在怀，就是柳下惠都捨不得起来好吗？ 更何况自家媳妇暖乎乎香喷喷的，抱著更是舒服的不得了，萧景川没忍住在她的脖颈边蹭了蹭。 “痒~”沈明玉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扎扎的东西蹭自己，推了一下，转过身就要继续睡，动了动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禁錮著，转不了身。 她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男人的帅脸。 说实在的，怪不得都说找对象得找个好看的，还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一生气看到他的脸就气不起来了，对女生的乳腺很友好。 对上男人湿漉漉的大狗狗眼，沈明玉气不起来了，乖乖窝在他怀里，声音软糯，“你干嘛？我还没睡醒。” “想看你，你继续睡。”萧景川这会对於情话也是手到擒来。 沈明玉撇了撇嘴，嘴上说的好听，让她睡还抱著她不能动，这样谁能睡好？ 嫌他烦，伸手想要推开他，只是手刚伸过去就碰到了男人温热的腹肌，脑子有几分清醒过来，这傢伙是真的火力大，这大冬天的，光著睡就算了，身上还这么暖和。 冬天抱著像个火炉子。 她的手有点凉，没忍住在男人的腹肌上暖了一会儿。 只是睡迷糊的她忘了一件事，她手放的位置正好是腹肌处，很危险，尤其是对於早上的男人。 萧景川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一个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 “媳妇，不想睡，咱们做点其他的。” “哎不是，我没有，你等等......”沈明玉被嚇得瞬间清醒，睁开眼睛就要把人推开，还企图挣扎，“我还得上班。” 萧景川勾起唇。 “睡糊涂了，今天是休息日，咱们可以在床上一整天。” “我不，我要起床......”沈明玉刚把胳膊伸出来，就被萧景川压著收回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中午的时候，沈明玉还是挣扎著起床。 外面一片银装素裹，这时候就体现出凉棚的好处，中午暖阳照在地面上，沈明玉两口子就坐在凉棚里吃饭。 旁边放著一个小火炉子也不怕冷，沈明玉也確实是累惨了，吃了一大碗米饭才缓过来。 午饭是萧景川做的，蒸了米饭，炒了一个尖椒肉丝，一个丝瓜炒鸡蛋，还有辣白菜炒腊肉，都挺好吃的。 在沈明玉的培养下，男人的厨艺日益精进。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小心噎著。”萧景川用手帕擦了擦她的唇角。 沈明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怪谁？我说我要吃饭，是哪个不要脸的说，吃他就够了？” “咳咳咳。”在床上说的话，大白天这么大大咧咧被她说出来，萧景川总算感觉到了一丝羞耻，他无奈道：“媳妇，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 沈明玉翻了个白眼。 “虚偽。” 萧景川赶紧挑了沈明玉感兴趣的话题转移，“吃完饭，带你滑雪玩儿？” “滑雪？”沈明玉眼睛一亮，吃饭的动作停下，很是诧异，“这里还有滑雪场？” 萧景川摇了摇头，“我给你做个爬犁玩儿。” 这倒是让沈明玉来了兴趣，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快吃快吃，吃完一起做。” “別急，慢点吃，小心消化不良。” 他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平时就属他吃饭最快了，搞得沈明玉每次吃饭都有点孤单。 吃完饭收拾乾净厨房，两人去了后来萧景川用木板隔出来的小仓库，里面有不少工具，都是后来一点一点存起来的。 “景川，爬犁要怎么做啊？” “先找个大木板，媳妇，我记得上次做凉棚还有木板来著，你放哪了？”萧景川找了一会儿没找到，问沈明玉。 她想了想，“对，我之前用来著，在厨房，我去给你拿。” 沈明玉兴冲冲地拿著木板回来，萧景川这边已经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用锯子锯了两根较粗的方木作为滑行脚。 然后用火钳子在炉火上烧红，在木板上快速烙出一个洞，这个洞是用来栓拉爬犁的绳子。 隨后把方木钉在模板下面，用细铁丝在两端的钉子上缠绕几圈，从木条接著地面的一面经过，减少摩擦，相当於自製『冰刀』。 见他做的这么快，沈明玉催促他再做一个。 “我自己玩没意思，一会儿去找赵嫂子和虎子一起。” “行，老赵也在家，让他拉著一起。”萧景川动作很快，他快弄好的时候，沈明玉跑去找赵嫂子了。 “嫂子，虎子你们睡觉没？” 听到她的声音，赵嫂子赶紧来开门，“妹子咋了？没睡觉，这不閒著没事，虎子非要堆雪人。” “景川做了爬犁，叫你们一起去玩。”沈明玉往里看了一眼，赵营长正在给虎子堆雪人，她喊了一声，“虎子，快来，带你去滑雪。” 虎子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堆雪人哪有滑雪好玩？ 眼睛大亮，赶紧往外跑。 “婶子婶子，快走，咱们去滑雪。” 沈明玉也很兴奋，两人拉著就去找萧景川，赵嫂子看著两人没忍住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弟俩呢！小玉妹子是真喜欢下雪，笑得比儿还好看，看著真让人高兴。” 刚感嘆完，沈明玉又跑回来，拉著赵嫂子的胳膊一起跑。 还顺带叫了赵营长一声，“赵大哥，你也一起来，过来拉嫂子和虎子玩。” “好嘞！”赵营长愣了一下，赶紧应和一声。 萧景川做了两个爬犁，沈明玉坐著一个，虎子被她抱在怀里，她让赵嫂子坐另一个，赵嫂子连连摆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能玩这？” 再说，家属院这么多人，要是被人看到，太丟脸了。 沈明玉却不觉得，她能看出赵嫂子的心动，只是碍於长大了不好意思罢了。 “嫂子没事，我不也是大人吗？谁说大人就不能玩儿了，有我们陪著你，快上来吧。” 第143章 咱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见赵嫂子还在迟疑，虎子从沈明玉身上下来，拉著赵嫂子往他爸那边的爬犁走去，小脸还非常认真地说道： “妈，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抱著我，到时候別人问就说是我要玩的。” 赵嫂子没想到虎子会说这样的话，怔了一下。 旁边的赵营长好歹和自家媳妇结婚这么多年了，两人虽然不说情情爱爱这么肉麻的东西，但到底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能看出自家媳妇眼里的感兴趣。 听到自家儿子的话，非常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 “孩子都这么说了，上来吧，没事別管其他人，再说，我还没拉著你玩过呢。” 当然，赵营长还是有传统华国男人的特性——即使心里在乎自家媳妇，也很少会掛在嘴上，尤其是当著別人的面很不好意思，所以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声音很小。 话到这份上，赵嫂子扫了他们一眼，也不扫兴了，她先坐在爬犁上，然后將虎子抱在自己怀里。 三个人都坐好之后，赵营长和萧景川对视一眼。 “比比？”赵营长开口。 萧景川没什么不答应的，“行，我数到三。” 赵营长点头，活动了一下身体，眼底都是兴奋，正预备著就听到旁边的萧景川开口。 “1......3！出发！” 话音落，萧景川抓著爬犁上的牵引绳，快速跑出去，嘴里还在叮嘱自家媳妇。 “小玉，你抓紧，我要加速了。” “好——！”沈明玉兴奋地声音传来，说实话她还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家这位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还耍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发现她一点不害怕，萧景川再次提速，转眼就把没反应过来的赵营长他们甩在身后。 赵营长反应过来，笑著暗骂：“这臭小子，还跟我来这一套。” “媳妇你们抓好，咱们也加速了！”他也快速地拉著母子俩跑起来，虎子兴奋地声音响起，“哇哇哇！爸，再快点再快点，努力超过小玉婶子他们！” 被自家孩子当牛使，赵营长也不生气，反而还真的再次加快速度。 赵嫂子也挺兴奋的，只是她还有些担心赵营长，“老赵，你腿上还有伤，悠著点。” “媳妇放心！” 被关心的赵营长像是吃了什么兴奋剂，飞奔起来，眼看著就要追上萧景川。 沈明玉向后瞥了一眼，有些激动地催促萧景川，“景川，他们追上来了，再快点！” “收到媳妇！”话音落，他也加速。 从萧景川丝毫不勉强的表情能看出来，这傢伙刚刚显然有所保留。 他们的动静不小，家属院的人好多都出来看情况，发现他们玩得这么疯诧异得不行。说实在的，虎子这么小的孩子喜欢玩正常，但是还真没见过大人这么玩的。 “萧营长对沈同志还真是好啊！”有人感嘆道。 旁边那人瞧了她一眼。 “这段时间你还没看出来？要我说別说玩这个，就是沈同志说要骑大马，我怀疑萧营长都能同意。” 那人睁大眼睛，“是不是太夸张了？” “夸张？该说不说，我刚才听到你儿子让你给他做个爬犁，你还不乐意，你再看看萧营长，说句把沈同志当孩子宠都不过分吧？” 这话说的確实也有道理，他们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宠媳妇的。 “不过啊，你们也別羡慕，沈同志这么厉害，对萧营长也捨得，前段时间他身上的新袄我可看见了，要是搁你们身上，你们可不乐意！” “哎，咱们羡慕不来，不过这赵营长两口子怎么也变得这么......恩爱了？” 听到这话，有人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难道忘了沈同志的厉害？赵营长媳妇和人家关係那么好，还能没学点厉害手段？” “你说的也对，不行，完了我得好好问问她。”有和赵嫂子关係不错的嫂子道。 当然，沈明玉也没想到，他们只是突发奇想玩个滑雪，即將迎来家属院第二次內卷...... 玩高兴后，回到家才感觉到冷意。 沈明玉去泡了个热水澡，冬天在洗漱间洗澡太冷了，萧景川把浴桶放到了他们的房间，动作小点也不怕地上溅水，舒舒服服泡了一会儿，出来直接进被窝。 玩累之后，晚上总是睡得格外香。 ...... 之前摘的丝瓜瓤瓤总算是有时间泡上了，將外壳剥下来就能直接使用，不过轮不到沈明玉，倒是萧景川用的很勤。 吃饭的时候他还专门提了一句，確实好用的不行。 出完这次任务，萧景川休假前就没任务了，每天就是训练，眼看著休假时间到了，沈明玉也和厂里请假，两人准备去京城。 她还专门和袁大海打了招呼，好歹是公安局的专家顾问，要走一段时间，总得提前说一句。 这天萧景川拿著车票回来，沈明玉正在收拾东西。 他赶紧过来帮忙。 “你別动手，等我回来收拾就行。” 沈明玉有些无奈，“萧同志，请你不要把我当成瓷娃娃好吗？我平时懒，好不容易想活动一下的时候，你还不让我动，你不觉得我都要锈住了吗？” “媳妇，话不能这么说，你是动脑子的人，和我们这些干体力活的不一样，谁说动脑子不是动？” 萧景川嘴上这么说著，心里仔细想著她的话。 確实，人还是得有一个好身体，而他媳妇的身体素质有待提高，想了想他道：“要不这样，等回到京城，咱们也没什么事儿，到时候我带你跑跑步，锻炼身体。” 啊？跑步？对於一个跑八百米都要累死的人来说，这是不是太过残忍？ 她这是挖坑把自己埋进去了吗？ 沈明玉一顿，脸上掛著僵硬的笑意，“其实也不用跑步，我就是稍微动动就行，像收拾行李这种活就很適合我。” “媳妇，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对，毕竟每次在床上你的体力......非常不行，正好放假的时候可以好好锻炼一下，如果你不愿意跑步，咱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 第144章 对没错，就是这样 说著，萧景川拿出一盒包装很严实的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 “比如，这种方式？” “......”沈明玉见他把那盒东西认真地塞到了行李的最底部，沉默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不用带，京城也有。” 萧景川放好之后，理所当然道：“我知道啊，不过前两天我刚领了一次，去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领，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上，正好，可以好好锻炼一下你。” “媳妇，你觉得呢？” 沈明玉扯出一抹明显非常虚假的微笑，然后说著非常虚假的话，“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还挺喜欢跑步的。” “这样啊，那真是太遗憾了......” 萧景川確实有些可惜，可是扭头收拾行李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却一点遮掩不住。 两人笑著闹了一会儿，把行李收拾好，他们是明天的车票，把家里的门全都关上锁好，家属院虽然安全，但以防万一。 全都收拾好之后，沈明玉和赵嫂子他们说了一声，把家里的多余蔬菜，还有放不住的东西都给了家属院相熟的几个嫂子分了。 躺下正准备睡觉的沈明玉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 “完了，我还没给你家里人买礼物。” 萧景川被她嚇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听到这话坐起身把人抱在怀里，安抚道：“没事，咱们不是拿了不少东西？再带其他的不好拿，到时候先回咱们的家，然后给他们买点东西就行。” 这样也行，京城的东西种类还多，沈明玉想明白正准备躺下，再次愣住。 “你刚才说，我们的家？” “媳妇我没和你说过？”萧景川低头对上她的眼神，解释道：“我爸妈分別结婚后，家里原本的房子留给了我，现在是咱们的房子，也可以说是婚房。” “不过是个四合院，三进的，就是有些老旧了，回去后找人稍微修一修，媳妇你別嫌弃就行。” 沈明玉的瞳孔微微放大。 ？？？ 四合院？老旧？你別嫌弃？ 要不是不符合她的形象，沈明玉都想抓著男人的肩膀疯狂摇他质问：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话？这可是四合院哎？在未来的某一天它可能会值一个小目標的地方！ 她重重地深呼吸一下。 萧景川还以为她是不满意，想了想，“媳妇，你要是不乐意，咱们要不卖了重新买一套？” “卖？不可能。”沈明玉微微一笑，对上萧景川不解的眼神，她心里腹誹，算了，他这个老土冒是不会明白的。 “房子我很喜欢，不用卖，不过现在能隨便买卖房子？” 不知道她话题为什么转这么快，萧景川还是老实说道：“也不是，不过我有个朋友在房管所，能找他帮帮忙。” 沈明玉眼前一亮，她退出萧景川的怀抱，把床头的掛历掀开，抽出一块可以活动的砖头。 拿出里面的铁盒子。 “媳妇，你大半夜拿钱干什么？”萧景川不解。 沈明玉打开铁盒子，拿出里面的存摺和钱，头也不抬，“我数数，然后去了京城买房！” 他们手里的钱不少，正好赶上这个时代，还有这个机会，不买房的都是傻子好吗？ 她没那么看重钱，但她注重生活品质啊！ 生活品质不就是用钱实现的吗？ 之前他们结婚，萧景川给了她一个一万的存摺，沈父沈母也给了一个，总共两万块钱一点没动。还有萧景川父母给的四千块钱的安家费，加上原主之前存的，零零散散算下来能有两万六。 关键她来了家属院就有工作，后来更是拿著两份工资，平常的消费根本用不了多少，现在算下来差不多两万八了。 “两万块钱能够再买一座四合院吗？” 萧景川想了想，“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不过好像几千块钱就能买个差不多的，话说媳妇，你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 见他对这个不是很上心，沈明玉忽然放下手里的存摺，开始忽悠、不给他讲道理。 “你想想，等过两年咱们是不是要生孩子？” 萧景川点头。 “你再想想，不管是儿子娶媳妇，还是给女儿底气，是不是给他们房子更直接？就算不住还能租出去，这会租金不多，所以咱们是不是要多买点，他们才能多收租金，从而保障他们的生活无忧？” 这时候的租金確实很便宜，沈明玉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萧景川陷入了沉思，他媳妇说的没错。 以前他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后来有了媳妇，他媳妇自己爭气，自己还有了工作，所以他们家不缺钱。 可孩子呢？他们总会要孩子，听別人说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 儿子都是这样，更別说闺女。 以后有了闺女，肯定要给她买好看的小裙子、小发卡什么的，更需要钱。 这些先不提，房子確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等孩子长大他可不乐意他们继续打扰自家媳妇，那么房子肯定是必须的，这么算下来，挣钱的道路还任重道远啊！ “你愣什么？该不会你和其他人一样，觉得闺女养大是別人家的人，不给她准备房子吧？” 沈明玉眯著眼看向他。 她在前世虽然父母去得早，平时也顾不上管她，可在钱这方面从来没有缺过她的。 甚至两人都是尽其所能给她最好的，所以在她心里，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需要有保障，后者更需要，因为这个社会对女性总是很苛待。 如果可以，沈明玉希望自己以后有了闺女，能像她一样，活得有底气，且自由而肆意。 说的现实一点，要想做到这些，钱是最大的支撑。 萧景川立刻回神，“怎么可能？！媳妇你可別冤枉我，我都想好了，要是有了闺女到时候我要给她招婿！到时候他们家就是我闺女做主，谁也委屈不了她！” “......”沈明玉没想到他想这么多，不过—— “对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你想要你闺女招女婿，房子是不是最重要的？你总不忍心让你闺女自己奋斗吧？” 第145章 还用你说？ 她刚说完，萧景川一把抱住沈明玉，嗓音里带著感动与愧疚。 “媳妇，你说的没错，之前我还觉得自己年纪比你大，考虑会多点，没想到不管是上次暂时不要孩子，还是这次，先考虑到这些的都是你，还是那句话，有你，我们萧家祖上真是冒青烟了！” 老是冒青烟的萧家祖坟：............... 因为沈明玉的忽悠，买房子的事儿，在萧景川的心里烙下深深的烙印。 以至於他们去京城的火车上，男人都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有时候不知道想起什么，还会冷不丁地问沈明玉关於房子的事儿，沈明玉也不管他，就在旁边看书。 从辽省到京城需要十几个小时，不到一天就到了。 两人回京城的事儿，萧景川没有提前和他爸妈说，想著等回来先安顿好，再带沈明玉去见他们。 不成想两人大包小包的下火车后，发现了等在不远处的萧保国和凌芸。 萧景川正在注意他们应该坐什么车回去，沈明玉率先看到了他们，直接对著他们挥了挥手。 “爸！妈！我们在这里。” 然后拉著萧景川往他们那边走。 听到沈明玉的声音，萧保国往他们那个方向看去，他个子高点，很快透过人来人往的人群看到他们，给凌芸指了指。 “在那边！” 凌芸也跟著看过去，发现还真是两人，眼前一亮，也挥了挥手就要过去被萧保国拦住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急性子，车在这边別乱跑，等他们过来，小心一会被人挤走。” 关心的话从他嘴里出来一点也不中听，凌芸翻了个白眼。 “什么急性子？我这叫说干就干，哪像你，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结果就知道磨唧。” 嘴里说著吐槽前夫的话，脚却是听话地停下来。 两人呛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萧保国也不生气，他们虽然离婚了，但不管怎么说还有个孩子，倒也不至於幼稚地跟仇人一样针锋相对，现在的关係准確地说有点损友的意思。 他本来还准备还嘴，发现沈明玉过来后闭上了，严肃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 “小玉来了？” 准备要开口被他抢先一步的凌芸，暗自撇了撇嘴，然后面带笑意地上前接过沈明玉的包裹，“一路上辛苦吧？小川，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男人还是不会心疼人，你怎么能让小玉拿东西呢？” 这话萧保国也同意，跟著说萧景川。 “就是，这段时间训练懈怠了？拿东西的力气都没了，还得让你媳妇帮你？” “......爸妈，我没事，景川挺照顾我的。” 沈明玉无奈解释，她看了看萧景川身上的大包小包，又看著凌芸手上唯一一个她主动从萧景川手上『抢』过来的小包裹，忽然明白了萧景川为什么是这样的性子。 这是她见萧保国和凌芸的第二面。 从两人的小动作和表情，沈明玉大概对他们的关係了解一点，能让两人同时这么说这话，那就证明他们心里確实是这么想的。 毕竟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到了现在的位置，没有说谎糊弄人的必要。 更何况就算是糊弄，还能骗得过沈明玉的眼睛？ 听到父母的话，萧景川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父母关係最恶劣的那几年，萧保国也从没让凌芸干过这些粗活。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对了，还没说你呢。”凌芸的眼神转到萧景川身上，从笑意变成了斥责，“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带著小玉回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这小子都结婚了，还这么傻乎乎的，也就是小玉不计较，要是换成別人还以为他们当公婆的不重视儿媳妇呢！ 萧景川也不是真傻。 身份转变，他不像之前做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决定，会主动开口和沈明玉商量。 確定好自家媳妇的意思，他一般都是执行的人。 不过这话没有和父母多说。 “临近年关，你们工作正忙，也得考虑袁叔和陈姨那边......还是等我们上门拜访再说。”萧景川说的袁叔和陈姨，前者是凌芸的现任，后者是萧保国的现任。 听到这话，萧保国心里有些不得劲，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这些年你回来的少，可你陈姨和袁叔你都是见过的，都不是小性子的人，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凌芸心里也有些酸，即使她尽其所能选择对萧景川最好的方式，和萧保国的分开还是对他造成了某些影响。 不过她不会后悔，强行凑在一起的两人，对孩子的影响更不会好。 暗自嘆了口气，强行扯出笑意。 “行了，外面冷死了，把小玉冻到怎么办？走，赶紧上车。” ...... 按照萧保国的级別是有配车的，往常车都是他的警务员开，这次要接萧景川两口子，没让別人跟著，他自己开车。 萧景川父子俩把包裹放到后备箱，既然萧景川来了，当然没有让当爹的开车的道理。 他开车，沈明玉自然坐在副驾驶。 萧保国和凌芸坐在后座，不过让沈明玉想笑的是，两人一左一右地靠著车门坐，中间仿佛有一道鸿沟一样，生怕挨到对方，分寸感十足。 “我买了不少菜，天气这么冷，咱们中午吃涮锅子更舒服。” 凌芸主动提议道，说著看向萧保国，“你和你家那位报备了吧？家里周围都是熟人，別让她从別人知道，不然就是再大气的女同志都会多想的。” “还用你说？” 萧保国条件反射就要懟她，瞥到侧著头看他们的沈明玉，话在口中一转。 “咳，你也说了吧，老袁性子老实，你可別想著欺负人家。” “你才欺负......” 两人还是没忍住互懟起来，父母这样萧景川早就习惯了，趁著停车，他安抚地拍了拍沈明玉的手，用眼神告诉她『习惯就好』。 车子就在萧保国两人暗戳戳地互懟中，到达四合院。 一般三进的四合院占地大概在三百到五百平方米左右，萧景川家正好在南鼓巷这边，停好车，萧景川打开后备箱，拿著大包小包往门口走。 第146章 你没发现我胖了不少吗？ 沈明玉扭头看向面前保存完整，透露著一股厚重歷史气息的四合院，有些诧异。 正常来讲，这时候住房紧张，像这些地方都不会空著。 像很多被下放的人员，他们的房子会被徵用，尤其是像四合院这种，会变成住很多人家的大杂院，等他们再回来，家都变得不是家了。 但面前的房子却保存完好。 余光瞥到一旁的萧保国和凌芸，心下瞭然。 萧景川打开院子的锁，拿著东西率先进去，凌芸过来招呼沈明玉，“这里以后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家，我和他爸手里都没钥匙，所以院子可能会有些脏。” 她这话也是为了让沈明玉放心。 说得现实一点，他们和萧景川的血缘关係虽然割捨不掉，但后半辈子陪伴他的会是面前的姑娘，只要自家儿子幸福，孰轻孰重她分得清楚。 再加上她和萧保国有了另外的家庭，与其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她直接说的明白点，对大家都好。 说实在的，沈明玉真的很少能遇到这么明事理的父母。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沈父沈母是这样，凌芸他们也是这样，不管是原主、她还是萧景川，都是幸运的那一批孩子。 “妈，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以后您多会想来都行，我和景川都欢迎。” 凌芸拍了拍她的手，两个女人全都心照不宣。 前面的父子俩放下东西已经开始收拾起来，院子太大，他们住的话只选择了正房，正房在中院的正北，一般为三间，这里就够他们住了。 父子俩动作很快，萧保国即使身份很高，也没有看出他帮儿子儿媳妇收拾屋子有什么不情愿的。 倒是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要过去帮忙，被凌芸拉住了。 “没事，体力活就该他们干，要不然你要这个丈夫干什么？这样，咱们去洗洗菜，等他们收拾完，正好一起吃饭。” 萧保国听到这话，也赶紧说道：“小玉，没事，去洗菜吧，我们一会儿就忙活完了。” “办公室坐久了，活动活动筋骨才舒服。” 说著还舒展了一下身体。 凌芸嘲笑了他一声，拉著沈明玉准备去旁边的厨房，萧景川也笑著和沈明玉说：“去吧，先把热水烧上，別碰冷水知道吗？” “算了，我先去给你们烧水。”说著，萧景川放下手里的活，就要跟著一起出去。 沈明玉赶紧摆手阻止他。 “不用，我会烧水，你別操心了。” 说著她还看了凌芸和萧保国一眼，见两人眼底带笑的看著他们两个，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转身去了厨房，凌芸见自家儿子这么贴心，给了他个讚赏的眼神，也跟了上去。 等两人离开，萧保国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 “好小子，还以为你还是那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没想到现在这么会疼媳妇，行！真不错！比你老子我厉害多了。” 以前小时候他总觉得自家儿子长这么好看，肯定好娶媳妇，后来萧景川给他上了一课。 当时他就觉得这小子说不准得孤独终老了，搞不好他以后还得给他养老。 现在看到这小子望眼欲穿的模样，他算是明白了，什么不解风情都是假的，不过就是没遇到那个让他解风情的人罢了。 “老萧，倒也不用这么谦虚，虽然你有时候是糙了点，但不得不说，我能哄得我媳妇这么开心，大部分还是跟你学的。” 萧景川夸了他一嘴，然后继续干活。 別样的夸奖让萧保国又害臊又好笑，嘴里笑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也开始干活了。 ...... 厨房这边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沈明玉和凌芸一人扫地一人擦灰，很快收拾好。 凌芸知道家里什么都没有，厨房里需要的东西基本都准备好了。 沈明玉看著地上的大包裹挺感动的。 “妈，谢谢你和爸。” 正摆放东西的凌芸动作一顿，这一瞬间她忽然明白自家儿子为什么对沈明玉动心了，不说其他的，单说她不会把別人的好当做理所当然，这一点就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她在宣传科工作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 尤其是前几年最乱的时候，別说婆媳了，就是有血脉关係的亲人都会互相背刺。 就算是普通家庭，也不会有媳妇感谢婆婆的，当然，反过来亦然，说实话凌芸其实很不能理解这件事，为什么婆媳矛盾会被激化得这么厉害？ 明明不管是男方的媳妇还是母亲，本质不应该还是希望这个家庭过得幸福吗？ 凌芸不理解，她也不想理解。 她从来做事都是跟著自己的心走，不管是当初嫁给糙汉子萧保国，还是后来毅然决然和他离婚，即使心里有些愧对萧景川，也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很多人都说她自私，可凌芸觉得，人活一世，自己都不好好对待自己，还能指望別人善待你吗？ 凌芸回神，笑了。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这些都是应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这话是不能当真的，沈明玉虽然没当过儿媳妇，但她懂人心。如果別人真心对你好，即使是亲生父母也不要吝嗇於感谢他们。 一句『谢谢』更多时候是对他们价值的肯定。 婆媳俩的关係在这句谢谢中，亲近了不少，一边洗菜一边聊著，凌芸还从小仓库找出来一个铜炉。 这会的涮锅子就是火锅的意思。 她们这边备菜的功夫，父子俩也差不多了。 沈明玉看了看他们的进度，开始准备炒火锅料，凌芸有些惊奇，她以前不会做饭，后来还是有了萧景川才开始学的。 做饭的味道不能说难吃，但也只是能吃而已。 “小玉，你还会做饭？” 收拾差不多，进来厨房的萧景川说道：“妈，我媳妇做饭可好吃了，你没发现我胖了不少吗？” 好像还真是。 下一秒凌芸回过神，面色严肃地给他紧皮子。 “就算小玉做饭好吃，你也不能犯懒，我以前就告诉过你，组成一个家庭，洗衣做饭干活......都不是妻子个人的任务，你要是敢在家里当大爷，我就打断你的腿，知道了吗？” 第147章 我看你才是瞎担心！ “那肯定是，妈，好歹我也是在你和我爸薰陶下成长起来的，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 萧景川说著，主动接过沈明玉手上的东西。 “不信，我给你展示一下，在我们家小玉的指导下，我的手艺进步不小，现在绝对比你厉害。” 凌芸也不生气，嘴里还嘟囔一句，“比我厉害不是应该的吗？” “行，那就尝尝你的手艺。” 虽然她觉得火锅料也看不出什么手艺，但好歹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不是？ 说完她对沈明玉叮嘱道：“小玉啊，我听景川说过，你自己也有工作了，平时工作再加上又是军嫂肯定很累，千万別委屈自己纵容他知道吗？” “妈，你放心，说实话我这人其实也挺懒的，平时景川一閒下来基本都是他做。” 正常婆婆听到这话估计还真就不开心了，可惜凌芸不是一般人。 她反而很赞同，“这样就很对。” 她当年也是从军嫂过来的，以前和萧保国还有感情的时候，每天除了担心他，就是照顾家里和孩子，还得顾著工作，军嫂的苦她再清楚不过。 所以格外理解沈明玉，至於她说的懒，凌芸完全不在乎，因为她也懒。 两个女人仿佛是遇到了相互理解对方的知己一样，越聊越开心，没有炒过火锅料还等著自家媳妇指导的萧景川无语了。 “妈，你都占著我们家小玉这么长时间了，能不能把她还给我一会儿？” 这话又让凌芸侧目，调笑道：“行，把你们家小玉还给你，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还不行嘛，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小子这么粘人？” 笑著说完，她轻轻拍了拍沈明玉的后背先出去。 等她出去，沈明玉走到萧景川面前，踮起脚扯了扯他的脸。 “你真是不害臊！” 萧景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媳妇，跟自己爸妈有什么害臊的？谁不知道谁，反正他俩黏糊那会我也见过，也没见他们顾及我在场不是？再说，咱们关係好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说著他微微弯腰，伸出胳膊抱住沈明玉的腰，嗓音低沉。 “给我带围裙？顺便教教我怎么做炒锅火锅料，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给你做。” 他也不是指使沈明玉习惯了，就是老男人暗戳戳的小心思而已，用这些不累又能让两人接触的方式，让自家媳妇宠宠自己。 “行，给你带。” 沈明玉的语气无奈又宠溺，说著就要从男人怀里出来去旁边拿围裙，谁知男人根本不鬆开她，就这么抱著她一起过去，粘人的很！ 她拿过围裙，男人配合弯腰低头，將围裙的带子套进他的脖子，然后男人伸开胳膊。 沈明玉无奈笑著，抱住他的腰给他繫绳子。 嘴里还嗔骂，“真是惯的你！” 萧景川笑得很嘚瑟，厨房里的气氛非常温馨，外面悄咪咪偷看的两位长辈，都没忍住嘴角上扬露出了姨母笑。 怕被人发现，两人赶紧回到了堂屋，屋子里也烧起了火炉子，一点不冷。 “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会的，看来小两口感情真不错，要我说，你就是瞎担心，哪有公婆听孩子墙角的？” 萧保国坐在椅子上，倒了两杯热水，递给凌芸一杯。 凌芸接过水白了他一眼，“你少马后炮，就知道给我扣帽子，还我瞎担心？也不知道是谁接人的路上一直念叨，一会儿是担心儿子和儿媳妇相处不好，一会儿担心儿子不会说话惹儿媳妇生气。” “现在可放心了？人家小两口感情好著呢，我看你才是瞎担心！” “也不知道陈姐怎么受得了你？！” 她这嫌弃的语气可就让萧保国不满了，“我也用不著你受不了！还好意思说我，就你这强势的性子，还真是可怜了老袁了！” “你......你为老不尊！”凌芸指著他骂道。 萧保国轻哼一声，“你强势霸道！” 一会儿功夫两个长辈又像小学鸡一样吵起来，而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儿。 ...... 沈明玉清洗铜火锅的时候，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单独的隔板，也就是他们可以做两种口味，辣锅和菌汤锅。 这下，她从辽省带来的各种菌子派上用场了。 先把菌子泡上，然后开始製作辣锅底，正常来讲用牛油和高汤做出来的更香，但材料有限，只能简单点来。 即使这样，在沈明玉指导下做出来的辣汤还是很香。 辣汤好了之后，萧景川弄菌汤。 等沈明玉把食材备好，他也好了，拿著一个小火炉子放到了堂屋里，然后把铜火锅架上去，闻到味儿的萧保国和凌芸都快香迷糊了。 “我吃涮锅子这么多次了，还真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萧保国感嘆道。 凌芸也觉得很香，“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好小子，你这手艺確实不错，多亏了小玉。” 萧景川眉毛上扬，很是得意的模样。 “我们家小玉的手艺自然没得说，行了爸妈你们先坐，我去端菜。” 见他出去，萧保国看向凌芸，作势起身，“咱俩也別閒著，走，一起去端。” “还用你说？”凌芸直接起身出去。 萧景川拖过来一张大方桌，把菜品和肉全都放上去，一家四口围著铜火锅开始涮菜吃了。 一顿饭分成了两幕画面。 萧景川和沈明玉这边，因为在家长面前稍微收敛些许，也仅仅只是些许而已，看起来还是很温馨甜蜜。 而萧保国和凌芸就跟他们的口味一样不对付。 前者喜欢吃辣，无辣不欢，而后者喜欢清淡的，在沈明玉指导出来的菌汤很好喝，凌芸没忍住喝了两碗清菌汤，得了萧保国的嘲笑，然后两人又开始互懟了。 沈明玉也没介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对此，其他人不要管閒事就是最好的。 每个人吃的都很香，尤其是沈明玉，在前世，火锅简直就是吃货的標配。 反正她不相信有人不喜欢吃火锅！ 吃完饭后，萧景川去洗碗。 萧保国和凌芸也没再打扰两人，走之前凌芸叮嘱道：“你们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来家里，不用著急啊。” “对，你们妈说的没错。”萧保国也不和她吵了，应和道。 第148章 这衣服我要了！ 沈明玉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送走了两人，她先去收拾床铺，这才有时间仔细看看自己的新房间。 不得不说，还得是四合院，里面的东西都是名贵物品。 她前世也算身价不菲，再加上帮著公安测谎，见多识广，这些黄梨的椅子、桌子，还有紫檀木的大柜子，明清的青瓷...... 全都被隨便堆在那里。 “景川，这些？” 见沈明玉指著那些东西，萧景川还以为她是不认识，想了想解释道：“媳妇，我听我妈说，好像是以前留下来的，黄梨和檀木等等都有，你要是不喜欢换了也行，这些好像还挺贵的，应该能换个好价钱。” 沈明玉当然知道很贵，她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才这么放著，没想到他知道。 “不用换，可是......就这么放著？” 萧景川像是知道她的顾虑，压低声音，“没事，这些放的越隨便越没人在意。” 这话倒是真的，沈明玉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论谨慎还是比不上萧景川这个本土人，他这么一说，沈明玉没再说什么。 两人收拾好，天一黑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两人睡到自然醒，之前说好了要跑步让沈明玉锻炼身体，萧景川也没有那么变態，毕竟昨天坐火车挺累的，他可捨不得压榨自家媳妇，除了在床上。 萧景川抱著自己媳妇舒舒服服睡醒，吃完饭，两人才收拾好出门。 ...... 既然决定好要去萧保国和凌芸家分別拜访，那肯定要准备好两人家的礼物。 沈明玉让萧景川带著她往商店去了。 家里没有自行车，他们坐的公交车，京城的公交车以『五七式』为代表，亮红色和乳白色相间在一起，还挺可爱。 售票员是根据乘车距离收取票价的，像沈明玉他们去的百货大楼，不算太远，一人五分钱。 可能正好是上班的时间，车上的人还挺多。 萧景川拉著沈明玉上去，已经没有座位，两人只好站在角落扶著扶手。 顾及著周围人，两人没有贴得很紧，萧景川虚虚地將沈明玉挡在最里面，隔绝掉其他人，即使这样，还是看得不少人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到了百货大楼，沈明玉想起来一件事。 “我还不知道你爸妈两边的情况呢？他们家里分別有多少人，你跟我说说，我看看怎么买。” 萧景川想了想，“我爸后来娶的媳妇叫陈秀兰，咱们叫陈姨就行。陈姨是二婚带著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以前的丈夫救洪牺牲的，剩下他们孤儿寡母，后来她和我爸结婚后，没在要孩子，我爸把他们当成亲生的。” “弟弟程为民已经结婚，妹妹程月红还在上学。” “我妈嫁的人叫袁景书，咱们叫袁叔就行，他也是二婚带著两个儿子，比我小全都结婚了。” 这家庭够复杂的，沈明玉点了点，“意思就是你有一个哥，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萧景川点头。 “哥和弟弟全都结婚......算了，你给我点点他们有多少小孩，我全都买一样的吧，还有嫂子弟妹什么的也买一样的。” 沈明玉属实很少和这么多亲戚相处，更別提买什么礼物了。 萧景川以前回去还没有她周到，基本都是隨便拿点东西，到时候怎么分就看他爸妈了。 “媳妇，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他们见得不多感情也就那样，客气处著就行，每家买点吃点给他们没必要分得这么细。” 沈明玉也怕麻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应了，反正是他们家的事儿，比她了解多了。 “好。” 她决定每家买一罐麦乳精，一盒糕点，一袋。 不论三样中的哪个，单独放出来在这个时代都是重礼。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她看向萧景川，“咱们家没这么多的票，怎么办？” “媳妇没事，咱妈有关係，一会儿找熟人打个条子，他们都有內部渠道，到时候咱们多给点钱就行。”萧景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沈明玉眼睛一亮，“咱妈真有本事。” 两人商量好找了凌芸的熟人，很轻鬆就把东西拿到，为了方便他们带回家，那人还专门借给他们一辆自行车。 沈明玉想了想没要，而是去买了一辆，以后他们肯定会经常来京城，把车放在院子里就行。 正好这段时间有辆自行车方便出行。 把东西全都打包好，她正准备离开，萧景川不知看到什么，先把东西寄存在熟人的办公室。然后带她出来，走到买衣服的柜檯面前，他指著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 问售货员：“这件衣服多少钱？” 见两人穿著打扮和气质都不一般，售货员的態度还算好的。 “这是进口货，高档款，要96块钱外加十三尺布票。”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两人的表情，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第一次听到这件呢子大衣的標价时还是震惊了，心里还想著，这么贵的大衣就是摆出来也没人买吧？ 没想到面前的两人表情一点没变。 萧景川微微弯腰问沈明玉，“媳妇，这件大衣很好看，我买给你好不好？” 他问这话一是担心沈明玉不喜欢白买了，二是担心怕沈明玉说他乱钱，不成想沈明玉也看上了这款呢子大衣。 这时候的衣服很多都是经典款的，款式放到后世也不会过时，毕竟审美就是一个轮迴嘛！ “你有钱吗？”沈明玉小声说完，正要从包里拿出钱票递给他。 萧景川没要，他从自己兜里掏出零零散散的钱票，不多不少，正好够买衣服。 说实在的，这副样子在这个年代不算突兀，但在沈明玉看来这傢伙有点可怜巴巴的，不用说也知道，这些钱票肯定都是他平时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偏偏他还一脸嘚瑟的模样，准备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一个女声传来。 “这衣服我要了！” 萧景川和沈明玉全都皱了皱眉，扭头看过去，是个年轻的女同志，打扮挺时髦的，她身边还站著一个穿著公安服的年轻男子，颧骨微微突出，眼神不是很友好。 第149章 你確定要翻倍买？ “刘二狗？”萧景川锐利的眼神直射向穿著公安服的年轻男子。 一个称呼就让那人破防，他眼底划过阴鷙，“呵，萧景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让人討厌。” 刘二狗，不，刘家庆也没想到就是陪自家妹妹出来买东西，竟然碰到了小时候的死对头。 “怎么？你不是被发配到辽省了？这么多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牺牲了呢，这是退伍回来了？” 听到他说到牺牲，沈明玉的眼睛瞬间变冷。 萧景川暗道不好，拉著她往后，自己挡在她面前。 “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活的好好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看来咱们即使相隔这么远，你还是逃不过我的......阴影？” 要说两人也没什么大仇大怨，就是小时候，刘家庆也是把萧景川认成小姑娘的一员。 和谭秉谦不同的是，这人一直不知悔改。 他觉得萧景川长得好看肯定好欺负，每次见面都要调戏他。 萧景川忍无可忍，每次见到他都会收拾他一顿，这人也属於又菜又嘴贱的那种。最严重的一次，他想调戏萧景川，被萧景川脱了裤子抽了屁股一顿，这才消停。 可即使这样，刘家庆还是乐此不疲。 久而久之，每次遇到萧景川都不落好，就恨上了他。 两家以前就是邻居，也不知道什么孽缘，刘家现在和萧保国他们家也是邻居，而刘家庆他爹是公安部的副部长，说起来和萧保国这个京城军区的副司令，勉强算是一个级別。 只不过前者靠爹，后者靠自己。 其实两个部门根本挨不著边儿，可刘家庆他爹一直在和萧保国较劲，不得不说，这父子俩真是亲的。 “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厉害。 ”刘家庆冷笑一声，视线忽然落在他挡著的沈明玉身上，露出邪气的笑意。 “这位女同志我怎么没见过？你对象啊？” “这么漂亮......”他轻轻吹了个口哨，和沈明玉说话，但眼神却在萧景川身上，“跟一个大头兵有什么意思？不如跟著我吧，保你在京城横著走，吃香的喝辣的都隨你。” 这要是换成其他女同志可能早就恼羞成怒了，沈明玉脸色没变，她直直地盯著刘家庆。 刘家庆见她没反应，回望过去，心里一颤。 这眼神好像瞬间刺透他的內心，灵魂都感觉被看穿一样，只一眼让他背脊发凉，不自觉地移开目光。 真他娘的邪门了！ 萧景川这小子从哪找来的女人，比他还邪气！ 两人的眼神交集不过三秒，而萧景川在刘家庆说话的时候，早有了反应。 只见他拳头攥紧，脸色黑沉，如果不是沈明玉抓著他的胳膊，他的拳头指定已经到了刘家庆的脸上。 萧景川一贯的底线就是沈明玉，说他可以忍，说他媳妇，不行！ 见他这么生气，沈明玉拉著他弯腰，踮脚小声在他耳边道：“这么多人看著，他还穿著公安服，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不好收场。你应该知道他家在哪，这样，等晚上......” 听她说完，萧景川浑身的气势收起，直接无视刘家庆和他妹妹，看向售货员。 “我们先来的，把大衣包起来吧，钱票给你。” 两人无视他，更让刘家庆生气，细长的眼眸微微压下，脸上一片阴沉，威胁地看向售货员。 “你敢？！” 售货员是认识刘家庆的，算是他们这片的一霸，而且他还是公安，售货员很犹豫，因为看这样子，面前的男同志好像能压住刘家庆，那是不是比刘家庆还要厉害？ 左右看看，哪个她都得罪不起。 萧景川可不想他和刘二狗的恩怨，牵扯到別人身上。 “刘二狗，別以为披了一身好皮，你就是个好东西了！这么囂张的威胁人，你是真不怕我一封举报信举报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爸能不能保住你。” 他也没想到这么个玩意儿竟然去当公安了，不用说都知道是他爸使得劲。 “你——！” 这会风声还紧，刘家庆也不是傻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报应，像他平时也算是別人眼里的厉害人，偏偏遇到萧景川就破功。 他也怕他爸，便不说话了，给自家妹妹使了个眼色。 刘家庆的妹妹叫刘佳佳。 刘佳佳平时也被娇宠惯了，她知道自家亲哥和萧景川不对付，一是想著帮完她哥肯定能得到不少好处，二是看著这件灰色呢子大衣確实好看。 就开口了，“我加钱买，把衣服给我包起来！” 说完就得到了刘家庆讚赏的眼神，不能威胁，加钱买他们总没得说了吧？ 沈明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著两人，“你確定要翻倍买？” 刘佳佳以为她服软了，没注意到她说的翻倍，或者说听到了但不在乎。 她立刻点头。 沈明玉眼眸一闪，凑到售货员面前说了一声，售货员眼睛一亮立刻点头，然后收钱打收据，在刘佳佳生气的时候，沈明玉接过大衣，朝著她伸手。 “给钱吧，给了钱我就把衣服给你，总共是192块钱，再加上二十六尺票。” 刘家兄妹来的时候没听到价钱，没想到这么贵。 两人眉心全都皱起，就算是他们手头比较富裕，倒也没奢侈到二百块钱买一件衣服。 就在他们想著要不要后悔的时候，听到沈明玉道：“不是吧不是吧？堂堂刘家的少爷小姐，这点钱票都付不起？” “你！你別乱说！我们都是工人阶级！”刘佳佳一下就慌了。 这些年因为说错话被扣帽子下放的人太多了，刘家庆眼神眯起，冷笑一声。 “这衣服我们买了。” 说著掏出钱票递过去，一只大手从旁边接过，是萧景川的手。 刘家庆冷嗤一声，“没想到你都混到没钱给对象买衣服的地步了，嘖。” 虽然有些憋屈，但好歹抢了沈明玉他们的衣服，还顺带用钱票打脸了他们，自以为是这样的刘家兄妹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笑意。 而这时，沈明玉接过钱票，拿出一半递给售货员。 第150章 您就直说吧 “还有黑色呢子大衣的是吧？要比她那件衣服小一號的码数，正好適合我的尺寸，你去帮我拿货吧。” 售货员赶紧点头，接过钱票，高兴地去给她拿货。 而刘家兄妹俩瞠目结舌：“？？？！！！” 他们对进口高档货挺了解的，一般只会有一件，这怎么还有一件？要不说就是这么巧呢，刚才沈明玉问售货员的时候，就发现还有一件，这不就正好坑了两人。 沈明玉扫了刘家兄妹俩一眼，红唇勾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哎，幸亏提前问了一下，原来除了这件灰色的大码，还有一件黑色的小码呢！” “真不错，这下，一分钱没出就买到了合適我的大衣，景川，没想到逛街还能挣钱，以后咱们要经常出来遛遛，指不定就遇到冤大头，哦不，是有钱的主发善心了呢？” 一边说著，她还对著刘家兄妹像大款一样甩著手上的钱票。 而且钱票还全都是他们的，讽刺意味瞬间拉满。 萧景川才不会觉得自家媳妇了別的男人钱，心里不舒服，家里的钱都是他媳妇的，至於別人的钱尤其是对头的钱，不白不。 他跟著笑道：“还得是我们家小玉厉害，要不然这冤大头不给別人，就给你呢？” “你、萧景川！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无耻，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们一口一个冤大头，简直要把刘家庆给气死。 为什么变得这么无耻，当然是...... 萧景川侧目瞥了自家媳妇一眼，但他什么都不敢说。 “咳，你才发现啊？那你还是和以前那么笨，嗯，又蠢又笨！” 正巧这时候，售货员拿著衣服回来，萧景川接过，然后带著沈明玉离开了，剩下刘家兄妹得了衣服还是鬱闷得不行。 走之前，刘佳佳眼神不善地看向售货员，“你！你刚才怎么不和我说还有大衣？” “你、你也没问啊。”售货员小心说道。 刘佳佳一拍桌子，把他们家仗势欺人的样子学得淋漓尽致，“那你凭什么把衣服卖给她？” 售货员心里其实已经不耐烦了，但顾及到她確实惹不起面前的兄妹俩。 唯唯诺诺道： “这两件衣服是我负责的，主任说只要我全都卖出去，就给我发二十块钱的奖金。刚才那位女同志，让我一会儿的工夫就得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我、我不能卖给她吗？” 刘家兄妹俩：“......” 刘佳佳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刚刚多给她九十多块钱，不比你的二十块钱多？还有十几尺的布票呢！” “那你会给我吗？”售货员表情很怂，语气也很怂，但是这话却一点也不......怂。 反而还挺戳人肺管子的，就算是刘家兄妹再生气，也不得不说她这话说得没错，这钱给沈明玉是为了爭一口气为了羞辱他们，哪会平白无故给售货员呢？ 两人全都憋著一口气走了。 ...... 出来商店的萧景川和沈明玉，一人骑著自行车一人坐在后座，全都大笑起来。 “不是，他们怎么会这么笨啊？笑死我了。” 沈明玉的脸上围著围巾，说话闷闷的，但不妨碍萧景川听的很清楚。 “媳妇，你习惯就好，这小子遇到我就会变得很笨，不过听说他这会儿是公安局什么部门的副队长，混得还算不错，而且他很记仇。” “所以，你一开始拦著我，就是担心他找我麻烦？” 之前刘家庆提到萧景川『牺牲』的时候，沈明玉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这种火气不全因为萧景川是她的爱人，更多的是因为，刘家庆对军人同志的口无遮拦，这点是让她最生气的。 萧景川確实有点顾虑，“他在京城混这么长时间，人脉不少，找我麻烦我无所谓，就怕他......” 不过现在都得罪了，只能应对。 “没事，反正咱们待不了多长时间，也不会和他有多少接触，我就是生气他嘴贱，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把他丟到战场上，看他会不会被嚇得尿裤子！还敢说你！” 沈明玉的语气很是护短，惹得萧景川心里暖乎乎的。 “我媳妇说的对，你放心，晚上好好教训他一顿。” 萧景川说到做到，如果是以前刘家庆嘴贱他，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他今天看自家媳妇的眼神和说的话，都让他很不爽。 所以月黑风高夜，一道黑影穿梭在黑暗的街道上，他的动作和速度很快。 某处院子街道旁的死角处，地上躺著一个光著上半身的男子，头上被套著麻袋，嘴里被紧紧用绳子绑著发不出声音，喉咙里传出闷哼声，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浑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打的浑身疼。 就这么冻了一晚上，等第二天刘家庆是被邻居给叫醒的，头上的麻袋已经不见了，对上邻居欲言又止的眼神，他瞬间清醒过来。 几乎都不用多想，绝对是萧景川那小子乾的！ 他坐起来直接气笑了，从一旁扯过自己的衣服裹在身上，跟邻居解释：“不好意思，最近办案子太累，梦游了。” “......”邻居瞥了一眼他鼻青脸肿的头，也不敢多问，说了一句『你赶紧回家吧』，就离开了。 ..... 沈明玉他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收拾完刘家庆的第二天准备去萧保国家里拜访。 不成想在去的路上碰到了神色不是很好的萧保国。 他的警卫员开著车，明显就是来找他们的，一见到两人就停下。让两人上车，萧景川把他们自行车扛到车顶，萧保国才说到正事。 “第二中学有一名老师被杀了。” 沈明玉两人脸色一变。 萧保国看向沈明玉，“小玉，我听小川说过你的本事，这件事牵扯到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只是这孩子的身份......” 他来之前就很犹豫，可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那关，只好找来。 “您就直说吧。”沈明玉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这个孩子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萧保国瞥了一眼同样脸色严肃的萧景川，道：“是我上司的孩子。” 他的上司？ 那不就是京城第五军区的司令？ 第151章 我要时刻保护我媳妇的生命安全 “爸，具体怎么回事？这位司令的孩子多大了？他为什么会被牵扯其中？是受害者还是嫌疑人？” 一听到有案子，沈明玉再次恢復到冷静睿智的状態。 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萧保国还愣了一下，之前只是听萧景川和方志国说过，或者看报纸才知道沈明玉有这样的本事，还很厉害。 他確实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还以为沈明玉会先担心 一下这孩子的身份，毕竟牵扯到高管总会束手束脚。 这也是他犹豫要不要把沈明玉牵扯进来的缘故。 他的上司和他的出身差不多，是靠著上阵杀敌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他是英雄。而他的孩子年纪还小，如果真的是这孩子过失杀人，那他们也不会徇私。 可万一这里面还有內情呢？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孩子叫聂峰，十五了上高二。” “我收到的消息是，有个学生去办公室送试卷，推开门发现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老师，还有聂峰，他手里还拿著一把带血的匕首站在原地，这匕首就是杀害他老师的凶器。” “出了命案，学校立马报警，只是这件事牵扯比较大，公安那边......哎。” “小玉，这件事儿你不要有顾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是不想有人误会了那个孩子，前提是他確实没杀人的话。” “如果真的是他，也不用担心，我们司令这人一点不徇私。” 听完后，沈明玉就陷入了沉默，能看出萧保国確实了解不多，但他说的这些话也能透露出几个信息。 第一，十五岁的孩子已经明事理了，如果真的是他杀了人，他为什么不跑还站在原地？ 第二，萧保国提到公安的时候有些一言难尽，联想到这件事牵扯到司令，想来这里面少不了权势爭斗。 第三，司令这人不徇私，沈明玉能確定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徇私的人，消息早就封锁了，萧保国不会找上她，这件事儿不会闹得这么多人都知道。 她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萧景川先说话了。 “爸，我申请进入联合作战任务，我要时刻保护我媳妇的生命安全。” 他多了解沈明玉，自家媳妇別看平时对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实则是个很善良、心怀国家人民的人，碰到这种事情，別说犹豫了，就是前面下刀子她估计都不会迟疑一点。 萧景川也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如果沈明玉不愿意他不会勉强，如果她愿意，他希望能当她的后盾。 这次的事情牵扯很深，难保不会有人捅黑刀。 他只想让他媳妇专心致志地抓凶手。 萧保国沉默片刻，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沈明玉，他其实不太明白自家儿媳妇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凑到萧景川耳边小声道：“这事儿先不著急，小玉这是什么情况？你这么確定她能答应？” 萧景川回望他一眼，眼神里好像还有些嫌弃。 看得萧保国不明所以，然后听他儿子说：“老萧，你真是太小看我媳妇了，她这状態我可太熟悉了。我媳妇这是已经开始分析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表示答应的意思？”萧保国不解。 萧景川的眼神更嫌弃了，揽著他的肩膀。 “这表示，我媳妇根本没想过同意不同意的选项，因为这对她来说都不是事儿，她已经直接进入工作状態了，这思想高度......谁能比得上？” 要是这么说的话，萧保国表示，真不愧是他儿媳妇，这思想高度確实没人比得上。 毕竟就连他找沈明玉之前，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来找人的。 “那这样的话，我同意你的请求，一会儿我联繫老方说明情况。”毕竟萧景川不是在他的直接管辖之下，这件事还是要让方志国同意才行。 “不过你也別那么担心，要是真有人敢对付我儿媳妇，你爸我就是脱了这身衣服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沈明玉回过神，正好听到这话，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爸，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萧保国慈祥地看著她，“別有压力，按照你的心意来就行。” ...... 几人说话间到了公安局，刚下车，沈明玉忽然想起一件事，“爸，我和景川今天要去拜访你和陈姨，是不是应该和她说一声，解释一下？” “看我，差点忘了这事儿。” 萧保国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看向前面的警卫员，“小王，你放下我们就回家，和我媳妇说一声，我们临时有重要的事儿，让她別准备饭菜了。” 小王迟疑地看向他，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副司令，要是这么离开...... 萧保国像是知道他的顾虑，“別担心，你小子还不一定能打过我呢！再说，我儿子在这还能出什么事儿？” 小王听说过萧景川的厉害，想了想同意了。 沈明玉三人一起进了公安局，他们没注意到拐角处站著一个满脸青紫的人。 刘家庆勾起一抹邪笑，转身去了局里的通讯室，让其他人出去后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正好是刘佳佳。 “妹，交给你个任务，你找人拦住萧保国的警卫员，你见过他应该认识，记住，一定不能让他见到陈秀兰他们！” 刘佳佳不明所以，但她听她哥的话习惯了，没多问就应了。 掛了电话，刘家庆冷笑一声。 萧景川，你不会真以为打我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敢对我动手，我搅得你家宅不寧！我倒要看看在新媳妇和你这个儿子之间，萧保国会选谁？ 而你......在你爸和你媳妇之间会选择谁？ 刘家庆脸上一用力，疼得他『嘶』了一声，本来他脸上受伤没想来上班，可惜出了人命案不得不来，来了被那么多手下看见，让他丟了大脸。 他倒是没想到这件事儿萧保国父子俩会掺一脚，还带著一个没啥用的女人。 不过，说不准是件好事。 刘家庆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进去公安局。 第152章 你们怎么玩赖？ 沈明玉这边还不知道背后被刘家庆摆了一道，萧保国带著他们去了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 局长和萧保国认识，听闻他的来意，自然是欢迎得不行。 这事儿確实是不好弄，学校出现命案本身影响就不好，尤其嫌疑人还是学生，更是司令的儿子，不管是哪一点都是雷。 现在有人接手这些雷，局长乐意至极，当即叫来刑侦队长，让他和沈明玉对接。 萧保国留在办公室和局长寒暄。 沈明玉和萧景川跟著刑侦队长出来，刑侦队长的態度不冷不热，也没多说什么，他瞥到进来的副队长，对他挥了挥手。 “这是局长找来的测说谎的专家，你带她去见见聂峰吧。”说完，就去忙事儿了。 而沈明玉两人和副队长面面相覷。 “测谎专家？谁？你还是你？”刘家庆先笑了，他伸出手先是指著萧景川，然后移到了沈明玉身上，脸上的嘲讽之意非常明显。 沈明玉也没想到他们能冤家路窄到这种地步，不过他脸上的猪头样让人看起来还是很舒心的，她勾起唇。 “刘副队长？原来官这么大啊，还有你这脸......挺配你的。” “你......”刘家庆气急，伸手指著他们要骂什么，沈明玉脸色一收。 “刘副队长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带我们去见聂峰，不然......”她指了指局长办公室，意思很明显，不抓紧她就要去告状了。 妈的，刘家庆还真的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女人。 跟个神经病一样，有空骂他的是她，不让他浪费时间要告状的也是她，啥话都让她说了，就她最厉害唄！ 也不知道谁才是副队长！ 不过他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还真的带著沈明玉两人去了暂时关著聂峰的地方。 “聂峰是未成年嫌疑人，你们就这样把人关起来？”沈明玉皱眉。 听这话的意思，他们还不知道聂峰什么情况？ 刘家庆勾起唇，无辜地伸手作投降状，“你可別乱说，我们可不敢关司令的孩子，这是司令亲自动手把人关进去的，还让我们好好看守。” 亲爹让人把未成年的亲儿子关起来？ 沈明玉看向萧景川，萧景川摇了摇头，他很长时间没回京城了，对他爸上司的情况並不了解。 等到了之后他们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咚！咚！咚！” 关聂峰的房间传来了闷闷的撞击声，刘家庆打开门上的小窗户，然后退开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的表情明显带著看好戏的意思。 怕他耍把戏，萧景川先凑近看了一眼，看完后他的眉心紧紧皱起。 给沈明玉让开，她上前，小窗的高度正好，她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聂峰穿著一件带血的衣服，背对著门面对著墙，用力將自己的头往墙上撞，可能是担心他出事儿，墙上被沾著一块厚厚的布。 即使这样，还是能听到传来的『咚咚』声，足以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力道......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撞死才好。 自残？ 不对，没这么简单，沈明玉忽然闭上眼睛，嘴里不知道默默数著什么，刘家庆冷笑一声，正准备说她故弄玄虚，被萧景川横了一眼，张了张嘴还是没发出声音。 过了一分钟，沈明玉睁开眼睛。 “他每次撞墙的时间间隔都是3秒，包括他撞墙的点、动作非常標准规律，准到不像是一个人......” 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这种情况...... “呵，笑死，不是个人还能是什么？”刘家庆確实觉得这个聂峰很奇怪，但不代表他不能懟沈明玉。 沈明玉心里有了一些猜测，似笑非笑地看向刘家庆。 “刘副队长这么厉害，应该对嫌疑人的情况非常了解吧？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指点一下？” “当然知道，不过，我凭什么告诉你们？”刘家庆抱著胳膊，可能是想表现出威严的状態，只是顶著猪头脸，非常的不伦不类。 沈明玉不跟他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景川，走吧，咱们去见见聂峰的父母，反正刘副队长不配合，看样子应该是想阻碍办案，既如此一会儿让咱爸好好和局长说说这个情况。” “好。”萧景川横了刘家庆一眼，跟著转身就要离开。 刘家庆没想到她这么雷厉风行，虽然他得了他爸的吩咐，最好能把聂峰的罪名钉死，可他的事儿不能闹到局长那里，会让他爸不好做。 只是说说聂峰的情况，这件事儿大部分有心人都知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等等，和你们说说也无所谓。” “这个聂峰从小就很怪，跟別的小孩不一样，別人都说他是个傻子，还说他精神有问题，我听说司令还把人送到精神病院看过，没发现什么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傻子？怎么个傻法？”沈明玉忽然问道。 刘家庆不情不愿地解释：“就是別人和他说话他也不吭声，打他就跟没感觉一样，而且他好像听不懂別人说话一样。” “还有我同事说，把聂峰带回来后他就开始撞墙，让他换个动作换个地方都不，就往一个地方使劲磕，怕把人磕死才有人给他沾了一块布。” “要我说，这人就是疯子，正常人谁能磕一晚上不停？说不准就是他疯病犯了，才把他们老师给捅死的。反正匕首就是杀死他老师的凶器，这凶器在他手里被人看到的，不是他是谁？” “这么明显的事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查的？”刘家庆抱著胳膊翻了个白眼。 他顶头上司也是个二愣子，非说这件事儿还有疑点，局长更有意思，还找来什么测谎专家......笑死，还不如找个神婆驱驱邪呢！ 听完后，沈明玉更加確定心里的想法，目前聂峰那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她还需要多了解一些事情才行。 “景川，走，去见见聂峰的父母。” “哎不是，你们怎么玩赖？我都和你说了还去告状，你是小孩吗？萧景川，你不会也这么幼稚吧？”刘家庆无语道。 第153章 妈，要我说人家是不是不来了？ 沈明玉转过身，对著他翻了个白眼，“刘副队长，你好歹也是刑侦队的，基本办案流程不清楚？既然聂峰被认为是嫌疑人，那我们是不是要去调查他的犯罪动机？” “我想你们的人应该早就询问过他，不开口对吧？” 刘家庆脸色一僵，显然是被她说对了，聂峰不仅对他们不开口，就连他老子问他的时候也是一句话不说，要他说这不是傻子是啥？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说对了，既然这样，那我自然是要去找让他开口的钥匙，希望刘副队长以后多长点脑子。” 沈明玉说著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然后一副不想跟脑残多说话的样子，转身就出去了。 “哎我去，你说谁没脑子？你才没脑子！” 刘家庆愤怒地跳脚。 萧景川冷冷地勾了勾唇，和沈明玉一样对著他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嘲讽意味十足。然后跟在自家媳妇后面离开了，他这次的任务就是保证自家媳妇的安全，自然应该寸步不离。 出来后，萧保国那边也说完话了，沈明玉想要找司令，通过他是最快的。 “行，我带你们去司令家。”萧保国嘆了口气。 ...... 与此同时，警卫员这边。 他骑著萧景川的自行车去通风报信，眼看著快到副司令家里，拐角处倏然倒下一个老人，老人身边还有个小孩子，抓著老人大哭。 好像是出什么事了。 警卫员犹豫了好半天，还是过不去见死不救的那关，只好停下车跑著上前。 “小同志，这是你爷爷？他怎么了？” 小孩哭得声音很大，也说不清楚，只是嘴里喊著：“爷爷，你、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见问不出什么，警卫员扫了四周一圈，看向一位穿著朴素的婶子，“大姐，我把人送到医院，我的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寄存一下？给你钱。” 这时候的人都比较朴实，尤其他穿著军装还救人，对老百姓来说，这就是英雄，根本没人想著昧他的钱，更別提偷车了。 这会的车都有钢印，偷回去除非拆掉卖到黑市，不然带回去不敢骑还不是废铁？ 朴素的婶子一口答应，“哎，军人同志，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得了她的回覆，警卫员小王背起老爷子，前面抱著跑不快的小孩就往医院跑，街道拐角处看到这一幕的刘佳佳，勾了勾唇。 “这老头演技还真不错。”说完，她转身回家，正好碰到一个熟人。 陈秀兰嫁给萧保国的时候带著三个孩子，都没让他们改姓，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生父是洪水救人牺牲的英雄，就算他们想要改，估计萧保国都不会同意。 老大叫程志国已经结婚，在厂里上班分了房子，今天是收到陈秀兰的消息，知道萧景川会带著媳妇回来，他们全家才一起来招待人的。 来的熟人就是程志国的媳妇，赵晓华。 “哎呀，晓华姐，你这是出去买菜了？这么多菜，家里这是要来客人啊？”说著，刘佳佳做作地拍了自己的脑瓜子一下，“瞧我，差点忘了，我听说今天景川哥要带著媳妇回来？” “真好，景川哥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多漂亮的姑娘才配得上他。” 赵晓华知道他们两家的恩怨，心里对刘佳佳突然的好脸色还是很有警惕性的。 她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回家了。 回到家还和她婆婆陈秀兰提了一嘴，陈秀兰虽然是个农村妇人，但见多识广也懂分寸，尤其嫁给萧保国后，做事更是小心翼翼，就怕给家里招来什么祸患。 她严肃地叮嘱赵晓华，“晓华，你也知道他们家和你公公一直不对付，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坏心，万事都要小心才是。” 赵晓华也不是傻子，他们家能有今天，靠的是谁他们很清楚。 “妈，你放心，我不傻。” 见她如此，陈秀兰这才鬆了口气，她二婚带著三个孩子嫁给了萧保国这个司令，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说閒话，她能好活这么多年多亏了萧保国，她可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们准备饭菜的工夫，小王在医院却被困住了脚。 明明医生检查过摔倒的老人没什么问题，老人非要拉著他，说等他家里人来了感谢他，那个小孩更奇葩，生怕他跑了，整个人抱著他的大腿坐在地上。 知道的是要感谢小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讹钱呢！ 偏偏医生他们问清楚情况，还纷纷讚扬老人和小孩的感恩之心，劝小王接受他们的一片好意。 等老人的家里人来了后，小王更走不了了，一群人围著他感谢。 小王也是服了！ 而沈明玉这边，萧保国把他们带到司令家里，说明了一下情况，就暂时离开回家了。 好歹是他的上司，他要是知道的太多也不好。 外面的纷纷扰扰陈秀兰他们还不知道，眼看著时间不早，就把饭菜做出来了，摆了一桌子大鱼大肉，等的饭菜都快凉了，人还没来。 “奶奶，我饿了。”程志国的儿子程鑫摸了摸肚子，撇著嘴开口了。 陈秀兰望了一眼外面，“志国，你去外面看看他们回来没有，晓华，先给孩子弄点饼子垫垫。” “妈，要我说人家是不是不来了？”开口的是程为民的媳妇王小美，程为民是陈秀兰的二儿子，比萧景川小。 见其他人全都看过来，王小美心里有点虚，却还是挺直背脊。 “萧、二哥现在这么厉害，还娶了沪市厂长闺女，人家俩身份那么高，还能看得起咱们？说不准就是这么客气一说，是妈你误会了吧？” 程为民和王小美是去年结婚的，两人还没孩子，加上萧保国这样的背景，王小美自然骄纵了几分。 如果在外面，別人看在萧保国的面子上不会多和她计较，但这是在家里。 “啪！”陈秀兰变了脸色，一拍桌子。 “小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景川这孩子我见过，跟他爸一样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要是他真的不来会直接说，既然答应了没来，那肯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 —— ——题外话—— 宝子们，设定出现一点小问题已经改了，將陈秀兰带著一个儿子，变成带著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和萧保国没孩子了，所以萧为民、萧月红改为程为民、程月红。 第154章 我该怎么办？ “他身上的那身军装就不会让他这么做，你这么说，严重点就是詆毁军人知道吗？！” 陈秀兰和萧保国在一起时间长了，黑起脸来跟他很像，很有威严，桌上的所有人全都被镇住。 刚进来的萧保国听到这话，眼底划过感动。 当年他和凌芸离婚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糊涂，后来娶了陈秀兰，还有不少人笑话他，说什么丟了珍珠得了鱼目。 听到这话他很生气，不是气自己被笑话，而是生气在他们嘴里，不管是凌芸还是陈秀兰似乎都是属於他的物件一样，可她们是有自己思想的人啊！ 对他来说，两人都很重要。 前者是他割捨不掉的孩子母亲，这么多年没了感情可还有亲情啊。 都到了这年纪，陪著他的老伙计们牺牲了那么多，难不成他们还会像小年轻一样，离婚了就老死不相往来？ 这现实吗？ 而后者是后半辈子一直陪伴他的人，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陈秀兰是个传统的农村妇人，但她又不太一样，她明事理、懂道理、会做人，也会教育孩子，这些年他忙著军中事务，是她的存在才能让他放心奔波於前线。 就像现在，家里有人思想鬆懈或者走歪的时候，她就会及时给他们紧紧发条。 有妻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哟，炒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呢？怎么不吃，我不是让小王来通知你们了？景川和小玉早就出门了，这不出了命案，把他们叫去帮忙了。” 萧保国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一进门先把外面的大衣脱掉。 陈秀兰脸色缓和几分，上前接过给他放好衣服，萧保国给她拉开椅子，两人一起坐下。 “小王没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两人对小王的性子都很了解，萧保国交代的任务他都会第一时间完成，除非遇到紧急事。 王小美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见到这位气势很大的公公她更心虚，在桌下扯了扯自家男人，旁边的程为民皱了皱眉。 “爸妈，我替小美道个歉，她刚才说的话確实不对，我回去会好好跟她谈谈的。” 萧保国其实也能理解，陈秀兰带著孩子们嫁过来的时候，他们年纪还不大，他早就把他们当成自家的孩子，说句自恋的话，自家的孩子从小就是在这种氛围的薰陶下，还有陈秀兰这位堪比政委思想的媳妇，他们就算想要长歪都得掂量掂量。 倒是王小美，她不是坏人，只是高嫁之后被人捧的心有些飘了。 “你也別骂她，回去好好和她说说。” 陈秀兰说完，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萧景川的小妹程月红见气氛缓和下来，赶紧换个话题，“爸，你刚才说我哥和嫂子都去公安局帮忙？我哥是军人我能理解，我嫂子呢？她是公安？” “差不多，你嫂子的主业是机械厂的员工，但同时还是公安局特聘的专家顾问。” 萧保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自豪根本抑制不住，然后招呼他们吃饭，“行了，都也別拘著，饭菜都快冷了边吃边说，他们还得忙活好一段时间呢，今天来不了了。” 所有人都听话开动。 程鑫垫吧了一下肚子，有力气问问题了。 “爷爷，专家顾问是什么？” “专家顾问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就像你二婶，你见到她的时候千万不敢说谎话，只要有人说谎绝对逃不过她那一双眼睛。” 萧保国面对孙子的时候，语气还是比较缓和的，即使如此，其他人听到这话心里也一震。 他们都知道萧保国是什么人，就算是哄孩子也不会说谎。 所以，这位他们还没见到的弟妹/嫂子，是个不容小覷的女同志！ ...... 沈明玉还不知道陈秀兰和萧保国给她解决了一场危机，她此刻正在聂司令家里。 萧保国带他们来的时候已经介绍过沈明玉的身份和本事，聂司令看过报纸也知道一点內部消息，对她还算了解。 只是心理学这东西，除非亲眼见识过，不然確实很难让人信服。 聂司令的夫人也是半信半疑，可她没有別的办法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家孩子会杀人，现在只要有一丝希望，都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给沈明玉两口子倒了茶。 沈明玉接过茶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双眼红肿，眼底带著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非常憔悴，能看出来她的状態很不好。 “沈同志，你的能力我清楚，按理来说你应该去学校或者其他地方调查吧？怎么会找上我们？” 聂司令开口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比起聂夫人看起来好多了，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儿，他这样的表现有些不近人情了。 沈明玉轻抿一口茶，眉心皱起，真苦。 放下茶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您知道我的能力，我来找您自然是为了聂峰。” “聂峰？”聂司令冷哼一声，“他现在的样子你不清楚？连我这个亲爹问他什么都不说，你还能指望他告诉你实情？” “......他，已经疯了。” 他轻嘆一声，好似完全不在乎他的亲生孩子。 可沈明玉却注意到了他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聂爱国！” 聂夫人像是被触及到什么逆鳞，她猛地站起身指著聂爱国，双眼泛红，浑身发抖，“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大概每个爱孩子的母亲遇到別人詆毁自己孩子的时候，都会是这样的反应。 即使面对自己的爱人，也恨不得衝上去咬死他。 “小峰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他胆子那么小，別人骂他不还嘴、打他不还手，他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杀人？怎么会杀人呢......” “你、你作为他的父亲，你怎么忍心让人把他关起来，怎么忍心啊？” 聂夫人衝过去，像一只失去幼崽的母兽撕扯著聂爱国的衣服，捶打他，聂爱国没有任何动静，任由她这么动作。 良久。 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夫人，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国家和人民对我这么信任，我的孩子出了问题，危害到了人民的安全，我，能徇私吗？” “我，敢徇私吗？” 第155章 她要怎么活下去？ 聂爱国的声音不大，语气里满满的无能为力和挫败，听得人心里很难受。 客厅沉默下来。 只剩下低声抽泣的聂夫人，还有低著头沉默不语的聂爱国，不知为何看著这一幕，沈明玉和萧景川都很心酸。 聂爱国真的不爱孩子吗？ 不，都说父爱如山，沈明玉能看出他藏起来的隱忍和心痛，他的身份成为了他的枷锁，可这是个死结，这枷锁不同样是他上阵杀敌的荣光吗？ 沈明玉嘆了口气，“聂司令。” 聂爱国抬头，正对上沈明玉的目光，就听她说：“我知道您的身份代表您不能轻易的表露情绪，可现在你面前没有敌人，我希望你可以把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 “一味的压抑会出问题，您这两天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胃不舒服，呼吸急促，胸刺疼，头疼，手和胳膊还会不自觉地抖动？” “......”聂爱国诧异，“你怎么知道？” 聂夫人猛地抬头看向他，一脸著急，“你身体不舒服？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夫人，小峰出事后，你自己都整宿睡不著，你多长时间没照过镜子了？你看看你现在变得多憔悴？” 聂爱国动作轻柔地將聂夫人凌乱的头髮別到她的耳后，看向沈明玉，“沈同志，我以前打仗留下不少暗伤，应该最近没休息好才会出问题，和什么压抑情绪没关係。” 这话就让萧景川不满了，他媳妇这么厉害，不可能会说错的，正要反驳，沈明玉嘆了口气压住他的手。 看来不嚇唬人不行了。 “聂司令，既如此我直说了，您可能不太了解心理学，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玄学或者迷信，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一个人经常生气为什么会胸闷？为什么会血压升高，甚至会气晕？这都表明，一个人的心理状態是会影响人的生理化反应的。” “只是平时大部分情况不严重也注意不到，严重的......您就是典型的例子。” “您能对国家人民这么尽心尽责，会是一位对孩子无情无义的父亲吗？我听说聂峰小时候，您带他去过医院？这足以证明您是一位在乎孩子且很细心的父亲。” 沈明玉顿了一下。 “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会有些唐突，如果让您心里不舒服了，一切都是为了聂峰还希望您见谅。” “聂峰出事的时候，您不可能无动於衷，只因为您是司令，必须要压抑这种情绪，不能让人看出来。直白地说，您对聂峰多残忍，这种残忍在您身上是加倍甚至是多倍。” “我前面提到的胃不舒服、呼吸急促......不是嚇唬您也不是瞎说，刚才我和您说话的时候，只要提到聂峰，您的手就会不自觉地抖动。” “说实在的，很可能您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现象。” “如果您继续压抑下去，您可能会像中风患者一样瘫在床上，甚至比他们更严重，走路走不了，吃饭吃不了，全身上下都会动不了。” “......您倒下了，聂峰谁来救？聂夫人谁来照顾？这个家可就散了，您確定还要自欺欺人？我也不骗您，就算您不说实话，我也能看出来，只是您如果不配合我，聂峰可能就真的没人管了。” 听完沈明玉这番话，聂爱国的注意力都在他提到的聂峰上。 “救、救小峰？你、你的意思是，小、小峰是冤枉的？” 他的手再次不自觉地抽动，这次客厅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全都看到了。 聂夫人顾不得其他人在场，一把抓住他的手。 “真的抽了。”她求救地看向沈明玉，“沈同志，你能看出来，有办法能救他的对吧？” 她和聂爱国就这么一个孩子。 聂峰出事她本来就支撑不住了，要是聂爱国再出事，她要怎么活下去？ “聂夫人，別著急。” 相比起她，沈明玉却鬆了口气，聂爱国能说这话，证明他还算有救。 “聂司令的病根是聂峰，如果我们能查清楚这里面的实情，他的情况会好很多。” “关於聂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冤枉的，但能確定一点，那位老师出事的时候，聂峰很可能在现场，或者他是最先到现场。”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那他很可能发现了什么。” “对於聂峰的情况，我心里有些怀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確定聂峰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坏的结果，就算是聂峰真的动手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搞清楚他为什么动手。” “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 是啊，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 ...... 两人冷静下来，顺著沈明玉的引导，开始讲起聂峰小时候的事。 聂峰出生后，他们都很高兴，一开始没发现他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他坐、爬、走比同龄人迟一点，他们都觉得这是正常的。 有的小孩就是学走路比较快，有的比较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小时候经常哭闹，有只苍蝇飞过，他好像都会很敏感然后开始哭，我一开始以为是巧合，后来观察过几次，我们才发现不是巧合。” “不仅如此，他爸小时候经常带著他玩，可他好像兴趣不大，长大一点我们发现他不太搭理人，也很少叫爸爸妈妈。” “对，我想起来了。”聂夫人想起什么，赶紧说道：“唯一让他反应比较大的就是，他爸给他拿回来的手枪的时候，他很感兴趣，会拆著玩。” “手枪？”沈明玉强调。 聂司令点头补充。 “这小子好像很喜欢枪，我都没怎么教过他，他就能很快拆开，堪比新兵的手速。” 沈明玉又拿出熟悉的小本本，开始记录，“你们继续说。” 之后和刘家庆了解的差不多，聂峰对外界刺激表现非常迟钝，学习上偏科也很严重，整天在纸上写乱七八糟的数字，一写就是一天。 不仅如此，他上课、吃饭、去厕所......的时间都很规律，如果打破这种规律，他会很难受会烦躁。 第156章 我们这是遇上贵人了 沈明玉在本子上记下一个又一个名词，萧景川歪著头看。 社交障碍、语言理解障碍、刻板行为、兴趣狭窄、运动协调障碍......说实话，他一点看不懂，不过看样子他媳妇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能去看看聂峰的房间吗？”沈明玉合上本子问道。 聂夫人愣了一下，和聂司令对视一眼，然后起身带著他们一起往聂峰的房间去。 聂家是一个一进的四合院，聂峰住在夫妻俩的隔壁房间，打开门，屋子里扑面而来给人的感受就是——整洁，异常的整洁。 沈明玉眼中瞭然，“这屋子，我猜，是他自己收拾的吧？” 聂家两口子诧异之余，有些激动，聂夫人说：“对，小峰长大后就不让我给他收拾屋子，都是他自己放东西，甚至有时候我不小心动了什么，他会有点生气，为这事儿，他爸没少说他。” 沈明玉没说话，进去屋子。 其他人就这么看著她，只见她一会儿观察地面物品摆放，一会儿弯著腰看看聂峰的书桌，盯著聂峰的手稿皱了皱眉，然后又舒展开来。 他们也不敢说话，就这么看著，等沈明玉观察完出来，给了他们准確的结论。 “没错，是天才病。” 其实准確来说，应该叫亚斯伯格症，和自闭症都属於发育障碍。 但两者有很大的不同，前者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即使在外人面前有些怪异的行为，后者的话就需要专业的手段技术进行干预了。 而且这个名称是在八几年才被命名出来，沈明玉只能说的简单直白点。 几人全都：“？？？？？” 聂夫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沈同志，这个天才病是什么意思？小峰是有什么病吗？” “准確地说，这种情况不到病的程度，你们知道爱因斯坦和牛顿吗？”沈明玉问。 “爱因斯坦？是那个物理很厉害，提出什么相对论的科学家？牛顿的话......是那个研究什么引力还是重力的科学家？” 让人诧异的是，说这话的是聂夫人。 聂司令解释：“我是个粗人，但我夫人她读过大学。” 沈明玉笑著讚赏道：“您很厉害，是这两个人，他们就有这样的天才病。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很多脑子聪明，或者是搞科研的人才，他们或多或少会有自己的怪癖。” “对其他人来说，会觉得他们很奇怪，但只是因为他们厉害，其他人就把这些奇怪的行为归咎於他们聪明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不巧地是，她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其实那些奇怪的行为，只是他们自己的癖好，和聪明还真的没啥关係。 这点他们好像有点理解了。 聂司令见过那些研究炮弹或者武器的人，有人会在画图纸之前必须洗手，有人明明都削好了铅笔，还非要重新削一支......只因为他们厉害，所有人就会觉得这么做有他们自己的道理。 “你的意思是，小峰他就是这种情况？” 沈明玉点头。 “对，他年纪虽小但不傻，你们可以想像一下，他其实是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那个屋子让他很舒服，可以让他研究他感兴趣的东西。” “而外界有很多对他不好的声音，会让他產生逃避，从而让他更喜欢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周围人更加理解，更加宽容，他的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聂爱国两口子听完这话，全都沉默了。 小时候聂峰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带著孩子去看过医生，不是觉得丟脸还是其他，而是担心他真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 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医生只能安慰，可能是孩子发育迟缓一点，以后就好了。 后来，聂峰的情况更加严重，连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委婉地提到，不如找找神婆？ 那时候正是打击封建迷信的时候。 聂爱国的身份不低，先不说多少双眼睛看著，就连他自己那关也过不去。 让聂夫人诧异地是，他同意了，还真的托人找了个厉害的神婆，结果可想而知，聂峰没好，而他也因为这件事被停职。 如果不是领导看在他功劳这么多且爱孩子心切的份上，他可能早就做到头了。 现在告诉他们，他们的孩子没有问题，只是因为太聪明有些奇怪的行为罢了，两人既高兴又崩溃。 沈明玉嘆了口气，萧景川走到她身边也有些感慨。 “媳妇，你说如果我们国家早点有像你这么厉害的心理学人才，是不是情况会更好一点？” 沈明玉抬头看向他，笑了，迎著阳光，那一瞬间萧景川似乎听到了破冰的声音。 只听她说：“这不是有了吗？一切都会好的。” ...... 等他们全都冷静下来，再次回到了客厅，沈明玉给他们吃了定心丸。 “聂峰这样的孩子一般善良、单纯，他们只是难以理解其他人的情感和社会规则，通常没有暴力倾向。”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他们长期处於高压和挫折中，可能会有反抗性的过激杀人行为，但说实在的，就是普通人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吧？” 聂爱国两口子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既然了解了聂峰的具体情况，接下来我还是会把他当做嫌疑人调查，如果他確实没有问题，我不会让其他人给他隨便定罪的。” 沈明玉说完，聂爱国两口子对视一眼，纷纷起身，给她鞠躬。 “沈同志，如果不是你，我们不会知道小峰是正常的，说不定还会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他，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哎，你们这是干什么？”沈明玉和萧景川赶紧把人扶起来，“你们要是真的想谢我，等我查清楚案子再谢不迟，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沈明玉拉著萧景川就跑了。 留下聂爱国两口子哭笑不得，聂夫人看著门口感慨，“爱国，我们这是遇上贵人了。” “也是小峰遇上他的贵人了。” 聂爱国拍了拍自家夫人的手，心里的那摊死水忽然活起来了。 既然沈同志那边给了准话，那他也不能閒著，別让他知道这后面有小人捣鬼，不然......聂爱国的眼底泛著寒光。 第157章 你还是多反省反省自己 沈明玉拉著萧景川出来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嚇人，我最怕他们这样了。” 看周围没人，萧景川捏了捏她的脸，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全是崇拜。 “媳妇，你真厉害。” “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沈明玉眉毛往上一挑，语气有些嘚瑟，在自家男人面前也没啥好装的，主要是这男人知道说什么话会让她开心。 萧景川確实不让她失望，嗓音温柔又认真，“说过很多次也不够。” 这下说的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身拉著人往外走，“走，天都黑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先去吃好吃的。” 被拉走的萧景川盯著她的后脑勺傻笑。 ...... 他们的车被小王骑走了，只能再次坐公交车，对於京城，萧景川还是很熟悉的。 他带著沈明玉去了一个私房菜馆。 这时候当然没人明著开，这个私房菜开在一个院子里，就是厨师他们的家里，一般都是老熟人才会来，来这里的身份都不简单，知道有一位大人物也喜欢吃他们家的饭，所以没人会举报。 厨师家里被单独隔成小包厢，一天只接待十桌。 “他们家做的燉鱼味道很好吃，我小时候来吃过，这么多年还是让人念念不忘。”萧景川说话的时候，带著沈明玉进了院子。 正巧厨师老黄接待完最后一桌，出来透透气，听到这话望过去。 他眯起眼，“你、你是景川那小子？” “黄叔？您还记得我？”萧景川有些惊喜，毕竟他有好长时间没来过了。 老黄走过来，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我干这一行除了手艺就是眼神最好，好小子，都长这么大了，也结实了。” 说著，看到萧景川身边的沈明玉，一顿，“这位是你对象？” “这是我媳妇沈明玉，我结婚了。”萧景川笑著介绍，“小玉，这就是黄叔，黄叔祖上可是御厨，手艺那是没得说。” “黄叔好。”沈明玉客气打招呼。 老黄也笑著回应，“你也好，別听这小子说啥御厨不御厨的？我就是个做菜的。” “倒是你小子，真有本事，討个这么好看的媳妇，你小时候我见你就不是个简单的，果然。对了，你们来是吃饭的吧？走，小张，来客人了。” 他说著往里面喊了一声。 小张跑出来很是纳闷，“黄哥，今天的接待不是满了？怎么还有客人？” “嘿，让你招待就招待，哪那么多废话？” 倒是萧景川和沈明玉听到这话有点迟疑，萧景川道：“黄叔，既然招待满了，我们明天再来也行，別坏了你的规矩。” “说的什么话？”老黄瞪了他一眼，“你来了就是没座都得给你空一桌。” “小张把人带到我那里，好好招待，別怠慢了贵客。”说完拍了拍萧景川的胳膊，“既然来了我这还能让你空著肚子走？安心去里面等著，菜马上就好。” “对了，你喜欢吃的我还记得，你媳妇呢？喜欢吃什么？” 萧景川还没说话，沈明玉赶紧道：“黄叔，做您拿手的就行，我不挑。” “好嘞。”应了一声，老黄就去忙活了。 ...... 小张带著萧景川两人往里面走，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你放心，这件事我办好了，那个老头演技还不错，小孙子也难缠，一老一小的缠著那个警卫员直接去了医院，我保证他没有机会见到陈秀兰。” 一听『陈秀兰』，萧景川停住脚步，小张准备开口问怎么了，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三人悄悄地站在外面听。 这个时间段私房菜这里还真没其他人了，就沈明玉他们，还有这个包厢的人。 “佳佳乾的不错！萧景川那小子把我打成这样，还以为我不知道是他？除了他谁敢揍我？哼，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天爽约后妈一家，回去怎么交代！” 刘家庆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刘佳佳有些迟疑，“可是哥，我下午出来的时候见萧保国回去了，万一他要是解释清楚，那我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要不说你还是年轻？后妈和继子本来就是天敌，再加上继子媳妇，约好不去吃饭这是不是看不起她？萧景川两口子放的还不是陈秀兰一个人的鸽子，是他们一家啊，总会有人不满意吧？” “只要有不满意的，隨便说两句，陈秀兰心里能舒服？就算萧保国解释清楚了又怎么样？说不准陈秀兰还以为他给亲儿子亲儿媳找补呢！这只会火上浇油罢了。” 刘家庆说完，包厢里响起鬨笑声。 “老大好算计！” “老大好厉害！” 一声一声的恭维中，忽然门被推开。 “啪、啪、啪。”沈明玉一边鼓掌一边走进来，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刘副队长，好算计啊！” 包厢里除了刘家庆兄妹，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打扮的流里流气的，刘家庆穿著公安服和他们坐在一起，格格不入的同时又怪异的和谐。 见有人直接闯进来，有人想破口大骂，只是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语气变了。 “哟，这位小......”小美人还没说出口，刘家庆踹了他一脚让他闭嘴，其他人不敢说话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沈明玉身后的萧景川。 跟了刘家庆这么久的小弟们，谁不认识他们老大的天敌？ “萧萧萧萧景川？” 萧景川冷哼一声，“刚才不是算计我很起劲吗？怎么还结巴了？怂了？” 刘家庆的小弟本来就是靠著刘家庆才这么囂张，谁不知道自家老大惹不起萧景川，他们就更別说了，这下都不敢说话了。 刘家庆也有些心虚，但他见自家小弟这样更觉得丟脸，一人踹了一脚。 “没用的东西！” 隨即看向萧景川，扯出一抹冷笑，“我就是算计你怎么了？许你给我套麻袋，还不能让我反击了？能被我算计，那是你技不如人，你还是多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当兵当傻了！” 第158章 不就是拼酒？ “你说的对，不过最近咱们在办同一个案子，我不和你多计较，等案子办完再找你算帐。”萧景川说著看向他那群小弟。 “我和你们老大有正事要说，你们还打算留在这里听机密？” “啊？啊！不敢不敢，我们马上就走。”一群小混混见到萧景川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拎起自己的外套全都落荒而逃，完全忘了他们的老大刘家庆还没有说话。 刘家庆：“......”这些人到底是谁的小弟？ 至於萧景川说的话他一点不相信，什么以后再算帐，笑死，他萧景川从来都是有仇当场报，怎么可能往后拖？ “怎么？把我的人赶走想揍我？你可別忘了，我身上还穿著这身公安服，你要是不想被处分你就动手！” “刘副队长，別像只惊弓之鸟一样。” 到底是夫妻俩，交换个眼神，沈明玉就知道萧景川大概想干什么了，她笑著说完准备找地方坐下。 萧景川给她拉开一个凳子，站在门口的小张想说什么，萧景川摆了摆手。 “我们都是熟人，就坐这里，你先去忙吧。” 小张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去找老黄了，老黄听完什么都没说，只道：“年轻人的事儿交给他们年轻人吧，对了，你把他们那桌收拾乾净，一会儿给他们上菜。” 小张带著人快速给他们收拾完，换了新的茶具。 萧景川坐在沈明玉身边，给自家媳妇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还將茶壶朝著刘家兄妹举了举，“要喝自己倒。” 看样子好像还真的想要和他们一起吃饭。 刘家兄妹对视一眼，有些搞不懂这两口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了，两人坐的很难受。 刘家庆忍不下去了，气急败坏道：“萧景川！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別这么磨磨唧唧的。” “看你，你急什么？我都说了办完案子再找你算帐，你这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急性子！”面对別人，萧景川这副老狐狸的样子又展现出来了。 沈明玉一边喝茶，一边侧目看著他这样浅笑，別说，还真的很少见这男人这么迷人的样子。 萧景川也回她一笑，轻声安抚：“饿的话，我让他们上点糕点垫垫肚子？” “不用，我要留著肚子吃黄叔的拿手菜。”沈明玉摇头。 萧景川宠溺一笑，“好，都依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快把刘家庆给呕死了，“你们两口子到底想干什么？！” “刘副队长，我们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饭，表达一下即將合作办案子的友好之情，你怎么还急了呢？再说，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记仇。” 沈明玉说的好听，但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內涵刘家庆小心眼的意思。 刘佳佳在他们这些高段位面前，根本不敢说话，缩著脖子在一旁当小透明，毕竟她哥都说不过他们，自己还是不要找虐了。 刘家庆深呼吸再深呼吸，准备说话的时候被沈明玉打断了。 “对了，刘副队长，我还挺好奇的，你刚才对后妈和继子关係的描述还挺.....有深度的，看样子你对这些深有体会？” 刘家庆：“......” 咬牙切齿：“我就不相信你旁边那人没跟你说过，我、也就是老子，现在的妈就是后妈！” “呀！看我，说错话了，你別介意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景川喜欢吃醋，他一向不会在我面前提到其他男人，我这也就是合理猜测一下，没想到戳到你的痛处了。” 沈明玉做作地捂著嘴，“你要是不喜欢聊这个，那咱们就换个话题？” 这话说的，刘家庆简直骑虎难下。 他要说自己不喜欢，那就证明他確实把后妈看在眼里，可要说喜欢，他......心里得呕死！ 不是，萧景川找这么个媳妇，和她说话真的不会被气死吗？！ 刘家庆为了在他们面前不丟面，硬是挤出三个字，“不用换！” 一旁的刘佳佳在心里悄悄『嘶』了一声。 她和刘家庆是一个母亲，可惜母亲早亡，他们亲爸刘父带著现在的后妈回来后，他们才知道上面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据说刘父和后妈是初恋，当初后妈怀了孩子和刘父走散，刘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后来遇到这才旧情復燃，他们这位后妈是个面甜心苦的，幸亏刘家庆兄妹俩都长大了，不然还不知道多难过呢。 可即使这样，刘家庆在这位后妈手里也是吃了不少哑巴亏，所以心里对后妈不说恨之入骨，也是咬牙切齿。 和死对头谈后妈，这不是钝刀子割肉一刀更比一刀疼吗？ 太狠了！ 刘佳佳又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看来刘副队长还是挺大方的，景川，要不趁著今天和刘副队长握手言和吧？” 沈明玉说著，让小张拿来几瓶酒，“我听说刘副队长比我们家景川小几个月，我当大叫你一声小刘，你也別客气，嫂子敬你一杯，这酒你总不会喝不了吧？” 神他妈的嫂子！ 刘家庆眼神变得凶狠，“老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这孙子握手言和！萧景川！你他娘的別老躲在你媳妇身后，有本事咱们男人对男人，看看到底谁喝酒最厉害！敢不敢？” 沈明玉转头看向萧景川，眼底划过得逞之意，眼神好像在说：『我的任务完成，接下来交给你了？』 『媳妇放心。』 萧景川收回视线，“行，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拼酒？” 然后接下来的包厢就是这样的场面—— 萧景川和刘家庆火力全开的拼酒，你一杯我一杯，沈明玉一边看戏一边吃老黄的拿手菜，刘佳佳缩著脖子躲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敢说话。 ...... 然后第二天，熟悉的拐角处，熟悉的邻居再次把裸著半身的刘家庆叫醒。 刘家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脑海中闪过昨晚一幕幕的场面，他石化了。 邻居见他这样子不敢多问，也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我知道你又是办案子太累梦游了，要不还是去看看医生，这大冷天的冻坏就不好了。” 主要你老是躺在我家外面，一出来还以为躺著一具尸体，这也忒嚇人了。 第159章 萧同志，没想到你这么会玩？ 被邻居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刘家庆內心恼怒不已，妈的，什么握手言和？什么办完案子报仇？萧景川两口子要不是故意的，他能当场倒立磕头！ 亏他昨晚还以为照自己的酒量保管能把萧景川喝倒，到时候丟脸的就是萧景川了。 谁知道他自己主动往別人的圈套里面钻？！ 刘家庆扯过衣服，站起身骂骂咧咧地一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回家了。 要说昨晚发生了什么，那自然要从萧景川和刘家庆拼完酒开始说起。 其实萧景川的酒量並不行，奈何他说过了，老黄是御厨的后人，做点解酒的东西那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表面上看萧景川和刘家庆一样喝酒不停，实则后者醉意渐浓，前者却是越喝越清醒。 等刘家庆彻底醉了，沈明玉这才小声在萧景川耳边道：“你的目的就是喝醉他？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了？说不准还真被他挑拨了咱们和陈姨的关係，到时候......” “媳妇放心，你相信咱爸的眼光，也相信我。” 萧景川悄悄和她说：“这小子喝多之后非常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等著我给你看看啊。” “刘家庆！”他喊了一声。 刘家庆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收腿站不稳定的军姿，同时双手贴裤缝，大声应和：“到！” 萧景川指著他一脸嘚瑟跟沈明玉说：“媳妇，我没说错吧。” 当透明人的刘佳佳心里顿觉不妙，想要上前拉著她哥离开，可惜刘家庆根本不配合，不仅如此萧景川的眼神也横过来，刘佳佳不敢动了。 沈明玉叫来小张，“天太黑，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麻烦你把人送回家。” 然后，刘佳佳『被迫』回家了。 只剩下刘家庆一个人，在老黄饶有兴致的目光中，刘家庆按照萧景川的指令，跟个殭尸一样一蹦一跳地往外走。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黑影一会儿撅著屁股像狗子一样闻著草地，一会儿像只猴子一样往树上爬，又一会儿不停地给沈明玉鞠躬道歉...... 总之，最后萧景川都没让他扒掉自己的衣服，是他自己脱了衣服睡到家外面熟悉的角落。 说实话，沈明玉是真的长见识了。 晚上两人回去，她还是惊讶不已，“萧同志，没想到你这么会玩？” “咳咳，媳妇，这就说笑了，谁让这小子整天不怀好意，他就是欠收拾！”萧景川的理由很正当。 “这样啊。”沈明玉摸了摸下巴，“那你怎么知道他喝完酒很听话的？” 对於这个问题，萧景川同志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这天是个阴天，天气有些阴冷，看样子要下雪。 沈明玉和萧景川一大早没有先去公安局，而是先去了聂峰的学校第二中学。 因为学校出了命案，再加上也快到了寒假时间，学校索性提前放假了，只剩下一些门卫看著学校，当然，出事的办公室也被公安轮流看守。 沈明玉他们到的时候，门卫把人拦住了。 “不好意思，这位军人同志和女同志，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学校不让人隨便进出。” 沈明玉出示了一下她的专家证书，可惜这东西比较罕见，门卫虽然看到了上面的红色公章，但还是心有怀疑。 “私自放你们进去，出点什么事儿我也逃不了，对了，公安局队长在里面，要不我带你们进去，他肯定认识你们吧？” 他们当然没有问题，反而还在感嘆这门卫的尽职尽责。 把两人带到出事的办公室外面，门卫喊了一声刑侦队长周执，周执听到动静皱著眉走出来。 准备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沈明玉两人，眉心皱得更紧。 他先把门卫打发走，才问他们：“你们来干什么？这位沈同志，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搞测谎的？你不应该去问聂峰到底有没有说谎吗？” 沈明玉两口子对周执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据公安局的人说，学校出事后，正常来说聂峰算是人证物证俱全，是他坚持这里面还有不对的地方，不让匆匆结案。 是个负责的队长。 “是这样的，周队长，聂峰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如果不多了解一点具体情况，他是不会开口的，所以我需要看一下现场，至少要搞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倒是让周执诧异了，“你还真有办法让他开口？” 沈明玉勾起唇，“如果有你的支持，我想应该很快就会让聂峰开口。” “行。”周执没有任何犹豫给他们让开位置，“这里面你们可以隨便查看，不过有一点，不能乱动现场，能保证吗？”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沈明玉看了一眼萧景川，她办案子以来，除了知道她本事的领导，还真没人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殊不知对於周执来说，不管是什么方式什么人，只要能给破案带来一丝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更何况面前这两人看起来不像是不靠谱的。 “周队长放心。”沈明玉给了保证。 整间办公室出事儿后就被公安围起来，现场还是当初出事儿的样子。 “死者王小霞，第二中学的数学老师，教高二的学生，正好就是聂峰他们班。据聂峰的同学们说，王小霞不像其他人对聂峰敬而远之，反而经常接近他。” “出事那天，两人在办公室好像是算题，那边桌上据辨认是聂峰的手稿。” 既然都让人进来了，为了让他们更快的了解具体情况，周执亲自给他们解释，这时就指著办公室王小霞的办公桌说道。 沈明玉四周看了一圈。 “这里面的办公桌有八个，这是个公用办公室，出事那天除了王小霞和聂峰没有其他老师？” “没有。”周执瞥了她一眼，“那天有四个老师正在上课，有两个老师请假，还有一个在开会，所以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么巧？ 激情杀人还是预谋杀人？ 沈明玉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她去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没有被破坏的痕跡。 第160章 你们也太草率了吧？ “王小霞和聂峰只是正常学习的话不会锁门，所有人都能轻易进来，不排除有外人进入杀人的可能。周队，我看学校的门卫看守还挺严格，当时有陌生人进入学校吗？” 周执眼底划过一丝讚赏，能注意到这一点，至少说明她不是个架子。 他摇头。 “问过了，进入学校的人都会做登记，我查过他们的登记本，没有陌生人进入。” “难道是学校里的人作案？可也不对，如果是学校的人，那ta不怕被人看到？可如果不是熟人的话，为什么对学校这么熟悉？毕竟不熟悉的话，怎么能找准办公室，还能趁著所有老师都有事的时候进来？” 她不相信这是巧合，沈明玉摸著下巴，自言自语地说著。 周执虽然对聂峰是凶手持怀疑態度，但还是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沈同志，如果这一切基於聂峰是凶手的话，就说的通了。”还有一点让他很疑惑，王小霞被杀时候聂峰在办公室，如果有別人在还对他的老师动手，他为什么没有反应也不反抗？ 对於他的疑惑，沈明玉对此倒是挺理解的。 “如果是个正常人，那周队你的分析是没问题的，可聂峰有天才病。” “天才病？”周执不解。 沈明玉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意思就是，如果聂峰当时真的在计算什么，那他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会注意到周围环境和人的改变，除非计算完成。” 周执张了张嘴，“这是不是有点扯淡？” 他確实还没听过这样的事儿。 而沈明玉直接走到办公桌那边去看聂峰的手稿，巧的是，上面的计算步骤確实正好算完了结果。 “周队，扯不扯淡，这两天聂峰的表现难道不足以说服你吗？他以前的经歷你也调查过了吧？看到这个手稿还觉得奇怪？不可置信？” “......”周执沉默了一会儿，他当然清楚见识到了聂峰的奇怪之处。 不说其他的，就说这两天他们的人不管怎么询问聂峰，这小子一点反应都不给，如果是以前他会觉得这小孩很会装，可谁让他问过以前和聂峰接触过的人。 他们都说，这事放在他身上很正常。 周执嘆了口气，提到自己的不解。 “假如你说的这点確实是真的，那现场环境怎么解释？这个现场除了聂峰的血脚印，没有其他人进出的痕跡，根据王小霞被杀的出血量，凶手的脚底不可能是乾净的，那他是怎么毫无痕跡的离开的？” 这点確实很奇怪。 凶手是背后捅死王小霞的，法医那边还没出结果，但她身上没有明显致命伤，大概猜测是一刀毙命。 而且王小霞倒在地上，血跡流出来不少，现场除了聂峰的脚印，就没有其他了。 沈明玉没有说话，她正在四处观察。 忽然，萧景川面前一组血痕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 周执也跟著走过来，“这个痕跡我们也发现了，但说不上来这到底是怎么留下的。” 这痕跡非常奇怪，说它是脚印但却没有鞋印，说它不是脚印吧，它確实是一左一右分布，大概二十厘米左右长度的印子，这样的印子总共有五组，到门口就不见了。 “我总觉得有些眼熟。”盯著看的萧景川眼神眯起，“是什么来著......” “对了！我以前看到过类似的痕跡，应该是那人作案的时候，是把鞋给脱下来，穿著袜子或者什么东西走动，才会出现这样的痕跡。” 原来是这样？！ 周执和沈明玉眼睛大亮，“没错，如果是这样就说通了。” 把鞋脱掉，一来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办公室不被人听到，二来杀完人ta完全可以脱掉脚上带血的东西换上鞋，不仅现场不留痕跡，外面也没痕跡，ta可以完美躲避。 “这是个很大的发现！” 周执很是激动。 “回去让聂峰用这样的方式印个脚印，对比一下，如果对不上，那就证明在场还有第三个人。” 幸亏他把两人放进来了，还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应该是两人確实挺专业的，致使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 ...... 沈明玉三人也不浪费时间，先回公安局强制性按著聂峰印了脚印。 “对不上。” 三人全都鬆了口气，沈明玉说道：“那就证明在场还有第三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据凶手的行为，显然他是有预谋的作案，这一点从现场的环境也能看出来。” “因为如果是激情杀人，现场应该会有衝突的痕跡，不可能那么乾净。” “还有一点，这人一定是很熟悉学校的布局，不排除是学校的人，要不然ta不可能准確找到王小霞的办公室，还能准確知道其他人不在办公室，最后还能在杀完人之后完美隱身离开，我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 “周队，接下来，我觉得可以著重调查王小霞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仇人，对了，聂峰的也顺便查一查。” “你是怀疑？”周执不傻，也想到了她的怀疑。 沈明玉点头：“周全一点总是没错的。” 周执没意见，他准备带著人去调查情况，法医那边也有消息了，“死者王小霞背后就是致命伤，且是一刀毙命，手法很利索。” “还有一点，根据死者的伤口位置，我们做了实验推测出凶手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一米七？”沈明玉问周执，“聂峰的身高没有一米七吧？” 周执摇头，“没有，他只有一米六三。” “呼~”沈明玉鬆了口气，“这下，聂峰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他们查一个案子的时候，首先会確定作案动机，聂峰这人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不会隨便搭理陌生人，能让他跟著王小霞去办公室学习，那就证明他是喜欢这个老师的。 这一点从几个公安挨个问他问题不说话也能看出来，作案动机不充分。 接下来作案时间是有的，但作案手段和作案现场都能排除聂峰的嫌疑，他的问题不算大了。 进来听到他们说这话的刘家庆，不满开口了。 “你们也太草率了吧？这些不过都是猜测，就能把一个人的嫌疑排除了？” 第161章 我还没见过这么贱兮兮的人 见到他，沈明玉翻了个白眼。 “对对对，刘副队长说的对，所以你的意思是，一个十五岁行为和其他人还不一样的孩子，可以变成冷酷无情的杀手，乾脆利索杀完人还能处理现场。” “处理完现场，还不知道赶紧跑，手里拿著杀人凶器还傻乎乎地站在现场，生怕不被人发现他杀人了一样！” 她这话说的很直白，就差把『你是傻子』说出口了。 刘家庆：“......”他只是装傻，又不是真傻，这么明显的事儿能看不出来？ 可他还真的不能看出来，服了！ “反正......”不等他说完，沈明玉打断他看向周执，“周队，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打听情况，有些事我想去问问聂峰的同学。” “这个啊，我记得刘副队已经询问过了，你不用浪费时间专门跑一趟。刘副队，把聂峰同学的口供拿过来让沈同志看看。” 周执跟沈明玉说完，扭头看向刘家庆，见他没反应，眉心皱起。 “你愣著干嘛？赶紧去把笔录拿过来啊！” 刘家庆深吸口气，不想和这个没眼色的木头一般计较，去自己的位置把询问笔录拿出来，给了沈明玉。 沈明玉看到的第一眼就皱起眉，快速翻阅几下，气笑了。 “刘副队长，你这是生怕我们找不到凶手是吧？我知道你蠢，可我没想到你能蠢成这样！” 这话对刘家庆来说堪比侮辱了，天知道他询问聂峰的同学的时候，是真的很用心，好不容易认真干了一件事，还被这么说，他急了。 “哎，你这是这么说话呢？！我这笔录怎么了，我都是按照流程走的，多详细多用心！你少污衊我！” 沈明玉：“......” 周执不明所以，接过她手上的笔录翻了翻，沉默下来。 按照他们询问的重点，应该是出事当天那些同学发现什么异常没有，还有聂峰和王小霞的关係如何，聂峰这人怎么样......可刘家庆却在问今天他们上了什么课，认识不认识王小霞和聂峰。 怎么说呢？他问的就是王小霞的学生，却问人家认不认识自己老师？ 是真画蛇添足，还没啥用。 周执嘆了口气，倒也没有说刘家庆什么，而是看向沈明玉道歉。 “......沈同志，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关於这些笔录，刘副队確实尽力了。” 沈明玉懂了，意思就是这就是刘家庆的业务水平唄，周队也是不容易啊，她给了他个同情的眼神，转身准备去找人了。 刘家庆也不是傻子，两人这么明显的忽视，就是看不上他唄？ “周队，这位沈顾问不是要去问那些学生吗？我可以给她带路，正好也让我领教领教沈顾问有多厉害。” 周执有些犹豫，他能看出刘家庆和沈明玉两口子的不和，可局里的人手確实紧张，也就刘家庆比较閒。 沈明玉也没让他多为难，一口答应了，“行，那就让刘副队给我们带路。” ...... 学校提前放假，他们想要找人就必须挨个去学生家里询问，这可是个大工程。 尤其忙活了一上午，眼看著中午了。 “小玉，咱们先去吃口饭，下午继续忙吧？” 萧景川骑车带著沈明玉，上午小王把车送来了，正好方便他们。 “行。”沈明玉没什么意见，这个案子还有的磨，总不能不吃不睡吧？不是这么回事。 人家两口子倒是和和睦睦的，但是旁边还有个电灯泡啊。 刘家庆不想和他们凑的太近，自己骑车走在最前面没听到他们说话，等扭头想看看他们怎么这么慢的时候，就发现后面没人了。 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国营饭店窗口处，好巧不巧，两人已经坐著喝上水了。 他：“......” 骂骂咧咧停好车，也进了饭店，他也没和两人坐一桌，而是点好菜坐在他们旁边一桌，开始冷嘲热讽。 “还以为沈顾问多么兢兢业业呢，没想到还挺会偷懒的，这就溜出来吃饭了。” 沈明玉可算是体会到萧景川之前说他死皮不要脸怎么回事了。 这人好像有什么大病，贱嗖嗖的，可关键这种行为的底层逻辑是他想引起他们的关注，就像父母忙著挣钱顾不上管孩子，孩子想要引起父母的关注，在学校里故意和人打架一样。 很可能他自己还是不自知的。 “景川，你和刘副队认识这么长时间，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饿了都不用吃饭，还能活到现在那肯定不是人啊！” 萧景川配合地认真思考起来。 “小玉你说的没错，我之前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刘副队该不会真的......” “你们俩闭嘴！宣扬迷信，小心我举报你们！”刘家庆再次被气得跳脚，可惜对面两人完全不怕他小学鸡的威胁。 沈明玉无辜地摊了摊手。 “我说什么了就宣扬迷信？咋地，你干了坏事，你爹骂你一句不是东西的狗玩意，还是宣扬迷信了？” 刘家庆：“......” 要是以往他应该很生气才是，最近可能是被骂多了，听到这话也没多大感觉，反正他说不过沈明玉，想了想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吧。 然后不说话了。 沈明玉遗憾地嘆了口气，本来想著饭前斗斗嘴有助於开胃的，没想到这傢伙学精了。 像是知道自己媳妇的想法，萧景川宠溺笑笑，很快菜好了他去端菜，端著菜路过的时候，一脚碾过刘家庆伸出来的脚。 “啊——！”疼的他大喊一声，引来不少人的目光，他紧紧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断地深呼吸。 沈明玉拿过筷子，瞥了他一眼，和萧景川悄咪咪说：“他是故意的吧？我还没见过这么贱兮兮的人。” “我也是。”萧景川给她夹菜。 再次被伤害的刘家庆：“......”他说他就是自然伸出脚放在那里，是萧景川故意踩他的，会有人相信吗？ 吃完饭，三人去第一个目击者家里。 第一个目击者是其他班的一个男同学，他是趁著下课时间去找他们班的老师问问题的，可惜他们老师上课还没回来，就看到了办公室里那一幕。 到底没见过那种场面，问话的时候，男同学还有些瑟瑟发抖。 但口供的內容和之前周队提到的差不多。 第162章 真他娘的太怪了这人！ 出来后，沈明玉总结：“他说是下课的时候去的，他们第二节课下课时间是九点五十到十点十分，一节课四十五分钟，那出事的时间很有可能是九点往后。” “那为什么不是九点之前？”刘家庆反驳道。 “刘副队长点脑子行吗？如果是第一节课就出事，那下课的时候那么多人路过办公室，会没人发现？” 选在上课时间，不用担心有学生和老师临时进来，再一次佐证了这人非常了解学校。 说完，沈明玉上车，接著去下一家。 零零散散去了三四家，说的都差不多，主要意思就是聂峰平时很少跟人接触，也不说话，除非王小霞叫他的时候才会有点反应，可对於两人的关係他们了解也不多。 至於聂峰这人，只要不主动拿他的东西，他一般没什么反应，过激行为也没有过。 眼看著时间不早了，沈明玉打算去完最后一家，今天就先这样了。 最后一家，是个女同学的家里，他们到的时候，小姑娘正在家里砍柴，她妈在洗衣服，了解清楚他们的来意，小姑娘的妈非要在场一起听。 鑑於未成年需要监护人陪同，沈明玉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提到正事。 “我听说，你和聂峰的关係不错？” 小姑娘低著头，看起来胆子很小，听到这话抬头瞄了她妈一眼，她妈正在打毛衣，察觉到动静翻了个白眼，“该怎么说就说，看我干啥？” 小姑娘缩了一下脖子，摇头。 “我、我想和他做朋友，可他一直都不搭理我。” “那你知道聂峰和你们老师王小霞的关係怎么样吗？”沈明玉问。 听到这个问题，小姑娘的眼神微缩，手不自觉地抓紧衣角，犹豫了一会儿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妈忽然站起来。 “公安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做饭了，问的差不多了吧？” 这时候一说做饭基本就是赶人的意思，除非想要占人便宜的人，才会不要脸的赖著留下。 沈明玉心里有数了，起身准备和萧景川离开，一旁的刘家庆生气了。 “你这老婆娘咋说话呢？咋地？还怕我们吃你东西？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还敢赶我们走，耽误了公事，你承担得了责任吗？” “刚才我就看你不爽了，我们问人小姑娘话，你一会儿咳嗽一会儿踢她的，咋了，有啥不能说的？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隱瞒不报导致案子出了差错，我让你们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小姑娘的妈被嚇到了。 这会民最怕和当官的打交道，一般都是绕道走的，她本来想著聂峰是司令的儿子，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这么一嚇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赶紧和她闺女说： “有啥你就说出来，別管我。” 小姑娘看向她，发现她说的是真话，顿了一下开口，“我、我见过聂峰和王老师打架。” ？？？ 沈明玉和萧景川眼眸微动，对视一眼，还没说话刘家庆兴奋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 小姑娘点头，“那天、那天放学我留下打扫卫生，时间不早了，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我听到了王老师的声音，还听到她叫聂峰。”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咚咚』的声音，然后我往里看了一眼，虽然有点黑，但他们的影子印出来，好像、好像是聂峰在打王老师，王老师的声音还有点著急。” 小姑娘话音刚落，刘家庆就激动地拍了一下手，“沈顾问，这下聂峰的作案动机可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明玉听著却觉得不大对劲，“小同志，你是说你只是看到了影子？” 小姑娘点头，“当时天黑了，办公室应该点著蜡烛，我看不太清楚。” “这样啊......”沈明玉若有所思，再次追问，“那你说聂峰打王老师，你听到你们老师惨叫了吗？或者聂峰惨叫？” 小姑娘认真回想了一下，摇头，“好像听到王老师著急的声音，但惨叫......没有。” “好了，你提供的消息非常重要，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沈明玉三人出了他们家。 刘家庆不知道她刚才问那话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聂峰的杀人动机有了，还有杀人时间也有，这下好了，刚排除嫌疑的人，嫌疑再次加重。 尤其还是要给他脱罪的人加重的，他幸灾乐祸道： “沈顾问，你现在什么感觉？是不是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难受？” “这下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你萧景川，怎么和萧副司令、聂司令解释，本来叫你们是来帮著聂峰洗刷嫌疑的，这下倒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家庆嘲笑的声音很大。 实在是欠抽的很，萧景川的手又痒痒了。 说实话，如果是前世刚参加工作的沈明玉，遇到这种情况她確实会有点难受，可她早已经成老油条了。老油条和新手的区別就在於，后者会觉得到了死路，而前者则恰恰相反。 有时候死路就是生路，全看自己能不能看透其中的诀窍罢了。 沈明玉伸了伸懒腰，也不生气反而感谢了他一句，“刘副队，之前贬低你的话我收回一部分，你还是很有用的，嚇唬人一把好手。” “好了景川，咱们回家了，累了一天我困了。”说著打了个哈欠。 两人走了，留下刘家庆满头不明所以。 “真他娘的太怪了这人！” ...... 回家路上，寒风冷冽，沈明玉用围巾抱著自己，將头埋在萧景川的后背，胳膊紧紧地抱著他。 和以前很多次一样，放空自己的大脑。 回家后萧景川去做饭，沈明玉又开始在纸上理清楚案子细节，等到吃饭的时候，萧景川有些好奇。 “媳妇，你是不是有眉目了？” “眉目算不上，我只是觉得小姑娘提到聂峰和王小霞的事儿有点意思。”沈明玉喝了一口粥，兴致勃勃地跟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人自己的大脑也是会欺骗自己的。” “哦？怎么说？”萧景川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第163章 少点脑补，多补点脑！ “你看啊，小姑娘说她只看到了影子，影子和动作是不加任何情感状態的，只有人的大脑將它们加工之后，才会赋予其意义，而大脑在加工过程中会受到个人情绪的主导。” 担心萧景川听不懂，沈明玉直接解释： “班里人对聂峰的评价不算好，我猜，应该有不少人在他那里碰过壁，很大可能是为了他爸的身份想要巴结他。” “像刚才的小姑娘，她胆子很小还很害羞，怎么会缠著一个男同学想要和他做朋友？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从她那么听她妈的话不难看出是谁的主意。” “胆小的姑娘都会这么做，何况其他胆子大点的孩子，可惜他们一开始並不知道聂峰和別人的不同，导致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怎么会不气？” 別觉得这会的人没有青春期，什么时代都是有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被聂峰那么忽视，他们会觉得聂峰清高看不起人。实则聂峰根本没有感知到他们那些行为的意义，不明白他们的行为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种认知衝突导致两方关係並不好。 同样处於群体中的小姑娘有意无意地接收到了这种信息，所以看到聂峰和王小霞『起衝突』的影子，就会觉得他们是在打架。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像我们学心理学的人，会去描述当时看到的影子状態，大部分人却会直接给出结论，比如他们在打架、他们在爭吵、他们在偷情......殊不知稍微借位一下，就能表现出这样的状態。” “这种描述没有对错，因为描述的人自己也意识不到这种情况。” 甚至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男女感情里。 比如光环效应。 有人第一面给了你非常好的印象，你就会以偏概全觉得这人哪哪都好，为什么明星需要人设包装？为什么相亲第一面要好好打扮？这就是原因。 当然，自己想给別人留下好印象，这个小技巧很有用，但如果別有用心的人这么接近你，会很可怕。 还比如恋爱脑。 你真的是喜欢这个人吗？ 不见得，你只不过是把对方做的一个小行为做了无限的夸大。 对方可能隨手把自己吃不完的东西丟给了流浪猫狗，恋爱脑会觉得『啊啊啊ta真的好善良好温柔好有爱心！！！』，实则对方只是懒得找垃圾桶罢了。 这些情况，大部分都是因为人的大脑在加工对方行为的时候，用自己的主观情绪压制住了对方的客观行为...... 总之一句话：少点脑补，多补点脑！ 而面前的恋爱脑·脑补帝·萧景川听明白了，他若有所思。 “媳妇，我记得你刚才问那个小姑娘对聂峰的看法，她表面说的是聂峰挺可怜，但我好像看到她撇了一下嘴，所以她对聂峰其实是討厌的？” “结合你上面说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排除掉她说两人打架的结论，单看她描述的场景去分析？”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发现这人好像並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有这样的问题，反而看別人看的还挺清楚。 罢了，他多点脑补，她能多点幸福。 所以，沈明玉默默竖起大拇指，眼里都是对他的讚赏。 “萧同志，你这学习能力很厉害，分析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个好苗子。” 被媳妇夸了，萧景川骄傲地挺起背，“都是我媳妇教得好，我这不是整天在你的薰陶下这才有这么大的进步嘛。” 两人说笑完，沈明玉提到最终问题——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人误以为聂峰和王小霞打架了呢？还是他们真的打架了？” ...... 带著这个问题，沈明玉第二天去见了聂峰，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和聂峰面对面的对话。 嗯，开始是单方面的对话。 还是熟悉的房间，聂峰撞了两天墙成功把自己撞晕之后，再次醒过来没了其他动作，就呆呆地坐在床边，也不说话。 沈明玉进来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样子在发呆，沈明玉自我介绍。 “聂峰你好，我是局里的顾问沈明玉，专门来调查关於你的老师王小霞被杀的事儿。” 她故意提到王小霞，注意力放在聂峰身上，发现他的动作表情都没变，但是放在床上的食指却动了一下。 有反应就好，沈明玉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紧紧地盯著他。 如果是常人面对这样的目光会有抗拒和不舒服，可聂峰全程没有反应也没有迴避，像是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一样。 “我去问了你的同学们，他们都说你和王老师的关係很不好，还提到你们打过架。聂峰，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了第三个人的痕跡，可我们对这个凶手一点眉目都没有。” “目前的情况对你很不利，对你的老师王小霞也很不利，你明白吗？” 聂峰的手指蜷缩起来。 沈明玉心里微松，这样的反应再次证明他和王小霞的关係其实很好，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她之前猜得没错，聂峰撞墙的行为不是因为被误会或者被关起来发疯的反应，而是出於对王小霞的愧疚反应。 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通过这种行为发泄出来。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作为嫌疑人，作案时间充足，现在作案动机也有了证人证明，我就算想要证明你不是凶手，可需要证据。” “如果你不给我们提供线索摆脱自己的嫌疑，那我们的目光只能放在你身上，做无用功。” “迟一天找到凶手，你的王老师就一天不会瞑目，你觉得呢？” 聂峰的牙关明显咬起来了，发出了类似因为寒冷牙哆嗦的声音，他还是没有说话。 面对这样的孩子，沈明玉很有耐心。 “可能还有一件事你不清楚，你也知道你爸的身份不简单，你现在出了事儿，你爸的死对头在想办法钉死你，像我们局里的刘副队长，他就是被收买的人。” “稍有不慎，杀你老师的凶手找不见不说，你和你爸都会出事。” 第164章 你看他搭理你不？ 沈明玉在里面故意刺激聂峰的时候，外面听著他们说话的刘家庆又生气了。 “不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被聂司令死对头收买的人？我不就是合理的提出质疑，怎么就是被收买了？” 眼看著他要生气衝进去，两条胳膊被一左一右抓住。 左边是萧景川，右边是周执。 前者眉眼间都是戏謔：“刘副队这么心虚干什么？恼羞成怒？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我们家小玉是故意刺激这小子，不过就是隨便把你拉出来溜一下，你这么激动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难不成你真的是被人收买来捣乱的？”萧景川故意这么说。 周执还真的起了疑心，眯起眼看向刘家庆。 “刘副队，萧同志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我们公安队伍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我可以容忍你办案能力不成熟，但如果你要是有私心想要左右案件真相，那我可能需要和上级匯报一下了。” 刘家庆心里一慌，他能有什么私心，不过是自家父亲大人的吩咐罢了。 这会他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其他了。 赶紧喊冤：“萧景川你可別瞎说，我就是看不过你还有你媳妇罢了，至於收买什么的，周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缺钱，谁能收买得了我？” 周执又不是傻子，收买又不一定要用钱？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毕竟那些人权势都比他高，他有心无力，不如老实办案子，还受害者真相方能无愧於心。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否则引火烧身就迟了。” 他警告了一句，刘家庆沉默下来，其他人也不说话了，专注地看向房间里。 ...... 沈明玉嚇唬完小孩，聂峰总算是有了反应，他眼神有了焦点，然后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 几天没说话，也没怎么喝水，这声音就像是刚从沙漠里逃荒出来的人一样。 刺耳难听，却难掩酸涩。 沈明玉却笑了，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聂峰盯著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胳膊缓慢地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温热的感觉轻抚过又涩又疼的喉咙，有点刺疼但更多的是舒服。 他喝完水放下杯子，又盯著沈明玉，“他们都说，我笨，只有你说我聪明。” 沈明玉一下就笑了，“你是大孩子了，我听你妈说你喜欢看书？读书明理，那你应该懂一个道理，別人说什么不重要，要听自己的內心，你觉得自己笨吗？” 聂峰摇了摇头又点头，没说话。 门口的三人不明所以，沈明玉却看明白什么，正了正脸色。 “聂峰，坏人做坏事，该受到惩罚的是他们，我问你，你伤害过王老师吗？” 聂峰顿了一下，摇头。 “这就对了，你没伤害过她就是好孩子，我想王老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不要用別人的坏来惩罚自己，这是不对的想法，知道吗？” 沈明玉之前就猜测过，聂峰的撞墙行为很可能就是一种自我惩罚。 因为他在场却没有救下王老师，內心既愧疚又煎熬，他表达不出来只能用一种自我惩罚的方式，更甚者，后续不加以干预他会选择自我毁灭......也就是自杀。 她继续问：“我猜，王老师是第一个除了你父母让你放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又专心让你干自己事儿的人，是吗？” 聂峰点头。 “我再猜猜，王老师出事的时候你在场，可因为你正在计算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没有及时救下王老师......你开始恨自己了，是吗？” 这下，聂峰没有回答，他沉默不语，然后左手狠狠地掐住右手。 沈明玉看到这个动作，脑海中闪过什么，面色严肃起来，她好像知道那个女同学说聂峰和王小霞『打架』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 因为......她猜对了。 “聂峰！” 沈明玉的声音忽然放大了几分，马上要陷入自责中的聂峰呆呆地看向她。 “我说过，你很聪明，难道你觉得放任自己陷入愧疚自责，就能解决问题吗？能找到杀你老师的凶手吗？你这样只会给凶手增加逃脱的时间！” “你，要成为凶手的帮凶吗？” 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的聂峰忽然愣住了，思想拉扯间话已脱口而出，“没有，我、没有。” 沈明玉勾了勾唇，“很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我需要你的配合，因为证人的话佐证了你的作案动机，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澄清这种动机，你能配合吗？” 聂峰看了她好一会儿，好似在理解也好似在评估，最终点头。 不为其他，只因为她和王老师一样能理解他的奇怪，凭藉这点他愿意相信她一次，希望不要辜负他的信任。 “好，那你先吃饭，填饱肚子我带你出去找真相。” 说完沈明玉转身出来，而聂峰顿了一会儿，拿起不远处的饭菜，开始一口一口吃起来。 ...... 门口。 周执的神情有些错愕，他手下的人这几天怎么让聂峰吃饭，这小子都不吃，还是有人硬给他塞了几口，才没让他饿出毛病，结果沈顾问这么一会儿就让他主动开口，还主动吃饭了？ 沈明玉刚出来，就收穫了他的大拇指。 “沈顾问，不愧是特聘的专家顾问，就是厉害。” “周队过奖了。”沈明玉很是谦虚道，这样子在刘家庆看来很是刺眼。 他翻了个白眼，“雕虫小技。” 沈明玉忽然扭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有深意的微笑，“刘副队还挺不服？这样，给你个机会让你进去和他说句话，你看他搭理你不？” 刘家庆往房间里瞅了一下，无数次在萧景川两口子吃瘪的经验告诉他，他还是不要作死了。 他看天看地像是没听到沈明玉这话一样。 周执看不下去自家下属蠢不唧唧的样子，立马转移话题。 “沈顾问，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说著他拿出口袋里的本子，上面写著几条他刚才看完沈明玉和聂峰的对话，有些不明白的点。 第165章 我真的没有说谎 沈明玉被周执认真的样子感染，正了正脸色，“好，你问吧。” “首先就是，我们的人之前问聂峰的时候，开头和你说的话一样，为什么他不回应呢？”对於这一点周执很是不解。 沈明玉笑了，“周队，因为咱们的动机不一样。你们提到王小霞只是例行公事为了查案子，注意力在案子上，而我问王小霞是为了试探聂峰，注意力在他身上。” “我一直都在说，聂峰很聪明。” “他们这样的人虽然会在语言表达和沟通方面存在一些问题，可同样的，他们对於细节观察很敏锐，这种敏锐也会体现在感知他人情绪上。” 周执好像明白了，沈顾问说的还是委婉了。 简单点就是，他们只想著破案子，而她想的是去寻找真相，看起来好像一样实则不然，前者是为了工作，后者是为了人。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你后面提到他爸妈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明明之前他爸问他话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 关於这个问题，沈明玉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意。 “你没发现我一开始先说的是，我们发现现场有第三个人存在吗？我说这个是为了向他展现我们的实力，没点实力你和他说我会找到凶手，这对他来说和骗子差不多。” “之后我提到王老师和他父母是施压，我需要让他快速认清楚，目前怎么做才是最有用的行为。” “一层一层往下推进，他自然开口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原来是这样，周执和萧景川都若有所思的点头，就连刘家庆也听得有些入迷了。 “还有第三个问题，你问他觉得自己笨不笨的时候，他为什么先摇头又点头？”周执以前办案子的时候比较注重证据，后来渐渐才发现有时候证据就在人身上。 所以还是得关注人才行。 沈明玉没想到周队这么细心，耐心地给他继续解释：“聂峰点头是因为他內心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不合群，融入不了同龄人，准確地说不是融入不了，是他不想融入。” “因为对他来说，同龄人玩的东西都很幼稚，他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因此他应该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才对，可王老师的死让他对自己產生了怀疑。” 如果说聂峰以前为自己的专注力引以为傲，这次王老师的事对他来说是一个打击，能想通他以后会更进一步，想不通的话，他可能就毁了。 萧景川到底和沈明玉接触久了，他很快想到一件事。 “小玉，你让聂峰一起参与这个案子，其实也是为了拯救他对吗？” “拯救谈不上，让他自救吧。” 沈明玉从来不会把別人的人生和未来放在自己身上，她以前学过心理諮询，老师教给她的第一节课她还记得，那就是『助人自助』。 意思就是，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拯救別人，而是要去帮助他们自己去寻找拯救自己的方法。 两者有本质区別。 前者不难见到，很多『为你好』的家长就是如此，他们觉得自己是为了孩子好，实则是不自觉地控制孩子去弥补他们未做到的遗憾，这是自私，不自知的自私。 最后这个问题颇为深奥，周执和萧景川都陷入了沉思，刘家庆则听不明白了。 ...... 聂峰这边吃完饭，答疑解惑暂时结束。 一行人去了第二中学。 说聂峰和王小霞『打架』的女同学小芬也到了，是她自己来的，小姑娘低著头捏著衣角看起来很是紧张。 看到聂峰后头更低了，虽然她和公安说的是事实，可看到当事人总觉得自己好像背后说人坏话，有点心虚。 沈明玉看出小芬的不自在，过去安抚了她几句。 这边周执他们根据她的建议把现场布置好了，天色渐渐暗下来。 沈明玉四人和小芬站在办公室的窗户门口，小芬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正准备问问，『砰』办公室里燃起一支蜡烛。 印出两个人的印子，从外面看很像是聂峰和王小霞，小芬想著王小霞已经死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有点发毛，沈明玉走到她身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远处的刘家庆上下左右看了看，心里也毛毛的，不自觉往萧景川身边凑。 萧景川：“......” 瞥了他一眼，心里犯了嘀咕，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还怕鬼啊？有点意思。 很快，影子动了，只见聂峰的影子举起手看起来像是要往王小霞的影子砸过去，王小霞的影子也伸出胳膊像是阻止他。 画面定格，沈明玉低头问小芬，“你当时看到的是这个样子吗？” 小芬仔细观察了一下，点头指著那个画面。 “就是这个样子。” “很好。”沈明玉带著其他人往办公室里面走，透过蜡烛的光亮，眾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办公室里的画面。 “啊？怎么会是这样？”小芬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 和他们误以为的『打架』不一样，是聂峰举著胳膊往自己头上拍打，然后扮演王小霞的女公安伸手阻止他的画面。 救人的场面通过影子被误以为是打架场面。 小芬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她有些慌张，“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他们是在打架，並不是故意说聂峰打人的，我真的没有说谎。” 小姑娘的语气急的都要哭了。 “没事。”沈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害怕，我知道你没有说谎，別说是你，你问问他们，看到刚才的画面是不是也以为他们是在打架？” 小芬怯生生地抬起眼眸看过去，周执点头，萧景川頷首，刘家庆也不知道是『嗯』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姑且以为他也同前两人。 她这才鬆了口气。 实验做完，沈明玉让人先把小芬送回去。 这才给他们解释道：“聂峰当日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计算出某个问题，才会出现这种打头的动作，而王老师只是在阻止他，基於这样的事实，聂峰和王老师两人並没有激烈矛盾，那之前推论聂峰作案动机就不成立了。” 第166章 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我 周执点了点头，“我也补充一句，其他老师也能证明王老师和聂峰的关係比较好，两人之间並没有发生过激烈的衝突。” “那要是这样，凶手到底会是谁？”刘家庆说著说著，喊了一声聂峰，“喂，那个小子，你当时是在现场对吧？你到底看到什么没有，你老师被杀那么大个动静，你......” 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脚上传来刺痛感，沈明玉的鞋踩在他的鞋上狠狠碾了两下。 “臥槽！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明玉收回脚，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別老说些暴露你智商的话。” 聂峰的情况本来就比较危险，这人说话这么没顾忌，万一让那小子继续陷入愧疚，她今天说的话都白费了。 再说她暗示性问过聂峰，发现他对案发当日好像有了短暂性失忆的现象。 这也不难理解，应该是他强烈的內疚导致心理压力太大，或者不想面对王老师的死，才会这样。 “你......”刘家庆颤抖著手指著她，被周执和萧景川两人瞪著，没再多说什么，捂著自己的脚跳到墙角痛呼。 沈明玉走到聂峰身边，准备安抚他两句，这时，门口晃过一道光亮，隨即有人说话。 “原来是各位公安同志在啊。” 沈明玉他们扭头看过去，来人穿著中山装，一副领导的派头，身边还跟著一个门卫给他打著手电筒。 “陈校长？”周执率先把人认出来。 沈明玉敏锐的注意到，他提到『校长』的时候，聂峰那边有了反应，他的呼吸变重了几分。 下一秒，聂峰不知道拿起什么东西对著陈校长那个方向砸过去。 这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及的，萧景川的反应很快，他快速上前伸出腿对著未知物踹了一脚，『哐当』等东西落在地上他们才看清楚，是一个搪瓷杯。 然后，沈明玉注意到聂峰对萧景川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很显然对萧景川救人的行为非常生气。 “啊——！”倏然，聂峰抱著自己的头开始尖叫起来。 这样的变化让在场的人全都懵了，倒是沈明玉快速扫了陈校长那边一眼，压下心里的疑惑，赶紧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来安抚他，景川，你留下帮我。” “好。”萧景川赶紧衝过来，周执面色严肃地带著其他人出去办公室。 门口，陈校长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有些不知所措。 “周队，聂司令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周执扫了他一眼，淡淡道：“陈校长，对於这个问题我也挺想知道，之前聂峰虽然不搭理人可对我们还算是平静，怎么一见到你就变成这样了呢？” 走廊里灯有些昏暗，可周执还是注意到陈校长的脸色一僵。 “周队说笑了，谁不知道聂司令的儿子这里......”陈校长点了点头，“有点问题。再加上他老师的事儿，应该是受刺激了吧。” 周执没说话，走廊沉默下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良久，办公室里面也安静下来，率先出来的沈明玉似笑非笑地扫了陈校长一眼，走到他面前。 “陈校长？你好。” 刚才办公室只有一根蜡烛，光线比较暗淡，陈校长还真的没注意到沈明玉，这一看愣住了，“这位是？” 周执介绍：“这位是我们公安局的专家顾问，沈顾问。” “沈顾问？”到底是校长，他了解顾问是干什么的，客气地笑著伸手，“沈顾问，你好，年纪轻轻就成了顾问，真是后生可畏啊！” 沈明玉低头扫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没伸手，而是笑著喊了一声萧景川和聂峰。 “走了，回家吃饭。” 聂峰也不知道怎么被安抚住的，他直接无视其他人，和萧景川一起跟在沈明玉身后，三人就这么走了。 陈校长：“......” 刘家庆：“......”嘶~原来沈明玉不只是对他这样，而是对其他人也......忽然就有点心理平衡了。 而周执客气地跟陈校长点了点头，也跟著走了。 刘家庆立马跟上去。 他们身后陈校长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被面无表情取代，他身边的门卫拿著手电筒低著头，什么话都没说。 ...... 出来后，沈明玉跟聂峰说：“我们把你先送回家。” 聂峰眉心微皱，看起来有点抗拒的意思，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忘记和你说了，你爸的情况不太好，我是学心理学的，你的情况我和你详细说过，相信你对这方面有了一些了解，你不担心他？” “他，怎么了？”聂峰诧异抬眸。 “应该是躯体化障碍。” 沈明玉去找聂爱国那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他因为聂峰出事导致严重的心理衝突，再加上他一直强忍著情绪，从而引发了一些躯体化反应，像之前头疼、胸疼、腹疼、手发抖......都是徵兆。 他目前还算是轻微的，如果放任不管，后果会很严重，当时的话並不是恐嚇他们。 听完沈明玉的解释，聂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很是不可置信，“是为了我？” 见到他这样的动作萧景川眉心皱起，想要把他的手拉开，沈明玉瞥了他一眼，他忍住衝动侧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沈明玉低头看了一眼她胳膊上的手，“你觉得呢？你出事后，你爸就有了这样的症状。” “......我，以为他根本不在乎我。” 聂峰低下头收回手，拳头紧紧的握著垂在裤缝边。 他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到聂爱国对他的关心，因为聂爱国的性格很像这年代大部分的父亲形象，沉默寡言，不会表达父爱。 沈明玉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 “我以为你这小屁孩只对你那些计算感兴趣，嘖，到底还是孩子......行了，別矫情了，你爸妈都很担心你，我们送你回去。” 萧景川骑著车，聂峰坐在他前面，沈明玉坐在后面，说实在的，十五岁的少年个子也不矮了，被萧景川环在前面，还真有点父子的味儿。 后面沈明玉无意识抱紧萧景川的腰，陷入了沉思。 刚才聂峰对陈校长的反应很大，她以为是聂峰案发当日看到了什么，或许陈校长就是那个凶手，毕竟他知道老师们的课表，对学校也很熟悉。 聂峰却否认了，他给出的回答是，他记得王小霞有一次看到陈校长的时候。 脸色唰地变白，双眼无神，浑身发抖，嘴里还吐出了两个字。 “畜生！” 他从没见过王小霞那么狰狞的样子。 第167章 你们问吧 聂峰把王小霞当成自己的老师，对他来说那就是自己人，他將王小霞对陈校长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他不是很理解，但却明白一点，陈校长一定做了让王小霞恐惧不舒服的事情。 等聂峰问王小霞的时候，她否认了，什么都没说。 他也不是追问別人的人，只是把这件事记到了心里，这次王小霞出事后，刺激加深导致他见到陈校长就有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因为暂时性失忆，他不清楚凶手是不是陈校长，但他知道陈校长一定对王小霞做了什么，才让她见到他那么恐惧厌恶。 这一点沈明玉也是清楚的，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將聂峰送回去，他们两口子也回家了。 回到家，萧景川掌厨，沈明玉閒著没事帮著洗菜。 “媳妇，你累一天了，快去休息会，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之前他媳妇办案子的时候，他没有这么近距离全方位的接触过，这次亲自经歷了一回，发现他媳妇这脑子是真好用，同时也太累了。 不仅需要分析案子，还得和各种各样的人斗智斗勇，萧景川心里是实打实的佩服。 沈明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觉得两人既然组成一个家庭，那必然应该是互相体谅，她也不能因为对方的爱护和宠爱，变得得寸进尺。 只让一方无条件付出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沈明玉很明白这一点。 再说了，动了一天脑子，也得接触一下生活气息，反而是一种放松方式。 “景川，我真没事，你快忙你的，我就想在这里待会。” 自家媳妇这么黏糊人，萧景川哪能不乐意，低头弯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起身拿过一边的油，开始炒菜了。 沈明玉感受到男人唇上的温度和气息，笑了，继续洗手上的菜。 吃完饭洗了个澡，等她窝在萧景川怀里的时候，才道：“今天聂峰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那个陈校长是不是对王小霞做什么了？” 萧景川手里正在把玩她的头髮，闻言一顿。 “媳妇，相信你的直觉。” “好，那明天让这个陈校长来局里，我和他好好聊聊。”说完，沈明玉往上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睡觉吧。” 萧景川伸出胳膊准备关灯，手倏然摸到了一个盒子，察觉到是什么拍了拍，嘆了口气。 別急，事发突然，等案子水落石出再用你。 不会说话的某计生用品：............ ...... 翌日等两人到了局里，周执眉心紧锁脸色不太好看，见沈明玉进来，递给她一份资料。 “你看看这份口供。” 沈明玉不明所以地接过，这份口供是王小霞好友的。 原本前面看著没什么，等看到『有一次她叫我出来，脸色苍白哭得很伤心，我注意到她的衣服破了，像是被什么人扯破的，我问她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抱著我哭......』的时候，她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这个朋友原本不想和我们说的，我们劝她，王小霞以往遇到的所有意外都可能会和凶手联繫起来，她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周执嘆了口气，他也办过不少案子，王小霞好友没有明说但谁听不出来王小霞发生了什么？ “王小霞的家里人都没说到这件事，我猜他们应该是不清楚。” “不清楚？”沈明玉收起口供，脸色沉下来，“周队，王小霞和家里人的关係怎么样？” 周执回想了一下询问王小霞家里人的场景。 “还行，就是正常家庭关係。” 沈明玉眼神盯著口供晦暗不明，几秒后她抬眸看向周执，“周队，把王小霞的父母还有陈校长都叫来，我和他们聊聊。” 前者他能理解，但陈校长......周执知道沈明玉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让叫陈校长来。 “沈顾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周队，我现在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我需要和他们聊完才能给你准確答案。”沈明玉认真严肃地看著他。 周执没有再迟疑，乾脆利索带著人去找人了。 等他们走了，沈明玉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看向萧景川。 “从聂峰和其他人的描述都能看出王老师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同志，胆子也不大，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你觉得她能瞒得了家里人吗？” 王小霞家里距离学校不远，她没有住学校的宿舍，一直和家里人住在一起。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她的朋友都看出了什么，她家里人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萧景川知道她並不需要自己的回答，扫了一眼周围，其他人都在忙活没人注意他们，他悄悄地握住沈明玉的手，紧紧的，没有说话。 沈明玉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渐渐冷静下来，等周执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个消息。 “我去找王小霞的家人，听她邻居议论，王家人好像在给王小霞找婆家，而且重点是二婚的他们也能接受。” 沈明玉冷冷地勾起唇，望向周执身后，王小霞的爸妈刚进门。 巧的是，他们进来的时候，陈校长也被人带回来了，他们对了个正脸，陈校长看向对方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倒是王小霞她爸妈脸色有些怪。 “周队，我先去见见王小霞她爸妈。”沈明玉说。 “好，我和你一起去。” 沈明玉和周执一起去了会客的地方，王小霞的父母很快进来，萧景川就在外面守著。 “两位好，麻烦你们再跑一趟，还有点事情需要和你们聊聊。” 沈明玉脸上的表情很完美，没人看出她有其他情绪，她倒了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见两人有些不自在，微微一笑。 “两位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正常询问，相信你们也想早点找到杀害王老师的凶手吧？” 王小霞的父母虽然是城里的职工，面对穿著公安服还是挺紧张。 等她提到王小霞，紧张不再悲伤袭来，王母率先红了眼眶，她的眼睛本来就有些红肿，想来知道自家闺女的死讯后，没少哭。 王父的脸色也不好看，显然对闺女也不是无动於衷的。 “你们问吧。”王父道。 第168章 定不负你们所託 周执没有说话，拿过记录本当记录员，显然是把主场让给了沈明玉，这两天他也算见识到她的本事，不过听说沈明玉最大本事就是看人说没说谎，他非常好奇。 想来今天有幸见识到了。 沈明玉的目光看向两人，“你们认识刚才进来的男人？” 王父脸色一僵，肩膀收紧坐姿变得有些拘谨起来，王母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不自然地放下胳膊，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沈明玉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不懂？”沈明玉脸色渐冷，“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的身份是一名测谎师，意思就是你们在我面前说谎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你们见到陈校长到现在的表情和动作，都能告诉我，你们认识陈校长。” “......”王父瞄了王母一眼，王母倏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著桌子。 “没天理了，我闺女被人害死了，你们公安不去抓凶手偏偏审问我们这个当爸妈的，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 会客室隔音没有那么好，王母大声的吵闹引得局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门关著他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萧景川像个门神一样坐在外面，原本闭目养神的他察觉到不少视线，驀然睁开眼睛，挨个扫过去。 对上他的视线，其他人像是被刺到，纷纷不自在的挪开视线。 萧景川这才再次闭上眼睛。 会客室內，沈明玉像是没听到她的吵闹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王母，“我听说你们给王老师找婆家，什么二婚带孩子的全都不限？王老师长相清秀，还有老师的工作，不管怎么说这条件都是极好的，怎么到你们这里，二婚的都可以了呢？” 王母哭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明玉嘆了口气。 “我不是为难你们，问这些是为了找到真凶，让逝者安息，如果说生前你们担心很多事情，可王老师都不在了，放任欺负她的人活得好好的，你们心里舒服吗？” 她这话让王父王母全都愣住了，沈明玉拇指轻轻敲著桌子，不经意提了一句。 “我听说那位陈校长快要升任了。” “什么？！那个畜生......”王父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猛地起身，桌上的搪瓷杯都被不小心打翻，他气得脸都红了。 王母也是痛哭起来，看得人心酸不已。 面对这样的事情，沈明玉每次又心痛又无奈。 心痛每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子，被欺负后无法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是她们自己，有的选择放弃生命，有的选择自暴自弃。 也很无奈，无奈旁观者的指指点点落在受害者和她们的家人身上，导致她们的家人甚至她们自己都会选择隱瞒、选择息事寧人。 逃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这种事传出去对王老师的名声不好，连带著邻居、同事、朋友都会对你们家指指点点，可我希望你们清楚一点，做错事的不是王老师，是那个畜生！” “王老师才是受害者，她需要公道，需要施暴者受到惩罚，而不是你们帮著施暴者脱罪，你们觉得呢？” 王母想到那天，自家女儿回来就抱著她哭，哭得很伤心。 她是过来人，如何发现不了自家闺女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很生气恨不得砍了那个畜生，可气过之后却什么都不敢说，让她怎么说？ 前些年她见过这种情况，邻里邻居知道那件事后，被欺负的姑娘受不了指指点点跳河自杀了，她妈哭瞎了眼，她爸气得一夜白髮，她的兄弟姐妹也被指指点点，没人嫁/娶他们家的人。 明明是受害者一家，最后却......这要让王母怎么说出口？ 会客室里沉默下来。 沈明玉感受到一种无力感，別说这个年代，就是现代那么开放，这种强姦案的侦破都很困难，潜在的受害者很多很多，她们该怎么做？她们能怎么做？ “谢谢你们的配合。”沈明玉看著悲痛不已的老两口，不忍心说下去了，她站起身正要送他们离开。 王父忽然开口了。 “沈、沈顾问，如果我们作证，你能抓到他吗？他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怎么甘心呢？ 那个小时候奶声奶气叫他爸爸，那个长大后会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捶背，那个会因为他的老寒腿发了第一笔工资给他买保暖护膝的闺女不在了......他怎么甘心？ 知道王小霞出事的那天，王父拿著砍刀衝到了学校，看著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他恨不得衝进去一刀一刀砍死他。 是王母哭著拦住了他，他们可以图一时痛快，可孩子们怎么办？ 不说其他人，就说王小霞，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她还怎么活下去？她能受得了周围的指指点点吗？ 两人无力地回到了家里，除了安抚王小霞，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可现在王小霞都不在了，他们真的能看著那个畜生好好活下去吗？那个畜生还要升，凭什么？凭什么他们的闺女被杀了，而他却一路高升？ 王父王母盯著沈明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得人很是心酸。 沈明玉放在身侧的手握紧，她看向憔悴不已的两人，一脸郑重道：“定不负你们所託。” ...... 送走王父王母，沈明玉几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尤其是周执，他办过不少案子了，他可以预料到这件事的困难程度。 “强姦案本就很容易翻供，证据也不好找，这件事还过去这么长时间，现场什么都没有了，沈顾问......你打算怎么做？” 沈明玉拿过他记录的口供，想著刚才王父王母的哭诉与悲痛，眼神闪过一丝锐光。 “再难也得上，这样，我主审先试探试探他，周队景川，你们当我的后援，儘可能去找陈校长的突破口，他的父母、妻子、孩子......我就不相信抓不到他的弱点。” “一旦抓到这个弱点，我就能撕开口子，钉死他！” 第169章 他的家里人都不配合？ 周执一口答应，萧景川有些迟疑地看向沈明玉，沈明玉像是知道他的担忧一样，“你放心，你不回来我不踏出这里一步。” “......好。”两人离开去调查了。 沈明玉接过周执下属给她的一份陈校长简易背景介绍。 陈校长名为陈籍，从小出生书香门第，父母皆是知识分子，对他管教甚严，后来凭藉丰富的教学经验和出色的管理能力，被任命为第二中学的校长。 与他的妻子结婚二十余年，育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从这份背景上看，这位陈校长家世好、能力强、婚姻幸福美满，让人很难想像他竟然会是强姦女老师的畜生。 跟著沈明玉进去的是经常和周执配合的一个小公安，小赵。 他跟著周执习惯了，忽然换了一位看起来比他还小的顾问，他有些不踏实，推门进去之前，沈明玉脚步一顿侧目瞥了他一眼，“深呼吸，冷静下来。” 小赵一愣。 他好歹跟著周执算是经歷过不少场面的人，也学会在面对罪犯嫌疑人的时候收敛脸上的情绪，他自认为自己偽装很好，没想到还是被这位顾问看出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恼羞成怒，但小赵可能跟著周执时间长了，脑迴路也比较奇葩，他反而踏实了不少。 理由是没想到这位沈顾问有两把刷子，他忽然安心了不少。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 推开门进去，等了这么长时间的陈籍，脸上並没有透露出任何不满之意，反而还在慢条斯理地喝水，气定神閒的样子像是在他自己的校长办公室。 见到沈明玉进来，脸上浮现出笑意，“沈顾问？” 陈籍还穿著中山装，和昨晚见到的顏色有些不一样，显然是换了一件，是个讲究人。 “陈校长你好，唐突请你来，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给我们提供些线索。” 沈明玉脸上的笑意也很深，好像昨晚陈籍跟她握手看也不看就走的人不是她一样。 偏偏陈籍也没生气，脸上的笑意渐深。 “没关係，王老师突然出事，对我们学校也是很大的损失，如果能帮助你们儘快破案，我自然义不容辞。” “好，陈校长不愧教书育人这么多年，思想觉悟就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沈明玉笑著把人捧高，陈籍也不知道听出来没有，脸上很谦虚。 “沈顾问说笑了，不过是为人民服务罢了，倒是沈顾问年纪轻轻能有这番成就，比我可强多了。” 两人互相恭维著，旁边的小赵看不懂了。 不是来审人吗？怎么还聊上了？而且两人看起来好像很熟的样子。 在小赵的不明所以中，沈明玉拿出自己的小本本翻开，话锋一转，“陈校长和王小霞很熟吗？” “熟也谈不上，和其他老师关係都差不多，就是开会或者平时校园里见过。” 陈籍这话说得没什么漏洞，就连表情也很正常。 至少小赵是这么觉得，他甚至都在想会不会欺负王小霞的那个畜生另有其人，是沈明玉他们都误会了。 沈明玉脸上不动声色，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抬头看向陈籍。 “陈校长觉得什么人会对王小霞动手？” 陈籍眼睛微微上抬，努力在回忆什么，想了想脸上浮现出歉意神色，“不好意思，沈顾问，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我和这位王老师確实不太熟悉，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仇人。” “这样啊。”沈明玉食指轻点著桌子，“我听说陈校长和陈夫人的关係很好，都说你们是郎才女貌的模范夫妻，我能问问陈校长平时怎么和陈夫人保持关係的吗？” 说著，她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不瞒你说，我和我丈夫结婚才半年，我们的关係就有些......想和您取取经，介意吗？” 原本听到她前面说的话，陈籍心里还有些防备，但听到后面心下微松，到底还是个年轻小姑娘，一开始还觉得她的气势挺厉害。 现在想想，这位沈顾问不管是从气质还是穿著都能看出家世不错，让她当顾问说不准就是家里安排她来镀金的，这种把戏他很熟悉，外强中乾罢了。 “什么模范夫妻，都是旁人谬讚。” “我和我妻子相识於年少，是父母介绍我们相亲认识的，我当时一心都在工作上，本来很是抗拒，后来和她相处过后，才发现她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同志。” “我们和对方表明心意后就结婚了，这么多年一起经歷了许多风风雨雨，要说保持关係，我觉得还是互相体谅吧。” 沈明玉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羡慕，嘴里问道：“那你爱她吗？” 陈籍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也没想到她一个年轻小姑娘问问题这么直白。 “我们以前和你们现在不一样，现在追求自由恋爱，说什么爱情我们也不懂。要说爱不爱我也不清楚，可我知道，这辈子我只想陪在她身边，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他这副样子，別说小姑娘了，就连小赵都有些动容。 沈明玉却低下头写了什么，再次抬头还是那副骗人的假笑，“陈校长，可能麻烦你还要再等等。” 说著看了一眼手錶，“啊，都中午了，这样吧，局里有食堂我请陈校长一起吃饭，等吃完饭再问一些问题你就可以走了，陈校长觉得呢？” 沈明玉上面问的那些明显是在浪费时间，看起来很不专业，一般来说其他人应该生气了才对，可陈籍还是好脾气，配合地点头。 “可以，就是要让沈顾问破费了。” 两人出来后，小赵跟在后面挠了挠头，不清楚沈明玉打的什么主意。 正好周执和萧景川也回来了，沈明玉让小赵带著陈籍先去食堂，她走到两人身边，绕著两人转了一圈摸著下巴道： “让我猜猜，你们两个眉头紧锁嘴唇紧绷，看起来事情进展很不顺利啊，怎么？他的家里人都不配合？” 第170章 你不是著急离开吗？请吧。 和不配合也差不了多少了。 “別提了。”周执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一言难尽地开口。 “我去的是他父母家，你不知道，和文化人说话真难受，绕了半天弯子啥啥都藏著掖著，还贼讲究，我去他家这里不让坐那里不让踩的，连杯水都不给我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脏呢！” 萧景川脸上的表情和周执差不多。 “我去了他家，他媳妇一个人在家，这人......很奇怪，我提到陈籍在公安局的时候，正常来讲她应该担心才对，她只没什么表情的说了一句『是吗？』然后就过去了，问都不问两句，就好像一点不在乎她丈夫。” 周执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简直像难兄难弟一样。 他很纳闷，“不是说书香门第，还说家庭和睦，夫妻关係很好吗？这差別也太大了。” “不难理解，他是校长肯定要对外维护好自己的形象才行，不过也不是什么收穫都没有。” 面对两双好奇的眼神，沈明玉卖了个关子。 “我请陈校长一起去食堂吃饭，你们吃没，没有的话就一起去。” 两人自然跟了上去。 陈籍见沈明玉和萧景川坐的那么近，迟疑道：“这位就是沈顾问的丈夫？” 萧景川不明所以地点头。 他好心劝诫：“这位男同志，沈顾问年少有为，气质容貌无一不好，人还是不要那么贪心，找到这么好的女同志要珍惜才是，夫妻应互相包容，你说呢？” “......”萧景川听不明白了，他这是在说什么？ 沈明玉在底下踩了踩他的脚，萧景川明白了，看向陈校长一脸迷途知返的悔恨。 “陈校长说的是，是我不好，前段时间惹小玉生气了，小玉这么好都是我太小心眼了，我以后一定改。” 听到这话，陈籍一脸欣慰。 周执：“......” 小心眼？不是，他们这两口子演得哪一出啊？ 周执看向小赵，踢了踢他，小赵埋头吃饭，在陈籍面前什么也不敢说。 沈明玉看似在吃饭，实则注意力一直都在陈籍身上，吃饭前，他先是將自己餐盒里的菜码的整整齐齐，这才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还有一点，他吃饭的时候，是从左至右顺著菜吃的。 沈明玉若有所思。 ...... 几人吃完饭再次回到会客室，进去之前，王父王母匆匆赶来，手里还拿著什么东西交给了沈明玉。 沈明玉將东西给了周执，和他说了什么进去了，还是她和小赵审问人，一进来沈明玉没有继续和他绕关子。 “陈校长，我们的人上午去了你父母家一趟，我想问问你和你父母的关係好吗？” 陈籍吃完饭回来，坐姿放鬆下来，乍一听她提到自己的父母，猝不及防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什么，不到一秒恢復正常。 “关係很好，我能有现在的成就离不开他们的培养。” 很官方的回答。 沈明玉又在小本本上写了什么，“是这样吗？我怎么在陈校长的脸上看到了厌恶？是厌恶我提到你的父母，还是厌恶你的父母？” 陈籍身体微直，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表面上还是那副虚假的笑意。 “沈顾问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厌恶？你看错了吧？” 外面观看的周执轻轻『嘖』了一声，和萧景川说道：“我可算知道了，他这样子真是和他爸妈一模一样，让人手痒痒。” 萧景川勾起唇，“不巧，我家小玉专克各种虚偽。” 他话音刚落，沈明玉的声音传来。 “陈校长可能对我的能力还不太了解，那我给你解释解释，据我了解，你的父母控制欲很强，从小对你要求应该很高，是不是你吃饭的时候都会强迫你应该怎么吃？” “你不用否认，你吃饭的时候我都看到了，正常人谁吃饭都得摆好才要吃？还非得顺著从左到右挨个吃过去才行？” 陈籍眼里有些错愕，鼻子微微往上一皱，很快放下。 沈明玉笑了，“就是这个表情，典型地厌恶与蔑视，我再猜猜，你內心十分厌恶这种规则化和强制化，而从小父母对你的培养已经渗入你的骨子里，你多次想改变却变不了。” “陈校长要不然猜一猜，这种长期压抑下，会培养出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籍彻底坐直，双手不自觉地环抱在胸前。 “沈顾问，我尊重你的能力，可你不能血口喷人，你说的这些东西有理论支撑吗？再说，我的父母只是对我要求比较严格一点，哪家的父母不是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沈明玉胳膊撑在桌上，交叠在一起撑著下巴，冷嗤一声。 “说这些话，你自己噁心吗？” 噁心。 陈籍已经噁心的想吐了。 但面对沈明玉那双好像能看透人心的眼神，他必须装下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顾问，你问的这些和王小霞的案子有什么关係？如果你继续打听我的私事，我会和你们领导反应一下，现在，没事的话我要离开了。” 沈明玉笑著一脸放鬆地靠在背椅上，慵懒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陈籍觉得很奇怪，就在他犯嘀咕的时候，门被推开，周执手里拿著一个牛皮纸袋进来。 牛皮纸袋不大，露出了里面东西的一角，是一块灰色的布料。 这料子......陈籍脚步一顿。 “沈顾问你看看这个。”周执把牛皮纸袋递给沈明玉，“这是王小霞的父母提供的证据，上面有两人的血跡，从这块布料下手，我们应该很快能找到凶手。” “行，这料子挺高档的，从源头入手应该好查。” 说著沈明玉就要起身，几人竟是把陈籍直接忽略掉了。 陈籍眼神微暗，“等等。” “啊，陈校长还没走？”沈明玉將牛皮纸袋往身后一藏，真诚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籍指著她背后，“你手上的东西？” 沈明玉微微一笑。 “抱歉，陈校长，这个事关我们的案子，属於机密，不能泄露给与本案无关的人员。” “你不是著急离开吗？请吧。” 第171章 我都交代 陈籍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周执眼底闪过著急，还真的走了？他疯狂给沈明玉使眼色，沈明玉就像没看到一样，仔细看起那块布料来。 “这料子还真眼熟，周队，我记得京城前段时间好像引入了一种新手段，就是拿著物证上提取的血跡和嫌疑人的血跡作对比，就能確定谁是凶手了。” “正好，我有个割尾会的好友，对这个还挺熟悉的，我去找他帮帮忙。” “反正这也是抓流氓的案子，到时候查出来直接交给他们，等抓到人说不准还得去外面游街一趟，倒是让我们省事了。” 什么血跡......周执一个激灵，“对，我想起来，確实有这么回事，那我......” 还没说完，陈籍猛地扭头打断他的话。 “沈顾问，能不能让我看看这料子，说不准能给你们提供什么线索呢？” “你怎么还没走？”沈明玉眉心皱起，“陈校长又不著急离开了？” 陈籍：“......” 努力扯出一抹笑，“不急了，我想起来时间还早，应该配合公安破案才对。” 听到他这么虚偽的话，一旁的周执努力压抑上扬的嘴角，小赵知道自己控制不住，早就转过身背对陈籍，疯狂偷笑。 “哎，行吧，这可是陈校长你自己要求的，可別一会儿又发脾气要离开。” 沈明玉故作勉强地又坐回椅子上，將牛皮纸袋放在桌上。 “小赵你先出去，周队留下。” ...... 小赵听话地起身离开，周执听话地坐在沈明玉旁边，拿起面前的口供本，准备记录。 陈籍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余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她桌上的牛皮纸袋。 沈明玉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嘆了口气。 “既然陈校长要配合，那我也不瞒著你了，我们调查王老师死因的时候，意外发现王老师被欺负过，她也是个有血性的姑娘，痛苦之际，扯下了这块施暴者身上的衣服。” “而这上面，有她和施暴者的血跡。” 沈明玉拿出那块布料比划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应该是胳膊这里的布料，施暴者胳膊受伤了？” 陈籍条件反射抓著自己的左边胳膊，隨即意识到不对赶紧放下，抬头看向沈明玉，见她还在看那块布料，鬆了口气。 经过刚才的询问，他不敢对这个年轻的女同志掉以轻心了。 “陈校长，这衣服的料子......”沈明玉倏然起身走到陈籍身边，和他身上的中山装料子对比了一下，语气惊讶，“除了顏色不同，材质竟然一模一样。” 陈籍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那块布料上，他在思考该如何辩解。 不料沈明玉直接抓起他左边的胳膊，將衣服往上一扯，他的胳膊露出来，几道血痕印在上面，很深很深，这种伤就算是好了都会留疤。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沈明玉看到这些疤痕，心猛地一疼。 据她了解，陈籍对王小霞下手是三个月前的事儿，这么长时间她留在陈籍身上的抓痕还没好，足以想像当时王小霞的恨意与痛苦。 ......这是一位正在被侵害的女同志发出的吶喊。 “你干什么？！”陈籍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胳膊上的伤暴露出来，他恼羞成怒地甩开沈明玉。 在他有动作之前，沈明玉已经退开，她面色冷然地一拍桌子。 “陈籍，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你的父母控制欲极强，导致你也是这样，我们的人去过你家，发现你的衣柜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中山装。” 陈籍眼神很冷，“那又能说明什么？你们找到这件衣服了吗？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说了，你和你父母很像。” “你喜欢穿中山装喜欢这个料子，所以定製了很多件，你难道不知道这些衣服出库的时候件数都有记录吗？就算你处理掉那件衣服又如何，这料子这么好不可能穿破，我们问过你妻子，她也提到你確实少了一件衣服，你怎么解释？” “你解释不了，而我们只要去你定製衣服的那家店铺，一一比对就会知道少掉的那件衣服究竟是不是灰色。” 沈明玉冷笑一声，极其有压迫感地站在陈籍面前，盯著他脸上闪过的很多情绪。 厌恶、心虚、不可置信...... “前面我问过你，在一个长期压抑的环境下会养出一个什么孩子，我来告诉你。” “要么他们变得和父母一样，喜欢上有控制感、一成不变的生活；要么变得和父母完全不同，喜欢自由不受控制的生活，还有一种——” “表面道貌岸然，压抑不住和父母一样的强迫行为，內心却被关了一只恶魔。” “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只恶魔不断地吞噬他的理智，让他释放自己、释放欲望，他没想到的是自家妻子竟然是个性冷淡，那他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对著周围人下手......” 沈明玉坐下，轻轻敲著桌子，“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它就像人的贪婪一样，会越变越大。” “一开始他可能只是偷看女同志洗澡，后来偷女同志的贴身衣物......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那天晚上路过办公室，发现一位兢兢业业还在给学生批改作业的女老师，他终於压抑不住欲望对她下手了。” “陈校长，我这番对你的分析，你可还满意？” 陈籍闭著眼睛深吸呼吸，良久睁开眼睛，露出了他偽善的面孔，他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不得不说，沈顾问的故事很精彩，还是那句话，证据呢？” 沈明玉笑了。 “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是听到什么才转身回来的？” 陈籍放在椅子上的手指微动。 血跡对比......他没有听说过，可万一真的...... “周队，你给陈校长普及一下，被我们抓和自首判刑有什么区別。”沈明玉环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向陈籍。 “好......” “我说。” 周执和陈籍的声音一起响起。 陈籍泄了口气，捂著自己的脸妥协了，“我都交代。” 第172章 自家媳妇的心眼子又冒出来了...... 陈籍交代的和沈明玉分析的差不多，控制欲极强的父母、性冷淡的妻子、长期的压抑......一切的一切將他逼疯，没忍住对王小霞下了手。 “平时我看她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她对我又咬又掐，还把我的衣服给扯破了，回家之前我就把衣服烧了，还警告她要是乱说，我就告诉別人是她勾引我。” “真是畜生！”沈明玉骂完斜睨他，“所以，王小霞是你杀的吗？” 被骂的陈籍生气但也无法反驳，再说都到了这份上也没什么好瞒的，他摇头，“我只是想发泄......不想搞出人命，知道她性子烈之后就没敢再招惹她，我也怕出事。” 周执眉心皱起，还以为找到这案子的凶手了，没想到不是他？ 他小声和沈明玉说：“他说谎了吗？” 沈明玉摇头。 周执嘆了口气，难不成这案子又卡住了？ 下一秒就听到陈籍说：“虽然不是我，但王小霞出事前，我收到过一张纸条，纸条上写著让我把王小霞办公室其他人的课全都调一下。” “我本来没当回事，不成想那人竟然知道我和王小霞的事儿，还威胁我，如果我不那么做，就把我那啥王小霞的事儿搞得人尽皆知，让我身败名裂。” “让我调课的时间正好就是王小霞出事那天。” 他名裂不裂的不管她的事，沈明玉只对一件事感兴趣，“纸条呢？” “我也怕出什么事，就把纸条收起来了，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 沈明玉眼睛一亮，“总算你这畜生还有点用。” 陈籍：“......” 被带走之前，他还有疑惑，“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確定我对王小霞下手的吗？只凭这些证据？” “还记得我开始问你和王小霞很熟的事儿吗？当时你眼睛不自觉放大，那表示一种性刺激，说明你对王老师有不轨之心。” 沈明玉不可能仅凭王父王母一面之词就相信他们的话，那是对受害者家属和他人都不负责的表现，可当她意识到陈籍对王小霞有心思的时候，心中开始对他有了怀疑。 之后她还问到陈籍和他妻子的关係，他的回答很官方，一点不走心。 甚至提到他妻子的时候，他脸上划过的是不满和憋屈，证明两人的关係不像他说的那么好。 事实证明，她又对了。 陈籍从没接触过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忽然觉得，栽在这上面好像也不亏。 ...... 被小赵带出来后，陈籍的父母和妻子都接到通知来了，公安已经和他们说明白，陈父陈母满脸羞愧，看见陈籍出来后脸上气得都红了。 “你个畜生！”陈父上去就是一巴掌。 陈母也不甘示弱，指著陈籍开骂：“我和你爸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亏你还是为人师表的校长，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儿子！” “呵呵...哈哈哈哈哈，畜生？不配？”陈籍大笑起来，声音里都是讽刺。 “我现在成了这样不都是你们逼出来的吗？小时候，我说我想和小伙伴出去玩，你们呢？逼著我读书逼著我认字；我说我喜欢喝汽水喜欢喝麦乳精，你们却说那些东西不乾净，非要逼著我喝水；我说我喜欢穿灰色的衣服，你们非要逼著我穿黑色，说看起来乾净；这些就算了，连我娶什么人、长大后想做什么工作你们都要控制......”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一条狗吗？” 陈籍討厌死了他们控制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小时候还暗暗发誓自己一定不要成为他们那样，可偏偏他自己也变成了那副样子。 陈父陈母没想到自己对孩子的爱，竟然让他变成了这样。 两人气急再次举起胳膊想要对著陈籍的脸打下去，对上陈籍的视线，这巴掌却怎么也下不去了...... “还打吗？不打我走了。” 陈籍看也不看他们，跟在小赵身后，路过他妻子的时候想说什么，他妻子却嫌恶地转过头。 陈籍笑了，再没有说话的欲望，被带走了。 ...... “哎，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要是遇到这样的父母估计早就疯了。”周执颇为感慨道。 沈明玉的语气比较冷酷，“一个人的可怜不是他做坏事的藉口，他是一个成年人，还是学教育的，基本做人的道德规范都不清楚吗？” “他父母带给他的一切痛苦，有本事还给他父母，拿无辜的人撒气、毁掉別人的人生算怎么回事？” 陈籍有无数种解决的办法，他已经长大了有能力改变一切，看不惯父母他可以远离，接受不了妻子的性冷淡他可以选择离婚再娶......而他偏偏选择了最让人不耻的一种。 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周队，陈籍办公室纸条的事儿交给你了，我去一趟聂司令家。” 周执点头，沈明玉和萧景川去找聂峰了。 聂司令两口子听聂峰说了个大概，知道沈明玉洗清了他的嫌疑很是激动，所以沈明玉到的时候，受到了两人热情的欢迎。 “沈顾问，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家小峰就......” 聂夫人很是激动，寒暄了几句，她迟疑道：“小峰和老聂的问题，沈顾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沈明玉就是为这件事儿来的。 “聂夫人，我相信聂司令应该给你看过我的资料，我的老师是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学人才，只是他......他教给我的知识中，有一课是心理辅导，恰巧是针对心理问题引发的生理问题治疗的方法和技术手段。” 人家这么帮他们，他们还调查她，聂夫人很不好意思，“沈顾问，我们不是......” 沈明玉伸手制止她的歉意。 “我理解，这些调查都是必要的，我不生气，聂夫人不必如此。”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做这个治疗，可你们也知道比起受过专业训练的老师，我......能力有限且把握也不大。”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到位，至少聂夫人和聂司令都被糊弄住了，她迟疑地看向聂司令。 而萧景川在心里暗自发笑，自家媳妇的心眼子又冒出来了...... 第173章 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聂司令知道沈明玉老师的情况，准確地说，他和她的老师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意气风发的人被......他也是满心遗憾与无奈。 “沈顾问，这件事我会去找找关係，不仅因为你帮了小峰，我也不忍心国家损失这样的人才，只不过目前的风声比较紧......”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丟掉位置的准备，怕他越说越离谱，沈明玉赶紧打断他。 “聂司令，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可別想孤注一掷啊，你不仅不能丟掉现在的位置，你还得好好坐著，不管是为了你的家人还是我们都不能放弃。” “我提到老师，是想让你平时多注意点他的情况，而且是悄悄的不要让其他人察觉，尤其是当初害老师的那些人。我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我知道国家想要发展必须要人才，我不想让他等来希望之前被人害死。” “至於你还是小峰我会尽力，聂司令，请你记住，只有你牢牢的坐著这个位置，你的家人或者周围人才是安全的。” 聂爱国心里很是动容，他会以郑重。 “你放心，有我在你老师那边没人能动。” 沈明玉舒了口气，当初老师出事儿很是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老师被下放、师娘病逝......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举报了他们。 眼看著马上就76年，过了年会有一批大佬陆陆续续回城，难保不会有人狗急跳墙，沈明玉必须先给老师和师兄求一个平安福才行。 ...... 说完这件事，沈明玉有事和聂峰单独聊，他们去了聂峰的房间。 “陈籍被抓走了。” 聂峰猛地看向她，“真、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沈明玉四处扫了一眼他的房间，隨手拉出一个椅子坐了上去，“我还顺手跟割尾会举报了一下，到时候陈籍游街你可以去看看。” 陈籍的事报上去就是一个典型，中学校长出了这样丑闻，上面一堆人不满生气。 这些火气往哪发？只能往陈籍身上。 对上聂峰全神贯注盯著她的眼神，沈明玉笑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这话要让別人听到肯定会觉得这姑娘好生不要脸，怎么还自己夸自己了，聂峰不一样，他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厉害就是厉害，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是，很厉害。”他还用力点了点头，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儿，非常厉害。 这样子比前几天可爱多了，沈明玉没忍住在他头上擼了一把，这手感跟摸自家小弟的还有点不一样，哎，有点想小弟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摸別的小孩的头，估计要吃醋了。 沈明玉来找自己肯定不会单因为这件事儿，聂峰主动问道： “你找我，是为了凶手？” 他这几天老是做噩梦，梦里一片血雾，有老师求救的声音，也有老师指责他怎么不救自己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人。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但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每次他拼命地想看清楚什么，血雾就会越来越重。 “聪明的小孩。”沈明玉拖著椅子放到床边，招了招手，“你过来。” 聂峰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没有犹豫，听话地走过来。 “坐下。”沈明玉指著他的床，聂峰有些迟疑，毕竟他穿著外裤就这么坐上去是不是有点不乾净，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床。 沈明玉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下来。 “男孩子要学的稍微糙一点，比个小姑娘还讲究以后怎么找媳妇？” 聂峰：“......” 听话地坐下，然后跟著沈明玉的指令半靠在床的椅背上，隨著她轻柔的声音进入了那天的回忆。 这种引导性催眠首先需要建立和对方的信任，经过陈籍的事儿，聂峰对沈明玉的信任不用多说，前面一切都很顺利，然而还是遇到了阻碍。 那天的事儿到底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见他眉心蹙起，似乎有些闪躲的意思，沈明玉语气中带著坚定的鼓励。 “对，別害怕，勇敢地推开那扇门，你不是要替王老师报仇吗？机会就在眼前，推开门看清楚那天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有我陪著你一起进去，没人会伤害你。” 聂峰闭著眼睛，深吸口气，迟疑过后在空气中做了个推门的动作。 三秒后，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浑身一抖，呼吸变重。 沈明玉赶紧安抚，“没事没事，深呼吸~慢慢地呼吸~对就是这样，然后你看向你的前方，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鞋，一双解放鞋......右边脚上有一块蓝色的补丁。”聂峰喃喃道。 ...... 这场引导性催眠用时大概一个小时。 等沈明玉和萧景川从聂家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媳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明玉的表情变化不大，萧景川还是从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放鬆了几分，想著她去找聂峰说不准是有了什么线索。 她点头，“景川，明天早上我和聂峰去一趟学校。” 第二天沈明玉先去局里看了一眼陈籍藏起来的被威胁的纸条，然后单独带著聂峰去了第二中学，到了大门口照例被门卫拦住了。 不过她这两天来的勤，门卫都认识她了，象徵性地笑著拦了一下。 这个门卫就是沈明玉第一次来的时候拦著她的人，非常尽职的老实人，巧的是，那天也是他给陈籍打手电筒的。 “沈顾问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將登记表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接过填写完她和聂峰的信息，不经意往上一扫顿了下。这时候哪有什么正经的表，不过是一张白纸顶头手写著『登记表』三个字，让其他人按照格式登记罢了。 “这位同志，上面的字是你写的？真周正。” 门卫憨憨一笑，“是我写的，什么周正不周正的，都是瞎写的。” “要说厉害还是沈顾问厉害，我可都听说了，沈顾问年纪轻轻就会办案子，连陈校长都能抓出来，哪像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谁能想到陈校长他......哎，不说了。” 第174章 他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上套了？ “对了，这位是聂同学吧？”他似乎才看见聂峰，隨口一问。 沈明玉点点头，“陈校长虽然抓住了，但这个案子的凶手还没有头绪，我想著带他来还原一下现场，说不准能想起什么。” “什么还原现场我也听不懂，一听就知道很厉害，不过沈顾问就你们两个人吗？” 门卫这么问出口好像才意识到问的不对，拍了自己嘴一下。 “你看我这嘴，你们是不是有纪律不能多说？我不问了不问了，真是不好意思，平时工作习惯了。” 原本没什么动静的聂峰，倏然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挪开目光，没说话。 沈明玉摆了摆手，一副『没什么』的表情。 “没那么多纪律，我知道同志你也是关心案子，確实只有我们两个来，周队和其他人都忙著调查去了抽不出人手，我也是来试试，还不知道行不行呢。” 说著她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錶，不好意思道：“门卫同志，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进去了，以后再聊？” 门卫像是意识到耽误他们时间很是不好意思，“行行行，你们赶紧去忙吧。” ...... 进了校园，聂峰忽然侧目看向沈明玉。 “你怀疑他？” 沈明玉脚步不停，斜著瞥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你登记信息的时候，眼神落在他的手写字上停了两秒，你早上带我路过去公安局的时候看过一张纸条，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聂峰好像也被沈明玉带的对推理有了点兴趣，继续说：“你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浪费这么多时间，他刚才在试探你，我都能听出来你不可能没发现，所以你是故意给他透露信息。” “你觉得凶手是他？可他脚上的解放鞋並没有蓝色补丁。” 他说完后，沈明玉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故作诧异：“平时你不是话少吗？这会怎么话这么多，我都怀疑这几天你说的话都没今天多。” 她不正面回答，聂峰不多问了，跟在她后面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与此同时，学校门卫处。 刚才和沈明玉他们说话的门卫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跟他一起值班的人说：“老单，我肚子突然疼得不行，我去趟厕所啊，你看著点。” “行，你快去吧。”老单靠在椅子上对他摆了摆手。 门卫也就是赵健弯腰捂著肚子出来后，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没人，鬆开肚子挺直腰，眼神变冷，一步一步往沈明玉他们所在的办公室去了。 这个点学校没人，除了老单就是赵健。 沈明玉正带著聂峰復原案发当日的事儿，同时她有意无意地將聂峰护在內侧，办公室的大门开著。 赵健上来后，从裤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弯著腰躲过窗户，悄咪咪地脱下脚上的解放鞋，抓著匕首走进办公室。 此刻，沈明玉和聂峰背对著他，低著头在干什么，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动静，赵健脸上出现一抹杀气，举起匕首对著沈明玉就要捅下去。 “啊——！哐当！” 只见赵健要对沈明玉动手的时候，后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黑影，像一只猎豹一样飞快上前，胳膊从后面锁住赵健的脖子，一个用力把人往地上狠狠摔下去。 赵健完全没有防备，被摔到地上发出惨叫，他手上的匕首也落在地上。 看似和聂峰说话没注意到他的沈明玉，快速转过身將匕首踢开，她脸上浮现出瞭然的笑意。 “果然是你。”然后对著外面喊了一声，“周队，凶手抓到了。” 周执带著其他人快速从另一个方向涌进，而赵健被萧景川牢牢压在地上，胳膊被某个报復性极强的男人弄骨折了。 到了这会，他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上套了？ 赵健倒在地上，被萧景川压著头著地，他还使劲扭著脑袋恶狠狠地看向沈明玉。 “你耍我？” “你这话挺好笑的，我只是为了抓凶手，耍你干什么？你要不是凶手也不至於被我耍不是？”沈明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將地上的匕首装进去。 盯著匕首眼神微眯，“这匕首和杀害王老师的凶器，一模一样。” 她陷入了沉思，正常来讲，匕首本身就是个稀罕物，他还有一模一样的......沈明玉余光扫到聂峰，一瞬间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想明白了。 “你想下手的人，其实是聂峰？” 聂峰猛地抬头看向她。 原本还恶狠狠盯著沈明玉的赵健，呼吸一顿，视线变得闪躲起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明玉冷笑一声，“周队，先把聂峰带走。” “我不走。”聂峰往她身边一躲，对上她担忧的眼神，顿了三秒，“我需要知道真相。” “行。” 沈明玉没在坚持，孩子终归是要成长的，她低头看向赵健。 “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从发现陈籍欺负王小霞，到威胁陈籍让他给那些老师调课，再到作案的时候不穿鞋等等都能看出来，你预谋已久。” “我们查过王小霞的社会关係，並没有发现她和別人有什么要致她於死地的深仇大恨。” 她指著赵健的表情。 “你脸上的表情印证了我的想法，你和王小霞没有关係，没关係你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对她动手呢？这不合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要么你想动手的另有其人，要么你是想栽赃陷害。” “不用狡辩，你骗不了我的眼睛，你监视了王小霞这么长时间，对聂峰也很了解，知道他一旦计算起来什么都不知道，正好方便你作案。” “所以，如果你只是和王小霞有仇，在聂峰没发现你之前，你应该快速离开才对。” “这样聂峰反倒成了你的证人，而你没有。” “你在现场停留了一会儿应该是想对聂峰动手，而他正好计算完成想要给王小霞看，你没料到他这么快算完也没料到有人往办公室来了，慌张之下，你跑了。” “聂峰扭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你穿上鞋离开时的样子，所以他的记忆里有那双鞋。” 第175章 可她全都猜对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在地上留下的那道血痕有一组痕跡非常奇怪，它的方向正对聂峰所在的方向，说明你杀了王小霞之后，还想对聂峰动手。” 赵健的眼睛不自觉睁大，心跳加快。 这女人太可怕了，要不是知道他那天动手时候没人，还以为她也在现场呢！ “很好，你的表情告诉我，我又说对了。” 沈明玉打了个响指，“那天周队和我描述王小霞死亡的姿势的时候，我一直没明白，当时她应该是在办公桌上批改作业，她不是聂峰，就算你再小心，进来的时候她也会有感觉。” “正常来讲，发现一个拿著匕首的奇怪男人，她会嚇得逃跑或者尖叫才对，可她没有，她反而往聂峰方向去了，死的位置是靠近聂峰不是靠近门口。” “所以，你进来的时候匕首应该是对著聂峰的，王小霞看出你的意图，挡在了聂峰面前......是她保护了聂峰。” 她推测完后，聂峰脸色一白。 “......你说的没错。”赵健抬头看向聂峰，不怀好意道：“王小霞就是为了保护你才死的，偏偏你这小子像个傻子一样，一点没发现她在你身后被我一刀捅死了，她对你那么好你却不救她，真是忘恩负义哈哈哈哈哈哈......” 妈的。 沈明玉脸色一变，上去对著赵健就是一巴掌，“给我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你才是那个杀人的畜生，做错事的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別人忘恩负义？什么玩意儿！景川，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好嘞！”萧景川拿过桌上的抹布直接塞进他的嘴里，对著他的头狠狠一巴掌，“老实点！” 周执看得额角一跳，倒也没说什么。 沈明玉走到聂峰身边，这小子眼睛没神了都，她嘆了口气。 “你不会真的被他刺激到了吧？我跟你说过，坏事是坏人做的，该內疚该痛苦该悔恨的是他们，与其仇恨自己，不如想想怎么让坏人受到惩罚，这样王老师也能放心不是？” “可他是衝著我来的，如果不是我，老师她......”聂峰拳头紧紧攥著，脸上很痛苦。 沈明玉对著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 “我问你，是你让坏人对你动手的？” 聂峰摇头。 “我再问你，是你让坏人杀王老师的？” 聂峰再摇头。 “所以，你没能力控制坏人的想法，也没有害人的想法，你折磨自己干什么？王老师用生命保护了你，你这么折磨自己，她能高兴？你这样恰恰是对她的忘恩负义，我说过你很聪明，这点道理你想不明白？” “......”聂峰的眼神有些迷茫，逻辑上来说好像確实没有什么问题，难不成真的是他想错了？ 沈明玉把人忽悠瘸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她问赵健：“你为什么要杀聂峰？” “唔唔唔。”赵健说不出话，示意她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出来。 “你这人说话嘴欠，还不如我自己猜。”沈明玉没搭理他的要求，自顾自地问：“聂峰基本没什么社交更別提仇人了，拿你仇恨的就不是聂峰，而是和他有关係的人......是聂司令！” 赵健有些激动，“唔唔唔。” “行了，我知道，是聂司令。”沈明玉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看向周执，“周队，你让人去查查他和聂司令有什么仇。” 周执目瞪口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审问犯人的，见过想尽办法让犯人开口的，没见过不让人说话的。 他让人去调查了。 而赵健很无语，真的很无语。 他真的很想说话，这女人为什么不让他说？！偏偏她全都猜对了，他还能说什么？ 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看出了赵健的崩溃，周执一向木然的脸扯出了一抹笑，“沈顾问，我这里还有点疑问。” “你问。”沈明玉看向他。 “虽然你从聂峰那里问出解放鞋，虽然你也看到了陈籍给的纸条，可这些都不能直接表明凶手就是他，你是怎么知道的？还让我们提前过来准备抓人？” “谁说不是直接证据？” 沈明玉从怀里拿出纸条，让人把他写的登记表拿过来。 “他確实是个小心的人，故意將给陈籍的纸条写的很丑，乍一看这两者的字跡確实不同，可你別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字跡心理学又称为笔跡学，別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它是有理论支撑的。 书写是由大脑控制手部肌肉完成的复杂动作，每个人的神经系统、肌肉结构等等都不一样，所以书写动作具有独特性，从而在笔跡上就会留下个人独特的生理特徵。 同时笔跡也会映射一个人的心理状態。 外向的人写字可能比较奔放，內向的人相对紧凑拘谨，甚至一个人在不同的情绪下，字跡也会有所不同，当然，这种不同只是表面的。 长期的习惯养成会让每个人形成稳定的字跡风格，特定的力度、书写角度、笔画习惯等等都会有固定特点。 “他写的这个『登』字，两张纸上都有，一个规整一个潦草，可你们看这里，他写口字习惯写成三角的样子。”沈明玉点著两张纸。 眾人一看，豁！还真的是个三角，而且越看越像。 “当然，笔跡只能作为辅助证据，还有一点，赵健在校门口跟我说过，他知道陈校长被抓了。” “陈校长被抓的事儿局里还处於保密状態，除了相熟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除非专门打听过，那什么人会对案子这么关心？自然是凶手嘍。” 沈明玉似笑非笑地扫向赵健。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还真觉得这人拦住她是尽职尽责，现在想想是为了探查案子的情况罢了。 之后他又跟著陈籍去见他们，打听陈籍被抓的情况......他很关心案子的进度，知道陈籍被抓还以为案子差不多要了结了，自然放鬆了心神。 一放鬆一多嘴，这不就让沈明玉逮到了？ 第176章 不去也得去！ “不仅如此，之前聂峰见到你和陈籍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是对著陈籍发火，我回去才想起来那天你脚上正好穿的就是那双带著蓝色补丁的解放鞋，我就明白了。” “除了陈籍外，你脚上的那双鞋也刺激到了聂峰，只是他当时不记得，才会通过偏激的方式表现出来。” 原来是这样，在场的眾人心里再次忍不住感嘆。 沈明玉看向周执解释：“周队，让你们提前部署抓人，只是以防万一，我也不確定凶手会不会出现。” 毕竟她在前世就是被捅死的，不做好万全之策，万一再被捅死怎么办？她可是很惜命的。 其实都不用他们出场，萧景川一个人就行了。 沈明玉本来就是引蛇出洞，万一凶手出现肯定会对她出手，按照萧景川护她的性子，她担心他一个人把凶手给打死就不好了，所以周执他们的作用，就是来限制萧景川的。 “......”周执內心腹誹：您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確定的样子。 出来学校，沈明玉想起什么提醒了周执一句，“周队，赵健手上的匕首还是交给聂司令吧，这件事儿让他去查。” 周执眼眸一闪，“我明白了，多谢。”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沈明玉笑了，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刘副队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他？” “奥，他请病假了。” ...... 请病假的刘家庆家。 正好刘家庆他爸刘国胜也在家，接完电话脸色很难看地走出书房，见刘家庆在院子里撩狗玩，气得他衝出去对著他就是一巴掌。 “你还在这里招猫逗狗？！我还以为让你去公安局锻炼了一段时间，你变得稳重了些，结果我交给你的任务一点也完成不了，你看看你哥，再看看你，一点用没有！” “我让你想办法钉死聂峰，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在家干什么？！废物！” 刘国胜指著刘家庆骂。 刘家庆餵狗的动作变都没有变，他冷笑一声。 “我当然比不上那个女人的儿子，你有本事让他把人钉死去！” “再说，你管得了我上不上班，还能管得了我生不生病？我生病了还不能在家休息？我又不知道我就休息两天，他们就把案子破了？” “你和你大儿子这么出息，也没见你们把人拦住呀？还说我废物，我是废物你是什么？大废物？” 这也就是沈明玉不在这里，要是在，知道刘家庆对亲爹也是这么嘴贱，她肯定鼓掌夸奖他说得真好！ “你——！”刘家庆这话把刘国胜气得不行。 他刚才接电话，被那人骂了废物就算了，自家儿子也这么骂他！ “真是反了天了！”他左右看著，似乎在找扫帚，客厅里的刘佳佳察觉到情况不妙，立马跑出来抱住刘国胜的胳膊。 “爸爸爸，你冷静，冷静点，我哥確实不舒服，他昨天发烧烧了一天，肯定是脑子烧糊涂了，你別和他计较，刚才我大哥喊你，你快去看看別耽误事啊。” 把人半拉著劝走后，刘佳佳对著低著头的刘家庆，嘆了口气。 別人不了解，她却知道她哥其实很想做一番事业证明给她爸看，可惜......道不同。 左右看看周围没人，走到他身边小声道： “哥，你这事儿做的没错，爸他年纪大了脑子糊涂，那个男的就想著爭权夺利，也不管做的事缺德不缺德，你和他们不一样，要保持住，不然引火烧身......”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刘家庆眼神微暗，餵狗的动作一顿，紧接著又嗤笑一声。 “刚才不是还亲热叫大哥，现在就是那个男的了？” “哎呀呀，我这不是当著爸的面嘛~好啦，你放心，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哥哥，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刘佳佳抱著他的胳膊，晃呀晃呀。 刘家庆故作嫌弃地把人推开。 “滚一边去，一天天的就知道烦人，我告诉你，別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把下个月的工资给你买衣服。” “啊？你说什么，你要把下个月的工资给我让我买衣服？”刘佳佳故作惊讶地说完，不等刘家庆反驳，笑著跑了。 刘家庆摸著狗头，嘴里吐出一句，“死丫头！” 没人发现他眼底全都是笑意。 怒气冲冲离开的刘国胜去找了他大儿子，一进去就发现刘老大手里拿著一份报纸，他看的那个版块正好是沈明玉处理的潘红那个案子。 见他爸进来，指著上面的『沈同志』道：“爸，这个沈同志恐怕就是萧保国的儿媳妇，咱们在辽省的暗子就是被她拔掉的。” “倒是我小看他们了，这萧保国真是好命，儿子出息，儿媳妇也这么厉害。” 被自家儿子气完又被老对手气，刘国胜血压都升高了，可他还有理智。 “萧保国手底下的兵不少，京城有不少人和他有关係，还有聂爱国那边，也不知道他们盯上我们没，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 “上面也是这个意思，我想了想，等过完年找个藉口把家庆调到辽省，到时候......” 听到这话，刘老大心里高兴，表面上还是劝道： “爸，这不太好吧，弟弟会生气的。” “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好吃好喝的靠的不都是我？现在不过是让他回报一下，不乐意老子就把他打晕丟过去！” 被火上浇油的刘国胜，和他说完直接下楼就告诉了刘家庆这个消息。 低著头餵狗的刘家庆眼睛大亮。 辽省？ 他俩不是在那吗？ 刘家庆听完他妹的话本来就在思考该怎么躲开这里，没想到亲爹把机会送上门了，不过...... “不去！想把我流放给你们家老大腾地方？想得美！没门！” 担心他爸看出来什么，他故意拒绝。 刘家庆的拒绝在刘国胜意料之中，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他要是直接同意，刘国胜才要怀疑什么呢。 “不去也得去！等过完年就走！” 刘国胜不容他拒绝，说完就走了，刘家庆心里虽然乐意，但他爸的反应还是让他心彻底凉了。 —— —— ——题外话—— 被拔掉的暗子是谁，大家能猜出来吗？[坏笑.jpg] 第177章 他们两人的配合非常完美 沈明玉两口子还不知道他们回家后还会再见到某个傻蛋蛋，抓到凶手，还抓了个现成，后续具体的审问和收证工作全都交给了周执，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两人把聂峰送回家，聂爱国好歹是个司令，抓到人的那刻就收到了消息。 饶是他当司令这么多年，对沈明玉的破案速度和能力还是感嘆不已，忍不住在想，如果以前打仗的时候，有这样的人才用在审讯和抓间谍方面，他们能避免多少伤亡？ “聂司令......”沈明玉还没说完，聂爱国开口纠正她，“都说了，叫聂叔。” 她没也没矫情，改了口，“聂叔，你认识那个叫赵健的吗？”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本来还不敢相信，查证了一下发现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聂爱国嘆了口气。 “认识。这件事说来话长。” 准確地说，他不是认识赵健，是认识赵健他爸，他爸当初是被聂爱国击毙的。 前些年乱的很，赵健他爸不小心和敌特混到了一起，一开始他確实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后来知道后被威胁被收买，扛不住就投敌了。 之后配合敌特抓了几个人质想要干坏事，聂爱国他们收到消息，情急之下为了保护人质的安全，把敌特和赵健他爹给毙了。 打死破坏国家安全的人，聂爱国不会內疚。 直到他了解到赵健家里只剩下孤儿寡母，还没有个挣钱的，心有不忍就给赵健他妈找了一份工作，两人这才活下来。 “我是真没想到赵健他......哎，因为我惹得一位女同志被杀害，还有小峰和你也差点被连累......” 聂爱国心里並不后悔击毙赵健他爹救人质，因为他爹从决定叛国开始就不值得惋惜。 他难受的是赵健也走上了他爹的老路，难受因为他的缘故差点害死自家儿子，还连累了一位无辜的老师。 “聂叔，別说这样的话，赵健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过他背后没那么简单。”沈明玉道。 聂爱国不是傻子，听她这么一说，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 沈明玉点头。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聂爱国道。 说完这件事，沈明玉瞥了聂峰一眼，“景川，你带聂峰出去玩会儿再回来。” 自家媳妇的话萧景川从来不反驳，不容聂峰拒绝，他拎著聂峰的领子出去了。 ...... 见两人出去，沈明玉才道：“聂叔，婶子，聂峰的情况虽然稳定了不少，但平时你们还是要多关心爱护他，只要不是违背原则性的问题，不要强迫他去做其他事。” 聂峰是个好孩子，他的那些手稿沈明玉也看过。 有些看不明白，但她在厂里翻译的时候见过不少，大概了解一点，只能说这小子成长起来绝对是国家的一大武器。 在此之前，当然要保护好他的精神不要崩溃，她不可能守著聂峰，这件事还是要聂爱国夫妻俩多注意。 两人赶紧点头，“你放心，这段时间你和我们说了不少，我们都记在心里了，也知道以后怎么和他好好相处。” “还有一件事，你们知道聂峰为什么对武器这么感兴趣吗？” 两人不解：“为什么？” “他五岁的那年，聂叔应该出任务身上中了五枪只剩一口气吧？” 聂爱国怔愣住了，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他都快忘了，听她提起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腹部，那里有一道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你怎么知道的？” 沈明玉嘆了口气，“我在给聂峰做催眠的时候，听他提到过一句话『爸，不死』，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深挖了一下，发现了这件事儿。”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提过因为武器太过於落后的缘故才会导致聂叔受伤，但他对武器的执念，確实是因为这件事。” 聂爱国沉默下来。 他从来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小时候他想的是男孩子多玩玩枪，长大后也跟著他一起当兵去，当然不是强迫，是想著从小薰陶一下。 可自家儿子对训练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唯独拿著枪能玩一天。 后来他玩还不算，又开始画枪的样子，还在纸上密密麻麻写一堆什么数字，他们也看不明白。 当时都觉得聂峰是瞎写的，没当回事，谁能想到他是在自己搞研究？ “我好像想起来了。”聂夫人倏然开口，“爱国出事的那天，我著急地带著小峰就跑过去了，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听到有两个兵在说什么，要是咱们的武器先进一点，团长也不会为了保护我们中这么多枪。” 当时的聂爱国还是团长职位。 “所以，小峰是听到了那句话才会......”聂夫人的眼睛红了。 走之前沈明玉看著心不在焉的聂爱国说了一句话，“聂叔，对於聂峰来说，他心里很爱你们只是不会表达，可你们会表达、会说，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让自己留下遗憾。” ...... 被聂夫人硬留著吃完饭，沈明玉两口子才被放出来。 回到家第一件事，她跑到床上翻滚了几下，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舒服啊，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 每次办案子的时候，休息是为了更好的保持脑子的清醒状態，实则心很累的。查到真相之后整个人才会鬆懈下来，不用担心嫌疑人凶手。 见萧景川看著她笑，沈明玉拍了拍身侧的床，邀请他。 “一起躺会？” 萧景川躺在她身边，將她揽在自己怀里，“今天被嚇到没有？” 他问的是今天引蛇出洞赵健对他们动手的事儿。 沈明玉抓住他的胳膊抱在自己怀里，用脸蹭了蹭，“没有嚇到，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的。而且，谢谢你这么尊重我。” 昨天她和萧景川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很担心，非常担心。 可看著自己媳妇意气风发的样子，萧景川陷入沉思，他媳妇不是依靠別人而活的人，她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试问一下，如果自己要出什么任务也被人拦著，他心里会舒服吗？ 所以他没有拒绝，反而仔仔细细和沈明玉过了一遍细节，就是为了第二天更好的保护她。 事实证明，他们两人的配合非常完美。 第178章 这就是家人吧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就配合默契一样，他们俩不愧是天生一对，这么想著，萧景川將人抱得更紧。 沈明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很幸运，来到一个陌生的时代，遇到了一个这么懂她尊重她的男人。 她不是瞎逞强的人，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遍。 因为萧景川一向很保护她，她提到引蛇出洞的时候以为他会拒绝，不成想，她想错了。 看透人心的专家栽到自家男人身上，沈明玉却甘之如飴。 没忍住又在萧景川的胳膊上蹭了蹭，她低著头，没注意到身上的男人眼眸变得幽深。 “媳妇，是不是累了？” “嗯。”沈明玉点头。 “想不想明天睡个好觉？”男人的声音变得低沉，带著蛊惑力，真有点狐狸精的意思了。 沈明玉动了好几天脑子，在家就不动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点了点头。 然后下一秒身体翻转，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萧景川的呼吸变得急促，低头噙住那抹诱人的红唇，呼吸交缠在一起，室內的温度一点一点升高。 大手抖落开身旁的被子，完全遮掩住两人，一件一件衣服从被子里飞出。 床头处快落灰的盒子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冷死了。”女人娇嗔的声音响起。 男人声音暗哑，“我给你暖暖，怎么样，够热吗？” “臭流氓！” 男人闷笑起来，“嗯？不舒服吗？媳妇~还有哪里冷，我给你暖？” “畜生！” ...... 身心皆放鬆下来的沈明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发呆，感受到外面的冷意更不想起床了。 听到自己媳妇哼哼唧唧的声音，萧景川哪会不纵著？ 弯腰捏了捏她睡得粉嫩滑溜的脸，语气宠溺，“媳妇~先吃口饭？就在床上吃，我餵你，吃完继续睡好不好？” 沈明玉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眼睛都睁不开，语气却恶狠狠的。 “说，你是不是想要腐蚀我独立女性的意志？！” 她觉得自己的语气恶狠狠，实则因为刚睡醒还带著几分软绵绵，糯糯地很可爱，萧景川的心都要酥了。 “不敢，那请问这位独立女性要不要餵饭呢？” 话刚落就听到沈明玉说：“要！” 自家媳妇真的好可爱啊~~萧景川被逗的笑出了声，实在没忍住噙著那抹红唇狠狠来了一口，然后把她的胳膊塞回被窝压好被子，出去端饭去了。 端著饭进来，伺候完自家小祖宗，收拾完抱著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两人懒懒散散休息了一天，沈明玉才缓过来。 “景川，之前说好要去爸妈那边拜访，因为案子耽误了不少时间，正好閒了，咱们明天去一趟吧？” 萧景川是个閒不住的，正在院子里扫地，听到这话放下扫帚洗了一把手走过来揽住她的腰。 “累了好几天不著急这会儿，多休息几天再去？” 沈明玉回抱住他，靠在男人的胸口处摇摇头，“我已经休息好了，在家閒著也无聊。” 她觉得自己还算是挺懒的，只不过前几天一点没閒著，忽然閒下来还真有点不知道干什么了。 “无聊啊......那咱们做点不无聊的事儿？” 说著，萧景川一把將沈明玉抱起来。不是打横抱，是像抱小孩一样抱著她的屁股把人抱起来，眼看著就要往屋子里走，沈明玉想到昨晚他的疯狂，觉得腿都要软了。 赶紧阻止男人，“景川，其实我也不无聊，正好这个案子还没做总结，我去......” 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用嘴堵住了剩下的话。 沈明玉：“......” 又过了一天荒唐日子，沈明玉想起一件大事，她来京城后好像还没有跟自己爸妈打个电话。 “放心，我和岳父岳母打过电话了，你最近忙著案子我就没跟你说。” 萧景川赶紧解释。 沈明玉鬆了口气，自家男人是真的好体贴。 前世她研究过关於婚姻的专题报告，说实话可能因为她没有谈过，所以对爱情还处於一种幻想的状態，她始终相信相互吸引的男女之间会有纯粹的爱情。 只是越研究，她越怀疑自己的这种想法，甚至很多人都会告诉她，你太天真了。 现代婚姻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衝突、小心思......尤其是相亲，更是如此，说实话沈明玉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让婚姻变了味。 直到现在，遇到了这个对的人，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都说婚姻是坟墓，她想说，是坟墓还是港湾要看和你躺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谢谢我们家小川川~不过，我想爸妈还有小弟了，咱们去打个电话？” 小川川的心都要酥掉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 將人从头到尾裹好，萧景川骑车带著她去了邮电局，他们到了之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正好是沈父沈母下班的时间。 电话打过去最先接通的是沈明舟。 “你好。” 少年清朗的声音传来，沈明玉激动起来，“小舟，你在家啊？已经放学了吗？” “姐？！”听到他亲爱的姐姐的声音，沈明舟整个人差点蹦起来，“我已经放寒假了。姐你没事吧？你在辽省还好吗？那个男......姐夫他没有欺负你吧？还有还有，我看你的信上写了你的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同事欺负你......” 从来没有和自家姐姐分开这么长时间的沈明舟，即使经常收到他姐的信，还是很鬱闷。 到底信不能替代人不是？ 这么长时间积攒的思念一瞬间就爆发了，平时稳重还带点高冷的少年变成了小话癆。 此刻，沈父沈母正好下班回来，听到自家儿子的话，知道是闺女的电话眼睛全都亮起来，放下东西飞奔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儿子爸妈的，三人暗戳戳地开始抢电话了。 “爸爸爸，你別抢我电话，我还没和我姐说两句呢！” “还有妈，顾主任！你堂堂一个主任，跟自家儿子搞偷袭你好意思吗？” 沈明玉看不见他们闹腾，但听到他们的声音心里感觉像是被包裹住，暖呼呼的，一双桃眼微微眯起形成好看的弧度，眼中满是笑意。 ......这就是家人吧。 第179章 又到了她最害怕的环节 萧景川距离沈明玉不远，能听到电话里的吵闹声，就连他都被带的脸上有了温暖的笑意。 最终电话爭夺战以沈母为胜。 当然，最先抢到电话的是沈父，只不过介於他隱藏妻控的属性，电话被自家妻子“抢”走了。 沈母一拿到电话就赶紧说道：“小玉啊，是你吗？” “妈，是我！” 真真实实听到自家闺女的声音，沈母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正常来讲，沈明玉和萧景川结婚后应该在三天后回门的，那样还能让他们有个缓和的余地，可沈明玉两口子情况不一样，结婚直接去了辽省。 距离他们那么远不说，更是半年都没见到人，每次想沈明玉的时候，沈家人只能抱著照片摸两下。 “闺女啊，你一切都好？” 沈母温柔的声音传来，沈明玉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强忍著哽咽，故作轻鬆。 “妈，我当然好了，平时景川和家属院的嫂子们对我可好了，他们都很照顾我，上班的时候同事对我也很好，领导也是。” “你不知道，我胖了好几斤呢！对了，等过完年，我和景川大概初二就坐车回去了。” 虽说这话有点报喜不报忧的意思，但总体上沈明玉说的確实是实话。 沈母心里一点没有放鬆。 自家闺女每次给家里的信都是这里好那里好，从被家里宠著的小姑娘到已婚妇女，短短时间身份转变的落差不说，又跟著一个不算熟悉的男同志去了陌生的地方，周围都是陌生人，怎么会像她说的那么轻鬆？ 不过，在电话里她没有多说，想著他们初二就回来了，简单叮嘱了几句把电话给了沈父。 “闺女啊。”沈父接过电话，声音里有些涩感。 老父亲的声音听得沈明玉心酸不已，“爸，你和妈的身体都好吧？” “都好，都好，你別操心我们，你弟这么大了能照顾好我们，倒是你，景川他对你好不好？” 萧景川听到这话身体不自觉地挺直背脊，沈明玉瞥了他一眼，被逗笑了。 “爸，他对我很好，平时他閒著的时候，在家都是他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我可清閒了！和在家里是一样的。” 沈父没有自家闺女鉴谎的本事，不確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从她的声音里多多少少能听出来，如果被欺负了或者日子过得不如意，声音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怎么说呢？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去拜访过景川的父母家了？” 沈明玉摇头，“没有，这不是前两天遇到个案子，刚忙活完，想著明天再去。” 沈父到底还是没有他说的那么放心，平时话少的沈厂长囉囉嗦嗦交代了一大堆。 负责电话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们的电话是按照分钟算钱的，这位女同志这么打下去，都快抵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了。 萧景川及时制止他，自家媳妇想家里人多打一会儿没事，反正他们不缺这点钱。 人家打电话的都没事，工作人员提醒完也不多说了。 沈明玉这边乖乖地听完沈父的叮嘱，终於轮到自家小弟，她还记得自家小弟的话，一个一个回答过去。 “我没事，我很好，你姐夫对我也很好，工作很顺利，同事对我也很好。” “小舟，还有什么想问的？” 沈明舟激动的心情慢慢缓和下来，想著他们初二就会回来，他没再多说什么，“没有了姐，只要你好我就放心了，外面天气冷你和姐夫赶紧回去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当年的小少年经了事儿，到底是成长了不少，沈明玉心里颇为感慨。 “好，等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沈明舟有些无奈，他姐还把他当成小孩子呢，嘴上却答应地飞快。 掛了电话，交完电话费，沈明玉还没回过神，在外面萧景川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弯下腰低头看著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小玉，別难过，等过完年咱们就走？” “没事，我就是想他们了。”也想前世的父母了，沈明玉心里补充了一句。 ...... 两人骑著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沈顾问？” 沈明玉扭过头，叫她的是王小霞的母亲，身后还跟著王父。 两人看到她很是激动，脸色不是很好眼底还带著黑眼圈，能看出他们最近休息不好，可因为激动脸上泛著些许红晕，显得气色没那么憔悴了。 王母確定是她之后，激动地跑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都听说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家小霞......真的谢谢！” 她抓著沈明玉的手，眼看著就要给她跪下，沈明玉赶紧把人拦住，跟在王母身后的王父也要跟著跪，萧景川眼疾手快赶紧把人捞起来。 沈明玉鬆了口气。 紧接著忍不住在心里嘆气，又到了她最害怕的环节。 王父王母好好感谢了她一番，这才说到今天王小霞下葬，正好赶上陈籍游街，他们全家都出去丟石头去了，狠狠地解了一番恨意。 沈明玉一愣，这么快就游街了？她还以为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回过神安慰道：“你们节哀，我也算不负你们所託，既然坏人已经伏法，活著的人还是要往前看。” 王父王母连连点头，最后非要拉著两人回家吃饭，沈明玉很是为难，还是萧景川说他们有约了才把人带走。 “呼~我果然还是处理不了这样的事儿。”沈明玉坐在车后座，抓著他的腰，轻呼口气。 萧景川勾了勾唇。 “那以后这种事就交给我了，媳妇，你不是想吃老黄做的鱼吗？咱们过去？” “好嘞！走起！” 去老黄那里吃完饭，回家准备好第二天要去拜访的东西，两人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完饭收拾好，带著东西出门了，上次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说好没去確实是他们的不是，这次自然要早点过去。 第180章 她这位公公怎么和別人不太一样？ 萧保国知道他们要来，请了一天假，临近年关，家里孩子都放假了，家里很热闹。 沈明玉去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等受到陈秀兰他们的热情欢迎后，鬆了口气，其他人的表情她没多注意，至少这位陈姨是真心的。 两人聊著聊著也熟络起来。 陈秀兰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见萧保国有话和她说，把准备好的小零食全都推到她面前。 “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 “陈姨，我也......” 沈明玉说著准备起身，陈秀兰压住她肩膀。 “不用，有晓华他们帮我就行，你爸找你有事说，你们聊著啊。” 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萧保国开口把人拦住，“我都听说了，你最近为了案子也累了，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陈秀兰连连点头，带著两个儿媳妇和闺女去厨房准备饭菜了。 她看得清楚，萧保国和凌芸离婚了，但萧景川是他唯一的孩子，这么多年萧保国对她和孩子怎么样，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说其他原因，单单萧景川是萧保国唯一的血脉，她都得好好对人家，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而且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家和，万事兴。 还有她这位儿媳妇沈明玉。 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和她们这些在家的守著灶台的女人不一样，倒不是她对后者有什么偏见。 现在的家庭都是这样，家里男人承担大部分的重劳力，负担著养家的责任，那家里的活计基本就落在了女人身上。 换句话说，男人在外面累了回家什么都不干，凭什么沈明玉在外面工作累了回家还得干活？ 不是这么回事。 她不管沈明玉在自家怎么做，但在她这里，於情於理都不用她动手。陈秀兰自己想的很清楚，另外两个儿媳妇就不一定了，她洗菜的时候瞥了两人一眼。 不经意地开口。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都听你们爸说了，前两天二中有个老师被杀的案子都知道吧？” 老大媳妇赵晓华比较老实，知道婆婆不会害她比较听话，她应了一声，老三媳妇王小美就是上次沈明玉他们没来挑事儿的人。 今天家里人不少且她都惹不起，所以刚才沈明玉没进来一起做饭让她心里有些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心不在焉地点头。 “妈，你说这事儿干啥？” 陈秀兰瞥了她一眼丟出一个炸弹，“这个案子就是小玉破的。” “哐当！”正在削土豆的王小美被嚇了一跳，手一滑土豆掉在了地上，不过她顾不上土豆，诧异地扭头看向陈秀兰。 “妈，你说的是真的？” “这案子闹得这么大，我骗你做什么？我还听你爸说，公安局的刑侦队长办案子都多少年了，结果愣是没查出凶手，还差点冤枉聂司令的儿子。” “而小玉呢，不仅帮著聂司令的儿子摆脱了嫌疑，还抓住了欺负人家老师的校长，最后抓到了杀害她的凶手！” 陈秀兰越说越激动，她开始听萧保国说沈明玉是公安局的特聘专家，那时还没有清晰的意识到她的能力，了解完这个案子后，心里对沈明玉越来越佩服。 简直就是巾幗不让鬚眉！ 她最佩服的就是厉害的女同志，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从生下来女同志就要比男同志活的难，尤其是在农村。 前者需要很多努力才能到了后者的起跑线，更別提在这么多的男同志里脱颖而出了！ 所以，说沈明玉是她们女性的楷模和榜样都不为过！ 被拉踩的周执：“............” 王小美这下被彻底镇住了，就连赵晓华都感慨得不行，更別提和萧景川关係不错的小妹程月红，早就星星眼了。 ...... 此刻，客厅。 还不知道经过陈秀兰的宣传，即將获得三位小迷妹的沈明玉正在和萧保国说话。 主要是萧保国在问她案子的事儿，沈明玉说的简单，萧景川在一旁补充说明，他第一次表现出极大的倾诉欲，搞得萧保国都无语了。 “你小子，今天说的话比和我一年说的都多吧！不就是有媳妇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爸你这话说的，我有媳妇不就是了不起嘛！” 萧景川一脸骄傲地看著自家媳妇。 萧保国：“......”虽然有这么个儿媳妇他也很骄傲。 “隨便你，傻子一样。”他眼睛疼看不下去这个傻小子了，转头看著沈明玉，“小玉啊，你也太实诚了，我听说，你给聂峰和聂司令看的那个什么心理病，好像在国外都是收费的吧？” 沈明玉眉眼一挑，果然是大官，见多识广。 “是爸，叫心理諮询，按小时收费的。” “你看你这傻孩子，你帮聂峰洗刷了嫌疑本就是对他们有恩，还要给他们諮询咋能不收费呢！就得按照你说的那个小时收费才对！” 萧保国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大腿。 这倒是让沈明玉有些傻眼，正常来说，知道儿媳妇对自家上司不收费不应该很高兴嘛？ 她这位公公怎么和別人不太一样？ 萧景川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小声在她耳边道：“我爸这人在大事上確实大公无私，就是让他散尽家財救助穷苦百姓他都乐意，不过他最烦那些巴结上司、给上司送礼的人，也不愿意被人说成那样。” “......”沈明玉嘆了口气，“我下次知道了。” 其实聂爱国他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他找人去打听了。 先不说沈明玉是他们家的恩人，就说还要给他们父子俩『看心理病』就得给人家钱，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钱应该怎么给，这不到处联繫人问问有没有知情的。 谁能想到萧保国在背后给了他一下，不知道还以为他忘恩负义呢！ —— —— ——敲黑板啦！—— 纠正一下，这年代对『心理諮询』、『心理治疗』这样的名词不了解，所以简单地称为治病。 实则在『心理諮询』中一般称为『来访者』或者『来询者』，他们不是病人是正常人，只是生活中遇到难题或者心情很不好的人来寻找一位懂他们的人去倾诉、去发泄，同时自己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 『心理治疗』与前者不同。 被称为治疗显然比较严重一点，像是抑鬱症、精神分裂症等等需要吃药的都属於这个范畴，可以称之为病人。 像聂峰父子俩的情况属於前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吃药的地步，只需要一些心理学手段干预罢了。 第181章 她只是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聊天的工夫，饭菜都做好了，吃饭的时候沈明玉察觉到桌上女人奇奇怪怪的。 像她那位大嫂一边吃饭一边悄咪咪地偷看她，她都不用动脑子分析，就能看到她大嫂眼中带著崇拜。 还有那位有点小心思的三弟妹，一进门脸上的笑意就很僵硬，把礼物给她脸色才缓和下来，去厨房的时候好像还暗戳戳地瞥了她一眼，怎么现在看著她就脸红呢？ 程月红更別说了。 小姑娘上次听完萧保国说的就对沈明玉嚮往已久，这次在厨房听完她妈的话，蠢蠢欲动的小心思更是稳不住了，她拿过碗盛了一碗鸡汤，红著脸双手递给沈明玉。 “二嫂，你多喝点鸡汤，这是妈专门给你燉的，这两天你肯定累坏了，喝点多补补身体。” 其实沈明玉对可爱的女孩子没什么抵抗力，更別提对她脸红的女孩子了。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迷死人的笑容，接过鸡汤。 “谢谢小妹。” 程月红的脸更红了，低著头，眼神却控制不住地偷瞄她，“二嫂不客气。” 这样的互动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陈秀兰也动了，担心沈明玉是个讲究人，又抵挡不住想要关心的心情，拿著公筷给她夹了不少菜。 接著是赵晓华，王小美更是直接，她见刚才沈明玉吃红烧肉比较多，直接端著起来放到她面前，脸上笑的像一样。 “二嫂，你多吃点，太瘦了要好好补补。” 沈明玉：“......” 有点受宠若惊，怎么回事？刚才在厨房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都变得这么热情了呢？ 而且她能看出来，他们都是真心的。 被几人抢了照顾自己媳妇工作的萧景川有点鬱闷，同时又很高兴，他带自家媳妇是来拜访亲人的，能高兴自然要比憋屈回家好多了。 萧保国见他们这样也很高兴，胃口都好了不少。 他们倒是乐呵呵的，反倒是程老大和程老三连带著小的不明白了，自家媳妇/妈平时是最照顾他们的，怎么今天不管了呢？ 一顿饭菜就在这种『暗潮汹涌』下吃完了。 ...... 吃完饭，沈明玉原本还想帮著洗洗碗，结果全家拦著她都不让，陈秀兰打发两个儿子去洗碗了，平时上班她不说什么，这两天在家閒著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她不是娇惯儿子的人。 “小玉，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陈秀兰拉著沈明玉的手道。 沈明玉瞥了萧景川一眼，见他点头跟著去了。 进了她和萧保国的房间，陈秀兰走到一个柜子旁边，弯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薄本子一样的东西，走到沈明玉面前递给她。 沈明玉有些不明所以，接过小本子发现竟然是个存摺，上面有五千块钱？ “陈姨，这钱......” 她想递迴去，被陈秀兰握著手推回来，“这钱早该给你的，你们结婚的时候，景川他爸去的匆忙，我本来想把钱给他的，时间没来得及。” “景川他爸工资高，结婚后我们这个家都是他撑著，不管他和阿芸是怎么打算的，家里的钱始终都有你们的一份，这是我的心意。” “说起来也是我占了大便宜，不过我和家里老大他们都说好，我和你爸老了后是他们养老，你们有时间来看看我们就够了。” 关於这个问题，她早就跟家里人探討过，他们也都同意了。 对家里孩子来说，亲生父亲出事的时候他们已经记事儿了，正因为如此才知道他们孤儿寡母有多难，是萧保国的出现將他们拉出了地狱。 所以几个孩子一辈子都感激他，別说给钱养老了，就是不给钱都是应该的。 甚至老大老三担心家里媳妇多想，在家里还经常给给他们『洗脑』，赵晓华也是个知足常乐的性子，不会有什么意见，至於王小美，有小心思却不是个坏人，再加上程为民能压住她，翻不起什么大浪。 程月红更別说了。 这年头谁家会供著养女上学，就是亲女很多都不管，就为这一点，她给萧保国养老不是应该的吗？ 听完这番话，沈明玉看著面前的陈秀兰眼神都变了。 面前的妇人一张圆脸，中等身材，体態微微发福，放在人群里可能並不起眼，但她的睿智和人格魅力却使得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她心里不由地感嘆萧保国的眼光是真好。 前面的凌芸就別说了，后面好多人都看不上的陈秀兰，实际上却是个宝贝，只能说真不愧是混到副司令的人吗？ 既然长辈都打算好了，沈明玉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將存摺收下了。 至於后续的养老问题，她確定自己以后不会是缺钱的人，钱都不缺了请十来八个保姆照顾老人哄老人开心还是个问题？ 很多时候，钱不是万能的，但不得不说它能解决生活中百分之九十的问题。 ...... 天色渐黑，从萧保国家里出来后，沈明玉和萧景川说了存摺的事儿，萧景川愣了一下，对这位没见过几面的后妈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也挺感慨的，“老头的眼光確实够厉害！” 接下来两天他们又去了凌芸家里拜访，只能说她和萧保国不愧是曾经能走到一起的人，都是老狐狸的类型，凌芸找的这位也不简单，是个政委。 要知道袁景书带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有媳妇了，按理来说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小心思，偏偏沈明玉去的这一趟没受气不说，还得到了在萧保国家里同样的存摺，咋说呢？ 新儿媳妇上门確实应该给红包，只是这红包是不是太大了，两天挣了一万块钱？ 凌芸更厉害地是，钱在她手里握著，她也没有主动说要给沈明玉那么多钱，是袁景书主动提起的，出了钱还一脸感动地看著凌芸。 沈明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问，她只是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们家景川在家里是最弱、最单纯的。 巧的是，萧景川还找了一个同样是『老狐狸』的媳妇沈明玉...... 第182章 沈明玉和他们不一样 眼看著马上就要过年了，街上多了不少购买年货的人，沈明玉他们也要开始准备年货了。 自从去萧保国和凌芸家里拜访过后，两人彻底清閒下来，沈明玉每天早上被萧景川喊起来锻炼身体，有时候她想要赖个床，然后......半天就別想起来了。 某个男人美其名曰：床上运动也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 沈明玉：“......” 聂家父子那边也约好了諮询时间，聂爱国打听好了諮询费，决定给她一个小时十块钱的费用，別觉得这价钱低，按照一比一百的比例，放到后世那就是一个小时一千块钱。 沈明玉后世的时候专注於测谎，心理諮询方面涉猎不算多，名气不大，諮询费才到八百块钱一个小时。 所以对於这个价钱她很满意，一天諮询两三个小时，就挣了普通工人一个月的钱。 几次下来，聂爱国的情况好了很多。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的病本来就是因为聂峰才会严重起来，自从人没事之后，他的情况就缓和很多，再加上沈明玉的帮助，基本彻底好了。 再就是聂峰，他没什么大毛病，沈明玉给他做諮询是为了王老师被杀的事儿，她担心他想不开，顺带给他梳理一下。 还值得一提的是，萧景川自从上次被沈明玉说过有买房危机之后，一閒下来就去找了他在房管所的老同学，还真有苗头。 找了不少房子，沈明玉看中了好几套，有胡同里的普通小院子，也有可遇不可求的四合院。 只要是合適的不管地方全都买了。 至於价格是真的白菜价，几天时间，他们原本的两万块钱加上收到一万块钱红包全都出去买房了，最终收穫一座四合院，四套独立院子。 不说其他的，这几套院子放著以后他们都不愁吃喝了。 ...... 日子一天天的过著，沈明玉两口子买房子的同时，年货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们打算除夕夜就两人在自家过，上次去萧保国和凌芸那边的时候，他们都让回家过年，两人拒绝了。 不管选择哪边，对另一边都不太好，还不如他们自己过。 “米麵粮油，爸妈让人送过来不少够咱们吃了，肉的话有猪肉，完了再去看看有没有卖羊肉的，景川，咱们过年就吃羊肉火锅怎么样？” 沈明玉在那边清点过年的物资，萧景川在旁边记录，闻言没什么不同意的。 “媳妇，可以，我记得老黄那边有关係能买到羊肉，一会儿我去问问。” 沈明玉点头，又翻了翻厨房的柜子。 “一些调料也不太够，对了，还有瓜子生什么的，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有没有人上门，不过不管有人没有，东西得准备上。” 萧景川在一旁继续记录，想起什么问她，“媳妇，咱们家要炸丸子、酥肉吗？” 对哦，差点忘了这事。 “当然要炸，不过这会才腊月二十五，等二十八二十九的时候再炸也来得及。”沈明玉拉过萧景川的胳膊，扫一眼他记在本上的东西，见差不多了，拍了拍手。 “走，先去买东西，然后回来打扫卫生。” 去老黄那里弄了不少羊肉，卖完其他东西，沈明玉还给两人买了过年的新衣服，原本萧景川是拒绝的。 今年他媳妇让赵嫂子给做了不少衣服，好多还都是新的，他想的是別在他身上浪费钱，有这钱还不如多给他媳妇买几身好看衣服呢。 沈明玉拒绝他的拒绝，自家男人这么好看，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为了满足她的眼睛。 所以男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家里的春联，凌芸写好之后就让人送了过来，他们不用买了，一天忙活下来东西都准备差不多，家里的卫生也打扫乾净了。 ...... 这天，周执上门了。 自从王小霞的案子真相大白之后，他就没有閒著，一是整理各种证据、梳理案情、写案情报告，二是陈籍那边牵扯比较多，费了不少功夫，还有赵健这边。 除了赵健本人对聂爱国的仇恨，他还查到他后面有人，且他惹不起，那这事儿就彻底交给聂爱国了。 “陈籍那边判了游街，又被送到了最偏远最艰难的农场，那边有专门看管犯人的人，每天会让他们乾重活，在干活中提升自己的思想。” 周执隱晦地说了一下，那个农场每天都会让人没日没夜的干活，还吃不饱，陈籍那样的文化人撑一年都费劲。 “还有赵健，他的性质很恶劣，过完年要吃枪子。” “活该！”沈明玉勾唇冷笑，说著將瓜子生往他面前一推，“这些人就该死！” 周执嘴角一抽。 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別人可能会觉得沈顾问脑子灵活、胆大心细，这是事实，可他也发现一个问题—— 沈顾问特別容易同情被害人。 当然，也就是他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共情』，准確地说，应该沈明玉是特別容易共情被害人才对。 很多人好像觉得能设身处地为別人想是一件好事，周执不这么想，他们这样的身份，每天都会碰到好多案子，尤其是他们刑侦组，碰到的案子都是极其恶劣的。 如果一开始他们会同情被害者，后来也渐渐麻木了，这种麻木不代表冷酷，像是为了让他们保持冷静更好办案子。 沈明玉和他们不一样。 —— —— ——题外话—— 之前看评论有宝子说萧保国和凌芸离婚去养別的孩子不养自己的孩子的话题，关於这一点，我確实改过设定，一开始忘记了两人从萧景川十八岁离婚，到现在不过七八年不可能有大孩子，给他们安排错孩子了，后来改了之后，想了想没再给他们安排其他孩子。 我接收的很多信息中，重组家庭似乎都有很多矛盾。 说句不好听的，谋財害命可能都是常事，我不否认现实中真的有这样的事儿，可不代表所有都是，人与人之间的连接联结除了利益，更多的还是感情。 现代社会看过太多利益为先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全都非常浮躁，好似除了钱没什么能把他们凑到一起，看得我好心累。 所以在我的文中，我想写一个有血有肉，在一个艰难的环境中，抱团在一起奋斗的这样一个重组家庭。 养子/养女和亲子之间非得是对立关係吗？ 对於程志国兄弟妹三人来说，亲父意外去世，一个妇女带著三个半大的孩子在村里过得什么生活，我想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这时候萧保国的出现，像一个英雄將他们保护起来，让他们可以吃饱穿暖，难道他们就不能有纯粹不带血缘的父子/父女关係吗？ 人会变，但我始终相信，世界上很多地方还是存在纯粹的亲情、友情、爱情，我无法想像没有了这些，人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时光易逝，初心不变才是吾辈毕生之追求。 （好了，酸完了，继续码字了......） 第183章 反正她年纪最小，遇到谁都得喊哥 周执知道沈明玉在辽省就办过不少案子，按理来说心態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实则不然。 沈明玉在面对凶手的时候有一种报复式审问的感觉，明白人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做，但又让人挑不出错，毕竟她是真的抓到了凶手。 周执嘆了口气，没有多说，提醒了他们一句，“赵健和刘家庆他爸有点关係，你们要小心。” 说完，萧景川把他送出门。 在门口，周执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说到了沈明玉的事儿，萧景川沉默下来。 作为最了解沈明玉的人，他怎么会没发现？ 他甚至发现他媳妇不仅同情被害者，就连犯罪的人都能......同情？不，应该叫理解或者代入。 从她几次在辽省审问犯人的时候就能看出来，那种状態在很多不了解她的人看来，会觉得她是不是疯了。 萧景川一开始也很担心，后来发现这好像是自家媳妇的一种天赋，天赋伴隨她的能力，那它带来的副作用就要一起承受。 他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儘量哄自家媳妇开心，让她在没有案子的时候放鬆一点。 “多谢周队提醒，这件事我知道了。” 周执见他的脸色不像不知道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和他告辞离开了。 萧景川回到屋子里，发现沈明玉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压下担心的情绪，笑著从后面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么高兴？” 温热的呼吸洒在脖颈边，酥酥麻麻地泛著一层痒意。 沈明玉缩了缩脖子，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享受地靠在男人怀里，高兴地回应：“当然，坏人被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难道我不该高兴吗？” “確实应该高兴。”萧景川跟著附和，鼻子在她耳边蹭了蹭，很是亲昵，“那咱们来点更高兴的？” 一说这话，沈明玉浑身一抖。 这声音、这內容太让人熟悉了，每次他想干坏事之前都会这样，嚇得她赶紧要推开男人，同时转著眼珠子疯狂思考找什么藉口压制男人的欲望，还真想起一件事，眼睛大亮。 “你不是说今天老谭要回来了，说好去火车站接人的，你不会唔唔唔......” 『忘了』两个字还没说完，男人的唇压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神志已经变得恍惚起来，只听萧景川在她耳边说道：“当然没忘，不过哄媳妇要紧，让他等著吧。” ...... 拎著大包小包下了火车的谭秉谦，知道自家兄弟要来接他后，果断拒绝了家里人，可他没想到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快一个小时，萧景川才带著沈明玉姍姍来迟。 看著自家兄弟一脸满足的表情，再看对著萧景川不断翻白眼的沈明玉，谭秉谦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生气了！ 一把將行李甩到萧景川怀里，伸出颤抖的手指著他。 “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大半年，你说要来接我，我都没让家里人来，高兴地在这冰天雪地等了一个小时，你倒好！你——没良心！” 到底是当著沈明玉的面，不好说的太过露骨。 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换个性別那就是一出指责渣男的好戏。 如果是以往萧景川可能早就一巴掌上去了，不过被满足了的他很好说话，知道谭秉谦受委屈了接过他手上的大包小包，不走心地解释了一句。 “有点事耽误了。” 谭秉谦信他个鬼，不想和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说话，气冲冲地扭过头，对著沈明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挥了挥手，“弟妹好久不见吶！” 沈明玉还挺不好意思的，都怪自家臭男人，说好来接人家，结果让人家等了这么长时间。 “好久不见，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吧？” “你说啥不好意思？”谭秉谦摆了摆手，对她態度温和，移到萧景川身上就是恶狠狠的眼神，“是该这小子道歉才对。” “行，道歉，老黄那里定好菜了，都是你爱吃的，走起？”萧景川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带著一丝......宠溺？ 谭秉谦眼睛一亮，“真的？那还愣著干什么？赶紧的啊！” 说著，率先大步往前走。 沈明玉：“......” “不是，就这就哄好了？”她诧异地伸手指著面前的背影，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萧景川凑到自家媳妇身边，压抑住想要抱著她的衝动，对她的话似乎很不解，“要不然呢，还想让我怎么哄？他又不是媳妇你！” “呵呵，呵呵。”沈明玉乾笑两声，属实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人了。 ...... 谭秉谦和萧景川家里小时候是邻居。 两人也很熟悉，后来因为谭父的工作，谭家调到了沪市，老家还是在京城。 谭父和谭母早早放假回来了，倒是谭秉谦，因为到了年关小偷小摸多了，他办完最后一个案子才匆忙赶回来。 累了好几天，再加上一路上风尘僕僕，又在寒风中等了某人一个小时，早就又累又饿又冷了，到了老黄的菜馆，饭菜一上来，他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萧景川嘴里嫌弃，手上的筷子却在不断给他夹菜。同时还不忘照顾沈明玉这边，沈明玉乐得看好戏，两人每次斗嘴都挺有意思的，还有点好磕。 谭秉谦咽下嘴里的饭，头也不抬，“要什么形象，你和弟妹都不是外人。” “嘖，弟妹？我看你该叫嫂子才对，也不知道到底谁像当哥的。”萧景川又开始挖苦他了，不过他自以为说的没错，明明谭秉谦比他大一个月，却更像是他的弟弟。 谭秉谦吃的差不多，也有力气和他斗嘴了。 听到这话很是不服气，“嘿，你这小子，当初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快追上弟妹？我告诉你，就凭这一点，你这辈子都得喊我一声哥！” 当了两人一次红娘，谭秉谦神气地不行，他甚至都想过，等沈明玉两人的孩子出生，他还要跟孩子普及他的光辉歷史。 沈明玉噗嗤一声就笑了，眼带调侃看向萧景川。 反正她年纪最小，遇到谁都得喊哥，没什么吃不吃亏的，倒是他们家这位—— 第184章 多喝点，降降火！ 萧景川：“......” 闭了闭眼，强忍著揍他的衝动，“行，你厉害！我不跟你爭，行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他的妥协，谭秉谦囂张的笑声响起，非常嘚瑟，或许是笑声太大，路过他们包厢门口的刘家庆觉得很是耳熟。 凑近听了一会儿，確定是他们后，一把推开包厢的门。 谭秉谦的笑声戛然而止，“谁啊这么没礼貌......”还没说完，眼神正对上刘家庆，沉默下来。 沈明玉似乎能从两人的目光中看出噼里啪啦的火光，来回看看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嘖，有点意思。 端著一碗排骨汤，一边看戏，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刘家庆眼神眯起，脸上似笑非笑，“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好像听到了猪叫声。” “草！”谭秉谦如鯁在喉，將筷子摔在桌上站起身指著他，“刘大不要脸，你还真是狗皮膏药，怎么哪哪都能遇到你！你该不会是知道我回来故意偶遇我吧？” 刘家庆早就习惯了这个外號，再加上这段时间被沈明玉锻炼出来了，也不生气。 反而邪笑道：“我要不要脸用得著你说？倒是你，这么大了还是个跟屁虫，怎么？没了萧景川你就不能活了？还说我偶遇你？可笑！” 原本还生气的谭秉谦，听到他这话忽然笑了。 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坐下做作地端起排骨汤，享受地呲溜了一口。 舒服！~ “你这话可真酸！我知道你嫉妒，不过嫉妒也没法，谁让老萧就愿意和我玩呢！不像你，像个狗皮膏药粘著他，他也不带搭理你的！” “......”刘家庆闭了闭眼，指著谭秉谦气得手都在发抖，“你以为老子是你？把萧景川这傢伙当成香餑餑！” 在场谁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 沈明玉放下排骨汤，脸上带著看好戏的笑意凑到萧景川面前，压低声音，“没看出来我们家景川这么受欢迎呢？” 萧景川：“......” 有点无奈，说实话这种欢迎不要也罢，被两个男人爭著当朋友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吧？ “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面对自家媳妇的戏謔眼神，他很是羞耻，赶紧转移话题。 在外人面前，沈明玉没有过分逗他，隨手指了一个菜，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刘家庆本来是真的被谭秉谦说的气到了，一旁的刘佳佳扯了扯他的衣角，使劲挤眉弄眼，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隨即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然后像是看自己孩子一样包容地看向谭秉谦。 “我不跟你计较，还是年轻，这么容易生气，一会儿我让老黄给你上一壶菊茶，消消火。” 说著竟是准备转身离开，准备给他们关上门，刘家庆又想起什么，望向沈明玉，“我听说你在沪市办过一个案子，好像还牵扯到了割尾会的副主任？沈顾问真是厉害吶！” 感慨完就走了，像是想起来隨口一提。 沈明玉和萧景川眼眸同时微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刘满堂背后的那人是他爸？” “哎不是，你们说什么呢？这小子怎么变得更贱兮兮的，弟妹，我听说你们前段时间共事过，他都这么嘲讽你了，你不生气？” 谭秉谦不解地看向沈明玉。 “嘲讽？”比他不解的是沈明玉，“他怎么嘲讽我了？” 弟妹到底还是不了解这个小子，谭秉谦嘆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做作地挺直背，脚一撑手一指，嘴里吐出一句话，“沈顾问真是厉害吶！” 表演完立马坐回来，“看明白没看明白没？这嘲讽的意味多明显！还『吶』？！我呸！这个臭小子就是在故意挖苦弟妹你！” “还有你老萧，弟妹是你媳妇，被人这么嘲讽，你竟然不护著她？”谭秉谦一脸谴责地看著萧景川，好似他是什么负心汉一样。 萧景川：“......” 沈明玉：“......” 两人对视一眼，当著他的面凑到一起小声蛐蛐，沈明玉道：“他一直都这么戏精？” 萧景川摇头又点头，“以前还好，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好像比以前更......有可能是办案子办多了，有点神经？”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沈明玉摸著下巴，瞄向谭秉谦。 还想说什么，正对上他控诉的眼神，乾笑两声，“啊你说的那个臭小子，他最近应该不太敢嘲笑我了，会不会是你想错了？” “不会，是弟妹你不了解这小子，他嘴里没一句好话，所以他的话都得反著听！” 谭秉谦刚说完，『啪』门被一把推开，刘家庆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著一个茶壶，走进来的时候还能闻到里面冒出来的菊香味儿。 他面无表情地將茶壶重重放在谭秉谦面前，皮笑肉不笑，“多喝点，降降火！”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关上门再次出去。 三人：“......” 谭秉谦不敢说话了，虽然背后说的是死对头，可到底有点心虚的感觉。 ...... 谭秉谦回来后，沈明玉他们的生活多了几分热闹，眼看著就到了腊月二十九，两人一大早就起来开始忙活。 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不少鞭炮声，应该都是在祭祖。 祭祖一般是为了表达对祖先的敬意，同时祈求祖先保佑全家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健康，幸福美满，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大家表面上不敢这么做，实则背地里都在悄咪咪地干。 沈明玉也不例外。 以前接触不多，后来和赵嫂子相处多了后，对这些也了解了不少，她並不排斥反而入乡隨俗，她相信一点，老祖宗这么多年流传下来的东西，必定有一定的道理。 陈秀兰和凌芸担心她不懂这些，早早地专门叮嘱过她。 沈明玉提前买好了供品，有糕点、水果、肉类、酒水等等，萧景川按照她的指挥，將东西整齐地摆放在供桌上。 早上他们煮的饺子，也提前盛出来一碗供上。 拿出香点燃插入香炉，沈明玉和萧景川並排跪下磕头，萧景川提前准备好了垫，跪在地上不冷也不硌。 第185章 大口吃肉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別说，还有点古代拜高堂的意思了。 烧完香，萧景川拿出一掛鞭炮在院子里放了，这时候对於鞭炮还没有限制，倒是后世尤其是大城市为了防止空气污染，很多地方都禁止燃放烟炮竹。 怎么说呢，过年不放鞭炮和烟，年味儿就没有了。 让沈明玉印象深刻的是，前世有一次她去三晋那边帮著办一个案子，正好赶上过年，好傢伙，街上没见到一个卖烟炮竹的，结果到除夕夜，烟炮仗就没有断过。 她还好奇地问了那边的同事，只见那位同事露出神秘的微笑说了一句： “天机不可泄露。” 到现在她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放完鞭炮之后，萧景川准备拿著扫帚扫地，沈明玉在厨房瞥了一眼看到了，赶紧把人拦住，“景川別扫了，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初二家里都不让扫地。” 这也是一种说法，通常认为新年初始，打扫卫生会把福气和財气扫走。 以前过年的时候萧景川没注意过这些，当兵之后过年都在执行任务，更没这些讲究了。 “知道了媳妇。”他听话地放下扫帚，去厨房和自家媳妇一起炸丸子和酥肉。 ...... 两人互相给对方穿好围裙。 沈明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猪肉，炸丸子的肉也是有讲究的，通常是三肥七瘦，接下来就是把肉剁碎，剁得越碎丸子炸出来越香。 这个费胳膊的事儿自然就落到的萧景川身上。 “咚咚咚！”剁肉的声音响起。 沈明玉这边也没有閒著，准备好鸡蛋、淀粉、薑末、葱还有五香粉，將提前一晚泡好的椒水拿出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等萧景川剁好之后將肉馅放入搪瓷盆，加上盐、酱油顺时针搅打至发黏，有句话怎么说来著—— 『搅得胳膊酸，丸子才弹牙』。 慢慢掺入椒水，让肉馅吸饱水分，再加淀粉、鸡蛋和其他配料，用手反覆揣匀，萧景川学的很快，沈明玉教了他两下，他就上手了。 等揣的差不多，往锅里倒油，量要能没过丸子才行。 差不多了，沈明玉拿出一根筷子插入其中，看到周围泛起细密的油时，就可以开始下丸子了。 左手虎口挤丸子，右手用蘸了油的勺子一刮，隨著『滋啦』一声，一个个圆滚滚的丸子滑入油锅，同时香味儿蔓延开来。 丸子下锅后不要翻动，定型后用勺子轻轻推一推，三到五分钟，炸至金黄即可捞出来。 他们人少，沈明玉没有准备那么多，两锅全部炸完，最后全部復炸一遍，十秒出锅丸子就好了。 她用筷子夹起一个，吹了吹放在萧景川的嘴边。 “尝尝好不好吃？” 萧景川一口咬住，咯吱声响起酥脆非常，他的眼睛都亮了，“媳妇，又脆又香！” 沈明玉一脸嘚瑟，“我的手艺那可不是说的！” 萧景川也给她餵了一个，然后两人就著油锅开始准备炸酥肉，酥肉和丸子的肉不一样，酥肉最好选择五肉炸出来更好吃。 將肉切成小拇指粗细的条状，厚度和宽度大概一厘米即可。 这也是有讲究的，太薄炸出来又干又硬，太厚炸不透，所以需要厚度適中。 沈明玉一早起来就已经把酥肉先给醃上了，看著时间差不多两个小时，开始调麵糊，淀粉和麵粉的比例3比1，加入鸡蛋和水调成酸奶状稠度，用筷子挑起来缓慢下流就差不多了。 然后往里面滴几滴香油。 油温和刚才炸丸子一样，好了之后，將裹好麵糊的肉条逐个下锅，定型之后用筷子轻轻拨散。 最后所有的酥肉炸出来之后，再次復炸三十秒即可。 ...... 刚把东西炸好，门口传来了喊叫声。 “老萧，弟妹，快开门！” 一听又是谭秉谦，萧景川无语的看向自家媳妇，沈明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估计怕咱们两个人过年孤单，快去开门吧。” 萧景川微微嘆了口气，出去给活宝开门。 “噹噹当！我又来陪你们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谭秉谦手里拿著大包小包，就这也抑制不住他躁动的身体，作出了夸张的动作。 萧景川：“......” 揉了揉眉心，“你又来干什么？” 这话听著就不对了，谭秉谦收起夸张的动作站好，將手上的大包小包全都塞到他的手里，眼神微眯盯著他。 “你这话我怎么听著好像是不欢迎我呢？要不是我妈知道我这两天在你这蹭吃蹭喝，让我特地拿东西过来你以为我乐意来？！” “还有，你別不识好歹，我这可是推掉了家里人对我的关心爱护，来慰问你们的！” 作为兄弟他多了解他，萧景川信他个鬼！ 黑眸微眯：“你，不会是......” “昂昂昂！你猜的没错，他们关心友爱了我几天，又开始嫌弃我了，嫌弃我比你大还没媳妇，这不非要给我安排相亲，开玩笑！我这大好青年怎么能去相亲呢？” 谭秉谦一边说著，一边循著香味儿凑到了厨房，正巧沈明玉往外看了一眼，透过窗户正好对上他。 “来了，正好，过来尝尝我们刚炸出来的丸子和酥肉。” 他立马跑进厨房，深吸口香气满脸沉醉，“我就说大门口就闻到香味儿了，本来吃完饭出来了，肚子又开始抗议了。” 听到这话沈明玉笑了，给他拿出一个碗分別装上丸子和酥肉，满满一大碗，递给他。 “吃吧。” “谢谢弟妹！”谭秉谦接过碗，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大口吃肉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尤其还这么好吃！他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弟妹，你这手艺简直太厉害了！要是开个饭馆我肯定天天去。” 萧景川对著他翻了个白眼，把人往厨房角落一推，“差不多得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还让我媳妇开饭馆，我看你是还没睡醒。” 两人打闹间，沈明玉这边开始蒸包子了，原本应该是蒸馒头卷的，她不太愿意吃就换成了包子。 萧景川帮了一会儿忙，见谭秉谦吃得差不多，洗了把手。 上去拎著他的领子。 “走，跟我去把春联贴起来。” “哎哎哎，还有最后一口，让我吃完。”谭秉谦快速扒拉完最后一口，放下碗筷就被拖了出去。 第186章 我猜可能要回来了 他们贴春联用的不是胶带这些，是用麵粉加水熬製出来的麵糊，隨便折一根手掌长度的树枝，涂上面糊抹在春联背面一粘就好了，黏性强还环保。 中午留著谭秉谦吃完饭，又跟著忙活了一下午。 除夕夜这天，沈明玉和萧景川两人一起做了一顿大餐，担心浪费，他们准备的量很少种类却很多，小盘子摆满了一桌子。 沈明玉还拿出了一瓶茅台酒，是萧保国让人送过来的。 她给两人倒上，举起杯。 “景川，这是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祝我们年年有今朝，岁岁皆胜意！” 萧景川端起杯子，温柔地盯著她。 “媳妇，祝我们年年有今朝，岁岁皆胜意！” 两人对视一眼，笑著一饮而尽，同时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夜空下雪晃晃悠悠地飘下来，白的红的相映成趣，也別有一番滋味。 两人喝到微醺，然后滚到了床上，夜色正好无人打扰，只有窗外星星点点的雪见证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沈明玉就被响亮的鞭炮声吵醒，萧景川早就醒了但没起床。 见她睁开眼，把人搂到怀里，声音温柔。 “被吵的睡不著？”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反而钻到了男人的怀里蹭了蹭，昨晚男人还挺温柔的，没有怎么折腾人，所以她也没那么累。 在男人怀里醒了一会儿神，准备起来吃饭了。 他们周围有不少邻居，一会儿肯定会有小孩子来拜年，以防他们来的时候还没起，沈明玉没有赖床。 等吃完饭率先上门的不是拜年的小孩，而是周执。 他手里还拿著拜年礼，外加一份报纸，“沈顾问，报纸出来了，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能给人普及心理学知识，又没有透露你的信息。” 虽然和沈明玉相熟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到过完年呢！”沈明玉有些惊喜地接过报纸，仔细看起来。 周执笑了笑，“这是过年前最受关注的案子，上面的意思是，新年新气象，正好用这份报纸展现我们公安局的新面貌，同时震慑犯罪分子。” 沈明玉看完之后很满意，竖起大拇指。 简单聊了几句，周执就离开了，之后有一些小孩上门拜年，也不用给什么红包，一人抓点瓜子生和就行。 都也很有礼貌，一口一个『新年快乐』『平安如意』，还有俏皮一点是祝沈明玉越长越漂亮，乐得她多给了那孩子不少。 ...... 等把人送走，两人也出门了。 因为他们初二就要去沪市，所以初一这天就把该走的亲戚全都走了，也和萧保国、凌芸那边说好了，知道他们情况特殊都也没意见。 首先就是萧保国家，正好趁著这个机会將沈明玉介绍给其他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都来了。 有些还想摆摆架子，不成想陈秀兰早就得到消息——沈明玉上报纸了。 她废话不多说，直接拿出一沓报纸，挨个给亲戚们发过去。不仅如此，她带著两个儿媳妇和小闺女就跟演讲一样，开始给眾人普及沈明玉的厉害之处。 这些亲戚们別看想摆谱却没多大本事，他们中最有出息的只出了一个萧保国。 听到当官的，在他们看来沈明玉跟当官的没啥区別，这一了解全都不敢摆架子了，隨著陈秀兰他们的普及，这些人的惊呼声都没有断过。 所以，等沈明玉他们来的时候就受到了所有人热情的欢迎。 就连年纪大的那些老头老太都没敢摆架子，全都洋溢著笑脸，沈明玉的脸也要跟著笑麻了。 出来后，萧景川才跟她说了怎么回事。 听完后沈明玉心里划过暖意，同时也有些感慨，真是人以群分，她之前以为萧景川喜欢炫耀是他的个人特点，不成想......原来是家族传统？ 不出所料，凌芸这边收到消息和萧保国他们的操作是一样的。 听著一堆人夸自己，沈明玉很是社死，遁逃出来后才鬆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太嚇人了。” 她就算喜欢听人夸她，也不是这么个夸法啊，一套四合院都要被她抠出来了。 倒是萧景川接受良好，刚才还有不少人说他娶了个好媳妇，他全都来者不拒，脸皮厚的很，认真地看著她，“媳妇，这都是你的本事。” 沈明玉白了他一眼，“赶紧走赶紧走，还得去聂家一趟呢，天快黑了。” 知道她不好意思了，萧景川笑著跟上去，到了聂家没那么多人，只有他们三口在家。 寒暄过后，聂爱国提到了一件事。 “年前开了大会，过完年应该有大动作，你老师那边，我猜可能要回来了。” “真的？”沈明玉眼前大亮。 她虽然知道歷史，也知道76年一些人才都会回城，可到底没有听到准確消息让人来的安心不是？ 聂爱国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上面没有明说可他是干什么的。 確定地点头，“按照你老师的本事和身份应该是第一批回来的，你放心，你之前和我说的我都清楚了，已经安排人去保护他了，绝对不会让人出事的。” “另外，举报你老师的人也有些苗头了，你知道刘家吧？” “刘家庆他们家？”沈明玉道。 聂爱国点头，“那人应该和刘家有点关係，具体的我还没有查到。” 其实经过这几次的相处，沈明玉对刘家庆也算了解了，这人就是嘴贱，有时候心也黑，不过比起那些草菅人命的富家子弟好多了。 还有一点就是他识时务。 对於他有没有参与刘家的事儿，沈明玉持怀疑態度，毕竟上次他还暗戳戳地提醒他们刘满堂的事儿了。不过既然知道了那她肯定会防备刘家人，等老师他们回来还得多提醒才行。 沈明玉认真地看著他，“聂叔，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聂爱国摆了摆手。 “这有什么好谢的，比起你对我们家做的，不值一提，对了我听说你明天要走？小峰，把桌子上的票拿过来。” 他喊了一声，聂峰听话地拿过两张票递给萧景川。 “这是两张臥铺票，等晚上走，睡一觉第二天正好到沪市。” 第187章 那也不能隨便打人 聂爱国的安排很贴心，倒是让他们省事了，从聂家出来后沈明玉有点激动。 经过这段时间办案子她体会到了这时候的不容易，还有眾人对心理学的不了解、不信任，这对於专业出身的她来说，其实很挫败。 她深入学习过，清楚心理学有多大的魅力和能量，她老师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老师学成归来想要一展抱负，她也不例外，要说多大的志向她没有，但有一点，沈明玉希望自己成为那一点星星之火，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慢慢扩散。 在这过程中，她是孤独的，她期望著能有一位德高望重、有能力、有抱负的前辈在后面坐镇，这个最好的人选就是她的老师。 他在，她才能放开手去干。 沈明玉的激动萧景川理解，也知道自己媳妇心中的志向，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每次办完案子和別人解释那么多。 他抓住沈明玉的手安慰道：“媳妇，就快了。” 对，快了。 ...... 初二这天，沈明玉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沪市了。 告別完眾人，依旧是谭秉谦送他们离开，巧的是他们到了火车站正好遇到刘家庆。 “刘大不要脸，你咋在这儿？” 谭秉谦一脸嫌弃。 专门打听到萧景川两人离开的时候，专门在这里等著的刘家庆，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他双手插兜一脸吊儿郎当，“咋地，火车站你家开的？你能送人我就不能送人？” “切，隨便你，我可没工夫跟你吵架。” 谭秉谦摆了摆手，將行李递给萧景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快走吧，说不准我们还能在沪市见到。” 萧景川接过包裹，给了他的肩膀一拳，带著沈明玉上车。 刘家庆也没说什么，瞥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好像真的是来送人意外遇到他们。见萧景川两口子上车了，谭秉谦快速追上刘家庆，罕见地搭上他的肩膀。 “羡慕吧？” 刘家庆一脸嫌弃地甩开他，“羡慕个屁？我都说了我是来送人的！” “行了，装什么？你放个屁我都知道是什么味儿，还想瞒住我？”谭秉谦说的话非常糙，但莫名地非常符合他们的情况。 要不都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对手呢？ 两人小时候都把萧景川误认为是小姑娘，萧景川也同时揍过两人，不同的是，谭秉谦比较识时务，被揍怕了就改口了，而刘家庆从小就嘴贱，导致他一次次被揍。 等谭秉谦和萧景川都成兄弟了，他还在被揍。 像刘家庆的小心思，谭秉谦早就知道，只可惜这人確实嘴太贱做事也贱，所以他才不会让这么个人抢他的位置！ 听到他这么粗俗的话，刘家庆嫌恶地捂住鼻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噁心了？我有什么好装的，倒是你整天缠著萧景川，生怕別人把他抢走，嘖，小心物极必反！” 毕竟他过完年可是要去辽省的人，至於面前这位......好好在他的沪市待著吧！ 这么想著，刘家庆的脸色慢慢变好，眼中满是包容地拍了拍谭秉谦的肩膀，转身走了。 搞得谭秉谦一脸懵逼，这人对他还从来没这么好的脸色，这是抽什么风？ ...... 上车的沈明玉两人不知道他们的针锋相对。 找到座位，萧景川还是和以前一样照顾沈明玉，看得车厢里其他人羡慕不已，时间不早收拾好之后，他们就睡了。 一夜安然过去，第二天沈明玉迷迷糊糊醒来，萧景川已经把早饭准备好。 他们提前煮好的鸡蛋，吃的时候接点热水暖一暖就行，还带了肉夹饼，过年的小酥肉还剩著不少，沈明玉调了点料，又烙了几张饼，刷上酱料夹上小酥肉，好吃得不行。 “小玉，咱们快到了。” 沈明玉点点头，吃完饭准备去洗把脸，萧景川跟著她一起。 去洗漱间的路上听到硬座那边传来了小孩的哭喊声，两人眼神一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立马往那个方向跑过去。 到之后才发现是个老太太在训自己的小孙女。 “你个小蹄子，你问问哪家对女娃子这么好，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敢偷吃別人的鸡蛋吃？把手给我伸出来，我看不教训你，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被她训的小姑娘穿著打满补丁的衣服，这也正常，毕竟她面前的老太太，和老太太身后的小男孩都穿著带补丁的衣服。 “不是我，奶，不是我，我没有......”小姑娘哭得满脸都是泪，委屈巴巴地摇头辩解。 可不管是被偷鸡蛋的人家还是她奶奶，都不相信她的话。 前者抱著胳膊还在说：“怎么不是你，我都看见你的手了！我一扭头的功夫鸡蛋就不见了，就你在这里，不是你是谁？” 小姑娘的奶奶也是个要脸的，一听这话更是气得不行。 冷脸道：“把手伸出来！” 小姑娘哭得很惨，嘴上还说著『不是我』，可手已经伸出来了。她奶奶也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根藤条，高高举起就要往小姑娘手上抽过去。 “等等。”沈明玉出声阻止。 在她出声的时候，萧景川已冷著脸推开其他人，带著他媳妇走进来，走上前抓住老太太手上的藤条。 老太太被突如其来的高大男人嚇到了，看到他和沈明玉的脸还被震了一下。 隨即恼怒，“我教训孙女，你们多管什么閒事？” “那也不能隨便打人。”萧景川蹙著眉，冷脸的他还是很唬人的，再说他相信自家媳妇，如果真的是小姑娘偷鸡蛋了，他媳妇不会多管閒事。 “我孙女偷东西，我还不能教训了？”老太太很生气。 沈明玉笑著上前安抚。 “大娘您別生气，我男人喜欢闺女，所以看不得小姑娘被打，这才著急了点，要是嚇到您了我跟您道个歉啊，一看大娘就是明事理的人，別和他一般计较。” 老太太也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人，见沈明玉这么好看的人，说话也这么好听，心中的怒气散了不少。 心里犯了嘀咕，面前的男女长得都好看，这么做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第188章 明明以前没人发现的 看她脸色有所缓和，沈明玉继续笑道：“我刚才在外面听，好像有人鸡蛋被偷了？” 老太太脸色一僵，冷著脸瞪了哭泣的小姑娘一眼，还想举起藤条好好教训她一顿，可藤条被萧景川抓住动不了一点，心中的怒气又上来了。 “大娘，您先別著急，一看您就是个疼孩子，您孙女哭得这么伤心您不心疼？” 沈明玉伸手轻轻地压住她抓著藤条的手，不知道怎么一动，藤条就到了她手上，萧景川伸出手，她递了过去。 藤条被『抢』老太太也没生气，反而听到她的话眼眸闪了闪，嘴硬道：“有什么心疼的？这个死丫头这么小就偷別人鸡蛋，长大不得偷钱？就得让她长记性才能改了她这个坏毛病。” 老太太这话很是明事理。 “您说的太对了。”沈明玉非常赞同地点头，隨即皱眉，“不过我看小姑娘胆子这么小，怕是没偷东西的勇气啊，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这双眼睛会看看人，我和大娘有缘分，我给您断断这案子？” 这话说得確实，老太太也觉得她对这姑娘有眼缘，要不然她这么火爆的脾气，怎么对上她笑眯眯的脸就生不起来气了呢？ “那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沈明玉笑了，“比如小姑娘说的都是真话，她没有偷鸡蛋，再比如这位嫂子，你其实没看到是谁偷你的鸡蛋吧？” 她先是指著小姑娘又移到了被偷鸡蛋的妇女身上，后者眼神有些慌乱，想到她的鸡蛋確实没了，镇定下来。 “反正我离开的时候就她在，不是她偷的是谁？” 老太太不是个糊涂的，这话一出意识到什么，眼神微眯，“大妹子，你不是说看到是我家青青偷你鸡蛋了？” 妇女有些慌，眼神隨便乱瞄的时候忽然一顿，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把小姑娘拉过来往后一转，只见小姑娘灰突突的裤子上，有一抹黄色的小点点。 妇女弯腰在她屁股后抹了一下，还闻了闻。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看到没有，鸡蛋黄！要不是她偷吃，裤子上怎么会有鸡蛋黄？我跟你们坐一起可都知道，你们没有带鸡蛋吧？” 老太太怀疑的眼神又落在了自己小孙女身上，小姑娘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噗嗤！”沈明玉倏然笑出声。 见其他人都看过来，她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谁家偷吃东西，能偷吃到屁股上？又不是屁股吃的。” 听到她这话，周围看热闹的全都笑出声，这话说得没错。 小孩偷吃东西一般掉在前面的衣服上还说的过去，掉在屁股上......有点扯了。 沈明玉拉过小姑娘，蹲在她面前，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乖，不哭了，姨姨知道不是你偷的鸡蛋，你告诉姨姨你刚才在哪坐了好不好？” 小姑娘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也没有人这么温柔地给她擦过脸。 哭倒是不哭了，小脸羞红，羞答答地指著她旁边的座位。 “这、这里。” 老太太脸色一变，猛地扭头看向躲在她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的小孙子，小男孩心虚地又往后躲了躲，这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深吸口气，从兜里拿出一毛钱递给被偷鸡蛋的妇女。 “大妹子，这钱赔你的鸡蛋，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別生气。” 妇女看到一毛钱，眼睛大亮，他们那鸡蛋五分钱一个，这都能买两个了，反正鸡蛋是家里的鸡下的，白得一毛钱她高兴得不行，“行吧，大姐，不是我说你，你以后可得好好管管你家孩子。” 她拿著钱准备离开，沈明玉伸手把人拦住。 “等等。”她望向妇女，眼神冷然，“你刚才冤枉人家小姑娘的事儿，不准备道个歉？” “啥？我给她道歉？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她这次没偷下次还会偷的，看见点好东西就想吃，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妇女不以为然道。 明明偷她鸡蛋的不是小姑娘，冤枉了人家不知悔改就算了，还在指责。 沈明玉沉默了三秒，笑了。 “嫂子，原来你是小偷啊？景川，去找乘务员就说这里有小偷。” 萧景川听到这话，转身就要离开。 妇女一听急了，“哎不是，你这女同志怎么说话呢？我们认识吗你就这么冤枉我？” “呵，嫂子別急啊，这话不是你说的？是你说小丫头片子会偷东西，是白眼狼，没良心，你不也是从小丫头片子过来的，那就说明你肯定也偷过东西，嫂子別狡辩了，景川......”沈明玉脸带笑意眼神却很冷。 “哎不是，我.......” 妇女真是百口莫辩，她就是隨便吐槽了一句，这个女同志怎么还上纲上线的？ “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眼看萧景川就要离开，她扛不住了，只好妥协。 沈明玉不管她心里乐意不乐意，反正和她没什么关係，她只是不想因为大人隨便一句话、隨便一个污衊的行为，在被冤枉的小姑娘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跡。 很多大人都觉得小孩不记事，不关紧要，实则小孩子什么都懂，这种事处理不好会在他们心里留下一辈子的创伤。 妇女深吸口气站在小姑娘面前，皮笑肉不笑，“小姑娘，是大娘对不住你啊，不该冤枉你的。” “行了吧？”她翻了个白眼就要离开，又被沈明玉叫住了，“等等。” “哎不是，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隨便她吐槽，沈明玉全当没听见，她將老太太身后的小男孩拉出来，“小孩，这是你姐姐吧？刚才她被冤枉的时候，我可看到你笑了？这种事是不是做过很多次了？” 小男孩很会看眼色，从沈明玉的表现就能看出，別看她笑的好看却一点不好惹。 要不三言两句就知道是他偷吃鸡蛋了？ 明明以前没人发现的。 “我没......”还没说完，沈明玉缓缓蹲在他面前，眼神幽深，大人都扛不住她的眼神更別提一个小孩子了，他哆嗦了一下，不敢狡辩了。 “看来確实让亲姐帮你挨过很多次打。” 第189章 看来教孩子也是一门学问啊！ 沈明玉说完，老太太猛地低头看向自家小孙子，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脑海中闪过很多东西，身形一晃，沈明玉及时把人扶住，“您缓缓，彆气著自己，小孩做错事好好教教能改，全看您怎么教育了。” 老太太深吸口气，冷了脸，“建军，道歉！” 小男孩也就是建军猛地抬头，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老太太不管他相信不相信，用手压著他的脑袋到了被偷鸡蛋的妇女面前，再次强调：“道歉！” 妇女哪能想到她被沈明玉再次留下，是为了这一茬，这倒让她心里奇奇怪怪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说句不好听的，在外面遇到这种事，她还没有被別人道过歉呢，虽然只是个小孩。 建军到底还是怕他奶奶的，低著头对妇女说了一声『对不起』。 妇女高高兴兴地回到自己座位。 老太太又把建军拖到青青小姑娘面前，“给你姐道歉！” 这下建军不乐意了，他在家一直都被宠著，再加上会卖乖，还没被家里人打过更別说道歉了，还是给这个他一直帮他顶锅的姐姐。 他別过脑袋，“我不道！” “啪！”老太太一巴掌打上他的后背，建军眼睛瞬间红了，可他还是不道歉。气得老太太还想来一巴掌，那边的萧景川默默將藤条递过来。 老太太：“......” 建军：“......” 干得漂亮！要不是当著人家的面，沈明玉都要笑著给自家男人鼓掌了。 老太太也確实被气到了，还真接过藤条，“把手伸出来。” 建军把手往后一缩，萧景川上前拉过他的胳膊，强硬地扯到老太太面前，没说话但表情告诉別人了，『打吧！』 老太太也不手软，拿著藤条啪啪就是好几下，小孩子手嫩，很快见了红痕，建军不敢置信地看向这个疼他的奶奶，就连青青都惊呆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你竟然在我背后搞这样的事儿，她是你亲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是人吗？！” 周围人也没预料到这样的反转，毕竟这祖孙三人的组合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老太太是个重男轻女的，没想到还真捨得打孙子。 这样的情况在沈明玉的预料之內，她拍了拍老太太的后背。 “大娘，小孩子麵皮薄，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太过了也不好，这事儿你知道了等回家慢慢教，有您这样明事理的奶奶，我相信他会改过来的。” 老太太重重地嘆了口气，“闺女啊，多谢你，要不然我......” 沈明玉一脸『我都懂』地表情，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和萧景川离开，走之前还和青青挥了挥手，小姑娘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没人知道，在被所有人冤枉，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相信她的时候，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年纪虽小，可也懂了很多道理。 她知道村里很多人家都把男孩子看成顶樑柱，而她们都是长大后要被嫁出去的外人，就连他们家也有这样的想法，唯有奶奶和其他人不一样。 可惜弟弟太会装，奶奶也被他蒙在鼓里，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弟弟被奶奶教训的场面。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漂亮姐姐！ 她好厉害！她以后也要成为漂亮姐姐这么厉害的人！不，一半就够了，再不行一半的一半也行！ ...... 沈明玉还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小插曲，竟然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 如果没有她这次站出来，小男孩以后会因为偷东西被人抓，而小姑娘习惯性替他顶包坐牢，然后他在外面屡教不改被人报復砍死。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萧景川有些好奇。 “媳妇，我见那个老太太也有点重男轻女，你怎么不让她继续当著別人教训那个小男孩？万一她回去又护著他呢？” 沈明玉摇了摇头，“不会。” “小孩其实都很聪明，他们做事很多时候都是看大人的眼色，本身不是纯坏。” “刚才老太太打的那几下是为了让他反思，虽然无法感同身受青青，但至少让那小子体会到一点，其余的......等他回家慢慢被老太太『教育』吧！” “物极必反，现在他还害怕他奶，要是太过逆反劲上来，连他奶都不怕到时候就不好教了。” 她的目的並不是为了惩罚熊孩子而惩罚。 最重要的是让熊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能改正最好，再者，如果做的太过了，熊孩子会记恨青青，到时候青青在家也会难过。 『平衡』是最难的，不过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如果还改不了那也是別人的人生，她没那么大的能力去改变。 “那老太太，如果我没看错，她应该经歷过同样的事情。” 和她猜测的一样。 老太太家里也重男轻女，小时候她也因为亲弟弟被冤枉偷钱，所以她对於偷窃深恶痛绝，同样地，被沈明玉挑明建军污衊他亲姐后很生气。 因为她在青青身上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人与人很多时候就是互相治癒的过程，老太太的思想还有救、明事理，沈明玉相信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两个孩子都正確的行为。 “哎，看来教孩子也是一门学问啊！”萧景川颇为感慨。 沈明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萧同志，刚才配合我配合得挺好啊？” “那是，媳妇你不看看咱俩合作多少次了？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萧景川一脸嘚瑟，刚才两人確实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很是默契。 ...... 两人说笑间，回到车厢外面的广播响起了，他们到站了。 萧景川拿起行李箱，护著沈明玉艰难下车。 他们来的时候也没和沈父沈母他们说时间，想著自己坐车回去，不成想刚出来车站，不远处有个小伙子推著车和他们招手。 “姐！姐夫，这里！” 不是沈明舟是谁？沈明玉眼睛大亮，大步走过来。 “小舟，你怎么在这？” “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我閒著也是閒著，这不就来等你们了？” 第190章 我已经六岁了！ 之前打电话，沈明舟只知道他们初二坐车回来，到了肯定就初三了。这不初三一大早，他就起床来等著了，准確地说激动的一晚上没睡。 沈明玉心里暖呼呼的，戴著手套的手抬起想要揉他的头，却发现半年不见，少年又长高了。 察觉到他姐的动作，沈明舟乖乖低下头凑到她面前，沈明玉愣了下狠狠揉了两把，舒服了，“冷了吧？走，赶紧回家。” 感受到熟悉的触感，沈明舟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点点头把车给了萧景川。 “姐，姐夫，你们骑车回去，我后面跑著。” “不用。”萧景川放下行李，单手接过车，另一只手拎著他的领子把人扯到车前，拍了拍横槓，“你拿著行李坐这，你姐坐后面。” 沈明舟：“......”不是，他虽然还差一厘米到一米八，可也是大人了，坐前槓，他不要脸的吗？ 万一在路上遇到同学或者邻居......只是想想他就非常抗拒，他寧愿跑几公里。 沈明玉的想法和萧景川一样，扫了自家弟弟的大长腿一眼，又看看前槓觉得有点委屈他，提议道：“要不我坐前面？” “不行！” “不行！” 萧景川和沈明舟同时拒绝，坐横槓多硌屁股，怎么能让他媳妇/亲亲姐姐坐呢？ 最后在眾人诧异的眼神中，沈明舟还是坐在前槓，被他这位姐夫『抱在怀里』，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別说是他，就连萧景川都是，一开始提议的时候没感觉，等坐好之后，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就当是自家大儿子...... 沈明玉的脸藏在围巾里忍不住笑出声，还別说，真的別说，两人凑一起贼可爱哈哈哈哈哈哈。 ...... 到了家属院，沈明舟就从车上赶紧跳下来，周围都是熟人，要是被人看见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刚这么想著，后面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叔？” 沈明舟身体一僵，僵硬地转过身体，正好对上自家小侄子好奇的眼神，顿时五雷轰顶。 他：“......” 脸上浮现出僵硬的笑意，看著小侄子沈耀和牵著他的嫂子陈秀秀，“嫂子，小耀，你们不是在家怎么出来了？” “这不是知道小玉要回来，小耀在家里坐不住，非要出来找姑姑。”陈秀秀笑著解释。 沈耀早就顾不上他小叔了，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著沈明玉眼中发出亮光，嘴里大喊：“小姑！” 然后伸出胳膊朝著沈明玉跑过去。 沈明玉看见他们的时候就从车上下来，见此也不动了，笑著蹲下伸开胳膊。 某个小炮弹一样的小傢伙直衝冲地投入了他亲亲小姑的怀抱中。 沈明玉低估了小炮弹的力量，也高估了自己，在小炮弹入怀的时候，抱著他两人一起坐到了地上，都有点懵，隨即互相看著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沈耀见到自家亲亲姑姑高兴地不行，抱著她不放，头往她怀里蹭。 沈明玉也被这小傢伙可爱的不行，虽然两人是第一次见，可从原主的记忆里早就有这个小傢伙，对此她接受良好。 毕竟小傢伙是真的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她玩闹的rua著小傢伙肉嘟嘟的脸，正享受著这美妙的手感，然后连人带小炮弹全都被抱起来。 站好后萧景川一秒都不敢多抱，赶紧把人鬆开，还像是做贼似的环顾四周，发现没什么人这才放鬆下来，还拍了拍沈明玉屁股上的灰尘。 温柔地低头问：“屁股摔疼没有？” 沈明玉笑得甜甜的，摇头，“不疼，耀耀不重，我是稳稳坐下去的。” 两人一搭话，沈耀这才注意到站在他姑姑旁边的男人，他妈和他说过，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姑父了，所以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他的姑父吗？ 他撅著脑袋盯著萧景川看的时候，萧景川知道沈明玉没事，正好低头看他。 一大一小就这么对视上了。 “你就是抢走我姑姑的男人？”小傢伙奶声奶气地开口。 萧景川蹲下想要摸摸他的头，小傢伙防备地看著他躲开了，他笑著强硬地摸了一把，“你叫耀耀？我没有抢走你的姑姑，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如果是其他小孩子，比如虎子会被他这温柔的笑意给迷住，但沈耀从小就被沈家的顏值洗涤，再加上陈秀秀长得也好看，所以他晃了一下神立马回神。 嫌弃地用小手扒拉了一下头。 “我已经六岁了！是大人了，深深说了姑父就是抢走姑姑的男人！他姑姑被抢走了三年都没回来，他和我说的时候还哭了呢！你別想骗我！哼！” 小傢伙一开始还不知道姑父是干什么的，自从他的小朋友深深和他说了这事儿，嚇得他担心的不行，当晚还做了噩梦。 生怕他姑姑也跟深深的姑姑一样回不来家。 所以听到沈明玉回来的消息，他拉著陈秀秀出来等著，只可惜他站错了方向没看到沈明玉他们过来，还以为她真的不回来了，嚇得都快哭了，到了门口正好看到他们才放点下心。 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他对『姑父』这个物种放鬆了警惕。 这时候陈秀秀走过来，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脑瓜子，皱眉。 “小耀，这么对你姑父说话不礼貌。” 陈秀秀把小傢伙教的很好，他知道没礼貌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他又担心这个姑父抢走姑姑，小小的脑子想不明白，鼻子有点酸。 还记得他爸教的男子汉不能哭，真没哭出来，就是很苦恼。 萧景川好歹跟著沈明玉混了这么长时间，对小孩子的心思也能摸个七七八八，他客气地先跟陈秀秀点点头。 “嫂子，没事，小孩子太喜欢他姑姑没有安全感了，我和耀耀聊会儿。” 他早习以为常，毕竟见过他媳妇的人就没不喜欢的。 收到自家男人眼神的沈明玉，搂住陈秀秀的胳膊，“嫂子，走，让他们在后面说话，咱们先回家，外面冷死了。” 陈秀秀本来是怕沈耀的话影响两人，看他们都无所谓，她也放宽心了。 笑著跟沈明玉说起话来。 沈明舟鬆了口气，推著车带著行李跟了上去，剩下后面的一大一小面色严肃地在后面谈论什么。 第191章 也算是你的兵了吧？ 萧景川没有因为沈耀是小孩子，就隨便糊弄他，反而和他来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他蹲在沈耀面前，伸出手，“你好沈耀，我是你的姑父，萧景川。” 沈耀脸色也很严肃，不过到底脸嫩，故意装成熟让人有种忍俊不禁的感觉，“萧景川你也好，我是沈耀，姑姑的侄子。” 犹豫了一下，伸出小手手握了上去。 感受到软乎乎的小手，萧景川心里很软，表面上还是装作严肃的样子，“耀耀小同志，你是个大人了，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你觉得我要是抢你姑姑的话，你今天会见到她吗？” 沈耀想了想，摇头。 “还有，你和你姑姑关係这么好，那应该知道她很厉害对不对？”萧景川的声音变得循循善诱起来，沈耀狠狠点头，自家姑姑確实很厉害。 每次別人说谎她都能一眼看穿。 “所以啊，她这么厉害肯定不会被我抢走，只会把我抢回家，我这不就跟著你姑姑回家了？” 萧景川厚著脸皮开始糊弄小孩子了，可沈耀却觉得他说的很对，再说姑姑那么喜欢自己，才捨不得被人抢走不回来呢！ 至於面前这位姑父，即使他人高马大的，他也不担心能把自家姑姑抢走，毕竟他爸也是这样，但每次还不是被姑姑骗的一愣一愣的？ 他都习惯了。 “你说的確实有道理，既然姑姑把你抢回家了，那我就承认你的身份叭！”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说著他的神色还扭捏起来，“......姑父，刚才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他是个知错就改的孩子，道完歉想起什么，还拿起萧景川的大手放到自己头上。 像是弥补刚才不让他摸还嫌弃他的样子。 萧景川的心都快萌化了！ 看似用力实则温柔的在他的头上狠狠揉了一把，將他整个人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就想要这么干了。 沈耀和沈明启长得很像，可那双眼神和小嘴却更像沈明玉，他根本毫无抵抗力。 “姑父不生气，耀耀刚才没有说错话，你这么护著姑姑，姑父很高兴，那耀耀小男子汉，以后我们一起保护你姑姑好不好？” 说著他单手抱著沈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到他面前。 沈耀被说的很高兴，绷著小脸一脸严肃地伸出小拳头，和萧景川的大拳头碰在一起，一大一小的男人瞬间达成了和解协议以及保护沈明玉的约定。 ...... 沈明玉这边拉著陈秀秀回家，沈明舟放好车，拿著包裹跟在两人后面。 沈父沈母早就在家里翘首以盼，听到开门的动静，两人齐齐望了过来，看到进来的沈明玉，眼睛瞬间红了。 沈明玉刚把围巾手套摘下来，沈母激动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仔细地盯著她的脸。 “瘦了，瘦了。” 实则过年被餵胖好几斤的沈明玉：“......” 好叭，她懂，每家都会有一段时间不见孩子就会说孩子瘦了的父母，这是来自父母別样的关心。 她將围巾和手套丟给自家小弟，搂住沈母的胳膊。 “妈~没有瘦，你不知道我过年胖了好几斤呢！”说完瞥向后面同样盯著她眼眶泛红的沈父，心里有点酸，“爸，我回来了。” “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父的情绪没有那么外露，可眼神却出卖了他，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遍后放下心，目光移到门口诧异道：“景川呢？” “他在后面和耀耀说话呢，爸別管他了，一会儿两人就回来了。” 沈明玉一边拉著沈母，一边拉著沈父往沙发走去，听她这么说，两人瞬间明白了什么，也不问了。 “之前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景川他对你可好？跟我们可別藏著掖著。” 沈母看著自家闺女，拍著她的手问道。 一问这话，沈家人全都看过来，沈明玉既感到温暖又觉得无奈，她捧著自己的脸，眨巴眨巴眼睛。 “你们仔细看看我这脸，白里透红，还圆润了一圈，要是他对我不好，我能长得还这么好看？还有还有，你们看我这新衣服，还有围巾手套，都是他给我买的。” “再说，我这脾气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 其实一看见她，从她的面貌就能看出来，都说爱人如养，这句话放到父母和孩子上也適用，沈明玉在沈家就被养的很好。 嫁给萧景川后，也被呵护的很好，所以她就像是一朵绽放的。 阳光明媚，让人一看见就心生欢喜。 这下沈家人是真的放心了，又简单地问了沈明玉平时的生活，知道她没遇到什么困难后，都彻底放心了。 沈明玉犹豫了一下看向陈秀秀，“嫂子，我哥他什么时候回来，有消息吗？” 陈秀秀愣了一下，脸上划过思念，隨即扯出一抹笑意，“快了，他们那一批过完年就回来了，说不准你还能见上他。” 自家儿子这样的工作性质，最辛苦的就是她了，沈母拍了拍她的手。 “辛苦你了。” “妈，不辛苦。”陈秀秀说完，门被敲响了，沈耀的声音传进来。 “小叔小叔快来开门，我们回来啦！” 因提到沈明启有些低沉的气氛瞬间缓和。 沈明舟起身去给他们开门，看到沈耀窝在萧景川怀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没好气地颳了他的小鼻子一下。 “臭小子，用人的时候就知道喊我，没事的时候就知道缠著你姑姑是吧？！” 沈耀皱了皱小鼻子，转过身抱住萧景川的脖子，“小叔坏！姑姑是女孩子，怎么能让她给我跑腿呢？” 也捨不得自家姐姐跑腿的沈明舟：“......”他是不是被自家小侄子背刺了？ “臭小子！” 笑著嘀咕一句，关了门进来。 对於沈耀这么亲近萧景川，沈家眾人也很惊讶，就连沈明玉都挑了挑眉，等萧景川放下沈耀，和沈父沈母打完招呼坐到她身边。 她才问道：“这么短时间你做了什么，让耀耀这么亲近你？” 萧景川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媳妇，我好歹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你的兵了吧？这还拿不下耀耀，那不白混了？” 第192章 我们家耀耀是真可爱啊 沈明玉还想问什么，被放下来的沈耀已伸开胳膊投入她的怀里，她也不问了，一把將小傢伙抱起来，脱了他的外套，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低头捏著他肉乎乎的小脸说：“我给耀耀买了新衣服，一会儿吃完饭去试试？” 在京城的时候，过年前，萧景川就拉著她给沈家人买了不少东西，当然大部分都是她挑的。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新衣服的，尤其还是亲亲姑姑买的，沈耀一点也坐不住了，跳下来拉著她的手就想往她的房间去，语气很著急，“姑姑，现在就试。” 沈明玉自然没有不应的，笑著起身就要跟著他一起去房间。 沈母也不管他们，招呼沈明舟，“小舟，走，跟我去厨房做饭。” 她本来还想叫沈父一起，想著儿媳妇、女婿都在，就让他留著陪他们说说话。他们家不说君子远庖厨，再说沈母也有工作，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忙活一大家子的事儿。 沈家人也没有这种旧思想，见此沈父把她拦下了。 “我和小舟去，你留著和他们聊聊。” 他不是多话的人，和女婿聊聊还有话题，但和儿媳妇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沈母说话的时候，萧景川和陈秀秀就站了起来，等沈父说完，陈秀秀立马开口：“妈，做饭的事儿我来就行，您別管了。” “妈，嫂子说的对，我们年轻人做就行，你和爸歇著。”萧景川赶紧应和，说完又看向陈秀秀客气道：“嫂子，你陪爸妈坐著，小玉教了我不少菜，今天正好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不用不用，你和小玉坐车累了，我来就行。”陈秀秀连忙摆手道。 她放假后就带著沈耀回来了，他们平时在家属院住著，距离沈家比较远，一年见不上几次，今年沈明启没回来，母子俩一早就回来了。 沈父沈母都是明事理的人，对她很好，不像其他家里什么事都得媳妇做，很多时候都是她抢著做才能把活抢到手。 说实话，就连她家里都羡慕她命好，嫁到这样的人家享福了。 实则沈父沈母却觉得心里愧对她，毕竟沈明启这样的工作性质很危险，一出任务好多天都不能回来，家里什么事儿都得她自己来。 『军嫂』不仅是称呼，更是一种责任，其中的艰辛外人根本体会不到。 不仅沈父沈母不让她干活，就连小叔子沈明舟也是这样，陈秀秀还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小儿子，不得不说沈家的家教是真的好。 沈家对她这么好，她身为其中的一份子，自然不能得寸进尺不是？ 这次妹妹第一次带著妹夫回家，要是让人家动手，也不是甩人家的面子吗？ 不是这么回事。 陈秀秀坚持，萧景川求救的眼神望向自家媳妇，沈明玉心下好笑，拍了拍沈耀的小脑袋瓜，鬆开他的小手，上前一边一个挽著沈母和陈秀秀。 “您两位跟我们走吧，景川想给你们露一手，就满足他这点小心愿啊，我给你们都买了衣服，一起去试试。” “还有爸，您也別忙活了，坐著喝喝茶，要不看我们试衣服也行，让小舟和景川两个小伙子去忙吧。” 在沈家，沈明玉一开口那就跟圣旨一样，每个人都没意见，根据她的安排各干各的去了。 走之前，她还得到了萧景川感激的眼神。 ...... 沈明玉的房间。 陈秀秀眼底还有些担心和踌躇，“小玉，你和妹夫坐车也累了，就这么让他去做饭，是不是......” 她虽然知道妹夫对妹妹挺好的，可具体多好也不清楚。 她想著萧景川好歹是新女婿，过年第一次上门就让人家负责一家子的饭菜，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人家俩的感情，这多不好。 “嫂子没事，你別担心，景川他......你也知道当兵的，精力比较好，你不让他干他坐的浑身难受，所以你放心吧。” 开玩笑，当初萧景川腿受伤的时候，整天还拄著拐棍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一点閒不住，更何况是现在。 好不容易让他有了在沈家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呢？ 要不说，最了解他的还得是沈明玉。 见她確实不担心，陈秀秀鬆了口气，沈母这边也是。 其实沈母和凌芸有点像，对她来说女性不能没有工作，或许是这种氛围的薰陶，所以从小沈家人不分男女，什么做饭干家务每个人都得干。 乾的最少的还是沈明玉，因为每次她干活都会被她哥或者她弟给抢走，导致原主有点懒，和沈明玉是一样的。 “好了，好了，不是多大事，妈嫂子，你们也过来看看，我也给你们买衣服了。” 沈明玉翻开包裹，找出给他们买的衣服。 最先拿出来的自然是眼巴巴等著的沈耀，沈明玉给他挑的是一套蓝色的灯芯绒套装，还配了一顶同色系的雷锋帽，再加上大大的护耳。 等给沈耀换好之后，把沈明玉萌的心都要化了。 她双手捧著沈耀的小脸，“哎呀呀，我们家耀耀是真可爱啊，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这话把他夸得都害羞了，然后凑近沈明玉的侧脸，亲了一口。 “姑姑也可爱。” 啊啊啊啊......沈明玉没忍住抱著沈耀吸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当妈妈或者养宠物的人都会懂，而且小孩身上有一股奶呼呼的味道，很好闻。 沈母看不下去才把她拉开，小声道：“你要是真喜欢孩子，那就和景川早点要一个，你们俩都长的那么好看，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 “对了，你这次跟著他去京城，他爸妈就没有催你们要孩子？” 两人结婚半年，有的家里早就著急了，她也不是催，是担心男方父母那边。 沈明玉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她是喜欢小孩，可也清楚一件事，要小孩是要对ta负责的，她和萧景川的工作都忙，要了孩子谁管？ 就算有人管著，也需要陪伴孩子吧？萧景川一出任务走好长时间，她一办案子废寢忘食的，哪能顾得上孩子？ 这时候要孩子就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妈~这事儿你別管了，別人还没催呢你就先催上了，我现在不考虑要孩子，我还要奋斗事业呢！” 第193章 这报纸还有吗？ “再说，我老师还没回来，我作为他的大弟子，得替他守著。” 听沈明玉提到她的老师，沈母沉默下来。 她、沈父和蔡泽民是大学同学，后来蔡泽民出国深造，他们还以为他会选择理科类专业，不成想他竟然选择了一门他们没什么了解的心理学。 一开始不解，等他回来了解过后才有了深刻的认知，以至於自家闺女提到想要跟著蔡泽民学习的时候，他们没有反对。 学习的那四年，沈明玉和蔡泽民有了深厚的师生情，他们都是了解的。 作为好友他们也很担心他。 她嘆了口气，“哎，也不知道你老师他怎么样了？” “妈，你放心吧，我在京城有消息，老师今年说不准就要回来了。”沈明玉小声在沈母耳边道。 沈母眼睛大亮，“真的？” 沈明玉点头。 这下沈母可高兴了，她提到孩子也是担心萧景川父母那边催，实际上她的想法和沈明玉是一样的，人家小两口都不著急，她也不跟著瞎操心了。 倒是知道好友要回来的消息，兴冲冲地出去跟沈父说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父罕见地拿出了他珍藏的好酒。 “景川陪我喝点？” 萧景川瞄了自家媳妇一眼，见她不反对，笑著应道：“好，我陪您喝点。” 说完，將酒打开倒了两杯，將其中一杯双手递给沈父。一顿饭下来，两人喝的高兴，同时萧景川也没忘了照顾自家媳妇，沈明玉想吃什么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且快速夹给她。 让沈明玉幸福又无奈地是，这菜是三份。 一份来自萧景川，一份来自沈明舟，还有一份来自沈耀，三个人的宠爱属实让她有点吃不消。 最后吃不完的自然都进了萧景川的肚子，而这一切都被沈家人看在眼里。 同时对沈明玉之前说的更有体会了，两人关係確实好。 ...... 吃完饭，陈秀秀准备带著沈耀去睡午觉，可沈耀见到沈明玉正兴奋，一点不想睡，他们就在客厅里聊天，主要还是问沈明玉的工作。 这时候萧景川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从內兜里掏出一份熟悉的报纸。 注意他动作的沈明玉瞳孔放大，无奈地轻呼出一口气，內心弹幕亮起：他来了，他来了，他又带著她的报纸走来了...... 果然，萧景川將报纸展开抚平，放在沈家人面前的茶几上。 “爸妈嫂子小弟耀耀，你们看看这个，这个板块就是小玉在京城破的案子，还得到了上面的表彰，过完年奖状会邮寄给我们。” 因为过年，各地区的信息也不通，沈家人只听说沈明玉办了个案子，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案子。 听到萧景川这么说都来了兴趣，他们可是知道的，要不是影响比较大的案子是不会上报纸的，沈家人都认识字，凑到一起看，但沈耀就不认识了。 他看不明白自家姑姑的光荣成就，小脸苦巴巴的，“小叔，你给我读读唄！我也想知道。” “哟，这时候又知道找我了？”沈明舟看得正好，被这么一叫来了逗弄他的心思，“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和我抢菜？” 吃饭的时候因为萧景川的骚操作，他们三个人捲起来了。 萧景川凭藉这半年的习惯以及自身的能力，捲成了第一；沈明舟也因为速度快胳膊长，捲成了第二；小沈耀就可怜了，即使被沈明玉抱在怀里，也还是因为胳膊够不著，成了第三。 可他不甘示弱，直接盯著沈明舟，等他一夹过来菜，他就上去抢。 然后就...... 小沈耀也没想著，刚做完坏事转头就要求被他欺负的人啊！ 所幸，这小子知错就改，他两只小手捏著自己的小耳朵，蔫巴巴道：“小叔，我错了。” 沈明舟心里忍不住笑开，表面上还是严肃地拍了拍自己的腿，故意嚇唬小孩。 “过来。” 小沈耀还以为他的屁股要挨几下，哭唧唧却还是抵挡不住自家小姑光荣事跡的诱惑，只好从沈明玉身上跳下来往沈明舟那边挪过去。 此刻的他显然忘记，在场的人都识字，他隨便求一个都行，不一定非的是沈明舟。 等他走到沈明舟身边，反应过来想要离开却迟了。 沈明舟眼疾手快把孩子抱入怀里，唬人地就要把沈耀翻过来作势要打他的屁股，嚇得沈耀立马抱住他的脖子撒娇。 “小叔~小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好不好~” 本来就是嚇唬他的沈明舟被弄的心软软的，怎么会和他计较？ “臭小子！”沈明舟狠狠捏了他的脸蛋一下，认命地给小小祖宗开始读报纸。 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倒是方便了所有人，听完后所有人脸上都是与有荣焉，唯独当事人沈明玉有点社死。 她凑到萧景川耳边小声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报纸？怎么还往衣服里放？” “咱爸咱妈送过来的，我那还有不少呢！”萧景川挑了挑眉，他原本想著多买几份来著，不成想他爸他妈那边速度更快，直接让人送过来不少。 都是明白人，谁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这不，萧景川又开始他的炫耀之路了...... “到底是小妹，到哪都这么厉害！我看上面写著就连京城的刑侦队长都没办法，偏偏小妹就找到突破点了，要我说也就是小妹不想，要不然当个队长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陈秀秀真心感嘆。 再次被拉踩还被放在报纸上拉踩的周执：“............” 沈家全都默默点头，比起沈明舟和沈耀的外放，沈父还是比较收敛的。 只是他脸上差点忍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 “切记戒骄戒躁，以后继续努力！”说完，看向萧景川，“这报纸还有吗？” “有有有！”萧景川赶紧起身去沈明玉的房间，打开包裹，將他藏了好几份报纸全都拿出来，递给沈父。 沈父接过一份，双手背后，脸上故作严肃，“那什么，我出去消消食。” 说完，开门就走了。 沈母也拿过一份笑著起身。 “我想起来了，有几个老姐妹叫我一起打毛衣来著，我出去一会儿。” 第194章 你说，我哥他会不会出事了？ 还打毛衣？正月初三都在家里招待亲戚，人家谁会约她打毛衣？ 两人去干什么，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姐，我也......”沈明舟刚放下沈耀，还没说完，被沈明玉眼神压制住了。 “你给我老实点！” 在亲姐的压制下，沈明舟委屈地撇了撇嘴，为什么爸妈就能出去炫耀他不行呢？哎。 “你坐著，有点事儿问你。”沈明玉指著沙发让他坐下，抱过沈耀问他：“过了年就快毕业了，之后有什么打算？是想去厂里上班还是想干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沈明舟有些沉默。 “姐，你还记得当初你跟著蔡叔学习时候，怀霖哥带过我的事儿吗？” 陈怀霖就是沈明玉老师的儿子，之前差点让萧景川吃醋的男人。 那时候沈明启在外面出任务，沈父沈母很忙，是沈明玉带著沈明舟一起去蔡家学习。 沈明玉顾不上他的时候，都是陈怀霖带著沈明舟，他不会带孩子，每次就会拿著自己的书带著沈明舟一起学习。 也不知道是沈明舟本身就对生物有天赋，还是被陈怀霖感染了，总之他对生物开始著迷。 “记得。”沈明玉点头。 “怀霖哥下乡之前，给我看过一份资料，是关於限制性內切酶酶切技术的发展，我很感兴趣，尤其看了你办的案子我深有感触。” “限制性內切酶能够识別並切割特定的dna序列，对不同个体的dna进行酶切，可以得到具有个体差异的片段，大胆猜想一下，有没有可能每个人的dna其实是不同的？” “可不可以通过某种外显的手段，检测出其dna从而就能识別出这个人是谁？那到时候寻找凶手是不是会更方便、更快？” 沈明舟其实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的天马行空。 他很少和同龄人说这些，因为他们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只会觉得他閒著没事想这些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也只有在他姐面前，他才能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稚嫩的想法。 沈明玉被这小子给震惊到了。 从原主的记忆里她大概知道，他们家基因確实不错。 原主脑子这么聪明小弟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可她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一层。 她是从后世来的，自然知道个体dna的差异性，也知道可以通过血液、指纹、头髮等等用於dna检测。很清楚以后国家会掌握dna指纹技术，建立全国的指纹资料库，在刑侦方面有了重大的突破。 可这一切都需要长久的发展。 尤其目前国內的血跡鑑定仅仅只能分辨血型，简单来说就是，假如现场留下血跡，通过检测血型可以排除不可能的人，其他的就不行了。 还有指纹方面，也有这样的例子，不过需要通过某个很厉害的技术人员，靠著人眼去对比，效率低，主观性强，细节分辨能力有限。 当然，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天才，可天才是少数的，总不能全国上下紧著一个天才薅吧？ 沈明舟见他姐没说话，脸变得有点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姐，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我、我就是閒著没事瞎想的，要是错了你就当没听到也行。” “臭小子，你说的没错，科学本来就是大胆猜测小心验证，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沈明玉先是给了鼓励，然后开始引导他。 “但有个问题，你的猜想是有了，验证起来可是很困难的，甚至无数次实验之后可能会验证你的猜想是错误的，你確定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沈明舟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背脊，一脸坚定。 “姐，错就错了，错也是一种对，至少证明这条路行不通，我可以换一条。” “好小子，有志气！” 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思，那就平时多看看书，等你毕业以后我给你找个厉害的老师。” “好！”沈明舟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他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是放到別人家，可能觉得他太不靠谱了，只有他们家、只有他姐这么支持他！ 傻小子抱著沈耀去一旁高兴了。 萧景川却一脸懵逼地凑到自家媳妇面前，压低声音，“媳妇，你和小舟刚才说的是什么？” 沈明玉简单给他普及了一下，听不明白但他感慨颇多，想起上面透露过给他升职的消息，下定决心回了家属院他就先去出个任务，脑子是改不了了，但职位能！ 职位太低都配不上他媳妇的脑子！ ...... 晚上吃饭前，沈父沈母总算意犹未尽的炫耀完回来了，吃完饭沈明玉又收了不少红包，陈秀秀不仅给了大红包还给她买了新衣服，收拾完，沈明玉和萧景川一起去房间休息。 本来沈耀还想和自家姑姑一起睡的，还是陈秀秀捂著自家儿子的嘴把人抱走的，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的，自家儿子去怎么回事？ 半夜，沈明玉的房间。 她头上浸出不少的汗，眉心紧皱，似乎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嘴里还是喊著『不要，不要......』 她身边的萧景川听到动静很快清醒过来，见此轻轻拍著她的背。 “媳妇？媳妇？” 沈明玉的眼睛猛地睁开，眼底的恐慌还没有散去，大口呼吸著。她这样有点像是惊了魂儿，萧景川很是担心，拿过手帕轻柔地擦著她额头上的汗珠。 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沈明玉一把抓住他的手，想到刚才梦里的血色残骸，眉心紧蹙。 “景川，我梦到我哥了。” “我梦见他在一片战场上，发生爆炸死了好多人，我哥、我哥他为了救人，被炸伤了，他倒在地上，我一直想喊他起来，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浑身都是血，你说，我哥他会不会出事了？” 她担忧的目光望向萧景川。 萧景川心里猛地一跳，表面不显，放下手帕安抚地摸著她的脑袋，“媳妇没事，大哥不会有事儿的，不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吗？说不定是哥他快回来了呢？” 话音刚落，沈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195章 我们要等营长 原本被安抚下来的沈明玉，心再次提起来，眼皮跳个不停，萧景川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媳妇，我去看看是谁。” 沈明玉点点头坐起来。 萧景川去开门，门口站著一个穿著军装的男同志，面色焦急，胳膊上还带著伤，看起来很是狼狈。 “同志你好！我是327营的，隶属於沈明启的部下，请问你是沈营长的家人吗？营长受了重伤在医院，领导派我来接他的家人前往医院。”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通知家属的，如果存在家属无法及时赶到医院的情况，那肯定要以挽救军人的生命为首要任务。 刚才小战士敲门的动作不小，在寂静的半夜非常明显。 沈父沈母披著衣服也出来查看情况，正好听到这话，沈母脸一白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幸亏被沈父及时扶住。 沈明启的房间，陈秀秀轻轻拍著差点被吵醒的沈耀背，刚把孩子安抚好，下来想要倒杯水喝顺便看看外面谁敲门，小战士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哐当！』搪瓷杯摔在地上，下一秒房门大开，红著眼睛的陈秀秀跑出来。 “我、我是沈明启的妻子，他的情况还、还好吗？” 作为军人最害怕的就是这一幕，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的牺牲，却无法接受知道他们牺牲的家人是什么反应，只是想想呼吸就变得困难。 小战士心下一酸，“营长被送到医院正在抢救，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沈家人心里全都咯噔一下。 “都別慌，咱们先去医院看看情况。”最镇定的还是沈父，他让沈明舟留下照顾沈耀，让其他人全都穿好衣服跟著小战士出门，小战士是开车来接他们的。 周围有邻居听到动静，唏嘘地嘆了口气。 大过年的出这种事儿，哎，只希望沈家老大平安无事吧！ ...... 匆忙赶到医院，沈明启还在急救室做手术。 急诊室外面的地上坐著两个穿著军装的人，他们的身上都是血和灰尘，头上还包著纱布，互相靠在一起，墙角还靠著一个人，整条胳膊都缠著。 三人全身上下没几处好的地方，足以可见当时的情况多么可怕。 沈家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明玉低哑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响起。 其中坐在地上的一个小战士张继东，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到来，撑著墙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伤势很重眼看著又要摔在地上，他身边的战士和他的情况差不多，想要扶著也扶不住。 还是萧景川的动作快，先一步把人扶著，避免他摔倒在地二次受伤。 “都怪我，营长他是为了救我才......” 张继东满脸愧疚，还没说完沈明玉眉心皱起，“营长？我哥他不是副营吗？” 接他们来的小战士解释道：“沈营他立功了，战场上的时候就升为营长了，想著等回来再和其他人说的，没想到......” “这次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人质，营长带著我们撤退的时候，被人恶意投了炸弹这才会......当时营长推了继东一下导致他受伤严重。” “......希望你们別怪继东，营长被炸重伤昏迷不醒，是他顶著炮火把营长背出来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战友不只是称呼，还是互相依靠的救命关係。 谁救谁都是应该的，沈家人当然不会怪罪张继东，反而还要感谢他能把沈明启背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明启升职的事儿谁都顾不上。 沈明玉嘆了口气，见他们几个人伤得不轻，跟萧景川说：“景川，你带他们先找医生看伤。” “不！” “不用。” “我们要等营长。” 四个人齐声说道，沈明玉眉心紧皱，“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哥，这边有我们看著就行，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受伤之后一直都没好好治疗过吧？” “万一因为等我哥耽误了你们的情况，等我哥醒过来，你们觉得他心里会好受吗？” 几人沉默下来。 沈明玉看向沈父，“爸，你和景川扶著他们去看伤，我和妈嫂子守在这里。” 沈父也是顾全大局的人，即使心里再担心，还是跟著一起去了。 ...... 等其他人走了，三个女人互相依偎著坐在走廊的长凳上，沈明玉一边抱著一个，不管是沈母还是陈秀秀脸上都是泪。 只有她脸上面无表情，眼睛却在紧紧盯著急诊室的大门，期待著下一秒就能打开。 很快，急诊室的门被『啪』地一声推开，只见一个护士满脸著急地衝出来，顾不上和他们说话，就往外面跑了。 不到一分钟手里拿著血袋跑回来，沈母和陈秀秀想上前拉著护士问情况。 “妈，嫂子，別耽误他们救哥。” 沈明玉把两人拉住，两人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紧紧地抓著沈明玉的胳膊。 不到三分钟，护士再次著急地跑出来，是衝著她们来的，“你们是沈明启的家属吗？患者大量失血，血库的血不够，你们谁和他的血型相同，现在需要输血。” “我和我哥的血型一样都是a型血。”沈明玉上前一步。 沈母赶紧拉住她，“我、我也是a型血。” 陈秀秀也很著急，可她不是a型血，只能干著急。 沈明玉没有说话，盯著护士，“同志，请问我哥需要多少血？” 护士：“六百毫升。” 正常一个人的输血量在200到400毫升之间，人体输血的极限在800毫升，600这个数字显然在危险的临界点。 多数人可以耐受，但也会出现一些反应，比如发热、过敏、溶血等等，还是很危险的。 这一点护士和他们说清楚了。 “妈，你本来就有贫血不能输血，我去给哥输就行，你和嫂子在外面看著哥。”听护士说完，沈明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沈母第一时间反驳，“不行，要600毫升你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我没事，我们分开输。” 陈秀秀也不同意，不管是沈母还是沈明玉她都很担心。 “要不我们去找爸和妹夫问问。” 第196章 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什么都懂了 护士也知道输600毫升还是有危险的，想起来了，“沈营长不是还有战友吗？刚才还在这里呢，要不找他们问问？” 沈明玉对著护士摇了摇头，拉住慌乱的沈母两人，满脸严肃。 “妈嫂子，你们听我说，爸和景川都是b型血叫他们也没用，哥的战友们受伤都不轻，他们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起输血，我是最好的人选。” “六百毫升没事的，护士同志，咱们別耽误时间了。” 说完她直接拉著护士去输血。 护士在医院工作时间也不短了，因为他们医院的技术很好，所以接收过很多受伤的军人同志。 也见过很多次军人家属，有担心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他们救人的，也有还不知道军人情况如何就盘算著他抚恤金的...... 而面对亲哥这么冷静的女同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冷静。 “同志，你放鬆一下，我找不到血管。” “抱歉。”沈明玉闭著眼深吸口气，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力气大到像不是她自己的胳膊一样，她说：“抽吧。” 护士瞥向她泛红的眼眶，有些明白了。 自己的亲哥怎么会不担心呢？只是她太会隱藏，把一切情绪都隱藏起来了，怪不得刚才另外两位看起来就比她大的女同志，紧紧地靠著她，原来她才是主心骨。 找到血管，针扎了进去，沈明玉躺在床上，感受著血液的流逝，內心的恐慌变態般的少了几分。 好似输了血就能让沈明启醒过来一样。 ...... 萧景川这边和沈父把人送到诊室，和沈明玉猜测的一样，几个小战士的伤根本没有好好看过，就是找医生要了点止血的药，互相给包扎了一下。 一开始沈明启送来的时候，有领导跟著来的，医生要给他们包扎，他们死犟不听非要守著沈明启。 医生只好跟领导告状，领导警告完他们还要处理很多后续的事儿，就著急离开了，谁知他们竟然阳奉阴违。 在领导面前全都乖乖点头，人家一走，几人翻脸就不认人了，还把医生给赶走了。 这就导致他们现在还没好好处理过伤口。 “看看，看看，我早就和你们说了，不快点处理伤口是要发炎的，这都快烂了......”医生边给他们处理伤口，一边唉声嘆气地囉嗦。 张继东皱了皱眉，“麻烦您隨便上点药，我还著急去看营长。” “不行！” 萧景川守在门口，本来一脸担心地盯著急诊室方向，闻言快速扭过头，冷冽的黑眸望向他。 “医生同志，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他们的身体不能出现问题。” 他和沈明启虽然只接触过一次，可两人有过命的交情，可以说对方想什么他都能理解，他知道等沈明启醒来肯定不愿意看到面前的这一幕—— 他部下的士兵，浑身是伤，满身狼狈。 萧景川在辽省那可是被称为兵王的存在，再加上性格不同，气势比沈明启看起来还要强，在他的目光下，几人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医生也在心里鬆了口气，虽然之前被他们拒绝过，可他內心是真心希望他们好的。 毕竟这些伤都是他们保家卫国的勋章啊。 好不容易等他们伤口处理差不多，萧景川和沈父迫不及待回到了急诊室前，沈明玉还没回来，只有沈母和陈秀秀相互依偎在一起焦急等待。 两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妈，小玉呢？”萧景川大步上前问道。 沈母眼睛又红了，“小启失血过多血库没血，小玉、小玉她去输血了，六百毫升啊，我说我也能输，她非不让......” 萧景川已经什么都听不到，脑海中只听到了『六百毫升』。 身边一群经常受伤的人，他怎么会不了解六百毫升是什么概念？ 他腿一软。 正准备问沈明玉在哪里，门被推开，沈明玉被护士扶著走了出来，她脸色和嘴唇都是苍白的，输血的那条胳膊被护士扶著，另一条无力地垂下。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见沈父和萧景川回来，硬是扯出一抹笑意，“爸，景川，他们没事了吧？” 声音细弱游蚊。 明明自己都这样了，还在关心其他人的情况，萧景川心里像是被锤子狠狠捶了一下，钝痛。 她刚说完，下一秒就被萧景川打横抱起来。 如果要问萧景川经歷过最恐怖的场景是什么，他肯定会说，是今天，是此时此刻，抱著怀里一脸虚弱到脸色快透明的女人时，是他经歷过最恐怖、最不愿再经歷的事儿。 “媳妇，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被他忽然抱起来，要是放在平时沈明玉肯定要不好意思，但现在她確实有些头晕，顾及不到那么多了。 她要摇头，可一晃脑子就像是无数针扎一样，不敢动了。 只道：“我没事。” “爸，我带小玉去休息，这边......”萧景川还没说完，被沈明玉碰了碰胳膊，他一顿，对上女人的黑瞳沉默下来。 良久，“好。” 沈明玉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什么都懂了。 轻柔地將她放在长凳上，看向沈母，“妈，你看著她，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好。”沈母三人將沈明玉围起来，既担心急诊室的沈明启，也担心她的身体情况。 ...... 大概半个小时后，萧景川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手里还拿著不少东西。 急诊室的灯还没有灭。 他跑到沈明玉面前，將手里的包裹打开，里面有热乎乎的鸡蛋，滚烫的红水，还有一包大白兔奶。 萧景川拧开保温杯，从沈母身上接过沈明玉，吹了吹將杯子放在她嘴边。 “乖，媳妇，喝点红水。” 沈明玉靠在他怀里，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汗热，还有急促的呼吸以及轻微的颤抖，她的心一抖，听话地喝起来。 喝完红水，萧景川又给她剥了鸡蛋，沈明玉听话地吃完。 然后就开始给她餵大白兔奶。 沈明玉吃完一颗，接著就是下一颗，要不是急诊室的灯关了，她都怀疑自己能被给齁死。 沈家人没说话，却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第197章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急诊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鬆了口气，扯出一抹笑意。 “手术很成功，沈营长已经脱离危险期，今晚可能会出现发热现象都是正常情况，沈营长体质很好，你们不用太过担心。” 沈家人齐齐鬆了一大口气。 沈明玉原本就因为噩梦悬著一口气，知道她哥出事后又强忍著情绪安抚家里人，之后又输血，现在知道沈明启没事后，这口气彻底鬆了。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直都在注意她情况的萧景川快速把人抱起来，著急喊道：“媳妇，媳妇......” 沈明启那边没事了，沈明玉这边又晕过去，还是医生说她只是担忧过度再加上输血的缘故才晕过去，眾人才稍微放心。 把兄妹俩安排到了一个病房，陈秀秀和萧景川留著照顾两人。 沈父沈母被劝回去了，两人年纪大了，折腾了一晚上身体再好也遭不住，再说沈明舟还在家里担心呢。 ...... 第二天一早，病床上的沈明启眼皮子动了动。 掀开沉重的眼皮，望著头顶的水泥顶，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他这是到天堂了？ 身体动了动，感觉胳膊上有点重，视线下移，歪著脑袋就看到了趴在他胳膊上的媳妇，瞳孔放大，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有点眼熟。 陈秀秀一晚上担惊受怕，沈明启被送到病房之后，开始发热，照顾了他好半天才稳定下来。 而她也累得趴在床边眯著了，感觉到动静一下惊醒过来，见沈明启睁开眼睛，一脸惊喜。 “你醒了？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沈明玉还在旁边没有醒，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凑到沈明启身边说的。 沈明启有些奇怪，一开口就是嘶哑的声音，“阿秀......”听到自己像是村里老乌鸦的声音，他静了一瞬，陈秀秀却误以为他是喉咙疼，到床头给他倒了一杯水。 担心他醒来会渴，陈秀秀提前倒了半杯开水，已经放凉了，直接加上热水就能喝。 把人扶著起来靠在床头，將杯子放在他嘴边。 “喝点，润润嗓子。” 沈明启听话的喝了好几口，嗓子確实没有那么干疼了，正要开口说话，陈秀秀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 看这情况他应该是被救回来了，但他媳妇怎么奇奇怪怪的，话都不让他说了？ 而这时陈秀秀凑到他耳边解释：“昨天你半夜被送回来抢救中失血过多，医院又没血了，是小玉给你输的血，整整六百毫升遭老大罪了，她还没醒，你小声点別把她吵醒了。” 说完她指了指他身后。 小玉？输血？六百毫升？ 沈明启猛地扭头，扯到身上的伤，“嘶~”了一声，陈秀秀著急按住他，还注意压低声音很是不满，“你小心点，好不容易止住血，你要是把伤口再扯开，小玉的血不是白输了？” 沈明启的动作慢下来，第一时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病床上。 沈明玉侧躺著，还在沉睡中，正好方向对著他这边，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家妹妹脸色的苍白，心猛地揪起来一疼。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护著人员撤退的时候，一枚炸弹被丟过来。 事態紧急他没多想推开其他人扑倒了他们身上，然后就没有知觉了，当时意识消失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要完了。 没想到老天还是厚待他的...... 见他眉心皱在一起，陈秀秀像是知道他的疑惑，给他简单说了一遍怎么回事。 知道自己差点完蛋沈明启没感觉，但知道自家妹妹给自己输了这么多血的时候，他心疼了。 而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萧景川拿著保温盒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沈明启听到动静扭头看过去，先是疑惑后眼睛睁大，怎么是这小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明启现在还不知道自家亲亲妹妹已经结婚了，陈秀秀没来得及跟他说。 萧景川发现他醒过来，心下微松脸上没什么表情，全当没看见他一样，和陈秀秀点了点头，將其中一个保温盒递给她，径直走到沈明玉病床前。 先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发烧了，然后从一旁的盆里拧出一个毛巾。 动作轻柔地给沈明玉擦了擦额头、脸还有手。 整个流程下来，沈明启目眥欲裂，看萧景川像是看什么流氓一样，伸出胳膊指著他手都在发抖，还不敢置信地扭头看著自家媳妇。 “他、他......” 陈秀秀接过萧景川递过来的保温盒，打开拿出勺子，坐在他身边，至於萧景川的行为她习以为常了，眼皮子都不掀一下，盛了一勺白粥吹了吹递到沈明启嘴边。 “喝粥。” 沈明启有点著急，还想说什么，被陈秀秀眼神一威胁，听话地喝了一口。 喝完还是很著急，“阿秀......”没说完又是一口。 沈明启：“......” 有点想哭，他不就是走了一段时间，怎么这个世界都变了？媳妇是这样，妹妹是这样，就连以前认识的战友都奇奇怪怪的。 在陈秀秀的强制下，沈明启喝完粥，眼神就没有从萧景川那边下来过，紧紧盯著他仿佛他再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他就要衝上去。 萧景川在大舅子的眼神下，一点不慌，虽然大舅子受伤很可怜，但他媳妇也很可怜。 给他输了那么多血，就算是大舅子，他也得生会儿气。 谁让他不敢跟自家媳妇生气呢？ 主要他也捨不得。 这还没完，床上的沈明玉动了，迷迷糊糊醒过来眼前映入一张帅脸，她还以为是在家里，笑著伸出胳膊一把搂住萧景川的脖子，撒娇道：“川川~我好睏好饿啊~” 沈明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你们、你们——！”要不是他行动不方便，能从床上蹦起来。 沈明玉这才意识到不对，她想起来了她好像在病房来著，还有她哥......等等，这不就是她哥的声音吗？ 她冷不丁地扭头看过去，看到瞪大眼睛指著他们的沈明启。 沈明玉：“......” 做贼心虚一般，唰地鬆开抱著萧景川的胳膊，乾笑道：“哥？哥，你醒了？” 第198章 真会装乖！ 病房里沉默下来，良久，沈明启挨个扫了在场的三人一眼。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沈明玉准备说什么，被萧景川拦住了，“你身体还虚弱，先吃饭。” 还是陈秀秀开口给他解释，知道自家妹妹结婚后，沈明启彻底沉默下来，也不说话就盯著萧景川，后者一点不慌地继续给沈明玉餵饭。 倒是沈明玉一边吃饭一边悄咪咪地瞄自家哥哥。 萧景川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轻哄道：“乖，专心吃饭，看別人容易消化不良。” 知道因为自己输血让他担心了，沈明玉很听话地张嘴。 看著这一幕的沈明启却快呕死了，什么叫看別人？他是別人吗？还有，他凭什么管他妹妹？他妹妹还那么听话！ 等沈明玉吃完饭，来回看了看默不作声收拾饭盒的萧景川和盯著他的沈明启，眼眸微闪。 “嫂子，我想去厕所，你带我去吧？” 陈秀秀像是意识到什么，起身走到她身边，两人挽著胳膊出了病房。 ...... 两人出来后，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呵，怎么？娶了我妹妹心虚不敢说话了？”沈明启瞥了萧景川一眼，冷笑著出声。 萧景川慢条斯理地收拾好饭盒，转过身走到他病床前，面无表情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小玉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吗？” 沈明启有些不解，却还是冷著脸，“你別给我转移话题。” “她正在被人劫持。” “！”沈明启脸色瞬间变了，身子坐直，面色冷凝，“到底怎么回事？” “爸妈给小玉找了工作却被人恶意举报，如果小玉不结婚就只能下乡，我见她的第一面，就是她刚相亲完出来被人劫持。” 萧景川简单概括了两句被劫持的事儿，又道：“而且她那个相亲对象，不仅外面有对象，对象还怀孕了。” “草！” 沈明启眼眸中寒光乍现，眉毛狠狠地拧在一起。 “到底是哪个孙子？老子要弄死他！” “等你，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我已经教训过那人了。”说完，萧景川见他的脸色闪过愧色，心里嘆了口气。 “作为小玉的丈夫，我確实应该討好你，可我心疼她，所以对你很生气，尤其她昨晚还给你输了那么多血。” 同为军人，他知道沈明启的很多无奈，知道归知道並不耽误他心疼媳妇不是？ 听完这话，沈明启有点蔫儿下来。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萧景川眼眸一闪，乘胜追击，“我们两个是自由恋爱，再说之前你不是还说要把妹妹介绍给我？我们这是缘分，你以后也能放心把小玉交给我了。” 话到这里，沈明启咂吧出不对的味儿了。 他混到现在又不是全靠武力，这点脑子还是有的，抓过枕头对著萧景川丟过去。 “好啊！你个萧景川！你给老子玩这招？耍心眼耍到老子身上了？” “没错，我確实对不起我妹，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和你这个不相干的人有什么关係？倒是你，老子没说过要把妹妹介绍给你！没说过！” “还把小玉交给你？凭什么？我们才是有血缘的亲人，我们是亲的！只要老子活著一天妹妹就是我护的！你——才是那个外人！” 他心里很是懊恼自己说过这话。 和萧景川遇到的时候，两人惺惺相惜，再加上下一秒还不知道有没有命，他一心软就......早知道能活下来，打死他也不说这话！ “嘿，我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萧景川气笑了，这傢伙还耍赖皮？ 沈明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冷哼一声。 “笑话，和妹妹比起来脸算什么？反正我说没有就没有。” “那你怕不是忘了，我和小玉已经领完证了，是国家承认的夫妻关係，你说没有也没用！”巧的是，萧景川也认为比起媳妇脸皮不算什么。 “你丫的！”沈明启指著他，咬牙切齿，“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阴险小人！” 而且萧景川这一套他总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见推门进来的沈明玉，他悟了，他就说这小子以前那么老实，现在这么变成......原来是近墨者，啊不，是近朱者赤。 在门口听完全程的沈明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进来后眼底闪著迷茫。 “哥，景川，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沈明启没好气地瞥了萧景川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哟，刚才不是还叫川川吗？这会怎么景川了？” “咳咳。”沈明玉差点被口水呛到，『川川』是他们在床上的闺房称呼，刚才睡迷糊了谁能想到旁边还有哥和嫂子，这下丟脸了。 倒是萧景川一点不害臊，反而扫了沈明启一眼，“怎么？羡慕？羡慕你找嫂子，少恼羞成怒欺负我媳妇。” “你——！”快气炸的沈明启被陈秀秀及时压住，“你安分点，伤还没好。” 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妻奴属性也是一样的。 如果说沈明启像是被点了火的炸弹，陈秀秀就是那个可以灭火的人。 沈明启瞬间熄火了，乖乖巧巧地坐在病床上，被自家媳妇餵水，那样子和沈耀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景川瞧著，冷笑一声，真会装乖！ “你差不多行了，把我哥气到怎么办？”沈明玉一说话，他也蔫儿了，委屈巴巴地看著她也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你收敛点啊。” 沈明玉的声音跟哄小孩一样，沈明启冷冷地瞥他一眼，心里暗道：真会装乖！ ...... 等沈家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原本以为会大战一场的两人，被训的像乖狗狗一样，一个安分的坐著，一个积极地伺候媳妇，互不干扰。 他们带著沈耀也来了，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家里不会什么都瞒著他。 毕竟孩子不傻，家里什么情况他们也能察觉到，还不如直白地说清楚，让他不那么担心。 这不，病房门一打开，小孩的眼睛鼻子通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沈明启看见自家儿子这样也很心酸，心想肯定是他的伤嚇到孩子了，长开胳膊迎接自家儿子的投怀送抱。 小傢伙確实红著眼睛跑过来，然后却超过他跑了......跑了过去...... 大喊一声：“姑姑——！” 第199章 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拍著他的背 『咔嚓！』听到了吗，沈明启心碎的声音。 沈耀直奔沈明玉那边，及时被萧景川给抱起来，然后稳稳地放到在病床上坐著的沈明玉怀里。 见他小脸上都是泪痕就知道小傢伙被嚇著了，沈明玉抱著他轻拍著他的后背哄道： “乖，耀耀没事啊，姑姑和爸爸都没事了。” 或许是父子连心，沈耀平时能睡到八点多，今天一早就醒过来了。 一睁眼发现身边的陈秀秀变成了沈明舟，他倒也没闹，就是觉得很奇怪，没什么事儿陈秀秀是不会丟下他离开的。 这就算了，沈明舟的脸色还很难看，可能怕沈耀担心还对著他笑。 当时沈耀很想说，小叔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笑的多难看！还有爷爷奶奶，小叔给他穿好衣服出来后，就发现他们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特別憔悴。 最最最重要的是，妈妈、姑姑和姑父都不在家。 那时他就意识到家里可能出什么事了，后来还是沈明舟没让家里人瞒著他，告诉他怎么回事，这不吃完饭就带著人匆忙赶来医院。 “姐你不知道，这小子抱著我哭了一路，你看我衣服都湿了，估计是怕你担心，在医院门口硬是擦乾眼泪忍住了。” 沈明舟瞧著沈明玉的脸色好了不少，知道她问题不大这才放下心，然后走到沈明启身边仔仔细细观察了他一遍。 知道他哥的情况也稳定了，这才有心情调侃他。 “哥，你也別吃醋，你这走了快一年了，先不说耀耀还记得你不，就说你走的这一年，我嫂子又是上班挣钱，又是看孩子还得照顾家里，別提多辛苦了。” “就是铁人也扛不住，上次要不是我姐去看他们娘俩，都没人发现他们生病。” 在外保家卫国的人就没有不亏欠家里的，他们也很无奈，沈明舟说这话也是为了宽慰他，毕竟这种现象在军人家庭很正常。 沈明启嘆了口气，看向陈秀秀的眼里全都是愧疚，“阿秀，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 “我没事，家里人都很照顾我和耀耀。” 陈秀秀倒没什么可埋怨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嫁给沈明启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可现实和幻想是有区別的，有时候她也会累，但十分感谢沈明启有一群好家人，不然...... 沈明启感激地看向自家人。 沈耀窝在沈明玉怀里，眼神却悄咪咪地偷看沈明启这边，正好对上沈明启看过来的眼神。 嚇得他缩回眼神埋头到自家姑姑的怀里。 沈明玉有些无奈，见她哥可怜巴巴地看过来，嘆了口气，拍著怀里的沈耀。 “耀耀，你之前不是一直喊著要找爸爸吗？爸爸回来了，只是因为受伤不能抱你，你去抱抱他好不好？” 沈耀动了动，有些鬆动。 沈明玉继续发力，“你不知道，昨晚我们到医院的时候，他的情况很严重，军人叔叔说他是为了保护好多好多人才被炸弹给炸伤的，所以爸爸是英雄，你真的不去抱抱他吗？” “炸弹？”沈耀抬头望向她，眼睛里都是担忧。 沈明玉点头。 这下沈耀忍不住心里的担心了。 他早上听家里人说的时候，心里不仅担心沈明玉还担心沈明启，只是他有一年没见到后者，有点近乡情怯。 这会知道沈明启被炸弹炸伤，他心提起来，从沈明玉的怀里出来，自己跳下病床。 踌躇地走到沈明启病床前，也不用其他人帮忙，伸著小短胳膊爬上去，睁著黑眸打量著这个有一年没见记忆已经有些模糊的爸爸。 他的头上围著白色纱布，脸上还有细碎伤痕，有一条胳膊固定著，胸口也绑著布条，看起来很是悽惨。 沈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浑身的伤，苦恼地皱眉。 沈明启以为他是不乐意，有点心酸，可到底捨不得为难自家儿子，硬是扯出一抹笑。 “耀耀，爸爸没......” 还没说完，小小的人动作轻柔地抱住了他，还贴心地避开了其他伤口。 这一刻他才明白，不是不愿意，是孩子担心碰到他的伤口。 一米八的汉子瞬间泪奔了。 不顾身上的伤口，紧紧地抱住自家孩子，埋头在他的脖颈边，沈耀本来担心碰到他的伤口，想要躲开，察觉到脖子边的湿润，顿住了。 犹豫地伸出小手，像个小大人一样轻轻拍著他的背，安慰无言流泪的老父亲。 病房的其他人都沉默下来，看著这一幕，欣慰又心酸。 ...... 一个拥抱，父子俩的关係彻底破冰。 沈明玉睡了一觉回回血身体没那么虚弱了，可以回家。 沈明启的情况也稳定下来，医院不需要这么多人看著，毕竟晚上还要有人守夜，白天在这里也是閒著，不如回家休息，等晚上轮换。 今晚留下的是沈明舟，前一天其他人都没睡好，就回去了。 他们带著耀耀走了之后，沈明启的病房送进来一个受伤的男人，是被护士推进来的，没跟著其他亲人。 男人看起来四十来岁，长相老实，脸上青紫，像是被人打的伤。 沈明启兄弟俩不是多话的人，客气点点头都没说话，可能是医生进来给沈明启换药的时候被男人听到他是营长。 男人主动搭话了，“兄弟，你、你是个营长？”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沈明启点点头，避免男人问其他的，他主动反问。 “老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和人打架？” 男人脸色一僵，嘆了口气，“哎，別提了，我媳妇被人说閒话，我、我没忍住这就......谁知道那个男人是打架好手，这不我就成这样了。” 了解到他是为了护著媳妇才打架的，沈明启对他戒心小了几分。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隨即他黑眸一闪。 “老哥你被打成这样，怎么就一个人？媳妇没跟著来？不担心你？” “担心，当然担心，这不家里人少，她非说在家做完饭给我送过来，这伤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捨不得她大晚上来回跑，就没让她跟著来。” 男人一脸老实相，话里话外都是为媳妇著想的话，很是真诚。 第200章 我哥真的乱打人了？ 沈明启也不知道相信没相信，就这么跟男人聊起来。 第二天，沈明玉和萧景川带著饭来医院找沈明启的时候，就发现病房出事了，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跑过去。 病房周围围著一圈人，还能听到沈明舟急切的声音。 “哥，哥你別打了，別打了。” 萧景川快速衝进去，就发现沈明启压著一个陌生男人揍，旁边的沈明舟拉他拉不动，旁边还有一个头髮凌乱的女人低著头。 被打的男人还在喊著：“救命啊！救命啊！营长打死老百姓了！” 萧景川眼神一厉，上前钳制住沈明启，沈明启的反应更激烈了，像是没认出他，双眼猩红地盯著地上的男人。 这反应......萧景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时，沈明玉也推开人跑了进来，“哥！”她的声音似乎唤回了沈明启几分理智，他的挣扎小了点，趁这个机会，萧景川和沈明舟一边一个把人压到床上。 沈明启身上的伤口有些裂开，被压在床上神色恍惚，看起来很奇怪。 沈明玉向四周观察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沈明舟身上。 “小舟，这到底怎么回事？” “姐，我也不知道，我去打水了回来哥就动上手了。”沈明舟眉心紧皱，“这个男人是昨晚送进来的，哥和他聊的还挺好的，我也没想到两人会打起来。” 听到这话，地上的男人眼眸一闪，捂著脸来回翻滚地惨叫。 “哎呦，哎呦，当兵的要打死人了！还有没有人管呢？给我报公安，报公安！” 周围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地上这个男人看起来挺老实的，不少人还真的相信他的话。 毕竟他们见到这场景的时候就是沈明启发疯打人，具体怎么回事还真不知道，但一个老实人一个发疯的，就算是当兵的他们也不能助紂为虐不是？ 这不对著沈明启开始指指点点了。 有个护士瞥了一眼低著头无动於衷的女人，忍不下去了。 “才不是这样！” 这话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都看过来。 护士指著地上的男人，“我来给这个男人换药，正好看见他媳妇来了，两人没说两句，这个男人就动手打他媳妇，本来沈营长在睡觉被他们吵醒了，沈营长是为了保护这个男人的媳妇才动手的。” 『哗！』眾人来的时候，有人看到女人脸上有伤，他们还以为是女人拉架的时候，被沈明启误伤的，没想到是被她男人打的。 这男人看起来这么老实，还打媳妇？ 地上的男人一见情况变了，声音更大了。 “哎呦喂！当官的就是厉害，医院的护士都为他说话，最可怜的就是我们老百姓，被人打了还没地方伸冤，可怜吶！” 护士被他这不要脸的话简直要气死了，沈明玉过去安抚地拍了拍她。 “谢谢你，接下来交给我好吗？” 明明面前的女同志年纪比她还小，可护士就觉得她值得信服，点了点头。 ...... 事情到现在，沈明玉大概了解了，这些都是小事儿，严重的是她哥现在的情况，不过目前先解决这件事再说。 “大哥，你看你这么哭喊也解决不了问题，要不然先起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哎呦，哎呦，不行，你哥把我打的起不来了。”地上的男人开始耍赖了。 沈明玉眼底划过冷光，表面苦恼道： “哎，大哥，跟你说实话吧，我哥刚打完仗下来，这伤就是战场上受的，前天晚上差点没救回来了，他这么一身伤要是把你打到起不来，就算我相信別人也不相信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赔偿？想要赔偿也得起来好好说不是？” 这话一出，眾人的表情都变了。 如果说一开始因为护士的话知道误会了沈明启，现在知道沈明启是人民英雄，所有人都偏向他了。 人民英雄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打人，就跟护士说的一样，肯定这个男人打媳妇了，军人同志才会忍不了动手！ 而且就像这位女同志说的，军人同志浑身这么多伤，这会看看身上还浸出不少血，想想就知道他伤的多重，怎么可能把人打的起不来？ 之前觉得这个男人老实，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无赖。 沈明玉一句话，局势彻底逆转。 就连低著头抽泣不说话的女人，都慌乱地抬头看了沈明启一眼，然后很快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切都被沈明玉看在眼里，地上的男人独角戏唱不起来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扶著床齜牙咧嘴，內心很是不解，不是说这个当兵的浑身是伤吗？怎么打人还这么疼？ 为了表现很可怜，还真情实感地惨叫著。 他倒是喊的跌宕起伏，但眾人却不相信了，觉得他装模作样就是为了讹钱。 至於原因，很简单啊，知道沈明启是营长能挣钱，所以故意讹钱唄！至於他胆子为什么这么大敢讹营长的钱，他们猜测，这种人肯定觉得打都打了，正好借著沈明启是营长不敢多说什么，多讹点钱才是正事。 这么一想，眾人心里更是唾弃，纷纷下定决心，他们一定要给军人同志好好作证！ 不能让保家卫国的英雄被一个无赖讹钱不是？ 那多让人家寒心！ 沈明玉將一切尽收眼底，望向男人，掩下嘴角的冷意，再次客气开口。 “大哥，现在咱们能好好说道说道了，据护士同志说，我哥睡得好好的被你们吵醒，所以他到底为什么打你？是不是因为你打你媳妇了？” 男人也就是二栓子刚坐下，听到这话眼眸一闪，异常恼怒。 “我才没有打媳妇！我哪知道你哥发什么疯？我媳妇来给我送饭，我们好好说话的功夫，你哥就打我！谁知道他是不是疯了？！” 听他说沈明启疯了，沈明玉眼底划过冷光，她扭头望向低著头的女人。 “嫂子，你男人说的对吗？我哥真的乱打人了？” 低著头的女人紧紧抓著自己破旧的衣服，似乎在犹豫不决。 第201章 老实人......原来一点也不老实 沈明玉黑眸一闪，瞥了一眼二栓子，然后从兜里拿出自己专家证。 “之前这位大哥说要报公安，不巧，我就是。” 二栓子瞳孔放大，眾人也惊讶了，凑上去看了看还真的有公安局的公章，那就是真的了？ 他们看向沈明玉的目光都变了，沈明玉没管他们，再次望向女人。 “嫂子，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你男人真的打你，不管是我们公安还是妇联都能给你做主，可你要是帮著他作偽证，我们不仅要抓你男人，还要抓你。” 女人猛地抬头，抓她？ 她虽然没说话，沈明玉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一本正经地忽悠人。 “刑法第72条规定，证人故意作虚假证明，意图隱匿罪犯的罪证，要负法律责任。” 她好歹是学过刑事法的，五零年的时候刑法规定了偽证罪，虽然没有给出具体內容，不妨碍她嚇唬嚇唬人不是？ “嫂子，在二栓子的犯罪过程中，你属於证人，你確定现在要做偽证吗？” 她这话说的確实唬人，像类似法律条款那话，眾人听不太明白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都被唬住了，二栓子更是。 嚇得他立马恶狠狠地瞪向他媳妇，“小红，你可要想清楚了......” 小红显然被威胁惯了，不自觉地身体抖了一下。 “你闭嘴！”沈明玉冷呵了二栓子一声，“我正在例行询问证人，谁让你说话了，当著我的面威胁证人，谁给你的胆子？！” 二栓子缩了缩脖子：“......” 这女人刚才还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恐怖？ 沈明玉挡住二栓子的视线，继续跟小红说： “嫂子，你自己想清楚，为了一个打你的男人，你甘愿被抓走吗？” “这一次你要是袒护他，以后你跟別人说你男人打你，谁会相信？到时候你没有了依仗，你觉得你男人会不会变本加厉的打你？甚至打死你！” “別觉得我是嚇唬你，你知道我是公安，我破过很多案子，其中很多就是一次次容忍被丈夫打，然后被打死的可怜女人。” “嫂子，你应该有孩子了吧？你愿意为了这种男人被公安抓走，或者被他打死吗？那孩子呢？你的孩子怎么办？你觉得这种男人在你没了之后，会好好对你的孩子吗？” “到时候孩子哭著喊著叫娘，说不准还会经歷和你一样的事儿，你，能放心？” 小红低著头，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脚下的岩灰地却有水滴落下，颤抖的身体慢慢缓和下来，只能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二栓子慌了，这哪是公安？这么会妖言惑眾，这他妈是妖女！ 他妈的，他都要被说动了，更何况这个女人。 “小红，你......” 还没说完，小红抹了一把眼睛，抬起头看向沈明玉，“我说。” 二栓子急了，他虽然觉得打女人不是什么大事，但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公安的专家顾问很邪门，保不齐他就要完，急得他就要上前拉人。 “啊——！”无数次午夜梦魘的场面像是厉鬼吞噬而来，嚇得小红条件反射尖叫一声，抱著头蹲在地上，紧紧蜷缩起来。 一看就是被打后习惯性的保护行为。 在小红有反应之前，沈明玉动作极快地挡在小红面前。 她冷眼盯著二栓子。 “怎么？想打人？来，朝著这打。”她指著自己的脸，眼神微眯，“我给你算算，殴打军人、暴力伤害合法妻子、威胁证人......现在再加一条，殴打公安。” “呵，大哥你挺厉害的，想吃枪子是吧？没事，赶紧打，打完我好带你去吃枪子。” 这话说得，轻鬆的像是请你吃饭的语气。 二栓子：“......” 不是，虽然他没想打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上赶著討打的人，还这么囂张！ 后面沈家三个沈明玉控，原本在二栓子起身的时候想要上前挡著，这下放下心来，全都星星眼看著沈明玉，自家媳妇/妹妹/姐姐真帅啊！ “不打了？”沈明玉遗憾地嘆口气，扭头瞥了一眼，见她哥冷静下来后对著萧景川勾勾手指。 “景川，把人压著，不然嚇到我的证人。” 萧景川鬆开压著沈明启的手，听话地走到二栓子面前。 二栓子见到这个高大的男人缩了一下就想躲，萧景川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下沈明玉舒服了，环顾四周，“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不是我滥用私刑，是这个男人企图伤害別人我才制止他的，要是有人举报，大家可要给我们作证啊。” 眾人齐齐应和一声，“没问题！我们都是证人！” 沈明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到小红身边，弯下腰轻轻抚上她的肩膀，清楚地感受到她的颤抖，赶紧道：“嫂子是我，別怕了，坏男人已经被压住了，不会伤害你的。” 埋著头的小红听到这话，抬起头，满脸都是惊恐和泪痕。 相比於她如此清晰的表情，眾人都不用再听她的口供就知道这么回事了，如果不是长期被打，女人不会这样，老实人......原来一点也不老实。 小红冷静下来，眼带希冀地望向沈明玉。 “你、你是公安同志，我、我可以跟你举报吗？” 一听这话，被压制的二栓子激烈挣扎起来，萧景川不慌不忙地用腿压著他，不耐烦地伸出手对著他的头来了一巴掌。 二栓子安静下来，不敢反抗了。 小红大大地鬆了口气，在她心里非常厉害反抗不了的男人，在別人面前原来也只是个小蚂蚁啊。 这下更有信心了，“我要举报二栓子耍流氓！搞破鞋！” 女人的声音还带著哭腔，却掷地有声。 “他是跟別人搞破鞋，才被人家男人打成这样，我们村里好多人都能证明，公安同志，他这样的能抓走吗？” 原来还有这一茬啊，沈明玉眼底划过暗光，给了小红承诺。 “放心，我们公安本来就是维护人民財產安全的，抓的就是他这样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的衣冠禽兽！” 这话一出，她立马收到了小红的星星眼。 不仅是因为沈明玉能抓走那个恶魔，还因为她好有文化，能说这么多厉害的词！ 第202章 是，我疯了 小红的心里鬆了大大的一口气。 审判完二栓子，几个公安来了，正好是谭秉谦的手下，和萧景川打过交道都是熟人，知道怎么回事带著人就走了。 事情落幕，病房里只剩下沈家人。 沈明玉唰地扭头看向病床上的沈明启，一双漂亮的桃眼眯起，就这么盯著他看，看的沈明启心里直发毛。 紧紧地揪著被子，明明是个大男人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个小媳妇的样子。 “小、小玉啊，怎么了？你这么看著哥，哥有点害怕。” “哥。”沈明玉幽幽地喊了他一声，“你这两天是不是晚上经常做噩梦？噩梦的內容还是和战场有关的？” 沈明启眼眸一闪，眉心不自觉地蹙起意识到沈明玉的本事又很快放下，整个过程不超过0.5秒，然后语气故作轻鬆，“没有啊，妹你怎么会这么问？” 行！骗她是吧？ 沈明玉勾起嘴角，她熟悉的表情让萧景川心口猛地一跳，同情的目光落在沈明启身上。 沈明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他们就看到沈明玉左右观察了一下，径直走到病房的大柜子面前，那边有个凳子，她高高举起凳子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与此同时，沈明启瞳孔放大，屏住呼吸，整个身体紧绷起来瞬间进入作战状態，眼神防备地盯著沈明玉......手上的凳子。 沈明玉的动作停下，眼神瞭然指著他，“对，没错，就是这样。” 沈明舟不明所以，萧景川对於这种情况却很熟悉，眉心紧紧蹙起，脸色难看，“沈明启，你疯了？” 沈明舟：“......”他姐夫怎么还骂人呢？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沈明启知道。 在沈明玉的凳子放下的那一刻，他身体渐渐放鬆，思绪回笼，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眼神根本不敢看沈明玉，只是默默地点头，神色颓败，“是，我疯了。” 沈明舟眼睛瞪大，似乎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就连做出这种行为想要验证什么的沈明玉都满头问號，皱著眉看向两人。 “不是，你们说什么呢？” 在她有这样行为的时候，沈明启就知道她看出来了，嘆了口气。 “小玉，你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我確实疯了，你別想著糊弄哥了，哥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你实话实说哥能承受住的。” 他说这话像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语气里都是悲痛与不甘心。 萧景川也顾不上和他呛嘴了，同样神情非常的难过，有种兔死狐悲的意思。 “媳妇，哥这种情况我见过不少，好多战友从战场上回来后，就会变得疑神疑鬼疯疯癲癲的，有些能慢慢调整好自己，有些却......只能被迫退伍回家。” “......”沈明玉有些无语，“所以，你们觉得这种情况是因为疯了？” 两人点头。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我大概是真的被战场那些场面嚇疯了。”沈明启很是挫败。 沈明玉：“......” 真的，她这辈子的无语都用在今天了，在这之前她对於『文盲』这个词並没有清晰的感觉，今天可算是感受到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指挥沈明舟给她拿过一个凳子，她坐下睁开眼睛微笑。 “很好，今天沈老师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 “所以我不是疯了，只是那个叫『战爭后遗症』的影响？”沈明启声音有些发抖，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沈明玉点头。 “对，我的老师说过，这种情况早以前就有了，当时被叫做『炮弹休克』，意思就是一些军人经歷过炮弹爆炸的衝击后，会出现一些精神和身体上的异常反应。” “比如听到大的响声会浑身颤抖、回想起战爭场面会焦虑，甚至有些还会失忆。” 这些准確地应该叫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后世常说的ptsd。 简而言之就是，一些遭受过或者亲眼见到某些威胁性的恐怖事件后，个人脑海中会经常反覆出现这个画面，会对此持逃避態度，即使在安全的环境也会提高警觉性。 早期研究確实是从退伍军人开始的，但这种情况不仅在军人里常见，在普通人里也很常见。 比如，经歷过恐怖袭击后的人每天难以入眠； 亲眼见过惨烈的车祸每天诚惶诚恐，害怕自己出车祸，甚至延伸到害怕车； 小时候被狗咬过，有的人忘记了还会害怕狗； 再比如性侵事件，遭受过性侵的人，对待异性会持抗拒態度等等。 隨著沈明玉的解释，不管是萧景川还是沈明启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说的这些他们並不陌生，但她如果不说，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是战爭后遗症，只会简单的归结於这人在战场上被嚇破胆了，导致疯了。 不仅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媳妇，这种情况能治吗？”萧景川有些迟疑。 沈明玉点头，“当然能啊。” “战爭后遗症也分为严重和轻微的，其实像你们刚从战场回来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出现这种情况，有些人情况轻，自己缓几天就好了。” “有些人情况严重，需要专业治疗，严重地还需要吃药物控制。” 药物控制？ 到了吃药的地步那就是很严重了，萧景川不知想起什么，问她：“那如果处於要是偏严重状態，不仅没有用药物控制，还退伍回老家被人指指点点呢？” 沈明玉皱眉，“你说的这个人喜欢当兵吗？” “非常喜欢。”萧景川斩钉截铁。 沈明玉嘆了口气，伸出三根手指。 “总共三点，不清楚战爭后遗症误以为自己疯了，正常人都无法接受，这是一重压力；误以为自己疯了还必须退伍，结束自己最爱的军人生涯，这是二重压力；从你说他回家后被指指点点，我猜他这个村子可能思想相对落后保守，那他的家人肯定也......这三重压力，我猜测......” 她欲言又止，望向萧景川的神色，不忍心说下去了。 萧景川却有点著急，“媳妇，你说吧，我能撑住。” “......不排除会出现自杀的倾向。” “哐当！”让人惊讶的是，病房里的几个人还没动静，倒是病房外面传来了巨大响动。 第203章 是家里逼他来当兵 萧景川和沈明启还在愣神，沈明舟过去开门。 打开后，一位穿著军装的人站在门口，年纪和方志国差不多大，地上摔著他带来的礼品袋，显然发出响声的就是他。 “团长？”病床上回过神的沈明启扫到门口的人，很是惊讶，“您怎么来了？” 许茂林其实在他们起衝突的时候就来了。 他本来想进来帮忙控制局面，结果被沈明玉一句话硬控在原地，担心变为感兴趣，就站在人群中观察，他想知道沈明启这位一直掛在嘴边的妹妹有多厉害。 超乎预料，似乎又在常理之中。 等人走了之后，他出去顺便给公安局局长打了个电话。 主要內容就是告告状，隱去细节大概意思就是他手底下的兵为了保护人民群眾，被人给讹诈了。人已经被带走，希望他们秉公处理，不能让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英雄寒心不是？ 再次回来正好赶上沈明玉上课，来了几分兴趣。 不忍心打断就在外面听起来，如果说提到战爭后遗症的时候让他诧异，那最后萧景川提到的那个问题，让他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波动。 许茂林的年纪比萧景川两人要大不少，经歷过更多。 没听沈明玉说之前他也不清楚这些，听完之后，以前很多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就很明显了。 为什么和他同期的战友，特別是有过战爭后遗症症状的人，退伍回家，要么有自杀的，要么有意外摔落山林摔死的，一开始他还以为他们是被敌特盯上了。 调查一番发现就是意外，直到现在，这一切似乎才明朗起来。 是因为战爭后遗症，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才会让他们受到煎熬，以至於......付出生命。 思绪回笼，许茂林强压下內心的震动，拿起地上的礼品袋，面若无常地走进来，跟沈明启说道：“这不是知道你的情况稳定下来，上面特地让我来慰问慰问你，这次立大功了。” 说著看向沈明玉，“这就是你一直放在嘴边的妹妹吧？我听说这次还是她给你输血救了你一命？” “那当然。”沈明启有些骄傲也有些心疼，心情很复杂，可还是没忘记炫耀自家妹妹。 “我之前就跟你们说，我妹长得好看又厉害，你们还不相信，这下相信了吧？” 比起许茂林，先有反应的是萧景川。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说起来，他好像也属於不相信的那群人，毕竟之前沈明启夸沈明玉的时候他以为靠的是对亲妹妹的滤镜，不成想......都是真的！ 不过这件事没人知道，也就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確实厉害。”许茂林感慨一声，扭头望向沈明玉，“刚才你上课的时候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如果冒犯到你还请见谅。” 沈明玉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您不用这么客气。” 她说的那些知识是心理学的常识，又不是什么机密，再者她说这些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科普，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希望。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方便吗？”许茂林再次开口。 沈明玉：“请教谈不上，您问。” “你说的这个战爭后遗症，我刚才听你说能治，那......你能治吗？” 这话乍一听似乎不是很好听，但许茂林眼神语气都很真诚，就只是单纯想知道沈明玉能不能治疗这个症状。 沈明玉看得明白，认真回望他，頷首，“能治。” 在场的几个人全都鬆了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只要她一开口，眾人就觉得很靠谱。 ...... 许茂林跟沈明启他们聊了一会儿，確定好沈明玉要给她哥治疗的时间，就先走了。 沈明玉和萧景川出来送他，回病房的路上，沈明玉主动提起：“景川，你跟我说的那个喜欢当兵却因为战爭后遗症退伍的人，你和他很熟吗？” 没想到她又提起这件事，萧景川眼眸一暗。 “很熟。他叫章小山，是和我同期的战友，刚入伍的时候我、他还有老戚都玩得很好，他是家里老小，都说小儿子大孙子应该是最受宠的，但他是个例外——是家里逼他来当兵。” 这时候大部分人当兵都是要上战场的，那基本就是把脑袋別到裤腰带上。 章小山是个性格温柔的男孩子。 他出生的时候，家里人都知道他是个男娃还挺高兴的，可是越长大越发现他的性子像个女孩子，一点脾气没有。 再加上他们家上面有好几个男娃，他的性格不討喜，渐渐就不被家里人关注了。 反而还成了家里被欺负却还任劳任怨帮著干活的人。 后来村里徵兵的时候，家里人悄咪咪给他报了名，原本应该是上面的哥哥去的，因为家里太穷，穷的快吃不起饭了，要是有人能去当兵，至少不会让家里人饿死。 可家里不捨得上面的哥哥去，就给章小山报名。 殊不知，章小山虽然看似性格温柔，但其实內心一直都有一个保家卫国的梦想，梦想成真他其实很高兴。 但这不是家里人算计他的理由。 在新兵连的时候，认识了萧景川和戚黎明，三人玩的挺好也很互补。 一次任务回来，章小山出事儿了，和沈明启的遭遇差不多，也是一次爆炸他为了保护几个小孩子，被炸成重伤。 不仅如此，那时候还有一个小孩子，从他的正对面跑过来。 他被炸飞的同时看到了对面那个小孩被炸的血肉模糊，至此，他被送回来后就变得不对了，萧景川他们当时以为他像其他人说的，疯了。 之后，章小山退伍回家，他们担心他被欺负，专门去他家威慑了一番。 结果走了没几天，就传来他自杀的消息。 当时萧景川和戚黎明怎么都不相信，章小山是个温柔实则很坚韧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都怀疑他是被家里人逼死或者谋害的，去调查了一番，发现他真的是自杀。 这件事一直都是两人心里放不下的结。 了解了战爭后遗症，萧景川才明白，当时章小山的情况其实很严重，他周围隨便一个人、隨便一句话可能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204章 你说我邀请两人一起来怎么样？ 可他根本不知道。 “媳妇，虽然说过很多次，可我还是想说，如果早一点、再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这是萧景川感慨过很多次的话。 沈明玉嘆了口气，扫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人，悄咪咪地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良久，她问。 “景川，你们队里最近也有从战场回来的军人吗？” 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萧景川点头，“这次是大规模的，全国都会有。” “这样啊......”不知想起什么，沈明玉陷入了沉思。 ...... 今天换成萧景川守夜，她和沈明舟回去后，和家里人说了今天的事，想到今天的小红，跟她爸说：“爸，我记得厂里过完年会招工？那不少村都有名额吧？” 沈荣楨好歹是个厂长，自家闺女一说这话，心神一动。 “你是想让我把名额给小红一个？” “是也不是。”沈明玉接过沈明舟给自己倒的水，抿了一口，“小红把她男人举报了，婆家肯定会找她麻烦，村里人大概率是不会管的，那我们自然要找个能管的人。” 沈荣楨眼眸一闪，“闺女啊，你是说村长？” 沈明玉点头。 “好，我马上去办。”说完，沈荣楨就去打电话了。 很快，小红的村长收到沈荣楨他们的电话，听到会给他们村里增加一个正式工名额，还提到了小红，都是聪明人，他立马意识到怎么回事。 这时候正式工名额多不容易，他们都是农民平时还真没那个本事多个名额，而这一切是沾了小红的光。 当即赶去二栓子家里，小红正好被他家里人架起来要教训。 村长赶紧把人拦住，嚇唬了一番，告诉他们小红现在是有工作的人。 这时候有正式工作的人被欺负是可以跟厂里告状的，厂里会想办法解决。有了这一层威慑再加上村长的压制，二栓子家里人不敢了。 小红带著孩子暂时被安排到村里另外的房子，等正式上班会给他们娘儿几个分配小宿舍。 两天后，二栓子被送到农场改造，时间五年。 沈明玉也准备给沈明启做心理諮询，沈明启的情况没到严重到需要吃药的地步，所以用一些专业技术手段疗愈一下就好。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不管是心理諮询师还是心理医生，都不能给自己熟悉的人或者亲属做諮询和治疗，他们现在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毕竟就沈明玉一个会这些的。 她採用的是行为疗法配合认知疗法，同时辅助以轻微催眠手段。 这一治疗就是一个星期，每次治疗许茂林都在，虽然没有亲眼见识到治疗过程，可从沈明启逐渐变好的状態能看出沈明玉的厉害之处。 ...... 这天治疗完，许茂林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嘴上的笑意根本放不下去，忽然想到沈明玉提起快要回辽省了，嘴角瞬间放平，想了想拿过电话打了出去。 “喂，老方，是我老许。” 接到他的电话，方志国还有些诧异，“哟，稀客啊，怎么？专门打电话给我拜年？” “拜年？啊啊是，这不给你拜个年。”早忘掉这件事的许茂林乾笑两声，转移话题，“你说巧了不是，你一直夸的那个兵王萧景川，和我手底下的强將沈明启竟然是郎舅关係。” 他这是在说什么？ 方志国疑惑地瞥了一眼电话筒，皱眉，“老伙计，你到底想说什么，跟我就別藏著掖著了。” 许茂林確实不太会拐弯抹角，只好將战爭后遗症的事儿解释了一遍。 听完方志国陷入了沉默。 和许茂林当初的想法一样，如果他们早点知道这种情况......等等——“你怎么知道这症状的？不会是小沈同志跟你说的吧？”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铺垫完终於到了正题，许茂林笑著开口，“老哥，你看啊，我听说国外部队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就是为了预防和治疗军人的心理问题，小沈同志能力这么厉害，在机械厂当个翻译员是不是太小材大用了？” 这件事方志国也听说过，外国很多国家从一几年就有了心理医生，而他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嘆了口气，回过神，哎不对啊，这老小子说这是什么意思？ 他瞬间警惕。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跟我......”『抢人』两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许茂林说：“我想邀请小沈同志来我们军区做心理医生。” “不可能！”话音刚落，方志国立马反驳。 急得他都站起来了，“我就说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就想跟我抢宝贝小沈，绝对不可能！” 他急？许茂林还急呢！ “你这人脾气还是这么暴躁，我还没问小沈，提前跟你打个招呼给你面子，你別不识好歹。” “嘿，你跟我抢人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识好歹？对！我就不识好歹了！反正小沈我不让！”方志国都快跳起来了。 许茂林：“......”这傢伙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小沈家在这里，亲哥也在，我们这里怎么说也比你那个地方好吧？你觉得小沈不心动？” 方志国冷笑一声，“你怕不是忘了小沈同志可嫁到了我们辽省。” 他就不相信萧景川一副狐狸样还勾引不了小沈同志！要是真不行，他可以回炉重造了！ “可是这几天我怎么觉得萧同志很听小沈同志的话呢？你说我邀请两人一起来怎么样？那我部下还能收穫一名大將。”许茂林勾唇。 方志国：“......” 妈的，他这话还真的......就萧景川那听媳妇话的样子，他还真没把握。 不过输人不输阵，他还是强装镇定。 “反正你別想，別以为就你能让小沈同志当心理医生，我也能！你等著，我立马就去开会，要是定下来，我就不相信小沈不回来！” 被掛了电话，许茂林遗憾地看著电话嘆了口气。 刚才和方志国说的確实是他心里想的，却也知道不现实，这才故意气气方志国。这两天和小沈同志接触，他知道她其实还是喜欢心理学。 藉此机会帮她一把，说不准，她念及此还能偶尔回来给他们做做顾问上上课呢？ 第205章 谁让上面还有大领导呢！ 话说方志国这边，確实速度很快，掛了电话就往军区去了，还提前召集其他领导一起过来开內部会。 来的人主要有政委、副团、政治处主任等等。 说实话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觉得就沈明玉在沪市干的事儿，隨便一说都肯定得到所有人的支持，毕竟对士兵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没想到—— “咳咳，方团，你说的我们都理解了，只是这件事是不是不用那么著急？再说关於士兵的思想工作一直都是我们部门在政委的领导下负责的，要是突然设立一个心理医生，把我们放到哪里？” 政治处主任老郑面前放著展开的棕皮本，正拿著钢笔写著什么。 方志国说话的时候，他不著痕跡地瞥了斜对面一眼，等他说完，合上钢笔才开口。 被激动差点冲昏头的方志国，听他反对忽然冷静下来了，果然他最害怕和这些整天文縐縐的人打交道不是没有道理的。 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说道： “老郑，我看你还是没明白，你们抓思想政治没问题，我提议心理医生这个职位是为了预防士兵的心理问题，像战爭后遗症就是个例子，和你们没有衝突。” “毕竟术业有专攻，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 “这......”老郑迟疑地瞄向斜对面，那里坐著一个儒雅的国字脸大叔，是政委赵崇义。 赵崇义抬眸，笑著看向方志国。 “老方，你说的这个心理医生我也听说过，在米国还挺流行的，我知道你最近接触过这方面的『人才』，作为战友，我还是要提醒你，接受外国人的东西需要好好考量。” “我们国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百姓温饱都是问题，你要钱请个心理医生，上面不会同意的。” “而且士兵们的思想问题我们都很关注，至於你说的那个什么战爭后遗症，这词倒是好听，情况不都是我们常说的......” 他到底觉得『疯了』这个词太过於残忍，没有说出口，嘆了口气。 “面对他们那样的情况我们也很悲痛，甚至找过医生，可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再说郑主任说的也没错，这个心理医生和他们部门確实有工作重合的地方，你不是最节省吗？捨得给国家浪费工资？” 说实在的，赵崇义说这话还真的让人不好反驳。 不为別的，他的小儿子也是刚从战场回来的军人之一，如今还在医院住著呢。 再者，从他的立场看，这话也没什么问题。 这场紧急的內部会议暂时结束了。 结果不尽人意，方志国回到办公室陷入沉思，他倒是没有生气。不能说赵崇义说的不对，这就是思想的局限性，因为他见识过沈明玉的本事，所以对她很是信服。 可其他人没有，会议上甚至有一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心理学是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他们不清楚的外来知识，接受起来確实不容易，在赵崇义他们看来，他確实有点徇私的嫌疑了。 毕竟他和萧景川关係很好，又这么提议......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安静之中，方志国眉心蹙著，手指一下一下敲著办公室的桌子。 他有没有徇私他自己最清楚，也清楚地明白他这个提议是为了士兵好，可是怎么能让赵崇义他们改变想法呢？ 良久，他坐直身体拿过电话打出去，“喂，老许啊，帮我个忙。” * 沈明玉还不知道许茂林和方志国在后面做了什么，沈明启目前的情况好了很多，心里的伤痊癒了，身体上的伤也在很快恢復著。 眼看著正月十五了，萧景川的假期快完了，他们打算过完节回辽省。 萧景川和沈明舟去医院给沈明启收拾东西，他可以出院了，只要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就行。 沈父沈母都去上班了，家里就沈明玉和陈秀秀母子俩在。 见他们回来了，沈耀高兴地从厨房跑出来，脸上还带著麵粉，像个小猫，“爸爸，你身体好了？” 说著，跑过去主动牵著沈明启的手，还用力想要扶他。 沈明启的心都要被自家儿子给捂化了。 他们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反过来亦没有，陈秀秀怀孕的时候，沈明启確实想要个闺女，可当看到护士怀里那团小小的人的时候，什么闺女儿子的念头都没了。 心里眼里都是那团小小的人。 沈明启用手擦了擦他脸上的麵粉，温柔道：“你和妈妈姑姑在厨房忙活什么呢？” “我们在做汤圆！”沈耀有点兴奋，“明天是元宵节，要吃元宵，哦对了爸爸，元宵也叫汤圆哦！” 小孩子就是这样，知道新的知识之后，总是迫不及待地要跟別人分享。 沈明启配合地点头，“爸爸知道了，我们耀耀真厉害！” 父子俩黏糊的厉害，萧景川和沈明舟看得眼睛疼，前者给后者使了个眼色，后者对著厨房喊了一声，“姐，嫂子，我出去买点菜。” “好，多买点肉！”沈明玉喊了一声。 外面的萧景川从兜里拿出钱和票递给沈明舟，“给，你姐说多买点。” 准备穿外套出门的沈明舟顿了一下，盯著他手上不少的钱和票，神色迟疑，瞥了一眼厨房压低声音。 “姐夫，据我了解，男同志结婚后是要上交钱的，你也不例外吧？” 他又不是傻子，就他姐夫这个媳妇迷，绝对会把所有钱都给他姐，没法，作为一个姐控，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萧景川点头了。 “那你这是自己藏私房钱了？”沈明舟诧异。 说到这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画面，还记得他小时候每次找他爸要钱，想给他姐买吃的时候，总会看见他爸犯难的脸色。 直到一次，他看到，他印象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为了一块钱跟他妈撒娇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別管你是厂长还是主任，在家里也得为五斗米折腰。 谁让上面还有大领导呢！ 第206章 就忽悠姑父悄悄给我买糖吃 他姐夫这个营长也不例外，私房钱不少的沈明舟忽然有点可怜他了。 “我有钱，你还是自己收著买点好吃的，我不跟我姐说。”天知道，这可是他为数不多对姐夫的善意。 谁知道面前这人还不领情，萧景川脸色一变。 “这不是我藏的私房钱，是你姐给我的零钱！好小子，要是我真的藏了私房钱，你还真的不跟你姐告状？” 他这话表面好像是为了確定对方『是敌是友』，可沈明舟总觉得这语气奇奇怪怪的。 不等他想明白，萧景川就去厨房告状了。 “小玉，小舟说......”还没说完嚇得沈明舟脸色大变，顾不上穿了一半的衣服，飞奔到厨房捂住萧景川的嘴。 压低声音：“姐夫，亲姐夫，我错了还不行嘛！” 正在忙活的沈明玉，因奇怪的声音扭头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在『玩闹』，皱眉。 “你们干嘛呢？閒得慌？该买菜的买菜，不买菜的过来帮忙！哥，耀耀，你们都来！我嫂子都忙活大半天了，別以为你们是小孩和病患就能躲开。” 她一发话，几人都开始动作了。 陈秀秀嘴角带著笑意，什么话都没说，可她心里都明白。 包汤圆有什么累的，也就她小姑子这么心疼人，要是放到別家小姑子身上，恨不得让当嫂子的全都把家里的活干了。 沈明舟拉著萧景川出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对他竖起大拇指。 “行！不愧是姐夫啊！这可是你自己开头的，以后要是被我发现你藏私房钱，我肯定第一时间跟我姐告状！” 真是不识好人心！ 偏偏萧景川还满意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没有藏私房钱的爱好，你姐给我发的零钱我都不完，要私房钱干什么？” 沈明舟肩膀一斜躲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出门买菜去了。 沈明启和沈耀在一旁看著，眼神里都流露出羡慕的光芒，沈明启很好奇。 “妹夫啊，我妹每个月给你多少零钱？” “十块钱。”萧景川像是看不到他的羡慕，补充道：“我们家有个专门的抽屉，里面都是零钱，小玉让我隨便，她不管我。” 一个月只有两块零钱的沈明启：“......” 想偷偷吃找他爸却要不上钱的沈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笑得甜甜地朝著萧景川跑过去。 “姑父~” 小奶音直接俘获萧景川，后者一下把人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耀耀怎么了？” 沈耀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撒娇：“想吃~”担心厨房里的两个女人听到，他还专门凑到萧景川耳边，放低声音。 自从沈明玉跟陈秀秀说，小孩子吃对牙齿不好后，陈秀秀一直都在管控他吃的数量。 萧景川却不知道，他对上小孩和沈明玉一模一样的那双眼睛，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好，姑父一会带你去买。” “耶！”沈耀被哄高兴了。 为了一颗被拋弃的的老父亲沈明启：“......”这日子没法过了。 ...... 第二天一早，干完好事的萧景川和沈明启兄弟俩，补完觉出来房间，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的沈明玉，她正拿著一份报纸看。 出来的三人心里一跳，站在各自的房间门口，不敢吭声，互相使眼色—— 『我妹不会知道了吧？』 『晚上我特地等小玉睡熟出去的。』 『姐夫你上！给我姐使美男计！』 萧景川：“......” 犹豫了一下，他正要有动作，就见沈明玉放下手中的报纸，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声线冷淡道： “都商量好了？商量好出来一个人解释一下。”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明明他们都瞒的那么好了，怎么又被自家媳妇/妹妹/姐姐看出来了？ “妹夫，一会儿就交给你了。”沈明启走到萧景川身边，压低声音，伸著胳膊肘捣了捣他。毕竟他可不想在自家儿子面前，被小妹罚，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萧景川也心虚啊，一把揽过沈明舟的脖子，握著拳头轻咳一声。 “我媳妇最宠你，你去解释。” 沈明舟整个人被强制压著，实则他非常想往两人后面躲，不成想他那个无良哥和这个无良姐夫达成一致，两人一起把他推到了前面。 他：“......” 被推出来的沈明舟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沈明玉面前，委屈巴巴地低著头。 正想要说话，『咔』沈明启的房间门被打开，沈耀小手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出来，他先是看到了沈明玉，甜甜地喊了一声『姑姑~』 跑过来想要抱住沈明玉，不成想看到齐刷刷站成一排的爸爸、小叔、姑父。 嚇得他一个激灵站在原地，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嘴。 难道姑父给他买的事儿被知道了？ 这个反应很有意思啊......沈明玉饶有深意的目光落在沈耀身上，眼神微眯，“耀耀——” “姑姑，我错了。” 不等她说完，沈耀垂头丧气地站到了沈明舟的旁边，两只小手捏著耳朵低著头，一本正经地承认错误，“我不该因为知道姑父零钱多，就忽悠姑父悄悄给我买吃，耀耀再也不敢了。” 萧景川：“？？？” 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耀，他被忽悠？ 怪不得呢，昨天他带著沈耀去供销社，身上有票，想著给孩子多买几包，结果这孩子非不要，只要了两块。 当时他还觉得，这孩子不愧是他媳妇教出来，太懂事了。 结果原来是因为家里不让他吃，给他买两块可以偷偷吃完，多了他就藏不了了？ 还有，两人回来之前，沈耀还专门为难地跟他说——“姑父，妈妈不让我乱別人的钱，这下回去她肯定要骂我了。” 他当时被这小子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一看，一下忍不住了，主动提议。 “那我们回去谁也不说，你妈妈就不知道了。” 结果...... 不是？他应该怎么说，说这小子不愧是他媳妇的侄子吗？深得他媳妇的真传？ 听完萧景川的控诉，客厅里传来两声憋笑。 『噗嗤！』 『噗嗤！』 別怀疑，是来自沈明启两兄弟的。 沈明玉到底功力强，心里笑疯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沈耀同志的问题一会儿再说，先说你们，主动交代？还是让我来？” 第207章 揍人的时候我注意分寸了 沈明启兄弟俩的表情瞬间收起，至於沈明玉说的话......主动自首和被抓捕归案能是一个罪行？ “我交代！” 沈明舟的反应最快，趁著沈明启和萧景川两人对视使坏之前，他先行一步举起手来。 “姐，真不是我乾的，是姐夫跟哥说那个赵伟骗过你，哥非要自己动手报復他，姐夫也不甘心，就让我去打听情况。” 被卖了的沈明启和萧景川两人：“......” 全都狠狠地瞪向沈明舟，后者才不管他们的死活，毕竟刚才他们把他推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的联盟已经彻底崩塌了。 “姐，我发誓，我只是昨天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去灯具厂家属院转了一圈，晚上套麻袋都是哥和姐夫乾的。” 他一边说著，一边偷瞄沈明玉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赶紧继续说： “赵伟他爸自从上次被举报后，已经不是灯具厂主任了，被降成了一个小员工。” “而且我还听说，赵家因为赵伟给彩礼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赵伟上面几个哥和嫂子都不满意，当时就分了家，赵父跟了赵伟，还有......” “还有什么，別吞吞吐吐的。”沈明玉横了他一眼。 沈明舟赶紧道：“还有，赵伟那个对象，不仅拿了彩礼还要了一份工作，目前带著孩子在厂里单过。” “单过？什么意思？”沈明玉的八卦之心起来了。 “咳，据说那个赵伟后来还跟別的女同志有......被那个姑娘发现了，她是个有骨气的，把孩子生下来就出来单过了，两人好像没有领证。” 说到这事，沈明舟也挺服气的，这个赵伟当初被举报，就是因为乱搞男女关係，结果他还敢？！ 沈明玉对此倒是不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赵伟那个对象，当初听说赵伟对象是个扶弟魔的时候，没多了解这个人，后来她和萧景川结婚之前，去商场的时候偶遇赵伟，见过那人一面，好像叫小翠来著。 “赵伟那个对象也就是小翠，她家里能让她单独出来住？” 不是她想的多，小翠能传出扶弟魔的名声，那就说明她家確实有问题，正常来讲，她的彩礼和工作都会被抢到她弟弟手里吧？ 这种人家不都是吃闺女的肉喝闺女的血来补贴自家儿子？ “姐你问到正点了。” 说到这件事，沈明舟觉得这个叫小翠的女同志很厉害。 “她好像和灯具厂一个小领导有关係，小领导身体不行没孩子，这不就看上了小翠......和她儿子，这个小领导好像和割尾会那边还有点关係，这就把小翠娘家给嚇唬住了。” “不仅如此，这个小翠也不是个简单的，据说她家里来闹的那会，她抓著她弟拿著菜刀，威胁她爸妈要是再逼她，她就砍了她弟的命根子，让他们家绝后！” 『绝后』两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沈明舟说完含胸小步挪了回去。 另外两个男人也不自觉地动了动自己的腿。 反倒是沈明玉的脸上浮现出欣赏，在现代都很难看到这么清醒的女孩子，更別提这个时代了，这姑娘倒是个厉害的。 ...... 其实小翠当初是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扶弟魔。 一开始她家可能知道她的脾气，都哄著她，后来她和赵伟处对象之后，家里人更是努力巴结她。 她心里想的清楚，赵伟家世高，她嫁过去有点高攀的嫌疑，想著家里有个弟弟能帮她撑腰，同时她还能掌握住赵伟这个窝囊废。 不成想，赵伟把彩礼给她之后，可能觉得割尾会那边摆平了，故態復萌，竟然又勾搭上別的女同志。 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竟然给別人钱？她辛辛苦苦怀著孩子，他去给別的女人钱？ 这简直不能忍！ 让她更无法接受的是，她和家里说完这件事，他们竟然都劝她息事寧人，还让她当做没这回事。 那一刻，小翠看清了所有人，也明白了一件事—— 人只能靠自己。 之后，她確实没有闹，只是用这件事威胁赵伟，告诉他给自己找个工作，如果不答应，她就去举报他。 赵伟怕了，钱给小翠弄了一个工作。 工作稳定后，彩礼拿到手，又从赵伟那里忽悠了不少钱，再加上孩子也生下来了。 小翠直接带著孩子住到了厂里的宿舍，后来那个小领导看上她，用厂里的指標给她专门弄了一个小房子，让母子俩单独住。 小领导是个不错的，因为身体原因和媳妇离婚，后来就是一个人过。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正巧家里有人说想要给他过继一个孩子养老的时候，小翠出现了。 一开始他被小翠吸引，毕竟她面对极品家人表现出来的果断和狠厉，让他很是心动，再加上小翠还有个儿子，就更心动了。 这不，对小翠展开了追求。 只是小翠被家里人和赵伟给伤到了，不敢盲目接受另一段婚姻，两人就那么耗著。 ...... 不得不说，沈明舟打听小道消息的能力是真的不错，沈明玉听完八卦，心满意足。 开始找后帐了。 对著沈明舟摆摆手，“你先退下，另外两位说说吧？” “媳妇，我来！”这下可被萧景川抢到了，“是大哥说不亲自动手教训赵伟不甘心，我担心他的伤，这才跟著一起去的。” “毕竟，小舟的能力比不上我，我担心他跟著去的话，不仅照顾不好大哥，还容易被人发现。” 沈明启：“......” 沈明舟：“......” 这不是坦白局吗？怎么还成互相伤害局了？ 沈明玉的心里都要笑疯了，同时，在房间的陈秀秀和沈父沈母也要被笑死了，继续捂著嘴看热闹。 “確定没被人发现？” 萧景川疯狂点头，“媳妇，我和大哥的侦查能力，没的说。”一个人就够厉害了，叠加在一起，那可是双倍的，超强！ 沈明玉对著他挥了挥手，萧景川退下，不等沈明玉召唤，沈明启赶紧往前一步，准备『招供』。 被制止了，沈明玉问：“哥你没扯到身上的伤吧？” 沈明启一愣，隨即脸上扬起笑容，他就知道他妹最疼的是他，赶紧摇头。 “我没事，揍人的时候我注意分寸了。” 第208章 有一个人能力比我还要强 听到这话沈明玉笑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见他们愣住，好笑道：“还愣著干什么？都过来坐啊。” 几人有些犹豫，还是沈明舟小心翼翼问：“姐，你不生我们的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气啊，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谁知道你们一个个胆子这么小，再说，你们是去给我报仇，我生什么气？” 有这么好的家人，沈明玉高兴都来不及呢，还生气？ “倒是你们一个一个的，难道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小气？”她眯起眼。 几人赶紧摇头。 “怎么会，我媳妇最大方了。” “就是就是，我妹是最善解人意、最善良、最漂亮的！” “姐最好啦！” “姑姑最好！” 沈耀附议完，就被沈明玉捞了过去，“倒是忘了你了，你个小傢伙跟谁学的，这么精，竟然还敢忽悠你姑父给你买？” “来，张嘴让我看看，牙齿吃坏没有。” 说著，她伸手开始在沈耀身上挠痒痒，把小孩痒得直往后躲，嘴上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玩闹完，沈明启开始找后帐了。 “妹啊，我昨天发现一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沈明玉抱好沈耀，坐好看向他。 沈明启瞥了萧景川一眼，后者心里有了不好预感，下一秒就听到沈明启说：“当初赵伟被举报，就是我妹夫乾的，我听小舟说，你们当时才见过一次。” “才一次他就这么热心，肯定是见你长得好看，所以啊，他这人太肤浅了，妹，你真喜欢这么肤浅的人？” 原来是这样，当初赵伟被举报，沈明玉还以为是自家人干的。 她弟都对赵伟动手了，那就只能是家里那位不方便动手、却也捨不得她被欺负的老父亲，不成想，这里面还有一个人。 沈明玉扭头看向萧景川，眼底带著玩味，“萧同志，我哥说的都是真的？” 萧景川心跳有些快，当初做这件事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明白，只觉得是路见不平，可后来仔细想想要是换成別人，他会多管閒事吗？ 不清楚。 他只知道，多亏了那时候他是那么想的，要不然现在得后悔死。 至於肤浅？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说了，其他人怎么说他都不在乎，只要他媳妇知道他的心就行。 “媳妇，举报赵伟的是我，不过肤浅......”他忽然凑到沈明玉耳边。 “我只对你肤浅。” 温热的呼吸撒在耳边，沈明玉一个激灵，耳根子都红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却也知道萧景川发骚了，沈明启兄弟俩白了他一眼。 ...... 小插曲过后，家里一起忙活团圆饭。 沈明玉两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沈家人恨不得把家都给他们带上，沈耀更是直接，坐在沈明玉的行李袋里面，委屈巴巴。 “姑姑，要不你带我走吧？” 这样子看得人又好笑又心酸，沈明玉上前把孩子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 “耀耀能捨得你爸爸和妈妈？” 沈耀像个小大人一样嘆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他爸妈一起打包跟姑姑走，可惜不能。 见他这样，沈明玉拍了拍他的头，“等你閒了或者我閒了，我们就去看对方好不好？” “......好吧。”沈耀垂头丧气道。 沈明启见自家儿子这样有点牙疼，把人抱出去后，拿出一本存摺递给沈明玉，“你结婚的时候哥不在也不知道，你嫂子跟我说了，说给你寄了嫁妆，这存摺......是给你补的。” “哥，不用......”还没摆手，沈明启直接把存摺塞到她手里。 “应该的，你放心，我和你嫂子商量过了，之前她也想给你钱，拿不准主意这才等我回来。” 沈明启说到这份上了，沈明玉也没有再拒绝，等他出去一看存摺。 竟然有一千块钱？ 这时候彩礼才几十块钱，还是好人家，她哥竟然给一千？ 这一个个的都是怕她受委屈啊，沈明玉心里很暖，收拾完东西，晚上沈家人一起吃了团圆饭。第二天沈明玉和萧景川就要离开了，和家里人告別后，兄弟俩带著沈耀把他们送到火车站。 让人诧异地是，许茂林也来送他们了。 “许团？您怎么来了？”沈明启很是诧异，他妹离开，他领导来干什么？ “和你没关係，少问。”许茂林瞥了他一眼，说完走到沈明玉面前，脸上浮现出笑意，和面对沈明启的不耐烦一点不一样。 “小沈同志啊，还有时间，咱们旁边聊一聊？” 沈明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两人走到一边，许茂林率先开口，先是夸了她一番，最后提到重点。 “小沈同志，前两天我给你们方团打了电话，因为清晰地认识到心理医生在部队士兵心理方面的重要性，所以我们两个联合向上面提交了一份报告。” “上面领导很重视，只是老方那边还有点意外，不过不重要，我说这些，是想请你如果有时间来我们队里，帮著治疗一下士兵们出现的心理问题，可好？” “我听说心理治疗是按照小时收费的，我们就按这个標准行吗？” 许茂林知道沈明玉的本事之后，在方志国的普及之下，对她了解更甚，他在京城有朋友，还知道了她治疗聂司令父子俩的事儿，更是又惊又喜。 这样的人才，不想办法和她牵扯上点关係，他就是傻子！ 沈明玉瞳孔放大。 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说实话，之前看到她哥的状况，还有萧景川提到他那位战友的时候，她確实想过这一茬。 只是她以为要熬好多年才能让国家重视这件事，不成想现在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许茂林的话她听明白了，想来方团那边有意向请她当心理医生，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干本职工作。至於那点小意外......不巧，她解决意外的能力很强。 “许团，我知道这件事肯定多亏了您，您放心，只要我回来肯定先联繫你。” 许茂林激动地拍了一下大腿。 “小沈同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沈明玉又想起什么，“对了，许团，还有一件事，您调查过我的背景，那应该知道一件事，有一个人能力比我还要强。” 第209章 一句夸奖把萧景川吊成了翘嘴 被调查这件事沈明玉早就习惯了，毕竟这个时候什么间谍敌特还是很多的，她接触的还都是注重保密的部门，不调查那才是他们失职。 看她脸上確实不介意，许茂林鬆了口气。 至於她说的那个人，他当然知道是谁，都是狐狸也不藏著掖著了，当即保证。 “小沈同志放心，如今正是缺乏人才的时候，如果有希望，我自当第一时间去请人。” 权利中心的人对於上面的动向都很敏感。 还是那句话，国家需要人才，想要发展这是首要因素，他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一有消息他肯定跟著使劲，爭取早点把沈明玉的老师弄回来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沈明玉笑了，“您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两人对视一眼，有默契地笑了。 回来之后，其他人明显发现沈明玉的情绪好了很多，不过人多嘴杂他们没有多问，到了快上车的时候。 沈耀抱著自己姑姑不放手，还是沈明启强硬地把人抱回去的，小孩儿撇著嘴，泪珠在眼眶打转，活像被拋弃的小狗崽子，可怜极了，沈明玉根本不敢看他，带著萧景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耀忍不住大喊一句：“姑姑，我会想你的！” 沈明玉背影一顿，背著他们挥了挥手，走了。 ...... 上车后，她平復了好一会心情才冷静下来，还顺便和萧景川说了方团他们的打算。 萧景川也很惊喜，如果他媳妇真的成了心理医生，不仅她自己高兴，而且他那些战友们就享福了，毕竟他媳妇这能力可不是盖的！ 一天火车过去，两人到了辽省。 离开这么长时间再次回来，还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很神奇，明明才住了半年，可还是觉得自己的家最舒服。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回到家属院，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认识的挨个打招呼。不是每个人过年都会休假，大部分还坚守在岗位上，因此家属院的人不少。 甚至比以前还多了，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赵嫂子。 她一脸惊喜，“哎呀，小玉妹子回来了？我就说虎子刚才咋咋呼呼回来，非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他发癔症呢！” “嫂子，过年好啊，我想死你了。”沈明玉笑著回应。 “哎呦！”这话说得赵嫂子的脸都羞红了，啥想不想的，小玉妹子说话就是暖心，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嫂、嫂子也想你。” 两人亲热完，赵嫂子才看到一旁的萧景川，笑著和他打招呼。 一有自家媳妇出现就被忽略的萧景川，早就习惯了，从包裹里拿出一盒糕点递给自家媳妇，沈明玉接过给了赵嫂子。 “这是从京城给嫂子带的糕点，回去尝尝味儿。” 赵嫂子一见那包装精致的礼盒，赶紧摆手，“不敢不敢，这糕点一看就很贵，你们自己拿回去吃啊。” 沈明玉把糕点塞到她手里就放开了，赵嫂子怕糕点摔到地上，战战兢兢地拿著。 “这是专门给嫂子买的，你放心拿回去吃，要不了多少钱。” 担心她再推辞，沈明玉赶紧问道：“对了嫂子，咱们院里好像多了不少人？” 被转移话题的赵嫂子，顾不上手上的糕点，给她解释。 “这不是好多人过年回不了家，不少亲人都从村里赶过来，打算住一段时间，孩子们也都放假了，这就人多了。” 怪不得呢，两人聊完，沈明玉就跟她挥了挥手先回家了，知道他们刚回来有不少东西需要收拾，赵嫂子也没耽误他们。 ...... 回到家，家里院子一片荒凉。 地里乱糟糟的，又是雪又是冻霜的，屋子里落了一层灰，还有点渗人，是冷得的那种渗人。 萧景川放下包裹第一时间先去生火，沈明玉走之前存了不少柴火，柴房里还有好多。 有些返潮了，火不好著。 他用火钳夹著一个煤球去了赵嫂子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燃著的煤球，用捅火棍把炉灶內处理乾净，將燃著的煤球放进去。 不一会儿，火就起来了，炕也慢慢暖和起来。 温暖的热度一点一点驱散阴冷，家的味道一下就回来了。 沈明玉脱了外套，换上在家常穿的袄，打开包裹开始收拾东西，她先把钱、存摺还有在京城买房的房產证明拿出来，心满意足地拍了拍。 藏起来收好，这可都是他们的家底。 家里人准备地吃食全都放到厨房的柜子里，零食的话就放到他们睡觉的房间。 为了让她多吃点东西，萧景川专门找人打了一个木柜子，里面专门放著小零食、麦乳精那些。 衣服拿出来，全都拍平整，拿出她定製的衣架掛上去，放进衣柜。 今年她两个婆婆还有亲妈嫂子都给她买了新衣服，本就拥挤的衣柜，更加拥挤了，萧景川的衣服更是被挤到的边边角角，显得很是可怜。 两人各忙各的，一起在为自己的小家忙活。 期间萧景川出去买菜的功夫，给沈家人打电话报平安，回来后天色暗下来。 他一进厨房，见灶台上放著不少菜，有些惊讶。 “媳妇，这菜......” 沈明玉扭头看了一眼，“嗷，是赵嫂子刚才送过来的。” 要不她和赵嫂子相处这么长时间都没红过脸呢，赵嫂子这人很有分寸感，一点不占人便宜。刚把糕点给她，她就送来了不少蔬菜，別说等价不等价，心意就很珍贵。 萧景川笑了笑，拎著买回来的肉准备清洗。 “正好晚上做个辣椒炒肉，媳妇，初三那天我也做了，你有没有觉得我的手艺进步很快？” 正在切辣椒的沈明玉放下刀，转过身，伸出双手捧著他的脸，大拇指不著痕跡地放在他的人中位置。 嘴上夸道：“萧同志，你的手艺確实进步很快，家里人全都讚不绝口，这下满意了？” 一句夸奖把萧景川吊成了翘嘴。 吸口气准备说话，结果——『阿嚏！阿嚏！』 整个人被呛的打起喷嚏，沈明玉哈哈大笑起来，对著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萧景川，举了举自己的手，还有她还没切完的红辣椒。 第210章 白天被婆婆欺负，晚上她就喊『二柱~』 萧景川：“......” 他能如何，受著唄，不过不能白受不是？ 男人伸出胳膊揽过女人的腰，弯腰低头对著那抹红唇狠狠的压了过去，沈明玉就睁著眼，紧紧盯著他看。 一张俊朗的脸，桃眼眼角泛著薄红，睫毛微颤......太想让人狠狠欺负了！ 就在两人乾柴烈火的时候，一声『咕咕』，两人动作一僵，放开对方，同时盯著对方的肚子又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对视一眼都无奈笑了，认命去做饭。 吃完饭，在屋子里简单洗了个澡，毕竟坐车了还是很不舒服的。 以前沈明玉对於『北方这边一到冬天，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都正常』这样的说法，很是不理解。等她到了之后发现，这大冷天的，別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一个月......咳，当然那就太臭了。 但她真心觉得，在北方的冬天洗澡就是煎熬。 快速洗完战斗澡，两人上床躲到被窝里就舒服了，炕被烧的很暖和。 一舒服萧景川就想搞点其他事。 这段时间在沈家住著，隔音不是很好，两人就没干好事，这一回来，温暖的被窝柔软的媳妇，他有点心猿意马了。 一个翻身將沈明玉压在下面，『上下其手』，沈明玉也没有反抗，她也有点想了。 两人抱著亲亲热热大半天，快要进入正题的时候，萧景川伸手扒拉过床头的小盒子，一摸......？？怎么就空了？ 仿佛一盆冷水泼到了萧景川的头上，整个人透心凉。 他深吸口气，凭藉强硬的自制力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有点生无可恋，沈明玉不明所以，双眼氤氳地看向他。 “怎么了这是？不行了？” 萧景川：“......”这就不能忍了吧？ 他直接拿过自家媳妇的手，放上去，说他不行？这是不行的样子？! “计生用品没了，回来忘记补了。” “咳咳咳。”沈明玉感受到温度，嚇得咳嗽两声，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犹豫了三秒，提议道：“不然，换个方式？” ...... 到底是在老虎头上拔毛的沈明玉，骑车上班的时候，腿部和手部姿势都有些不太对，深深地嘆了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到了厂里，她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首先就是带著黑眼圈的孙华，再次哭唧唧地跑来求救，拿著一沓资料，嘴里哭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三天三夜没回家了，再不算完这组数据，估计都等不到我媳妇跟我离婚，我就不行了......” 然后就是红著眼睛跟小兔子一样的杨萌萌，悄咪咪拿出这段时间的『作业』交给沈明玉检查。 “小玉姐，过年的时候，我没閒著，来我家的亲戚都被我挨个画了一遍。” 还有，不敢多看心里却惦记的姜明，不敢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句『回来就好』，紧接著投入工作。 最后就是张技术员。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心里又开心又担忧，开心沈明玉终於回来了，担忧的话......也说不上来，就是他这眼皮子从她回来后老跳，要说这里面不发生点什么，他自己都不相信。 有些不放心，马不停蹄地去杨厂长办公室，准备谈谈给沈明玉升职的事儿。 还不知道自己要升职的沈明玉，像是幼儿园老师一样，一会儿给这个帮帮忙，一会儿给那个处理处理问题，忙的不亦乐乎。 至於萧景川，他先去医院领了计生用品，还是那个熟悉的医生，走的时候甚至顶著医生羡慕、且略带嫉妒的眼神。 不过，这东西到底没赶上用，因为萧景川紧急出任务去了。 沈明玉的日子又恢復了正常。 不，准確地说正常里还有一些意外出现。 ...... 这话还要从家属院来新人说起，就跟赵嫂子说的一样，不少军人的爹娘都从老家来了，他们都没见过沈明玉，自然不知道她是谁。 每天看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骑著车往外跑，『新人』心里犯嘀咕了。 这天，沈明玉下班回来，推著车和嫂子们打招呼回家。 不远处二营长媳妇王嫂子，和一个头髮白面目精明的老太太走在一起，其他嫂子见到他们，不约而同地往一旁躲了躲。 王嫂子见此场景也不生气，嘆了口气，就要和自家婆婆回家。 细说家属院最討厌的人，她家老王排第二，第一就是她婆婆，她也不想带著人给她这群姐们，添堵。 不曾想她婆婆也就是王老太，好端端走著，路过沈明玉的时候，撇了撇嘴，用生怕不被人听到的声音说：“嘖，这女人呢，再漂亮都结婚了，整天打扮得照猫画虎的，也不知道给谁看。” 一开始，沈明玉没觉得这话是对她说的，再者，这內容还带著病......词？ 她不知道，王嫂子知道啊。 一把拉住王老太，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纠正，“娘，那个词叫光彩照人，你说错了。” 老太太纳闷，“我说错了？可我记得，好像就是叫招什么来著。”而且这个光彩照人，怎么听起来不像坏话呢？ 王嫂子確定以及肯定的点头。 心里却腹誹，当然不叫光彩照人，她婆婆说的应该是招蜂引蝶，不过这词说出来可不好听，怎么能让她按到小玉妹子头上呢？ 要是放以前，她还真的不敢对著婆婆阳奉阴违。 可自从用沈明玉的方法收服自家男人后，她发现这招简直太好用了。 不仅男人听话了，而且还能用他男人制住她婆婆。 她男人好歹是个营长，在家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就算是她这个难缠的婆婆，在她男人面前也得夹著尾巴做人。 这次过年她婆婆来了之后，她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往年她一来，总会给她立立规矩。 以前她男人不管这些，可如今她不一样了，白天被婆婆欺负，晚上她就喊『二柱~』，就这样，二柱顶不住了，训了她妈好几次，王老太总算是收敛了几分。 她的脊椎骨也挺起来了，敢忽悠婆婆了。 “娘，就是光彩照人这个词，你仔细看看小、这个女同志，穿的这么亮眼，路过都能晃瞎別人的眼睛，是不是太坏了！” 第211章 如今想想，哪哪都不对！ 谁能知道，没什么文化的王嫂子，好不容易想出来几个正经词，还得故意瞎说的苦恼？ 而且，小玉妹子还在旁边听著。 她不会误会自己是个文盲吧？不会以为自己骂她呢吧？ 沈明玉当然不会误会，自从她来到家属院后，被赵嫂子带著和军嫂们相处的不错，后来又和不少嫂子们一起在八一举办过节目，关係更好了。 她经常跟著赵嫂子在大树底下和他们嘮嗑。 不仅嘮嗑，像一营长媳妇识点字，还会拿出报纸和其他嫂子一起学习，遇到不理解的字或者词，沈明玉就给他们解释。 解释越多，沈明玉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越高大，这就导致不少嫂子都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和她看齐。 所以，现在家属院嫂子们，即使不认识几个字，说几个成语还是手拿把掐的。 让人意外的是，王嫂子脑瓜子很聪明，认识好多词了。 见王嫂子背著她婆婆对著自己挤眉弄眼的，沈明玉心下好笑，看在王嫂子平时经常投餵她的份上，她不跟王老太计较了，就当说的不是自己。 悄咪咪瞥了王嫂子一眼，推著车就要离开。 她不计较了，王老太还不依不饶的，“这人长得光彩照人的，也不知道整天出去勾搭什么男......”这老太太倒是会现学现卖，这话还没说完。 『嘎吱——』沈明玉剎车了。 与此同时，王嫂子悄咪咪往后躲开，她婆婆这样的，实在是太嘴贱了，她就是想救都救不回来。 小玉妹子不管是教训人，还是拿捏人的本事，都是一绝，正好教教她婆婆，所以她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发挥了。 走之前，王嫂子还悄咪咪地提醒了王老太一声。 “娘，这位沈同志的男人，是院里最年轻的营长，你注意点分寸。” 什么分寸不分寸的，王老太根本考虑不到，最年轻的营长是什么概念，她也不懂，她只觉得她儿子是营长，对方男人也是营长，等级一样她怕什么？ 王老太不以为意，王嫂子也没法，反正该说的她说了，她不听，她能有什么办法？ ...... 沈明玉停好车，转头望向王老太，似乎有些惊讶。 “老太太，你这话是说我呢？” “哼。”王老太说这话好像就是故意让她听的，被点出来也不害怕，还很囂张，“不是说你是说谁？！整个家属院就属你穿的里胡哨，也不知道你男人和婆婆管不管，不嫌害臊！” 沈明玉可算是知道王营长是遗传谁了，这副欠打的样子，简直跟王营长以前一模一样！ 她也不生气，眼珠子一转开始忽悠人了。 “你要这么说，我可要好好和你掰扯掰扯了，老太太，你是不是没穿过新衣服？” 王老太脸色一僵。 沈明玉伸出手指对著她的脸，隔空俏皮地轻点了一下，“对，就是这个表情，真被我说对了？那你怪可怜的，活了大半辈子连一件新衣服都没穿过？” 她微微歪头，桃眼轻眨，脸上似乎带著同情惋惜。 “哎，大娘，我不知道你有几个孩子，但这孩子没一个给你买新衣服的？那你男人呢......呀，也没有啊？” 她惊讶地捂著嘴。 “结婚的时候连一件新衣服都不给你买，你嫁给他干什么？难不成为了给他们家传宗接代，生儿育女，你这老太太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活的这么不明白呢！” “你看看我，不仅我男人给我买，我妈、我嫂子、我婆婆.......全都给我买，我一个人差点都穿不过来呢！再看看你........” 王老太不由自主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她的。 陷入了沉默。 让她怎么说，难不成说两人站在一起，人家就跟以前的地主小姐一样，而她是小姐身边的老丫鬟？ 王老太根本没想到一个问题，本来是她先难听沈明玉的，结果却被沈明玉带了节奏。 她还真的陷入了回忆，当年她和她老汉结婚的时候，没那么多说法，吃饭都吃不起了，別说穿的了，反正都是那么穷，谁也別说谁。 她记得，结婚之前是两家人见了一面，就把亲事定下了，嫁之前她都不知道她男人长什么样子。 结婚那天，她男人背著一袋粮食来娶她，要说其他的彩礼什么的，还真没有。至於新衣服了，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没有提到这件事。 她以为这都很正常，毕竟她男人好歹还背了一袋粮食，那还有没背粮食的呢！ 她以前还真没觉得有什么，被沈明玉这么一问，怎么有点抬不起头呢？ 沈明玉见她神色恍惚，继续攻心：“大娘，我再问你，你生的孩子是不是跟著你男人姓？” “那当然了，我男人又不是倒插门，那孩子还能跟我姓？” 王老太这话倒是答的快。 “看看！看看！”沈明玉秀眉皱起，声情並茂，“你生的娃全都跟著人家姓，所以人家才是一家人啊！你就是个外人，这都看不明白？” 这话好像对又好像哪里不对，王老太正要张嘴说什么，沈明玉制止。 “你先別反驳，你再想想，你男人穿过新衣服没？” 王老太神色一滯。 沈明玉瞭然，“好了，你的表情告诉我，穿过！” “哎呦喂，大娘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活了大半辈子，从娘家被贱卖到婆家，到了婆家生了这么多娃，娃不向著自己不说，自家男人也不心疼，一件新衣服都不给你买，他自己倒是穿的好。” “你说说你，你这大半辈子活了个啥？” 王老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是啊，可不就是贱卖吗？！ 仔细想想，她这辈子从小就在娘家干活、伺候所有人，被一袋粮食卖到老王家，也是去干活、伺候人，还得生孩子，孩子生下来都是向著人家爹。 每次给他们老王家省钱省粮食，到最后被孩子爹说她刻薄，还被孩子说她小气。 到底是为什么？ 就连孩子长大之后，买回来的衣服只有他爹的份，说什么，她的省下来给大孙子穿，当时她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想想，哪哪都不对！ 孩子是她照顾的，媳妇是她给他们娶的，就连孙子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到了最后，她一件新衣服都没得到？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王老太觉得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第212章 你能招架得住？ 而在这个时候，家属院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为首的是方志国，后面还跟著不少士兵，其中一人手里拿著奖状样式的纸张。 “哎呀，小玉在这和人说话呢？正好有事找你。” 方志国一脸喜庆，带著人走到沈明玉面前，好巧不巧，所有人都默契地给王老太空开一个位置，让她能近距离看到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这孩子，在京城干了好事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不，要不是上面传来消息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差点都闹笑话了。” “还有，你上京城的报纸我也看到了，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还这么低调，不错！我们都应该跟你学习！” 沈明玉看到他手的奖状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京城破获了老师被杀的案子，还揪出了一个道貌岸然的校长，走之前，萧保国就跟他们说了，会有奖状的事儿。 意识到这点，她打算之后再好好和王老太谈心，正要把方志国一行人请到家里，然而迟了—— 只见方志国从身后那人手里，快速地拿过奖状，清了清嗓子。 “咳咳，沈明玉同志面对邪恶的反革命分子，不顾个人安危，发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精神，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艰苦卓绝的奋斗意志，最终將罪犯绳之以法，特此颁发奖状，以资鼓励，望牢记教导，继续为人民服务！” 他说的抑扬顿挫，斗志昂扬，而沈明玉恨不得原地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就是害怕这一茬，所以才想把人带回家，没想到...... 面对所有人的注视，沈明玉深吸口气，硬是扯出一抹笑意，双手接过奖状，嘴上说著感谢国家感谢领导......的官方话。 最后，方志国说了一句『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带著人走了。 ...... 其他人却全都愣在原地。 首先是军嫂们，一开始王老太难听沈明玉的时候，她们还想上去跟王老太好好说道说道，见沈明玉亲自上场，她们才不动了，站在原地看热闹，顺便学习。 对，就是学习，和王嫂子想的一样。 沈明玉训人和拿捏人的能力都是一绝，尤其之前机械厂出轨案还上过报纸，她们都了解过，知道她学过那个叫心理学的，能看出人说没说谎。 看穿人心是最难的，偏偏她有这个本事，她们可不得要好好学学？！ 果不其然，沈明玉稍微说两句，王老太就哑口无言了，只是那话，別说王老太心梗，就是有些嫂子听完也挺心梗的。 然后，方志国出现了，还带著这么一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知道怎么回事后，军嫂们全都挺直了腰板，像之前一营长媳妇教训她们的，沈明玉出了什么成就，都带著军嫂的称號，长脸的就是她们。 还真有些人过年回家，拿著上次辽省的报纸跟婆家人都炫耀了，得到婆家人的另眼相看。 上次能上省里的报纸都够她们吹了，这次可是京城的奖状啊！ 方团好像还说上了京城的报纸？ 那可是京城啊......好多人还没去过呢，王老太就属於没去过的人之一，別说京城了，县城她都没出过。 刚才这一幕嚇得她腿都有点发颤了，来的那人她认识，是她儿子的领导。 领导为什么带著这么多人给她面前这个女人发奖状？还对她笑的那么慈祥？对，好像说什么抓罪犯，她一个嫁了人的女人抓什么罪犯？ 这不是公安同志乾的吗？ 王老太非常不解，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在她的观念里，女人这辈子就是结婚生孩子、伺候娘家婆家人，就算是那些有工作的女人，她也没觉得和前者有什么区別。 而如今，发生在沈明玉身上的事儿，让她傻眼了。 沈明玉扫了一眼她的表情，心里嘆口气，既然都到了这份上，那就再高调一点。 她拿著奖状走到王老太面前。 “大娘，傻眼了？忘记和你说了，我不仅是机械厂的员工，还是公安的专家顾问，我说这话不是跟你炫耀，是想跟你说一个事实，我自己可以挣钱，就算我每天换一身衣服，我自己也买的起。” “还有这个奖状，看到了吧，都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 “这人啊，靠娘家、靠婆家、靠男人、靠孩子......都不行，到最后都不如靠自己，毕竟你靠別人还得看別人的眼色，看別人的眼色大部分连一身新衣服都穿不上，所以啊......还得靠自己。” “我有本事有工作能挣钱，我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我都能自己买，谁敢管我？他们也没资格啊！” “对咱们女人来说，比起其他人，最能给你底气的，就是手里的钱。” 这话看似是给王老太听的，实则也是给其他军嫂听的。 都是好嫂子，顾家是一方面，她更希望她们多爱爱自己。 说完，沈明玉拍了拍王老太的肩膀，拿著奖状，推著车离开了，留下一堆若有所思的女人们。 ...... 方志国带著人出来后，拿著奖状的士兵有点不解，“方团，你之前不是还说要保密沈同志的身份，这次这么高调，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好？到时候萧营长回来，你能招架得住？” 方志国：“......” 想到萧景川那个护媳妇的样子，確实有点心梗。 不过这次，他確实有必须这么做的道理，小沈那么厉害应该能看透他的想法吧？ 確实能个七七八八。 他的做法让沈明玉想到，在火车站的时候，许茂林提到方团这边关於她心理医生的事儿，还有些阻碍，不难猜测，方团这么高调，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 回到家，沈明玉放好车，仔仔细细看了看给她的奖状，心里高兴得很。 其实她这人还是有点小虚荣的，当著那么多人的面夸她確实社死，可回到家，不得可劲乐呵乐呵？ 不仅乐呵，她还奖励了自己一顿小火锅，一个人也吃的美滋滋。 但二营长家这边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第213章 娘对不住你啊——！ 这话还要从沈明玉离开之后说起，她走了之后，其他人也都散了，唯独只剩下王老太站在原地。 方才一番话王嫂子都听见了，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家婆婆过得是这样的日子，以前只觉得她管得多还小气，经常给她立规矩。 现在听来好像她也挺可怜的。 王老太六个孩子，四个男娃两个女娃，女娃嫁出去后很少回家。 男娃中也就王二柱最有本事，带著自家媳妇在家属院住，王嫂子还真没注意过，那么多孩子竟然没一个人给王老太买一件新衣服的？ 想到这里，回忆起她结婚的时候，她男人送来的新衣服，忽然有些庆幸。 “娘，咱们先回家？”王嫂子小心翼翼地跟王老太说，后者也没说话，沉默听话地跟著走了。 到了家，王二柱下班了，本来在家閒坐著，见两人回来，主要是看到王嫂子，一下蹦起来准备去劈柴，还不等他出来院子，被王老太叫住了。 “你，给我买件新衣服穿。”她抬头，一双浑浊的眸子幽幽地望著王二柱。 王二柱：“？？？” 新衣服？他娘怎么出去一趟还要新衣服了？ “娘，不是你说穿新衣服浪费钱？再说这都过完年了，你身上这衣服补丁也没多少，还能穿好长时间，要什么新衣服？” 这话一出，王老太直接炸了。 “你个臭小子！咋地，你家三个孩子都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就连你这个当老子的都是，现在我要一件新衣服，你还不乐意？老娘欠你的？！” 王二柱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么，倒是王嫂子反应很快。 “娘，你別生气，不就是新衣服吗？一会儿我就让二柱去买布料，买回来，我亲手给你做。” 唰地一下，王老太的眼泪就出来了，这就是她自己养的亲儿子啊！ 这么多年了，她为他们付出了多少？甚至为了让他媳妇更好的照顾他，把孩子都接走，就是想让他媳妇专心伺候他，可是呢...... 买件新衣服儿子不吭声，反倒是她这个看不上的儿媳妇，第一时间应下了。 “老四家的，娘对不住你啊——！” 王老太没好意思说的是，她照顾孙子们，一方面確实是为了让儿媳妇专心照顾儿子，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她担心他们带著自家孙子在外面住的时间长了，对她不亲。 担心儿媳妇挑拨他们，这才借著方便他们上学的理由，把人接到自己身边。 甚至她还故意挑拨过孙子们和儿媳妇的关係，没想到啊，最后反倒是这个当儿媳妇的这么爽快。 她亏心啊！ 王嫂子还真没多想，她以为王老太说的是每次借著立规矩刁难她的事儿。 “娘，你说什么呢？你这么辛苦帮我照顾几个孩子，我感谢你都来不及，都是女人，二柱理解不了你的辛苦，我还能不知道？” 以前王老太把孩子带走的时候，她还觉得她不怀好意，可孩子们在爷爷奶奶那边上学，確实比他们这里更加方便，尤其是对於上高中的老大来说。 听到她这话，王老太捂著脸痛哭起来，声音之大，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而王二柱还处於一脸懵逼状態。 不是，他就正常说了一句不给他娘买衣服，平时他娘也是这么说的，这怎么还哭成这样了？ 还有他媳妇，平时和他娘不是水火不容，怎么还主动要给他娘买衣服呢？ 还有孩子的事儿，每次回家看完孩子回来，他媳妇都会哭，说孩子不认她，肯定是被他娘挑拨了，这怎么还感谢他娘了？ 王二柱的脑瓜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女人都是这么善变？ 忽然扭头看向被沈明玉忽悠过的王嫂子，好像还真的挺善变的，毕竟一声声『二柱~』是真的让他招架不住。 “媳妇啊，咱娘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嫂子也没瞒著他，將王老太找事沈明玉，反而被沈明玉戳到了心里的痛的事儿说了。 他：“......” 怪不得呢，他就说，每一个遇到沈明玉的人都会变得不正常！ 他娘也是，好端端地非要找她干什么？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 王老太的哭声不算小，周围不少邻居都听到了，传著传著就到了赵嫂子的耳朵里，她今天回了一趟娘家，还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不，一回来家属院就被人拦住，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儿。 一开始赵嫂子还生气得不行，后来听完后面，解气之余，放下东西就去找沈明玉了。 沈明玉把人迎进来，给她倒了水。 赵嫂子本来想第一时间和她说王老太哭的事儿，一进来就被桌上的奖状给吸引住了，眼睛直溜溜地盯著，很是惊喜。 “呀！小玉妹子，这就是京城给你发的奖状吧？” 她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又担心碰坏，很快把手收回来，“可真好看。” “嫂子，没那么金贵，想看就拿起来看吧，拿一下又不会坏。” 说著，沈明玉拿过奖状递过去。 赵嫂子连连摆手，“还是別了，你快放好，等小萧回来，让他再给你定个木框子，专门存好。” 像沈明玉之前的奖状或者报纸，都被萧景川单独保存下来。 他还专门去建材供应站买了几块小玻璃，这时候玻璃也属於紧缺物资，需要单位的购买证明，他去找了方志国，一说要给沈明玉的奖状装裱，方志国二话不说就给他写了条子。 一块小玻璃对別人来说也不便宜，要差不过一块钱，他却不嫌贵，买回来之后，挨个都保存好。 还专门钉了木框子。 当时沈明玉一度感嘆太夸张了，她都妥协地说，不行用麵糊糊墙上就行，萧景川还不干，说是麵糊容易把奖状弄黄，一不小心弄坏就更不好了。 赵嫂子是知道这件事的，不得不说，人家小两口的感情是真好啊。 “啊对了，妹子，差点忘记说了，我听別人说，王老太回家哭著喊著跟二营长要新衣服去了，你真是这个——”她默默竖起大拇指。 第214章 只是，这破案和看病能混为一谈吗？ 赵嫂子和王老太也打过交道，王老太一直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你撒泼，人家比你更会撒泼，每次过年，家属院的其他人都不想出门，就是担心遇到她。 像沈明玉遇到的事儿，很多军嫂都遇到过。 这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自以为自己可厉害了，像个地主老婆子一样对著別人指手画脚，不成想这次栽倒沈明玉手里了。 关於这点沈明玉还是挺有心得的。 “嫂子，我跟你说，和別人吵架或者被人冤枉，最重要就是，不要想著自己是不是对方说的那样，要反客为主。” “像王老太这样的人，表现出来的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实则是因为太自卑，她內心其实是羡慕嫉妒你们的，为了找存在感，她只能从比你们年长几岁的『所谓经验』里，找优越感。” 好歹是和沈明玉混了这么长时间，赵嫂子也是有悟性的。 听到这话，她眼前一亮。 “所以，我们被她难听了之后，不应该顺著她的话走，反而要和她炫耀？王老太平时老说孩子孝顺和男人关心，实际上，她最缺的就是这些？” “那我们反驳的时候，是不是说自家男人给自己买什么了，孩子多听话多懂事，就能气死她？” “对！就是这样！”沈明玉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这不能怪她狠心，像王老太这样的，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薰陶，思维早就固定了，现在这么大年纪，还能指望她改变？ 不可能的，今天只不过是被她戳到了痛处，才有点改变，等第二天睡一觉起来，王老太保管后悔。 ...... 后不后悔的目前没办法知道了，这天沈明玉下班回来，看到了在门口等著她的戚黎明。 她心里一跳，这熟悉的场景，该不会他们家老萧又出事了吧？ 立马停下车过来，“景川他该不会出事了吧？” 戚黎明愣了一下，联想到上次知道她可能是误会了，赶紧解释： “不是弟妹，老萧没事，他这次和我各自负责一个队，不是一起出去的，我回来的早他还没回来，找你是有点事儿想求你帮忙。” 沈明玉心里鬆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失落，不过想著萧景川还没走几天，確实没那么快就回来。 扯出笑意，“就你和我们家景川的关係，还用得上求这个字？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这样。” 这话还要从戚黎明回来说起，他执行完任务回来之后，听说了沈明玉在沪市提出的『战爭后遗症』的事，还治疗好了她哥，他很是惊喜。 好巧不巧，他有个战友前段时间正好从战场回来，身上的伤虽然还养著，但没那么严重了。 严重的是他心里的伤，这都清醒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说话。 “我们问过医生，他的喉咙、声带什么的都没出问题，可他就是不说话，而且他到了晚上就会躲到墙角，晚上不敢睡觉，到了白天才敢闭一会儿眼。” “这情况很符合你说的那个叫『战爭后遗症』的症状，我这才来找你，试一试。” “毕竟他这老不睡觉也不是个办法。” 沈明玉挑了挑眉，颇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不愧是教导员啊，消息就是灵通。” “咳。”担心被看出什么，戚黎明索性扭过脑袋，“弟妹说笑了，这点收集情报的能力都没有，我还怎么混，你说是吧？” 沈明玉没有继续为难他，正了正脸色。 “你说这人不说话，那你们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有回应吗？还是什么反应都没？” “说不上来。”戚黎明仔细回想了一下，“我们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非常冷淡，还会发脾气，以前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样啊......沈明玉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了思绪，“那这样，现在有时间吗？我跟你去看看他的情况？” “行！”戚黎明这会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都这么说了，他更没意见。 和沈明玉一人骑一辆车，去了医院。 ...... 沈明玉站在单人病房门口，这种病房住的都不是简单人，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戚黎明。 “你这战友，不简单啊？” 戚黎明有些心虚，心里暗嘆，领导哎，你这可是害惨我了，你当弟妹跟老萧一样好忽悠啊？他可算是知道方团为什么让他来，自己不来了。 毕竟他一个小小的教导员，丟脸就丟了，要是方团也......嘖。 他双手放在胸前合掌，低头作求人状，可怜巴巴道：“弟妹，拜託拜託，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沈明玉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转了一圈，把人看的心里发毛之后，点头了。 “行。” 戚黎明总算是鬆了口气，上前轻轻敲门。 很快，一位打扮精致、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来开门了，见到戚黎明有些惊喜，“小戚来了，医生请到了？” 戚黎明点头，侧身露出沈明玉的身影。 妇人眼中闪过不解、迷茫，下一秒就听到他介绍：“这位就是我说的，能治疗振华的医生，沈明玉。” “这......” 妇人看著沈明玉这张比戚黎明还要年轻的脸，还这么漂亮，有些不敢相信。 戚黎明和她说，能找到治疗他们家振华『疯病』的人的时候，她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戚黎明看出她的迟疑，赶紧解释： “赵婶，你別看我这位弟妹年轻，但本事却不小，之前咱们辽省有个案子上报纸了，您知道吧？就是我弟妹破的，还有过年的时候在京城破案子，不仅上了报纸，上面还给她发了奖状表彰。” 妇人也就是赵婶，脸上闪过惊讶。 他说的话虽然非常让人难以置信，可他没什么必要骗自己，再者，这东西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没想到这位女同志年纪轻轻这么厉害，她脸上浮现出欣赏。 只是，这破案和看病能混为一谈吗？ 戚黎明正准备长篇大论一番，沈明玉及时制止了他，她上前笑著跟赵婶说： “婶子，行不行，咱们先看看，毕竟我说什么都不如您亲眼见过。对了，老戚说的战友是您丈夫还是儿子？” “我儿子，赵振华。” 第215章 证明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 赵婶没有再迟疑，她也是没办法了，沈明玉说的这话確实挺有道理的，反正她看著也出不了什么问题，相反，如果人家真的有本事能治好她儿子的病。 那她可就碰对了。 把两人领进病房，病床上的人就是赵振华，二十来岁的年纪，穿著白色的病號服，脸色惨白，不是失血过多的那种白，像是整宿整宿熬夜打游戏的那种虚白。 眼底带著青黑色的眼袋，有点男鬼的意思了。 这就和戚黎明之前说的对上了，赵振华到了晚上很难入睡，睡眠质量不好，身体还有伤，脸色能好才怪。 进来后，赵婶见他已经醒来，脸上划过心疼，上前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 “振华，小戚和沈同志来了。” 赵振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整个显得非常的冷淡，赵婶显然习以为常，嘆了口气，“沈、沈同志，这就是我儿子，赵振华。” 赵振华瞥了戚黎明和沈明玉两人一眼，並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赵婶神色带著歉意，“沈同志，不好意思，振华以前是个特別懂礼貌的孩子，只是......哎，他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你见谅。” “婶子，没事。” 沈明玉扭头打量著赵振华，长相周正，如果脸色正常，想来也是一位板正的帅小伙。 赵婶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这情况......稍微有点严重啊。 “赵婶，时间紧张我不绕弯子了，直接开始？” 赵婶当然没什么不乐意，能早点治疗她儿子，她高兴的都来不及，刚才没开口是基於礼貌，总不能人家一进来还没说话，就让治病吧？ “沈同志，你自便就好。” 话音刚落，沈明玉左右看了看，拿著一个凳子，走到赵振华的床边坐下，“我听赵婶说，赵同志刚睡著一会儿，想来是被老戚的敲门声惊醒了？” “？”戚黎明一愣，他刚才敲门用的是他最温柔的动作好吗？要不是他知道是自己敲门的，都听不到声音。 他的吐槽其他人不知道，赵振华没有说话。 沈明玉也不意外，摸了摸下巴，“老戚敲门的声音很小，却能把你吵醒，我猜，听到他敲门的声音，是不是像有一把锤子在砸你的脑子？” 赵振华眼眸微动，目光移到她的脸上。 终於有反应了，沈明玉勾唇，“赵同志，我哥也是一名军人，他也最近刚从战场上下来，和你的情况很像，好笑的是，他也以为自己得了你们以为的疯病，担心被我发现，故意瞒著我们。” “可他不知道，他的演技太过拙劣，被我一唬就嚇出来了。” 这话一出，赵振华的神色鬆动了几分，却还是没有说话。 “我想你们应该有同一个误区，我先纠正一下。你们这种情况不是疯病，只是正常的战场后遗症，很多退下来的军人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轻重的区別。” “像我哥，听到尖锐的声音会引起他的戒备，问他关於战场的事儿，他不愿意回想，会非常的抗拒，即使处於安全的环境，警觉性也会升高，还有失眠、做噩梦。” “我想这些情况，赵同志应该也有，而且还更严重吧？” 隨著她一点一点的剖析，赵振华的脸色有了变化，似乎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听她这么问，微不可察地点头。 即使是这么小的一个回应，还是让赵婶激动起来。 前些天，赵振华被浑身是伤的送回来，赵婶心疼坏了，尤其医生还下了病危通知，她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等孩子被救过来，大大鬆了口气，好不容易等他醒过来，以为能互相安慰一番。 不成想这孩子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变得很冷淡，和他说话也不回应，有时候不知道什么行为会刺激到他，他就会生气。 那时候他们才发现他竟然不会说话了，就算是再生气，也只会『啊、啊......』 可现在他却点头回应了，赵婶怎么能不激动。 沈明玉神色自然，继续道：“既然你能听明白我说的，那接下来我说的情况，如果你有就点头，没有就摇头，我猜你也不想让自己处於这种混乱的状態吧？” 沉默良久，赵振华微微点头。 三人全都鬆了口气。 “第一，脑海中经常会出现战场的场景，让你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在战场，还是真的回家了。” 沈明玉说的这点非常准，赵振华重重地点头。 “第二，一闭上眼睛只要睡著就会做噩梦，甚至会被嚇醒，导致你不愿意睡觉，而且这种情况在晚上更严重。” 赵振华继续点头。 “第三，不想和人交流，觉得很累很无趣，甚至想发火。” 这次，赵振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而这次点头，却让沈明玉真的鬆了口气。 他的情况明显比她哥的严重多了，对待亲人都这么冷漠，证明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如果他自己意识不到这点，那情况可就真的棘手了。 所幸，他还能自知。 ...... 接下来，沈明玉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大概判断清楚他情况。她没有著急治疗赵振华，简单引导了一下，让他陷入沉睡，就带著赵婶和戚黎明出来了。 离开病房后，她压低声音，“確实是因为战爭后遗症导致的失语症。” “失语症？”赵婶惊讶。 沈明玉点头，“我问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记忆有一些缺失，我猜那段缺失的记忆应该有他失语的原因。” 一般来讲，ptsd导致的失语症，属於心因性的语言障碍，导致其发作一般有三种原因。 原因一，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引发出个体的心理防御功能，自动抑制语言功能，避免大脑再次回忆创伤。 原因二，是长期的情绪压抑，军人群体中其实有一种『坚强』文化。 因为是军人，所以流血流汗不能流泪，所以『见血』之后哭就是孬种，所以累的时候逃避就是逃兵......长期压抑也有可能导致语言功能暂时消失。 原因三，是神经系统影响，这个是长期的ptsd影响大脑的语言中枢，才会导致表达障碍。 赵振华的情况大概率是第一种。 第216章 他们后来变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找到原因，治疗起来就比较轻鬆了，今天太晚了，沈明玉和赵婶说完就准备离开。 赵婶也没有拦著她著急治疗，从刚才沈明玉的一番诊断，她已经见识到了她的本事，这段时间，就连医生也查不出她儿子不能说话的原因。 人家沈同志问了几句话就知道了，足以让她信任她。 也就是沈明玉不知道赵婶心里的拉踩，不然肯定不敢当，她看似问的几句话，都是无数前辈总结的经验，踩在巨人的肩膀上，说实话，她还真的受之有愧。 同时，也为能帮到他们而庆幸。 “赵婶，不出意外，赵同志今晚应该会好好睡一觉，你也能放心点了。” 赵婶的脸色也很憔悴，一则是因为担心儿子，二则是因为亲自照顾他，赵振华休息不好，她自然也是。听到沈明玉这话，她確实鬆了口气，知道沈明玉下班回来还没吃饭，放心地拉著她和戚黎明去吃饭。 沈明玉推辞不过，只好接受。 吃完饭，戚黎明把她送到门口才走。 虽然知道弟妹的本事，但这大晚上的，万一遇到不长眼的人......等老萧回来，他就该老命休矣了。 ...... 接下来几天，沈明玉都在给赵振华做心理治疗，他的情况也在慢慢稳定下来。失语症的状况也有所改变，能简单的说几个字了，虽然还不能正常说话，至少比之前进步太多了。 这天，给赵振华治疗完，赵婶刚把人送出来，在门口遇到一个儒雅的国字脸大叔。 赵婶见到他有些诧异，“老赵？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来的人是赵振华的父亲，赵崇义。 这时候正好有军人路过，对著赵崇义敬礼喊政委，沈明玉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底有些暖意也有些好笑。 方团还真是个趣人儿！ “这不是你这两天跟我说，孩子的情况好多了，一开完会我就赶紧来了，不亲自感谢一下治好孩子的医生，我心不安。” 赵崇义说著，往她身后看去，有些疑惑：“医生呢？在哪？” 赵婶把沈明玉往前一拉，“这就是医生。” “？”赵崇义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一开始赵婶知道戚黎明有办法的时候，没跟赵崇义说。 一来不確定到底行不行，万一不行和赵崇义说了，也是让他白欢喜一场。他本来就因为赵振华的事，心情很不好，还得强撑著忙活部队的事儿，每天很累了。 二来赵婶一开始以为戚黎明找的是神婆之类的人，赵崇义怎么说都是部队的政委，知道后肯定会反对，不如先瞒著他看看情况，她自己倒是没那么多顾及，想的是不管什么招能把人治好就是好招。 这不，等赵振华的情况有了好转，赵婶才和他说到这件事。 也没多说，赵崇义自然以为是她悄咪咪找的什么老中医之类的，不成想，是个小姑娘？ 心里也在感嘆，幸亏他老婆子了解他，如果没把孩子治好之前，就跟他说，他绝对会拒绝，然后说一句『胡闹』，到时候得罪人不说，孩子也没得救。 赵崇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不管人家年纪多大，总归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他的脸色变得慈祥了几分，“这位女同志，非常感谢你救了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开口。” 他对著沈明玉三十度鞠躬，语气非常真诚。 “您客气了，赵婶给我付了诊费，你们不欠我的。”沈明玉的神色波澜不惊。 这话让赵崇义又对她高看一眼，这个年纪的女同志，这么有本事不说，面对他的承诺还能拒绝，他对她的欣赏之意喷薄而出。 “明玉，诊费是应该的，振华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如果不是你，他可能就跟其他人一样，真的疯了，所以赵家欠你的。”赵婶感激地看著她。 赵崇义却愣住了。 明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不等他想明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沈？你怎么在这里？” 方志国走过来，后面还带著戚黎明，神色很是诧异，好像让戚黎明故意去请沈明玉的人不是他一样。说完，好似才看到沈明玉身边的赵崇义两口子，他更惊讶。 “老赵和嫂子，你们怎么和小沈在一起？难不成你们认识？” 戚黎明在后背嘆为观止，不愧是团长啊，这表演、这段位就是高。就连沈明玉都对他刮目相看，没看出来，方团还挺会演的，逼真程度都快赶上她了！ 赵崇义不是个傻子。 要是他没记错，当初赵婶跟他说的是，戚黎明联繫的人救的赵振华。 按照方志国和戚黎明的关係，他能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明玉这个名字，他就说那么耳熟，这不就是方志国开会提设立心理医生的时候，提到的名字吗？ 好啊，跟他玩这套？ 方志国见赵崇义的脸色不是很好，赶紧招呼著他们一行人，先进了赵振华的病房。 先发制人。 “老赵，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算计的？是不是还想骂我？” 赵崇义没好气道：“你说呢？跟我玩釜底抽薪这一套，知道的咱俩是战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呢！为了一个心理医生的位置，你——真够可以！” “哎，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方志国脸色变了，“之前会上我是不是提到了，小沈同志能治好战爭后遗症的事儿？是你们觉得我在扯淡！我在徇私！” “振华也是我侄子，他情况这么严重了，我不担心？我要是直接跟你说，你能相信？你肯定觉得我不怀好意，还会用什么国外来的糟粕东西信不得，拒绝我。那到时候，振华的病情是不是更加严重？” “对，我是有小心思，但我正是因为知道小沈的能力，才想著为我们全军区的军人谋一份希望，为振华谋一份希望。” “你可能觉得我在夸张，可你想想，咱们队里的那些士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上战场，你能保证他们完好无损的下来？你能保证他们下来后不会出现振华这样的情况？” “老伙计，这些年，类似振华这种情况的士兵，你还见得少吗？他们后来变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第217章 这怎么还牵扯到杀人案了？ 隨著方志国一声一声的质问，赵崇义的脸色变了几变，不是生气，是想到了这些年和赵振华出现同样情况的人。 那些人很多还年轻，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被迫退伍。 赵崇义当年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后来虽然主要抓思想，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走不到今天这步。 他也想解决这样的情况，只是迫於现实，没能力解决。 不可否认，方志国確实有『算计』他的意思，可不管是治好赵振华，还是让他了解了沈明玉的能力，都是好事。 那这还是算计吗？ 他重重地嘆了口气，上前拍了拍方志国的肩膀，脸上带著羞愧。 “老伙计，是我太固执了，我跟你道歉，不仅是你，还有之前没了解沈同志的能力，就隨便否决她，我也该跟她说声抱歉。”说著扭头看向沈明玉，一脸郑重，“沈同志，对不起。” 沈明玉摆摆手，笑道：“您客气了。” “不过我要解释一下，心理学並不是国外传过来的，像我国古代，孟子主张的性善论，荀子主张的性恶论这些都是心理学的范畴，只是没有人专门整合起来，所以才会......” “是我目光短浅了。” 赵崇义满脸羞愧，方志国也一脸长见识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不知者无罪，还得专业人士给咱们解释才能知道，小沈不说的话，我还以为心理学是米国搞出来的。” “现在知道了，咱们用起来也更加放心了不是？你也別搞得这么肉麻，还不如实在点，心理医生的位置......” 方志国还没说完，他明白什么意思，一口答应。 “这件事本来就应该以我这个政委的名义去提议，正好有了振华这个例子，到时候写可行性报告的时候也好写。” 方志国笑了，確实是他说的这个理。 他们每个人负责的分工不同，心理医生也偏向士兵的思想心理方面，他去提议比他可强多了。 “哎，这就对了，不过，你这边是可以了，就是不知道小沈同志......” 他还没说完，病房门被敲响。 ...... “是赵振华的病房吗？我们是公安，有事找你了解一下。” 病房里的几人一愣，公安来干什么？戚黎明挨著门口，过去打开门，敲门的公安正好是和沈明玉合作过的小路，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沈明玉，很是惊讶。 “沈顾问？” 他身后的袁大海第一时间看过来，有些惊喜，“沈妹子？你休假回来了？” “......”呀，忘记自己还有公安局那边的兼职，沈明玉最近忙著赵振华的事儿，还真的没跟袁大海报备一声。 她乾笑一声，“回来没多久，袁哥怎么在这？” 袁大海也想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先给她解释道：“出了个案子，查到了赵振华身上，我们来调查一下情况。” 在场的几人脸色均是一变，赵崇义客气开口：“这位公安同志，我能问问具体是什么案子吗？” “抱歉。”袁大海开口拒绝，“事关案情，赵振华现在属於嫌疑人，你们应该是他的家属吧？具体情况不方便告知，只能说这是一桩性质恶劣的杀人案。” 病床上的赵振华眼眸微动。 赵婶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公安同志，会不会是弄错了？我、我们家振华他的病还没好，他不会杀人的。” 她儿子好不容易病情有了起色，这怎么还牵扯到杀人案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调查到具体情况，才会找上门来，想要跟赵振华同志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如果他確实没有嫌疑，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袁大海说这话的时候很客气，可沈明玉还是看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悄咪咪凑到小路身边问：“袁队心情不好？” “哎，沈顾问別提了，年前说好要给袁队转正，没想到过完年这事儿就泡汤了，说上面会调来一个新队长，接替我们老队长的位置，別说是袁队了，就是我们心里都憋屈。” 袁大海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每次办案子都是扑在最前面。 一忙起来不分白天黑夜的，正因为如此快三十了还没找到对象，小路说起来也为他掬一把辛酸泪，心里颇为愤懣。 这点沈明玉也很认同，跟袁大海合作办案的时候，按理来说他是副队、是领导者，偏偏很听沈明玉的话，还没有一点不满，能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 尤其每次沈明玉审问完，后续的抓捕和搜证环节，袁大海都做的很好，没有掉链子。 “那宋局呢，这件事他没管？” 小路嘆了口气，“宋局被调到京城了，要是再管这件事，名不正言不顺的，当然他是想跟上面匯报一下的，被袁队拦住了，要是因为这件事耽误宋局升职，得不偿失。” “不仅如此，上面刚调来的局长也......谁不知道赵振华是政委的儿子，他就是故意让我们头来趟雷，还有被害者那边......哎。” 这种事关领导孩子的案子，办得好办不好，两边都不討好。 如果可以谁也不愿意沾手。 沈明玉扭头望向袁大海那边，面对政委，他依旧是那个不卑不亢的样子，想著小路的话，她问：“袁哥，我能问一下，被害者是谁吗？” 袁大海沉默了三秒，道：“割尾会主任的儿子，褚生。” 这下，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沈明玉挑了挑眉，怪不得小路是那样的表情，主任的儿子被杀，嫌疑人是政委的儿子？这里面要是没有点什么，傻子都不相信，可真够刺激的。 “袁队，这案子我参与。” 罕见地，袁大海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 这案子一看就不好办，还涉及到两个领导，他和沈明玉合作了几个案子，算是比较了解她的，这姑娘办起案子来很容易六亲不认，说话比他还容易得罪人。 还是他自己上吧，大不了办完案子，他回家种地去，沈顾问就不一样了，一身本事不能折在这里。 “袁队，你来之前应该了解过赵振华的情况，实不相瞒，他的心理状况我是最了解的，就算你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我也避不开。” 第218章 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赵振华的情况虽然有好转的，但他们询问起来，到底没有沈明玉亲自上更方便，这点袁大海也是知道的，可...... 赵崇义也是个人精，看出了他的为难，当即保证：“公安同志，你放心，如果凶手真的是振华，我不会包庇他的，相反，如果不是他，也希望你们能还他一个清白。” “褚主任那边，我顶著。” 这话主要是让沈明玉听的，因为她治好赵振华，在赵崇义两口子心里，沈明玉的地位直线升高。他们对沈明玉那是极大的信任，如果她能参与，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方志国也给出承诺，“你们放心，割尾会的手还伸不到部队。” 袁大海来回看看他们，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还是点头同意了，说实话就算他不同意估计沈明玉也有法子参与，问他不过是给他面子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刚才的顾虑来的这么快。 他刚同意，就听沈明玉跟赵崇义说：“赵政委，有件事我需要提前说清楚，一码归一码，如果赵振华同志真的是凶手，我不会袒护他的，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跟领导这么讲话，尤其还是一个刚表示完相信、支持你的领导，实在是不妥。 袁大海还以为赵崇义要生气了，让他意外的是，赵崇义立马点头：“这是自然，小沈同志，你放手去干！” 这样的態度，確实怪异......不过，想到在沈明玉身上没什么不可能的，袁大海反倒是放心了。 沈明玉既然要参加，案子自然是按照她的思路来。 鑑於她还不了解案情，询问赵振华的事儿暂时放下，天色也不早，他们各自回家。 回去后，沈明玉一早就睡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首先要保证好她的休息，脑子才能处於清醒状態。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了厂里请假，到了张技术员办公室，人已经在了。 张技术员一见到她就笑起来，“小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难不成是知道有好事了？ “老张，我需要请个假，公安那边有案子了。” 沈明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跟著萧景川休假这么长时间，人家本就是给她破例了，然后没上几天班，又要请假，这要放到后世，早给她开了。 她心里也在想著，心理医生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行辞掉机械厂这边。 反正公安那边也有顾问费，还有心理治疗的諮询费也不少，老是耽误厂里这边，她受之有愧啊。 要是张技术员知道她想什么，那可真要和她辨別一番。 说实话，厂里虽然没有沈明玉这样请假的例子，可同样地，人家的工作效率也没前例啊，再说她破案子的速度確实挺快的。 没案子的时候一个月都不请假，这一个月的工作进度可能比得上其他人两个月的。 就算这个月有案子，但她的活没落下过，张技术员还真没什么好挑的。 厂里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首先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求到沈明玉身上，其次要是有意见，可以啊，和人家比比工作效率，比得过一切好说，比不过......大概率都是比不过的。 张技术员爽快给了她假条，沈明玉感谢了一声，拿著假条离开了。 她確实赶时间，其他的办完案子再说吧。 倒是张技术员看著她著急离开的背影，嘆了口气，升职的事儿下来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人留住？ ...... 昨晚和袁大海说好后，约到案发地点见面。 沈明玉骑著车到了红星招待所，袁大海带著小路已经在等著，小路见到她挥了挥手。 “沈顾问，这里。” 沈明玉停好车，招待所旁边有寄存的地方，因为发生了命案，招待所目前被控制起来，不接待其他人了，所以招待所除了工作人员，和本来就住在里面的，没有其他人。 袁大海带著她进去，路上给她解释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招待所多半是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设立的，满足內部人员住宿之外，还会接待一些有业务来往的人员，当然也会有一小部分用来接待其他人。 “来这里住的人，拿著单位的介绍信、工作证等等就可以办理入住，前台有登记手续，我看了，个人基本信息、住宿时间和房间號都有。” “而褚生被发现死亡的房间是204號。” 沈明玉眉心皱起，“褚生登记的住宿理由是什么？” “还得是你，一问就问到重点了，怪就怪在这里，上面登记的不是褚生的名字，是赵振华。”袁大海也是看完前台的登记手续，昨天才找过去的。 “法医那边初步判断，褚生的死亡时间在2月23日凌晨一点到四点之间，204號房登记入住的时间是22號下午。” “至於住宿理由，据前台接待员说，那人拿的割尾会的条子，说的是出公差。” 沈明玉眼眸微动，拿出她熟悉的小本本，开始记录。 “问过接待员，登记入住的时候应该看到本人了吧？是赵振华？” 袁大海摇了摇头，“不確定。接待员说，当时她顾著打毛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有点黑，那人围著毛巾把脸挡了一大半，只能看出是个男人，大高个瘦瘦的，脸没看清楚。” “说话的时候那人故意压低声音，像是感冒了一样。” “不过，她说闻到一股药味儿，我也问了医院，22號下午，赵振华不在医院也不在家。” 沈明玉也想了一下，那天她和赵振华也没有做治疗。 还真是巧啊。 进来招待所，所长是个中年男子，见到袁大海，苦著脸上来，“公安同志，这案子还没有进展吗？我们都把招待所关一天了。” “不该问的別问。”袁大海斥责了一句，所长不说什么了。 沈明玉往所长身后瞥了一眼，他后面站著一个中年妇女，比所长的年纪看起来大一点。 收回视线，她问：“褚生的204號房，有几个人入住？” “这、这位是？”所长迟疑道。 袁大海横了他一眼，“这位是我们公安的顾问，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第219章 就好像......生怕我们认不出人一样 “哎，哎。”所长连连点头，然后拉了一把他身后的妇女，“那天是你负责登记，人家顾问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妇女也就是大，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出事那天是她做的登记，因为登记的住宿时间是一天，所以第二天她见没人来还钥匙退房，就去敲门，敲了一会儿没动静，只好开门进去。 一进去，好傢伙，血腥味儿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全都是血呼啦擦的，就连天板上都溅得是血。 床上更可怕，死的那人浑身血滋滋的不说，整个就一摊......肉泥。 关键那团里面，只有一张脸露出来，太诡异了。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大还忍不住捂著嘴，『呕！』，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 “公、公安同志，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那天登记的就是一个人，他要的也是单人房，应该是一个人住的吧？” 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看样子也问不出什么，这时候也没有监控，要是大忙著打毛衣，或者晚上打个瞌睡，甚至去厕所的功夫，都足够一个人溜到褚生的房间。 现在有一点很奇怪，褚生是本地人，家距离招待所也不远，好好的家不住，为什么会出现在招待所？ 他是自己来的，还是被人挟持，亦或者被人打晕送过来的？ “走，先去看看现场。”沈明玉跟袁大海说。 他们带著小路去了204。 一路上，其他房间的门不断被悄悄打开，这些人是因为发现命案暂时被留下来的住户，不確定他们里面有没有凶手，或者知道一些线索的，乾脆就都留下了。 要是袁大海一个人，肯定没这个本事。 关键出事的是褚主任的儿子，都不用他开口，主任就直接下命令了，案子查清楚之前不让他们离开，都是普通人，谁敢对上人家主任？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有个人偷偷打开一道门缝，看到穿著公安服的袁大海，小心翼翼地喊他。 袁大海扭头，“有事？” “那、那个，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单位那边还著急我们的消息呢。”这人是来出公差的。 具体时间袁大海也不清楚，別说他们著急，就是他也著急了，可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案子也要一步一步的办不是？ “等著吧。” 把人打发了，他们站到204號房间外，有两个公安在门口守著，见到他们喊道：“袁头，沈顾问，你们来了。” 两人脸色不是很好，屋子虽然关著，但里面的血腥味儿非常重，在这守了一天，看到肉都不觉得香了。 见过现场的袁大海，很是理解他们，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先去休息会儿。” 两人鬆了口气，出去透气去了。 ...... 204號房间，正好在二楼的角落，后面是一片荒地。 袁大海准备打开之前，还扭头看向沈明玉，“妹子，你做好心理准备，实在不行，不看我给你转述也行。” “没事。”从大和他们几人的反应，沈明玉大概猜出这次的现场会非常的不好。 可她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惨烈。 她坚持，袁大海只好开门，汹涌腥臭的血味儿扑面而来，『呕！』小路忍不住，捂著嘴出去吐了。 沈明玉眉心狠狠皱起，目光扫向四周。 整个房间不过十几个平方米，入目就能看到整体样子，最中间是一个单人床，床的对面放著简单的木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有暖水瓶和搪瓷杯等生活用品，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只是，这些东西全都被沾染上了血跡，准確地形容，这个房间像是一个屠宰场。 床就是案板，褚生是鱼肉。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多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么恶劣的现场了。 “难闻的话，先出去透口气？”袁大海误以为她是被噁心到了，他也算是经歷过不少杀人案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都差点吐出来，她只是皱眉很厉害了。 沈明玉摇头，“不用。” 她的眼神紧紧地盯著床上褚生被杀的地方，尸体已经被送到了局里，只有血跡能看出个大概。 袁大海不再说什么，给她解释案发当日的情况。 “23號也就是昨天上午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们才收到消息，和前台那个叫大的婶子说的差不多，进来现场后，褚生在床中间，浑身上下被砍了很多刀，只有脸完好无损。” “据法医那边的意见，应该用的是砍柴的刀，只是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凶器。” 沈明玉皱眉，“脸完好无损？按照这个出血量，他平躺在床上，那脸上应该会被溅满血跡吧？” “诡异就诡异在这里，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怪癖，应该是专门给褚生擦过脸，全身上下那样，脸却是乾乾净净的，就好像......生怕我们认不出人一样。” 想起那天的场面，饶是袁大海这个大男人，也没忍住心里发毛。 沈明玉没再说话，她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一会儿盯著床，一会儿盯著地板，一会儿又盯著窗户。 良久，“袁哥，先出去吧。” ...... “妹子，看出什么没有？”袁大海深吸口气。 两人站在窗口，沈明玉望著窗外，面色冷淡，“仇恨，理智的仇恨。” 咳，袁大海还真的听不懂她这文縐縐的话，不过仇恨这一点，倒是和他想的一样，毕竟这场面，没几个深仇大恨都干不出来。 “对了，袁哥，招待所的隔音不是很好，住在这一层的人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沈明玉转过身，目光落在其他房间。 这半层总共八个房间，从201到208號房，204是出事的房间，在最里面。 这点袁大海还真不清楚，昨天收到消息后，勘察现场、安抚群眾、通知家属以及被家属质问等等，这一套下来就够他忙的。 其他任务都是分配下去的，他喊了一声小路。 小路脸色惨白地过来，听到袁大海的问话，他赶紧说：“除了204还住著三户人，一个是斜对面的206，一个是隔壁的隔壁202，还有最远的208。” “......但还没来得及问，昨天就被袁队你拉走了。” 本来是该他问的，昨天不是查到赵振华，被袁大海拉著去医院了嘛，所以还真的没顾上。 第220章 又是药味儿？ 他们工作量很大，沈明玉也能理解，“那咱们现在去问问。” 首先是距离最近的206，这里住著一个中年男子，据说是外地来的，来和纺织厂谈合作的。敲开门，袁大海先检查了一下他的证件，没什么问题，沈明玉开始询问。 “23號凌晨，你有没有听到204传来什么动静？” 这人结结巴巴道：“我、我这人一睡著就很难被吵醒，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22號下午和晚上你出去过吗？” 206想了想，“晚上吃饭的时候出去过一次，下午没有，因为第二天要和纺织厂谈合作，我想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我们厂长对我有很大的期待，如果我能办好这件事，回去说不准还会升职，所以我不敢出去就怕耽误事儿。” “那晚上吃饭出去和回来，看到204那边进去人了吗？” “没有。”206回想了一下，他们这没住著多少人，204又是正好在角落，如果有人往那边走很明显。 沈明玉点点头，准备离开，206又想起什么，“哎公安同志等等，我记得......我睡觉之前听到外面有声音，像是什么人喝醉了。” “还记得是几点吗？”沈明玉注意到他手腕上戴著一个手錶。 206还真的有点印象，“大概是晚上九点还是九点半，我记不清楚了，但不超过十点。” “好，谢谢你的配合。” 问完出来之后，小路有些怀疑。 “沈顾问，这人说话的时候怎么结结巴巴，看起来太有嫌疑了，还说自己一睡著什么动静都听不到，我怎么觉得很奇怪呢？” “没什么奇怪的，说话结巴是因为被嚇到了，至於睡觉听不到动静，確实有人就是这样的。” 试问一下，你去了一个酒店，酒店忽然发生命案，还在你房间的不远处，你害不害怕？ 睡觉的话，沈明玉很累的时候也会雷打不动，这很正常。 至於小路，大概是跟著她变得疑神疑鬼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只要有不对他就怀疑，全然不顾有没有其他可能，因为就算有他也分辨不出来。 ...... 问完206，三人去了202。 这里住著两口子，也是外地来的，说是来本地探亲的，说话有点口音。 沈明玉问他们也是一样的问题，两个夫妻俩表示都没出去，晚饭的时候也是在房间吃的自带的乾粮，倒是女人的神色有些迟疑。 沈明玉问：“您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俺、俺......”女人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男人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女人一下闭了嘴。 这情况明显是知道什么，沈明玉眼眸微冷。 “如果了解情况却不说，那就是妨碍公务，在这里不说，那就跟我们去局里说。” “不不不。”女人一下慌了，男人也有些慌张，赶紧解释：“哎，公安同志，不是俺们不说，实在是怕惹麻烦，204出事血腥味儿那么大，一看就知道杀人的是个厉害的。” “要是被他发现俺们说了什么，那俺们......” “正因为如此，你们才要提供消息，让我们儘快抓住凶手，都才能放心不是？”沈明玉接著他们的话说。 男人嘆了口气蹲到了地上，女人瞥了他一眼，唯唯诺诺地开口。 “前天晚上也就是22號，俺们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骂骂咧咧的，俺、俺有些好奇，就偷偷开门，透过门缝看了那么一眼。” “然后，俺看到有两个男人往204去了。” 这可是重大突破，袁大海和小路一下来了精神，沈明玉问：“两个男人？” “对，是两个，其中一个又矮又胖，就是他骂骂咧咧的，应该喝了不少，另外一个人扶著他，又高又瘦。”女人记得很清楚，因为走廊的酒味儿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怕吐出来，她才捨不得关上门。 沈明玉拿出本子记录，“两人穿什么顏色的衣服，还记得吗？” 女人皱了皱眉，“当时灯正好亮了一下，高瘦男人站在外面，俺看见他穿的是黑衣服，矮胖男人在里面俺没看清楚，好像是蓝的又好像是黑的。” “灯亮了？”小路有些惊喜，“那你应该看到高瘦男人的长相了吧？” 女人摇头，“那人用围巾捂著头和脸，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俺好像还闻到了药味儿，但酒味儿很大俺也不確定。” “又是药味儿？”小路诧异。 沈明玉和袁大海对视一眼，“褚生的衣服是蓝的。”他说。 ...... 问完202，最后是208，没什么收穫，三家都说褚生被害的时候没听到动静。 “22號晚上大概九点，有人和褚生出现在了204，褚生还喝多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高瘦男人对他下的手，而且根据之前大的描述，这个男人可能就是登记住宿的人。” “还有那个药味儿......妹子啊，不管是大还是202女人说的，这个高瘦男人都指向了赵振华，但我觉得这么怪呢？” 袁大海靠在墙边，努力思考。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他，“袁哥，说说哪里不对？” “动机目前还不明確，但有一点，赵振华不是个傻子，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办入住登记用自己的名字，还有大说的药味儿，人家以前可是当过侦察兵的，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还有，以赵振华的能力，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处理掉褚生，为什么非要选在招待所，这个肯定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就好像这人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样。” “据我所知，赵振华和他爸的关係还是不错，总不能这么报復他爸吧？当然他目前心理可能有点问题，这一点就需要问我们沈顾问了。” “不过，这个看不到脸、且带著药味儿的的高瘦男人，我总觉得是故意的，似乎就是为了佐证是赵振华。” “当然，我就是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的反侦察能力就有点可怕了。” 毕竟，他怎么会知道202的女人在偷看他？ 说著说著，袁大海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沈明玉默默竖起大拇指。 “袁哥说的没错，赵振华对他的父亲没有仇恨，他也没有这么强的报復，这点我可以確定，不过我確定没用，咱们还需要证据。” 她看向袁大海，“我要做心理画像。” 第221章 袁哥小路，走，有发现！ “？”袁大海诧异了，“妹子啊，心理画像是什么？你要画画？你不是说自己不会吗？要叫杨同志来吗？” 这话一下把沈明玉拉了回来，她嘆了口气，解释道：“暂时不用叫萌萌，心理画像不需要画画。小路，去找所长开个房间。” 小路动作很快，跑著拿上钥匙回来，打开了205。 一进来，袁大海就有些兴奋地问：“妹子啊，这个心理画像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理画像，也叫犯罪心理画像，一般通过犯罪现场、受害者等等的分析，来推断犯罪者的心理特徵以及其他行为模式。” 现代这个技术比较成熟，用来帮助缩小侦查范围，確定犯罪人的可能特徵，比如性別、年龄、职业、性格特点还有家庭背景等等。 通常，像系列连环杀人案或者极端恶劣的案件中，使用犯罪心理画像，会事半功倍。 越是这种案子，个人特点越是明显，褚生这个案子就是。 解释完，沈明玉说：“袁哥小路，我说，你们做记录，让你们亲自感受一下什么是心理画像。” 袁大海立马拿出本开始记录，小路没想到还有他的份，虽然刚才吐的一脸惨白，还是赶紧拿出本，两人齐齐坐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眼神放空，陷入沉思，嘴上却在说著： “男性，年纪在20到40岁之间，身高170到175厘米，身材消瘦但力气很大。” “童年遭受过家庭暴力，或者亲眼见过血腥暴力的场面，受过专业的训练，反侦察能力很强，做事细致，熟悉褚生和赵振华，有可能跟踪过他们，或者就是他们身边的人。” 小路举起手，“沈顾问，我有疑问。” “你说。”沈明玉回神。 他看著自己本上的记录，眼神带著清澈的愚蠢，“请问，这些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明玉顿了一下，她差点忘了不是以前了，如果是在前世，她那些同事知道她的本事，不会多问什么，等案子结束了才会找她解决疑惑。 她嘆了口气，认命给他们解释：“褚生身高在一米六八，体重有一百六十斤，想要制服他，此人的力气肯定很大，再根据202女人和大的供词，可以大概得出那人的外表信息。” “这个现场杂乱却又很乾净，杂乱是因为到处都是血跡，可现场却没有凶手的痕跡所以很乾净，足以说明此人极其细致，且受过专业训练。” “另外，这么干净的现场，也能说明此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大。” “之前我跟袁哥说，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是理智的仇恨，凶手和褚生有仇这点毋庸置疑，而从他一系列的行为都能看出，他早有预谋。” “这么仇恨却能压抑自己的衝动，报完仇还能保持理智，这人很厉害。” 正常来讲，大仇得报，大部分人都会有一种释然的开心，然这个凶手却还能保持冷静，处理现场，不......或许处理现场就是他的享受？ 她说完，袁大海也举起手，沈明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凶手很熟悉赵振华，跟踪是不是有点不太可能，赵振华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想要跟踪他不太简单。” “对，袁哥说到点上了，跟踪不了赵振华却知道他目前的情况，有可能这人多次出现在医院，一会儿小路去查一查。” “好嘞！”沈明玉说完，小路赶紧应道。 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沈明玉笑了，对上两人不解的目光，她说：“袁哥倒是提醒我了。” “这人既然是为了栽赃赵振华，这个现场除了是他的报復，那是不是同样也是他通过理解赵振华目前的状態，给出的作案手法......妙啊~真妙！” 她的眼睛有些亮，嘴角却噙著冷意。 这说的云里雾里的，袁大海两人听不明白了。 “赵振华的病情稍微有心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他得了其他人以为的『疯病』，一个疯子作案，可不就是这么疯狂吗？” 沈明玉说完，两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可不是吗！別人不知道沈明玉的本事，只知道赵振华有『疯病』，疯子发起疯来杀人，他们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但这个现场一看就觉得凶手是个疯子！ 袁大海又有想法了，“这人栽赃赵振华，应该也跟他有仇？那调查一下同时和褚生和赵振华有仇的人，再结合你的心理画像，是不是就能查出凶手？” “你说的也对，但还有一种可能。” 沈明玉抱著胳膊看向窗外，外面是那片荒地，“凶手杀害褚生，栽赃给赵振华，还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不排除有敌特故意引发两方的爭斗。” 毕竟和褚生有仇且还是敌特，也有可能不是？ 如果是后世，袁大海那样的猜测基本是可以的，但结合这个时代的特点，沈明玉后面补充的这点，更有可能。 ...... 分析的差不多后，沈明玉正要转过身，就发现205外面的荒地处，阳光照射下某个小土包后面有银光闪过，定睛一看。 “袁哥小路，走，有发现！” 三人赶到后面的荒地处，沈明玉在前面带路，走到小土包后面，发现一截手柄露在外面，上面带著血跡。 袁大海蹲下仔细看看，神色一凛，“小路，拿把铁锹过来。” “好。”冬天冷土很硬，小路拿过来之后，用铁锹用力將那块地铲开，被土埋在地下的儼然是一把砍柴刀，上面的血跡已经变成黑褐色，仔细看好像还能看到一点碎肉。 “拿回去化验，很有可能这就是杀害褚生的凶器。” 袁大海说完，小路正准备放下铁锹，发现那下面还有个红色的什么东西，扒拉开上面的土，是一只红色的布鞋，上面绣著一只小蝴蝶。 “袁队，沈顾问，这鞋......” “一起带回去。”沈明玉的目光盯著那只鞋，看了一会儿，“小路，你回去后，一，让人去调查一下割尾会这两天开出去的条子，挨个核实，看有没有遗漏的。” “二，去医院打听一下，近期有没有打听赵振华的人，或者其他的可疑人员。” “三，调查一下这把砍刀，查一下它的来源。” 第222章 我死后都无顏面对他吶！ “四，查褚生的社会关係，和他玩得好的、有仇的，只要有关係的都去查一查。另外打听一下，有没有人知道褚生出事那天晚上是和谁一起喝的酒。” “五，袁哥，跟我去一趟褚家，对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沈明玉扭头看向袁大海，袁大海摇头，都这么详细了，他还补充什么？ 见此，小路立正站好，敬礼，“明白！”说完，拿著砍刀和红绣鞋走了，而沈明玉和袁大海赶去褚家。 ...... 褚家在割尾会不远处的一座宅子，外表看起来极其朴素，实则內有乾坤。 沈明玉两人被迎进来到了客厅后，她的目光被那些瓶瓶罐罐的摆件给吸引了，嘖，这个褚主任真是没白当，这么多好东西...... 把他们放进来的那人，应该是个管家，当然表面上不敢这么说，只说：“请两位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倒茶，明哥和嫂子因为生哥儿的事儿，茶饭不思，难过的不行，望见谅。” 等他下去后，客厅安静下来。 袁大海撇了撇嘴，他最看不惯他们这副做派，什么难过让他们等一会儿，怕不是给他们下马威！ 沈明玉倒是习惯了，什么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人，水至清则无鱼，这是他们生存的准则，心里是这么想著，她的脸上却浮现出冷笑。 起身走到那些瓶面前，弯下腰仔细观察，她在前世的时候破过一起古董被盗的案子。 对这些还算有些了解，就她面前这个瓶，放在后世，至少百万起步。 到底是割尾会的主任，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就这么隨隨便便放在客厅，挺聪明，这时候越是不当回事越能隱藏这些，灯下黑玩得很妙啊！ 她站好，余光瞥了一眼客厅的暗处，故意说道： “袁哥，看来褚主任並不关心他儿子的案子，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儿子死了，人家当爹的都不关心，我们忙前忙后算怎么回事？” 袁大海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多问，直接起身，就要跟她一起离开。 “两位留步。” 褚主任也就是褚律明走了出来，一身中山装，个子不高，眼神却很精明，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伤心的痕跡，最多就是脸色不太好。 “年轻人性子这么急不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不去抓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跑来我家干什么？” “褚主任，我们办案子有自己的流程，您作为被害人家属无需多问，配合就行。”沈明玉见他出来，反而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正好在褚律明的对面。 褚律明被一个小辈挑衅，面上不显，放在椅子上的手却紧了些。 “你们的什么狗屁流程，我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把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赵振华抓捕归案！” 沈明玉眼眸微动。 “主任，按照我们的调查，赵振华只是嫌疑人，还没確定他就是凶手。” 褚律明冷哼一声，“年轻人该不会见人家是部队政委的儿子，害怕了，故意给他脱罪？” “您说笑了，主任应该早就看明白了吧？凶手就是故意挑拨您和赵政委的关係，你这是想要顺著凶手的意思？” 沈明玉明明白白把这件事挑开，褚律明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他眯起眼盯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同志，怒极反笑，“我不管这些，我就知道赵振华嫌疑最大，你们要么给我交出凶手，要么把赵振华给我抓回来，要不然......”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一个熟悉的人倏然出现了。 “褚叔，谁惹你生气了？” 来的人让沈明玉颇为诧异，“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和萧景川能在这里，我就不能来了？还是说，见我来这怕了？要是真怕了，就让萧景川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不找你们麻烦。”说话这么欠揍，那必然是刘家庆来了。 他这么嘴欠，沈明玉已经习惯了，闻言狠狠白了他一眼。 “狗腿吐不出象牙！” “哎呦喂，你试试狗嘴里给我吐个象牙，来，试试？！”刘家庆贱兮兮地伸手，就往沈明玉面前懟。 袁大海反应极快地挡在沈明玉面前，戒备地盯著这个不著调的嘴贱男。 刘家庆脸色一下变了，眼神微眯，“你就是袁大海？” 还不等袁大海想明白这人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就听到他说：“我就是你新来的队长刘家庆，我在这说话，有你什么事儿，给老子滚一边去。” 袁大海：“......” 不敢置信，一开始上面说有更好的人替代他的时候，他就猜测来的人估计是个关係硬的，不成想，就是这么个东西顶替他的位置？ 麻蛋，哪来的二世祖？ 偏偏褚律明对刘家庆这样的態度很是满意，“世侄啊，多亏你来了，不然我就要被这个两个小辈给欺负死了！” 沈明玉：“......” 袁大海：“......” 就连刘家庆內心都非常无语，差点被口水呛到，表面跟著他义愤填膺。 “褚叔，我真是长见识了，在京城都没见过这么囂张的人，您堂堂割尾会主任，竟然被这么两个小......同志欺负，简直太过分了！” “您放心，我爸把我调过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你们俩的情谊，这两人都是我的下属，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褚律明满脸欣慰，然后刘家庆话锋一转。 “褚叔，您看，我刚来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阿生他......哎，您节哀，这样吧，您和我说说阿生他平时有没有什么仇家。” “虽然现在赵振华的嫌疑最大，但不排除还有其他人，万一把凶手放走，那阿生的仇谁报？褚叔您能甘心？当然，如果確定凶手真的是赵振华，我一定会把人抓回来！” 或许是因为『蛇鼠一窝』的感情，褚律明真的被这话说的有了几分动容。 “世侄啊，你说的对！” “你以前和阿生一起玩过，你一定要抓住杀害他的凶手！” 刘家庆连连点头，面上都是悲痛，“褚叔，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阿生也是我的兄弟啊！兄弟被害，不抓到凶手，我死后都无顏面对他吶！” 沈明玉：“......” 揉了揉眉心，眼睛疼。 第223章 这是猴精它祖师爷！ 袁大海也有些心梗，顶替他的这个二世祖，到底是从哪来的牛鬼蛇神啊？这都行？ 最后褚律明还真的说了几个人，不过都是二混子一样打架斗殴的主，还真的发展不到预谋杀人的程度，倒是他还提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三年前，赵振华和褚生发生过衝突。 不知道什么原因，赵振华有一天忽然找上褚生，莫名其妙就把人给揍了，要不是有人拦著，他能把人打个半死，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 其他的再问不出什么，刘家庆就把沈明玉和袁大海赶走了。 两人出来后，袁大海迟疑：“妹子啊，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赵振华的嫌疑並不大，可是如果真有褚律明说的这件事，就不能排除他有杀人动机了，三年时间，有预谋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排除其他的可能，最后再不可能都是真相，所以有没有可能赵振华是故意栽赃自己，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 硬要是这么说，好像也没问题，不过现在还不到这个时候。 沈明玉勾唇，“袁哥，你也说了，这个结论有个前提，就是排除所有的不可能，而我们现在一个可能都没排除呢，因此你的结论不成立。” “不过，褚律明说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很有意思，我倒是觉得他应该知道赵振华为什么会揍褚生。” “按照他的性子，赵振华把他儿子揍成那样，这件事最后还息事寧人了......” 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说不定这是个突破点。” “好，一会儿我就让人去查一查。”袁大海记下这件事，又想起刘家庆对沈明玉的態度，有些疑惑，“对了，那个新来的队长，和你有仇？我见他的態度很不好啊，说话也嘴欠，好像和萧营长还很熟？” 沈明玉回神，听他说起刘家庆，玩味地笑了。 “他啊，认识，还挺熟悉的，是我们家景川的老冤家。” 袁大海：“......”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要不是刘家庆是个男人，还以为他和萧营长有什么姦情呢！ 沈明玉没再多说什么，她倒是想起一件事。 刚才刘家庆的话看似是在为褚律明出气，可也透露了一个消息，褚律明和他爸的关係很好。 之前在京城办聂峰的案子，刘家庆就是被他爸指示，想要阻拦他们办案，钉死聂峰的罪名，后来刘家庆不知道是真病还是装病躲过去了，联繫到他被调来辽省的事儿...... 所以，他该不会是他爸派过来专门盯著他们的吧？ 刘家庆知道她猴精猴精的，可也没想到她才刚出门，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要是知道，估计会感嘆一句，这都不是猴精了，这是猴精它祖师爷！ ...... 忙活了差不多一天，中午就凑活了一口，从褚律明家里出来，沈明玉和袁大海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才回去。 到了家属院，正好看到了王老太，沈明玉眼睛一亮，刚伸出手想要和她打招呼。 谁知王老太就像是见到鬼一样，低著头就跑了。 沈明玉无奈一笑，尷尬地放下手，周围有嫂子看到一下就被逗笑了，“还得是小玉妹子，王老太这样的见到你都得跑！” “那可不，咱们小玉妹子厉害的不得了！人家可是上了京城报纸的人！” 在嫂子们的夸奖中，沈明玉捂著脸跑了，嗯，王老太惹不起她，她惹不起这些嫂子们。 推著车到了门口，虎子正坐在爬犁上玩。这两天没有下雪，往外面泼一盆水，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冻成冰，他自己坐在上面玩得也很开心。 虎子一见到沈明玉，眼睛都亮了，立马从爬犁上下来，“小玉婶婶，你回来啦！” “小虎子，玩得高兴吗？”沈明玉一把將他抱起来。 虎子高兴地抱住她的脖子，赵嫂子是个爱乾净的，將虎子收拾的乾乾净净，衣服上有一股皂角的味道，很好闻。 累了一天，瞬间就被小孩儿给治癒了。 沈明玉抱著他玩了好一会儿，还是赵嫂子喊虎子回去睡觉，她才把人放开回家。 回到家插好门，洗漱完，用火钳子捅了捅火炉，又加了点新煤球，暖和起来后躺进被窝，才想起来萧景川，想著想著陷入了沉睡。 ......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收拾完赶到局里。 小路已经到了，熊猫眼很明显，一看就是熬了一晚上。 “小路，要注意劳逸结合，这才刚开始，別把自己熬垮了，要不到时候我去哪找你这么机灵的？”沈明玉调侃道。 小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知道自己脑子笨，沈明玉交代他任务后，担心办不好，只能多费点时间，力求尽力没有遗漏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兴奋过头了。 “沈顾问，你交代我的事儿，我都调查的差不多了，这些是我做的记录。” 小路拿出自己的本子递给她，同时跟她匯报。 “割尾会那边的条子，我带著人挨个核查过，他们有遗漏的地方，也一一比对过了，並没有查到红星招待所的条子，我觉得不太对，就拿著条子去找前台的大核对了一下，经过我们核对，大看到的条子应该是偽造的。” “偽造的？”刚进来的袁大海听到这话，诧异道。 小路確定地点头。 “虽然我们手上没有偽造的条子，但大说她当前台四五年了，每个单位的条子和公章她还是很熟悉的，能骗过她，那人偽造的手法很高超。” 要不是他们仔细核对，大还真的没察觉到自己看的条子是假的。 “不仅高超，还说明此人对割尾会很熟悉。”沈明玉拿出自己的本子，在上面做补充。 写完看向小路，“你继续说。” “赵振华所在的医院，我们也去了，据给他看病的医生说，赵振华治病期间，確实有人曾经溜进他的办公室找什么东西。” “他叫门卫把人嚇走了，然后就发现，被翻出来的资料是赵振华的病例。” “因为没丟什么东西，他们就没有报公安，不仅如此，我们询问了其他医护人员，有几人表示见过这个奇怪的人，和大一样都没看清他的脸，应该就是凶手。” 第224章 又是赵振华？ 小路说完，沈明玉陷入了回忆。 这人想要调查赵振华的事儿，那和赵振华接触过的人，应该也是需要了解的目標。 按理来说，她的记忆里应该会有这个人才对......等等—— “那人好像跟踪过我。” 此话一出，袁大海和小路都被嚇了一跳，纷纷问她怎么回事。 没发生这件事之前，沈明玉没多想，这会回忆起来才觉得不对，“那几天我在医院给赵振华做心理治疗，回家的时候天色不早了，我当时就觉得后面有什么人跟著我，扭头没看到人，我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怪不得当时一进家属院，那种感觉就没有了，她毕竟没有萧景川那样的敏锐度，就没有多想。 “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他，他应该想要弄清楚我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袁大海面色一肃。 “那人跟踪过你，说不准已经盯上你了，尤其你还参与了这个案子，难保那人没有在暗处观察，这两天我们轮流送你回家属院，你不要落单。” 家属院看管比较严，一般人都进不去，所以即使萧景川不在，沈明玉在家属院也是安全的，但外面就不一定了。 谁知道那个凶手会不会忽然发疯对沈明玉下手？ 已经被刺过的沈明玉，早就不是逞强的人，听到他这话，没有反对点头了，她虽然相信自己的分析，但以防万一。 袁大海这才鬆了口气。 ...... 见两人说好这件事，小路这边继续说：“褚生因为他爸的关係，周围巴结他的人很多，他这人脾气不是很好，骂人很难听，因为他爸的关係，大部分都不敢惹他。” “这些人应该不会因为两句不好听的话，就预谋杀人吧？还用那样的手段。” 他的神色有些迟疑。 “显然不会。”沈明玉点头，表示肯定他的分析。 小路有了几分信心，“嗯，我也这么觉得。至於其他有仇的人......对了，赵振华！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三年前赵振华和褚生打过架，他把褚生打的半死，但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袁大海凑近看了一下他做的记录，“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还有其他和褚生有仇的人吗？” “没有。”小路摇头。 袁大海皱眉，“没有？按照你说的褚生这脾气，应该挺能惹事，就赵振华一个和他这样的？” 他们以前不是没有查过褚生这种人的案子，按理说，他们这样的人仇人应该很多才对，就算其他人看在他爸的面子上，不说什么，也不能排除私下记恨褚生不是？ 小路也觉得很奇怪，可確实没发现端倪。 “我们询问一圈下来，没人说他还有什么仇人，啊对了，我们还问了褚生的几个小弟，案发当日，褚生没和他们联繫，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和他喝的酒。” “不过，我们找到了褚生喝酒的地方，巧的是，距离赵振华家不远，那里好像是褚生自己在外面单独的房子。” “又是赵振华？” 袁大海皱眉，这事儿要真不是赵振华的乾的，那凶手到底是多恨他，力求各方面都钉死他？ 小路点头，“我们问了周围邻居说，他们都说只看到褚生一个人拿著酒瓶子喝酒，並没有看到其他人去他家。” “一个人？”袁大海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冷笑一声，“这小子还挺有雅兴。” 沈明玉的注意点和他不太一样，她问小路，“褚生那个房子是多会买的，知道吗？” “啊？我、我没问。” 小路摇头，下一秒立马站起来，“我现在就去问。” 在他准备跑之前，沈明玉赶紧把人叫住，有些无奈，“等等，我就是隨口一问，不用这么著急，对了，那把凶器的来源有没有消息？” 她本来是想换个话题，转变一下小路紧张的情绪，没想到他更羞愧。 “那、那把凶器，暂时还没有结果，其他人还在外面调查。”沈顾问都动完脑子了，结果轮到他们做事，还跟不上人家，给人家拖后腿......小路的头更低了。 沈明玉就是例行一问。 从昨天她说了调查的方向，小路就开始忙活，速度已经很快了，尤其现在没有什么电子设备，什么消息全都是靠人力去一点一点查，肯定不容易。 她给袁大海使了个眼色，袁大海轻咳一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这么短的时间，查到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要是再快点，我这副队长的位置都要让给你坐了。” 话音刚落，有人跑了进来，喘著气。 “小路，查到了查到了，那把砍刀是赵振华家丟的。” ...... “......”袁大海沉默了一会儿。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她是让他安慰小路，可没让他说別的打自己脸啊，要不是介於场合不合適，她都差点笑出来，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不管是招待所的登记，还是杀人动机，亦或者杀人凶器都和赵振华有关係。” “小路，去把赵振华带回来问话。” 小路瞥了一眼袁大海，“好！” 上次他们去就应该去问话的，后来袁大海觉得没证据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让沈明玉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赵振华很快被带回来，自从上次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倒不算意外。 审讯室。 赵振华刚坐好，沈明玉和袁大海走了进来。 他客气打招呼，“沈、沈医生。”他的失语症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没有完全恢復，所以说话还是有点慢和结巴。 “最近睡得还好吗？”一进来沈明玉没有直接问话，而是和他閒聊起来。 赵振华笑著点头，“很、很好。” 毕竟是自己的病人，沈明玉对他的恢復还是很满意的，简单聊了一会儿，开始切入正题，“叫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不是我，陷害。”赵振华话说的不利索，但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沈明玉頷首。 “我猜到了，你身上的伤虽然差不多了，但想要完成这么干净利索的案子，还是困难的，如果你没受伤之前倒是可能。” 说著，她话锋一转，“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一件事。” “三年前，你为什么动手打褚生？” 第225章 不怕我扣你工资？ 赵振华没想到她会问这件事，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低下头手指微动，“没、没什么，嘴脏，我生气。” 这话，就是袁大海都能听出他在说谎。 沈明玉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有些事你应该还不知道。” “褚生死的那间招待所，登记的是你的名字，去登记的那个男人，身形各方面跟你很像，这个是前台的登记表，你看看。” 她给袁大海使了个眼色，后者起身，將前台的登记表放在赵振华面前。 沈明玉在观察他的表情。 听到她的话，赵振华有轻微的诧异，接过登记表看到前面没什么表情，目光落在最后面的时候，瞳孔有了变化，而最后那一栏......是登记的房间號。 这个反应很不正常啊，沈明玉轻轻地敲著桌子，记下这一点。 赵振华看完抬头，再次强调，“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没用，但我们需要证据。不仅登记表上有你的名字，还有我们找到的凶器，是你家的砍柴刀。” 沈明玉没管他诧异的神色，继续说：“褚生出事那晚喝了酒，他所在的地方，和你们家距离不远，22號那天，我记得没错，你说想要回家住一天，没让我给你做心理治疗。” “所以，那天你见到褚生了吗？” “没、没有。”赵振华没想到事情这么巧，“家里砍柴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的，他家，我不知道，在我家旁边，没见过。” “你否认没用，到目前为止你的嫌疑最大，作案凶器、过程、手法等等都有你的身影，不仅如此，三年前那件事你不说清楚，这就是你杀人的动机。” 沈明玉眼神微眯，“你不给我们提供信息，我们怎么帮你洗清嫌疑？” 他说的都是真的，沈明玉能看出来，可仅仅是她看出来不够啊。 赵振华的脸上闪过挣扎和痛苦，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良久才放下，面上浮现出歉意的神色，“沈医生，抱歉，我真的不能说。” ...... 出来后，袁大海一脸生气地將本摔在了桌子上。 “这都是什么事儿？我们一心一意相信赵振华，敬重他的身份想要帮他摆脱嫌疑，搞了半天，人家自己什么都不肯说，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沈明玉知道他就是著急案子，实则真要是有什么內情，他比谁都积极。 “袁哥，你先別急，也不是什么突破点都没有。” 袁大海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睛大亮，像是看到什么希望之星一样，“你发现了什么？” 沈明玉点头。 “赵振华在看登记表的时候，目光落在204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对，像是嫌恶又好像是解恨，很复杂的感情。” 如果是刚开始和她合作的袁大海，高低都要问一句『这又怎么了？』 如今是进化过的袁大海，很快明白了什么，喊了一声：“小路，去红星招待所，把三年、不，能找到的登记表全都给我找出来。” 小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还是赶紧应了一声，然后去干活了。 沈明玉默默对他竖起大拇指。 袁大海嘚瑟地挑了挑眉，他好歹跟著沈明玉这么长时间了，案子都破了不少，这点还联想不到，那他不白混了？ 虽然他不清楚这个204到底怎么了，但一定有问题。 “妹子啊，还有什么发现吗？” “有。”在袁大海希冀的目光中，沈明玉再次点下金贵的脑袋，“调查一下赵振华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说不定是个突破点。” “好！这件事，我亲自去跟。” 说著，袁大海就要离开，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你......” “放心，等你们回来我再回家，在此期间，如果要出去我会找人一起，不会落单。”沈明玉保证道。 闻言，袁大海才放心离开。 ...... 公安局有沈明玉专门的办公桌，她坐下正想著案子，刘家庆就来了。 他是来正式办理入职的。 办好出来后，他欠欠地凑到沈明玉面前，“哟，沈大顾问不去调查案子，在这坐著喝茶？真是好雅兴啊！” 沈明玉淡定地放下茶杯，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勾唇冷笑。 “上午十点，刘大队长才来上班，確实好雅兴。” “咳。”刘家庆也是服了自己，都知道这女人嘴头子厉害，怎么每次还是忍不住在她面前嘴贱，悄咪咪拍了拍自己的嘴，坐在了沈明玉旁边的办公桌，安静下来。 其他人都知道他是空降来的队长，不敢跟他说话。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怕多说多错，而且从沈顾问对他的態度来看，这人恐怕不是很好相处啊。 整个大办公室都安静下来，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儿。 沈明玉正在思考案子，他不说话也没空搭理他，安静了没一会儿，刘家庆又没忍住开口了。 “喂，你们家萧景川呢？这都快中午了，他也不来叫你吃饭？” 沈明玉闭了闭眼，放下手里的资料，扭头看他，“你要是想和他吃饭，等他出任务回来再说，你要是閒得无聊找別人看看有什么事儿，现在，別烦我，行不行？！” “行行行。”刘家庆撇了撇嘴，没去找別人，坐在原地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小路和另一个公安带著两沓本回来了，“沈顾问，这些是红星招待所近几年的登记表。” “行，都放这里吧。”沈明玉指挥他们放好，率先找出三年前的登记本，正准备打开，余光瞥到旁边无聊的刘家庆。 拿过几本丟到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刘大队长，这点小事儿应该不会做不好吧？” 刘家庆被她不见外的举动弄得心里很开心，表面还是臭臭的，“开玩笑，我可是队长！不过，你倒是有胆子，还敢指使我这个队长给你干活？不怕我扣你工资？” 沈明玉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 “首先，我的工资不归你管，其次，到底干不干？” “......干！”刘家庆的表情很虚，隨即硬气了一下，“咳，那你总得说说让我干什么吧？” “把登记表上凡是涉及到204號房，或者褚家父子的信息全都找出来。” 沈明玉吩咐完，刘家庆故作不耐烦地说了一声『行』。 第226章 你和畜生可是『好兄弟』啊！ 这么一忙活，就忙到了下午。 中午饭都是小路去食堂打回来，给他们送来的，匆匆吃完饭，沈明玉几人又投入到了繁琐的工作中。 翻著那些登记本，她十分想念前世的电脑，这样的事情放在有excel的时候，隨便点两下就筛选出来了，哪像现在看的眼睛和脖子都酸了，还得找。 “沈顾问，这里。” “我这有了。” 小路和刘家庆同时有了发现，沈明玉这边也有了，三人把三本登记簿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发现——“五年前到三年前，两年之內，204號房登记的入住信息基本都是褚生？”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沈明玉是办过不少案子的人，刘家庆最知道富家子弟那些的齷齪玩法，而小路也跟著袁大海见识过不少，三人同时想到了一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我看看，每次负责登记的人都是......王铁生，招待所的所长？小路把人带回来。” “是！” 沈明玉说完，小路立马就去逮人了。 “喂，你是不是也觉得？”刘家庆没明说，但和她想的一样。 沈明玉没有继续跟他嬉皮笑脸，算警告也是提醒，“刘家庆，如果和我们想的一样，他爸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如果不想牵扯进去，注意分寸。” 刘家庆一怔，眼底划过暖意，表面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哟？担心我？不怕你家萧景川吃醋？” 沈明玉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搭理他，这算是回馈他几次透露消息的报答。 ...... 没一会儿，袁大海回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还带著一个男人。 “这是赵振华的战友，卫东，三年前的事儿他知道。” 两人带著卫东去了单独的办公室，刘家庆也在后面跟著进去。 卫东穿著一身淳朴的衣服，即使坐下还是背脊挺拔，骨子里透著军人的习惯，只是他的眼神却带著难掩的悲伤。 “我是三年前退伍的。” 又是三年前？沈明玉没忍住皱了皱眉。 “我娘身体不好，生了四个孩子，最后只活下来我和妹妹两个人，我们家虽然穷，但从小家里关係就很好，我跟妹妹更是。” “我妹妹叫卫小梅，娘说妹妹出生在一个梅开放的日子，就给她取名小梅，希望她像梅一样长得好看、不怕严寒，和我娘想的一样，妹妹从小就很好看，长大后也是。” “我当兵之后，家里就靠她看著，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日子一直会是这样，直到某一天......” 三年前，卫东一次休假，拿著大包小包，满心欢喜回到家，以为迎接他的是父母和妹妹兴高采烈的笑意，不成想看到的却是卫家父母痛苦的表情。 ......以及屋子里传出来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一刻，卫东意识到什么，浑身泛著寒意，手上的东西摔在地上。 他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只感觉到自己问了父母一句，“是谁？”得到准確的消息后，狂奔到县城，找到了那个若无其事，还在和小弟们吃吃喝喝的褚生。 那时卫东想不到其他，他只知道，自己要把欺负妹妹的罪魁祸首给打死！ 最后他没有得逞，被卫东的小弟们拦下，而他也被关了禁闭，领导问他为什么打人，他也不说。 褚生那边更不会说了，他做事也很小心，就连跟著他的那群小弟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赵振华和卫东新兵连就是好兄弟，知道他被关禁闭后，觉得不对，明明好兄弟是兴高采烈回家探亲的，怎么会因为打人被关起来？ 他找到了卫东的家，进门后发现了著急痛苦的卫家父母，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振华都不敢再说卫东被关禁闭的事儿，他不忍心在这老两口的伤口上再划一刀，离开卫家后，他故意去找了褚生。 把人打的半死，然后威胁褚生，卫东才被放了出来。 “振华告诉我，让我不要操之过急，褚生他爹的势力很厉害，我根本斗不过，如果去告他，说不准脏水还会被泼到妹妹身上。” “不仅如此，我家里人都不让我声张，我妹妹也是......她祈求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 卫东的声音哽咽起来，办公室有些沉默，袁大海默默地递过去自己的手帕。 铁骨錚錚的男人，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后退一步，可因为家人的祈求，他妥协了。 他深吸口气，使劲冷静下来。 “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可以什么都不顾，可我家里人不行，如果我咬著不放，褚生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过后，我退伍回家了，一来是想守著家里人，二来我也在悄悄期盼著，褚生那个畜生能得到惩罚，没想到的是，小梅她......” “三年时间，我以为她已经快忘了那件事，没想到前段时间她去一次县城，意外撞到了褚生，受不了刺激回来就自杀了......” 良久，沈明玉冷沉的声音响起。 “小梅被欺负，就是在红星招待所的204號房？” “......对。”卫东闭了闭眼，沉重的点头，“这件事振华也知道，但他不会杀人的，他瞒著这件事不说，只是因为我的请求，我害怕小梅被人非议。” “我也想恳请你们，不要暴露小梅的名字好吗？她都不在了，我不想让她被流言蜚语扰的不得安生。” “好。”沈明玉答应了。 ...... 出来后，沈明玉三人都有些沉默，好一会儿袁大海缓过神，冷笑道：“褚生？畜生！真是不愧对他的名字。” 沈明玉也赞同这一点。 “按照卫东说的，还有登记簿的登记，褚生作案的场所就是在204號房，凶手偏偏选在204，很大可能那些和受害女同志有关係。” “袁哥，22號卫东在哪？问过吗？” 听到这话刘家庆侧目，有些讶异，“你这女人还真是...够心狠的，人家哥都这样了，你还能怀疑人？” “你懂什么？”袁大海没忍住刺了他一句。 “按照分析，卫东嫌疑很大，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需要快速调查清楚，这才是对他和他家人最好的安慰。” “倒是队长你，如果我没记错，你和畜生可是『好兄弟』啊！” 第227章 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刘家庆脸色一变，听到这话，像是被屎沾到身上一样的嫌恶。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袁大海还真记得清清楚楚，毕竟是和这个顶替他的队长第一次见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在褚律明面前说，褚叔~我是阿生的好兄弟~我一定会为他討回公道的！” 刘家庆：“......” 麻蛋，那小子都死了，还毁他声誉！还有面前这个，胆子忒大！ “咳，你们沈顾问问你正事呢，別乱扯皮，赶紧说！” 到底是有背景的队长，袁大海还是比较识相的，也不逗他了，回答沈明玉的问题。 “我问过了，过年前卫小梅见到褚生受了刺激，跳河自杀而亡，这个年他们家都没过好，卫东爹娘都气病了，身边根本离不开人，卫东没有作案时间。” 再者，卫东就算有作案时间，他也不会，他可以图一时爽快，但动手之后爹娘怎么办？ 排除他的嫌疑，沈明玉和刘家庆都鬆了口气。 很快，小路带著红星招待所的所长，也就是王铁生回来了。 ...... 这次是在审问室。 王铁生故作镇定，但眼底的慌张暴露了他，他想不明白公安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还有早上他去的迟，等他到了之后才发现，大已经把那些登记簿找出来给了公安。 该不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吧？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长了，就算褚生在204出事儿，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才对啊。 “公、公安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在招待所问，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儿吗？” 审问他的还是三个人，沈明玉主审，袁大海坐在她旁边记录，至於后面的刘家庆......纯属添头。 沈明玉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王所长应该很清楚吧？褚生死在204號房，王所长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她说『204號房』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王铁生心里一抖。 不会吧不会吧他们真的知道了？ 他很害怕，左手紧紧抓住右手，企图安抚有些发抖的右手，嗓子有些干，强装镇定，“顾、顾问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凶手杀人选的地方，我怎么会清楚？” “是吗？”沈明玉將记录204號房的登记簿放在面前的桌上，轻轻敲了敲桌子，“我看你们往年的登记簿的时候，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褚生每次来你们红星招待所都是204號房，不仅如此，登记人还是你——三年前明明还是一个小小的招待员，却忽然成为所长的王铁生。” “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到了这个地步，王铁生要是还看不明白他们知道了那件事，那他就是傻子。 被人戳破他反倒冷静下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褚同志来我们招待所不过就是巧合，碰巧就204有空，自然就住进去了。” “至於我，我在招待所干了快十年了，升职的事儿怎么都该轮到我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是这样吗？” 沈明玉眼神变冷，“那我怎么听说，当年升职的本来应该是另一个人，不是你王铁生呢？还是褚主任和你领导打了招呼，这才让你上去的，这其中......王所长不觉得奇怪吗？” 王铁生还是那副滚刀肉的样子，摆著那张丑恶的嘴脸继续狡辩，“这有什么奇怪？褚同志一直都是我招待的，和我也熟悉了，褚主任就是隨口一提，又不是什么......” “啪！”沈明玉拿著其中一本登记簿，举起来重重摔在桌子上。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嚇了一跳。 后面的刘家庆反应最大，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袁大海还算冷静，不过从他紧紧扣著桌子的手能窥见几分。 而王铁生也被狠狠嚇了一跳，抬头望向沈明玉，她的脸上透著寒意，让王铁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只听她说： “行，王所长这么嘴硬，那就继续硬著，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杀害褚生的凶手，正是他欺负的那些女同志的亲人，人家受害者家属来报復了！” “褚生被杀的现场，你看过吧？浑身没一块好肉，我们法医移走尸体的时候，拼都拼不起来，还有你觉得凶手为什么单单没对褚生的脸下手？人家就是让他顶著自己那张脸，接受所有人的审判和指指点点。” “现在我们还没抓到凶手，你算是褚生的共犯吧？我们都找到你了，你觉得凶手会不清楚？报復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了......既然王所长不说，那就算了，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可惜的是，下一次，王所长可能......浑身也没什么好肉了吧？” 沈明玉说著说著，脸上浮现出同情和遗憾，在安静的审讯室，她轻灵的语气显得有几分的诡异。 王铁生的思绪不由自主跟著她，他想到了褚生被杀的案发现场，褚生的那张脸慢慢换成了他自己，这么一想，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下身一热。 ——嚇尿了。 沈明玉：“......”这么不禁嚇？ 袁大海：“......”牛逼！ 刘家庆：“......”真妖女！ 局里也没什么衣服可换的，王铁生就湿著裤子开口了—— 五年前，王铁生还是一个接待员，那天褚生忽然来了，开了204的房，那时候褚律明已经是主任了，就算褚生没有什么正规入住手续，他迫於权势的压力，还是给他开了。 他没想到的是，潘多拉的魔盒就此打开。 当天晚上，褚生扛著一个女同志回来，大半夜没什么人，只有王铁生在。 他觉得不对劲，上去多问了一句，被褚生骂了一句『滚』就嚇的屁滚尿流，战战兢兢两个小时后，褚生一脸神清气爽地出来。 没有看到那个女同志的身影，等褚生走了之后，女同志的脸上带著伤才踉踉蹌蹌地出来，一脸生无可恋。 这么明显，王铁生瞬间猜到了什么。 他很犹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很快不用他犹豫了，褚律明找上了他。 褚律明的手段多高？先是用他的家人威胁了一番，然后给了他不少利益，还让他给褚生行方便。 第228章 我找人写小报纸曝光你！ 什么行方便？不过就是方便让褚生干坏事罢了。 王铁生本来就是个胆子不大的，被一嚇唬，妥协了，接下来的两年里，褚生糟蹋了不少女同志，那段时间很乱，还真的没被人没注意到不对的地方。 直到后来卫东的妹妹出事，赵振华找上了褚生，这场恶事才这么暂停了。 赵振华的身份不简单，被他盯上很容易出事，褚律明禁止褚生继续玩，之前他玩弄的那些女同志，家里都是没权没势的。 重男轻女的人家，给点钱这事儿就了结了，不重男轻女的，闹也闹不起来，因为一有苗头遭殃的就是家里姑娘，他们也妥协了。 就这样，褚生的恶事儿被供养了很长时间，直到现在才暴露出来。 “妈的！他是畜生！你也是个畜生！”袁大海一脸愤怒地指著他，“你他妈是个男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那个畜生糟蹋那些女同志？真不是个东西！” 王铁生这几年也时常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那些女同志质问他的场景，可他能怎么办？ “我根本惹不起褚家，我也有家人，要是我举报了褚生，我的家里人怎么办？” 他捂著脸哭起来，似乎自己还委屈得不行。 下一秒就被人从凳子上拎起来，卡著脖子压在了墙上，让人诧异地是，这么生气的竟然是刘家庆。 他狠狠地揪著王铁生的领子。 “你踏马还有脸哭？你就是个软骨头！孬种！窝囊废！” “你说惹不起褚家？咋地，辽省是他褚家的天下？省里举报不行，你能去京城，我就不相信没人能製得住那个畜生！” “你！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软弱找藉口！你的软弱毁了多少姑娘，你算过吗？！” “没种的东西！” 刘家庆他自己有个亲妹妹，只要一代入自己妹妹被人欺负了，他都恨不得把那人剁碎！ 他这么多年，吊儿郎当，別人都说他不是个东西，可他从来没有欺负过女同志一根手指，这是他的原则也是底线。 没有底线的人很可怕。 审讯室里传来王铁生的痛哭声，刘家庆嫌恶地把人丟到地上，狠狠踹了他一脚，“我出去冷静冷静。” 留下沈明玉和袁大海面面相覷。 “没想到，刘队长还挺嫉恶如仇的？”袁大海颇为感慨。 沈明玉轻咳一声，“先把人抓起来，还没问完呢。” ...... 审问完王铁生出来，刘家庆正坐在外面发呆，袁大海出来后道：“王铁生那边提供了一些受害者的消息，我倒是觉得应该重点查那些，因为被欺负自杀的女同志们。” 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沈明玉补充了一句。 “调查的时候注意保密，不要给逝去的人和她们的家里人惹风言风语。” 村里人的唾沫能淹死人，这可不是说笑的，本来他们就是受害者，可村里人不管那些，只要有这种事，好像错的都是女同志，尤其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最后能说的就只有受害者了。 “放心。” 袁大海说完，准备往外走，“小路，带几个人跟我走。” 往常积极的这些人，全都磨磨蹭蹭地不动了，“袁头，我这里还有点事儿没完，你先去吧。” “对对对，我这里也是。” 不少人都开始应和，袁大海要是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这些年都白混了。 “怎么？知道褚生是个畜生，这案子就不想查了？那个凶手现在报復的是褚生，可难保他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小路不解，“可是袁头，褚生本来就该死，我们查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袁大海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穿这身公安服的初衷是什么？都忘了？除暴安良！保家卫民！立志维护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对，褚生是该死，可被他糟蹋的那些女同志，需要一个交代！还有杀害褚生的凶手，他要是真有本事，该做的是把褚生交给我们处理，而不是私自动手。” “如果都像他一样，这个社会不乱套了，还要我们公安干什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公安的底线不能破！” “別给老子磨磨唧唧，赶紧走。”这次袁大海再叫人，都动起来了。 等他们走了，刘家庆若有所思的脸再次变得吊儿郎当，跟沈明玉说：“没看出来，这个姓袁的，有点东西啊。” 刚说完，就有人来叫他，说局长找他有事。 刘家庆愣了一下，对著沈明玉挥了挥手，慢悠悠地离开了。 ...... 到了局长办公室，也不敲门，推门直接进去，原来的局长宋守义升职去了京城，现在的局长也是空降过来的，叫钱正义。 “老钱，找我什么？”一进来，刘家庆直接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钱正义嘴角狠狠一抽，他好歹是他的上司，就算他爸背景硬，他怎么能这么囂张？怪不得被发配到这么个偏远地区！ “家庆啊，我听说你们查到褚小同志的事儿了？褚主任和你父亲关係不错，褚小同志都不在了，其他事儿就不要翻出来了吧？毕竟褚主任要是被调查，你父亲那边......” 刘家庆斜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抱著胳膊，斜睨著他，“老钱，我记得你家里有个闺女？” 钱正义不明所以地点头。 “褚生那个畜生糟蹋了那么多姑娘家，你有闺女你不明白？你现在还让我去阻止他们调查褚生，你觉得你有脸回去面对你闺女你媳妇你老母亲吗？” “亏你名字里还带著正义两个字，我记得这名字是你娘给你取的？你对得起她对你殷切期盼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阻拦，我找人写小报纸曝光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钱正义的丑恶嘴脸！让你眾叛亲离、妻离子散、家不成家！” “......”钱正义脸气得涨红，『啪』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指著刘家庆，“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家，他竟然反咬他一口？ 还说他丑恶嘴脸？ 他丑能丑过他爹？！ “瞧瞧，老钱，別生气，我这不是让你真实感受一下，什么叫站著说话不腰疼吗？这下明白了吧？”刘家庆面上调笑，眼底的认真却表露出他刚才的话不是玩笑。 第229章 赵振华还有事瞒著我们 “你......隨便你，我不管了，你爹那边你去交代！”钱正义说完，又气哄哄地坐回去。 刘家庆从桌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手放在他的肩膀，微微弯腰勾唇。 “这就对了，老钱，我爹虽然让你看著我，但你得明白一件事，天高皇帝远，他就是在我面前都管不著我，更別提这么远了。” “別到时候你里外不是人，弄得自己一身骚，是不是？” “还有，我爹那人会装，我就不行了，我都是明面上来，惹我不高兴了，其他人也別想高兴。”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钱正义：“......” 他好后悔，招来这么一个不要脸还不讲理的二世祖！ 刘家庆出来后，沈明玉正在梳理案子，正好他也有事儿要做，就没打扰她，坐下就开始写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沈明玉放下资料，起身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倒水的时候，路过他好奇地瞥了一眼，就看到他写字的纸上顶头写著三个大字——举报信。 “你这是举报谁呢？”她好奇。 刘家庆头也不抬，“实名举报褚律明，借著职位之便给他儿子隱藏犯罪事实。” 这样的案子，很多受害者本来就不愿意站出来，再加上褚生已经死了，他们可能觉得大仇得报，一切就这样过去了，更不会出来作证。 没人作证，褚生的事儿就存疑，帮手褚律明就不会有事，更没人能奈何他，这怎么能行？褚生胆子这么大，都是褚律明纵容出来的。 他的罪行可不比他儿子小，所以必须举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可以啊，刘队长思想升华了。对了，举报信多写几份，省厅、中央，还有你爸那里全都送一份，还有实名也別实你一个人的，儿子也帮当爹的实个名，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沈明玉这主意可够黑心的，直接让刘家庆把他爸刘国胜拉下水。 褚律明和刘国胜那可是一派的，刘家庆敢实名举报，眾人肯定觉得，这事是刘国胜让他这么做的，毕竟他就是一个小混子，能有这样的胆子？ 褚律明已经折了，他知道是刘国胜举报他，说不准狗急跳墙攀咬刘国胜。 刘国胜上面还有人，为了保住他，那必然要出手快速压死褚律明，到时候就算是证据没有那么充分，这件事也会板上钉钉，刘国胜也怕褚律明瞎说，肯定会跟著踩一脚。 要是平时他上面可能不会多想，但他们已经知道是刘国胜举报的褚律明，最后还这样踩他，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前一秒和你亲热的兄弟，下一秒就要踩死你，谁不害怕？ 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那他们那艘小船可就不稳了。 刘家庆好歹在这旋涡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他是装傻又不是真傻。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想想就能明白。 不过他没什么意见，毕竟他爹站队的时候也没问问他的意见，不考虑他的死活，那他也顾不得他了。 刘家庆低头嘲讽一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大义灭亲的精神，这么想著，低头『刷刷刷』写了好几份举报信，按照沈明玉的意见，全都寄出去了。 沈明玉见他那么果断，嘴角一抽。 刘国胜有这样的儿子，还真是他的报应啊...... * 下午四点，袁大海带著调查结果回来了，根据王铁生的口供，找到的那些受害者家里確实有几个符合的人，排查之后剩下三个，然后在沈明玉审问下嫌疑全都排除了。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沈明玉闭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回想著这两天的事儿。 一开始所有的调查结果全都指向了赵振华，调查发现他被诬陷的可能性更大，之后审问了赵振华，发现褚生做的恶事，抓到王铁生，他这边撂乾净了......等等！ 沈明玉猛地站起身，“我去趟医院。” 袁大海手上还有事忙著，他四周扫了一圈，就属刘家庆最閒，“刘队，麻烦你跟著去一趟，我们怀疑凶手跟踪过沈顾问，不能让她落单，你看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保护好她吧？” “用你多嘴？” 刘家庆被指使原本还不满意，听到后面，看似不情不愿实则跑著就跟了上去。 袁大海心下好笑，他好像知道怎么顺毛擼这位新队长了。 沈明玉去医院是为了找赵振华。 那天审问他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对上了，但沈明玉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她说不上来，这算是她的一种直觉，而她还挺相信的，有时候办案子靠的就是直觉。 当然，这个前提是，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新人免谈。 和刘家庆去了赵振华的病房，他正坐在床上发呆。 “卫东帮你澄清了。” 沈明玉话音刚落，赵振华猛地抬头，有些激动，“你们、去找他了？妹妹、刚不在，父母病，你们......” 显然是对他们去找卫东的事儿很不满。 “赵振华！”沈明玉的脸色冷下来，“你是一名的军人，打仗的时候能因为对方可怜就心软吗？同样地，我们在调查事实真相的时候，任何嫌疑人都是需要怀疑的对象。” “如果因为心软放走了凶手，这是我们的失职！” “对、对不起。”赵振华羞愧地捂住自己的脸，因为这个动作，他手上的红绳露了出来。 沈明玉瞥了一眼，“关於褚生的案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身体一僵，摇头。 沈明玉没再多问什么，出来病房，刘家庆有些纳闷，“你走这么一趟，就是为了给人上思想课？我怎么觉得奇奇怪怪的。” “我只是確定一件事。”她说。 刘家庆不解：“確定什么？” 沈明玉目光幽幽，“赵振华还有事瞒著我们。” 一开始审问他的时候，她以为赵振华不愿意说的痛苦纠结，只是针对卫东兄妹俩，这次確认了一下，这里面还有事。 她刚说完，就被人叫住了。 “沈顾问？” 她扭头看过去，叫住她的是一个很眼熟的年轻男子，在记忆里翻了翻，有些诧异：“杨柱？怎么是你？” 第230章 怎么会是她？ 杨柱就是当初粮食被盗案子中，被亲姑姑误会的倒霉蛋。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还记得我啊，我姑前天不小心崴了脚，我过来给她买点药，你这是......” “过来看个人。”沈明玉没有和他多说什么。 杨柱瞥了一眼她出来的病房，神色有些不自然，“咳，沈顾问，你是来找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我见过两面，虽然是当兵的，但好像已经有对象了，你......” 他还不知道沈明玉结婚的事，年轻女同志来看年轻小伙子，总是容易被人误会。 至於沈明玉身后的刘家庆，杨柱还真没多想，毕竟这人一看气质和他差不多，虽然不知道沈明玉怎么和小混混走到一起的，不过想到她的职业也能理解。 平时他也不是多嘴的人，这也是看在沈明玉当初帮过他的份上，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明玉倒是没想到他脑洞还挺大，解释道：“你別误会，我已经结婚了，我男人是军人，那人是我男人的战友，受伤了过来看看。” 原来结婚了，杨柱尷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他不好意思，沈明玉笑著转移了话题，“你认识他？” 杨柱先点头又摇头。 “我不认识，就是前两天在街上见过一面，拿药的时候发现他眼熟多看了两眼，见他进了这个病房听別人说是当兵的，没想到又看到你从里面出来，这不就误会了？” 也怪他，平时爱听村里的大爷大妈聊天，听多了就容易瞎想。 沈明玉的雷达一下响起来。 “你说的前两天具体是多少號还记得吗？还有，你说他有对象，你都不认识他怎么知道的？” 杨柱也是经歷过案子的人，算是有经验了，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应该不是单纯来看她男人战友的，不过，不该知道的別瞎打听，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我想想......今天是25號，我来县城是在两天、不，是三天前，也就是22號，对就是22號。” 杨柱回想那天的事儿。 “22號下午，我一个兄弟告诉我，我姑脚崴了，家里人都担心她就让我去看看情况，在路上就看到了这病房的人和一个女同志站在一起。” “本来我没多看，但两人都挺好看的，站一起也般配，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两人的关係，咳，应该不一般，我还看见那个女同志送给了他一根红绳。” “还是亲手给他带上的，说实话，两人虽然站在巷子里，没啥人，但这举动还是挺胆大的，我就更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他也不是那循规蹈矩的人，听那群小混混哥们说的婚姻自由的话，对村里的包办婚姻很反感。 两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他还挺羡慕的。 红绳？ 不会这么巧吧？ 沈明玉又问：“你还记得是在哪里看到他们的吗？” “有点印象，那里正好是个招待所，叫什么来著？”杨柱挠著头，苦恼地回想。 “是不是红星招待所？” “对，就是这个！”杨柱眼睛一亮，沈明玉眼眸微闪，想到什么问他，“你现在有时间吗？跟我去找上次画过像的那个姑娘一趟？” “行，我姑那边也不著急，这药我晚点给她送过去就行。” 在刘家庆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沈明玉带著了两人去了机械厂，杨萌萌一听说有需要她的地方，直接带著人霸占了她爸的办公室。 ...... 杨厂长的办公室里，杨萌萌一改见到沈明玉的害羞可爱，严肃地绷著小脸，听杨柱描述和赵振华见面的那个女人的脸，手上动作不停。 沈明玉和刘家庆坐在不远处，慢悠悠地喝茶。 “我说，你找这个小女同志干什么？画什么像？人家赵振华就是谈个对象，你也调查，是不是有点变......那啥了？” 本来想说变態，对上沈明玉的目光，还是改了口。 沈明玉倒是没生气，而是在思索著。 “我一直都在想，那晚褚生是喝醉了但不是傻了，邻居都说他是一个人喝酒的，那就说明他是喝多之后，才遇到凶手，被凶手带到招待所的。” “褚生为什么会愿意跟人走？去的还是204號房？如果你是凶手，你会怎么办？” 刘家庆想了一下，皱眉，“如果我是凶手，想要把褚生骗到204......那就只能用女同志了。” “对，就是女同志！褚生不是傻子，没看到切实的好处，他能跟著走？”所以这个女同志必须是真实存在，且让他看到的，要么是真人要么是照片。 沈明玉也是才想明白。 凶手想把褚生带到204，首先要確保不被大发现，因为大看到两人肯定会多问，还会拦著不让进去，褚生喝多了，说不准会瞎说。 其次，凶手还得確保有其他的目击者能看到他们，用来误导眾人视线，误以为他是赵振华。 想要同时確定这两点，他一个人能完成吗？ 毕竟他还要带来喝醉的褚生，所以很可能他还有一个帮手，联繫到沈明玉说的，这个帮手不排除是个女同志。 “22號，是我和赵振华约好心理治疗的时间，他是临时改变决定，说要回家陪陪父母，据赵家的邻居说，他是天快黑了才回去，医院说他下午就走了，那这两个小时他去干什么了？” “红星招待所？”刘家庆想到杨柱的话。 沈明玉点头，“赵振华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才会临时去的，偏偏去的还是红星招待所那边，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內情，但是这个和他见面的女同志，很有嫌疑。” 这倒是，在哪见面不好，偏偏在褚生出事的那天，两人出现在红星招待所。 两人说话的功夫，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杨萌萌手下的画像渐渐成型。 “还有哪里不一样吗？”她问。 “这里，我好像看到她眉尾有个小黑痣。”等杨萌萌点好，杨柱摇头，“没有了，画的非常像。” 杨萌萌停下笔，沈明玉放下手中的茶，走上前一看。 “哟，这姑娘长得確实漂亮啊！”刘家庆扫了一眼，轻佻地声音传来。 而沈明玉的目光落在画像上，却顿住了，仔细看她的眼底还带著些许的不可置信和诧异。 怎么会是她？ 第231章 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吗？ 或许是太过震惊，沈明玉拿起画像问杨柱：“你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杨柱点点头，“就是她，我见的人不少，这点记性还是有的，尤其这个姑娘还这么好看，我当时看了好几眼，不会看错的。” 倒是刘家庆看出了什么，挑了挑眉，“你这个反应，该不会是熟人吧？” 沈明玉没有说话，带著人回到了公安局，把画像交给小路，跟他说：“这个女同志很有嫌疑，去文工团，把人带回来吧。” “文工团？沈顾问，你都把这人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小路诧异。 沈明玉摇头，“见过一面，认识。” “哦好，我知道了。”小路带著人就要往外跑，听到后面说了一句，“她叫林悦诗，別搞错了。” 沈明玉也没想到这么巧，上次八一表演，她被林悦诗的表演震撼到了，听別人说她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心里也在感嘆，果然名不虚传。 在后台的时候，林悦诗还来给她送水，说要和她做朋友，当时她没答应，想著以后见面机会也不大。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林悦诗也没想到。 她被小路带回来，还以为是让自己配合什么调查，直到被带进审讯室，她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她的对面还坐著一位让她印象很深刻的女同志。 ——想和她做朋友却被拒绝的女同志。 “沈同志？好久不见。” 沈明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八一过后到现在，確实是好久不见。” 林悦诗不是傻子，沈明玉坐在公安那边，她身边那个人她也认识，是公安局的刑侦副队长袁大海，以前团里出事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而他却坐在沈明玉身边，面前放著记录本，看样子还是配合沈明玉的。 “你是公安？” 沈明玉摇头，“就是一个小顾问，审审人。” 小顾问？小顾问能让副队长给她当记录员？她还是那么幽默，林悦诗没忍住嘴角上扬。 “之前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不简单，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確实很好，我打听过你，听说你是机械厂的员工，现在又是公安的顾问，很厉害。” 她的眼中都是对沈明玉的欣赏。 这样的反应让袁大海和他们身后的刘家庆，全都侧目。 他们能看出林悦诗眼底的真诚，可问题是她现在都被列为嫌疑人了，这姑娘在这里说欣赏审问她的人，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她不应该害怕吗？或者套近乎？关键她的表情没有一点諂媚的意思啊。 还是说和沈明玉认识的，都不是很正常？ 沈明玉见她误会自己换工作，也没多解释，这不是今天叫她来的重点，她的目光直视著林悦诗，“敘旧的话以后再说，我们叫你来，是因为你涉嫌一起杀人案。” “褚生，你认识吗？” 林悦诗听到褚生，愣了一下，眼眸微闪，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认识。” “这段时间，割尾会主任的儿子被杀的消息，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谁能不认识？” “不过我认识他，倒不是因为他被杀。” “三年前，我还在跟著师傅学功夫，我有一个师姐，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善良温柔，身段也极好，我们当时都说，她是最像师傅的人，以后肯定是师傅的接班人，能撑起文工团。” “然后这一切，在三年前的4月27號那一天，都完了。” “——师姐她自杀了。” “她在自己的宿舍割了手腕，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当时我们都想不通，她家里人对她很好，团里大部分人都和她关係不错，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她怎么会自杀呢？” “后来我们才知道......” “是因为褚生？”沈明玉眼神很冷。 林悦诗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冷笑道：“对，就是因为这个畜生，师姐一次演出的时候被褚生注意到，之后他经常缠著师姐，师姐根本不喜欢那样的人，可人家是割尾会主任的儿子，怎么反抗？” 沈明玉皱眉。 “你们师傅呢？她是有军职的，这件事她没有管吗？”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师姐担心影响不好不让他来文工团，褚生因为有坏心思，估计想著不来正好不会被我们注意到，还真的没来找过师姐。” “可他担心师姐躲在文工团，就用师姐的家人威胁她。” 林悦诗眼眶泛红，拳头紧紧握起，“师姐自杀的那天，她的身上全都是伤，是那个畜生，是他逼死师姐的。” 她家里从小重男轻女，小时候要把她给卖到別人家做童养媳，是师傅见她可怜把她买走了。 走之前还和家里人断了亲，林悦诗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解脱了，毕竟从小她对这个家的感情一点一点被磨干了，到了文工团之后，师傅见她有天赋，大力培养她。 每次她练功练到哭著想放弃的时候，是师姐温柔地安慰她，给她鼓励，还会给她烤甜甜的红薯，告诉她，难过的时候吃点甜的，心里就甜了。 那么好的师姐，却被那个畜生给逼死了，林悦诗心里怎么会不恨？ 所以知道褚生被杀的时候，她痛快极了，报应不爽，她就知道这个畜生总会有这么一天，那天她还专门去师姐的墓前，告诉她这个痛快人心的消息。 “所以，这就是你杀害褚生的原因？”袁大海倏然出声。 林悦诗目光一滯，思绪收回，顿了顿，“我能问问，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吗？” 在袁大海他们看来，这是林悦诗间接承认了，但沈明玉却觉得她的表情很是奇怪，她將杨萌萌画的画像拿出来，起身走到她面前展开。 “这是我们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出来的，22號下午，有人在案发现场看到你了。” 林悦诗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她的目光被画像吸引住，先是疑惑、不解，隨即震动，伸手想要抚摸画像，却担心把像弄坏，虚虚地碰了一下。 三秒后，她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再次睁开眼，恢復到了沈明玉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冷静自持。 “是我。” “是我杀了褚生。” 第232章 你和那位女同志不会真的是对象吧？ “啪！”这次审问完出来，生气摔本的不是袁大海了，是刘家庆，指著审讯室一脸气愤。 “她这是什么意思？死不承认？” “还有刚刚那个反应，很明显那个女帮手就不是她，说不准做了別人替死鬼，你好心要帮她澄清嫌疑，她什么態度？！” “抱歉，我不能说。”刘家庆故意学著林悦诗的表情，故意表演了最后她说的话，下一秒立马破功，“要我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替凶手隱瞒，一起抓了得了！” 他確实很生气，以前在京城当副队长的时候，上面下面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基本都是敬著他，不带他玩。 来了辽省，倒是被沈明玉指挥上了。 忙活了大半天，到现在还没查到凶手不说，好不容易以为有了突破点，搞了半天......发现是白忙活？！ 袁大海稀罕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刘队，別生气，我们看不出什么，不代表沈妹子不行，是吧？妹子。” 刘家庆嫌弃地抖开他的手，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將画像放到自己的桌上，又拿起搪瓷杯想要去倒水，见此袁大海殷勤地上前抢过，“我来，我来。”说著，双手捧著沈明玉的搪瓷杯，去角落放著暖壶的地方，给她倒水。 “谢谢袁哥。”她笑了笑，扭头看向坐在原地发呆的杨萌萌。 画完像之后，正好到了下班时间，她就跟著来了，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画的准不准。 “萌萌，你这是怎么了？画对了不应该高兴吗？” 杨萌萌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指著桌上的画像，“小玉姐，你看这里。我以为我画对了，可是这里怎么解释？你审问那个女同志的时候，我在外面观察了一下，她的眉尾根本没有小黑痣。” “杨柱最后还特別强调了一下，他应该不可能看错才对。” 刘家庆凑过去看了一眼，“还真是，不过，就这芝麻大的小痣，谁知道是不是她那天出门的时候蹭上灰了，说不准是那小子看错了呢？” 別说，他对这个姑娘还挺刮目相看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起来像好欺负的小兔子。 画像的时候像是变了个人，刘家庆之前不知道画像是干什么的，见识了一番，才发现还能通过人的口述画出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果然，沈明玉身边的人都不容小覷，即使是一个软乎乎的小姑娘。 刘家庆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杨萌萌总觉得不太对劲，沈明玉的目光落在那颗小黑痣上，若有所思。 “来，水来了。”袁大海將热水放到沈明玉桌上，也低头看向那幅画。 他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说实在的，他和刘家庆的想法差不多，人都一模一样了，就一个小黑痣能看出什么？ “妹子，你还是说说，到底发现了什么吧？” 沈明玉喝了几口水，瞥了一眼窗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放下搪瓷杯，“袁哥，天黑了先回家吧，明天把赵振华和林悦诗带过来，让他们见一面。” “不出意外，这个谜题很快就能解开了。” ...... 忙活了一天，举报褚律明的信件，上午才邮寄出去，褚律明自然还不知道，昨天还和他勾肩搭背，拍著胸脯说一定要把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抓到的人，转头就写了封举报他的信。 不过倒是有人跟他说，王铁生被带走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褚律明在家犯了嘀咕，他不知道公安那边把王铁生带走，是因为要调查他儿子被杀的事儿，还是说发现了他儿子乾的那件事...... “阿福。” 阿福就是沈明玉第一次来接待他们的管家，他听到自家老爷的声音立马跑过来，微微弯腰，“老爷，有什么吩咐？” 褚律明出身本来就不错，家里私下一直都保持著这种做派。 “王铁生那边，你都处理好了吧？”阿福从小就跟著褚律明，家里有什么腌臢的事儿，他都知道，两人的关係比亲兄弟还要亲。 阿福弯著腰頷首，“老爷放心，不管是王铁生还是那些人的家人，我都处理好了，不会露出半点风声。” 听到这话，褚律明放下心来，这么多年，阿福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没有出过一点问题。 他揉了揉眉心。 “这个臭小子，早就告诫过他，別乱玩！看看，最后把自己给玩死了，这下可好了？！”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儿子，比起上面的哥哥没那么爭气，可也是亲生的！作为他们褚家的孩子，就算是不爭气，他也有底气给他们兜住，就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刀！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绝对不会放过对方，褚律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阿福的头更低了。 ...... 昨天走之前沈明玉都吩咐了，第二天一早，袁大海让人把赵振华和林悦诗都带来。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本应该是好睡的天气，沈明玉却一晚上都没睡好，早早地到了局里，坐在椅子上，闭著眼睛吃包子。 很快，两人被带回来，也不知道是袁大海故意吩咐的，还是真的那么巧。 在门口，赵振华和林悦诗碰上了，而且两人的表情很有意思—— 赵振华看她，眼底都是震惊，反过来，林悦诗看他却像是个陌生人，倒是觉得他稍微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然后转过了脑袋。 “牡......”赵振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意识到这是哪里，紧闭上嘴，只是目光一直追隨著林悦诗。 明明什么都没说，沈明玉却像是看了一齣好戏。 三下两下把包子吃下去，拿出手帕擦了擦嘴，一改早上刚来的生无可恋，招呼了一声。 “袁哥，走，去和赵振华聊聊。” 刘家庆走到大门口，正好听到这话，立马放下手里的早饭，跟了上去。 几人刚坐下，赵振华就开口了，“是我。” “是我对、褚生下手的。” 袁大海翻开记录本的动作一顿，沈明玉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刘家庆露出有意思的表情，“喂，我八卦一下，你和那位女同志不会真的是对象吧？你俩说话都一模一样。” 赵振华瞳孔微缩。 “她......”想问什么，还是没问出口，而是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係，是我。” 第233章 难道他就是凶手？ 沈明玉像是没听到赵振华的话一样，她身体往前倾，好像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没发现一件事吗？明明22號那天你们才见过面，她为什么好像没见过你一样？你知道我的本事，她看你的眼神確实很陌生，不是装的。” 赵振华心里猛地一沉，他当然知道沈明玉的本事，但是不可能啊，他们確实22號才见过面，她为什么会不认识他？ 到底是军人，很快回神。 “22號那天，我確实、去了红星招待所，不过、没见到什么人。”只是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被藏起来的红绳。 沈明玉勾唇，“那天下午，有个目击者见到了你和她站在一起，她还给你送了一条红绳。” 赵振华摸著手腕的动作一顿，面色不改，“他、看错了。” “这个是我们根据目击者，画出来的画像。” 沈明玉將杨萌萌画的画像拿出来，放在他面前。他的目光很快被吸引，下一秒克制收回，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不吭声了。 ......和林悦诗一样的逃避状態。 “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人和刚才你见到的人一样吗？刚才那人眉尾处並没有黑痣，但你见的这人呢？” 被沈明玉这么一提醒，赵振华的目光再次落在画像上。 不由自主地盯著画像上人的眉尾处，眉心缓缓皱起，他不是傻子，从见到林悦诗时候的违和，再到现在被沈明玉点名的地方。 让他意识到一件事——22號他见到的人和今天见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想到了是吗？”沈明玉双手环抱，手指轻点胳膊，“我们调查现场的时候，发现杀害褚生的是一个男人，这个人冷静、凶残、专业，褚生被砍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他还能冷静地处理好现场。” “之后，我们又发现，这人有一个女帮手，而且怀疑就是画上的这个女同志。” “你是军人，应该见识过很多反目成仇的例子，假设他们一开始合谋是为了报仇，女帮手一方面引诱褚生，另一方面引诱你。” 赵振华眼眸颤动了一下。 “招待所登记你的名字，知道你在医院，动手前故意把你引到案发现场，故意送给你红绳......你喜欢她吧？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说，替她隱瞒？” “不过，你想清楚一件事，这个女同志应该和刚才的女同志关係匪浅，她被我们带来了，那这人的身份应该离暴露不远了，和她合谋的男人，会不会因此对她下手呢？” 隨著沈明玉的话，赵振华的呼吸都乱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褚生出事之后，他其实就猜到自己被利用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可他欠她一条命是真的，不然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什么都不说。 只是，沈医生说的也没错，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女帮手，那和凶手待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还有，刚才那个女同志—— “我能问问，刚才、她叫什么吗？” “林悦诗，文工团的台柱子。”说到这里，沈明玉也有些诧异，“她应该去你们营区表演过，你不认识她？” 赵振华摇头，他对那些不感兴趣，再加上被救之后，心里一直惦记著人，就没注意过这些。 “我遇见她，是因为、一次意外。” 大概四年前，赵振华去执行秘密任务，那次的任务伤亡惨重，他和队友们失散了。 晕死在某个村外的山里，他以为自己躲不过去了，要么流血把自己流死，要么被野兽啃食，然而等他再次醒来，出现在一个山洞。 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山洞很黑，醒来之后他看不清她的脸。 她本来还想找人或者把他送到医院，被赵振华阻止了。 最后，那个姑娘给他留下了一些药和食物走了，走到山洞门口，借著月光，模糊间赵振华看到了她的脸。 “她走了没多久，我的战友们就找到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根本无法活著等到他们，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她的踪跡，可是我问了周围的村子，都不认识她。” “直到22號那天，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张纸条，说是知道她的踪跡，我就去了。” “没想到我真的见到了她，这红绳......”赵振华往上扯了扯袖子，露出那根红绳，“她说这是凭证，她救我的凭证。” 或许是因为著急，他说话都流畅了不少。 怪不得之前问他什么都不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一茬。 沈明玉眼神微眯，“你说你当时看到了她的脸，那你记得，她的眉尾处有没有黑痣？” “不知道。”赵振华摇头，“我只看到了她的右半张脸，这黑痣在左边，我也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我可能认错人了？” “可是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和別人说过，如果认错人，她不会知道才对啊。” 沈明玉：“认没认错，有个人能给你答案。” ...... 审完赵振华出来，沈明玉跟袁大海说：“袁哥，你去林悦诗的老家调查一下，有没有和她长得很像的姐妹之类的。” “好。”袁大海走了，那接下来审问林悦诗就是刘家庆做记录。 沈明玉瞥了一眼，这傢伙的字真是一言难尽，察觉到她的嫌弃，刘家庆狠狠瞪了她一眼，还往她那边推了推本，好像在说『有本事你来！』 沈明玉又推了回去，林悦诗也开口了。 “是调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比起自己是不是凶手，她好像更关心其他的，只是介於某些隱情，又无法直白地问出来。 沈明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刚刚进来的男同志，你认识吗？” 被她提出来，林悦诗眉心皱起，“是有点眼熟，估计是我在哪里表演的时候见过吧，你问这个，难道他就是凶手？” “不是。四年前，你在山里救过一个人？” 林悦诗眼神诧异，“你怎么......”正准备反问，想到自己当时是去干什么的，立马噤声。 不过她的反应已经告诉沈明玉了，同时，在外面看的赵振华，也明白了。 原来，当初救他的人是里面的林悦诗，而22號他见到的那人...... 是来骗他的。 第234章 无数次希望无数次落空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凶手的犯案过程你一点不知道，就连他们提前做了什么准备你也不知道，就算你说自己就是帮凶，一点说服力没有。” “还有你救的那人，叫赵振华，22號那天，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去找过他。” “那人利用你救过赵振华的事儿，想要污衊他，你该知道他是一名军人，他却以为那人是你，想要担下杀人的罪名。” 了解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隱情，林悦诗脸上闪过挣扎，沈明玉又给她添了一把火。 “不管这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是谁，如今她既是杀人犯的帮凶，还是可以隨意污衊保家卫国的英雄的人，足以证明她的成分。” “而且你就不怀疑，你救人的事儿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外人怎么会清楚？” “另外，你应该打听过褚生被害的现场吧？她和凶手那么残暴的人待在一起，你放心吗？” 沈明玉最擅长的就是攻心，攻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找到此人心里最在意的点。 赵振华非常在乎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寧愿违背自己的军人原则，替她承担杀人的罪名，企图帮她脱罪。 同样地，当他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给他红绳的女人，甚至前者还因为后者被诬陷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供出那个红绳女人。 放到林悦诗身上也是，她在乎的是红绳女人。 虽然不知道两人具体是什么关係，可从她只是看到那个女人的画像，就想要替她顶杀人的罪名，足以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红绳女人。 同时，沈明玉提到赵振华被污衊的事儿，也是林悦诗无法忽视的。 林悦诗是文工团的，也是军人，她当然清楚对於一名军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知道赵振华寧愿违背军人的原则，也要帮她的时候，她心里不是没有触动。 ......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 袁大海拿著一份记录资料走了进来，他还喘著粗气，显然是得到消息后，立马就赶回来了。 沈明玉將刘家庆面前的水杯递给他，袁大海顾不上说话，咕咚咕咚全都干了下去。 “哎，不是，我喝......过。”刘家庆诧异地伸手想要抢过来，已经迟了，不过袁大海听到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 “都是大男人，喝就喝了，这有什么？” “你......”刘家庆好歹算是世家公子，和袁大海这个糙汉有点不一样，他稍微有点洁癖，不过看到袁大海无所谓的表情，好像他在小题大做一样，挥了挥手，妥协了。 “隨便吧，喝完给我洗乾净。” 袁大海瞥了一眼手里的水杯，放到他面前，显然是不给他洗的意思，还附带一句“矫情。” 刘家庆：“......” 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喝了他的水不说谢谢就算了，让他洗个杯子还说他矫情？ 没来之前，在京城他是那堆正常人里面最不正常的，来了辽省，他发现，自己是这堆不正常人里最正常的。 两人斗嘴的时候，沈明玉拿著袁大海给的资料在看，这些资料其实就是他们走访做的记录。 据袁大海的记录，他们找到林悦诗的老家后，询问过林家人，还有周围的邻居。 都能证明，林悦诗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和沈明玉猜测的差不多，她放下手里的记录本，看向林悦诗，“我们已经去你老家走访调查过了，具体的，你自己说吧。” 林悦诗嘆了口气，“我確实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她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极其重男轻女，她和妹妹生下来，本来应该是被人羡慕的双胎，只可惜她们投错了性別。 极度的欢喜变成了双倍的厌恶，家里一下多了两个女娃子，自然不被人喜欢。 从生下来，她们的爹就想要把她们溺死，还是被她们的奶奶拦住了，也別觉得后者是好心，她只是想要把她们卖个好价钱罢了。 只是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穷，能有什么钱，还买个女娃子？ 这不就拖到了四五岁，林家找到了合適的买家，本来想两个都卖掉，但想著家里没人干活，再加上一个还能说成意外病死，两个就不好糊弄村里人了，最终决定卖掉一个。 本来应该选林悦诗的，可惜那段时间她高烧不断，买家不乐意了，最后要了没病的妹妹走了。 因著这件事，林悦诗病好之后，一直都在愧疚，这么多年几乎成了她的心病。 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对於林家彻底死心。 如果林家是把妹妹卖给一个想要女娃的家庭也算，可她知道，他们把妹妹卖给了人贩子，妹妹被送走的那天，她追了好远好远，不知道跑到哪里，人晕死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被关在了家里的柴房。 后来，她被师傅带走之后，一直都没有停下打听妹妹的消息，意外救了赵振华的那次，就是她收到消息，有人见到了和她长得差不多的姑娘，这才匆忙赶去。 到了之后，还是一场空，无数次希望无数次落空...... 伤心之下，林悦诗走到山里，回过神就发现了受伤昏迷的赵振华。 浑身是血污，身上还穿著破碎的军装，林悦诗是个警惕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她可能还会小心一点，毕竟这年代间谍敌特不少，救错人说不准还会丟了性命。 看到那身军装的时候，她放心不少，见他一身伤就知道是出来执行任务的，担心被人追查到，没敢去村里，找了个山洞把人安置好。 还小心地处理了山里的痕跡，林悦诗学过包扎，把他身上的血止住之后，才放下心。 那人醒来后，她本来想著把人送到医院，可他不让，还催促她赶紧离开，林悦诗见他表情严肃，就知道这里面可能还有事儿，且是她不能接触的。 给人留下足够的药和食物，林悦诗匆忙离开。 回到文工团，她特地通知了部队，虽然救了人，那人还是一身军装，实则她心里还是警惕的，不是没有敌特故意穿成那样骗人，所以还是让部队去。 如果真的是自己人，正好能救人；如果是敌人，那也正好能抓人。 所以，赵振华很快就等到了自己的战友们。 第235章 最后帮我一次 说实话，赵振华是真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隱情。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留下的记號，被战友们发现了，他们才找过来，没想到竟然还是因为她。 审讯室內还在继续。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她，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林悦诗抬眸，“直到昨天我被你们带回来，看到了那幅画像。” “从小我和我妹长得很像，唯一不一样就是，眉尾的那颗黑痣。”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知道她和褚生的案子有关係，很担心，我不知道她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如今还陷入这样的案子，我...不忍心。” “当年被带走的本来就该是我才对，是她替我受了那些苦。” 沈明玉的眼神很沉，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她起身走到林悦诗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错的是林家人，是那些人贩子，不是你。” 这件事在林悦诗心里压抑了很多年，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多年她努力上进，就是为了找到妹妹，给她更好的生活。 沉重的情绪在沈明玉一句话下，彻底崩溃。 她一把抱住了沈明玉，林悦诗即使崩溃也不是痛哭，她在无声地抽噎，浑身都在发抖，安静的审讯室里，只能听到低低的哽咽声。 门口站著的赵振华，目光一直都在林悦诗身上，没有离开过。 沈明玉就这么抱著她，轻轻拍著她的背，安抚著。 ...... 確认了林悦诗妹妹的消息，而且从赵振华口中得知，她不知是名字还是代號叫牡丹后，让杨萌萌画了不少画像，袁大海带著手下人去找人了。 天气阴沉下来，大片的黑云压过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寒风呼啸著，某处一座小宅子里，被风吹得晃动的门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牡丹，你姐被带走，你暴露了。” “......最后帮我一次。” 昏暗的房间，烛光照著牡丹惨白的脸，男人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眉尾的那颗黑痣，暗沉的声音响起，“好。” 与此同时，医院里。 萧景川看到外面黑沉的天色，眉心皱起，不知想到什么就要起身。 “营长，你別动，伤口还没处理好，你要去哪？” 王大全拿著纱布正在给萧景川包扎。 “这点小伤还算伤？”萧景川眼底都是担心，“你嫂子一个人在家，我担心她害怕。” 他们也是今天才执行完任务回来，这次的任务很凶险，他受了点伤，但不重，其实说实话，出任务就没有能完好回来的，比起缺胳膊少腿的，他確实是小伤。 王大全听到他的话，嘴角一抽，想起什么赶紧道： “营长，你都回来了，稍微迟一会儿回家没事，倒是我嫂子那边，要是知道你受伤了不包扎好，反而流著血著急回家，你猜她会不会生气？” 萧景川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黑眸眯起，“你胆子肥了？敢拿你嫂子压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胆子肥不肥的，反正管用就行，王大全看到重新坐下来的萧景川，摸了摸自己的头，暗自偷笑。 “对了，这几天休假，营长你別忘了去体检，正好回去还能和嫂子说你马上就要升副团的事儿，她肯定很高兴。” 这次出任务就是为了升职的事儿，萧景川心里还是很喜悦的。 至少没有落后他媳妇太多。 怀著期待著急的心情，等王大全给他包扎好，萧景川穿好衣服，马不停蹄地就往家里赶去。 ...... 有了线索，找人就是袁大海的事儿，眼看著就要下暴雪，沈明玉就先回家了。 还是刘家庆这个閒人把她送回去的。 回到家，赵嫂子担心她害怕，还专门过来问她用不用陪她一晚上，沈明玉不想麻烦她，就拒绝了。 把人送走，隨便吃了一口，这两天又是动脑子又是满街跑，累惨她了，锁好门就进了被窝，拒绝赵嫂子的时候还挺有骨气的，躺到被窝里，有点害怕了。 偌大空无一人的院子，黑沉得像是被浓稠的墨汁浸染的天色，呼啸的寒风......只有床上传来的一点点热度，能给沈明玉一丝的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著快睡著了，『哐当！』院子里传来什么摔倒的声音。 其实声音並不大，但或许是因为她睡得不踏实，沈明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快速套好衣服，悄咪咪地起身凑到窗户边，能看到一个黑影悄悄地摸进来，还是从西边没住人的院子进来的。 她的心提起来。 猫著腰回到床前，拿过放在床头的砍柴刀，还有萧景川给她不知道从哪里搞回来的铜锣，抱在怀里，悄咪咪地打开通往堂屋的小门，钻出去后又悄咪咪地关上。 紧张地盯著黑影，等他把她房间的门栓弄开，进去的瞬间，她找准机会拼命往大门口跑，並且拿著铜锣敲起来。 铜锣的声音很响，她拼尽全力边敲边跑，力气很大，声音很刺耳，周围不少人全都被震响了。 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意识到出事儿了，全都起床拿著傢伙往外跑。 都是家属院的，警惕性一个比一个强。 家属院里虽然有看守的人，但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再加上有些敌特手段厉害点、脏一点，还是能混进他们院里打听消息，或者来报復人。 他们也不会小瞧了谁，再者，就算是搞错了，虚惊一场总比真的出事儿强。 尤其是旁边的赵嫂子一家。 萧景川给沈明玉送来铜锣的时候，还特地和赵嫂子他们说过，一听到这个声音，赵嫂子就知道沈明玉那边出事儿了，带著虎子，立马和赵营长衝出来。 沈明玉敲锣意在把周围人惊醒，黑衣人毕竟不是吃素的，在她往外跑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先打开大门，所以先敲锣把人惊醒才是正確的。 再不济，就算是没赶上打开门，家属院还有不少军人在家，他们也能翻墙进来救人。 总比还没敲锣就被黑衣人抓住好。 沈明玉的运气確实很好。 刚摸进屋內的黑衣人，见到被子鼓鼓地，举著刀悄摸往床边走，察觉到沈明玉跑出来后，就要往外追。 只是他没注意到沈明玉怀里的铜锣，被这声音震了一下。 第236章 牡丹还能活吗？ 因为他是下午就悄悄摸进来，在外面冻了好长时间，別说人了，就是刀都冻得僵硬。 再加上进来家属院，心神一直紧绷著，被突如其来刺耳的铜锣嚇了一跳，感觉神经都跟著震颤了一下，然后手里的刀一松......竖直插到了他的脚掌。 钻心的疼痛和迟滯，正好给了沈明玉开门的时间。 好巧不巧，萧景川也到了。 听到声音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好，衝到自家门口本想翻墙，门正好被打开。 一瞬间戒备起来，然后就看到自家媳妇手里举著砍柴刀，拼命往外面冲，说实话，过年的时候，自家媳妇让他带著她跑步，每次都是懒懒散散的，还真没见她跑成这样。 心像是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立马衝上前把人抱住。 沈明玉只顾著跑，没看清楚是谁，被人一下抱住，她还以为是坏人的同伙要抓她，嚇得她条件反射举起手里地砍刀就要砍过去，萧景川瞳孔紧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赶紧道：“媳妇，是我！” 沈明玉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到他的脸，撑著的这口气一下就鬆了，手腕一软，萧景川眼疾手快拿过砍刀，把人抱在怀里。 她还记得黑衣人在里面，顾不上腿软，担心人跑了，著急道：“景川，快！人在里面，把他抓住！小心点！” “好嘞，媳妇！” 一声令下，萧景川鬆开自家媳妇，像一只猎豹一样拿著砍刀就冲了进去。 沈明玉缓过神，拍著自己的胸口喘气的功夫，余光注意到周围的人。一抬头，就发现听到动静起来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著她。 眼神怎么说呢？很怪，太怪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们该怎么说呢，披上衣服匆忙跑出来，正好看到沈明玉拿著砍刀往萧景川头上砍，那架势恶狠狠地，就像是砍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嚇死个人嘞！ 不过通过两人后面的对话，他们倒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只是那一幕縈绕在所有人的脑海，久久不散。 “小玉妹子，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赵嫂子跑过来，一脸担心地上下打量她。 沈明玉心里一暖，摇了摇头，“没事嫂子，我趁著他进去的时候，跑出来的，一开门景川就到了。” “嚇死我了。”赵嫂子鬆了口气，一把拉住沈明玉的胳膊，说实话她也有点腿软，“也不知道哪来的天杀的东西，竟然敢往我们院里闯，幸亏小萧给你弄的铜锣，这东西还真管用。” 沈明玉深以为然地点头，她自己倒是有点反抗能力，但如果有更安全的办法，傻子才要赤手空拳和坏人对上。 阴沟里翻一次船就够了。 不过对於黑衣人，她心里有些怀疑，只是还没抓到人，就什么都没说， ...... 被派来的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脚受伤了，但萧景川进来后，还是忍著疼和他对打起来。 说实话，他这次任务本就是抱著必死决心来的。 家属院不是那么好进的，他好不容易刨开一个狗洞进来，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动手，他也知道一旦动手，出去就不容易了。 只是没想到他动手的目標这么贼，房间和堂屋开著小门就算了，谁家好人还准备铜锣？ 不仅如此，他妈的，她反应还这么快？正常人不应该嚇的腿都要软了吗？ 倒霉地是，正好还撞到她男人回来。 出任务之前，上面给了他任务对象的资料，他当然知道他动手之人的丈夫是位军官，只是他收到的消息是，这位军官出任务去了，这怎么就回来了？ 黑衣人：“......”天要亡他啊！ 纠缠一会儿的功夫，他被萧景川拿下。 其他看似反应过来，实则是给萧景川机会的战友们，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来。 他们都知道他的厉害，在外面看著他没有落下风之后，就不管了，萧营长媳妇差点出事，还不能给人家报仇的机会？ 要是放他们身上，他们也忍不住，更別说萧营长这个妻管严了。 抓到人就送到了部队关人的地方，方志国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认不出脸、只剩下两口气的黑衣人。 他：“......” 不过倒是没生气，要不是他身份不便，他都想上去凑两下，这人胆子肥了，竟然敢对他们部队的香餑餑动手，这不是找死吗？ “审了吗？”他问。 萧景川冷著脸摇头，“我审不了。” 他现在一看到那个人，心里的火气就忍不住，让他审，那人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 “算了，我去审。”方志国也想亲自看看到底是谁指使他来的。 沈明玉也跟著来了，天还没亮，萧景川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属院，再者沈明玉心里有点猜测，跟著来也是想要验证一下。 “方团，这个小嘍囉不用您亲自上，我去试试？你也知道我最近办的那个案子，我怀疑他可能和凶手有点关係。” 袁大海当初去找赵振华的时候，方志国也在，自然知道这件事。 但萧景川还不清楚，他刚出任务回来，自家媳妇就被人追杀，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不过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有人想对自家媳妇动手，原来是因为她又办案子了。 方志国知道沈明玉的能力，没有阻止，沈明玉进去后，半个小时出来了。 黑衣人当然咬死什么都不说，但他不说沈明玉就没办法了？ 不仅审出来，她还確定了一件事—— 牡丹也就是林悦诗的双胞胎妹妹，確实是和凶手一伙的，所以才会在知道牡丹暴露之后，想要杀她。目的嘛，一是为了报復，二是为了转移公安的视线。 只可惜失败了。 得到这个消息，沈明玉也睡不著了，她和萧景川赶到局里，大概凌晨三四点了，袁大海带著人还在找。 “袁哥，加快速度，我担心会出事。” 她和袁大海说了被追杀的事儿，后者震惊气愤之余，也想到了她的担心，黑衣人杀沈明玉失败了，他后面的凶手会很快收到消息。 按照凶手的凶残狠厉，牡丹还能活吗？ 第237章 没错，就是新娘 他们的担忧没有错，等找到牡丹的时候，她被发现死在一座小宅子里，眾人以为会见到类似褚生被害的凶残场面。 不曾想，她整个人穿著红色的漂亮衣服，头髮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还化著妆，面带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睡著了。 袁大海神色复杂地收起放在她脉搏处的手，摇了摇头，“死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尸体，笑得我瘮得慌，关键就这么看过去，也没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伤口，这是怎么回事？” 他摸了摸胳膊的鸡皮疙瘩，感觉很是诡异。 沈明玉盯著那张和林悦诗一模一样的脸，神色复杂，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从林悦诗那里知道，面前的姑娘身世坎坷，不知道这些年经歷了什么才走到如今这步，就算是被抓也比丟掉性命强吧？ “袁哥，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袁大海也不见怪，反倒是往后看了一眼，给她指著那个低头站著的人，“那个人是褚生的小弟，就是他带我们来的。” 说来也巧，他们找人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褚生的小弟，叫寧致远。 小路之前问询的时候，和他们接触过，听说他们要找的人之后，寧致远说见过，就带他们找到地方了。 和褚生有关係？沈明玉眉心一挑，朝著寧致远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 “同志，你叫什么？” 寧致远似乎看到死人很害怕，瑟缩地收回脖子，紧张地抓著手，声音有些结巴，“我、我叫寧致远。”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寧致远赶紧摇头，手也连忙摆著，“不是。我我我、我就是意外看到的，褚老大出事之后，我、我被他们欺负，就出来躲躲，然后见她来过这里，正好碰到公安找她，才、才想起来。”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距离大概五十米，是我大伯家，我在他们家住了几天。” 他抬头瞥了沈明玉一眼，又赶紧低下。 袁大海听到这话，给小路使了个眼色，小路立马跑出去调查。沈明玉不知道相信没相信，继续问：“被欺负？被谁欺负？” “和、和我一样的人。” 寧致远条件反射抓著自己的胳膊，低著头解释：“他们和我不一样，我胆子小，平时都是褚老大管著他们，所以没人欺负我，褚老大被害死后，他们、他们觉得是我害死褚老大的，就......” 沈明玉给了萧景川一个眼神，他上前一把抓住寧致远的胳膊，往上一掀开。 他还想躲，但能躲的过萧景川？ 胳膊上大片的淤青露了出来......沈明玉眉心一皱，“他们为什么觉得是你害死褚生的？” “我、我是褚老大的小跟班，他们觉得，如果出事那天，我跟著褚老大，或许他就不会死。”寧致远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褚生那群小弟和他关係多好。 实则不然，都是因为褚律明的关係討好他，跟在他身边一起玩，想要占便宜的。 唯独寧致远，不敢欺负人，或许是因为保护他，让褚生有自己很厉害的感觉，这才带著他在身边。 “所以，那天你为什么没有跟著他？” 沈明玉顺著他的话继续问。 寧致远缩了缩脖子，“褚老大说有事，不让我跟著，我就回家了。” 沈明玉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这时小路跑了回来，跑到她身边，小声道：“沈顾问，查过了，五十米处有一户人家，確实是寧致远的大伯家，这两天他一直都在这里住著。” “几號住过来的问了吗？” 经过沈明玉这段时间的『调教』，小路已经不是那个死板的小路了，他扬起眉毛。 “问了，褚生出事后的第二天。” 沈明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胆小如鼠的寧致远，眯起眼，“寧同志，我们还有一些情况需要和你了解，跟我们走一趟吧。” ...... 回到公安局，在大门口正好碰上匆忙赶来的赵振华和林悦诗。 “沈医生。” 赵振华叫住了沈明玉，沈明玉看向他走路奇怪的脚，“受伤了？” 赵振华点头，“那个凶手找到了林同志，想对她下手，正好被我拦住，打了一架人跑了。” 沈明玉扭头打量了林悦诗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林悦诗脸色不好，瞥了一眼身边的赵振华，眼底划过担忧，“多亏了赵同志。”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她，找到了吗？” 经过他们的分析，林悦诗知道自家妹妹或许和凶手是一伙的，她不敢深想，凶手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下手，是因为她间接暴露了妹妹的身份，还是其他...... 沈明玉嘆了口气，对著小路挥了挥手，“你带她去一趟。” 林悦诗心下猛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身形没忍住晃了晃，及时被赵振华给扶住，后者担忧地看著她，“我陪你去。” 林悦诗摇头，收回胳膊，“谢谢，我自己去就好。” 等她离开，沈明玉一行人回到办公室，袁大海想不通地挠了挠头，“这个凶手是怎么回事？他把牡丹杀了不行，还要让她姐陪葬？” “说不准是牡丹被发现，自杀了，然后凶手气不过，要给她报仇才报復林悦诗呢？毕竟如果不是她姐，咱们也找不到突破口。”小路也跟著猜测。 沈明玉看向赵振华，“你和他动过手，你觉得他的身手如何？” “在我之上，应该受过专业训练。”他说的这一点，倒是和沈明玉之前的画像对上了。 “凶手对林悦诗动手的时间，你还记得吗？” 赵振华点头，“大概一点多。” 一点多正好是黑衣人闯入她家的时间，沈明玉摸了摸下巴，“其实之前我看到牡丹尸体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 “你们看到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新娘。” 开口说话的是萧景川，其他人被点破，深有同感地点头，“就是这个感觉，要不是知道她死了，还以为是哪个新娘等著嫁人呢。” 沈明玉讚赏地看了萧景川一眼，“没错，就是新娘。” 第238章 媳妇，青天白日，不好吧？ “我猜凶手喜欢牡丹，正因为如此，牡丹暴露之后，他对我动手想要转移你们的注意力，其次对林悦诗动手，是想李代桃僵。” 眾人恍然。 “怪不得呢，確实，林悦诗和牡丹长得基本一模一样，还真的能以假乱真。” 赵振华心里也是一阵庆幸，庆幸他晚上睡不著，守在林悦诗家外面，才能及时注意到凶手出现。 “对了，我想起来，那根红绳......就是牡丹给我的红绳被抢走了。” 他知道牡丹和林悦诗不是同一个人之后，就把红绳给摘了下来，没有丟掉，本想找个时机给了林悦诗的，却被凶手给抢走了。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以为是那人担心红绳暴露什么，如果是喜欢牡丹的话，似乎就说得通了。 沈明玉拿出自己的本子，將凶手的心理画像更加完善了一下，之前透过他对褚生的行为，总觉得这个人是个冷酷无情的，只是在牡丹身上，发现了凶手的......柔情？ 大概能这么说，毕竟多做多错，做的越多露出来的线索也就越多，凶手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做了。 林悦诗那边看完牡丹，坐在公安局的走廊椅子上，双眼红肿，一动不动。 赵振华就站在旁边陪著她。 法医那边检查完牡丹的尸体，也有了一点收穫，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一点伤口，猜测死亡原因是毒杀，也不能排除是她自己服毒。 “能查出是什么毒吗？”沈明玉问。 法医面露难色，“能是能，但我需要时间。” 沈明玉能理解他们的难处，只是他们现在时间不多，她又看向袁大海。 “袁哥，那座院子的主家查到了吗？” 袁大海点头，“查到了，可是那家人被批斗下去了，宅子一直空著，不过在里面发现了生活痕跡，应该就是牡丹住在那里，还发现了一些男人的东西，我怀疑是凶手的。” 这时候好多宅子的主人都被下放，空的宅子会被安置没有房住的穷苦人家，也有可能像牡丹这家空著，不过后者情况很少。 毕竟住房紧张，那么多人没地方住，別说空的院子了。 出事的宅子比较偏僻，这也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袁大海他们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人。 不过，沈明玉心里有了怀疑，她忽然伸了伸懒腰，看向窗外。 “天亮了，我困了，景川咱们先回家。” 走了两步，又扭头看向懵逼的袁大海他们，“袁哥，寧致远那小子先关著，等我睡醒回来，会会他。” 袁大海：“......”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寧致远那个胆子小的能干什么，但他大概听出来这小子应该是有点问题的。 “行，我知道了，人在这里，你放心。” ...... 得到回覆，沈明玉和萧景川就先回家属院了，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好，路上被萧景川骑著带著，晃晃悠悠地都快睡著了。 一进家属院，收穫了不少嫂子的关心。 告別嫂子们回到家，萧景川停好车，下一秒转身一把抱住了沈明玉。 “媳妇，嚇死我了。” 半夜回来，从发现自家媳妇出事，到抓人、审问、找牡丹，一直都没有停歇，他的精神也一直紧绷著，好不容易回来，没人了这才放下心神。 再也抑制不住知道自家媳妇差点出事时候的，担心、害怕、恐慌...... 沈明玉也累了，黑衣人来的时候，她又惊又怕，撑著一口气拼命往外跑。 没人知道，她出来门看到萧景川的那刻，是什么感觉。 她回抱著萧景川，紧紧地。 “我想你了。” 听到这话，萧景川再也忍不住了，用抱小孩的姿势，就这么把人抱起来，大步往他们房间走去，屋子里有点乱，是他和黑衣人打架弄乱的。 不过现在顾不上这些了，男人把女人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將人禁錮在上面。 一只手揽著女人的腰，另一只手压著她的后脑勺，弯腰低头狠狠地亲上去，沈明玉也没有抗拒，红唇微张，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气氛渐渐热起来。 她的胳膊不自觉地抱住萧景川的腰，抱了一会儿，不满足，扯开他外面的衣服，冰凉的小手从男人的衣服里往上游走。 萧景川正沉迷於柔软的红唇，一时不察没有阻止她。 沈明玉的手还在往上，不知到了哪里，摸到了一层布状的东西，还带著微微的湿意，混沌的思绪渐渐回笼。 眼神清明起来，一把將男人推开，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像个女流氓一样將他的衣服扯开。 萧景川想起什么，想要阻止，大手捂住沈明玉乱动的手。 故意道：“媳妇，青天白日，不好吧？” 沈明玉横了他一眼，“萧同志，你平时畜生起来可从不讲究这些，现在是怎么了？心虚？” 她冷哼一声，一把將男人的衣服扯开，萧景川身上包扎的伤口露了出来，上面还浸出一丝血跡。 沈明玉的眼神一下变了。 “受伤了？” “媳妇没事，就是小伤，不小心被划了一道，不要紧。”萧景川大手抓著她的小手，安抚道。 见男人一脸不在意的表情，沈明玉白了他一眼，屋子里並不冷，索性將他的上衣全都脱了，然后前后都检查了一下，只有一处伤口。 她把人推开按到椅子上，还给他披上衣服，“在这里等著我，我去拿药箱重新给你包扎。” “媳妇其实不......” 还没说完，萧景川对上沈明玉危险的眼神，噤声了。 其实他很想说，就这点伤，完全不影响他做『仰臥起坐』，然而不敢说，他也知道今天的福利算是泡汤了。 很快，沈明玉拿著药箱进来，这是她知道萧景川出任务经常会受伤后，一点一点存起来的。 药箱是专门让王勤用竹子钉出来的，长方形，比较简单。 里面放著止血药、消炎药、纱布希么的都有，平时大伤就在医院治疗了，小伤什么的，萧景川不乐意跑医院，索性她买点药，在家就给他换了。 重新將男人身上的白布扯下来，沈明玉还有点嫌弃。 “这是谁给你包扎的，手法有点粗糙啊？” 第239章 刘家庆幽怨地瞥向她 何止粗糙，简直就是瞎包。 萧景川受伤的地方不到胸口，在腹肌处，需要绕著身子缠住，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包的乱七八糟，他低头看了一眼也很嫌弃。 “王大全包的，他给我包扎的时候，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著什么急，所以包成这样。” 绝口不提，人家王大全好歹是包扎过不少伤口的人，这么著急完全是因为自家营长著急回家找媳妇，这才匆忙包了一下。 还有，绕著身子包扎，是需要伸出胳膊来回交替白布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人抱在一起。 萧景川很是嫌弃，眼睛一横，王大全手一抖，身体离的自家营长远远的，一点不敢玷污有媳妇万事好的营长。 多种因素之下，就导致沈明玉看到的粗糙包扎手法。 她想到大大咧咧的王大全，这手法好像確实很符合他的气质，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把脏了的白布解下来。 才发现萧景川说的小伤是什么。 伤口一看就是被匕首划出来的，大概10厘米长，还缝著线，不用想都知道，不缝线之前绝对是皮肉外翻，都这样了还是小伤？ 沈明玉很是服气，“这伤是打人的时候扯到的？你怎么不说？” 確实是打人的时候扯到的，但是看著自家媳妇脸色不好，萧景川不敢多说，低眉顺眼地拽了拽自己媳妇的衣角。 “媳妇，下次不敢了。” 沈明玉没搭理他，上好药拿出乾净的白布，开始给他缠伤口。 这下萧景川不嫌弃了，恨不得自家媳妇贴自己紧紧的，沈明玉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转著白布条，他倒好，还自己往她身边凑。 “你老实点。”沈明玉也没看，隨手不知道往哪里拍了一下。 萧景川浑身一颤，声音瞬间变得低哑，“媳妇，別惹我。” “谁惹你了，是你自己乱动......”沈明玉一边说著，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一秒，轻咳一声，“咳，我没注意，你冷静点，受著伤別乱想。” 什么是倒打一耙？这就是。 但萧景川敢说什么吗？不敢。 包扎好，两人都累了，稍微洗漱了一下，上床抱在一起睡了。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沈明玉是被饭菜的香味儿给吸引醒过来的，萧景川比她醒的早，担心她睡醒会饿，起来就把饭给做好了。 她躺在床上，缓了缓神，起身准备穿衣服。 冬天最艰难的事情，就是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沈明玉也不例外，磨磨蹭蹭大半天，想著还有正事，还是艰难的爬起来了。 穿好衣服出来，看到萧景川还在厨房里忙活。 男人繫著围裙，炊烟裊裊，笼罩著厨房，若隱若现的，別说，有种包养了一个小奶狗的感觉，还挺幸福的。 沈明玉嘴角噙著笑意，先去洗漱间洗漱，出来走到厨房，上前一把抱住某个忙碌的男人身影。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柔软温度，萧景川也笑了，“醒了？睡饱了没有？” “差不多，再睡晚上就该睡不著了。”沈明玉埋头在他后背蹭了蹭，娇得不行，和展现给外人的就是两种形象。 偏偏萧景川爱极了她这一点，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是这样的。 “饭做好了，是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我还熬了鸡汤，这几天办案子费脑子，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他在的时候，还能好好监督她，他一不在沈明玉就会犯懒，特別是晚上，更是隨便吃一口就好了，他根本放心不了一点。 被他戳穿，沈明玉也不说话，耍赖地在他后背蹭了蹭，把人蹭的心痒痒。 “好了媳妇，我不说就是了，但你还是得注意身体，实在不想做，就让赵嫂子多做一份，给嫂子钱就好，算了，一会儿还是我去说吧。” 萧景川也没想到，自己平时明明是个话少的，遇到沈明玉后，哪哪都不放心。 都快变成了老爸子了。 “萧景川，你好烦啊~我饿了。”沈明玉一说这话，他也不念叨了，“好好好，先吃饭。” 说著，两人端著饭菜往堂屋走去。 每次萧景川出任务，两人都能体会到小別胜新婚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是一件好事，夫妻之间也是需要新鲜感保持的。 这不，小两口吃饭的时候也是黏黏糊糊的，以前的沈明玉是一点吃不得別人的剩饭。 互相餵饭什么的也受不了，只是和萧景川在一起时间长了，口水都不知道交换多少次了，就没那么讲究了。 你餵一口我餵一口的，粉红泡泡都从堂屋里溢了出来。 ...... 吃饱喝足，萧景川把沈明玉送到了公安局，萧景川出完任务要放好几天假，再者他这次升职还要体检，放的时间更长了。 把人送到之后，他骑著车去买菜了，知道沈明玉这段时间没吃好，趁著他有空自然得给她好好补补。 沈明玉也没管他，反正自家男人回来，她就有好日子了，她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人了。 比她自己还会照顾自己。 局里，赵振华和林悦诗还没走，其他人都知道林悦诗和牡丹的身世，听她想多陪陪自家妹妹，都没说什么，毕竟牡丹的尸体还不能让她临走，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沈明玉进来后，发现刘家庆来了，挑了挑眉，“哟，刘队，这两天忙什么去了？” 刘家庆幽怨地瞥向她。 还说呢，这两天他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举报信的事儿到了京城，他爸收到消息之后，上午打电话骂他，下午打电话骂他，到了晚上梦里还不放过他。 虽然他已经有所预料了，但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他也想过不接电话。 刘国胜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表示，不接电话他就亲自来辽省逮他，刘家庆不敢不接。 他爹也是这会才反应过来。 当初刘家庆不乐意去辽省，他还以为拿捏到了他的命脉，再加上大儿子那边，他一意孤行就把人送走了。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哪是把人制住了，这是把狼放出去了。 白眼狼出去撒欢了！ 第240章 轻而易举能看透人心 管他是不是后知后觉，刘家庆也不在意，反正他爹就是官再大，短时间內也不能隨便调换人，他还是很放心的，他烦的是另一点—— 接完老子的电话还不行，褚律明那边也收到消息，开始找他麻烦。 刘家庆都怀疑沈明玉出主意的时候，是不是把这事儿也算进去了，毕竟褚律明找他麻烦，就没时间管他儿子的事儿，到时候怎么查都是沈明玉自己做主，不用听其他人逼逼赖赖的。 沈明玉听完他的吐槽，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队也別沮丧，你这也是在为人民做贡献啊，你想想，我们虽然在查凶手，但褚生也是凶手啊，你把他背后的保护伞打掉，你就是解救多少无辜女同志的英雄啊！” “所以，你和我们的任务虽然不同，可结果是一样的，大家都很清楚你的付出，你不信问问他们——” 她指著局里其他人，刘家庆也跟著扭头看过去，以小路为首，齐齐看著他点头，还同时对他竖起大拇指。 刘家庆心里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壮志豪情。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他就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还挺了不起的，这下心里什么不情不愿都没有了，还想著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对了，你们调查凶手的事儿怎么样了？” “凶手啊？”沈明玉似笑非笑地往后扫了一眼，“凶手马上现原形。” ...... 审讯室，寧致远被带了进来。 他还是怯生生地低著头，被人带进来看到沈明玉，求救的眼神望向她，“沈、沈顾问，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沈明玉正在整理手上的资料，闻言抬头，“行，问完话就放你回去。” “你也知道杀害褚生的凶手，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对你那么好，你应该也想给我们提供信息，儘快抓到凶手吧？” 寧致远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能提供什么信息呢？” 沈明玉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微笑，“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別的本事没有，就这双眼睛还算厉害点，一般没人能在我面前撒谎。” “干我们这一行的，一般认为有四种情况我们看不出来他说话，比如失忆、受过专业训练、自我暗示骗过自己、改头换面。” “目前为止，我遇到过第二种，其实他们都想错了，並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看不出来，为什么呢？因为人脸上有44块肌肉，这些肌肉相互作用，可以组成5000多种表情。” “你觉得，人真的有本事可以控制所有的人脸肌肉，不被看出来吗？” 她似乎说的累了，停下来喝了口水，对面的寧致远不明所以，好像还有些崇拜的看著她，沈明玉一下就笑了。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枯燥，那举个例子——” “你带著袁队他们找到牡丹的时候，你看到牡丹的时候，脸上出现的表情，让我印象很是深刻啊。” 寧致远似乎想起那时的场景，瑟缩地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起来还是很害怕。 他还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沈顾问，难道我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吗？我、我这人比较胆小，害怕见到死人。” “害怕？可是我在你脸上看到的不是害怕啊。” 沈明玉说著，话锋一转。 “还有一件事，看过褚生的现场之后，我做了一份心理画像，这个你可能不懂，大概就是通过现场分析得出犯罪人的一些特徵，当时我得到的分析是——” “男性，年纪在20到40岁之间，身高170到175厘米，身材消瘦但力气很大。” 寧致远手指绷起来。 “童年遭受过家庭暴力，或者亲眼见过血腥暴力的场面，受过专业的训练，反侦察能力很强，做事细致。熟悉褚生和赵振华，有可能跟踪过他们，或者就是他们身边的人。” “你听听，觉得耳熟吗？”沈明玉拿著笔轻轻敲著桌子，似笑非笑地盯著面前的人。 寧致远的眼神满是懵懂。 “沈顾问，你说的这些，听起来確实很厉害，但是这些情况应该很多人都符合吧？” 这话一出，本来还有些不明白沈明玉为什么怀疑他的袁大海，坐直了身体，这小子可能自己都没发现，这话有明显的攻击性啊，这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沈明玉勾唇，“確实，很多人都符合。” “对了，差点还忘了一点，凶手应该就是，褚生害了那些女同志的亲人或者关係亲近的人，再加上这一点就没有那么多人符合了吧？”她说著，往外喊了一声，“小路，把那只红绣鞋拿过来。” 小路很快拿著进来。 沈明玉接过来，“这只红绣鞋是在发现凶器的地方找到的，一开始我以为可能和本案没有关係，等知道褚生乾的畜生事，我开始怀疑了。” “后来越发的相信，凶器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红绣鞋、小土包......凶手应该是报仇之后，在祭奠这只红绣鞋的主人。” “寧致远，你还有个妹妹，三年前，你的妹妹才十岁，我们查到的消息是，你妹妹重病而亡，其实不是吧？这只红绣鞋正是十岁的女孩子穿的。” 寧致远的头低著。 几秒过后，低低的笑声传来，再次抬头，他一改胆小的神色，脸上多了几分邪气。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沈顾问，有人说过吗？你真的很討厌，你这种人，真的会有人愿意亲近你吗？”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诡桀，还带著浓浓的恶意。 『啪！』沈明玉还没如何，袁大海先生气地拍了桌子，“怎么说话呢！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別扯那些有的没的。” 寧致远没搭理他，指著他问沈明玉。 “你不会真觉得他这是向著你吧？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看上你的能力了，才来巴结你，说白了就是利用，就你这本事，我想，正常人都会又惊又怕。” “轻而易举能看透人心，呵，真是太厉害了，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终老、眾叛亲离才对啊。” “你说对吗，沈顾问？~” 第241章 被人看到才能接受审判啊 他说完之后，审问室里沉寂下来，外面围著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在这种安静之中，倏然，“噗嗤”一声，沈明玉笑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笑得她都停不下来了。 笑了好一会儿，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起身走到寧致远面前。 微微弯腰，眉眼带著戏謔。 “恼羞成怒了？” “这可不是你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该有的反应啊，你应该还装成寧致远一贯的样子才对，怎么就露馅了呢？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我以为设计出褚生被害的案发现场的人，很专业很厉害才对，你怎么能就这么暴露了呢？” 清晰地看清楚寧致远眼底的怒意，沈明玉又没忍住笑了。 “你说我应该眾叛亲离，孤独终老？事实上，家里人和丈夫对我都是宠爱有加，你说这话，该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寧致远放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隨即很快鬆开，脸上的怒气消散了。 “沈顾问还真会戳人心，我从赵振华那里知道的你，当时以为不过就是个糊弄人的骗子，不成想我竟然栽到了你这个『骗子』手里。” 似乎被沈明玉刺激到了，偏偏不想如她的愿，没有丝毫抵抗，他就承认了。 “没错，褚生是我杀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红绣鞋上，陷入了回忆。 寧致远的妹妹叫寧晓静，两人关係很好，三年前他还没有跟著褚生混，在厂里上班，一天有人著急跑来通知他，他的妹妹死了。 他当时还以为这人在说笑，气得他差点把人打了，等看到妹妹尸体的时候，才知道是真的。 可是，怎么会呢？ 早上还甜甜跟他说『哥哥，下班早点回来』的妹妹，就这么没了？ 见到寧晓静的时候，她满脸苍白，小小人脸颊上还带著巴掌印，嘴角撕裂，身上更別提了，甚至胳膊上还能看见砍刀的划痕。 那一刻，寧致远崩溃了，他疯狂地问怎么回事，但没人告诉他，没人敢跟他说。 公安那边问就是在调查。 將妹妹带回去，寧致远信不过任何人，自己去调查了一番，最后发现是褚生乾的。 他本想一刀捅死他算了，可收到了上面的消息，他只好隱藏到褚生身边，直到前几天收到消息，他终於可以动手了。 大仇得报，寧致远选择了最符合畜生的死法。 ...... “公安那边没给说法？”当时负责的是其他公安，袁大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眉心紧紧皱起。 “说法？你们谁惹得起割尾会主任？”寧致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再说了，比起让他接受別人的惩罚，还不如我亲自来，我妹妹的仇当然要自己报！” 沈明玉又坐回座位上，目视他。 “按照你的能力，三年前你就可以杀掉褚生，为什么三年后才动手？还栽赃给赵振华？” “沈顾问，三年前动手，那岂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猜到是我乾的？至於栽赃，很简单啊，三年前赵振华对褚生动过手，这作案动机不就有了，能让別人顶替我，何必自己找死？” 寧致远说这话的时候，颇为吊儿郎当。 乍一听好像挺合理的，只是沈明玉不相信，他说到自家妹妹的事儿的时候，有所隱藏，她在本上记录了什么，继续问他：“说说作案过程？” “好！” 寧致远的表情很兴奋，显然每次回想起对褚生动手的场景，他都觉得十分痛快。 他在褚生身边当了三年听话的狗，清楚地知道怎么引导他喝酒，甚至他喝酒的那座宅子都是他让他买的。 与其说等了三年时间才报仇，不如说他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 22號那天下午，寧致远和牡丹去了红星招待所，利用赵振华的名字，拿著偽造的割尾会的条子，登记了204號房。 他的任务是故意误导前台的招待员，牡丹则是引诱赵振华来到这里，假装相认。其实牡丹只是单纯的想要利用赵振华，却没想到被杨柱看到，更没想到杨柱认识沈明玉。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之后，寧致远去找了褚生，到的时候人已经喝多了。 褚生看到他没有丝毫的防备，甚至看到寧致远手里关於牡丹的照片，更是兴奋。因为三年前被赵振华揍过，后来被他爸勒令消停一点，所以这三年什么都没干，他早就心痒痒了。 酒精上头，看到美女自然忍不住了。 跟著寧致远去了红星招待所，喝醉的褚生根本没发现，他被带去的204，是他经常干坏事的地方。 把人带到之后，趁著他不注意，寧致远把人绑在床上，嘴里还塞了抹布。 隨即拿出在赵振华家里偷的砍刀。 “我拿著砍柴刀，一刀又一刀的砍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我痛快极了，甚至我还把他的心剁碎了，诧异的是，我以为这种畜生的心是黑的，没想到.....也是红的啊。” 陷入回忆的寧致远，有些癲狂。 “把他砍碎之后，我特地將他的脸擦乾净，做了坏事的人，脸必须清清楚楚露出来，被人看到才能接受审判啊。” 他处理好自己留下的痕跡，从窗户跳到了后面的荒地，拿出红绣鞋和砍柴刀埋在了一起。 埋的不深，他也做好了被公安发现的准备，毕竟砍刀也是赵振华家的。 ......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完美，直到你找上牡丹的姐姐。” “我们知道，林悦诗一出现，牡丹的身份就暴露了，那天她求我，求我最后帮她一次，我答应了。”寧致远忽然看向沈明玉。 “我想，如果杀了你，公安局这些人肯定会慌，他们那么蠢肯定查不到我们身上。” “......可你没死，那牡丹就活不了了。” “你喜欢她。” 沈明玉的语气很確定，寧致远一怔，“喜欢？什么是喜欢？我可不像你们，情情爱爱的能当饭吃？能让我活著？” 沈明玉轻嗤。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对林悦诗动手？难道是半夜睡不著，想起因为林悦诗你们暴露了，閒著没事去报个仇？” “別自欺欺人了，你捨不得她死，所以才要李代桃僵。” 第242章 还是上报吧 “只是你没料到赵振华竟然在。”沈明玉嘆了口气，“我知道你心狠，不曾想你能狠到將喜欢的女人杀掉。” 说到这里，寧致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奇怪，很快他勾唇。 “没用的人，自然就该处理掉。” “......嗯？”沈明玉眼眸微眯，表情一变，“不对！牡丹是自杀？” 寧致远脸色一僵，下一秒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果然和我说的一样，沈顾问，你真让人討厌！” 还真的是自杀。 被人骂討厌，沈明玉也没什么感觉，毕竟都是无关紧要之人，她不在乎。 “你觉得我討厌，恰恰是因为我说到了你內心不愿意表露的东西，然而这些东西，是我们需要调查清楚的。” “林悦诗说过，她妹妹是被人贩子买走的，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提到这个话题，寧致远不说话了，杀了褚生的事儿他没有任何抗拒交代清楚，偏偏提到这些他绝口不提。 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沈明玉让人把他先带走。 出来的时候，林悦诗也在，她还以为自家妹妹是被寧致远杀的，快速冲了上来，在所有人预料不及的时候，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你为什么杀了她？为什么？她从小那么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为什么要逼她？你嫌弃她，你可以把她还给我啊——！我带著她躲的远远的不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她——？”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嗤。” 寧致远冷笑一声，“那你怎么不去死？” 林悦诗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对上他恶意满满的眼神，下一秒听到他说：“你死了，她就不用死了啊，你怎么不去死呢？” 最后一句，他说的声音很小，像是质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回过神，垂眸盯著这个伤心欲绝的女人。 “你知道牡丹为什么自杀吗？就是担心我杀了你，呵，她永远都那么傻，以前是，现在还是，明明是你们欠她的，为什么都要逼死她？” ...... 抓到了凶手，袁大海还是烦躁地走来走去，刘家庆瞥了他一眼。 “屁股长虱子了？坐都坐不住。” “你懂个屁！”袁大海白了他一眼，凑到沈明玉身边，“我总觉得还有哪里很奇怪，他好像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交代，可是我又说不上来。” “第一，寧致远和牡丹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他不说，是否和人贩子有关係？” “第二，他污衊赵振华的理由没有那么简单，这明显是牵扯到权势爭斗，他属於哪一方？敌特？间谍？” “第三，寧家只是简简单单的工人家庭，为何寧致远受过专业训练？他何时何地在哪里受过？” “第四，他报仇的时机很奇怪，能看出寧致远对自己妹妹的仇很重视，让他忍住蛰伏三年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他在这个势力处於什么位置？” “第五，赵振华和林悦诗的事儿他们怎么会知道？据赵振华说，当时他是去处理敌特的，是否那个时候他就被盯上了？” “第六，林悦诗听別人说看到和她很像的人，她才去找牡丹的，或许牡丹確实就在，那她和想要赵振华死的敌特势力有关係吗？” “还有，刚才寧致远和林悦诗的对话很有意思，为什么牡丹一定要死？不管是他还是牡丹，明显都认为任务失败必须死，这像是敌特组织的做法，他们是谁？” 沈明玉一条一条分析出来，袁大海和刘家庆的脑海全都清晰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袁大海拍了一下手，“妹子啊，我听说你之前不是看他们的表情，就能问话吗？你怎么不问寧致远了？” 沈明玉摇了摇头。 “不一样，寧致远的事情牵扯范围很广，有很多內情我们都不知道，问不出什么。” 之前都是在知道確定的条件前提下，进行有根据的猜测，才能问出准確的结果，现在这样，无异於大海捞针。 袁大海理解地点头，“那接下来怎么办？凶手查到了，剩下的还查吗？” “查。”沈明玉起身，“从寧家和林悦诗的家里人入手，调查一下以前的寧致远，还有和林家人买走牡丹的人贩子，时间过去太久，慢慢查，但一定要注意所有细节。” “另外，袁哥，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兜底的，还是上报吧。” 这事儿不仅牵扯到了敌特势力，还牵扯到割尾会和部队，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应付的。 “好！”有她做主心骨，袁大海心里似乎有底气了，再次充满了干劲，去干活了。 ...... 萧景川买完东西回来，沈明玉的事情也处理差不多，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跟著一起回家了。 阴沉了一天的天气，到家之后终於飘起来雪。 萧景川买了不少东西，把家里这段时间存的票用的差不多了，“媳妇，我给你买了麦乳精，给你放零食柜里，每天晚上睡前记得喝一杯，我在的时候会提醒你的。” “还有这些零嘴，肚子饿的时候记得吃。” 沈明玉见他大包小包的，想要上前接过来一点，萧景川还不让，被人这么关心，心里暖呼呼的。 她笑弯了眼，“我知道啦。” 见她这么乖乖甜甜的，萧景川没忍住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 把给她买的吃食放好，剩下就是一些肉、鸡蛋等等，全都拿到厨房，每次他出任务回来，或者沈明玉办完案子，他们都会大吃特吃一段时间。 对於萧景川来说，是觉得自家媳妇耗费脑力了，必须补回来，不然时间长了他都担心她缺营养。 对於沈明玉来说，是觉得他出任务肯定吃不好，费了体力和脑力，再加上受伤，更要好好补补才行，要不老了都是麻烦。 两人的想法怎么说呢？殊途同归。 做饭的功夫，沈明玉就跟萧景川念叨这两天办的案子，她擅长破案，对敌特势力了解不多。 倒是萧景川既是本土人士，也是军人，对这些应该很敏感，说不准有其他的看法。 第243章：被人贩子拐走过 “媳妇，你想的確实没问题，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个凶手是敌特的可能性很大。” 萧景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她说自己这些年遇到过的敌特情况。 “这些年，咱们国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背后还是会有很多看不得我们好的坏人，他们可能是以前战爭留下的逃犯，也可能是战后来不及回去的恶人。” “他们会偽装成普通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等等，融入大眾，平时根本认不出他们的身份。”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那些人见不得我们好，不会老老实实当一个普通人的，再者，他们的上级也不会同意。” “一旦上面有了命令，他们就会行动，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还会有某些高层被收买、煽动，帮助他们一起进行破坏行动。” “你说的这个寧致远很符合这种情况。” 这些年，他执行过很多清剿行动，清剿的任务对象，不仅仅只有敌特，还有很多都是被收买的自家人。 说实话比起敌人，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家人，他们的国家走到这一步，经歷了多少苦难？是多少前辈们用自己的身躯、鲜血，铸就了他们如今的美好生活？ 然而，还是有很多白眼狼，不知感恩，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想要对祖国出手！ 对待他们，萧景川从来不会手软，卖国贼，都该死！ 听到这些，沈明玉颇为感慨，她出生的年代和现在不一样，以前的她理解，但感悟自然不会比自身体会过更深。 如今她亲自融入之后，对那些人更是深恶痛绝。 不过，萧景川的话倒是给她了一些灵感，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大图。 上面將寧致远、牡丹、褚生、赵振华、林悦诗这五个人联繫在一起，线条错落复杂，缓慢地往中间蔓延，匯聚到最中间的一点。 她眼睛大亮。 “我之前想不明白，牡丹被人贩子买走，怎么和寧致远凑到一起的，也不明白赵振华和林悦诗的事儿怎么被寧致远知道的......” “细想一下，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推动。” “假设有一个敌特势力，他们是否有可能以人贩子为藉口，去拐走、买走我们自己人，从小培养？或许牡丹就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寧致远是这个势力的人，牡丹为什么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原因就清楚了，他蛰伏三年才报仇的理由也清晰了，甚至杀害褚生污衊赵振华，企图挑起割尾会和部队的意图也明了了。” 对於她这个想法，萧景川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 “现在就还有一个问题，寧致远究竟是本人，还是被替换掉了？” ...... 这个问题，几天后风尘僕僕回来的袁大海，给她带来了答案。 寧致远被抓住后，褚生被杀的案子算是破了，至於沈明玉的推测，袁大海很快上报，上面对此非常重视，让他们放开胆子仔细调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袁大海得了命令，带著人去寧致远的老家查了好几天。 这天，沈明玉下班回来，他就来了。 前几天下了雪，厚度都超过袁大海的脚踝，到了小腿处，天冷都冻上了比较滑，袁大海走的很小心，家属院门口的雪都被铲开，好走不少。 到了大门口，被拦住了。 “袁队，麻烦你拿一下证件，我们好做確认，另外在这里登记一下。” 袁大海愣了一下，之前他们见过好多次，都混熟了，每次登记一下就进去了，这次怎么还要拿证件？ 看出他的疑惑，担心他多想，哨兵解释道：“袁队，你別见怪，前两天沈顾问的事儿，你应该知道吧？我们也是小心为上。” 沈明玉是公安顾问的事儿，整个家属院都知道，因为案子的事情，他也来过不少次，门口的哨兵早就认识他。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她差点被害，几个哨兵都受到了上面的惩罚。 沈明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家属院住的人不少，也不是每个角落都有人看著，难免有些心思不轨的人想尽各种办法偷溜进来。 那些哨兵已经非常尽责了，只是部队有部队的规矩，沈明玉管不了，只能让萧景川给他们送点好吃的，聊表心意。 几个哨兵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很是自责，沈明玉还给他们送东西，直接把哥几个感动哭了。 拒绝不了，只能暗自发誓，以后对她的事儿更上心些。 这不，这次就把袁大海给拦住了。 这么说，他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满心懊恼，“看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確实应该小心点，来，我的证件。” 哨兵检查完，他又做了登记，被放了进去，进去之前，袁大海还拉著哨兵好好叮嘱，让他以后多多保护他们局里的『大宝贝』。 哨兵就差对天发誓了。 ...... 到了沈明玉家，跺了跺脚上的雪，这才走进屋子里，两口子已经吃完饭，正围在炉子前吃烤红薯。见到袁大海找来，就知道是调查的事儿有消息了，沈明玉招呼了他一声。 “袁队，快来烤烤火，我们家景川烤了红薯，可甜了，一起来吃。” 他还颇为不好意思。 这时候家家户户每天吃的饭都是定量的，所以一般找別人有事，都是饭后去，不会赶著饭点，袁大海就是专门等他们吃完饭才来的，没想到他们在烤红薯。 不过他们关係这么熟了，便没有多推辞，他摘下手套往旁边一放，坐在小凳子上，先把手和冻僵硬的耳朵搓热。 三个人围在炉子前，一起吃烤红薯。 在红薯的香甜味儿之中，袁大海身上的寒意散去，他说到了正事。 “我们去问过寧致远的父母，还去他老家打听了一下，原本他爹娘还不想多说，后来知道瞒不住我们，这才提起来。” 他撕开红薯皮，啃了一口，心里暗嘆，確实很甜。 “寧致远大概三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过，回来后，高烧了几天，把三岁以前的事儿全都忘了。” 第244章：你亲戚给我送东西干什么？ “又是人贩子？” 原本埋头吃红薯的沈明玉，顿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眉心皱起，“这也太巧了，那他怎么回来的？” 闻言，萧景川也看了过来。 袁大海又啃了一口甜滋滋的红薯，“你问到正题了。” “说来也巧，听村里人说，寧致远是跟其他孩子在外面玩的时候，被人贩子骗走的，寧家人和村里人找了一天都没发现人，后来第二天，有人在县城看到了他，就他一个小孩晕倒在医院门口。” “那人觉得和寧致远长得很像，就通知了寧家人。” 这下任谁都觉得很怪异，一个三岁的小孩，被人贩子拐走，还能自己逃出来不成？还是在医院门口被发现的？ 反正袁大海觉得有些奇怪，继续追问了寧家父母，一番威逼利诱，才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的寧致远不是真正的寧家孩子。” “別人家的孩子，村里人分的不是很清楚，可自家人还能不认识？他们见到寧致远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自家孩子。” “一开始寧家人什么都没说，想著好歹是一条命，就把人送到医院。” “小孩在发高烧，医生给他们开了药，寧家人想著等他情况稳定点，再报公安，就把人先带了回去。” “结果，他们第二天在后山发现了自家孩子的尸体，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寧家人伤心欲绝，以为孩子是被人贩子给弄死的，报了公安，可是什么都没查到。后来寧致远高烧失忆，也没人来找他，寧家人就把人留下，顶替了自家孩子。” “这件事，寧家人没有声张，村里没几个人知道內情。”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能理顺了。 人贩子可能早就盯上寧家人，目的就是为了替换现在的寧致远，给他洗白身份，让他隱藏起来，方便完成他们的任务。 只是还有一点，沈明玉不是很理解，“这么说，寧晓静就不是寧致远的亲妹妹，那他怎么会对她这么关心？” 像寧致远这种冷心冷情的，即使要执行组织的任务，他可以选择更快的一刀毙命。 做的越多，留下的线索越多。 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还是选择『多此一举』，沈明玉不相信一个从小接受过训练的敌特分子，会对一个名义上的妹妹这么『好』。 “哎！巧了不是！” 袁大海都顾不上手里的红薯，兴冲冲跟他们说起来，“这寧家人不知道是不是和人贩子槓上了。” “寧致远爸妈后来又生了一个孩子，寧母因为难產被送到了医院，当时医院就闹出了丟孩子的事儿。” “我们去当年的医院查了一下，找到了给寧母接生的医生和护士，有个护士说当时她被打晕过，还以为孩子会被偷走，醒来后发现孩子还在。” “她以为因为是个小姑娘，所以躲过了一劫，就没多想。” “我倒是觉得没这么简单，真要是人贩子拐卖人，还分男女？男娃倒是吃香，但女娃也能卖给別人当童养媳啊！” 他一说完，就对上沈明玉和萧景川奇怪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话不太合適，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咳，我也是之前破人贩子案子的时候，人贩子是这么说的。” 话不妥当，理却是这个理。 “你说的对，所以我也有个怀疑。”沈明玉看向两人，“有没有可能这个孩子也被换掉了，她就是寧致远的亲妹妹，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说通了。” “哎，要是这样，寧家还真可怜，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家的，那些人还真是可恶！” 袁大海语气愤愤。 ...... 寧致远和敌特的联繫有了，那之前沈明玉的分析，就能连起来了，背后的那只黑手也浮现出来。 沈明玉简单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分析，袁大海三下两下吃完手里的烤红薯，站起身就要著急离开，赶著去和上面报告，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呀！看我，还差点忘了这事。” “法医那边查出了牡丹身上的毒，叫什么氰化物，说这个中毒才会让死者脸上出现类似笑脸的表情。他还说了，这种东西致人死亡的量，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除非是实验室。” “实验室？”一旁的萧景川忽然出声。 对上沈明玉和袁大海不解的目光，他解释：“赵振华四年前出的那个任务，就是秘密剷除一个小日子留下来的实验室。” 种种巧合联繫到一起，可就不是巧合了。 牡丹死於氰化物中毒，她是自杀，毒大概率不是她的就是寧致远，不管是哪个，他们自己肯定是得不到的，那就说明是背后那个组织的。 再联繫赵振华追查过的实验室，这一切似乎都渐渐明朗起来。 * 沈明玉的生活再次平静下来，不，也不算是完全平静，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们家门口平白多了很多食物。 有装著一筐鸡蛋的篮子，有塞著满登登的大白菜、土豆、红薯的，还有的还放著红、肉...... 放眼望去，颇为壮观，沈明玉和萧景川却满头雾水。 这天下班回来，有一个嫂子左右看了看，像是做贼一样，看见周围没人，飞快放下胳膊上的篮子，转身就要跑，一扭头正好被沈明玉堵住。 “秦嫂子？您这是干什么呢？” 被她发现，秦嫂子很是懊恼，嘴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最后还是顶不住沈明玉的目光，破罐子破摔，“我们院子里说？” 看出她神色迟疑，知道这件事可能不好被人听见，她打开门將人带进来。 “小玉妹子，这东西不是嫂子给你的，是嫂子的一个老姐妹托我悄悄送过来的。”秦嫂子的神色颇为感慨。 “老姐妹？”沈明玉不解，“嫂子，你老姐妹给我送东西干什么？” 秦嫂子轻咳一声，即使家里没人，还是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割尾会主任家儿子乾的坏事，上了报纸，都传开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案子是你破的，但我们院里的人谁不知道？” “你之前差点被歹人害，就是因为这件事吧？我那个老姐妹，她闺女就是......哎，那个闺女当年闹自杀，都还以为她疯了，哪能想到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第245章：放外面造福大家？ 人最后倒是救回来了，可也变成了痴呆，说不上来对那个闺女是好是坏，秦嫂子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內情。 沈明玉还真没注意这两天的报纸，她以为褚生的案子就这么过去了。 她起身去翻了翻家里专门放报纸的地方，萧景川经常看报纸，就专门订了一年的，每次通讯员把部队的报纸拿回来，顺便就捎带上了他们家的。 翻到写著褚姓的当地日报，抽了出来，又坐回来仔细看了一遍。 主要內容集中在褚生身上，还把他的脸给放了出来，好巧不巧，是他被害现场露脸的黑白照片，这倒是应了寧致远的意思，让他露著脸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还好，没有涉及到那些女孩子。 沈明玉鬆了口气，放下报纸跟秦嫂子说： “嫂子，东西你都拿回去吧，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那家人也是受害者，我怎么能要他们的东西？再说了，要是让別人知道了也不好。” 秦嫂子满心感嘆，小玉妹子是真善良啊。 因为褚生的案子差点被害，別说女人了就是放到男人身上，都得休息两天回回魂，但人家当天晚上就去抓人了。 按他们的理解，沈明玉的工作性质和军人也没什么区別。 都是为国为民，还不顾自己的安危。 沈明玉刚来家属院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她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好，平时从她吃穿也能看出来，她根本不缺钱，所以她当公安的顾问，压根不是为了那点钱。 毕竟，当顾问挣的还不知道有她在机械厂挣得多没有。 偏偏她还是冒著生命危险去做这件事，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心里有大义！ 她们这群人平时嘮嗑的时候，谁不说她的好？ “妹子啊，东西你就收著，要不然我那个老姐妹心里不安啊，她本来应该亲自上门感谢的，只是你也知道，要是被人知道，人多嘴杂的......这才让我偷偷转交给你，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两天给沈明玉送东西的人，大概都是这个心態。 不管怎么说，害了自家闺女的人被沈明玉抓出来了，那就是他们家的恩人，家属院不好进去，他们拖了各种各样的关係，要么让家属院的嫂子们偷偷转交，要么直接放到家属院大门口，让哨兵送进来。 反正不送点什么表达他们的谢意，心里不安心。 只是他们也没什么珍贵的，在他们看来，什么都不如吃的珍贵，所以这才有了沈明玉家门口的奇景。 嫂子们也了解这件事的內情，都也没有拒绝，悄悄放东西的时候，碰到其他人也不乱说。 身为女人，他们最是了解这种事，不管怎么说，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不约而同地全都闭口不言。 沈明玉心里暖呼呼的，她破案子没那么多想法，自己正好有这个能力就破了，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其实不管是公安、军人还是心理师，有一个很相似的点，他们会接触很多恶意，公安面对罪犯，军人面对破坏国家和人民安全的人，心理师面对人性里的恶意。 而沈明玉占了其中两个，因此破案子的时候，她会心累，会很疲惫。 只是这些，在听到秦嫂子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不是因为那些吃食，是因为她守护的这些人的心意。 ...... 最后，好说歹说，秦嫂子还是不把东西拿走，沈明玉很是无奈，看著门口一堆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时，有一个哨兵跑来，“嫂子，大门口有个叫刘家庆的找你。” 刘家庆这人吊儿郎当的，从来不会把公安证明放到身上，证明不了身份，哨兵自然不会把人轻易放进去，可这人也赶不走，他只好来找沈明玉了。 跟著到了大门口接人，沈明玉还以为刘家庆要发牢骚，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就跟著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 刘家庆也不看他，双手插著兜，来回看著家属院，很是好奇。 “咋了，我好歹是你上司，有事找你不行？” 沈明玉懒得理他。 看到她领著一个陌生男人，家属院的人也没多想，都知道她是干大事儿的人，接触陌生男人很正常。当然还有一点，在他们看来，这些男人根本比不上萧景川，更配不上沈明玉。 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直接忽略了刘家庆，看到这一幕，刘家庆挑了挑眉。 “没想到你人缘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被排挤呢。” “切，你懂什么？嫂子们都是极好极好的人。”沈明玉眼底浮现出暖意，“上次寧致远派人对我下手，她们担心我被嚇到，还偷偷给我送好吃的。” 说著，瞥了他一眼，“刘队，是不是很羡慕？” “嗤，我羡慕？”刘家庆指著自己，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羡慕什么？我想吃什么自己就能买，用得著羡慕你？” “哎哎哎，你少用那副看可怜虫的眼神看我，小心我揍你啊！” “你要揍谁？” 萧景川阴惻惻的语气从两人身后传过来，熟悉的声音，让刘家庆身体一僵。沈明玉却高兴地扭过头，高大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 “景川，你体检完了？” 今天是萧景川去体检的日子，她本来还想著请假跟他一起去，被拒绝了，萧景川知道自家媳妇对机械厂有愧，担心陪他去完之后还得加班，就让她去上班了。 对上自家媳妇的眼神，他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完了，过两天下通知。”视线移到刘家庆脸上，一秒变冷，萧景川挡在沈明玉面前，冷眼盯著刘家庆，“你刚才说什么？要揍谁？” 刘家庆：“......” 双手做投降状，没好气地说道：“我！你媳妇要揍我行了吧？！” 那话就是隨口一说，他要是真敢揍沈明玉，別说萧景川了，就是家属院的人都不会放过他的好吗？ 他又不傻。 沈明玉在一旁捂著嘴偷笑，三人一边斗嘴到了家门口，门口又被堵住了，萧景川皱了皱眉。 刘家庆眉毛一挑，“哟，你们家这是东西多的吃不了，放外面造福大家？” 第246章：他和刘家庆相爱相杀？ “別凭，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沈明玉白了他一眼。 “我？”刘家庆指著自己，一副別『冤枉我』的表情，“我又干什么了？我可没给你们家送这么多东西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登报纸损褚生就损，把我放上去干什么？” “？？？你咋知道？”刘家庆瞪大了眼睛，问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知道內情、还有现场照片、有这个閒工夫搞事的......最近好像只有他了？ 思及此，颇为心虚。 “咳，我也不是故意提你的，我这不是用『沈同志』代替了吗？再说了，不把你放上去，案子说不明白。” 说著说著，他好像明白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了，心里还有些奇怪，“人家送都送了，把东西拿回去到行了，就算是想退你能知道是谁？別到时候弄巧成拙。” 沈明玉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硬要把人找出来还东西，反倒是会把那些不愿意露脸的人暴露出来，这不是她愿意的。 嘆了口气，看向萧景川，“那就先拿回去？” 还没说话，刘家庆先动手了，一手拎一个篮子，“愣著干啥，外面这么冷冻死我了。” 萧景川停好车，不让沈明玉动手，和刘家庆把外面的东西全都拿回家，外面似有似无注意他们的嫂子们，看到这一幕全都笑了，放下心来，继续干自己的事儿。 收拾好东西，沈明玉挑出两个大篮子，放到刘家庆面前。 “一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 正在烤手的刘家庆愣住了，“给我这些干什么？我也不会做菜，再说，咱们也没这么熟，別想贿赂你的上司，我是不会接受的。” “神经。”沈明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褚生的事儿，你出力不少，这些东西有你的一份。” 这下，刘家庆彻底愣住了，他似乎知道刚才看到那些东西心里为什么奇怪了，回想起来，好像是有些......酸？ 不过这份酸意，被沈明玉这话中和了。 他有些明白萧景川为什么要去当兵，明白沈明玉一个女同志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儿，还明白袁大海明明被他顶替了队长的位置，还能不计前嫌地留下来。 他轻咳一声，抑制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你的夸奖我收下了，不过东西就算了，你留著吧，算是我这个上司的一点心意，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今晚管我一顿饭就行。” 话音刚落，一只手套就对著他的脸飞过来，侧身躲过，双手一拍把手套接住。 抬头望去，对上萧景川那双黑眸，挑了挑眉。 “是你媳妇说这东西有我一份的，又不是我非要蹭饭？你打我干什么，你有本事打......管她！” 一边说著，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嘴贱，就要往一旁躲，还没动腿，就发现沈明玉压住了想要捶他的萧景川。 只听她问：“想吃什么？” 沈明玉想著这段时间，他被她坑了不少，还和亲爹、还有他爹那些兄弟们都闹翻了，而且褚生这件事他做的確实不错。 有赏有罚，人才能继续进步不是？ 刘家庆诧异过后，眼睛大亮，尾巴疯狂摇起来，伸出手开始点菜，“猪头肉、红烧肉、四喜丸子、清蒸鱼、红烧鱼、小炒肉......” “只有炒白菜，吃不吃？不吃滚。”沈明玉打断他的话，没好气道。 刘家庆撇了撇嘴，声音却很快传来。 “吃！” ...... 做饭的是萧景川，沈明玉给他打下手，刘家庆稀罕地不行，一直往厨房跑，后来直接在厨房乱躥外加捣乱，有种夫妻俩忙活自家孩子添乱的一家三口既视感。 见他实在是閒得慌，沈明玉乾脆把洗菜的事儿让给他，他也没有反抗，还真的听话地去洗菜了。 就是有点不太熟悉，需要沈明玉口头指导。 可能是大少爷接地气了，新奇地很，洗完菜还非要兴冲冲地切菜，做的有模有样，就是这菜，一截长一截短的，不过即使这样也够刘家庆高兴的。 一开始沈明玉说只有炒白菜，当然是逗他的话，家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少，再加上其他人送的，更是不缺。 萧景川炒了红烧肉、尖椒炒肉、鸡蛋炒西红柿，还有一个白菜豆腐排骨汤。 色香味俱全，量也大，足够三个人吃。 刘家庆一口红烧肉下去，脸上满是沉醉，“看不出来，萧营长的手艺可以啊！比老黄都不差多少了。” 老黄做菜好吃，他又有钱，经常带著他妹去那里吃饭。 萧景川瞥了他一眼，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就在一旁贴心地伺候自家媳妇，刘家庆还是第一次和他们一起吃饭，看的眼睛疼，碗里的饭都有些酸了。 “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沈明玉问。 刘家庆筷子一停。 “差点忘了，褚律明被带走了。” 他的举报信到了之后，刘国胜也拦不下来，基於不孝子的骚操作，他不仅不能拦还得主动提供消息，协助上面调查情况。 之后的发展和沈明玉预料的差不多，刘国胜的上面为了不让他被牵扯进去，直接放出褚律明这些年乾的坏事，在这些事面前，褚生干的事儿都显得渺小起来。 “估计免不了吃枪子，还有他连带出不少人，估计这段时间辽省要动盪了。” “不过，我听说萧营长要升职了？嘖，也不知道你们领导什么眼光。”话是这么说的，但他眼底的愉悦却瞒不过两人的目光。 知道他嘴欠，没和他一般计较，吃完饭，萧景川带著大少爷体会了一下洗碗的乐趣。 刘家庆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等人走了，沈明玉踮起脚，抱住萧景川的脖子，忽然笑了起来。 “果然和我猜得没错，这小子和你也算是相爱相杀？” 他和刘家庆相爱相杀？ 萧景川心里有些恶寒，伸出一条胳膊托著女人的臀部，將人抱在自己怀里，大手压著女人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直接堵嘴，省的自家媳妇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第247章：咱妹子这么厉害，升职早晚的事儿 侦破寧致远案子的过程中，赵振华的情况也恢復了很多，现在说话都流畅了不少，再加上沈明玉洗清了他的嫌疑，赵家人感激不已。 “孩子他爸，咱们什么时候上门拜访沈同志啊？这东西都买好长时间了。” 赵母心里有些著急，其实从赵振华好了之后，按照礼数他们就该上门的，不过是遇到褚生的案子，这才耽误了。 没想到案子破了，孩子他爸反倒让再等等。 赵崇义放下手里的信件，“你別急，之前老方开会我就得罪过小沈同志，咱儿子也......人家还能不计前嫌帮咱们家这么多，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我总得拿出点诚意才行。” 说完，就起身快速换好衣服，大步出了门。 又是熟悉的会议室，又是熟悉的会议內容，只是这才开会的人不是方志国，而是赵崇义。 “同志们，上次方团提议过设立心理医生这一职位，一开始我確实不满意，以为是方团的私心，我后来详细了解了一番，也亲身经歷过，才知道自己的狭隘之处。” “振华的事儿你们都也知道了，从他身上，我才发现心理学的厉害，以及设立心理医生的必要性。” “振华的情况我一直都在和医生做记录，他的体检报告足以告诉我们沈明玉同志的厉害，我也明白了方团的苦心，所以前两天我给上面提交了报告。” “上面来信了，主题內容就是，同意我们设立心理医生一职，且让我们重视这件事。” 和上次方志国举行的会议结果不太一样，上次那些跟著赵崇义反对的人，並不仅仅是为了支持他，他们心里对心理医生也是持怀疑態度。 可是这次赵振华的事儿，让他们真真见识到了沈明玉的本事，那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 因此，这次的会议结果不太一样，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设立心理医生一职。 沈明玉任这一职更是当之无愧。 ...... 赵崇义的热情比方志国还要厉害，这不，开完会就准备去办公室找方志国嘮嗑，想要详细谈谈如何把沈明玉请来。 方志国办公室的门开著，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老许，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小沈是我们的人，你凭什么抢？” “什么？上面的消息？这事儿都传到你那里了？传到也不行，我们就这一个人才，不可能让给你！” 后面的话，赵崇义没有继续再听，还听什么听，其他人都开始抢人了，他要是迟一步，沈明玉被抢走，他去哪里哭？ 办公室里的方志国，视线扫过门口，察觉到有一道黑影离开，露出一抹老谋深算的笑意。 “行了，人走了，不跟你贫了。” 电话对面是许茂林，专门被拉过来演戏的。 知道他的意思，没好气道：“你这人，以前就知道你的心眼子最多，没想到自家政委都能坑。” 这话听得方志国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坑？我这是让他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再说了，当初是他反对小沈同志，如今自然要亲自去请人家才行，你不是也为小沈同志愤愤不平吗？要不怎么会答应这件事？” “放心，老许，我一定会在小沈同志那里多多给你美言几句，平时你就別想了，但小沈同志回家探亲的时候，你还是能和人家多多交流交流的。” 方志国这话说得就像是，迷惑君主的奸臣。 明明做了坏事的是他，偏偏还要施捨给別人几分吝嗇的好意。 再者说他觉得自己乾的没错，要是不让赵崇义听见这话，他绝对会被叫著一起去当和事佬。 到时候他去了，介於他和萧景川的关係，话一出口，沈明玉肯定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人家答应不答应？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所以他不能去，不仅不能去，还得催著赵崇义赶紧去！ 许茂林被他的厚脸皮给打败了，转移话题，“不过，你说的上面同意到底是真是假？” “这事我还能骗你？” 方志国眉心一挑，“老首长早跟我说过，上面对於战爭后遗症的事儿非常重视，之前是没办法，现在看到希望的种子，自然不会含糊。” 实际上，这年头看似平和下来，暗地里还是有很多波涛汹涌，不像后世，现在的军人基本都会参加战爭。 表面上看可能没有多少被战后ptsd影响的人，但要是全国聚集起来，那可太多了。 只是这会医学水平有限，文化学识也有限，了解不多，一律都按疯病处理。 其中不乏厉害的人物，就算是没那么厉害的，那他们也都是上过战场，维护过国家安全的英雄，最后落得退伍、犯病的下场，谁都不愿意看到。 就算是给他们补贴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治不好他们的问题不说，还不知道这钱能不能用到他们身上。 “那你说，我也跟上面申请一下行不？”听方志国说的，许茂林也有些心痒痒。 他似乎已经能想到，如果有像沈明玉那么厉害的心理医生，那他们是不是能保住很多的士兵？ 方志国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只是扎心的话还得说。 “行是行，但我们有沈明玉，你呢？” “......”许茂林嘆了口气，对啊，这时候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心理学是什么，去哪里找个和沈明玉一样厉害的人？ 等等，他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这事还真的不一定！我不跟你说了，还有点事儿，掛了。” 方志国看著被掛的电话，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倒是许茂林掛电话，很快拨通下一个。 “老伙计，是我，上次让你打听的那件事怎么样了？对，就是哈省黑市克县山河村的那人。” ...... 方志国的小算计，赵崇义还真不知道，他匆忙回了家一趟，领著家里人带著给沈明玉准备的礼物，到了家属院。 三人的气质还是很突出的，有些人认识赵崇义，和他打了招呼。 赵崇义也客气地回，快走到沈明玉家的时候，听到不远处的几个嫂子在说话。 “哎，你们听说没有，机械厂那边要给小玉妹子升职了。” “真的？要我说，小玉妹子是真厉害，这才干了半年就要升职了！” “害，这算什么？咱妹子这么厉害，升职早晚的事儿，他们领导这么做，说明还有点眼光，知道待遇不好配不上咱妹子。” 第248章：只要你能答应，其他的都好说 赵崇义耳朵竖的高高的，知道机械厂那边要给沈明玉升职，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上面设立的这个心理医生本来就是做个试验，工资待遇不算高，还是他爭取了一下，提高到了和排长一样的待遇。 大概就是52块钱左右，比起普通工人算是高工资。 现在他有些不自信了，沈明玉要成为部队的心理医生，那必然无法兼顾机械厂那边的事儿，肯定要把那边辞掉。 没想到机械厂还要给人家升职，相比下来，前者的工资优势可不多了。 不仅如此，他可是提前了解过，沈明玉在机械厂混得如鱼得水，活还不重，但她要是做了心理医生，那可是有一长队的人排队等她呢！ 越想赵崇义心里越没底，心里暗暗发誓，就是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一份，也得把人请来！ ...... 三人到了之后才发现来得早了，萧景川倒是在家，但沈明玉还没下班啊。 赵崇义被嫂子们的话扰的坐不稳，目光挪到萧景川身上。 “小萧啊，你脑子灵活，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萧景川將茶水放在他面前，“您同意设立心理医生了？还想要请我们家小玉？” 赵母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自家老赵干的好事儿，別人都知道了，谁能想到前一秒拒绝过的人，下一秒就成了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 赵振华倒是颇为同情地看著自家爹，他们父子俩还真是，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人，一个在知情的情况下还得罪人...... 赵崇义脸色一僵。 “咳，这事你也知道啊？这个老方真是个大嘴巴子，什么话都往外乱说，我之前不是不了解嘛，这会了解了，当然......我跟上面都申请好了。” “现在就看小沈同志愿意不愿意，小萧，你看，你也是我们营区的一员，你觉得这件事小沈同志能同意吗？” 当然会，萧景川对自己媳妇的想法心知肚明，甚至从沪市回来，他就知道自己媳妇的心已经被许茂林的话给扰乱了。 但是这话不能说，他坐在赵崇义对面，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领导。 “我不知道。” “你......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不知道呢！”赵崇义没好气道：“你们俩关係不是很黏糊吗？当初因为老王嘴贱小沈同志，你还和他闹到了老方那里，全军区谁不知道你粘你媳妇？关係这么好，你咋能不知道呢！” 本来还想从他这里寻求一点安全感，不成想，这小子一点也不爭气。 被自家领导调侃，萧景川脸不红心不跳，一副皮糙肉厚的样子，“您都听说了，那应该知道，我听我媳妇的话，她的主，我做不了。” “你当然做不了！我又不是让你做主，我就是让你使点小手段。” 赵崇义一脸不爭气道。 萧景川气定神閒，“什么小手段？” “你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能给小沈同志吹吹枕边风？不然白瞎了这张脸！”赵崇义理所当然的说完，才发现自家媳妇和儿子还在，他英明神武正经人的形象，好像在此刻崩塌了。 不过为了抢到沈明玉，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不就是脸皮吗？ 不值几个钱！ 赵母和赵振华確实没想到她男人/他爹还有这样一副面孔，他们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萧景川也同上。 ...... 几人愣神的功夫，沈明玉下班回来了，一进院子放好车，就说道：“景川，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萧景川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走出来迎接她，沈明玉没看到家里有人，直接蹦到了自家男人怀里，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饿了~” 要不是顾及赵家人在，萧景川都想狠狠亲自家媳妇两口，知道她顾面子。 摸著她的头，轻声安抚道：“媳妇，家里来客人了。” 这话惊的沈明玉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透过窗户往外看的赵家三口子，她有一瞬间的沉默，隨即反应过来，立马从萧景川的怀里蹦下来。 一本正经地朝著赵家人挥了挥手，趁著进门没注意他们的功夫，沈明玉恼羞成怒地拍萧景川的胸口一巴掌，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等人走了再找你算帐』。 不过这眼神对於萧景川来说，跟拋媚眼没什么区別。 进来堂屋，她恍若无常地跟赵家人打招呼，只是微微泛红的耳根暴露了她。 “赵政委，嫂子，赵同志来了。” “小沈同志和小萧的感情真好。”赵崇义刚说完，就被自家媳妇拍了手一下，赵母笑著看向沈明玉，“刚才听你说饿了，上班肯定辛苦了，你先吃饭，我们不著急。” 客人都在，她怎么好意思吃饭？ 沈明玉表示她还没那么饿，见此，赵母恨恨地瞪了赵崇义一眼，之前让他快点来，他不著急非说要等什么消息，今天她说等过了饭点再去，他偏偏著急的很，跟有什么大病一样。 赵崇义摸了摸鼻子，他今天是来请人的，怎么能让人才饿肚子？ 好说歹说让沈明玉先去吃饭，吃饱喝足，他们才提到正事儿，首先就是赵母感谢了一番，其次是赵振华为自己干扰审讯的事儿，做了深刻检討。 因著这件事，他的工作暂时停了，队里让他好好提升一下思想高度。 最后就是赵崇义，率先跟沈明玉正式道了歉。 又道：“小沈同志，我们真的很需要你，之前是我目光短浅，但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这次上面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表示將我们辽省军区作为一个试点，如果能做出一番成绩，那之后將在全国推广设立心理医生。” “当然，我不是给你压力，按照你的能力，这些事儿根本不在话下，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 “还有薪资和福利问题，除了队里给你的基础工资和福利外，我本人也会给你同等福利，只要你能答应，其他的都好说。” 第249章：从来不是什么耽误 沈明玉心里已经疯狂心动，但她的脸上还是那副气定神閒的表情，別人看不出什么。 赵崇义心里七上八下的，平时嘴上一套一套的话，面对她反而说不出来了，忐忑地盯著沈明玉，生怕下一秒就从她嘴里听到拒绝的话。 “您给的就算了，部队给的不算少了。” 赵崇义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在他听来跟拒绝也差不多，然后又听到沈明玉说：“这件事我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呼~还好，考虑那就说明还有迴转的余地，赵崇义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点点。 “没事，你好好考虑考虑，一定要仔细考虑清楚，另外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儘管提，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我都能答应。” 这诚意很足了，赵崇义也没有非逼著她现在就答应的。 该道歉的该感谢的都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又想到一件事。 “你们的案子我听说了。” “我听振华说，公安副队长问他四年前执行任务的事儿，那件事我也了解一些，或许能给你们一些帮助。” 和案子有关的事儿，沈明玉自然洗耳恭听。 这事儿还要从赵崇义是指导员的时候说起，別看他走的类似文职的路，实则打仗也不在话下。 大概十年前，他和方志国一起执行过一次任务，那次两人分別带著一队人包抄。 包抄的对象就是一个小日子留下的实验室。 “那个实验室应该是他们做生化实验留下的，我们得到消息，竟然还有遗留分子悄悄做实验，那次任务，上面让我们毁掉实验室。” “毁掉实验室之后，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个人贩子组织。” “这个组织和传统意义上的不一样，一般人贩子只会拐卖孩子或者是妇女同志，但他们连男人也拐。” “拐带对象是那种身强体壮的男同志，他们不知道用了一种什么毒素，让这些男同志变得痴傻，无法反抗，以便让他们......挑选实验对象。” 这件事引起了上面极大的震怒，下令彻查这件事，之后陆陆续续清剿了好多地方，除掉了不少牛鬼蛇神，严重打击了那个组织。 “你们提到的那位牡丹同志，听起来就很像是这个组织的。” “他们也会拐卖好看的女同志，培养起来执行任务，甚至厉害的还会潜伏到某些高官的家里。” 关於赵崇义说的，沈明玉深以为然，又仔细问了一些关於这个组织的问题，他才离开。 走之前，赵崇义还给萧景川使了个眼色。 把人送走，萧景川一把抱住沈明玉，“媳妇，是想来一招欲擒故纵？” “看出来了？”沈明玉就知道瞒不过他，也没想瞒著，她顺手搭上男人的脖子，凑近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你呢？赵政委走之前给你使眼色，想干什么？” “想让我吹吹枕边风？” 萧景川揽住她的腰，飞快低头亲了她一下。 沈明玉被两人逗笑了，伸手捂住男人的嘴，“枕边风也没用，太容易到手的，不会被人珍惜。” “再说，之前拒绝过我的事儿，我还记著呢！” 她看似是耍小性子，但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招不管是放在感情上还是工作上，都適用。 萧景川垂眸看著自己媳妇傲娇的小脸，心都软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枕边风的事儿，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媳妇说的对！自己媳妇真好看！ ...... 沈明玉说考虑，一部分原因確实是想晾一晾赵崇义，还有一部分是她不知道怎么和厂里说。 前两天厂里才说要给她升职，这才几天她就想著辞职。 说实在的，机械厂就像是对她宠爱有加的老母亲，沈明玉还真的有些捨不得。 过了几天，时间差不多了，她再捨不得也得去说清楚了，这天沈明玉到了杨厂长的办公室，还顺带把张技术员叫上了。 两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动了动嘴，还是开口了，“杨叔，老张，我可能要离开了。” “部队那边新设立了一个职位，是心理医生，和我学的更符合，我......” 良久，杨厂长嘆了口气，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想好了？想好了就去做吧，年轻人还是要有理想抱负，在我们这里，確实耽误了你。” 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从沈明玉办的几次大案，他们都能看出来，她不属於机械厂，她有更广阔的天地。 “不是耽误。”沈明玉鼻子有点酸，摇了摇头认真地望向他，“我刚来隨军，是机械厂给了我一份工作，给了我底气，所以从来不是什么耽误。” 她其实还是挺任性的，別人家谁有了铁饭碗，还找兼职？ 兼职破案，一破起来就是好几天，可厂里从来没说她什么，还很支持，还有今年休假，一休那么多天，就连厂长都没她的特权大。 这些她都在心里记著。 听到她这话，张技术员的眼睛都红了，当初在火车上第一次见面他还看不上她，没想到后来反倒是他把人带到了厂里，可如今...... “去了好好干，你是从我们厂里出去的，永远都是机械厂的人，也让他们看看我们机械厂的风采。” “不过，也別太拼命，你这孩子看似精明实则实诚的很，要是受委屈了就回来，机械厂的大门永远对你大开。” 这话说得沈明玉鼻子更酸了。 “您別老担心我，倒是您自己，发了工资留著买点好东西补补身体，別老觉得別人可怜，就把钱给別人，您乾的都是耗精力的事儿，老省吃俭用，身体容易出问题。” “还有那些茶，喝多了也不好，平时少喝点，实在累就吃点。” “您也上年纪了，技术部那么多年轻人，有什么事让他们多干点，你自己悠著点。” 张技术员背过身，低著头伸手擦了擦眼角，深吸口气转过身，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砰！』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 第250章：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 “不要啊——！小玉啊，你不能走哇——！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带著黑眼圈的孙华飞一般地跑进来，满脸『你走了就是要我命』的悲惨，他这一下直接把办公室的沉重气氛一下打破了。 本来还沉浸在离別伤感中的沈明玉三人，满头黑线，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了。 张技术员也顾不得自己刚擦过眼泪，无语吐槽，“她只是换工作了，不是那什么了，你悠著点，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不稳重。” “你好意思说我不稳重？！你稳重有本事別哭！自己憋著，还不让別人发泄一下啦？” 孙华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越说越来劲，凑到沈明玉身边，可怜巴巴地看著她，开始卖惨。 “你怎么捨得离开你叔我？你看看我的黑眼圈，你这一走，你叔我肯定会因为计算不出来几天几夜不回家被你婶子拋弃离婚，你能忍心？” 张技术员一把將人扯开，没好气道：“看你这点出息！孩子是有大本事的，你好意思舔著老脸阻拦她的前程？一边去。” 道理孙华都懂，可他心里还是伤心的不行，嘆了口气，不说话了。 看了看丧气的三人，还有余光中瞥到办公室门口露出的蓝色衣角，沈明玉抿了抿唇，忽然扯出一抹笑意，语气故作轻鬆。 “你们別这样，我还在家属院住著，离厂里不远，到时候我下班了，你们有什么事儿来家里找我就行。” “孙叔，有什么计算不出来的来找我，我还能赶出去你不成？婶子不会拋弃你的。” 孙华像个闹彆扭的小姑娘一样，別著脑袋，后脑勺都透露著浓浓的『捨不得』。 他是害怕自己被离婚吗？他就是捨不得沈明玉！ 张技术员左右看看，突然想到去年袁大海来找他的事儿，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要不这样，之前你在厂里不也兼职公安局的事儿吗？你就算是去了部队当心理医生，公安顾问的事儿肯定也放不下，不如，厂里你也顺便兼职一下？”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不占用你多长时间，多会有空多回来就行，不给你规定时间。” 杨厂长和孙华眼睛都亮起来。 前者一拍大腿，眼底都是对『大宝贝』的失而復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小沈啊，老张说的没错，兼职！咱们就来个兼职怎么样？时间你自己定，绝对自由！” 孙华也疯狂点头应和。 沈明玉倒是愿意，只是有些迟疑，“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规矩？” 毕竟机械厂隶属於国家，她这样好像有点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感觉，话是糙了点，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有啥不合规矩的，我是厂长，还不能有点小特权了？再说了，你的本事造福的是我们机械厂，没人会多说什么，只要你这边答应，厂里肯定没问题。” 杨厂长一口打了包票。 这时候，藏在门后的技术部人，悄咪咪地冒出头，从低到高围了一圈，全都一脸殷切地望著她。 都到这份上了，沈明玉也不矫情，“行！厂里没问题，我更没问题。”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 ...... 机械厂的事情刚处理完，沈明玉就被赵崇义带著去办理了心理医生的职位，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正式入职了。 兼职的事儿，她也说了一下，赵崇义表示完全没问题，让她自己协调开就行。 赵崇义知道她的本事，基本只要见识过她本事的地方，比如机械厂，比如公安局，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他能理解，比起前两者他们已经是占了大便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崇义也没有让她第一天就开始工作，给了她不少的资料。 一部分是年后从战场上下来，需要做心理治疗的人，有的比赵振华情况轻，有的还要重一点。 还有一部分是以前留下的资料，定下沈明玉后，赵崇义就找人联繫了以前退伍的那些人。 即使退伍了国家也不会不管他们，这些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英雄，现在有了帮助他们的机会，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嫌麻烦。 沈明玉拿著一沓资料回家了，上面有相关资料和记录，她需要根据这些资料进行初步的筛选，然后思考一下，之后该怎么进行工作。 心理医生毕竟是一个新职业，队里没什么经验，赵崇义直接让她自己决定怎么干。 现在差不多就是她给自己当上司和员工。 回到家先把资料收拾好，萧景川去队里了，体检结果下来，他的升职报告也批下来了，如今正式晋升为副团。 上面还问他要不要换个楼房，他问过沈明玉的意见后拒绝了。 一来他们住在家属院也习惯了，二来好不容易遇到个好邻居，换个地方还需要重新適应，社交也是会耗费精力的，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要是遇到不好相处的，更糟心。 一番衡量之下，两人还是选择留在家属院。 而家属院的人也都知道萧景川晋升的事儿了。 “额滴个乖乖，26岁的副团，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肯定觉得做梦呢！” “可不咋地，你说这小玉妹子和萧营长两口子都是咋长的，这咋一个比一个厉害？前脚小玉妹子是被领导亲自请来当那个什么医生，后脚萧营长...不，现在该叫萧副团了，萧副团就晋升。” “比不得比不得，不过萧副团升了，方团是不是也要往上走？” “估计是，我听说原来的副团升成团长了，方团应该要往京城调了。” 说话的嫂子们满脸羡慕，他们家男人比萧副团大那么多，升职却升不过人家，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明玉也听赵嫂子说了一嘴，等萧景川回来之后，她问： “方团要调走了？” 萧景川点头，“媳妇，正要和你说这事儿，方团调我爸手底下了，另外他走之前想要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叫了几个营长还有新团长。” “你们吃饭，我去是不是不好？”沈明玉知道，他们一般是不带家里媳妇的。 萧景川笑著摸了摸她的脑袋。 “別担心，你现在身份不一般了，也算是军人，再说，这也是方团让我专门邀请你一起去的。” 第251章：喝醉酒的『媳妇迷』 说到沈明玉的身份，严格意义上確实可以称为军人。 在现代，部队已经普及心理医生的情况下，会根据他们的学歷和入伍方式等，授予军衔，属於专业技术军官。 比如本科生是中尉军衔，硕士是上尉军衔，博士生是少校军衔。 分別对应排长职务，连长职务，和营长职务，只是目前没有实行军衔制，一般都用职务来区分级別和职责，军衔制到八八年的时候才恢復。 上面给沈明玉的工资就是按照排长的职务走的，意思也很明显，如果她做的工作突出，以后就会跟军人一样往上晋升，也就像萧景川说的。 ——沈明玉如今也是军人了。 她还挺兴奋的，她这算是高中毕业就揽了个本科毕业的事儿？那等高考开放，她考个试，再按照她的工作资歷，那她以后晋升说不准还能赶上萧景川呢！ 萧景川当然不知道，刚入职的功夫，他媳妇已经妄想超过他了。 ...... 第二天，萧景川和沈明玉拿著东西去了方志国家里，已经有几个营长到了，像二柱他们都在，见到萧景川的时候，还颇有些不自在。 他们都是一批升的营长，哪个拎出来都比人家大，偏偏现在成了人家的下属。 只是想著萧景川每次出任务的场景，还有他的军功，他们也酸不起来，人啊，就是得承认自己的平庸，就得承认別人的天赋异稟。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除了他们，赵崇义也来了，他的职位本来是要动的，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他自己主动和上面说留下了。 最后来的是新团长，也就是原来的副团，叫宋明。 互相打完招呼，都也没有让方嫂子一个人忙活，几个营长和沈明玉两口子一起帮忙，很快饭菜就弄好了，坐在一个大桌子上。 特殊情况，方志国拿出了自己的好酒，满上举起杯。 “这些年多亏了兄弟们的支持，以后都好好干，就算是我走了，你们也皮紧著点，要是让我知道谁丟了老子的脸，再远我都得回来锤他，知道不？” “知道！”几人举起杯，齐齐喊了一声，都干了。 都是大老爷们，伤感归伤感，其他矫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一切都在酒里了。 喝完方志国才给他们做了介绍。 沈明玉这才知道，原来新团长宋明是宋守义的堂弟，怪不得有点眼熟，宋明和宋守义长得还挺像，不是五大三粗那种类型，反而有点靦腆大哥的感觉。 “我走了，老赵还在，老宋啊，你和这小子以后就要打配合了，他年纪小做事稳但性子还需要练，以后你多操点心。”方志国拍了拍宋明的肩膀。 宋明笑了，“老方，把心放回肚子。” 赵崇义也笑著调侃，“老宋和你是一路的，你有多少心眼，他只多不少，还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在这里还都是咱们自己人，到了京城，可就说不准了。” 確实，京城可是权势的中心，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容易落入敌人的圈套。 不过方志国不担心这些，他担心的是另一点。 “小沈啊，我们军区作为首要设立心理医生的试点，你作为第一人，这个担子得撑起来，不过压力不要太大，相信自己的能力。” “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儿，就找我们这些老傢伙，能护得起你，你就尽情发挥你的能力。” “少年强，国才能强！” 沈明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著他举杯，“鞠躬尽瘁，不负初心。” “好！好一句不负初心！” 比起什么大话，反而一句不负初心更让方志国觉得踏实，一路走来，多少人就是因为忘了初心，变成了自己也討厌的样子。 说好的为国为民，被利益侵蚀后，早就忘了当初。 看著沈明玉意气风发的样子，让方志国感受到了希望，希望的种子已经萌芽，国家强大指日可待！ ...... 都是男同志，沈明玉就是给方志国承诺的时候，喝了一杯，没多喝，但她还是很兴奋，只因走之前，晕乎乎的方志国跟她说，她老师快回来了。 那就表明她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有很多人都在悄咪咪地捞人。 她很高兴，虽然不是原主，但她的记忆里有很多关於老师的回忆，在这个知识缺乏的年代，老师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佬级別人物。 还是那句话，她迫切希望老师回归。 那样，他们就能联手推动心理学的发展，若干年，在心理学领域，能让他们的祖国作为引领者、奠基人！ 一路兴奋的沈明玉，没发现身边人有什么不同。 等回到家，『刺啦』声响起，大门被插上，还不等她往屋子里走，整个人就被男人抱起来，像是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媳妇~” “媳妇~” 不停歇的喊声让沈明玉察觉到几分不对劲，微微低头，双手捧著男人的脸，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有些懵懂。 像是初生的小狐狸，紧紧的盯著他依赖的人，嘴里声音不停。 这样的反应，让沈明玉意识到，自家男人醉了。 “景川？” 虽然醉了，可还是能听出媳妇温柔的声音，萧景川抬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被自己媳妇叫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儿，他也脆生生地应道：“媳妇，我在！” “你喝醉了？” 萧景川乖乖巧巧的摇头，“媳妇，没有，我没有喝醉。” 很好，確实醉了，之前他没多喝过酒，沈明玉还真的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別说，可爱的紧。 捏了捏他的脸，“把我放下来，你先回屋里等著，我去给你倒点水，擦擦脸。” “媳妇，我抱你去，咱们还没有洗澡。”喝醉酒的『媳妇迷』嘴里全都是媳妇。 沈明玉哭笑不得，大冷天的洗什么澡？ 不过她知道和喝醉酒的人辩解不了，只能哄著：“今天不洗，擦擦脸就睡了。” 虽然醉了还是听媳妇的话，媳妇不让洗澡那就不洗，萧景川抱著人去了洗漱房，也不用沈明玉伺候，准確找到烧热水的地方，倒上水先让她洗完，然后他再洗。 第252章：沈医生就是这么厉害！ 一系列动作看的沈明玉有点迷惑，这人到底是醉没醉，醉了走路还这么稳不说，还知道干什么？ 在她的指挥下，在一声声『媳妇~』中，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上了床。 上了床男人也不老实，开始扒拉沈明玉的衣服，但因为神志没那么清晰，扒拉的时候没有平时利索，哼哧哼哧大半天，扯不开，都快急哭了。 “媳妇~你的衣服欺负我。”高大的男人委屈巴巴地控诉道。 沈明玉平躺在床上，不阻止也不帮忙，伸手摸了摸男人的头，似安抚，声线带著一丝引诱道：“你扯我衣服想干什么？” “媳妇，干夫妻生活啊！” 男人理所当然、一点不害臊，说完，又有些委屈了，整个人压在沈明玉身上，开始蹭啊蹭，继续告状，“媳妇，我热，难受。” 感受到某些无法忽视的地方，沈明玉更怀疑了，揪住他的领口，对上他的目光。 “你真的喝醉？不是装的吧？”不都说喝多就不行了？ “媳妇，没醉，没装。”萧景川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很好，確实是醉的，没装，沈明玉本来想让他好好休息，谁知道这人都醉了，还不老实，既如此那就不能怪她好好玩玩了。 至於怎么玩？ 且看第二天迷迷糊糊醒过来的萧景川，他睁开眼睛，脑子有点疼，扭头看到还在睡梦中的沈明玉，笑了笑，感受到身体上的异样，低头瞥了一眼。 身上没穿衣服。 胳膊上、胸膛上还有些无法言说的痕跡，脑海中闪回了很多昨晚的画面。 一声声的『媳妇~』、不要脸的撒娇比沈耀还像个五岁小孩、还有被自家媳妇主导的......嗯，一向在床上都是他当领导，这次角色互换体验了一下，真刺激！ 有点羞耻、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兴奋和期盼。 期盼以后自己媳妇再来几次...... 沈明玉的感受差不多，昨晚確实让她很有成就感，虽然身体更累，但不得不说心里舒服极了，原来主导位这么好玩。 ...... 日子一天天过著，萧景川升职的事儿，给两方的家里都写了信，还专门抽空去了电话。 两家人都很高兴，还有沈明玉换工作的事儿，他们都也知道了，纷纷叮嘱让她好好干，同时要注意好好照顾身体。 冬去春来，辽省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五月份的时候，脱掉了厚厚的袄子。 只是天气温差大，风沙天气较多，还是要注意保暖。 这几个月，沈明玉陆陆续续治疗了不少类似赵振华情况的军人，还有一些收到赵崇义消息，专门从老家赶来的人。 部队给他们提供了住宿的地方，让他们安心治疗完再回家。 沈明玉对此也进行了针对性治疗，情况比较严重的，採取一对一的方式；情况较轻的，可以採用团体辅导的方式，效果显著。 具体可以看她的办公室。 也是这个时候沈明玉才知道，锦旗的歷史原来可以追溯这么远。 水泥墙上，一排全都是感谢她的锦旗。这时候锦旗大部分是用红布製成，边缘会有黄色的穗子，手艺人会通过专门的顏料，用毛笔或者排笔进行书写。 望过去，上面写著『军医良师、心灵妙手』，『妙手医心，军中楷模』，『军中华佗，心理卫士』等字样。 一开始沈明玉非常羞耻，后来看著看著习惯了，还挺骄傲。 这可都是她打下的江山。 比她更夸张的是萧景川，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个相机，还专门给她的锦旗拍了照，专门分別发给了两家人，他们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对沈明玉进行夸夸。 不仅如此，家属院的军嫂们知道这件事，排队围观了她的办公室，心里不断感慨，小玉妹子不仅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收到了这么多的锦旗，那可真是军嫂里的独一份啊！ 现在他们出门，嘴上掛著的都是“我们家小玉妹子怎么怎么厉害！” 至此，萧景川的独属权没有了。 这不，今天又有一个来送锦旗的大娘，一见到沈明玉，激动地就要给她跪下去，还是被她眼疾手快给拦住的。 “大娘，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大娘热泪盈眶地抓著她的手，“沈医生啊，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家小子这辈子都毁了！” “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年纪轻不靠谱，没想到你真的把他给治好了，大娘就这一个孩子，之前我还担心，我们老两口走了这小子怎么办？” “多亏了你，我们又有了盼头！” 这大娘身体不好，生下来几个孩子早早就不行了，就剩下一个独苗苗，还是硬生生餵活的。 后来家里实在穷得很，饭都快吃不起了，她儿子就报名去当兵。 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必须用的，都寄回了家里，眼看著日子要变好了，自家儿子再次被送回来，变成了『疯子』。 老两口既心疼又无可奈何，就算他们气死能怎么样？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孩子的病看不好，他们也不敢乱钱，想著他们年纪大了，剩儿子一个人总得留点保障，也不是没想过给他说亲。 可他时不时就会犯病，犯起病来力气大的很，几个大汉才能把人给压制住。十里八乡出个这样的人，早就传遍了，谁愿意自己闺女嫁给一个时不时犯病的人？ 即使这人曾经是他们嘴里的英雄。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心疼儿子，別人家也心疼闺女，后来他们也不想了，只要孩子能好好活著就行。 直到过完年，部队忽然传来消息，说是来了个可以治疗『疯病』的医生。 破罐子破摔，他们就来了，想著万一有希望呢？ 一开始见到沈明玉的时候，心凉了一大片，就算有其他人的保证，可是看著那张漂亮白净年轻的小脸，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她能治好他们的儿子。 后来，事实告诉他们，沈医生就是这么厉害！ 自家儿子的『疯病』，不，沈医生说不是疯病，是叫战爭后遗症的病症真的好了！ 第253章：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要不是这会不能宣扬迷信，大娘都觉得沈医生就是活神仙在世，她看似救了一个人，实则是拯救了一个家庭，一个希望破损的家庭。 这段时间，来治病的人住宿的地方都安排在一起，除了他们家，还有很多人家和他们的情况一样。 有些家里孩子虽然多，可到底是自家亲孩子，对於治好他们的沈明玉，他们怎么不感激？ 更別提他们家就一个。 既然沈明玉不让她跪，大娘只好扯著一旁的儿子。 “你来，你跪下感谢你的救命恩人。” “......”沈明玉有些无奈，这段时间，这种事儿隔三差五发生，她已经有经验了，赶紧开口：“大娘，跪就算了，他是军人，怎么能给我跪呢？要不，敬个礼就算了？” 不让做什么，他们心里不安，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大娘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部队，要是在村里，隨便怎么做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在这里人多眼杂，规矩也多，要是被人看到，对谁都不太好。 他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儿，想明白后，大娘拍了拍自家儿子，“那你就好好敬个礼，沈医生的大恩大德千万不能忘记。” “娘，不会忘。” 男人背脊挺直，声音坚定而有力量。 他望向沈明玉，立正站好，一只手紧贴裤缝，另一只手刚劲有力地伸出，对著她敬礼。 没有人知道他自从受伤退伍回家后，过得什么日子，身体上的伤痛看得见，还能治疗，就算治不好，至少对於哪里出问题心知肚明，但心里的伤痛不一样。 看不著摸不透，而且还治不了，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结局，就是浑浑噩噩的死去。 或者就像一些严重的战友，有一天受不了了，从山上跳下去，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能看到自己染满鲜血的脸，也能看到对著他尸体悲痛欲绝的父母神色...... 一切的一切，折磨他好久，直到遇见沈明玉。 就像是虚妄的幻境被轰然打破，他终於再次进入到了现实世界，安稳踏实，让他感觉自己还活著。 男人的眼底带著泪光，对上沈明玉真诚而温柔的眼神，里面仿佛带著什么都不能打败她的强大力量，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否极泰来，愿未来顺遂安康。” ...... 又送走了一个病人，送来的锦旗再次被掛到了她办公室的墙上，正好到了下班时间，到了家门口发现隔壁有了动静。 他们刚住进来的时候，东边住著赵嫂子家，西边却是空著的。 如今听到西边的院子有了声响，沈明玉有些纳闷，难不成要来新邻居了？不过这段时间確实有人到了年纪退伍回家，有新人来补上好像也正常。 正这么想著，赵嫂子开门出来了。 她胳膊上挎著一个篮子，依稀可以看出里面的白菜，她走的方向正好是西边，见到沈明玉愣了一下笑道：“小玉下班了？正好，走，你看看咱的新邻居是谁？” 赵嫂子的眼底还带著几分调侃的笑意，这个反应让她意识到，新邻居可能是他们都认识的。 走到新邻居的大门口，院子打开著，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熟的不能再熟了。 “老戚？阿勤？” 院子里忙活的两人立马抬头看过来。 王勤笑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小跑过来，“小玉，你回来了？”这话说得，就跟家里的小媳妇一样，比跟戚黎明说话还要娇。 “你们俩这是？” 沈明玉伸手虚虚指了指两人，然后两根手指交缠在一起，意思很明显。 王勤脸有点泛红，想说什么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倒是戚黎明轻咳一声，洗了一把手走过来。 “年后我们订了婚，当时你和老萧都忙，就没告诉你们，这不要结婚了，就选了你们旁边，以后就是邻居了。” 这会很多人家都不订婚，一般是看对眼了，男方家拿点东西去女方家商量一下彩礼和结婚事宜，戚黎明觉得该走的流程一点不能少。 带著自家人和王勤家人吃了一顿饭，送了彩礼，定了结婚的日子。 那个时候，沈明玉正忙著案子，后来部队的事儿也没閒著，萧景川他也在出任务，再加上晋升后事都不少，他就谁都没说，悄咪咪就把事情给干了。 后来他申请家属院的时候，想起沈明玉旁边还空著，就想给他们两口子一个惊喜，更是闭嘴不言。 沈明玉默默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讚赏的眼神，这速度槓槓的！ 戚黎明挑了挑眉，接受了她的讚美。 之前因为王勤经歷的那件事，他心里早就忍不住了，他想把人掳回家当媳妇，那样有关於她的一切，他才有立场有资格去关心、插手。 而不是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只能站在墙外面陪著，一墙之隔，却遥不可及。 ...... 赵嫂子和沈明玉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两人在收拾家，她们没好意思多打扰，走之前，王勤正式邀请他们三天后来吃席，两人自然一口答应。 回到家，没多久萧景川下训回来，听到这件事眼皮子都不掀一下，抓著自家媳妇的手指把玩。 “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不像他，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就开始追人......不到几天就脱离了光棍行列。 沈明玉有些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耳朵，“你少得寸进尺。” “媳妇。”萧景川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垂眸望向她，“我们结婚匆忙，都没来及摆酒，委屈你了。” “是有点委屈，不过是委屈你了，毕竟暂时不摆酒是我提出来的。” 沈明玉觉得这种事儿，不管对於男方还是女方，都是很重要的，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只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女孩子结婚就从娘家人变成了婆家人，因此摆酒反倒成了对女孩子很重要的事儿。 她无法理解。 摆酒虽然是一种仪式，可如果是对於真心相爱的两人，那是幸福的开始，不分男女都很重要。 但如果没那么真心，那这件事自然就变成了男方嘴里的—— 第254章：这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別？ “烦不烦！我们家里没那么多钱，隨便弄点菜不就好了？” “？要什么？要那么多能吃还是能喝？整天就知道浪费钱！” “什么？衣服这么贵？你穿这个就挺好看的，要那么贵的干什么，反正就结婚那天穿一次，浪费钱！” 说实在的，遇到这种男人，沈明玉恨不得上去就是几巴掌。 只是如今她遇到的是萧景川，这男人心里眼里一心一意都是她，她捏了捏男人的脸，“再等等，等老师回来，等一切稳定，咱们好好办一场。” “好。”萧景川抓著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吻。 他心里怎么不期待，他恨不得跟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都炫耀一遍，萧景川和沈明玉是合法夫妻，沈明玉是萧景川的亲亲媳妇！ ...... 第二天正好是休息日，沈明玉约著杨萌萌一起出门买东西，主要是挑一挑给王勤的结婚礼物。 杨萌萌也收到了王勤的消息，两人是朋友，到时候她也是要去的。 “小玉姐，这里。” 沈明玉骑著车到了杨家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了对著她招手的可爱萌萌，在她面前停下车，回头拍了拍座椅。 “走，上车，咱们直接去百货大楼。” “好嘞！”杨萌萌坐在她的后座，眼底带著掩饰不住的激动，小心翼翼地伸出试探的胳膊，想要抱住沈明玉的细腰，却有些犹豫。 当她迟疑的时候，就听到前面沈明玉的声音，“抱紧我，別摔下去。” 这下她不犹豫了，快速伸出胳膊抱住沈明玉的腰，生怕迟一秒她就要后悔一样，羡慕只有萧景川能抱的细腰如今也是被她抱上，杨萌萌高兴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小玉姐的腰又细又软，身上还香喷喷的。 怪不得小玉姐夫护得那么紧！ 两人到了百货大楼，发挥了购物狂的特性，本来说好是给王勤买结婚礼物的，结果没忍住还买了一堆其他东西，都是不缺钱的主，钱也不会瞻前顾后的。 要不是票的限制，她们还得买一会儿，就这，也高兴得不行。 卖完时间也不早了，在外面的国营饭店吃饭，吃饱喝足，骑著车往回走的功夫，路上被挡住了。 只见一群人围在路中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女生的惨叫声。 沈明玉唰地一下停车，叮嘱杨萌萌，“你看著车和东西，我进去看看。”转身离开前，被担心的杨萌萌拉住手腕，“小玉姐，你小心点。” “放心。” 沈明玉推开其他人走了进去，本来看热闹的人还不乐意被推开，怒气冲冲地扭头看到一张好看的脸，怒气值就像气球一样啪地破了，气儿都没了。 走到最前面，发现一男一女正在纠缠。 女人脸上都是泪，嘴里还喊著：“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男人抓著女人的胳膊，一脸恶狠狠地表情，“贱人！我娘跟我说，你来城里找男人我还不相信，怎么？找到姘头，自家男人都不认了？” “不是，不是我，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女人用力甩开他的手，想要跑，但力量悬殊根本甩不开。 周围的人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上去说什么。 倒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男人起鬨道：“我说小媳妇，快跟你男人回去吧！你男人脾气算好的了，要是放我媳妇身上，敢找姘头？我非得打死她不行！” 人就是这样，一旦一群人中有一个人开口误导，那其他人摇摆不定的態度就会瞬间倾斜，跟著应和。 “是啊，姑娘，快跟你男人回去吧，別在外面丟人现眼了。” “瞧你这女同志长得挺老实，没想到心思这么？出来一趟自家男人都不认了。” 女人有口难辩，哭著喊著：“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你是老河沟村的闺女，被我了二十块钱彩礼娶回家的，怎么？要了钱你就不认了？何菜，你们老何家简直欺人太甚！” 凶巴巴的男人似乎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没皮没脸，痛心疾首地说著。 周围的人一听二十块钱的彩礼，全都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时候就算是在县城，二十块钱也是高彩礼了，何况还是在村里？ 这个时候，刚才起鬨的男人再次跟著浇油，周围人的火气更盛，女人似乎觉得无望的时候，视线忽然被一旁没吭声的沈明玉吸引。 一群指责她的人声中只有她没说话，顾不得其他，冲了过来。 “女同志，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给你跪下了！” 她全力往沈明玉那边跑，男人可能一时没注意到，还真的被她挣脱了，女人『扑通』一下跪在沈明玉面前，哭著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他，我还是个姑娘家，根本没结婚，也不是他媳妇。” 沈明玉神色微动，赶紧把人扶起来，一脸担心，小声在她耳边道： “你是不是遇到人贩子了？” 女人一怔，神色迟疑，“我、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想抢个媳妇，我出来找亲戚，刚走到这里就被他缠上了。” “太可恶了！这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別？” 沈明玉义愤填膺道，隨即站出来，抢在男人说话之前开口。 “各位同志们，这位女同志我认识，她还没结婚，这个男人故意这么说，说不准就是想要把人拐走！他就是人贩子！大家快把人抓住，別让他跑了。” “有腿脚较快的男同志，能不能麻烦去报个公安？” 不知为何，比起其他人，沈明玉的话总是让人很信服，一听到人贩子，眼神齐齐聚集在男人身上，男人瞬间慌了，眼神不自觉地乱飘，下一秒拔腿就要跑。 “抓住他！”沈明玉一声令下，其他人全都围了上去。 男人目瞪口呆，女人瞠目结舌。 最后前者被人抓住，后者因为害怕哆哆嗦嗦，脸色惨白地恳求沈明玉將她送到亲戚家。 沈明玉好似很难拒绝，就跟著一起去了，杨萌萌本来还想上前，不知看到了什么，骑著车转身飞奔离去。 第255章：你真的私吞了？ “同志，还没到吗？都走这么远了，再晚回去，我家里人要担心了。”七拐八拐走了快十分钟后，沈明玉主动开口问道。 女人紧紧抓著她的胳膊，似乎还是很害怕，低著头声音沙哑。 “快到了，马上就快到了。” 两分钟后，女人带著她站在一座院子面前，“就是这里，我到家了。” “真的？”沈明玉的声音很是高兴，高兴到让人觉得怪异，女人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努力忽略，和往常一样。 抬起头，害怕担心的形象一扫而去，盯著她，“真的，因为你也到家了。” 隨著她话音落下，另一个方向的大树暗处，有两个男人准备往外走，他们正好背对沈明玉，她没看见。 只是听到接下来沈明玉的一句话，两人脚步一顿，女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平时就是这么拐走其他女同志的？” 沈明玉幽幽地声音响起，对这种情况似乎丝毫不意外。 “那么多人不相信你的情况下，唯独这些善良的女孩子相信你，你却用这样的方式骗她们，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怕她们找你锁魂吗？” 或许是被这话戳到了神经，女人一下就愣住了，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就是这个时候，趁著她愣神的时候，沈明玉快速转过身，一手掐住女人的脖子躲到了死角处，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抵著女人的脖子处。 勾了勾唇，眼皮子微微掀起，望向原本在她背后、如今在她对面的大树那侧。 “出来吧，別藏著掖著了。” 三人都没预料到这样的场面，女人更是，她回过神想要挣扎，沈明玉手里的匕首收紧，她的脖子处驀地一疼，眼底划过不可思议。 她根本没想到这个长相好看的姑娘，动手这么果断狠厉，一点也不犹豫。 正常人劫持人不应该先表达一下诉求吗？ 这个怎么一句话不对就动手了？ “別乱动，刀可不长眼睛，这么细的脖子，我轻轻一划可就断了~” 沈明玉凑到女人耳边，语气很轻，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的耳畔，这场景如果换到男女身上，应该是极度曖昧呢喃，女人却觉得像是一条阴冷的蛇信子扫过。 没忍住浑身一抖。 见树后面没动静，沈明玉手上的动作又紧了一分，语气很冷，“出来！” 两个男人看到女人脖子上被划出的血痕，对视一眼，走了出来，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沈明玉倏然笑了，“还真是你们。” 这两个男人儼然就是，刚才拉著女人说是他媳妇的男人，和那个人群中起鬨的男人。 很明显这是三人做的局。 “放开我们老大。”开口的是起鬨男，说来也有意思，他长得人高马大，另一个男人也不差，偏偏叫这个老实好欺负的女人是老大。 有点意思。 沈明玉诧异地垂眸瞥了女人一眼，“哟，你还是老大呢？真不错，被我逮住了一条小鱼。” 女人闭了闭眼，她就说早该把这个蠢货给换掉的！ “你到底是谁？公安派来的？” “公安？”沈明玉耻笑一声，“侮辱谁呢？要我真是公安派来的，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站著说话？” 女人的脑子飞快动著。 確实，做戏的时候，她一眼就注意到了沈明玉的好顏色。 別人拐人都是找那种不被人注意，或者是村里卖闺女的人家，但他们不太一样。除了上面两条，最重要的是，要找好看的，必要情况下可以违背前两个原则。 能养出沈明玉这样的姑娘，女人一看就觉得她家里肯定有点东西。 只是上面最近有任务，急需好看的女人，就算是有顾虑，她还是决定做了，险中求富贵，反正做完这一单他们就要走了，就算找也找不到。 所以还和往常一样。 她上前看似求救实则缠著人，说实话，沈明玉指出演她男人的老鼠，是人贩子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们被识破了，后来发现不是，这姑娘长得这么好看，但挺憨的，估计就是隨口一喊。 毕竟陌生人她都能很快相信，能有什么心眼子？ 直到被沈明玉抓住，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是公安注意到他们了，故意做局。仔细想想她的话，如果真的是公安，和他们废什么话？估计直接就把他们围住抓走了。 可是除了公安，还能是谁？ 正常人谁会隨身携带匕首？看起来还是军用的。 ...... “你们来之前，就没查查这里是谁的地盘？在我们的地盘，干我们的活，抢我们的人，你们活腻歪了？”沈明玉这话让女人心里一跳，这、这是遇上同行了？ 起鬨男想起什么，“老鼠，你不是打听过这里是谁管，还给了这个？” 他搓了搓手，意思很明显，老鼠眼眸微闪，“当、当然给过了，这女人我没见过她，谁知道她是不是诈我们？” 起鬨男和女人齐齐看向沈明玉。 “呵，贼喊捉贼？”沈明玉不慌不忙揭穿他，“干我们这一行，就算是再不好的眼神，练到现在也比普通人厉害多了，这么明显的心虚，你们看不出来？” “我看，这钱怕不是被某人私吞了吧？” 好歹合作了这么长时间，都也知道老鼠的性子，再加上在沈明玉这话面前不想认输，毕竟有时候拐人还真的需要眼力见，要是他们表示看不出来，这不是在同行面前服输吗？ 起鬨男生气地质问他：“你真的私吞了？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不是给我们惹事吗？” 到了这份上，老鼠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段时间查得严，我们好长时间没开张了，我这不是想著换了地方，反正也待不久，就没......” 他们干这一行也是有些潜规则的。 对於他们这种流窜作案的来说，有时候点小钱就是为了行方便，谁知道被同伙背后捅刀子了，起鬨男和女人简直要被气死。 女人心里更是疯狂吐槽。 等她这次安全回去，一定要把这两个狗东西全都！换掉！！一个不留！！！ 重点被转移，他们似乎对沈明玉的身份相信了几分，却还是保持怀疑態度。 沈明玉看出来他们的怀疑，不是很在意，反正她的重点也是拖延时间，真真假假的，都是套路。 “行了，要內訌等你们回去再说，现在！把钱给我拿出来！” 第256章：就她还......弱女子？ 沈明玉在拖延时间的同时，杨萌萌那边速度也很快，骑车到了局里，一看到刘家庆，喘著气道：“快点！快点带人去杨柳路，小玉姐遇到坏人了！” 刘家庆脸色一变，立马放下手里的水杯，顾不上问怎么回事，起身一招手带著人就要往外冲。 路过杨萌萌，冷声道：“赶紧带路。” 其他人也不含糊，沈顾问可是他们局里的大宝贝，平时磕著碰著他们都要著急，更別说遇到坏人了，要是被伤著，或者再严重点......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腿都要软了，他们提著心乌泱泱一片全出动了。 到了门口，碰到处理完一起纠纷回来的袁大海，他被这阵仗嚇了一跳，“你们这是干嘛去？出什么大事了？” 这阵仗可不亚於，遇到什么敌特分子实行恐怖袭击的程度啊！ “袁队，沈顾问遇到坏人了，我们赶去支援。” 有人解释了一句，骑著车的袁大海心狠狠一跳，脸色大变，直接调转车头跟著一起去，速度比他们还快。 路上杨萌萌简单说明了一下怎么回事。 “......我本来想说话，但小玉姐给我使了手势，我就赶紧来找你们了。” 她好歹也是在局里混过的人，分得清轻重缓急，再者她就算留下也是拖后腿，还不如找救援，至於沈明玉的安危，她担心，但也相信她。 杨萌萌总觉得，就她小玉姐的能力，一般人还真的伤不了她！ 別问，问就是谜一般对沈明玉的信任。 ...... 赶到出事的地方，顺著沈明玉留下的线索，他们很快找到地方。 看到面前这一幕，袁大海他们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只见，他们担心会出事的沈顾问，像坏分子一样挟持著一个老实女人，而她面前两个高大的男人，还在掏自己的口袋，颤颤巍巍的往外拿钱，且双手递到沈明玉面前。 这场面，怎么看都像是抢钱。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他们有些纠结，是等沈顾问抢完，权当没看到再上去？还是他们把这里围起来，顺便给她望望风？ 而沈明玉注意到他们的动静，心里微松，发现他们没动静没好气道： “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来抓人啊！” 反应过来，袁大海带著人赶紧上去，不等老鼠他们逃跑，把人压到了地上，袁大海也从沈明玉手上接过了女老大。 正常来讲，这种情况足以女老大三人明白沈明玉是公安了，但被压在地上的老鼠很是不服。 “不是？你们凭啥不抓她？她也是人贩子！还抢我们的钱！”他拼命扭过头，嘴里叭叭的，以一种『都是同类，我不好活你也別想好活』的心態，丧心病狂举报沈明玉。 完全没注意到其他人看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神色。 女人和起鬨男已经抬不起头了。 “噗嗤。”一片安静中刘家庆笑了，走到沈明玉面前暗自打量了她一下，发现人没事鬆了口气，又发挥了嘴贱的本性。 “哟，咱们沈顾问急冲冲让人去找我们，就是为了见证你抢钱的场面？” “局里苛待你了？都轮到装成人贩子抢『同类』钱的地步了？” 沈明玉白了他一眼，將人贩子给的钱全都拍到他的手里，微微一笑，“刘队，拿好！这些可都是赃款，要是少了一分钱，全都算你头上。” 看来没被嚇到，也是，这女人胆子这么大，能被什么嚇到？ 刘家庆笑了笑，手里紧紧抓著她给的赃款，地上的老鼠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脸上都是惊恐。 “你！你竟然是公安？你不是说你自己是人贩子吗？” 这么多年了，他跟著他们老大也算是经歷过很多事儿了，但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安，挟持人不说，还逼著他们给钱......这架势比他们这些人还要熟练。 这样的能是公安？那他们是什么？ 沈明玉能让老鼠他们相信她的一点，就是因为她做事的方式，毕竟像公安这样的身份，他们做事一向都是一板一眼的，没人会像她这么行为。 沈明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走过去拍了拍女老大的肩膀，满是同情，“带著这两个二愣子，真是难为你了，被我们抓住也不亏，谁让你不长眼选了这两个......脑子有问题的。” “你说谁脑子有问题，你给老子说清楚。”这话让起鬨男也不爽了。 压著他的小路抬手就是一巴掌。 “闭嘴！跟谁面前称老子呢！我们沈顾问哪里说的不对了，你们就是脑子有问题。” “我们沈顾问一个弱女子，面对你们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贩子，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当然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说自己也是人贩子，难不成还说自己是公安？” “这不是明摆著找死吗？这都想不明白，蠢货！” 小路这话让三个人贩子都自闭了。 就她还......弱女子？ 女老大现在的脖子还疼呢，心里疯狂吐槽，真要是弱女子，一句话不对就劫持她，还对著她的脖子砍？这他妈能是弱女子？侮辱谁呢？ ...... 这时，有一队人从人贩子的小据点出来，对著沈明玉他们摇了摇头。 “里面没人，倒是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被打晕的男人。” 沈明玉也猜到了，她刚才劫持女人的时候，担心这个据点出来人，特地找了个死角处，就是害怕有人偷袭她，他们僵持大半天都没人出来，估计这就是他们拐人的临时据点。 “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至於被打晕的男人，是和起鬨男一起送老鼠去公安局的人，三人出来后，起鬨男把他打晕，他们才得以脱身，两人一起跟了上来。 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第257章：锻炼锻炼身体？ 怕耽误他们抓人，一直藏著没敢说话的杨萌萌，见坏人都被抓起来，才敢跑到沈明玉身边，抓住她的胳膊仔细打量。 “小玉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做的很好。”沈明玉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小脑袋瓜，讚赏道。 她自己一个人没把握制服人贩子三人，但又不想让他们跑了，想著身上隨身带著匕首，这才將计就计，忽悠他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庆幸的是，萌萌没掉链子。 杨萌萌疯狂摇头，“还是小玉姐最厉害，姐你到底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有问题的？” “她哭的那么可怜，我差点被她骗过去。” 沈明玉在里面的时候，她看著车，也在外面注意里面的动静，听到了全程，反正要是放到她身上，她还真的相信女人的无辜，顺便送她回去。 沈明玉眼眸微暗，“她在选人。” 看热闹的时候，周围有不少人，女老大对人性了解还不少，遇到危险的时候，知道叫住一个特定的人。 这是典型的责任分散效应。 在群体中，做同一个任务的时候，个人会认为分到他们身上的责任变得很小。 比如在路上遇到危险，只是泛泛的喊『救命』，其他人就会觉得，我不去也会有其他人救，最后导致没人出手，这就是典型的责任分散。 遇到这种情况，要指向特定的个体，比如穿蓝色外套的大哥，比如穿著裙子的大姐...... 这种行为，可以打破这种责任分散，迫使特定的个体承担明確的责任。 所以求救的时候，指令一定要明確，不管確不確定，喊的时候一定要明確地说：“他是人贩子！”“他是杀人凶手！”“快报警！” 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一定的夸张，涉及到生命危险，污衊人事后道歉总比丟命强。 沈明玉继续说著： “奇怪的是，周围有很多婶子，看起来比我厉害身体也壮，怎么说也比我能嚇唬住抓著她的男人，偏偏她选了我。” “还有一点，那个起鬨男开口之前，瞥了一眼女老大，他们能瞒得过其他人的眼睛，但骗不了我。” 这些人贩子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她必须装的足够没有戒心、足够憨，才会让他们上心，不然稍微一怀疑人就要跑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多少姑娘沦落在他们手里。 “原来是这样。” 杨萌萌恍然大悟，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然后又想起什么，兴冲冲地跟袁大海和刘家庆说： “你们不知道，小玉姐可厉害了，刚才她振臂一挥，说自己认识女老大的时候，我都被唬住了，然后周围一群人还真的相信那个男人是人贩子，听话地上去抓人......” 她绘声绘色地描绘著刚才的画面，袁大海两人听得入神。 沈明玉却有些社死。 他们好歹背著她说，怎么还当面夸人呢？不知道她脸皮薄吗？ 女老大他们被带了回去，审问的事儿沈明玉就交给了袁大海他们，这几个人比较好审，跟她学了这么长时间，总要放手让其他人试试，要不然他们永远不会成长。 ...... 沈明玉把杨萌萌送回家，两人分好东西，她也回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儿，她没有瞒著萧景川，沈明玉这么听话，还要从当初王勤出事她被小混混拦过的事儿说起，因为她觉得没必要说，后来被男人好好『惩罚』了一顿。 鑑於此，之后有什么事儿，即使沈明玉觉得没必要，还是会当做閒话跟他念叨。 “媳妇，下次还是让我跟著你们去吧，你这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搞得我有点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景川多想了。 反正他媳妇是有点神奇的，十次出门至少有八次能遇到事儿。 沈明玉轻咳一声，估计她这就是所谓的『柯南体质』吧，就是类似刑侦剧的主角，走到哪里就会在哪里遇到案子。 她摆了摆手。 “应该没这么倒霉，我和萌萌去买东西，你跟著的话她不自在，下次我们小心点就行了，再说，总不能我每次出门你都跟著吧？” 萧景川即使升副团了，还是会出任务、拉练，不能经常在家。就算是经常在家，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也不能一步不离的跟著沈明玉，不现实。 “那这样吧媳妇，天气也暖和了，閒著的时候带你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 “行行行，这个可以，正好我这两天坐的腰疼。” 自从当上心理医生，这段时间沈明玉就没閒过，每天坐著浑身快坐散架了，“哦对了，前两天下了小雨，閒著也是閒著，趁著还没干咱们继续把地给翻了？” 如今是五月份了，很多菜都能种了，下了雨土地半湿不粘的时候，翻地最好。 “赵嫂子之前就让我去他们家移苗了。” 沈明玉没回来的时候，萧景川閒著已经翻了一半的地，剩下的两人没一会儿就翻完了。 当然主力还是萧景川，她就在一旁分地盘，顺便盘算著划分好的地方分別要种什么菜，忙活完天还没黑，她去了赵嫂子家里。 像黄瓜和西红柿这些需要育苗移栽的，都不用她说，赵嫂子就提前准备了他们的一份。 除了这些，还有豆角直接播种就行，小葱和蒜苗、小白菜也种上了。 至於韭菜，去年就种著，不用管它自己就长出来了，也是看到这一幕，沈明玉才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割韭菜，果然是割了一茬又一茬。 不仅如此，赵嫂子还告诉她，韭菜种一次，管理好的情况下可以连续收割五到八年。 这可把她惊讶了好久。 韭菜到底是哪里来报恩的小仙女菜，真是太可爱了！ 陆陆续续把菜都种好，沈明玉每天下班回来就有了好玩的事儿，那就是接上管子浇水，嗯，『小孩子』总是对新奇的事情很感兴趣。 袁大海也送了消息。 女老大那边经过审问，再加上蹲守他们发现的那个小据点，也抓到了不少同伙。 不过都是一些小鱼小虾，还得继续深挖。 第258章：大喜的日子非要找不痛快？ 两天后，到了戚黎明和王勤结婚这天，沈明玉两口子专门请了假。 接亲的流程，是从王勤的家里出发，骑著自行车往家属院，这时候自行车堪比宝马，要是结婚的时候有一辆，那可要嘚瑟得不行。 戚黎明借了很多来撑场子，一群战友人手一辆，清一色全都穿著军装，一字排开。 他在前面领头，身前带著大红，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沈明玉很是感嘆，怪不得都说娶了心爱的女人，就像是打了胜仗，这一刻，这句话变得形象起来。 这么大的架势也让王家好好的出了一次风头，这么多年谁不说王家是最穷的，好多人都不愿意让家里人沾上他们，现在好了，谁家闺女结婚有这么风光？ 不仅如此，他们还听说戚黎明给了王家五十块钱的彩礼，这可是五十块钱啊！ 娶个城里媳妇都不用这么多钱！ 王勤也穿著军装，头髮盘起来別著一朵大红，脸上还化了妆，羞红著脸坐在她房间里等著。 她有能力挣钱之后，家里人不好意思要她的钱，后来在沈明玉的建议下，三兄弟也跟著一起干，採用了分成的形式，因此王家终於能攒住一点钱了。 趁著王勤结婚前，还特地把家里翻修了一下。 没多少钱，家里个个都是劳动力，打个土坯不在话下，其他的值不了多少钱。 这不，王家翻修好，可以风风光光送王勤出嫁了。 ...... “媳妇，我来接你了！”戚黎明的声音响起。 把人送出门，父子几个止步，一扇门，门里门外仿佛成了两家人，他们的眼眶全都红了，王勤也不例外。 “爸，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勤的！”戚黎明和他们保证完，又扭头安抚王勤，“阿勤別哭，以后你想家了，我就跟你回来住。” 听到这话，王勤强忍下眼泪，朝著他们挥了挥手。 萧景川也是其中接亲人之一，不过怕抢新郎官的风头，跟在最后，瞧见后面的沈明玉，对她招了招手，“媳妇，快来，咱们走了。” “好。”沈明玉小跑著过来，杨萌萌也在，她单独骑著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他们一行人引得不少人的注目。 到了家属院，特事特办，没让他们登记，而是专门派了人在戚黎明家外面守著，只要来吃席的人不乱跑就行。 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戚黎明的家人也提前几天到了。来的人有戚黎明的父母，还有哥嫂、姐姐夫和弟弟，脸上都带著笑意，看起来都是好相处的。 把人接回来，沈明玉他们跟著落座，准备吃席了。 她坐的是军嫂这一桌，都是熟人。 上菜前，赵嫂子特地提醒了她一句，“一会儿手快点，別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沈明玉还没意识到为什么，等到有人来上菜，盘子刚放下，就有无数双无影手出现，一眨眼盘子就空了的时候，她深刻明白了。 赵嫂子就见她有些傻眼，嘆了口气，给她分了一筷子菜，“这下知道了吧？” “你手不快点抢，一口也吃不上。” 沈明玉是真知道了，她也没想到吃席原来是这样的，擼起袖子抓紧筷子，蓄势以待，她也不嫌丟脸，反而觉得还挺好玩的。 其实也抢不上多少，可就是觉得自己抢来的一口，比平时香！ 一旁的萧景川一直都在注意自家媳妇，本来担心她饿肚子，瞧见她兴冲冲的样子笑得一脸温柔，知道她想玩，也不管她了。 和他一桌的战友们，注意到他这样，顺著他的目光看过去。 全都露出瞭然的神色。 嘖，萧副团还真是出了名的媳妇迷，吃饭的功夫都不放心自家媳妇！ 沈明玉玩了一会儿，其实根本没吃几口，被萧景川带著去开了小灶，吃饱喝足，和杨萌萌去找王勤。 ...... 吃席的人差不多都散场了，剩下都是戚黎明的战友们拉著他在喝酒，外面乱糟糟的，沈明玉三个姐妹在房间里说小话。 王勤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换了地方，外面还是一群不熟悉的人，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和小姐妹们说了一会儿话，才缓解了一点紧张。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房间没那么隔音，隔壁是戚黎明爸妈暂时住的地方。 只听戚黎明他爸说： “我也是才听说了，去年王家闺女被拐带过，那个男人虽然被废了，可谁知道她有没有......咱儿子最近又升职了，王家那么穷不说闺女还......” “要不你去跟儿子说说，反正还没领证，这亲事不然就退了吧？” 声音虽小，却还是清晰地入了沈明玉三人的耳朵。 王勤脸色瞬间惨白，沈明玉的眼神冷下来，杨萌萌脸上瞬间浮现出怒气，擼起袖子就要出门找人算帐，被拉住了。 她扭过头，很是憋屈，“小玉姐......”还没说完看到沈明玉做出『嘘』的动作，噤声了。 “这事儿，儿子跟我说过了。” 说话的是戚黎明的母亲，看不见她的脸色，但她声音里带著怒气，“人家闺女清清白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把差点欺负她的男人废了，是个性子烈的，不巧，非常合我胃口。”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在家被我压了一头，以后说不准还要被儿媳妇压一头，心里不舒服了，大喜的日子非要找不痛快？” 说实话，事情的走向大家都没预料到。 照理来讲，很多时候当妈的比当爸的还要介意这件事，可是听戚母的声音，全是对戚父的指责和对王勤的欣赏。 很快，隔壁传来小声的痛呼，好像是戚母对著戚父出手了。 “媳妇媳妇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就是隨口一提。”戚父被戚母揪住了耳朵，疼的他弯著腰，头低著偏向戚母手的方向。 戚母冷笑一声，“隨口一提？我看你是借著儿媳妇对我发泄不满吧？” “当年我们家比你们家穷多了，还比不上现在的儿媳妇家里，公公婆婆看不得你被惯的不像样子，特地三次上门就是为了求我嫁给你。” “怎么？是觉得我这个悍妇挡了你心上人的路？没让你俩在一起记到现在？” 第259章：也不差这一回了 戚父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再加上他是老小，很是受宠，学了一身懒散矫情的毛病，还不听家里管教。 而戚母呢？ 家里穷，小小年纪就开始当家，性子自然厉害，要不然家里早就被別人欺负死。后来名声传了出去，大部分人家都不愿意找个悍妇回去，拖成了大姑娘。 戚父爹娘和其他人想的却不一样。 別人家不想找个悍妇回来，但他们家需要啊！要是真的找个温柔的，他们还担心管不住戚父。 这不，听了她的名声之后，马不停蹄地上门了。 一开始是觉得戚母的性子合他们的胃口，不成想，见到人之后，人家姑娘长得还好看，这下更满意了，只不过戚母心里有些顾虑，开始没答应。 后来还是被两人三次上门打动，这才同意。 嫁给戚父之后，和戚父爹娘想的一样，戚母把他一身臭毛病全给矫正过来了。他们更是满意得不行，连连表示，他们虽然没生对儿子，但找了个好儿媳，这也没差！ ......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戚父委屈巴巴，还没说完就被戚母打断，“你觉得什么觉得？！我问你，这话你听谁嚼舌根的？他们说的时候，你表示不满没有？生气没有？” “......”戚父的语气越来越虚，“没有，人家说的是事实，我生什么气？” “啪！” 戚母一巴掌拍到戚父的头上，脑震盪差点给他打出来，可他一点不敢反抗，弓腰弯背。 活像是干了坏事被老母亲教训的心虚熊孩子。 “你个熊玩意儿！儿媳妇以后是咱们家的人，你倒好，別人说你们戚家人的坏话，你一点不生气，还跟別人一起骂？” 她可能担心別人听到，还压著声音，可即使压著，怒气还是使得声音有些大。 “我是看明白了，这哪是不把儿媳妇当一家人，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吶！这么多年，把我当老妈子是吧？还想著你以前那个温柔漂亮的小妹妹呢？” “行！戚承山，反正孩子都成家了，咱俩也没必要凑合了，离婚！马上就去离婚！” “这日子老娘一天也跟你过不下去了！你自己过去吧你！” 戚父发誓，什么温柔的小妹妹，他早就忘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都生了四个，他早就对戚母唯命是从，就是这小心眼的毛病还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但要是真的让他离开戚母，比谁的反应都大。 这不，一听这话，什么儿媳妇全都忘到脑后了，慌里慌张地抓住戚母的胳膊。 紧紧地，生怕人跑了。 即使被戚母甩开，还是鍥而不捨地抓，实在抓不住，死皮不要脸地用两条胳膊抱住戚母的胳膊，苦巴巴地皱著一张脸，声音委屈巴巴的。 “你这是干啥？谁把你当老妈子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咱们家都是你做主？你说句往东我们父子几个谁敢往西？” “还有什么小妹妹，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她长什么样我都忘了，再说，她再漂亮能漂亮过你？” “当年我可是一见到你就同意结婚了，你不喜欢，我不说儿媳妇了还不行吗？” “咱们都过这么多年了，你还说气话，离什么离？离了婚让我怎么办？你要是实在生气了，要、要不再打我几巴掌？我、我不躲就是了。” 听到这话，王勤房间的杨萌萌是真的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戚父一开始开口的时候，她还以为戚黎明的爹娘也是那种极品之类的，后面听下去，发现好像也是极品，但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比如戚母，如果是往常的妇人，发现儿媳妇经歷过王勤这样的事儿，即使清楚地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她们心里还是不满意。 明明同为女人，明明女方是受害者，她们还是会用尖锐难听的话把人赶走。 再比如戚父，很多时候，不是说公公比婆婆好说话，只是他们会做好人，把心里的不满灌输给自家媳妇，再把人推出来。 这样自古以来的婆媳矛盾不会让人多说什么，闹起来，他再出来不痛不痒地安抚几句。 最后结果也很明显，这个婆婆是个坏的，儿媳妇是个坏的，就公公是个懂事理的。 这两个人却有些不一样。 ...... 或许是杨萌萌笑得声音有些大，戚父戚母这边瞬间安静下来，意识到他们说的话可能被王勤他们听到，脸色变了变。 过了一会儿，戚母来敲门了，杨萌萌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嘴，脸上有些心虚地瞥向王勤。 王勤神色很是慌张，不自觉地看向沈明玉，后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前打开门。 戚母拖著戚父走了进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只是这么多年，因为戚父该丟的脸早就丟过了，也不差这一回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解释清楚，不能让自家儿子和儿媳妇，新婚燕尔就出了矛盾。 还是这种无中生有的矛盾。 “伯母，有什么话你们说，我和萌萌先出去了。” 沈明玉觉得这是人家自己家的事儿，他们掺和进来算什么事？听戚母的话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欺负王勤，她拉著杨萌萌准备离开被戚母拦住了。 “小沈啊，没事，你们都是阿勤的好姐妹，没什么不能听的。” 不是戚母不给戚父面子，实在是他自己就没皮没脸的，她就是想给也给不了了。 就像是今天的事儿。 公公在背后嚼儿媳妇的舌根，被儿媳妇的小姐妹听到了...... 沈明玉是萧景川的媳妇她是知道的，这事儿要是不解释清楚，以后他们的脸往哪里搁？儿子的脸往哪搁？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刚才她的担忧，儿媳妇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心里有隔阂。 他们当父母的谁不希望孩子好？ 也就戚父这个缺心眼的，整天干些不著调的事儿，这些年要不是戚母管著，估计一大家子被他搅和的早就四分五裂了。 “阿勤，那件事黎明都跟我说了，你別担心，妈不介意这个。” 第260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付他？ “妈是女人，最是知道女人活在这个世道的困难，出嫁前出生在重男轻女严重的人家，多被苛待、辱骂、责罚，遇到善良点，饿不死就是万幸。” “都说女人嫁人就是重活了一回，我不认可这话，但却是事实。” 戚母说这话也是有感而发。 他们家当初全靠著她撑起来，为此还得了悍妇的称號，硬生生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即使这样，不还是改变不了家里的重男轻女吗？ 世道不公，思想腐朽，百般无奈，可这些在活著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別人家我管不了，戚家还是能做主的，以后你和黎明就过自己的小日子，有什么你们自己商量著，我和你爸不会插手。”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合適，但你爸以后的话，你就隨便听听，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这话，戚母踢了踢戚父。 鑑於长期被压迫的习惯，戚父根本不敢反抗，再说他也知道是自己先背后说人坏话，被本人听到不说，还是自己的儿媳妇，他还挺尷尬的。 低著头走到王勤面前，说了一句，“儿媳妇，对不起。” “妈，爸这不合適......”王勤很是惶恐，结婚第一天，婆婆压著公公给她道歉？ 再说，她还没见过公公给儿媳妇道歉的，就算是真的做错了事儿，大部分人也是仗著自己长辈的身份，就那么过去了。 她这个公公倒是......怪不拘小节的。 不过到底是戚母厉害，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行为，將王勤心中的顾虑和不安全都打破了。 后面的事儿，沈明玉他们回家了不清楚，但后来听说，戚黎明知道后跟他爸翻了脸，说什么——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要是见不得我好过，我就去入赘我媳妇家！” 戚母没什么反应，倒是戚父整个人都慌了，毕竟他除了小心眼的毛病，还有些要面子，他儿子要是入赘，这让他怎么在他那群朋友面前抬起头？ 沈明玉回到家也悄悄地跟萧景川念叨过，还在感慨，戚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能找到戚母这样的当家主母。 也多亏戚黎明像了戚母，要不然...... 自从王勤结婚后，和沈明玉成了邻居，她和赵嫂子的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带著王勤成功打入军嫂的行列。 ...... 与此同时，哈省山河村，牛棚。 沈明玉的老师蔡泽民，收到了他要回去的消息，消息是有人悄摸递过来的，上面还提醒他要小心。 他的心里是说不上来的复杂，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是真的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似乎並没有多高兴。 唯一让他鬆口气的就是，他回去能把自家儿子带回去。 把信烧掉，没告诉牛棚的其他人，被下放的人当中，有一部分是被连累的，可还有一部分是真的有问题的，所以除了自己谁都信不过。 不过信上写著让他小心的字样，倒是让蔡泽民心思微动。 当初他们家出事，开始被自家夫人的噩耗弄得没有心思多想，后来他被下放之后，那一幕一直迴荡在他的脑海，以至於他想起来自己忽略的一些事儿。 比如，他的下放是有人刻意为之。 联繫到现在......蔡泽民暗忖，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付他？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思绪久久不停，即使白天的劳累已经让身体不想动弹一点，脑子还是清醒的。 不一会儿，牛棚外面传来什么响动。 蔡泽民所在的屋子住著五个人，都经歷过被教育的事儿，变成了惊弓之鸟。 虽然动静很轻，还是让他们全都惊醒过来，条件反射环抱住自己躲在墙角，还有些更甚，抱住自己的头，嘴里喊著『別打我別打我』。 屋里的响动惊到了外面，几个黑衣人互相看看，领头的那个做了个手势。 意思是速战速决，一个不剩。 牛棚的破木门被两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拆下来，等他们进来，就发现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围在一起，手里拿著缺一条腿的凳子、木棍等等对著他们。 领头的黑衣人讽刺一笑，做了个上的手势。 蔡泽民心里一沉，看来今晚他是躲不过去了，死不死的他没什么感觉，反而早就想著去陪自己的夫人，只是可怜怀霖。 费尽心思下乡就是为了照顾他，他要是丧命，这孩子还不知道......不仅如此，这些人应该是对著他来的，其他人怕是被他给连累了。 就在他决定拼死一搏的时候。 “砰！砰！砰！”外面的几个黑衣人挨个倒下，衝过来三个年轻人，和为首的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他狠狠的鬆了口气，目光落在三个年轻人身上，他们没有落下风。 且三人的格斗技巧很像是部队的，虽然不知道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明显是来帮他们的，他们也不能拖了人家后腿。 “走，咱们也別閒著，把倒下的那几个先绑起来。” 很快，黑衣人全都被压制住，那三个年轻人互相看看，走到蔡泽民面前，关心道： “您没事吧？” 一直都在注意三人的蔡泽民，很是诧异，从他们的眼神到行为动作来看，三人好像並不认识？ 他摇了摇头，“多谢三位救命之恩，不知三位是？” 三人齐齐对他敬了个礼，分別道： “我是京城第五军区聂司令属下，接到命令，专门保护蔡同志的安全。” “我是京城第五军区萧副司令属下......” “我是沪市第三军区许茂林许团长的部下......” 蔡泽民再次诧异，这些人他都不认识，怎么还专门派人来保护他？別说是为了他的能力，自家的国家自己最清楚，大部分人还挣扎在温饱线，没人觉得心理学很重要。 他回想著这几个名字，又想到了这段时间，沈明玉给他送过来的信和报纸。 心里有了几分怀疑。 首先是这个萧副司令，他记得他的小徒弟结婚的对象就姓萧，据她的来信所说，对方的身世还不错，那这个萧副司令是小徒弟的公公？ 第261章：老师他还好吗？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说明小徒弟在信上没说谎，她嫁人之后生活的確实不错。 另外是聂司令，年后小徒弟来的一封信上提到过，关於有自闭症的一个姓聂的小孩，聂姓本就不多见，两人的关係可见一斑。 倒是最后的这位许团长，他不是很清楚他的来头，但总结下来，不难猜测。 这三位应该都是因著他的小徒弟来保护他的。 蔡泽民眼底有难掩的骄傲和心疼，自家小徒弟的本事他当然清楚，不可否认她天赋很好，可只有天赋没有努力，到最后也是一场空。 她的努力他是最清楚的，在这个世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他更明白。 不得不说，小徒弟比他这个老师厉害多了。 他很欣慰。 几个黑衣人连夜被带走审问，这番大动静不可能瞒过村里的人。 上面来接蔡泽民的人收到消息，连夜往山河村赶来，第二天一早村里迎来了一辆军车。村长收到消息早早地跑出来，带著人赶到了牛棚，经过昨晚的事儿，牛棚里其他人也猜测到了什么。 被下放到这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关係，上面的动向他们也是清楚的。 说再多也不如自己亲眼看到来的震撼，当看到一位军人站在蔡泽民面前敬礼，请他回去的时候，他们知道，光明终於来了。 这样的大动静引起村里不少人的注意，全都惊讶不已。 他们知道被下放的臭老九们以前的身份不一般，但没想到还会有起来的一天，更没想到他们身份高到竟然会有军车来接。 感慨万千。 有些人庆幸自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有些人心虚，自己跟著辱骂打砸过他们；还有些人懊恼，要知道他们还会起来，早早討好一番，说不准子孙后代都跟著起飞了。 不过他们想的再多，也没人在意，蔡泽民没有先上车。 而是去了知青点，其他人自然也跟著一起去了，眾目睽睽之下，他走向那个在熟练挑水的男子。 “怀霖，回家了。” “哐当！”陈怀霖，不，蔡怀霖手中的水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蔡泽民父子俩刚被接上，沈明玉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这天，有个小士兵来办公室找她，“沈医生，沈医生，有你的电话。” 沈明玉心思百转，能从部队给她打电话的，那必然是內部人员，或许是有什么感应，心猛跳起来，立马跑到通讯室接电话。 是聂司令。 “小沈啊，你老师要回来了。”一句话，让她的眼睛瞬间红了。 过完年心里就有大概的准备，后来每次上报纸她都会寄给老师，却只能从师兄的信中得到关於他的只言片语。 如今算是心定了。 “......聂叔，谢谢你，我知道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聂爱国笑笑，“再费心思也比不上你，不过就算没有我，你老师回来也是早晚的事儿，只是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说一下。” “你之前的担心確实没错......不过你老师没事，除了我，你公公还有沪市的许团都出手了。” 沈明玉的眼神微暗，她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把背后的毒蛇给惊出来了，这么说，老师当初被下放就是早有预谋。 又和聂爱国寒暄了一会儿，还问了问聂峰的情况，知道他一切都好后掛了电话。 之后萧保国和许茂林的电话也陆陆续续来了。 不出意外，都是告诉沈明玉这个消息，他们都是为了在她面前表功劳，一个是为了自家儿子，一个是为了沈明玉的能力。 只是他们的官没有聂爱国的大，以为自己是先收到消息，赶来给报信，实则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即使这样，他们的用心也被沈明玉记在了心里，想著等以后有机会回报他们。 ...... 收到老师回来的消息，沈明玉担心他们没时间，就没打电话，忧心了两天，接到了来自沪市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年轻男子声音。 “小玉，我们回来了。” 沈明玉唇角勾起，可到底还是红了眼眶，无他，只因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声音，变成了如今的成熟低哑，稳重中透著微微压抑。 如果说现代人成长的代价是，失去天真、告別依赖、朋友渐行渐远、变成了自己小时候討厌的样子。 如今人成长的代价却更加惨痛。 物是人非、亲人不在、亲手將那个天真的自己杀死，血淋淋的，不得不的。 “我们一切都好，本来一回来就想给你打电话的，想了想，还是等安顿下来再告诉你，那样你也能放心。” “我被招进了沪市的生物医学研究所，过两天就要正式上班，以前的房子也还给我们了，还有父亲，得了一大笔赔偿金。” “前两天我和父亲去给母亲扫了墓，很乾净，是你来过吧？” “父亲被救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小玉谢谢你，这几年如果不是你，母亲怕是连尸骨都无人收殮，父亲也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念想，还有你的那些信和报纸......” 说著说著，蔡怀霖的眼睛泛红，声音强忍著酸意。 他没说的是，如果没有这些，他或许也坚持不下去了...... 这声音听得沈明玉也很心酸，她扯了扯嘴角，语气故作轻鬆道：“怀霖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不说感谢，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她语气一顿，又问：“老师他还好吗？” 怀霖哥只说了自己未来的工作，但老师的却一点没提，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对於她的敏锐，蔡怀霖是知道的，避重就轻终究还是瞒不过她，嘆了口气，“父亲他累了，想歇歇，拒绝了所有上门邀请他的学校。” 沈明玉心里咯噔一下，从原主的记忆中，她是最清楚蔡泽民的理想抱负。 下放以前，他就是沪市復旦大学心理学院的教授，那时候的他很有干劲，甚至还和別人联合在医学院设立了神经精神科，可如今他却说自己累了。 第262章：总不能让人全国跑吧？ 哪里是累了，估计是师母的事儿在老师心里留下了心结，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换到沈明玉自己身上，不仇恨都算好的。 “怀霖哥，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老师，等有时间我去看他。”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掛电话之前，沈明玉听蔡怀霖说：“小玉，之前你寄来的报纸，父亲他都留下了。” “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期待的，就是他心里有个疙瘩。” 沈明玉眼眸微闪，“怀霖哥，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掛了电话，正好到了下班时间，她推著车往回走，没走几步下训的萧景川跑过来，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车。 沈明玉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这两天不是说老师回来了，很高兴吗？” 在他面前，沈明玉永远可以不用偽装，她嘆了口气苦著脸，“怀霖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虽然知道蔡怀霖是沈明玉老师的儿子，但萧景川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自家媳妇收到他来信的样子，到底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问：“他说什么了？” “老师的情况不是很好，怀霖哥一直都在注意老师的身体，这几年虽然累了些，但应该没出什么问题，可他却说自己累了，还拒绝了很多工作的机会。” 沈明玉抬头望向他，“我知道师母的事儿老师肯定放不下，但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有亲自经歷过，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可以为了华国心理学的发展心无芥蒂地折腾，但老师不一样。 他承受了很多东西，如今还好好活著已是万幸。 她感觉自己多劝两句都是自私，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然而怀霖哥掛电话前的那句话却很明显，老师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洒脱，嘴上说著放下，其实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但是这个心结怎么解？”萧景川接上了沈明玉未说完的话。 后者点头。 萧景川想了想，说了一句颇为高深的话。 “解铃还须繫铃人。” “？”沈明玉的眼神有些迷茫，“师母？可是师母她......” “媳妇，你这是当局者迷，你觉得老师的心结真的是因为师母吗？”萧景川颇有深意地问她。 他媳妇的师母当初因为突发意外没得到及时救治，才导致她不治身亡，说到底这件事是那些上门打砸人的罪。 他不相信，蔡泽民父子俩回来不对他们出手，报完仇还能有什么心结？ 沈明玉怔住了，不可否认师母的死对老师的打击確实很大，可是这跟他继续发展心理学有什么关係？ 对啊，如果真的是失望了，她寄去的那些报纸肯定一点用都没有。 现在这样，倒像是......生气？ “我好像知道了！” “景川，你先回家吧，我去一趟赵政委家。” 说完，她摆了摆手，急冲冲地就跑了，留下萧景川还没说完的话，“媳妇，我可以送你啊......” ...... 到了赵崇义家里，院子的门大开著，进来后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儿，沈明玉脚步一顿，著急赶来差点忘了这会是饭点，搞得她像是专门来蹭饭一样。 她有点尷尬，想著要不要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的时候，赵母透过窗户往外瞄了一眼，正好瞄到挪著步子想要走的沈明玉。 “哎，小玉来了，快进来，站在门口乾嘛呢？” 说著，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湿润的手往围裙上一擦，就快步走了出来，声音里还带著惊喜，“正好，一会儿尝尝婶子的手艺。” 沈明玉连连摆手，脸上带著不好意思。 “婶子，不用了，景川他给我留饭了，我有点事儿找赵叔，说完就走。” 话到此，赵母反应过来，怪不得她刚才站在门口，看样子是想往回走，估计是有事著急忘了饭点。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是真实诚，谁家救命恩人连顿饭都不好意思吃他们的？ “都来婶子家了，还能让你空著肚子走？” 赵崇义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赶紧走了出来，看到沈明玉脸上浮现出笑意，“小沈来了，有什么事屋里说。” 赵母知道两人有正事谈，没再耽误他们，给她倒了一杯水，出门继续忙活了。 赵崇义问：“是工作上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我......”沈明玉本欲脱口而出的话，转了个弯，“我最近有点想法。” “这段时间，我治疗了不少战爭后遗症的军人，他们都是咱们军区的人，我在想，咱们军区都这么多人了，其他军区算下来那得有多少人？” “虽说上面让我们作为试点，但让我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心里不得劲。” 毕竟是试点，这几个月的工作，沈明玉都会详细地跟赵崇义匯报，因此他也更了解心理学的厉害之处。 只是他没想到沈明玉年纪轻轻，心里却如此的忧国忧民。 赵崇义很是感嘆。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沈明玉治疗战爭后遗症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以前没办法的时候大家都一样，现在他们有解决办法了，还这么好使，不分享出去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有些好东西藏著掖著正常，这个却不一样，这是有利於全国军人的事儿，藏著掖著有违於他当军人的初衷。 可现在有个问题，办法有了，沈明玉只有一个，总不能让人全国跑吧？ 不是这么回事。 沈明玉多精，她瞄到赵崇义脸上的难色，不经意地说起，“赵叔，我之前跟著公安办案的时候，有重大案子上面都会登报宣传，以起到警示效果。” 沉默三秒，赵崇义眼睛大亮，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有些激动。 “对啊！我怎么忘了报纸。” “小沈啊，这个治疗方法你看能不能......”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此话欠妥，这就跟老中医一样，都有自己的独门方子，现在让人家公布药方，这不是砸人家的事业？ 他要再说下去，这就是恩將仇报。 察觉到他欲言又止的意思，沈明玉忽然笑了。 第263章：原来沈同志长这么好看 “赵叔，你说的这个治疗方法还真的不行，不过不是我不愿意分享，而是就算分享了也没什么用。” 別看她平时做治疗的时候，看起来像是隨便和对方聊天一样，实则没那么简单。 这背后有著严谨的专业逻辑和一定的目的性。 对每个人开展治疗之前，沈明玉都会收集他们的详细资料，根据具体情况做定向的引导性话术，每个问题都是针对特定的症状。並且在对话的过程中，还需要关注对方的微表情变化、语音韵律变化以及身体语言线索。 建立这种治疗关係之前，需要一定的信任基础。 信任也不代表什么话都会跟对方说，这时候就要治疗师去判断，对方哪句话是真的，哪些方面有所隱藏，甚至更多时候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这种隱藏。 因为很多人为了面子好看，或者根据社会期待他成为一个好人的標准，去美化自己的话。 实则內情真的是这样吗？ 就像是前世很多明星模范夫妻，官宣离婚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诧异，明明前两天他们还秀恩爱，怎么今天就离婚了呢？ 其实他们可能早就貌合神离，只不过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 在治疗过程中，被治疗的人也是如此，他们会美化一些东西，如果沈明玉不能很好的捕捉这种不真实，那后面的治疗也会出现偏差。 因此，不是她不说方法，就算是说了治疗方式也没用。 跟你说用『认知疗法』，谁知道是什么？具体怎么操作？没学过心理学的人根本不懂。 听完她的解释，赵崇义嘆了口气。 “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那这样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合適的办法了。” “不一定。”沈明玉看向他，目光很认真，“我们虽然无法普及治疗方式，至少能让很多人有所分辨，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战爭后遗症不是无法治疗的，也不是疯病。” “英雄只是被暂时的困住，並不代表他们真的不行了。” 最后这句话直直地戳进了赵崇义的心里。 他的眼眶泛著酸意，这段时间他最是清楚的，很多被治疗好的军人，全都被反役回来。 这些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战爭后遗症的症状，没办法让他们继续执行任务，才会被迫退役，现在好了，自然都能回来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回来的那些人，心智更加坚韧，或许这段时间的经歷激励了他们，训练效果反而比以前更加厉害。 所以，清晰的认知很有必要。 这是前提，就算不能及时治疗好其他人，至少让他们心里有希望。 有希望比什么都强。 “你说的没错，这样，我马上联繫报社的人，不过他们对这个不了解，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一起。” 目的达成，沈明玉自然没什么不愿意，毕竟这就是她来的目的。 “您放心。” ...... 赵崇义说的报社记者来的很快，第二天就上门了，来的人是《辽省日报》的记者，辽省日报社是辽省最权威的报社。 前一天和沈明玉聊完，赵崇义立马就去打了电话。 报社派来了一位女记者，二十来岁，容易接受新兴事物，这也是赵崇义和报社的负责人商量过后的决定。 当然，报社不乏一些年长、更有经验的记者，只是他们对於心理学这样的新东西接受不是很良好，比起他们，还是年轻人更加合適。 女记者叫赵媛媛，骑著车到了家属院门后，被哨兵拦住。 “同志，请出示一下自己的证件。” “同、同志你好，我是辽省日报的记者，我来找沈明玉同志。”赵媛媛拿出自己的记者证递过去，她嘴唇紧紧地抿著，仔细看手还有些发抖。 这样的反应，引得哨兵看了她好几眼。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想要干什么坏事，才会这么紧张，锐利的眼神上下扫视了她好一会儿，確定证件上面的公章没有问题，这才拿出登记本递过去。 赵媛媛做完登记，哨兵放行顺便还给她指了路，她道谢后骑著车往沈明玉家去了。 她没注意到的是，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两个家属院的婶子，她们买完菜过来，正好听到她的话，有些诧异就问哨兵。 “小张啊，这位女记者是来找小玉妹子的？” 反正都听到了，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哨兵就点了点头，“嫂子，是来找沈同志的。” 两人確定完后进了家属院，心里犯了嘀咕，因著沈明玉的本事，来找她的人確实比较杂，但大部分还是机械厂和公安局的，这次怎么还来报社的人了？ “你说，会不会是小玉妹子又做了什么大事，所以来採访她的？”其中一位嫂子猜测道。 另一位表示赞成。 “还真说不准，小玉妹子每次都是闷声做大事，我估计这次估计又有事儿要发生了。” 沈明玉还不知道，撰写报纸的事儿还没完，家属院的嫂子们就有了猜测。 她正在接待赵媛媛。 “赵同志你好，具体情况，你应该了解了吧？” 赵媛媛没说话，就这么盯著她看，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脸涨得通红，还小声感嘆了一句，“原来沈同志长这么好看。” 沈明玉：“？” 比起她的不解，反应更大的是不远处的男人。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赵媛媛趁著休息日来的，她和沈明玉就坐在院子里，萧景川正在一旁打理菜地，耳朵一动，敏锐地注意到这话，扭头看过去。 发现这个女同志正含情脉脉地盯著自家媳妇，脸红得跟家里的西红柿一样。 要不是对面坐著自己媳妇，还以为坐著她的心上人呢！ 意识到自己的失態，赵媛媛轻咳一声。 “咳，沈同志好，你不认识我，但我早就听说过你。”她说的还真不是客气话，自从沈明玉办完工厂出轨案，第一次上报纸后，她就注意到了她。 当时负责这块报纸撰写的人是带她的老记者。 往常都是他负责关於公安局或者部队需要登报的內容，了解的肯定要比其他人多，因著有保密协议他不会跟別人多说什么，可耐不住赵媛媛那段时间跟著他在帮忙。 第264章：死小子，吃的真好！ 知道报纸上的『沈同志』是一个破案厉害的女同志后，赵媛媛就把人记到了心里，不仅如此，后面几次沈明玉上报纸，她就像是装了什么雷达一样，全都准確地捕捉到了。 每次看每次心里都要震动一番。 可以说，虽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她却早就成了这位『沈同志』的小迷妹。 赵媛媛知道规矩，从来不会悄摸打听沈明玉，就悄悄地关注她的消息。 这次是因为赵崇义给社里负责人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就在办公室，听了一耳朵。 这么一听，她发觉事情有些不简单，电话里提到了『沈同志』，她承认她对这个称呼近来有些敏感，可越听越觉得电话里提到的沈同志就是她的偶像。 她不是瞎想，是有判断依据的。 首先，像沈同志这么厉害的女同志，同时期不会出现第二个，就算是有，也不会这么巧姓沈。 其次，她注意过，凡是有沈同志字样的报导，很多都是关於心理学方面的內容。 恰巧赵崇义这次的电话，也提到了心理学。 种种巧合，都让赵媛媛明白，能不能见到她的偶像，就看她这次怎么忽悠负责人了！ 这不，等负责人掛了电话，她从各个方面给他分析了一下，她作为这次报导人的可行性，终於经过她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不，说服！得到了这次面见偶像，还能和偶像合作的机会。 赵媛媛激动得想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沈明玉不清楚赵媛媛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从她火热的眼神能看出些什么。 迟疑道：“你怎么认识我的？” “报纸！” 赵媛媛立马扯过自己的包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保存很好的几张报纸，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这个，是您第一次上报纸的案子，我来来回回读了好几十遍。” “还有这个这个全都是，每次您上报纸，我都拜读过很多遍。” 辽省的报纸她知道，沈明玉还能理解，但是其中还有在京城上的，她怎么也知道？ 这么想的就这么问出口了。 说起这个，赵媛媛一副骄傲地模样。 “您虽然在京城上的报纸，但是上面写了『沈同志』，內容还是和心理学有关內容，只要是同时写到这两者的，不用多想，肯定就是您！” 她作为沈明玉的小迷妹，要是这点都认不出来，那不就白喜欢她了？ 不过偶像就是偶像，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明玉？ 嘿嘿嘿，真好听！ 沈明玉看到对面陷入类似痴汉一样的傻笑中的赵媛媛，有一瞬间的沉默，原来她的迷妹圈，已经从家属院扩展到记者圈了？ 至於怎么知道家属院的嫂子们也是她的小迷妹...... 太明显了。 每次她出门，嫂子们都会用和赵媛媛一样的火热眼神盯著她，搞得她还很不好意思。 “咳，咱俩年纪相差不大，不用敬称，以平辈称呼就好。” “你也说得渴了吧？来，喝点水。” 沈明玉將水往她面前推了推，赵媛媛一脸虔诚地端起来，听话的將水杯往自己嘴里送，眼神还在偷瞄她。 虽然对偶像用平辈的称呼不是很礼貌，但如果能让偶像更加自在一点，她怎么都可以！ ...... 认完偶像，两人说到了赵媛媛这次来的重点。 “上面跟我说了，说是让我配合沈同志推进关於战爭后遗症的宣传情况。” 接下这个任务，除了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的偶像，赵媛媛对於这次的报导內容也很感兴趣。 “你对这个了解吗？”沈明玉问。 赵媛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在接触到她之前，她连心理学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这个名词都是听负责人提到一嘴，这才记住。 沈明玉对此也不意外，“那这样，咱们不著急开始，我先给你简单解释一下。” 不解释不行啊，作为撰稿人，如果不了解的多一点，写出来的东西就没有权威性，更別提给別人看了。还有一点，这篇报导的內容，在专业的基础上，还要考虑通俗易懂性，要让非专业人士一看就能明白。 毕竟他们这篇报导很大程度就是为了宣传。 这不仅仅考验赵媛媛的功底，更考验沈明玉的能力。 一上午两人基本都在討论关於战爭后遗症的专业性问题，赵媛媛还將笔记本拿出来，一边听沈明玉说，一边做记录。 赵媛媛学歷不低，在报社也工作了好几年，理解能力很强，遇到某些太过专业的名词，沈明玉也会及时给她解释，这个时候赵媛媛才深刻理解到—— 原来心理学不是什么高深的学科，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它无处不在。 除了她这个学生，萧景川也在不远处，一边除草一边听课。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作为大佬的家人福利多好了，別人需要钱才能听的课，他干活的时候就能听到。 中午沈明玉留下赵媛媛一起吃饭，午饭是萧景川做的。 等到一起上桌吃饭的时候，赵媛媛才注意到萧景川，不是说没看到他，刚来的时候也互相打过招呼，只是对他的存在没有那么关注。 吃饭的时候，萧景川两口子还是以前吃饭的习惯，这才让赵媛媛侧目。 对两人吃饭的习惯感慨了好一会儿，开始羡慕萧景川，这男人命真好，能嫁、额不是娶了沈同志这么厉害的媳妇不说，还能每天和沈同志一起吃饭。 用一句现代用语那就是：死小子，吃的真好！ ...... 下午两人开始討论到正题，之后两天赵媛媛每天都上门，经过两人的努力，初稿终於完成。 在此期间，沈明玉经过本人的同意，还带著她去见了几位治疗好的军人。 写完初稿后，还要审稿，这时候说句话都要小心，作为媒体部门更要仔细，毕竟不小心说错一句，那可能连累整个部门都要被调查。 审稿时间大概一两天，之后进行过简单的修改之后，送往更高一层审核。 用时五天后，报纸终於刊登出来了。 赵媛媛第一时间拿到报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尤其是撰稿人那里，看到自己的名字和『沈同志』放在一起，高兴地简直要疯了！ 第265章：就你能耐？真是显著你了！ 就在赵媛媛跟同事炫耀的时候，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 “大白天，你抽什么风？” 说话的人叫郑秀芳，是她的死对头，两人是一批考进报社的，她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刚进来的时候，两人竞爭同一篇稿子，后来被赵媛媛抢走了。 从那之后，郑秀芳就將她视为自己工作路上最大的对手。 这不，见赵媛媛这么嘚瑟，没忍住刺了她一嘴，赵媛媛也习惯了，郑秀芳这人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有点小心眼，再加上特別看重自己的工作，因此对她稍微不那么友好了一点。 她也不討厌两人这样的关係，有竞爭才有进步嘛！ 当然，也不耽误赵媛媛的反击，她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和我偶像一起出稿子多值得我高兴，你根本不理解。” “稿子？啊，就是那篇叫『发扬g命乐观主义精神，战胜战爭后遗症』的报导？赵媛媛，我真想不明白，平时你也挺精明的，这次怎么还和国外...扯上关係？” “你就不怕出什么事儿？” 郑秀芳说完，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解释道：“当然，我这可不是关心你，你要是不在报社了，正好，以后没人气我了。” 本来还沉浸在和偶像同框的高兴中的赵媛媛，笑脸瞬间收起，怒气涌了上来。 这个时候但凡和国外扯上关係，基本就没有好下场，她以为郑秀芳只是小心眼了点，没想到心思变得这么恶毒？竞爭不过她，竟然想靠污衊把她赶走？ 关键和国外扯上关係，就不单单是被赶走这么简单了，甚至可能他们一家都要被牵连。 她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指著郑秀芳。 “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国外扯上关係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嘴贱点，没想到你的心思变得这么恶毒！竟然这么害我？” 这话一出，比她还生气的是郑秀芳，她將手里的茶缸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 气的她颤抖著手指著自己。 “我恶毒？” “你敢说你上面写的那个心理学的东西，不是国外传进来的？我好心提醒你，你——你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 啊，原来是因为心理学啊，早说嘛，她就说郑秀芳虽然看不惯她，倒也没要害死她的地步，赵媛媛的怒气一下呲溜冒走了。 鬆了口气的同时，尷尬地收回指著郑秀芳的手。 “你看你这人，说话也不说清楚，明明是好心，说话一点不討好。” 真是好话坏话都让她说了，郑秀芳简直要被气死！ 她当然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稍微有点什么事，关心的话说出来一点也不中听，和她不熟的人经常会因为这样误会她，甚至记恨她。 在这一点上，这些年没少吃亏，可还是改不了，这女人还戳她肺管子！ “你——” 还没说完，赵媛媛一副『我都懂』的样子，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被郑秀芳嫌弃地躲开了。 她也不介意，反而笑著说：“你也不想想，咱们报社上面的审核人都是吃素的？要真的和国外有关係，怎么可能让我们发表？” “要我说，你肯定没有好好看我们的报导，我偶像的內容里都写了，咱们国家虽然没有明確提出『心理学』这个名词，但確实很早之前就有这方面的论述。” 说到这里，她左右看看，显然有所忌惮。 没办法，这会不让提到孔孟思想，但如果从源头上追溯，从孔子提出的『性相近』，还有孟子的『性善论』，再有荀子的『性恶论』......全都有心理学方面的底层逻辑。 不过不能说这些，还有其他能提。 “咱们老大的语录，像是从群眾中来......、关於实践和认识、还有在战略上藐视敌人的心理战术。” “这里面都有心理学的思想，和国外有什么关係？” 没有专门提出之前，眾人只会觉得老大对人心把握真厉害，这么提出来后，確实，要是归於专业的领域，那还真的是心理学。 郑秀芳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但她习惯了对赵媛媛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 “叭叭叭说这么多，就你能耐？真是显著你了！” “哎，你这人——”赵媛媛本来想要生气，忽然换了脸色，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该不会是嫉妒我和我偶像合作了吧？” 郑秀芳脸色一僵。 “瞎说什么？谁知道你偶像是谁？我还嫉妒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隨便她嘴硬，赵媛媛拿起报纸，对著她挥了挥，笑得贱兮兮，“郑同志，好好干活，我要去找我偶像了，顺便和她探討一下报纸的后续问题。” 郑秀芳：“......” ...... 沈明玉这篇报导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与轰动。 首先波及的范围就是辽省地区，辽省不是只有萧景川他们一个营区，还有很多，看到报纸之后全都被震惊到了。 有些认识方志国、新团长宋明还有赵崇义的，第一时间联繫他们，以確保这件事是否是真的。 赵崇义和上面申请心理医生一职的事儿，没有往外传。 一来闷声才能干大事，二来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他们都无法保证是否会成，即使赵崇义十分相信沈明玉，也暂时没有往外传，三来也是为了沈明玉著想。 她的能力不用多说，可万一出现什么不可抗力的意外，要是被人知道，她会受到很大的爭议。 这些不是赵崇义他们愿意看到的。 这次是因为沈明玉的工作真的出了成绩，这才高调起来。 和赵崇义他们確定完事情是真的之后，辽省的各大营区全都沸腾起来，连夜开会就是为了討论这件事。 当然，到底没有亲眼看到，引起的爭议还是很大的。 就和当初赵崇义他们不了解心理学之前想的一样，一方持反对態度，觉得这东西是无稽之谈，认为是赵崇义他们譁眾取宠。 一方持积极態度，他们认为，如果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方法，不妨试一试。 第三方不支持也不反对，因为不了解所以不做任何评判。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266章：那我要开始闹了 方志国虽然被调到了京城，但心里到底还是想著沈明玉他们的事儿，现如今有了成效，赵崇义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连带著上报纸宣传的事儿也和他说了。 收到消息后，他连夜找了萧保国，萧保国又去找了聂爱国，三人商量一番。 决定联合將这个报导在人民日报推行。 这会交通不便，辽省日报说到底只能在辽省被传播开，想要被全国人民了解，那还得人民日报出马。 当然，报导之前和上面请示了一番，设立心理医生一职本来就是上面同意的，现在有了效果，上面巴不得多宣传宣传，毕竟这可是突破性的进展。 就这样，某一天，沈明玉忽然发现自己的名號『沈同志』，出现在了人民日报上。 不仅如此，还收到了两笔稿费。 一笔来自辽省日报，是赵媛媛送来的；另外一笔是被家属院的哨兵送来的，说是有一个收款单需要她亲自签名，收款单来自京城某报社。 饶是沈明玉也没想到，她就是小小的煽动了一下翅膀，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风波。 这下好了，本来只有辽省各大营区在议论这件事，人民日报一出，引起了全国上下的热议，甚至还有些激进派，上报纸骂沈明玉。 说她小小年纪功利性太强，连这种事儿都能作为她譁眾取宠的手段。 沈明玉倒是没生气，毕竟任何一个新兴思想或者是东西出现的时候，必定会收到某些抨击。 很正常，有了抨击才会有討论，越討论才会更加深入了解，这是好事。 不过她不在意，不代表没其他人在意。 ...... 那位上报纸骂沈明玉的激进派，隨后一段时间，断断续续收到了来自全国各地，当然这夸张了，主要是来自京城、沪市和辽省的信件。 值得一说的是，人民日报刊登了沈明玉写的报导之后，沪市也发表了。 这后面有许茂林和沈家人的推动。 说回这位激进派，他再一次被邮递员叫出去，拿著一沓信回到家，挨个拆开，不出所料又是给那位『沈同志』辩解的。 说是辩解还好听一点。 这些信一部分来自沈明玉的家人和朋友，他们言辞还算有分寸，在信里一条一条列举出沈明玉的厉害之处，表明报导上写的並非虚报，当然某些言辞还是能看出，他们对於激进派污衊沈明玉的生气。 另外一部分来自被沈明玉治疗好，或者被她救过的人。 这些人很多都是军人，没读过什么书，性子比较直，他们直接找了有文化的人，写了一封『骂信』，以表达他们对这位激进派的愤怒。 他们没多大本事，但就是看不得有人欺负救了他们的沈医生/沈顾问！ 说实话，这位激进派真没预料到后续会是这样的。 他就是看报纸的时候，看到沈明玉那篇报导，觉得什么心理学救人是无稽之谈，又觉得这位『沈同志』太过傲气。 再加上赵媛媛也参与了编辑，就算她再公正客观，其中不乏带著她对沈明玉的崇拜，所以在用词上就稍微的不客观了一点，这就让激进派更误会了。 以为又是某个世家，为了捧他们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故意发表的这篇报导。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他这才登报『骂人』。 当然，能登上报纸的，自然不会是什么粗俗骂词，但是有句话怎么说的—— 『流氓不可怕，就怕他有文化』。 放到激进派上也合適，因为有文化，所以他刊登的『骂文』被不明所以的人看过之后，只会以为是一篇高深的文章。 但了解內情的人就会发现，这內容比直接骂人还要难听。 甚至激进派还在报纸上刊登了自家地址，以为会被某个世家找上门，没想到被给沈明玉出气的人找上来了。 放下手中最后一封信，激进派盯著桌上几摞信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的是某个世家捧小辈，他桌上这些信怎么来的？难不成他们还钱请人专门骂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 沈明玉本来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某一天她看到偷偷摸摸、坐在桌子上不知道写什么的萧景川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人在背后给她撑腰、替她出气。 她从背后抱住萧景川。 “你们没必要做这些的，他骂就骂吧，越骂这篇报导越火不是？” 萧景川被她发现，愣了一下，隨即放下笔转过身，抱过她放在自己腿上，摸了摸她柔顺的长髮。 “媳妇，不是这样的。” “我是军人，最理解那些战友的想法，说你救了他们的性命，从来不是夸张。” “你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功绩，那些污衊和骂名不该让你背负，我知道伴隨荣誉的必定会有骂名，可是我捨不得。” “我理解他们的不相信，但是骂你......不可以。” 不管外人眼里的沈明玉多厉害，多坚强，在他这里，沈明玉可以永远任性、难过、开心......所有不对外人显露的情绪，他全都接收。 包括愤怒和委屈。 沈明玉是人不是神，她的心不是铜墙铁壁，她只是多了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这是上天对她的奖赏，不该是枷锁。 说句自私的话，她没有义务拯救所有人，让她这么做的只是因为她善良。 善良就该被人误会辱骂吗？ 別人他管不著，如果是沈明玉，他甘愿自己替她背负这些骂名。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要开始闹了。”沈明玉笑得暖呼呼的，斜坐在萧景川的腿上，腿正好悬空，这不抱著他的脖子，晃悠著腿开始撒娇。 “好，隨便闹。”萧景川一脸纵容，揽著她的腰，小心护著她。 沈明玉：“我要吃红烧排骨。” 萧景川愣了一下，笑了。 “我给你做。” “还有还有，红烧肉、红烧肘子、粉蒸肉、醋鱼......” “做！都给你做！” —— —— ——题外话—— 关於那位的思想和语录，我不敢多写，好像超过多少个字就会被判cx，大家都知道就行。 另外，宝子们，我来討口饭，免费的小心心、啊不是，免费的用爱发电，麻烦你们用发財的小手点一点，感谢感谢感谢！[磕头.jpg] 第267章：自己吃的碗自己洗去！ 沪市，蔡家。 蔡怀霖回来之后像是换了一个人，彻底换掉在村里那番流浪汉的打扮，到底和以前的少年感不一样了，身形变得清瘦有力，脸上也多了成熟，戴著一副黑框眼镜，锋芒尽数被收敛。 这天，他收到沈明玉的消息，下班后去报亭买了几份报纸。 他回到家，蔡泽民繫著蓝布围裙，活脱脱像一个中年煮夫，他端著最后一个菜出来，放下盘子听到开门的声音，扭头看过去。 见到是自家儿子，眼底浮现出几分暖意，“下班了？菜炒好了，来吃饭。” “好。” 蔡怀霖见到这样的父亲，有些无奈还有些心疼。 堂堂一个大教授，天天就像是看破红尘一样，在家给他做饭洗衣服，別事儿不问也不管，弄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下报纸洗完手，接过他爸要给他盛饭的勺子，给两人添上饭，將其中一碗放在蔡泽民面前。 “爸，小玉给我来电话了。” 蔡泽民拿碗的动作一顿，“是有什么事儿？” 从回来之后，蔡怀霖和沈明玉通过几次电话，但他还没有。 不是冷淡，是因为不敢。 比起他儿子他更怕这个小徒弟，每次对上她那双亮晶晶无辜的眼神，他总是会忍不住妥协，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次回来心里很多坎还没过去，他不想糊里糊涂的，所以一直躲著沈明玉。 蔡怀霖嘆了口气，他放下碗，起身拿过茶几上的报纸，放在他爸面前。 “小玉又上报纸了，上的还是人民日报。” 蔡泽民目不斜视，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很是冷淡的『哦』了一声，继续吃菜，“是好事，等下午我去百货大楼看看，她最喜欢好看的衣服，我给她买几身，到时候你寄给她。” 又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我知道了。” 蔡怀霖知道像他们这些学心理学的人，情绪很敏感，容易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的事儿就是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 他嘆了口气，到底没在饭桌上说什么，吃完饭回了自己房间。 在书架上翻了一会儿，没找到东西，对著厨房喊了一声，“爸，我前两天刚买回来的那本书呢？” “在我房间，我閒著没事看了一会儿。” 蔡泽民在厨房洗碗，闻言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蔡怀霖应了一声，往他爸的房间去，一进去最显眼的地方，放著一张桌子，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他母亲的遗像。 他走过去拿出手帕擦了擦相框，上面一尘不染。 盯著看了几秒，眼底划过怀念，愣了一会儿，扭头去旁边的书桌上找那本书。 最终在一摞书的最底下发现了，“我爸怎么把书塞到这里？”他有些纳闷，下一秒將书抽出来，就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书一点不平整，中间鼓鼓的，还有熟悉的一角露出来，他准备打开的时候。 外面的蔡泽民想起什么，立马放下手中的碗，湿著手快步跑过来，神色著急。 “別动，我给你找。” 可惜迟了，蔡怀霖已经把书翻开。 夹在书里面的东西，他很熟悉，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放到他爸面前的东西，他就说怪不得他爸什么反应也没有，原来比他知道的还早，不仅如此，还偷偷藏起来？ 他没注意的是，几份报纸其中有一份是那位激进派骂沈明玉的报纸，上面看的人还特地用红笔將那人的通讯地址標记出来。 “爸，你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无动於衷对吗？其实你也很在意，你根本就放不下！” 既然被看到了，蔡泽民也不慌张了，跟没事人一样將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什么在意不在意的，这报纸我是当书籤用的，谁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再说了，我在意的除了你妈就是你，你妈她不在就剩你了，以后我就照顾好你的生活，其他的跟我没什么关係。” “等我下去了，也跟你妈有所交代了。” 正常来讲，听他爸这么说，蔡怀霖应该感动，但他不想看著他爸就这么浑浑噩噩的。 再说，他说的根本不对。 什么叫只在意他妈和他，当初留学的时候，他爸认真起来废寢忘食，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他听他妈和他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蔡怀霖拿出里面的报纸，“这就是证据，不仅是这个，之前小玉寄给你的报纸，你都偷偷藏起来了，我知道。” “我想不明白，您什么时候也学会逃避了？” 被自家儿子戳到肺管子，蔡泽民冷笑一声，扯下自己的围裙甩到好大儿身上。 “我看我是这两天把你伺候的太好了，閒著没事都管到你爹我头上了是吧？” “自己吃的碗自己洗去！” 蔡怀霖：“......”这是恼羞成怒吧？ ......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蔡泽民轻呼出一口气，换上一副正常的表情，转身去开门，门口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穿著军装，他眉心皱了皱。 “请问您是蔡泽民同志吗？”对方先开口了，语气很客气。 蔡泽民点头，“您是？” “我叫许茂林，和沈明玉同志是忘年交，冒昧上门打扰了，咱们要不里面聊？”许茂林其实早就想要上门了，只是想给父子俩一点缓衝的时间，这才来。 对於他的自来熟，蔡泽民倒是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他想起来一件事。 被接回来前一天晚上，救他的三人当中，有一人提到自己是许茂林的手下，面前这位就是那位许团长了？ “您请进。”他客气笑笑，对著厨房喊了一声，“小霖，给客人倒茶。” 蔡泽民和许茂林坐在沙发上，前者先开口。 “许团，上次的事儿非常感谢，理应该是我上门拜访才是。” 许茂林帮他一是看在沈明玉的面子上，二来確实是看上人家的能力了，只是蔡泽民和许茂林想像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他还以为小狐狸的老师是老狐狸呢。 目前看来，怎么不太像是个老狐狸啊？ 第268章：人没说出口他就不算拒绝了吧？ 不管心里想什么，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连连摆手，“您客气了，要说老哥真是有个好徒弟，要不是小沈同志专门叮嘱我，我也不认识老哥不是？更別说其他了。” “不过说真的，老哥这个徒弟是真的没话说，能力强，重情义，真是人中龙凤啊！” 说著说著，他瞥到了不远处桌上的报纸，笑了。 “报纸老哥也看了吧？当初小沈同志提到战爭后遗症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如果不是她哥是我属下，我还不能亲眼见识呢！之后更是救了那么多军人，真是太厉害了。” 他感慨的时候，蔡怀霖將茶水端过来，分別放到两人面前，客气地跟许茂林打了声招呼继续去洗碗。 蔡泽民听到这话眼眸微闪。 “老弟谬讚了。” 对於许茂林的自来熟他应了，不仅如此，还颇为不好意思的拋出另一个话题，“老弟也知道，我离开这么长时间，很多事情不太清楚，倒是麻烦老弟费口舌多跟我说说了。” 说到沈明玉，许茂林简直滔滔不绝，更没什么不乐意的。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透过厨房的窗户，蔡怀霖一边洗碗，一边扭头就那么看著那位许团和他爸哥俩好的嘚嘚不断。 心里喟嘆，嘖，他爸的偽装能力还是这么厉害...... ...... 一开始许茂林真以为蔡泽民就是一个普通的高知分子，尤其聊天的时候，蔡泽民很接地气，也见多识广，就是部队的事儿都能和他聊上几句，什么话都不会被掉在地上。 他们相谈甚欢，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等他大包小包的出来后，没走几步，脚步一顿，脑子有点痒，他好像忘了什么事儿来著。 “许团，您怎么又把东西拿回来了？对了，人请到了吗？” 问这话的是开车送许茂林来，在外面等他的士兵。 既然是请人，许茂林自然不好空手上门，大包小包去，谁知最后出门的时候，蔡泽民又给他回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不想要，但人家情真意切说什么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还说他们是兄弟，这都是应该的，不要就是和他见外了。 他不好意思拒绝，就......所以他这是被忽悠了？ 可现在都从人家家里出来了，再上门也不好，他好歹是个团长，还不至於那么没皮没脸。 “团长？”士兵见他愣神，又喊了一声，他也知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满怀希望地盯著自家团长。 许茂林沉默下来，这让他怎么说？ 说他觉得人家好说话接地气，就放鬆了警惕，之后聊上癮，就把正事给忘了？ 他还是要脸的。 “咳，请人一次肯定不行，要有诚意，先回去吧下次再来。” 此时，蔡家。 蔡怀霖洗完碗就去了自己房间，等许茂林走了，他才出来，“爸，许团好歹帮过您，您就这么忽悠人家？” “忽悠？”蔡泽民正在喝茶，闻言表情不变，“我忽悠他什么了？” “你就说，我这位老弟是不是跟我相聊甚欢？” 回想起后来越说越兴奋的许茂林，蔡怀霖点头。 “你再说，我是不是真诚感谢了人家的救命之恩？走之前还特地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还拍著胸脯以后有什么不违反原则的事儿都可以找我？” 想到他爸感谢的时候，许茂林双眼泛著感动的神色，蔡怀霖又点头。 “所以，我好好接待了人家一番，怎么就是忽悠了？” 他这么说听起来確实没什么问题，但蔡怀霖好歹是他儿子，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很快反应过来，“我虽然说不上来，但我就是觉得您忽悠人了。” 蔡泽民忽然笑了。 摩擦了一下茶杯放下，瞥了他一眼，“还算有点长进。” “？”蔡怀霖愣了一下，就听到他爸说：“忽悠也算不上，我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位许团和小玉关係应该不错，要不然不会接我这个烫手的山芋。” “可你猜，什么关係能让他这么冒险？” 蔡怀霖想了一下，这时候和他们家这样的扯上关係，搞不好都要吃掛落，出事之后他们家亲戚全都和他们撇清关係，唯独只有沈家还和他们联繫。 能让对方冒这么大的险，钱和权不太可能，那就只剩下—— “有所求？” “对，从他的话中能听出来，他对小玉的態度是从知道小玉的能力开始改变的，知道小玉厉害，那直接討好小玉就行了，为什么会对我是这样的態度？他才是救了我的人之一不是吗？” 蔡泽民勾了勾唇，“我猜，是我这个小徒弟忽悠人了。” “故意在人家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然后再说她老师，也就是我多厉害多厉害，別看你小师妹平时话少，但心眼子可一点不差，只有她算计人的时候，可没被人算计的时候。” “人家估计眼馋了，可惜小玉在辽省回不来，这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还不惜冒险。” 结合小徒弟这次上报纸的事儿，还有之前她打电话说，自己成了部队的心理医生，不难看出许茂林的目的。 可惜他不是以前的他。 不过，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当面拒绝总是不好意思的，因此，人没说出口他就不算拒绝了吧？ 蔡怀霖：“......” 呵、呵、呵...不愧是他爹，脑迴路还是这么感人，在別人开口之前，就把人家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並且提前应对。 这就像是，別人来买葫芦，你拿糊了人家一嘴，甜的人家根本张不开嘴。 本来就喜欢吃，人家也生不起气来不是？ 他就说，当初沈明玉在他们家学习的时候，他一度怀疑他和小师妹是不是小时候被调换过，明明他俩才更像是一家人！ ...... 辽省，沈明玉接到了来自许茂林委屈巴巴告状的电话。 听完来龙去脉，她哭笑不得，想到自家老师会拒绝，可没想到许团连话都没问出口，就被忽悠出来了。 是许团变菜了？还是老师又厉害了？ 第269章：那就麻烦您帮我报销两张车票了？ “您也別难受，您应该也知道我老师这些年经歷了什么，放到常人身上或许都......所以给他一些时间吧，我也想想办法。” 沈明玉说完，许茂林陷入了沉默。 对啊，他这么折腾说到底只是为了部队，却没有考虑蔡泽民的想法。 捫心自问，如果他自己经歷了蔡泽民的事儿，他还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吗？ 许茂林不清楚，他没这个自信。 他嘆了口气，“是我太著急了。” 然后想到沈明玉要亲自出马，他放下了大半的心，至於请人的事儿，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 沈明玉明白他的意思，也能理解。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如果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可他不是。 两人寒暄完，掛了电话，沈明玉陷入了沉思。 记忆中，她这位老师的性子跟她很像，软硬不吃......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多难搞，有点愁。 “咚咚咚——” “小沈啊，在吗？我进来了。”办公室外面传来赵崇义的声音。 沈明玉回过神，赶紧起身去开门。 “赵叔，您怎么来了？来就来还敲什么门，见外了不是？” “你这丫头，真会哄人，这是你工作的地方，万一打扰到你不好。”赵崇义手里拿著一个类似装档案的牛皮纸袋走了进来。 沈明玉拿出乾净的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你写的那篇报导引起了很大的热议，上面也关注到了，就这个问题还开了会。” 赵崇义將牛皮纸递给她。 “这个你看看，你这半年的成效上面都看到了，他们很激动，本来想推行到其他军区，考虑了一下现实，最后决定先组建一个心理卫生小组。” “你任组长。” “上面让我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的话，他们就给各大军区发通知，让每个军区派一到两个人来跟著你学习。” 沈明玉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砸到她的头上。 她以为他们接受心理学还需要很长时间，她也做好了长期坚持的准备。 不成想...... 不得不说，她很意外，也很开心，只是也要考虑现实。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 “赵叔，这件事不是我不愿意，我也知道上面的想法，只是心理学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老师当时教了我四年，我才学了个勉勉强强。” “他们来的时间肯定长不了，不说其他的，就单单判断、分辨、確诊战爭后遗症，就需要很长时间的学习，更別说具体的治疗手段了。” 听到她前面说的，赵崇义没忍住嘴角一抽。 学的勉勉强强？ 勉勉强强都治好了这么多人？那不勉强该是什么样？要上天唄？ 至於她后面考虑到的问题，赵崇义也和上面交流过，他们都表示理解，只是他们对此不是很了解，还真的想不到什么好一点的方式。 “小玉，你有什么更合適的想法吗？做不到治疗，但缓解一下，哪怕只对他们有一点帮助也是好的。” 沈明玉若有所思。 说到底这会的专业人士还很少，比起快速投入治疗，关键的还是先改变他们的认知。 她那份报纸最多是让很多人注意到有心理学这么个东西，可心理学到底是什么，还是需要深入的了解和接触才行。 上面提到的心理卫生小组不是一件坏事，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赵叔，这样吧，人该来还是来，我可以给他们上一段时间的课。” “不仅如此，我想要编写一本关於军人心理健康的手册，类似卫生健康宣传手册那种，到时候可以在各大军区印发宣传，让他们一起学习了解。” 她也是忽然有这个想法的。 明年就能高考了，她肯定还是要继续自己的专业。 据她了解，只有京城师范大学、华师大学等部分院校开设了心理学专业，但招生人数有限，更准確地说应该是没人报。 別说这个时候，就是后世很多人都是被补录到这个专业的，对此一点不了解。 他们接触到心理学，大概就是在电视剧或者电影再或者小说里，看到了那些类似心理催眠、审讯等很厉害的画面，妄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变得那么厉害。 然后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们一巴掌。 且告诉他们，毕业连工作都不好找不说，考公——专业被卡，考研——因为没有数学报名人数超高、分数也超高！！ 可如今不一样，他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沈明玉都想好了，她得好好忽悠、啊不，劝说一下老师，去华国人民公安大学开设犯罪心理专业，然后她就可以报考那里！ 至於老师能不能去？ 她一点不担心。 首先她老师的能力不用多说，其次她不管是破案还是其他能力，都被上面注意到了。 能有机会培养更多的人才，上面巴不得，更別说拒绝了。 所以她这个手册，既能让人多了解一些心理知识，真遇到这种情况，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算是一种预防。 其次也是提前宣传。 让某些人燃起对心理学的希望，对它感兴趣，到时候高考来临，学校的招生名额就有保障了。 等他们学成之后，不管是公安系统还是部队这边，也有人才了！ 一举好多得。 不过，她想的很好，具体的还要一步一步来。 “心理卫生手册？” 赵崇义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妙，“好！你大胆去做，上面说了一切以你的意见为主，还有什么要求你都跟我说。” 就等这句话呢，沈明玉嘿嘿一笑，“那就麻烦您帮我报销两张车票了？” ...... 这件事定了之后，她就给蔡怀霖去了电话。 里应外合，把蔡泽民硬推上了来辽省的火车，全程由蔡怀霖护送，用的就是她让赵崇义报销的车票。 前段时间，不只是沈明玉忙活的脚不著地，萧景川也是，好歹是个副团了，很多方面都需要他负责，还得继续出任务。 这不，这两天才閒下来。 沈明玉確定老师两人要来之后，就跟他说了。 第270章：说我是个骗子 萧景川还主动提议，“媳妇，那就把东边房间收拾出来，到时候老师和师兄能住。” 她本来还有些犹豫，师兄虽然把老师送来，但他还有工作把人送来就得走，就剩下老师一个人，总不能让他在外面住宾馆吧？ 毕竟是她把人叫来的，把老师一个人丟外面，就像是留守老人，她就是那个不孝子女。 她於心不忍。 关键是她的事儿一时半会完不了。 要不说还得是自家男人，就是大气，沈明玉笑著把人抱住在他怀里来蹭了蹭。 “谢谢我们家景川这么善解人意。” 萧景川眉毛扬起，摸了摸怀里的脑袋，笑的宠溺，“你的老师就是我的，不用跟我客气，咱们去准备东西？” “好。” 自家媳妇的老师那就是长辈，萧景川还是挺紧张的。 不仅他这样，沈明玉也有点，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蔡泽民。 两人陆陆续续把新床单、被褥，还有一些吃的和洗漱用品都准备好，把东边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两天后，人到了。 提前收到消息，萧景川借了一辆部队的车去接人，沈明玉同行，坐在副驾驶。 到了火车站，没等一会儿车就到站，下来一批人，远远地，沈明玉注意到了格外突出的两人，她眼睛一亮，朝著他们挥了挥手。 “老师，怀霖哥，这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父子俩全都望了过来，看到是她眼睛都亮了。 两人大步走了过来，沈明玉和萧景川也迎了过去。 “你这丫头怎么瘦了这么多？”这是蔡泽民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很熟悉，就跟过年回家的时候，她爸妈说的一样。 实际上，在萧景川的投餵下，沈明玉最近脸圆润了一圈。 她有些无奈。 “老师，我没瘦，倒是您这两年受苦了，瘦了这么多，正好来了，让景川好好给您补补。” 说著將萧景川拉过来给两人介绍。 “这就是我丈夫萧景川，景川，这是我老师和怀霖哥。” 萧景川对著蔡泽民弯了弯腰，客气喊了一声『老师』，然后对蔡怀霖伸手，蔡怀霖对上他的目光，眼眸微闪，顿了几秒才伸手。 两人的手握了不到一秒就分开，同时伸到背后擦了擦。 显然，如果不是看在沈明玉的面子上，他们不会对对方这么客气。 蔡泽民也上下打量著萧景川，他的眼神不会让人觉得反感，看了几秒，没说什么，只是將手上的行李递过去。 萧景川受宠若惊一般地接过。 他本来第一时间就该上去接行李的，但毕竟他们还不熟悉，担心太过唐突，就没敢多动，没想到老师会主动把行李给他。 这要不是认可他，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接过行李和蔡怀霖走在后面，沈明玉和她老师走在前面，两人在说话。 “丫头啊，你说让这小子给我补补，怎么？他会做饭？” “那当然。”说起萧景川，沈明玉还是很骄傲的，“刚结婚的时候，他做饭没我好吃，被我嫌弃了几次，后来就跟著我苦学厨艺，虽然还比不上我，但很不错了。” 她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眉眼间全都是幸福。 蔡泽民这下才是彻底鬆了这口气。 知道沈明玉结婚的时候，他就很担心，不用多想都知道沈家也被牵连到了，这才有她快速嫁人的事儿，他害怕，因为时间紧张小徒弟所嫁非人。 儘管在给他的信中，小徒弟写著自己的生活不错，他还是不放心。 如今亲眼看到，他的心才算是真的放下。 ...... 上了车，沈明玉和蔡泽民坐在后座，蔡怀霖坐在萧景川身边，两人都不说话。 倒是蔡泽民抱著胳膊，故作严肃地开始质问自家小徒弟，“说吧，攛掇你哥骗我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两人关係很好，有时候沈明玉会直接叫蔡怀霖哥。 沈明玉傻笑两声，她就知道自己老师是故意上套的，谁能骗得过他？ “哎呀，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请您出山的，您也知道我现在在部队当心理医生，哎，这活不好干啊，就说之前，我好心帮別人，他们还不相信我。” “后来好不容易让他们相信了，上面开始给我压力。” “昨天让我当试点治好一堆人，还没歇口气，今天就让我当什么心理卫生小组的组长，还给我安排了一堆人，非要让我培训。” “不仅如此，还让我编写什么心理健康手册，您说说，就我这点小把戏哪里能当得了组长，还编写手册？这简直就是为难我啊！” 她露出苦唧唧的表情，说话声音跌宕起伏，简直就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实则她的小眼神一直偷瞄著蔡泽民。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没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鐧了，她一把抱住蔡泽民的胳膊，开始假哭。 “老师~师父，我知道您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但我是您亲自教出来的，我就代表了您的脸面。” “我要是没干好这些事儿，他们肯定会笑话我，说我没能力说我没本事，还得说我之前都是碰对了，说我是个骗子，估计背后都要蛐蛐死我了——！” “认识我的人谁不知道您是我师父，到时候不只是我，就连您估计都要被牵连，我丟脸事小，您丟脸事大啊——！” “我捨不得师父丟脸，就只好请您来，当然我保证，没人强迫您，我就是请您来住一段时间，偶尔给我指导指导，您应该捨不得拒绝我吧？” 她睁著大眼睛，凑到蔡泽民面前，眨巴眨巴。 “没人强迫我？那你这是干什么？” 蔡泽民指著自己被她抱著胳膊，也不动，就似笑非笑地垂眸看著她。 沈明玉有点心虚，接著听到他说。 “你是我教出来的，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会不知道？你说上面压迫你？你当你师父我是傻子？” “就你展现出来的能力，谁不供著你，还敢压迫？你嘴里估计就那个小组长是真的，其他的又是培训又是手册，我猜......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吧？” 第271章：下一秒她就要闹了 看到自家小徒弟的表情，蔡泽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其实沈明玉面部管理很不错了，只可惜蔡泽民多了解她，她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心虚的时候，她的手指就会不自觉地用劲，就像现在，抠的他胳膊上的肉还疼。 蔡泽民把她的手扯开，瞥了她一眼。 “你自己有本事应承，就自己去干，至於舍不捨得...我可太捨得了！” 轰隆！~ 沈明玉的天都要塌了。 不是？她这大招每次可都是无往不利，怎么栽到她师父这里了？ 她都这么可怜了，师父一点心软都没有吗？ 看看前面两个，要不是不合適，萧景川恨不得停下车把自家媳妇抱在怀里好好哄著，就连蔡怀霖都是一脸谴责地瞪著自家老父亲。 就在两人忍不住开口的时候，蔡泽民轻咳一声。 眼神也不看她，瞟著窗外。 “......真被人委屈过？” 头顶冒著浓浓的丧气的沈明玉猛地抬头，眼睛大亮，狠狠点头，“可委屈了！” 蔡泽民又咳一声，“那报纸......还有谁那么骂过你？” 这话让车內三人都愣了一下，蔡怀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萧景川却是知道的，他眼底闪过心疼。沈明玉很快反应过来，心里开始狂笑，面上还是可怜巴巴地望著自家老师父。 “可多可多了，好多次都把我骂哭了。” “不信你问景川——” 她无良地拉自家男人下水。 虽然还真没什么人这么骂过自家媳妇，但萧景川还是肯定地点头，表示自家媳妇说的没错。 蔡泽民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在糊弄他，他冷嗤一声，这小子倒是一点没原则。 他也没说答应不答应，只问道：“快到了没，我饿了。” 这反应...... 沈明玉捂嘴偷笑，原来老师还带傲娇属性啊？ ...... 她看了一眼手錶，时间不早了，想著回家做饭还得浪费一会儿时间，就跟前面的萧景川说： “景川，先去国营饭店，別饿到师父。” “去什么饭店？不是说要给我补补？等做饭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蔡泽民一脸『你是不是又忽悠我的表情』盯著沈明玉。 她立马拍了拍萧景川的背椅，“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就回家。” 萧景川和蔡怀霖都没忍住笑了。 说实话，除了在蔡泽民面前，还真没见过沈明玉这么狗腿的样子。 到了家属院，萧景川把车停在门口，去跟哨兵登记好蔡泽民父子俩的身份，然后带著两人进去。 这个点，外面很多军嫂都坐在一起摘菜聊天，见沈明玉两口子回来，还带著两个长相穿著都不凡的人，也见多不怪了，像是没看到一样，纷纷和他们两口子打招呼。 “小玉回来了？嫂子中午要做麵条，过来吃啊。” “对啊小玉，我娘家送来几条鱼，一会儿我让我家那口子给你送过去。” 沈明玉笑著摆手。 “谢谢嫂子们的好意，中午要招待人就不麻烦嫂子们了，对了，跟嫂子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老师，这是我师兄。” 这下军嫂们才把目光放到蔡泽民父子俩身上。 小玉妹子的老师和师兄？ 以往来的人要么是找小玉妹子帮忙的，要么是来感谢她的，还真没听过她有老师，能被小玉妹子称老师，这人肯定不简单。 更有嫂子好奇，悄摸凑上来多问了一嘴，知道是教沈明玉本事的人，更是震惊。 小玉妹子都这么厉害了，她老师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不，不管是介於沈明玉的面子，还是蔡泽民父子俩的厉害，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喊得还是『小玉妹子的老师』，『小玉妹子的师兄』。 弄得蔡泽民父子俩还有些不好意思。 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笑著客气跟她们打招呼，还感谢她们平时对沈明玉的照顾。 等几人回到家，这些嫂子们还在感嘆，不愧是小玉妹子的老师和师兄，真有礼貌！ ...... 到家之后，萧景川直接把两人的行李放到了东屋。 沈明玉去给两人倒水，蔡泽民父子俩四处打量了一下。 院子不小，乾净整洁，地头规整，里面已经钻出了小绿苗，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凉棚，角角落落都打理的让人看起来就舒服。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感慨。 “老师，怀霖哥，知道你们要来，景川一早就把东屋收拾出来了，床单被褥都是新的，你们直接住就行。” 沈明玉从厨房出来，將水递给两人，蔡怀霖见她端著热水出来，起身赶紧接过来。 “你叫我端就行，也不怕烫著自己。” 以前沈明玉跟著蔡泽民学习的时候，经常带著沈明舟来，他已经习惯像个大哥一样照顾两人。 沈明玉也不跟他客气，笑著说了声。 “谢谢哥。” 蔡怀霖见她还和以前一样，心里很高兴，將水放在两人面前。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生活的怎么样，住就算了，吃完饭送我们去宾馆住就行。”蔡泽民说。 沈明玉在他对面坐下，一脸不同意。 “那怎么行，人家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住你闺女家你还不好意思？您不会是离开了几年，就跟我疏远了吧？” 她桃眼微眯，看著蔡泽民眼底划过一丝危险，似乎他要是点头，下一秒她就要闹了。 蔡泽民伸手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你现在成家了可不是以前，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会姑娘嫁出去，別说老师了，就是亲爹亲娘都没有住到女婿家的。 “怎么不行？” 沈明玉梗著脖子，正好萧景川端著另外一杯水走出来。 听到这话笑著附和，“老师別跟我见外，我们家都是听小玉的，您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不会有人说什么。” 蔡泽民是干什么的，別人的虚情假意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面前这小子一点没有，他很真诚，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是怎么说的。 “你小子倒是听媳妇话。” 他笑著说了一声，拍了身边的蔡怀霖一下，“去，帮你妹夫一起做饭去。” 第272章：老师怎么还没来？ 意思很明显，几人都笑了。 厨房里，萧景川和蔡怀霖两人话不多，但配合还算是默契，很快就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儿，不一会儿饭做好了。 一路上对两人关係有了一些了解的蔡泽民父子俩，经过两人的『饭桌习惯』，再次有了深入的了解。 两人不由地对视一眼，萧景川这小子还真是媳妇迷！ 下午，沈明玉本来想著带父子俩先玩几天再说，谁知话一出口，两人都不同意。 她被赶去上班了。 萧景川也是为了接待两人，专门请假的，也被赶去训练了。 蔡泽民就在家属院跟那些嫂子们聊了一下午，这一下午，让他对自家小徒弟这些时日做的事儿，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回去的路上，蔡怀霖忽然问他。 “爸，你们上课的时候，我也旁听过，有些东西你好像还没来记得教给小玉吧？她......” 蔡泽民眼眸微闪，“怀霖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天赋的人，有时候睡觉做梦都会得到老天的赏赐，不管怎么说小玉还是小玉，她没变，不是吗？” 闻言，蔡怀霖没再多说什么，这个话题也就此止住，不会再有人提起。 没待两天，蔡怀霖就要先走了。 走之前，沈明玉想到自家小弟快毕业的事儿，跟他说了一声，过年的时候她就答应过沈明舟给他找个老师，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蔡怀霖当然很乐意，之前带著沈明舟学习的时候，就知道他对生物方面有天赋。 如今他实验室还缺一个小助手，正好带著好好培养一番。 萧景川把人送走，沈明玉就给家里去了电话，沈明舟知道了很高兴，各种不要钱的好听话砸过来，把沈明玉哄得合不拢嘴。 沈明玉又和沈父沈母聊了一会儿，关心了他们身体一番，还提到给他们寄回去不少山货。 天气暖和起来，山上的物资也多了。 有赵嫂子和王勤的娘家关係，她收了不少东西，全给家里寄过去了。 她哥也早就投入到了工作，就是沈耀时不时给沈明玉打电话，说是想姑姑了，把她心里搞得暖呼呼的。 ...... 沈明玉同意培训之后，赵崇义就给上面打了电话。 来的人大部分都是部队政治处的宣传干事。 一来是因为他们经常接触政治理论，思想素养都比较高，又承担著宣传的任务，再合適不过。 二来上面觉得思想和心理差不了多少，比起其他人，他们应该更適合一点。 天南海北的人收到上面的消息，陆陆续续到达辽省。 安排上课的地方不在部队，毕竟人多眼杂，一不小心出个事，这是上面不愿意看到的。 赵崇义和团长宋明商量过后，將上课培训的地方，放在距离部队不远的机械厂子弟小学，就在机械厂附近。 小学旁边就是宾馆，可以提供给他们住宿的地方，当然费用是上面报销。 因为距离部队不远，沈明玉骑著车过去也方便。 人还没有到齐，她也没有著急，这几天一直忙著备课、写课表，同时还在忙活心理卫生书册的编写。 当然，没少烦蔡泽民。 这天，人终於到齐了，有人来通知沈明玉上课。 第二天一早，她装好课表背著包，骑著车就出发了，刚走到半路，將车快蹬出火星子的小路，终於追上人。 “沈顾问！” “沈顾问！” 扭头看到小路一脸憔悴的样子，她就知道，来案子了。 调转车头，准备带著人去局里，想到培训的事儿顿了一下，“小路，我先去局里，你去我家跟我老师解释一声，让他替我来上课。” “好！”小路应了一声，两人兵分两路。 十分钟后，沈明玉赶到局里，发现袁大海和刘家庆的脸色比小路还难看，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儿了？” 袁大海：“最近出现了好几起丟孩子的案件。” 小路这边，到了沈明玉家门口，敲了敲门。 蔡泽民在家閒著，正在侍弄地里的菜苗，如果是以前的他对这些不了解，但被下放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接触，就是傻子都能学会几分。 听到敲门声，去开门，是一个脸色著急且穿著公安服的小伙子。 他眼眸微闪，“你是？” “您是沈顾问的老师吗？沈顾问临时被叫走了，她让我来请您帮她去上一节课。” 蔡泽民挥了挥手，“你去忙你的吧，告诉她，我不管。” 说完转身就要继续除草，被迫停住，目光移到被小路抓住的胳膊上。 小伙子可怜巴巴地，都快哭了。 “沈顾问的老师，求求您了，沈顾问交给我的事儿，我一定得干好，您就帮帮忙，不然我回去都无顏面对沈顾问。” 蔡泽民：“......” 不愧是小徒弟带出来的人，跟她一样，脸皮真厚！ 他敢保证，自己要是把他的胳膊甩开，下一秒就能被他抱大腿，深吸口气。 “车留下，人走。” 小路愣了一下，还以为他同意了，立马將自行车推到他身边，然后头都不回地跑了，生怕他反悔一般。 等看不见人影，蔡泽民勾了勾唇，將车推回院子。 ...... 机械厂子弟小学，一楼某个教室。 收到消息，各地方来培训的宣传干事们，上课前十分钟就到了教室。 他们其中有些人对心理学还挺感兴趣，有些人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不得不来，还有些纯粹就是来玩的。 让人意外的是，这里面还混进来一位五十来岁的人。 此人就是当初在报纸上骂沈明玉的那位激进派，名为陈守墨，军事报的总编辑。 “爸，你说这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这位『老师』怎么还没来？”说话的人叫陈方，是陈守墨的小儿子，同时也是这次隨行的宣传干部。 他可是知道他爸上报纸骂人的事儿，骂的好像还是这位沈老师。 这次来估计就是想探探真人的虚实。 陈守墨没说话，很快两分钟过去，原本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老师还是没到，又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人还没到，很多人都坐不住了，不满的声音响起来。 第273章：原来沈顾问的老师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老师呢？难不成忘记要给咱们上课了？” “忘记？咱们大大小小都是部队的干事吧？这么多人等著她，心多大才会忘记时间？”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毕竟这种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估计高兴得晚上都要睡不著觉了，还能忘记上课时间？ 教室逐渐嘈杂起来，他们虽然来自天南海北，但年纪和职位都差不多，很容易就能说到一起，又出现这种事儿，更容易凑到一起八卦了。 “哎，对了，前段时间那份报纸你们看没？你们真相信那上面写的？” “当然看了，报纸出来之后，我们领导收到消息还专门给我们开会，会议上研读的就是这篇文章，我倒觉得挺真的，这可是关乎部队的事儿，要是不真，上面能让发出来，还发的华国日报？” “我有不同的看法，这报纸上写的那个叫心理学的，神神叨叨的和那什么很像...我觉著不妥，不妥。” 一说到神神叨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搞封建迷信的『神算子』。 这几年被斗下去很多人，教室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似乎都有点忌惮。 过了一会儿，陈方开口了，他嗤笑一声。 “我看啊，这位沈同志沈老师，估计是害怕了，纸上谈兵谁不会啊？毕竟咱们也没见过ta真的治疗好了那么多人，谁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 “这次要给咱们这么多人上课，说不准是怕被戳破，不敢来了哈哈哈哈......” 陈方一向敬重自己的父亲，基本上陈守墨说的话，他都是忠实的拥护者。 之前陈守墨上报纸骂沈同志的事儿，他知道。 说实话，他就是跟著来看笑话的，这会找到机会了，可劲嘲讽起沈明玉来。 陈守墨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阻止他继续说，教室里的人对这位年长者的身份有几分顾忌，他能跟著来，想来身份应该不简单。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不过，既然他儿子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什么顾虑，跟著嘲笑起来。 一瞬间，教室里都是对沈明玉的指责和质疑声。 只有少数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看著沈明玉的那份报纸，没有说话。 就在所有人討论到高潮的时候，『啪！』教室门被推开了，一个黑著脸、穿著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教室里立马噤声，纷纷打量著这个男人。 他们来之前，只知道来的老师叫『沈同志』，是男是女不清楚，听说年纪好像不是很大。讲台上这位看起来很精神，但也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了，难不成他就是『沈同志』？ 来的人正是蔡泽民。 到底他被下放了这几年，每天都干农活，饱经风霜，即使穿著年轻了几分，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髮还是能告诉別人，他年纪不小了。 ...... 其实蔡泽民真没想来，他本来就抗拒这件事，没道理因为小徒弟说句话，他就得屁顛屁顛违背原则来给她扫尾不是？ 当然，如果沈明玉本人在的话，这件事可能就得另说了。 但来通知他的人是小路，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把人忽悠走，推车进门后就不管了，继续悠閒地侍弄菜地。 第274章：一点本事没有 辩论会是文雅的说法，准確地说，纯纯就是蔡泽民的戳心大会。 他首先先来了个自我介绍。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换人了，但听到是沈同志的老师，心里都在想，难不成沈同志自己吹牛收不回来了，请自己老师出山？ 不等他们多猜测，蔡泽民就先开口了，他扫视一圈。 “不用乱猜了，了解多的应该知道，我徒弟不止一个身份，她还是公安局的专家顾问，局里出事中途把人叫走，我是临时被拉出来的。” “好了，我解释完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 他点了几个人，是刚才对沈明玉质疑最狠的，蔡泽民让他们挨个说出对沈明玉的不满之处，以及质疑之处。 眾人还以为这是人家老师来给她算帐了，不成想蔡泽民接下来的话，让眾人大跌眼镜。 因为他没有去自证沈明玉多厉害，而是根据每个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说出了每个人的『弱点』。 这个弱点是他们心里不自知、实则最在意的点。 站起来的几个人，被蔡泽民毫不留情的话，戳到了心里，满脸通红地坐下来。 如果有个地缝他们恨不得都钻进去。 还没完，蔡泽民目光扫过陈守墨，移到了他身边的陈方身上。 “这位同志。” 陈方瞥了他一眼，没站起来，蔡泽民也不介意，就这么说。 “我刚才听你说，我徒弟是个空有一张嘴实则没本事的？你说的对不对我先不论，但有一件事我能確定，你才是这样的人吧？”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陈方就破防了。 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敏感点，他一秒变得面红耳赤，眼看著站起来跟蔡泽民爭吵，蔡泽民伸手往下一压。 “年轻小同志火气別这么盛。” 这时候，陈守墨瞥了陈方一眼，陈方心中的怒气就如同被扎破的气球。 一下子瘪了下去，僵硬地坐下来。 “这才对嘛。” 蔡泽民勾了勾唇，“你父亲这么厉害，你很崇拜他吧？你確实应该多和你父亲学习学习，就像这会，我什么都还没说，你生什么气？” “难不成就因为一句说你没本事，你就恼羞成怒了？” 说实话，这句话虽然有点侮辱人，但还不至於到了快把自己气死的程度，显然，陈方快气的脑溢血了。 眾人满头问號。 还有一点，这位蔡同志怎么知道陈守墨是陈方的父亲？难不成在外面听到了？ 可是刚才他们好像也没说吧？ 蔡泽民没说陈方为什么生气，只是看向陈守墨。 “这位老同志，我得说说你了，就算自家儿子再不爭气，也是亲生的，不能当仇人耍不是？” “平时多给孩子一点鼓励，少难听孩子，要不然你看看，这孩子——” 后面的话没说完，嘆了口气，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陈守墨眼眸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陈方脑海中却闪过很多画面，从小时候有记忆就开始—— “九十分？不就是考了九十分，又不是一百，你看看隔壁小明，人家每科都是一百，就你一点本事也没！” “爬树摔了？忍著！学习不行就算了，连爬树也怕不过人家，你有什么本事？” “没考上学校？別找理由，生病就不能考试了？没本事就是没本事！” 这是年纪小读书的时候。 后来，陈方有工作之后，这样的话还是没变。 “工作都考不上，还得靠你老子我这点人情，一点本事没有！” “你有什么本事......” “一点本事没有......” 陈方的人生里好像永远充斥著这话，就连削个水果没削好，都会被说成没本事。 偏偏说这话的是他最崇拜的父亲。 父亲不像他，从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学习好，文化功底深厚，凭藉自己的本事成为了军事报的记者，后来一路高升，成为了总编辑。 在这样的父亲面前，他不敢有什么反抗和怨言，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习惯了。 不曾想，听到这话，还是会忍不住生气、发抖。 全身上下血液像是瞬间凝固住。 很冷...... 原来不是习惯了，而是这件事早就成了他的心结。 可笑的是，他说別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最恶毒羞辱別人的话就是——你没本事！ 更讽刺的是，这一切对於陈守墨来说，可能就是当老子隨便说孩子的一句话，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却被蔡泽民轻而易举的就抓到了这个『弱点』。 说实话，蔡泽民平时很和善，除了年轻的时候，少不更事火气旺点，年纪大了之后，经歷了这么多事，心態早就平和了不少。 甚至被当眾批斗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这双眼睛能看出很多东西，他从来不愿意挑明，也不愿意仗著自己的能力去戳別人的心窝子。 今天却爆发了。 无他，他的小徒弟他怎么说都行，但其他人不行，让他听到更不行！ ...... 蔡泽民火力全开的时候，沈明玉这边也没閒著，了解了一下到底什么情况。 近期连续发生了三起丟孩子的案子。 “第一起，发生在北城区，5月22日下午大概五点左右，男孩子，七岁，放学回家的路上，孩子的奶奶接他迟了一点，孩子就不见了。” “第二起，发生在东苗村村口，5月24日失踪时间有待商榷，男孩子，六岁，说是下午和村里几个孩子玩捉迷藏，其他孩子找不到人，以为他先回去了，就走了，到了晚上孩子还没回来，才发现人丟了。” “第三起，发生在红岭区，5月26日早上七点到八点之前失踪的，女孩子，八岁。” “最后这个孩子是上学路上被人掳走的，老师发现孩子也没来，也没请假，就联繫了她家里，才知道人不见了。” 袁大海拿出资料，跟沈明玉说道。 案子发生在不同的地方，本来都有各自的管辖公安，可是这都月底了还是没查到。 他们都很清楚，孩子失踪后的72小时是最关键的，现在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无奈之下，求助到了他们这里。 第275章：人都不在了，哭有什么用？ 经过几次上报纸，整个辽省谁不知道他们有沈明玉这个顾问在，所以破案率槓槓提升？ 沈明玉眉心皱起，“袁哥，有地图吗？” 还不等袁大海有所动作，刘家庆就把一张大地图放在了她面前，袁大海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从地图来看，北城区距离东苗村大概二十公里，红岭区距离东苗村大概也是二十多公里。 她拿出熟悉的小本本，在上面不知道画了什么，然后跟两人说： “每个地方，咱们挨个走一遍。” 袁大海没意见，倒是刘家庆多问了一嘴，“有这个必要吗？每个辖区的公安不是已经把资料和口供都给我们送来了？” 当然有这个必要。 这会很多信息都是口口相传，到了他们这里，中间都不知道过渡了多少人，其中很多信息都会失真。 倒也不是说他们故意的，很多人接收信息的时候，会根据自己的知识经验等等对信息进行主观整合，不自觉地一些小细节就会改变。 因此从第一个人到最后一个人，得到的消息，两相对比，天差地別。 而沈明玉需要的是相对最准確的资料。 所以这一趟非跑不可。 ...... 三人骑著车先去第一站红岭区，这个孩子失踪时间最短，从她先入手。 大概一个小时后，到了地方。 资料上写了地址，袁大海还是先去这片的派出所，跟人家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人家管辖，自己擅自去不好。 派出所所长老陈，对沈明玉的大名早有耳闻，有亲眼见识的机会，岂会错过？ 主动带著三人去第三个孩子张敏家里。 沈明玉他们没有拒绝老陈的好意，有熟人带著，总比他们摸瞎去找人好，再说老陈接触过受害者家属，家属对他也熟悉，方便他们问话。 “张敏这孩子家里条件不错，就是身世有点可怜，她亲爸在她五岁的时候，因为救人牺牲了，后来她妈就带著她改嫁了。” “不过她妈有工作，手里有钱，房子也是她妈的，后来嫁的那个男人跟著他们娘俩住。” “两人又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孩子都比张敏小。”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们片区出现了这么恶劣的事件，老陈这两天也是吃不好喝不下的，早就把张敏家里的情况摸清楚了。 原来是重组家庭。 沈明玉问他，“他们家的关係怎么样？有听说张敏被欺负的情况吗？” 听她这么问，老陈的神色还有些奇怪。 不等三人多想，他赶紧说：“不会，张敏她妈......是个有主见的，家里家外一把抓，她后面嫁的这个男人都得听她的。” 这话还算是比较委婉的，张敏她妈有工作，娘家给的底气也足，就连家里的房子都是她自己的。 脾气自然大点，后来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敢和她撑腰杆子。 还有一点，张敏她妈对前面那个是有感情的，爱屋及乌，自然对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很好，別说欺负张敏了，就是后爸敢对张敏大声说话都会被她说。 几人说话间，到了张敏家里。 ...... 张敏她妈叫赵爱青，一头短髮，打扮干练，就是神色很憔悴，眼底带著浓浓的黑眼圈，可见张敏失踪后，她过得並不好。 赵爱青后来嫁的人叫李东，一副老实相，脸色也不太好。 张敏跟著亲爸的姓氏，赵爱青没让她改名。 出事之后，老陈来过很多次，赵爱青两口子都和他很熟悉，见他来，赵爱青赶紧问：“是不是我们家小敏有消息了？” 面对她期盼的眼神，老陈有一瞬间的想迴避，他嘆了口气。 “抱歉。” 天知道，赵爱青这段时间听了多少句抱歉，她瞬间爆了，红著眼眶质问老陈，“你们公安不是很厉害吗？这都多少天了，为什么还找不到我们小敏？” 李东在一旁安抚她，“小青，別这么说，公安同志也尽力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小敏的。” “你有什么脸说这话？” 赵爱青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怒气冲冲地指著他，“那天我让你去送小敏上学，小敏丟的时候你在哪？” “对不起，对不起。”李东满脸愧疚。 一看他这样，赵爱青就来气，摔门回房间了。 等人走了之后，李东將沈明玉他们请到堂屋，给他们倒了水，沈明玉记著刚才赵爱青的话。 问他：“张敏出事的时候，是你送她去学校的？” 李东点点头，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那天早上，小敏起得迟了，著急忙慌塞了两口饭，就要走。” “我赶紧骑车追上去送她，可能是因为骑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一个小孩，我、我有点害怕那个孩子出事，想著离学校不远了，就让小敏自己去，我赶紧把那个孩子送到了医院。” “我真的不是故意，小敏八岁了，有时候还会自己去学校，谁能想到那天就......” 屋子並不隔音，赵爱青听到他这话。 『啪』推开门出来，恶狠狠地走到他面前，不顾其他人在场，上去就是一巴掌。 “李东！” “你是人吗？你有空管別人家的孩子，没空管我们小敏？” “你说！是不是因为小敏不是你亲生的，你早就对她不满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可怜的小敏......” 赵爱青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天知道她从小就要强，家里给她的底气也足，从来都没哭过。 就连张敏生父牺牲的时候，她被指指点点说年纪轻轻成为寡妇的时候，被人指著鼻子骂克夫的时候，她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因为她知道，没用！ 人都不在了，哭有什么用？ 还不如照顾好他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可是她没想到，就连这点她都没有做好。 她的孩子才八岁了，消失了四天，她到底在哪里？她会不会害怕？她......赵爱青根本不能想，这两天，一闭上眼脑海中全都是小敏哭著喊妈妈救她。 李东被这样说也红了眼眶。 “小青，我们结婚后，我早就將小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生父是救人牺牲的，是英雄，我是畜生吗？我怎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第276章：没必要给自己惹一身腥不是？ 两人一吵，院子里安静玩耍的两个小孩，全都被嚇哭了。 李东被这样冤枉显然很生气，可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张敏，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推。 深吸口气，抹了把脸，先把两个孩子安抚好。 劝赵爱青，“小青，我知道你很生气。” “你再气也得先把小敏找回来再说，只要孩子回来，別说打我骂我，就是刀山火海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东这人赵爱青还是了解的，当初就是看上他老实善良，对孩子好才选择和他再婚。 她也知道自己脾气大，要是换个人，或许早就和她活不下去了。李东当然也会生气，但生气后冷静下来会跟她好好沟通，这样的人对孩子下手，赵爱青確实不太相信。 两人冷静下来，沈明玉敲了敲桌子，“我们还有话要问，你们吵完了吗？” “你是？”赵爱青抹了一把眼角，看向她。 老陈赶紧给她解释：“这位是负责调查小敏案子的专家顾问，小敏妈，你看顾问同志年纪轻，但破案能力是顶尖的，要不然上面也不会让我们把案子交给人家。” “所以，你们还是好好配合，毕竟我们都想快点把孩子找到不是？” 赵爱青见过一些世面，他们厂里也请过专家，都是很厉害的人，闻言激动地上前抓住沈明玉的胳膊。 “顾问同志，求求你，我给你跪下，求你帮我找到我的女儿。”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赵爱青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么骄傲的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心甘情愿给人下跪，这场面看的其他人心里都很酸。 沈明玉及时拉住赵爱青。 “不用下跪，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 赵爱青连忙点头。 ...... “张敏失踪当天，穿著什么衣服？孩子身上有什么显著的特徵吗？比如胎记或者其他的？家里有照片吗？” 沈明玉话音刚落，赵爱青就说：“有，有小敏的照片。” 说著她看向李东，李东赶紧起身去房间里找照片，他们家里条件不错，就算不能经常照相，但每年照一次还是有这个钱的。 赵爱青这边继续说著。 “小敏那天穿著碎的的確良衬衫，是上个月我发了工资给她买的，她一直没捨得穿，那天早上还是我让她穿的，她才穿上。” “小敏长得很可爱，乌黑的头髮编著两个小辫子，大大的眼睛望著我，会甜甜地喊妈妈。”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还是强忍著，“小敏身上没有胎记，没有很明显的什么特徵。” 正好李东拿著照片出来，递给沈明玉。 照片是他们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去照的，张敏还单独照了一张，照片是彩色的，比一斤猪肉的价钱还要贵，很少人家会拍。 可见赵爱青两口子对孩子確实不错。 照片上的小姑娘穿著红色的袄子，戴著洋气的帽子，梳著两个小辫子，额前留著齐刘海。 正对著镜头露著甜甜的微笑，確实和赵爱青说的一样，很可爱的小姑娘。 看完照片，沈明玉递给了袁大海两人。 想起什么跟刘家庆说：“刘队，麻烦你一件事。” 这话倒是让人稀罕，刘家庆挑了挑眉，“有事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 “去把萌萌找来，我们需要小敏失踪那天的样子。” 话音一落，刘家庆起身拍了拍屁股，骑著车就走了。 之后沈明玉又问了他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赵爱青两人都表明没有，毕竟什么仇能大到卖人家的孩子？ 这边刘家庆出来后，给机械厂打了电话。 收到消息的杨萌萌跟她爸说了一声，就光明正大地翘班跑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快生锈了，小玉姐离开了厂里，每次想要见她，还得等到休息日，都要憋死她了。 杨萌萌路上正好碰到赶来的小路，两人一起往红岭区去了。 ...... 这边沈明玉三人和陈所出来后，又走访了张敏家周围人的情况，没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小敏出事前几天並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难不成是隨机拐孩子？ 事情比他们想像的要复杂。 “对了，刚才那两口子说没说谎？”刘家庆好奇地问沈明玉，“我怎么觉得那个李东有点问题？” 不怪他这么怀疑。 赵爱青的条件一看就很好，性格也强势，那个李东表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可到底不是小姑娘的生父，谁知道他是不是有坏心？ 就像他那个面甜心苦的后妈一样。 沈明玉摇了摇头，“李东说的话很真诚，他没说谎。对了陈所，李东撞到的那个孩子，你们去调查过吗？” “查过。” 和他们想的一样，陈所一开始也怀疑李东，专门去医院查了，出事那天李东確实將那个被撞的小孩送到了医院。 “李东也是倒霉，那天其实他是正常骑车带著小敏去学校，谁知道有个孩子忽然跑出来？” “那孩子奶奶也是个不讲理的，后来还想来家里讹钱，是被赵爱青打出去的。” 说到这里，李东的嫌疑其实不大了。 假设他想对小敏下手，那他26號那天完全可以不去送小敏，毕竟刚刚李东也说了，有时候小敏会自己去学校，没必要给自己惹一身腥不是？ “小玉，接下来咱们从哪下手？”袁大海问。 沈明玉在本上划了一道，“等萌萌，让她画好张敏出事那天的像，咱们走一遍26號李东带她去学校的路线，看能不能摸查到人贩子的行动轨跡。” 在没有画像师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是靠著描述去走访调查的。 不是不行，是不够准確。 比起可能会出现的误差，不如他们一开始就稳扎稳打，就算麻烦了点，至少得到的消息准確性会提高不少。 说话间，杨萌萌和小路赶来了。 到了之后，话不多说，先让萌萌去画了出事那天张敏的样子，然后让李东带著他们去了出事的地点。 “这里就是我不小心撞到小孩的地方。” 第277章：要是被他们家老萧知道，嘖......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条比较热闹的十字街道。 人多的地方是好也是坏，坏的方面，人多眼杂方便人贩子做隱藏，可问题就是张敏八岁了，有自我意识，不是什么人都会跟著走的。 如果人贩子想要对她用强制手段，不可能没人注意到，除非—— “除非有熟人诱导，或者人贩子借著熟人的幌子把张敏骗走？”袁大海大胆做出自己的推测，“如果是前者，调查张敏家的社会关係就可以。” “如果是后者......就说明人贩子是有预谋的犯罪！” 沈明玉给了他个讚赏的眼神，她站在路中间，观察著四周。 这会没有红绿灯，街上没轿车，偶尔会出现几辆自行车，大部人还是步行，即使站在路中，也没人管更不会出现堵车的情况。 “李东，张敏的学校在哪个方向？” “东边这条路。”李东指向东边的方向，和他们家正好是相反的方向，“我带著那个受伤的孩子离开的时候，走之前我特地看了小敏一眼，她走的就是学校的方向。” 沈明玉点点头，收回视线，跟袁大海说。 “袁哥，地图给我看看。” 袁大海立马从自己怀里拿出地图展开，示意其他几个人，一人抓著一角方便她看图。 沈明玉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看向杨萌萌。 “萌萌。” “想要做一名合格的画像师，画人是最基础的，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前世沈明玉办过人贩子的案子，办这种类型的案子，首先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有预谋，还是隨机选人，不管是哪种情况，推测出他们的行动轨跡，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也是需要画像师会的。 正好杨萌萌也在，沈明玉破案的时候顺便把人给教了。 果然，杨萌萌听到这话，立马看向她，眼里都是求知的光芒。 自从萧景川那会受伤住院的时候，沈明玉专门教过她一些东西，之后都是陆陆续续地让她在案子中锻炼。 现在沈老师现场开课，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她都恨不得抽出小本本疯狂做记录。 “小玉姐，还还重要的是什么？” “犯罪现场图。” 沈明玉没有卖关子，“一个案子发生前后，现场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这些变化的关键物品和痕跡，就是你需要注意的地方，同时也是帮助我们分析出犯罪过程和嫌疑人的关键线索。” 这个袁大海听起来有点熟悉，“这听起来跟我们画的线索图也差不多？” “是也不是。” “不过通过前者可以更好的推出袁哥说的线索图。” 沈明玉拍了拍杨萌萌的肩膀，“一会儿你画图，我们给你提供线索，我们一起试著看能不能画出人贩子的行动轨跡。” “好！”知道沈明玉找她，杨萌萌出来的时候，就背著纸和笔。 这会了解了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她超级兴奋，她就知道当初悄咪咪想拜小玉姐为师的举动，是绝对的明智！ “学校和这个路口相差不过两公里，距离不远，咱们一点一点走访。” 沈明玉的话几人都没意见，一起行动，就连陈所都被他们带著有了斗志和希望。 ...... 拿著杨萌萌画的出事那天的张敏画像，每个人分別负责一户，从东边这条路开始，他们挨个上门询问。 不管是哪里的人，对公安都是敬畏的，一拿出公安证明，他们基本上都是知无不言。 走访的过程中，眾人確实发现一点问题—— 他们问询的口供跟交上来的口供，真的有很大的不一样。 甚至有些天差地別。 意识到这一点，陈所很是不好意思，还有些生气，“沈顾问，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训训他们。” “陈所，这不是同事们的错，出了这个案子，最辛苦的就是你们了。” 沈明玉跟他解释了两句。 这会真的怨不到谁身上，还是那句话，人太少事太多，时间还紧张，跑来跑去基本靠著两条腿，破案子说起来简单，落到实地太难了。 “老沈，这里有线索。”这么喊人的，在场除了刘家庆这个货，也没其他人了。 正事要紧，没跟他计较，几人全都走到他所在的那户人家门口。 和刘家庆说话的是一位老大姐。 穿著利索乾净，眉眼间透著几分活泛，刘家庆直接指著沈明玉跟她说：“这位是我们领导，有什么情况就跟她说。” 沈明玉：“......”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刘家庆稍微有些心虚，说起来这里面最大的是他，这样子好像有点推卸责任的意思？ 大姐惊讶了一瞬，她还以为那个高大个子的是领导，没想到是个小姑娘？陈所她认识，出事的时候来问过话，倒是没往他身上想。 “哎呀，姑娘你可真厉害，年纪轻轻就是领导了，结婚了没，我认识一个......” “咳，大姐，有点事需要问您，您可要如实的跟我们说啊。” 沈明玉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再说下去就要给她介绍对象了，要是被他们家老萧知道，嘖...... 被她叫了一句大姐，这位老大姐高兴坏了。 她这个年纪当人家小姑娘的妈都行了，还被叫大姐，可不高兴嘛？ 老大姐摸了摸自己的脸，“妹子可真会说话，就冲你这句话，你问什么大姐跟你说什么。” “不是大姐跟你吹牛，这周围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你问我算是问对了。” “是这样大姐，26號那天早上，你看到这个小姑娘了吗？” 沈明玉拿出杨萌萌的画像，放在她面前。 老大姐接过仔细看了看，感嘆道：“这画画的真好，人就跟真的一样......哎，这个小姑娘......我知道了！” “那天早上，老翁婆家的小孙子吵著闹著要吃，跑出去被人给撞了。” “撞的就是这小姑娘家，骑车的应该是她爸吧？” 还真知道！ 沈明玉追问道：“大姐，你说的老翁婆是？” “她家不在这边，但我们这片都知道她，小心眼，整天就盯著別人家的日子，还特別宠她那个小孙子，我看啊，早晚把人宠坏了。” 第278章：不想喝水就滚！ 老大姐说到这奶孙俩脸上没什么好脸色，意识到跑题了，又拽回来。 “这奶孙俩经常出来在我们这片混，还会时不时的讹个人，她也不多要，一块两块的噁心噁心人，也没人跟她深究。” “没人报公安？”沈明玉眉心皱起。 老大姐左右看看，似乎怕老翁婆忽然冒出来，听到她说她坏话，到时候又不得安生了。 “领导妹子啊，不是大姐说话难听，这老翁婆就跟鼻涕一样，黏上噁心的不行还甩不掉，真要报公安，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还会被她记恨上，到时候更麻烦。” “不过那天早上，情况有点不一样。” “她那个小孙子不知道在哪看到別人吃，吵著闹著自己也要吃，老翁婆说一会儿给他买，他还不行，跑了出去也不看路，这不就被撞到了。” 一直讹人，这次是真的被撞到了，说实话真是活该。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认识老翁婆的、被她讹过的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她那个孙子人憎狗嫌的，全都是被老翁婆给宠出来的。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说起来，骑车的那人也是倒霉，人家好端端地骑著车，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估计老翁婆非得把人讹死！” 差点被讹钱但因为家里有个厉害媳妇的李东：......幸亏他媳妇厉害！ 在老大姐这里，意外知道了李东撞车的前因后果。 至於张敏，老大姐只说她往东边走了，其他的还真没看到什么。 “那现在李东的嫌疑可以彻底排除了吧？熊孩子因为闹著吃跑出来被撞，这种事情，估计就是意外，这奶孙俩估计也没被人收买。” 出来后，袁大海说道。 確实，如果真的是老翁婆收了人贩子的钱，按照她孙子对她的重要程度，估计她寧愿自己上也不会让自家孙子冒险。 沈明玉没多说什么，看了看剩下的人家，道：“还有一公里，继续排查。” ...... 天气热起来，日头也足。 问完老大姐，他们就让李东先回去了。 几人忙活一上午，累的口乾舌燥不说，脚也走疼了，肚子也在咕嚕嚕的叫唤。 最先受不住的是刘家庆这个公子哥，说实在的，沈明玉还以为他早就要喊苦喊累，坚持这么长时间，都打破了他们对他的看法。 这人確实长大不少。 “老沈啊，眼看著就快到学校了，就一个拐角，你真觉得人贩子这么点距离就能把人拐走？” 刘家庆一点没形象地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石头凳上。 他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话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好的二世祖不当，来受这罪干啥？ 杨萌萌坐在他对面的石头凳上，显然也累的不行，但小姑娘耐力不错。 没喊累，反倒瞥了他一眼。 还没说什么，察觉到这个眼神的刘家庆先不满了，“哎，你这小丫头什么眼神？看不起你哥我？” “首先我有哥，他小心眼还能打，要是被他知道你想当我哥，他绝对会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其次，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不满你说的这话。小玉姐的判断什么时候出过问题？你照做就行，脑子不够用了，还那么多话！” 杨萌萌跟著局里破过几个案子。 胆子大了不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见到沈明玉，悄咪咪给她擦桌子都不敢说，被戳破还脸红的小姑娘了。 或许是跟在沈明玉身边时间长了，嘴上功夫都长进了不少。 “你......”刘家庆举了举胳膊，还没来得及嚇唬人，他们坐的这户人家的门，被推开了。 出来一个黑脸的老太太。 “谁啊？坐人家大门口，吵我老太太睡觉？” 老太太眉骨高高凸起，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有一种人天生脸就像带著煞气一般，她显然就是这种人，嚇的刘家庆和杨萌萌立马站起来，不敢说话，齐齐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 “奶奶，您好。”基本上没人能抵抗漂亮姑娘甜甜的喊人，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奶奶，不好意思，是我们打扰你了。” 老太太的起床气散了点，脸色有几分回温，当然刘家庆他们看不出来。 全都缩在沈明玉身后。 老太太挨个把他们扫了一遍，確定道：“公安？” 担心打草惊蛇，他们出来都没穿公安服，她能一眼看出他们的身份，眼力见可见一斑。 “奶奶，你可真厉害，我们確实是公安，有点事儿要问您。” 又听到一声奶奶，老太太脸色再次回温一点，想著前两天发生的事儿，心中瞭然，打开门。 “进来吧。” 老太太的院子不大，院子中间种著一颗大树將房子遮了大半，树下放著一个大桌子和几把椅子，家里看起来很是冷清，他们这么多人进来，都没其他人的动静。 她领著他们走到堂屋前，“厨房有水，你们自己倒。” 见她比较隨性，刘家庆他们也渴了，就不客气了，去厨房找了几个碗倒水。 刚把水端出来，就看见老太太从屋里拿著一个小陶罐出来。 放在沈明玉面前，“这是，你自己放。” 然后又瞥了杨萌萌一眼，杨萌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立马甜甜地喊了一句，“奶奶。” “你也能放。” 嗯，老太太就是这么双標。 刘家庆有点急了，舔著一张大脸，捏著嗓子也喊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想喝水就滚！” 好有性格的老太太，给沈明玉整笑了，她本来不想吃她的，可老太太还不乐意，似乎不吃就是不给她面子。 这不，顶著刘家庆几人羡慕的眼神，给自己和萌萌都放了点，老太太这才满意。 说到正事。 “奶奶，这个姑娘您见过吗？”沈明玉拿出张敏的画像。 老太太扫了一眼，“见过。” “这小丫头应该在前面的小学上学，我有时候会看到她，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沈明玉眼眸微动，“您为什么这么说？” “这丫头长得可爱，和你一样嘴甜，老婆子我有点印象，也见过她爸和她妈送过她，那天——” 第279章：没了其他踪跡 老太太起身去拿了日历本，翻了翻。 “26號那天，有个我没见过的人跟她说话，我当时觉得不对，还叫了她一声。” “但是那个男人不知道和小姑娘说了什么，她都没上理我，就著急地跟著那个男人跑了。” 陌生男人？ 这个线索，让在场的几人眼睛瞬间亮了。 沈明玉赶紧问道：“奶奶，您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对上几人目光灼灼的眼神，老太太遗憾地摇了摇头，就在几人失望的时候，又听到她说： “正脸我没看到，但侧脸瞄了一眼。” 这也是个很大的线索，画像的事儿就轮到杨萌萌上场了，经过老太太的描述，她画了两张画像，一张是那个男人的侧脸画，另一张是男人的背影画。 画的栩栩如生，看完这个高冷老太太都没忍住感嘆： “小丫头还挺厉害。” 事情办完，几人准备告辞，刘家庆一脸快饿死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道：“老太太，这附近有没有国营饭店，一路走来我怎么没看到？”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饭店远著呢！” “啊——？”刘家庆没忍住哀嚎一声，就是沈明玉他们也有点丧气，忙活了一上午，肚子都快饿瘪了，哪还有力气干活？ “行了，別嚎了，厨房借给你们，给老婆子我顺便多做一碗就行。” 说完挥了挥手，就回里屋了，也不管他们。 几人互相看看。 “要不就在这吃？一会儿吃完多给老太太留点钱票？”刘家庆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都开始动弹起来做饭去了。 ...... 他们在这里觅食的时候，蔡泽民那边也下课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下课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值得注意的是，別的老师下课手上要么拿著书本，要么拿著教案，而他两手空空，插著兜就走了。 ......拽得不行。 教室里的眾人却觉得他本该这样，等看不见他的背影，都长长地呼出口气。 有个人心有余悸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嚇人！太嚇人了！” “谁说不是？这位蔡老师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像个文化人一样，怎么气势这么可怕？上课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神，生怕他把我看透。” “你以为不看他，他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 “他讲课的时候，我就是隨手挠了挠头，就被他看出我不相信他讲的內容，不然你以为刚才他为什么把我叫起来？” “嘖，凶残！太凶残了！天知道他把我叫起来懟我的时候，我的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但不可否认，他很厉害。” 这话確实没人反对，就像刚上课的时候—— 蔡泽民平等地攻击完他们所有人，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他们说，这是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叫心里投射现象。 什么意思呢？ 简单来说，就像某些人攻击沈明玉的时候说的，他们怎么看沈明玉，是因为他们自己经常被別人这么说，才会將自己难以接受的负面信息，无意识地投射到別人身上。 比如一个人对你总是充满恶意，总说你嫉妒ta，实则应该反过来看，ta很嫉妒你所以才会这么认为。 就像是陈方，他最厌恶害怕別人说他没本事。 可他对別人產生恶意的时候，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就是攻击別人没本事。 总之，很神奇。 至少蔡泽民不说之前，他们是没这个意识的，而这堂课下来，眾人心里对心理学算是有了很深的体会。 他们在想，或许报纸上写的，不是假的！ “你怎么回事？”陈守墨起身准备离开教室，看了心不在焉的陈方一眼，皱了皱眉。 陈方也说不上来，他感觉自己的內心好像被人窥探了，他应该很生气才对。 可是他又觉得这么多年好像从来没人理解他这种感觉。 只有蔡泽民。 明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最在意什么，而他父亲，他一直崇拜的父亲，似乎並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如果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他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心里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 “爸，在您心里，我真的......一无是处吗？”他的声音很乾涩，显然问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很艰难，但他还是开口了。 两人还在教室，陆陆续续走了不少人，还有些人没出去，听到这话耳朵竖起来，脚步放轻慢慢地往外挪著。 陈守墨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秒回过神。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你不会真的被那人忽悠住了吧？別犯傻。” 原来博学多识的父亲也会避重就轻。 陈方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问这个『没意义』的问题，可从他的脸色来看，他的心里並没有嘴上那么洒脱。 等两人走了后，听到他们对话的一些人，互相看看，心里再次加深对蔡泽民的佩服。 ...... 沈明玉这边，一行人吃饱喝足，告別老太太，继续拿著新的画像往张敏离开的方向走访，只是再没有其他人看到嫌疑人一號的脸。 倒是有人看到了张敏，顺著他们提供的线索，一路追出了红岭区，眾人站在一片土路上。 没了其他踪跡。 沈明玉眯著眼望著这个方向，想起什么拿出地图，“这个方向...再过十几公里可以到达东苗村，是第二个孩子王晨家所在的地方。” 眾人看了看地图，还真是这样。 “陈所，您先回去，最近注意张敏家人的动向，多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们及时互通信息。” 短短一上午的时候，陈所对於这个年轻人的小队算是见识到了，一个是小队的大脑，一个是小队的眼睛，一个是小队的手，一个是小队的腿，最后这个......算个棒槌？ 陈所扫了刘家庆一眼，轻咳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一口应下就回去了。 而沈明玉一行人也顺著她的猜测继续前行。 “小玉姐，你看那边是什么——”杨萌萌骑著车，一手指著不远处草丛里一块小碎的破布，瞪大了眼睛。 第280章：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们？ “那不就是个小碎...等等，小碎？！”刘家庆瞥了一眼，原本还不以为的声音，瞬间放大，说到后面还有些许的刺耳。 还记得赵爱青说过，张敏26號穿的就是小碎的的確良。 杨萌萌能一眼注意到，是因为她画画的时候，赵爱青描述的非常细致，所以对此很敏感。 几人全都停下车，袁大海拿起那块一看就是被不小心撕破的布条，摩擦了两下。 “是的確良的材质。” 这里处於红岭区和东苗村的中间。 这个布条的出现，让沈明玉对自己的猜测多了几分確定。 “我说沈大顾问，你好歹跟我们说说，你让我们这么走是碰巧？还是你心里又有想法了？”刘家庆弔儿郎当地看向沈明玉。 后者白了他一眼，接过袁大海手上的布料，仔细看了看。 才说道： “这三个案子虽然出现在不同的辖区，但案件的性质相同，都是孩子被拐的案子，不仅如此，三个小孩的年纪均在6到8岁之间，每个被拐的时间相差两天，我觉得有点巧。” “所以，我在寻找是否有併案的可能。” 说完，沈明玉將布条递给袁大海，袁大海將布条装到牛皮纸袋放好。 “併案？你觉得这三个案子是一伙人贩子乾的？” 目前证据还很少，沈明玉並不能十分確定。 想要併案需要一定的条件。 首先，需要分析犯罪的时间、地点、手段、对象等等是否具有相似性，这三起案子目前看来，有一定的可能。 其次，不同案件的证据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作为互相补充的存在，才能证明是同一伙犯罪人干的。 最后，併案有助於全面深入快速地调查清楚真相。 三者缺一不可。 “不確定，我只是猜测。”沈明玉说的保守，但其他人一听这话比她还自信。 ...... 不到一个小时，几人到了东苗村，刘家庆正准备骑车去找他们大队长的时候，被沈明玉拦住了。 “袁哥，你们先在外面等等，我和萌萌先进去打听打听。” 现在是下午三点，除了上工的人，其他人会坐在村里的大树下，一边干活一边聊八卦。 村里丟孩子是大事，他们大概率会八卦王晨丟了的事儿。 正好是他们探听消息的最好时机。 “哪儿用那么麻烦，咱直接进去亮身份，谁还敢说谎？”刘家庆觉得是多此一举。 袁大海却反应过来了。 “说谎倒是不会说谎，但这样的村子里，大部分都是沾亲带故的，真要问起来人家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不说重点怎么办？” “妹子，你们去吧，半个小时后我们再去找大队长。” 他说的就是沈明玉的意思，她就算是能看出別人说谎，也看不出別人掩盖的真相是什么。 要是一个一个像审问黄生那样，还要累死她呢！ 商量好，沈明玉带著杨萌萌骑著车进村了。 和她想的差不多，村里的树下確实坐著不少人，他们手里有的在纳鞋底，有的在编竹篮子，还有的在缝衣服。 手里的活计干了多少年，早就熟练了，都不用看，因此他们手不停，嘴上还在说著最新的八卦—— “哎，老王家的小孙子还没找到？” “可不是，那天出事的时候，咱们全村的人都跟著出动了，周围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我估计啊，这孩子悬了。” “真是要嚇死个人，最近我都不敢让我家小孙子出门，这要是丟了，我估计都活不下去了。” “谁说不是呢？老王家老两口最近饭都吃不下，瘦了一大圈，王晨他爹跟他后妈整天在外面找人。”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秀萍她......” “你们可別瞎说，秀萍这丫头不错，当年人家一个黄大闺女嫁给王晨他爹，又给他养前一个留下的孩子，还把孩子养的那么好，比他亲妈照顾的都仔细，乱说啥呢！” 这话倒是真的。 王晨亲妈是个眼高的，嫁给王晨他爸后，一直不是很满意，后来跟有钱的主走了。 王晨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亲爸整天在地里干活顾不上他，亲妈不上地，整天想发財的事儿，孩子也不管，把王晨养得瘦巴巴的。 后来他后妈也就是杨秀萍嫁进来后，日子才有了改善。 虽然现在的人都瘦，最起码王晨看起来不像是以前那种病殃殃，感觉快不行的样子了。 ...... “哎，你们是谁啊？” 有婶子八卦完，忽然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偷听的沈明玉两人。 沈明玉不动声色地收回侧著偷听的身体，眼睛瞬间红了。 “不瞒各位婶子，我是杨姐的远房表妹，这不听说杨姐的孩子丟了，我著急忙慌就赶来了。” “我杨姐实在是惨啊，她对王晨这孩子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 “这是把王晨当成亲生的养，如今孩子却不见了，她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我是来劝劝她，让她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的找孩子不是？” 有的婶子动容了，確实，王晨丟了之后，杨秀萍眼睛都哭肿了，更是天天在外面找孩子。 倒是有的婶子打量了沈明玉和杨萌萌一圈，有些怀疑。 “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们？” 沈明玉嘆了口气，“我们是杨姐娘家那边的关係，因为家里长辈出了点......我们姐妹几个也没敢多联繫，这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才......” 嘖，还得是她小玉姐，说话、神情都留三分，留给眾人脑补的空间。 要不是她知道怎么回事，差点都要被忽悠了。 杨萌萌在心里感嘆。 果然，那些怀疑的婶子一听这话，脸上浮现出瞭然的神色。 “也是，秀萍娘那人......” 话没说全，沈明玉大概明白点什么了，看来这个杨秀萍的娘家有点意思啊。 顺著婶子们的话说下去，成功打入他们內部。 了解完想要了解的，沈明玉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半个小时，袁大海他们应该去找大队长了，她带著杨萌萌告別各位婶子，跟他们去匯合。 —— —— ——题外话—— 宝宝们还记得黄生吗？我女鹅的高光时刻。 第281章：还在外面玩这么刺激 沈明玉一行人被大队长带著往王家走去。 “老王头有六个孩子，三个姑娘已经嫁出去，三个儿子也都结婚，树大分枝，分了家后老两口跟著小儿子王老六，也就是王晨他爹过。” “王老六和他现在这个结婚后，两人又生了两个。” “不过，王老六他现在的堂客那真是没的说，不分什么亲不亲的，三个孩子养的都好，也公平。” 路上，大队长给他们介绍著王家的情况，到了门口才噤声。 王家的大门开著，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房檐下老王头眉头紧紧皱著，手里拿著旱菸，没抽，蹲在地上发愣。 王老太太眼睛红肿，心不在焉地坐在凳子上拣菜，坏的好的被丟了一地。 王老六两口子应该是临时回来的，咕咚咕咚，拿著水瓢喝了几口冷水，转身就要继续去找孩子，看到大队长带著一堆人进来，才回过神。 “大队长，您这是？” 大队长见一家人这种情况，嘆了口气。 “老六啊，这几位是公安同志，来调查小晨的情况，你们...配合一下。” 王老六狠狠地揉了一把脸，“大兵，二丫去拿几个凳子出来。” 大兵二丫是他和现在的媳妇生的两个孩子，比王晨小，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知道家里出事，待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也不敢添乱，听到他们爹的声音，小胳膊小腿才端著凳子出来。 袁大海他们赶紧上前接过，王家人听到公安来了，有了几分精气神。 “公安同志，小晨......有消息了吗？” 这话是杨秀萍问的。 面对王家人希冀的目光，没找到人的话，他们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是沈明玉轻呼口气，面色严肃地开口，“王晨的行踪我们还在调查中，这次来找你们，是想问一些事，还请你们能配合，这样我们也能儘快找到孩子。” 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可还是难受的紧，王老头丟下烟杆，坐了过来。 “公安同志，有什么就问吧，我们配合。” 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 “我想问问，王晨出事那天具体是什么情况，他是什么时间，在哪里出事的？”沈明玉问话的时候，显得异常的冷酷。 对於王家人来说，这样子反而让他们有安全感。 如果来的人各种同情他们，跟他们一样哭哭啼啼的，他们心里还不放心。 这件事杨秀萍最了解，清了清嗓子开口。 “24號那天，吃完饭我们就下地了，小晨跟其他孩子去打猪草，那几个孩子说，他们打完猪草时间还早，就去后山那旮沓玩捉迷藏了。” “平时村里孩子都是这样，我们也没管。” “后来眼看著天黑了，我们下地回了家才发现，小晨还没回来，就有点担心。” “出去一问，才发现其他孩子都回来了，就我们家小晨，去后山那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全村也问遍了，没看到小晨。” “那时候我们才发现小晨出事。”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紧紧地掐著自己的手，才让自己镇定下来能把话说清楚。 “其他孩子没找到王晨就回家了？”杨萌萌很不理解。 杨秀萍：“以前小晨也玩捉迷藏，他很会藏，那天其他人说找不到他，喊了好半天都没看到人，以为他回家了，他们也就回去了。” 以前这样都没出事，偏偏这次就...... 王家院子里有一瞬间的沉默。 “对了。”忽然王老六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去找小晨的时候，有个人说看到一个老头抱著我儿子走了，可我们找了一路，都没找到人。” 沈明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穫，眼睛一亮，“能把这个人找来吗？” “能，我去叫人。” 王老六立马起身跑了，没不一会儿，他就拖著一个人跑了回来。 “哎呦哎呦，王老六你给老子慢点，脖子都要被你揪断了！”这人是村里的二混子，王晨出事的那天，他在后山晃荡，想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 那会儿天已经黑下来，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哼唧唧的声音。 当时他没多想，悄咪咪看了一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嚯！这老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面玩这么刺激？ 原本还想多听几下，那老头很快就走了，他还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有点遗憾。 等回到村里有人说王晨丟了，他才回过神。 ——那人应该是拐走王晨的人。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知道，我也不会让人把王晨带走不是？” 他是混也喜欢占点小便宜，但涉及到人命，还是不敢的。 “你怎么知道那人年纪大的？你看到他的脸了？还是说他身上有什么特徵？”沈明玉问二混子。 二混子知道她的身份，有点结巴。 “我、我没看到人脸，那人佝僂著背，走路的时候脚程快，一瘸一拐的，头髮也有点白的，我好像还看到了他的侧脸，脸上也是皱巴巴的。” 隨著他的描述，杨萌萌在纸上快速地画著，不一会儿，画渐渐成型。 一出来，二流子惊呼，指著那幅画。 “就是他。” 他那天看到的样子就跟纸上的一模一样。 王家人虽然惊嘆於杨萌萌绘画技艺的高超，可这人没有正脸，只有这么一幅侧面背影图，怎么找人呢？ ...... 目前的线索看起来確实没什么用，也比较散乱。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了线索总比他们像无头苍蝇乱撞的好，安抚了王家人一会儿，沈明玉一行人出来东苗村。 刘家庆再次开口，“王晨这个后妈有没有问题？” 他好像跟这些后妈后爹的槓上了，可惜......沈明玉摇头。 这次他倒是没有嘟囔什么，毕竟就杨秀萍刚才那样子，看的人心酸不已，亲妈也就这样了吧？ 不过杨秀萍没问题，她娘家人就不知道了。 沈明玉：“小路，明天把杨秀萍的娘家人带到局里。” “杨秀萍的娘家人？跟他们有什么关係？” 袁大海他们还不知道她听到的那些八卦，沈明玉简单解释了两句，隨后道： “我不確定，但现在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咱们只能用排除法。” 第282章：让你嘴贱！ 从东苗村那些村民的话，大概能听出来，杨秀萍和娘家的关係没有那么和睦。 杨秀萍她娘也不是个好缠的。 当初杨秀萍嫁到王家，她娘跟王家人要了一笔不小的彩礼不说，还扬言要和她断绝关係，也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她的参与。 沈明玉亲自见到人才能知道。 眼看著天快黑了，他们没有继续去北城区，而是先回局里了。 紧赶慢赶到了局里，天色已经漆黑，萧景川在门口等著她，他下训回去后只有老师在家，眼看著天黑了他不放心就来接人。 局里人说他们出去了，等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是把人等到了。 “景川？” 沈明玉看到他很是惊喜，小路去送杨萌萌回去，袁大海也不是很放心，想送她回去，但她还有一份资料没拿，两人跟刘家庆就先来了局里。 萧景川上前接过车，將手里的保温水壶递过去，眼里脸上都是心疼。 “媳妇，累了吧？这是绿豆水，还是温的，先喝点。” 他观察力很强，沈明玉现在的模样不算很好，不是不好看，在他眼里自家媳妇就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就是比起平时有些许的狼狈。 满头是汗，嘴也有点干，从她下车的姿势能看到她的脚不太对劲。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今天去干什么了，但他对伤很了解。 ......自家媳妇的脚估计磨著了。 沈明玉確实渴得不行，今天真是遭大罪了，晒了一天浑身是汗不说，脸都晒红了，脚后跟和脚底板也有点疼，不知道磨破了还是磨出水泡了。 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不冷不热，还甜滋滋的。 绿豆水不愧是解暑神器，喝完都感觉神清气爽了几分，至於旁边的袁大海和刘家庆也只有羡慕的神色了。 刘家庆舔了舔嘴，“还真是贴心。” “也是，就我们沈大顾问这样的女同志，隨隨便便出门都会被什么大娘婶子介绍对象，不怪你这样。” 介绍对象？ 萧景川的脸色微变，不过是对著刘家庆变的。 “你少挑拨离间，这只能证明我媳妇人格魅力大，不过，看来你今天还是没累到。” “袁队，我建议明天给他多加点任务。” 袁大海立马应了一声，刘家庆哀嚎一声，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哀嚎完他想起来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他才是队长！官比袁大海大！所以袁大海有什么资格给他布置任务？！ “傻缺！”沈明玉骂了一句，拿著资料坐上自家男人的后座，离开了。 袁大海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好像什么又都说了。 刘家庆：“......” 对著自己的嘴想狠狠地来了一巴掌，落到实处，还是放轻了手劲，心里暗骂，让你嘴贱！ ...... 回到家，饭已经做好，蔡泽民坐在凉棚等著两人。 “回来了？” “师父，累死我了。”家里都是自己人，沈明玉也没端著，苦著脸哀嚎了一声，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又红又烫的，也不知道晒伤了没。 蔡泽民也有些心疼但不会在嘴上表达出来，“先去洗把脸，来吃饭。” 沈明玉点点头，用冰水洗完手，不等她洗脸及时被萧景川拦住。 “媳妇，別用冰水，对身体不好，我给你兑了温水。” 这点確实是，出汗的时候，毛孔是扩张的状態，正常是散热的，这个时候用冰水会引起毛孔的收缩，到时候热气散不出去，还会有可能中暑。 沈明玉也不逞能，她一向是养生的好宝宝，听话地洗完脸，才算是舒服了。 还回房间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 这会的路，除了县城里大部分地方还是土路，衣服裤子都是灰突突的，再加上汗水......嘖，没法说。 蔡泽民就这么笑看著小两口『腻歪』，等她坐下，將饭给她推过去。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你隔壁的朋友，那个叫王勤的姑娘送过来一条鱼，这小子燉了鱼汤，好好补补。” 他做点家常小菜还行，像鱼汤这样的硬菜是萧景川做的。 沈明玉都顾不上说话，大吃特吃起来，除非饿极了，不然她是真吃不完一碗米饭，不仅如此，还喝了两碗鱼汤，特別鲜！ 吃完抱著肚子靠在凉棚的柱子上，“舒服啊~” “看你那点出息。”蔡泽民还在吃饭，眼里有些心疼，嘴上还是很硬。 沈明玉傻笑两声，想起来一件事，不经意地凑近他，“师父，我听说今天有人替我去上课了？还好好教训了一顿那些说我坏话的人？” “哎呦，这人是谁啊？对我这么好。” 她故意將脸懟到蔡泽民面前，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眼底带著戏謔。 一听这话，蔡泽民看向萧景川，萧景川轻咳一声，低头吃饭，他没好气地暗骂一句，“臭小子！” 他伸出一只手推著沈明玉的眉心把人推开。 “行了臭丫头，除了你师父我，还有谁能上你的课？” 一下沈明玉就笑开了，她又是惯会顺著杆子往上爬的人，又试探一问，“那明天......” “別想。” 蔡泽民撇了撇嘴，又想起她今天去忙案子了，不经意地问：“到底是什么案子，按照你的能力一天还没线索，明天还得去？” “哎，这案子......”沈明玉顺口就要说，忽然顿了一下，眼眸微闪。 “师父，你不会想知道案子情况了吧？” 不等蔡泽民否认，就听到自家不孝徒弟冰冷的话——“別想！” 他：“......”臭丫头！ ...... 吃完饭收拾完，沈明玉洗了个澡，感觉浑身的疲惫被放开，又舒服又累，房间里萧景川给她准备好了泡脚的水。 她的脚上磨出来的水泡已经磨破了，稍微泡了一会儿。 萧景川拿过擦脚毛巾给她擦脚，顺便给她按了几下，又疼又爽又舒服。 伺候完自家媳妇，萧景川端著水出来，就看到『不经意』从他们门前走过的蔡泽民。 “师父有事？” “啊，奥，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就你这么惯下去，这个臭丫头更懒了。” 蔡泽民顾左右而言他。 第283章：你这话...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这话萧景川根本不信，不说別的，要是他真不惯著自家媳妇，估计最先不满意找他麻烦的就是面前这位了。 不过好歹跟著自家媳妇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大概能看出蔡泽民的心不在焉。 还是跟自家媳妇有关係的。 他没多说什么，去倒水了，毕竟两人一个他都惹不起，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吧。 和萧景川说完，蔡泽民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沈明玉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的光亮能看到外面又回来的背影。 挑了挑眉。 “师父哎，您在外面餵蚊子呢？” 蔡泽民脚步一顿，看到再次飞到自己胳膊上的黑蚊子，啪地一巴掌上去，没打中...... “咳，怎么？外面凉快，我溜达溜达不行？” 这话把沈明玉给整笑了，她师父的嘴是真够硬的，反正著急的不是她，“行，您隨便溜达。”说完这话，她闭上眼睛，不吭声了。 倒是蔡泽民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有点心梗，暗骂了一句倒霉徒弟，迟疑开口。 “那什么，你今天那个案子...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师父，虽然你很厉害，但你不属於我们公安，所以我也不能跟你透露具体案情，除非......”沈明玉的声音已经带了点睡意。 后面她没说完，蔡泽民听懂了。 自家小徒弟这是无时无刻不给他挖坑了，他才不上当呢，刚这么想著，就听到不孝徒弟又说话了。 “哎，最近丟了好几个小孩，真是让人发愁，景川，你明天跟家属院的嫂子们说一声，让他们看好自家孩子。” 丟孩子？ 蔡泽民的眉心紧紧皱起来，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严肃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等著继续上课的宣传干事们发现，他们再次被老师放鸽子了，第一次是沈明玉，第二次是蔡泽民......这师徒俩还真是...够隨性的。 ...... 一早，沈明玉到了局里，正在接待杨秀萍的爹娘。 “公、公安同志，你们找我们来，是不是我那个便宜外孙找到了？”杨秀萍的娘李丽，接过沈明玉递给她的水，犹豫著说道。 话音刚落，旁边的杨二保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 “你乱说啥呢？闺女都嫁过去了，小晨那孩子也是我们的小外孙。” 李丽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咋地？她一个黄大闺女当初非要嫁个二婚带孩子的，还不能让我难听两句？” “都怪那个死丫头，当初我给她找的那都是城里的好条件，让她嫁过去是享福的，她倒好，还差点因为那个二婚男跟我断绝关係！真是要气死老娘！” 说起杨秀萍结婚的事儿，都几年了李丽还是憋著一口气。 她这人是有点贪財，但也没像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给闺女找个条件好、人却不行的嫁过去不是？ 当初那家她都找人打听过好多次了。 人家小伙子长相板正，人也老实，有工作，家里没什么太难缠的人。 她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人，当然希望自家闺女起码能找个能吃饱的家庭，可惜好心没好报。 沈明玉挑了挑眉。 “婶子，可我怎么听说当初杨同志结婚，您要了不少彩礼呢？” 说到这事李丽更生气了，“我闺女条件那么好，彩礼要是要的低了，那不是打她的脸？打我们的脸？再说了，我要...他们王家也没给啊！” “到最后，就我落了个高价卖闺女的名声，好处都让他们老王家得了，什么东西！” 李丽是过来人，这么多年也看的多了。 这会都穷，嫁人的时候没啥彩礼，有一点，条件实在不好彩礼可以少要，绝对不能不要！ 那些彩礼要的多的，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承受范围之內又大出血的，这样的人家，婚后只要女同志不是太过分，家里都不会捨得跟她离婚，也不会看低人。 毕竟再娶一个他们娶不起了。 第二种是在承受范围之外的，这种会觉得自家吃亏了，使劲蹉跎新媳妇，一有什么事儿就会跟新妇说，当初我们全家可是借了那么多钱娶你的，你嫁过来想要享清福？ 不可能！ 这种最可怜的是，新妇不仅被戳脊梁骨，还得努力挣钱一起还债。 这就好比自己挣钱给婆家送了一个免费劳动力，还落了坏名声。 极惨。 另外彩礼要的少的，也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家里条件不错，要的彩礼少了，人家不会把新妇当回事，如果新妇有一点做的不好，他们就会想，休了吧，反正家里有条件还能找个更好的。 第二种是家里条件不好，就像是杨秀萍嫁的王家。 这种唯一一点好处就是，太穷了，家里没有条件支撑他们有肠子，人还算正常，不好的就是，反正嫁过去就是要吃苦的。 李丽给杨秀萍选的是第一种，偏偏她自己选了第四种。 真是儿女都是债！ ...... 沈明玉也没想到被东苗村指指点点的李丽，原来是这样的。 “真是可怜了您的用心良苦。” 这话让李丽的眼神都变了，这么多年，孩子和孩子爹都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最后反倒是一个才见一面的女同志理解，还挺可笑的。 说到这里，杨秀萍爹娘的嫌疑其实不大了，沈明玉也进入了正题。 “关於王晨被拐的事儿，你们了解什么情况吗？” 李丽两口子愣了一下，杨二保话不多，但脑子转的还挺快的，结合刚才沈明玉说的，“公安同志，你这话...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啥？” 李丽气的一下站起来，拍著桌子质问沈明玉。 “你这女同志咋能瞎怀疑人？亏我还觉得你懂我，你就这么......” “我虽然嘴上说那是便宜外孙，但啥深仇大恨能买人家孙子？我闺女还在他们王家，要是被王家人知道，她还过不过了，我能做这种事？” “再说，拐人孩子那是人干的事儿？”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不过沈明玉不会觉得愧疚。 一个案子，出现任何有可能的嫌疑人，他们不能因为担心怀疑错就不敢去验证，这才是对受害者、被怀疑错的嫌疑人最大的不负责任！ 第284章：厄运专挑苦命人 “婶子，叔，你们別生气，反过来想想，叫你们来也是为了第一时间排除你们的嫌疑不是？” 沈明玉这话有几分道理，杨二保把李丽拉著坐下。 “不好意思公安同志，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沈明玉笑笑，“婶子是真性情，通过刚才的聊天，其实对你们的怀疑已经打消了。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昨天我们走访得到了两张画像，还请两位帮忙认认？” 说著，她將杨萌萌昨天画的两幅画拿出来，放在两人面前。 李丽两口子全都看过去，两张侧脸的画像，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老头。 李丽看完摇了摇头。 “不认识，这两人难不成就是拐走王晨的人？” 沈明玉没说话，她的注意力在杨二保脸上，看到那个年轻男人的时候，他没反应，倒是视线落在侧脸老头的时候，顿了一下，眼底有些疑惑。 她敲了敲第二张画像，“杨叔，认识这个老头？” “觉得有点眼熟，让我想想啊。” 杨二保皱著眉头，在记忆里努力寻找这人的影子，好一会儿终於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我娘娘家村的，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以前走亲戚的时候，面对面扫了一眼，和画上这个人很像。” “不过时间太远，我也不能確定。” 不能確定也没事，至少是一条线索，沈明玉立马记下杨二保娘的娘家村名字。 两人的嫌疑排除，把人送走。 “老河村？好像咱们昨天从红岭到东苗的时候，路过了这个村。”袁大海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著拿出地图找了一下，“还真是。” 这可真是巧了，沈明玉眼眸微深。 “小路，你去老河村悄悄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人，注意別打草惊蛇。” “收到。”小路骑车走了。 ...... “走吧，小路去老河村了，咱们继续去北城区，看看最早失踪的孩子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沈明玉说完，几人起身要跟著她一起离开，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骑著车来的蔡泽民。 “师父，你怎么来了？” 沈明玉有些疑惑，蔡泽民停好车，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们，沈明玉接过打开，內容对她来说很眼熟，因为她也有一份。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专家顾问的聘书？”她默默对蔡泽民竖起大拇指，“这速度...还得是您！” 蔡泽民高冷一笑。 然后看他们要外出的架势，心中瞭然。 “要去北城区？不用了，该问的我都问了，有什么需要了解的问我就行。” 怪不得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还以为他嘴硬心软给自己上课去了，不成想人家不仅快速搞到了专家顾问的聘书，还了解完案情，去过了北城区。 果然，老师就是老师，沈明玉心里颇为感慨。 回到办公室，几人围著蔡泽民。 “师父，您先给我们说说北城区这家的具体情况唄？” 蔡泽民頷首，“钱军，男，七岁，5月22號下午放学后，他奶奶去接他，到了学校发现没人，才知道钱军丟了。” 那天钱军奶奶因为有事耽搁，去的迟了点。 紧赶慢赶到了学校，发现学校已经没人了，她一路上都没看到钱军，意识到不对，赶紧去找孩子。 学校保安听说，也跟著一起找。 钱军上学的路是固定的，他听话不会乱跑，几人来来回回找了好几趟，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跡。 回家告诉钱军妈妈后，又去家里的亲戚家都问过，还是没有发现钱军，他们才赶紧报公安。 “钱军妈妈？他爸呢？”沈明玉敏锐地发现了盲点。 蔡泽民给了自家徒弟一个『不错』的眼神，想到钱军家的情况，嘆了口气。 “钱军的父亲是一名军人，一年前...牺牲了，部队给钱军妈妈安排了一份工作，作为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保障。” 钱军爹是家里的老四，出事后老两口简直要被气死。 钱军是自家儿子的唯一骨肉，钱老太做主將抚恤金都给了钱军妈妈，唯一的条件就是她要好好抚养钱军长大成家。 钱军妈妈也是个厉害的，在城里买了房子，还请钱老太一起帮著照顾孩子。 家里其他孙子都长大了不用她管，钱老太没什么不乐意的。 眼看日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钱军又出事了。 “钱军她妈看著精神都恍惚了。”蔡泽民也是感慨不已，真是应了那句话，厄运专挑苦命人呢！ “不过，我打听了一圈，有人说拐走钱军的人，是个年纪不小的小脚老太太。” 沈明玉回过神。 “师父，那人看到老太太的样子了吗？” 蔡泽民摇了摇头，那人也是靠著背影才判断出是个老太太的，其他的还真没看清楚。 ...... 结合目前的情况可知，拐走张敏的人疑似一个年轻男人，拐走王晨疑似一个上年纪的老头，拐走钱军的疑似一个上年纪的老太。 三者之间似乎並没有什么联繫，案子陷入了僵局，就等小路那边看能不能打开突破口了。 倒是蔡泽民想起来什么。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深入诱敌』抓到了一伙人贩子，领头那个叫什么红姐？” 袁大海几人齐齐看向沈明玉，沈明玉连连摆手，“你们別看我，我没跟师父说过。” 笑话，她都要被嚇死了好吗？ 她深入诱敌的事儿被她师父知道了，那距离她爸妈知道就不远了，到时候几个人肯定会连著说她，她敢说吗？ 再者，当时蔡泽民还不是局里人，她也是有保密意识的，怎么会说？ 不过她也挺好奇的。 “师父啊，您怎么知道这事的？” 蔡泽民皮笑肉不笑，“你师父我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沈明玉缩了缩脖子，自家师父这个脸色，怕不是要秋后算帐，她立马转移话题，“您提到红姐，该不会是想...去请教请教？” 蔡泽民挑眉。 “比起拐人，人家才是行家不是吗？” 第285章：所以我这叫...功德！ 师徒俩想到了一起，红老大就是戚黎明结婚前，沈明玉在路上遇到一起女同志假装被拐的案子，那个女老大叫阿红。 “沈顾问，好久不见？” 阿红被带出来，和之前见的唯唯诺诺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既已被抓住，那也不用继续偽装可怜巴巴的样子了。 “好久不见。”沈明玉也对著她笑笑，两人像是好友敘旧一样。 这场景让审讯室门口的袁大海几人，有点看不明白了。 要是没记错，阿红一伙是被沈明玉亲自端掉的，正常来讲，阿红不应该很仇恨她吗，怎么还挺友好的？ “看你的气色，在里面过的还不错？” “確实。”阿红的神色有几分释然，“这么多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想到被抓了，反而睡了个安稳觉，还挺讽刺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蔡泽民坐在沈明玉旁边，观察阿红，听她说完这话。 將手中的本递给沈明玉，故作严肃地敲了敲桌子。 “好了，叫你来不是敘旧的，有点事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阿红这才將视线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位公安同志，我都要吃枪子了，如实回答能有什么好处？” “能吃点好吃的？还是能穿一身好看的衣服？”她的语气带著嘲讽。 蔡泽民也不介意她的语气。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像是想起什么，跟沈明玉说，“前两天开会，上面说凡是被执行死刑的犯人，如果能供诉出重要情报，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免除死刑。” “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会上领导是这么说的吧？” 接收到自家师父的信號，沈明玉立马配合。 “是，领导还著重强调，揭露的情报越厉害，情节就会减得越多，这也是为了给犯罪分子改过自新的机会。” 蔡泽民故作遗憾地嘆口气，“可惜啊，就是不知道有人想不想活。” “您这话说的，好死不如赖活著，能活著谁会想死？” 沈明玉脸上浮现出不解的神色，隨即目光落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阿红身上。 “红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阿红回神，冷冷一笑。 “这种话术就不要拿出来糊弄我了，我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那些轻易被你们骗的蠢货。” “瞧你这话说得，虽然之前我確实抓了你，在你们没落网之前，咱们肯定是敌对状態，毕竟一个兵一个匪对吧？”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坏事，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你马上就要死了，难不成我还会用这种事骗你？” 说著，沈明玉拿出一个会议记录本递过去，这本是局里发的，上面有公章。 如果真有希望活著，即使是阿红这样的人贩子，也不会放掉这样的希望，还是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著。 她接过本子一看，上面確实有公章，內容跟沈明玉说的一样，还有领导签字。 阿红信了大半。 她將本子推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腹前的桌上。 “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 沈明玉师徒俩刚出来，就收到了两双奇怪的眼神。 袁大海：“领导开会？” 刘家庆：“免除死刑？” 袁大海：“会议记录？” 刘家庆：“还有公章？” 袁大海：“领导签字？”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沈明玉隨后將给阿红看的会议记录本丟过去，袁大海率先接过打开。 上面的会议记录內容是沈明玉手写的，公章...『偷的』刘家庆这个队长的刑侦队公章，落款签字是蔡泽民写的，磅礴大气潦草非常像领导的签字。 偽造的非常妙！ 两人默默地给这对师徒竖起大拇指。 “所以说什么免除死刑都是假的唄？不是说不骗將死之人？还说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你这......” 沈明玉把本子拿回来，瞥了两人一眼，打断他们的话。 “请你们认清楚她的身份，人贩子小头头！拐卖人无数！死多少次都不足以弥补她的罪过好吗！” “我不过就是给她一次生的希望，又让她落空，抵得上她拐一个孩子的罪过吗？” “相反，咱们这个案子有线索了，所以我这叫...功德！” 袁大海两人面面相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小声嘀咕。 “我们就是习惯性地反问一下，又不是为犯罪分子打抱不平，至於这么嚇人吗？” “就是就是，老沈一个人就够嚇人的，又来了一个师父，还让不让人活了？” 两人身后的杨萌萌拍了拍两人的胳膊。 “袁队，刘队，你们让开点，挡著我偷师学艺了。” 两人：“......” 这边沈明玉已经和蔡泽民復盘起来。 “根据阿红说的，她应该也只是人贩子组织一个小嘍囉，接触不到高层人员，不过她提到一些东西还是有点用的。” 比如以拐养拐。 就像是之前的牡丹，小时候被人贩子买走，培养起来要么成为阿红这样的人贩子，要么跟寧致远一样，执行组织的任务。 “不过据她的供诉，参与拐卖人的一般都是年轻人，不会出现老年人。” “咱们这个案子的老头和老太难不成是被收买的？如果收买的话，他们会找什么人呢？” 沈明玉在自言自语的时候，蔡泽民正在本上画著什么。 上面写著，三个被拐孩子的名字，后面对应拐走他们的人，就在这时，小路著急忙慌地跑了回来。 “找到了找到了，那个老头就在老河村，而且......” 他气喘吁吁的还卖起关子，袁大海赶紧问他：“而且什么你赶紧说啊！” “那个老头叫李木头，是、是李东的亲爹。” “原来是这样！”刘家庆一拍手，恍然大悟，“我就说李东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肯定就是他指使他爹把张敏卖给人贩子的！” 说完，他得到了所有人看傻子的目光。 “怎么？我说的......”还没说完，就听到小路说：“刘队，这个李木头是拐走王晨的人，不是张敏。” 第286章：你要是多给我点钱，我还用这样？ “......”刘家庆瞪大了眼睛，哎我去，好像是啊，差点都被搞乱了......但是也不对啊，张敏后爹的爹拐走了和他们毫不相关的王晨？ 这是什么路子？ 比起他的迷茫，沈明玉和蔡泽民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异口同声。 “交叉作案！” 蔡泽民立马在张敏的名字后面写上李木头的名字，斜著划线，连接到上面的王晨，隨即在王晨和钱军后面画个问號。 “袁队，先把李木头抓回来，然后详细调查其他两家的社会关係。” 不知道他们推测出什么了，但看样子事情有眉目了，话不多问，袁大海小路刘家庆全都带著人出发了。 蔡泽民师徒俩也没閒著，他问沈明玉。 “还记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地理画像法吗？” 沈明玉点头，“记得。地理画像是基於罪犯的地理行为模式做出来的，这种罪犯一般倾向於在自己熟悉的区域作案，方便他们行动，减少被別人发现的风险。” “同时，他们会有意识的避开自家附近。” “如果我们猜想是对的，这三个拐人的人肯定是按照人贩子的指使行动，推出来的就是人贩子本身的犯罪区域。” 她说话的时候，蔡泽民已经把地图拿出来，拿著铅笔標出三个犯案地点。 同时跟杨萌萌说著。 “小丫头过来，帮著画一幅小地图。” 杨萌萌眼睛一亮，立马拿出纸和笔，根据蔡泽民师徒俩的指点，一幅简略的犯罪地图渐渐成型。 ...... 袁大海这边也没有閒著，小路发现李木头之后，虽然没有打草惊蛇。 以防万一，还是找了当地派出所的人先把他看住，確定消息之后直接抓人。 李木头在老河村的口碑不好不坏，不好是因为他对李东，別看李东好像住到了城里，是城里人了，可在村里人看来那跟入赘没啥区別。 住媳妇的房子，钱也是媳妇挣的，这不就是入赘吗？ 放到这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可李木头反而觉得能占儿媳妇的关係，完全不顾亲儿子的脸面，要说这李东也是可怜，是家里的老三，不上不下的位置极其容易被忽略，再加上性子懦弱，从小就不受爹娘的待见。 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没人重视，就拖成了大龄男。 因为他们家的风评，和李东的年纪，周围村里的適龄女同志家里都不同意和李东家结亲。 后来还是李东去城里意外和赵爱青遇到，再加上赵爱青丈夫没了一段时间。 两人这才在一起了。 李东虽然懦弱但不是个傻子，跟赵爱青结婚后，他就当自己是入赘的，和家里联繫不多，唯一就是逢年过节送点东西。 就是李东想破脑袋，都不想到他亲爹竟然会去干拐卖孩子的事儿。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感觉天都塌了。 不是因为亲爹出事，而是因为亲爹可能和张敏被拐的事情有关係，还有，他和张敏那孩子关係不错，从来没想到她会出事，还是间接因为他的关係。 再者，如果张敏真的是因为他爸出事，他怎么面对赵爱青？ 从小就被家里兄弟欺负，父母不重视，身体也不好，一切的改变都是遇到赵爱青，有了新的家庭，才觉得自己活著。 没想到他亲爹却见不得他好一样...... 不仅是李家，另外两家的社会关係被带回去后，沈明玉和蔡泽民分別负责一家。 根据其他两个孩子出事的时间，结合出事当天这些人的行踪，最后推测出另外两个人。 ——拐走张敏的年轻男子是钱军的小叔，钱武。 原因是，钱武早就看上了他大嫂，所以亲哥牺牲之后，他又难过又高兴，以为可以跟村里其他和他们家情况的一样。 大哥不在了，家里人会让小叔娶大嫂。 可没想到他大嫂竟然拿著抚恤金买房，住到了城里，那个时候钱武觉得是他侄子导致了这一切，所以人贩子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起了坏心思。 觉得钱军不在了，他就可以娶大嫂，还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拐走钱军的老太太是王晨亲妈的妈，周招娣。 王晨亲妈跟有钱的男人跑了之后，周招娣一直都很不满意，还倒打一耙找王家的麻烦，非说是他们弄丟自己的闺女了。 后来被人贩子找上，说王晨能卖钱，还说不用她亲自动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 周招娣就心动了。 她不是没有迟疑，可又想著王晨亲妈都不要他了，她这个亲姥姥还不能用他换点钱？ 因此，李木头、钱武、周招娣，在人贩子的指使下，开始了交叉作案。 三人负责拐人，將孩子交到人贩子指定的地方。 拿到钱就和他们没关係了。 ...... 这个案子审问完，所有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丟孩子的三家，李东恶狠狠地看著破坏他家的亲爹，像是看著恶魔。 偏偏李木头还不知悔改，似乎这个儿子是他的仇人一样，他笑著说：“你知道我让他们怎么叫走张敏的吗？我让他们跟她说，你爹李东出事了，她没多想就跟著跑了。” “所以你別怨我，要怪就怪你这个后爹，你要是多给我点钱，我还用这样？” 不等李东说话，赵爱青冲了上去，开始撕扯他。 王晨亲爹和后妈没想到这件事和周招娣有关係，原本王晨亲妈跟別人跑的事儿就让王家很丟脸，没想到她还敢卖他们家孩子。 如果不是公安拦著，周招娣会被王老六打死。 而钱军他奶奶左右为难，一边是牺牲老大的唯一血脉，另一边是小儿子。 她哭著喊著捶赵武，骂他糊涂，可钱武的眼神一直都在钱军妈身上，钱军妈在所有人预料不及的时候，抽出一把菜刀对著钱武砍过去。 现场乱成了一团。 最后钱武胳膊被砍了一刀，钱军妈被拦下来。 案子如今明了，可孩子还没找见，李木头三人供出来的地方，都是在偏僻的野外，肯定找不到人了。 而这时候，赵嫂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上全都是泪。 一看到沈明玉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小玉，虎子、虎子丟了，求你帮嫂子找他——” 第287章：赵嫂子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赵嫂子从警局外面跑进来，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明玉，哭著喊著就朝她冲了过去，她身边还跟著慌里慌张的王勤。 即使在这嘈杂之中，沈明玉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两人的喊声。 虎子丟了...... 她心里猛的一沉，赶紧把俩人拉著去了办公室，同时给袁大海使了个眼色，袁大海他们在外面把该关的人都关了进去，其他人都先打发回家。 办公室里，沈明玉正在问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赵嫂子现在著急的说不清楚话，一旁的王勤赶紧说道：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虎子他们学校有节目表演，我们本来想去找你，但知道你最近有事，就跟家属院的嫂子们一起去了。”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虎子表演完之后就去后台换衣服，我跟赵嫂子在外面等了他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出来。” “问其他同学，都说表演完节目后就没看到虎子，那时我和嫂子都想到了，你让萧副团跟我们说最近有孩子被拐的事情，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和学校说了之后，他们联合人找了一圈儿都没发现虎子。” “我就赶紧跟赵嫂子跑来报公安。” 还真是虎子丟了，沈明玉也著急起来，虎子那孩子听话可爱，每次见到她都会害羞的喊漂亮婶婶。 无法想像，人真的要找不到...... 可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找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阿勤，你看时间了吗？距离你们没看到虎子开始，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王勤结婚的时候，戚黎明给她买了手錶，再加上她跟沈明玉平时混的也多了，耳濡目染，所以虎子出事之后她专门看过时间。 “两个小时。” 沈明玉稍微鬆了口气，他们还有时间，不过这个时间段不得不让人怀疑，很可能是他们正在调查的这个人贩子组织，又出来活动了。 显然蔡泽民和她想的一样，他已经把地图拿过来。 “虎子的学校在哪儿？”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王勤在地图上给他指了指，非常巧的是，这个地址就在他们师徒俩画出来，犯罪分子的行动轨跡图上。 两人对视一眼，並不觉得这是巧合，“这样，我们先去学校看看情况。” 说完，他们带著袁大海，往虎子的学校去了。 不过，毕竟在虎子之前还有三个失踪的孩子，所以兵分两路，刘家庆和小路负责去查探三个孩子被转移走的地点，看是否有什么突破。 ...... 沈明玉他们赶到了学校。 学校里现在人心惶惶的，每个班的学生和家长都被迫待在教室里。 有些家长紧紧的抱著怀里的孩子，疑神疑鬼的看著周围的人，觉得这些人都像是来偷他家孩子的人贩子。 还有些家长很是不耐烦。 本来今天是个让人开心的日子，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不说，他们还被限制起来不能出校门。 等了好一会儿，有些家长提出了自己的不满。 他们表示学校没有任何权利限制他们的自由，本来丟了一个孩子，校长急的焦头烂额，这些人还在这里闹，弄得他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幸公安很快到了。 沈明玉他们没有穿公安服，但袁大海穿著，这身衣服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 他往那里一站，面色冷然。 “闹什么闹？现在是丟了一个孩子！只有你们配合，我们才能更快的找到孩子。” “继续闹下去的人，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是否和人贩子有牵扯？所以才要著急离开！” 这话威慑力更大。 这些人纯粹就是在学校待的不耐烦了，觉得反正丟的不是他们家孩子，凭什么把他们关起来，所以这才要闹著出去。 可这样的话一压下来，都怀疑的看著对方，谁还敢闹著要出去？ 不过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善良的，他们觉得如果自己耽误一会儿时间，能找到一个丟了的孩子，是值得的。 袁大海跟校长在维持秩序的时候，沈明玉和蔡泽民去了虎子失踪的地方。 经过痕跡分析，虎子被拐走的手法、犯罪地点等等均符合他们目前调查的案子。 同时，袁大海也在审问外面的人，看是否有目击人。 经过审问，从一个家长那里得到了拐走虎子的人的消息，是一个上年纪的中年男子，这更加印证了沈明玉师徒俩猜测的没错。 如果是他们正在调查的这个人贩子团伙，那么他们的犯罪手段肯定是相似的。 这明显就是三人一组交叉互拐的作案模式。 在一方开始动手之前，为了確保其他人也会动手，那么人贩子必须找好这个组的所有人。 因此，虎子这边一定有人被人贩子接触过，所以如今唯一的突破点反而是在赵嫂子身上。 ...... 沈明玉脸色严肃的看著赵嫂子。 “嫂子，现在你要冷静下来，我已经有了线索，但是需要你的帮助，你给我们提供的消息越全，我们就会越快找到虎子。” 听到这话，赵嫂子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她没有说其他话耽误时间，用力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儘管手还在忍不住的发抖，还是紧紧的掐著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小、小玉，你问。” 沈明玉见她这样很是心疼，可如今找到虎子是最重要的，她没有浪费时间安慰她。 “你仔细想想，你们家和赵营长家的亲戚、朋友甚至邻居，有没有和你们闹过小矛盾、嫉妒心很强、报復心很强，甚至有可能为了钱卖掉虎子的人。” “嫂子，你看人一向很准，你就靠著你的直觉告诉我，其他的都別管。” “剩下的我来判断，好吗？” 听到这样的，正常人第一反应可能会反问为什么，还可能会说沈明玉可能猜错了，因为不管赵嫂子还是赵营长，都没有恨他们恨到会卖他们家孩子的人。 可是赵嫂子不一样。 沈明玉到了家属院，她是第一个和她交朋友的人。 第288章：他的懺悔令人作呕 家属院除了萧景川，她是最了解沈明玉的，她知道这么问一定有她的道理，也知道现在自己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 ......只有沈明玉。 所以她仔细回想，只要有不对劲的、和他们有过有小矛盾的人，她都说了出来。 寧可误会，不能错漏。 沈明玉说赵嫂子的直觉准並不是糊弄她的话，当初她能打入军嫂群体，就是赵嫂子带著她融入进去的，还介绍很多人让她认识。 从那会儿她就知道赵嫂子看人很准。 像这种在一个群体中和很多人都玩的很好，吃的很开的人，他们很有眼力见，所以才会和很多性格不相同的人成为朋友。 她一边说，沈明玉一边记录名单。 赵嫂子家和赵营长家距离不远，得到名单之后，袁大海就带著人准备去把他们都带来，刚到门口，就碰到了飞奔而来的赵营长。 虎子出事之后，赵嫂子就让人去部队告诉赵营长，他收到消息立马赶来。 他和袁大海也认识，听说有了线索，也跟著去了。 袁大海鬆了口气。 要带这么多人来，即使他是公安也需要给人一个交代，到时候少不了扯皮时间，现在赵营长来了，都是他的亲戚，有他在应该会容易点。 和他想的差不多，平时的赵营长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小时候因为调皮不知道遭过多少毒打，后来赵父赵母担心他误入歧途，乾脆就把他送去当兵。 而赵家的那些亲戚朋友们，也知道赵营长的性子。 知道他儿子丟了公安要调查，都没敢多问什么，就跟著来了。 赵嫂子那边也差不多。 赵营长直接去找岳母出山，其他人屁都不敢放，也听话的来了，两家加起来有嫌疑的总共十几个人。 ...... “要不我帮著你们一起审？” 他们再次回到学校，赵营长主动提议，他冷静的就像丟的不是他们家孩子一样。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沈明玉师徒俩能看出他在崩溃的边缘，作为最了解他的赵嫂子也能看出来。 怎么会不担心著急？ 別看赵营长五大三粗的样子，其实平时最宠虎子的就是他，父子俩处的跟哥们儿一样，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如果不是孩子还没找到，他都要疯了。 沈明玉理解他的心情，摇了摇头，“我跟师父两个人就够了。” 她让校长找了一个空教室，把所有人带到教室里，师徒俩对视一眼，没有多说，蔡泽明主动站在教室的讲台上。 开始问话。 而沈明玉，站在可以观察到所有人表情的地方。 “各位不要说话了，请你们来是有一件要事需要你们配合。” “你们都是赵营长两口子的亲朋好友，估计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他们的孩子虎子在学校丟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当中隱藏著人贩子的同伙，虎子被拐就和ta有关係。” 这话一出，底下眾人表情各异。 有些人著急虎子丟了，有些人愤怒赵营长两口子对他们的怀疑，而这些人最后角落位置躲著一个男人，神色异常。 与师徒俩对视一眼，没有废话，同时朝著那个男人走过去。 一直在外面观察里面情况的赵营长，看到两人的行为，就知道找到人了，一把推开门也朝著那个男人走过去。 速度甚至比沈明玉两人还要快。 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领子，眼睛里冒著火光，“表叔？是你？是你把虎子拐走了？” 当他隱藏在人群当中的时候，表情可能不是那么明显，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他身上的时候，男人慌了。 这下就是沈明玉他们不说，其他人都看出来什么。 “栓子，你、你糊涂啊！”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指著赵营长的远房表叔，一脸不可置信。 到了现在，他们大概看出了什么，在场被叫来的人，大大小小都和赵营长或者赵嫂子有过衝突。 可再大的衝突，也没有大到要卖人家孩子的地步啊！ 栓子没想到自己刚收钱，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一下破防，都不用沈明玉多问，就自己撂了。 “我、我真的没想对虎子下手，我就是一下想岔了。” “去年我求你帮我们家老小问问能不能进部队当兵，你说现在名额紧张，不好弄，我想著你好歹是个营长，弄个亲戚进去当兵，能是什么大事？” “我以为你说这话，是因为当年我没借你们家粮食记恨我。” “所以那人找到我的时候，我、我就同意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行了。” 沈明玉打断了他的话，没让他继续再说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虎子，他的懺悔令人作呕。 “现在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其他的別废话。” “人贩子联繫你的时候，让你动手的小孩儿身份，你知道吗？跟你说过拐走小孩要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吗？” 栓子摇了摇头又点头，他抹了一把泪，赶紧说道。 “我还不知道那小孩儿的身份，他说等到时间了才会通知我。” “不过送小孩儿的地方告诉我了，他让我提前去踩踩点儿，別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知道小孩的身份，就可以通过小孩儿的家里人找到另外一个嫌疑人，说不准就能找出拐走虎子的那个人，可现在他却不知道...... 赵营长著急了，再次揪住他的领子。 栓子看他一副想要杀了自己的模样，又想起来什么，立马说道。 “那、那天人贩子找我的时候，我觉得不放心，悄悄地跟踪过ta，跟到了寒路巷那边才把人跟丟的，我、我怀疑ta的据点就在那边。” ...... 寒路巷？ 蔡泽民拿出地图，给沈明玉指了指，又对著杨萌萌画的犯罪地理画像，两人比划了一会儿。 最终確定了一块区域。 之后，袁大海和赵营长带著一队人马，快速行动。 终於在寒路巷某一座院子里发现了人贩子的行踪，然而，他们刚进去没多久，其他穿著公安服的人一脸慌张地飞奔出来，隨之而来的是一声爆炸响起...... 第289章：眼皮子疯狂跳起来 巨大的爆炸声，让后面跟来迟了一步的沈明玉几人一个激灵。 尤其是赵嫂子，听到爆炸声腿都软了。 她可是知道赵营长进去了那个院子，说不准虎子也在里面，可是他们都没有出来...她眼前一黑。 如果不是沈明玉和王勤眼疾手快地扶著她，人都要栽倒在地上了。 不仅是他们，爆炸来的很突然，一群公安被衝击力全都撞飞到了地上，眼耳鸣，神情恍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百姓也被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经歷过战乱的人，更是直接躲到了桌子底下，还以为又来敌袭了。 经常跟在小路身边的小陈，缓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就听到耳边传来什么人说话的的声音，嗡嗡嗡的有些听不清楚。 他掏了掏耳朵。 转过身，见到是沈顾问，大声道：“沈顾问，你说什么？” “小陈，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沈明玉喊出声，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看明白了，脸上变得著急起来。 “沈顾问出事了！” “刚才袁队和赵营长冲在最前面进了院子，那些人贩子就像是闻到味一样，全都跑了！一个人都没看到，整个院子空荡荡的。” “袁队找到了一个房间，说里面有动静，我们还没来得及进去，就听到他和赵营长大喊有炸弹让我们往外跑，我们刚跑出来就爆炸了。” “袁队...赵营长...都没出来。” 沈明玉心里猛地沉下去。 他们最近调查三个孩子被拐的案子，虽然不是大张旗鼓，但是人贩子肯定会收到消息，收到消息后不仅没有销声匿跡，还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犯案。 现在还搞出了爆炸！ 她扫了一眼院子，眼神变得冷厉，“进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爆炸的衝击力不是说的，屋顶倒塌，四处都是碎片，被炸物体的残骸，有些地方还有火著起来，浓烟滚滚。 显然人贩子放炸弹的时候专门控制过。 爆炸范围就在这座院子，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同时保证能摧毁这院子里的罪证。 根据现场的痕跡，活人生还的机率很小。 整个现场瀰漫著沉重的气氛，都没空说话，灭火的灭火，找人的找人，赵嫂子更是命都不顾的往里面冲。 “沈顾问！这里有动静！” 小陈激动的声音传来，几人立马冲了过去。 “这个房间就是袁队和赵营长最后在的地方，现在没有找到他们，他们肯定还活著。” “快找，一般人贩子的据点都会有暗道藏孩子，他们肯定躲到了那里。” 沈明玉话音一落，就进去翻起来。 其他人知道袁大海两人可能还活著，也跟著过来找人。 终於在一个箱子的底下，找到了一块晃动的木板，木板上原本是有锁的，看痕跡应该是被人为破坏过。 眾人把上面的破箱子以及爆炸衝击掉下来的房梁木抬走，不等他们动手木板就被重重推开。 一个熟悉的微弱声音传来，“救命~” “是虎子！”赵嫂子一听这声，激动地叫起来。 下一秒，虎子气息奄奄地爬出来，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喘著粗气，“救、救人~” 撑著一口气说完就晕了过去。 赵嫂子赶紧上去把他抱出来，不过因为她一下午情绪激动差点没站稳，还是旁边的公安从她手上接过虎子就往外跑。 她准备跟著跑的时候，有人喊道：“下面是赵营长。” 只见虎子出来地方，袁大海和赵营长两人昏迷著挡在那里，两人头上脸上都是血。 暗道不小，里面还藏著几个孩子，不难看出，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些孩子们，才用身体堵在暗道口。 是虎子察觉到外面有动静，把两人用力扒拉开，向外面求救的。 昏迷的袁大海和赵营长被人抬了出去。 暗道里的孩子也被人一个个抱了出来，加上虎子总共七个孩子，其中他们目前调查的三起案子，只有张敏在里面，王晨和钱军不在这里。 居民区的爆炸，刑侦副队长和营长重伤昏迷，被解救的七个孩子...... 这个案子的恶劣程度震惊了所有人。 不仅如此。 “沈顾问，这里发现一具尸体！” 他们所在屋子的隔壁，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周围没有发现任何被捆绑、囚禁的痕跡，从现场勘察来看，很有可能这具尸体是人贩子同伙。 “带回去送局里。” 说完，沈明玉看向蔡泽民，“师父......”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跟著去医院，尸体这边交给我。” ...... 医院，袁大海和赵营长被送到了急诊室急救，几个孩子因为被浓烟呛到，也在休息中。 沈明玉和王勤陪赵嫂子在外面等著。 跟著一起来的公安没有閒著，他们去调查在场孩子的身份，希望能儘快找到他们的家人。医院里知道这些是人贩子作的恶，也全都动起来，救人的救人，帮忙的帮忙。 不知过了多久，萧景川和戚黎明著急跑来。 爆炸的动静太大，部队这边很快收到了消息，萧景川一听觉得有些不对，眼皮子疯狂跳起来。 问了一圈才知道真是沈明玉他们出事了。 “小玉！” 萧景川大步跑过来，全身上下检查了沈明玉一圈，见她没受伤这才鬆了口气。 “我没事，就是赵营长和袁队受伤了。” 这边的戚黎明也检查完王勤，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明玉简单给他们解释了几句。 “正好你们来了，在这里看著，有什么事就搭把手，局里还有事我先去。” “媳妇。”萧景川拉住著急要走的沈明玉，他不放心她一个人，那些人贩子这么丧心病狂，万一...他根本不敢想万一。 隨即当机立断道。 “老戚两口子在这里，我跟你去局里。” 沈明玉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妥协点头，“好，你跟我去局里。” 第290章：那个小姑娘就是六指 天色漆黑，今天发生了性质这么恶劣的事儿，谁都睡不著，上面的领导更是催著儘快破案。 公安局，案发现场那具女尸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法医將报告给了蔡泽民，他知道这是沈顾问的老师，今天也成了他们局里的顾问。 “死者在爆炸前就已经被杀，颈部被一刀毙命，凶器是一把匕首。” “凶手是专业的。” “另外，死者应该是天生六指，可能是做手术取掉了另外一指，这样的手术能做的医院並不多，这里倒是可以作为调查死者身份的方向。” “被杀？”沈明玉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听到他这话，“难不成是人贩子內訌？” 蔡泽民將手上的报告递给她，她接过来翻看了两下，翻到某一页的时候，蔡泽民伸手在其中某一行字点了点。 “上臂內侧有模糊的印记？” 法医点头，“被炸的看不清楚了，但我感觉好像是个什么字。”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沈明玉道。 没什么不能的，法医带著他们师徒俩一起去了，萧景川在外面等著，顺便帮其他人跑跑腿。 “就是这里。” 法医戴著手套，將放在操作台上的尸首上臂拿起来，方便他们看的更清楚。 因为爆炸引起的小型火灾，导致这具尸体也被烧毁过，再加上距离爆炸的地方太近，尸体都不像样子了，上臂部分更是漆黑一片。 有特殊標记的这里被法医处理过，隱隱约约能看出青色的痕跡。 “是个么字？”蔡泽民眉心皱起。 沈明玉也仔细观察著，她隔空点了点上半部分，“我看这里好像有个点？点的下面应该是一条横吧？” 蔡泽民凑近，剎那间脑海中闪过什么，隨即师徒俩异口同声。 “是『玄』字！” ...... 这具尸体的身份基本可以確定是人贩子，他们一般不会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所以上面写他们名字的可能性不大。 那会是什么呢？ 沈明玉正陷入沉思，倏然门口有两个灰头土脸的人，著急跑进来。 “我听说发生爆炸了，咱们队还有人受伤了？是谁？沈顾问没事吧？”说话的正是小路。 他和刘家庆今天跑了不少地方。 快累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两人都有些著急，他们去的地方比较远，发生爆炸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动静，还以为是哪里炸山呢，就没多想。 到了城里才知道是一座院子炸了，还有不少公安去抓人贩子，被炸伤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最近抓人贩子的就是他们局的人，知道局里有人出事，小路和刘家庆脚轮子都快蹬出火星了，飞快往回骑。 一进来看到沈明玉完好无损地坐著，稍微鬆了口气。 两人又跟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 尤其是刘家庆，了解到袁大海面对爆炸义无反顾挡在那些孩子面前的时候，他的心猛地跳起来。 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罕见地沉默下来，没有跟人斗嘴，也没有注意到老冤家萧景川的存在。 “我去看看他。” 说完，心不在焉地走了。 小路也想去，但他们还有两个孩子没找到，而且就现在的情况，可能不仅仅失踪了两个孩子，很可能还有更多的等著他们解救。 人手不足，如果袁队知道因为看他耽误时间，肯定会第一时间揍他。 所以他暂时没走。 这边沈明玉在和蔡泽民在分析那具女尸的身份，小路听到快步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沈顾问，蔡顾问，那具女尸真的是六指？” 沈明玉点头，“怎么？你有什么线索？”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线索，不过有六指的人本来就很少，我也是听局里的老人说过，好像是十几年前，有位老公安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走。” “巧的是，那个小姑娘就是六指。” 同样是人贩子拐卖案，同样是六指姑娘，虽然相隔十几年，但蔡泽民和沈明玉同时想到，那个红老大说的——以拐养拐。 “老公安的女儿是几岁丟的？具体是多少年前你还记得吗？” 沈明玉赶紧追问。 小路挠了挠头，努力回忆想不太起来，“你们等等，我还记得那个档案，我去找找。” 他很快拿著一份档案回来，打开里面的记录很简陋，其实就是几张纸，隔了十几年，纸张都有些快化了，上面的钢笔印记都了不少，不过几人还能是看清楚上面写的—— “1961年，刑侦队长崔斌的女儿崔曼曼被拐，年龄五岁，身体特徵六指.......” “五岁被拐，到现在是十五年，那就是二十岁了。” 蔡泽民说的时候，沈明玉拿过旁边的法医报告，翻开，点了点上面判断的尸体年纪，『二十岁左右』。 “基本上都对上了，小路，有这位老公安的地址吗？” “这个......” 小路有些迟疑，崔斌当年在女儿出事之后，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人，就辞职了。 “只能问问以前的同事了。” ...... 第二天，袁大海和赵营长终於醒过来，袁大海的家里人和赵嫂子都在那边照顾著，几个受到惊嚇的孩子也被通知到他们的父母把人领回去。 有些地方远，联繫到了那边的公安，知道找到孩子，总算是鬆了口气。 张敏被赵爱青带了回去。 虎子受到了惊嚇，但精神还好，待在医院陪赵营长。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人贩子抓走快不行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像是天神一样从天而降，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死死地挡在了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那一幕深深地刻在了虎子的心里，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军人。 崔斌那边，经过几番周折终於找到了地方，还是兵分两路，蔡泽民负责继续找王晨他们，沈明玉带著小路来找崔斌查探情况。 只是，沈明玉看著小路给她的纸条，迟疑道： “你確定，是这个地方？” 小路嘆了口气，“我打听过了，当年因为女儿被拐，崔公安的妻子伤心欲绝，跟他离婚离开了这个地方，崔公安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找女儿，后来就一直住在这里——” 第291章：眼神里带著祈求 两人面前是废品站。 来的路上，沈明玉听小路说了很多崔斌以前的事儿。 崔斌当初年纪轻轻就成为刑侦队长，靠的全都是自己的能力，据说他以前是军人出身，后来转业到了公安局。 年少有为，家庭美满，这一切在他女儿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被打破了。 提到这里沈明玉感觉有些奇怪，孩子被人贩子拐走，作为妻子埋怨当公安的丈夫，无可厚非，但是怨到离婚远走，这...... 这个疑惑在见到崔斌的时候解开了。 “曼曼出事的时候，我办的那个案子就是人贩子拐卖孩子的案子。”隔了这么多年，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崔斌的语气很复杂。 妻子跑来说孩子不见的模样，这会依旧历歷在目。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正在办人贩子的案子，女儿就被人贩子拐走了？ 明显就能看出来他是被报復了，从前的他因为破案子、抓坏人、保护人民而骄傲自豪，可女儿出事，到妻子的怨恨，让他对这一切產生了怀疑。 他在想，如果当初他从事一个普通的职位，是不是女儿还会好好的，妻子也不会绝望离开？ 然而一切无法逆转。 “昨天的爆炸案我都听说了，你们最近也在查人贩子吧？” “对，我们昨天查到......”小路还没说完，被沈明玉拍了拍胳膊，止住话头。 沈明玉说：“我能问问，当初你办的那个案子吗？” 崔斌看了看两人，頷首。 大概十六年前，他负责的区域发生了两起孩子被拐的案子。 第二起案子比较特殊，被拐的孩子家条件很好，好到能请保姆的那种，当时他收到报案，调查了很长时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陆陆续续找到了不少嫌疑人，又挨个排除，到最后案子陷入了死角。 可他一直都放不下，追查了一年之久，那个被拐的孩子倏然被发现...找回来了。 “我想去问问具体什么情况，可那家人不让我打扰孩子。” “我知道，因为我一年没找到人，他们已经不相信我了，后来，没过两天，我媳妇著急忙慌跑来找我，说曼曼找不到了。” “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们找啊找啊，找了半个月，一点曼曼的踪跡都没有。” 后来就是妻离子散，他也干不下去，辞职专门找曼曼。 沈明玉敏锐的察觉到什么。 “你是说，你一年前追查案子的时候，曼曼没事，反而在一年后那个被拐的孩子回来后，曼曼被人拐走了？” “......对。”崔斌抹了一把脸，神色悲痛，“我知道是人贩子在报復我。” 沈明玉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要报復早就报復了，为什么要等到一年后，还是那个孩子回来之后？ 总不可能是一年前，人贩子拐走那个孩子被崔斌嚇走，一年后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逃了回来，人贩子追回来，才想起要报復崔斌吧？ 太扯了。 “那个被拐的孩子回来后，你见过ta吗？” “没有，那家人不让我见，上面也不让我继续去打扰他们。”崔斌是想问出那孩子怎么回来的，从而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人贩子的线索。 可是曼曼出事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更奇怪了，沈明玉眉心皱起，“你还知道那家的地址或者联繫方式吗？” “知道，我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些年找曼曼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看著他们家，我给你们写个地址。” 拿到崔斌写的地址后，沈明玉沉默下来。 说实话，面对一个寻找孩子十几年的父亲，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毕竟仅凭以拐养拐、女孩、六指、二十岁...... 巧合確实有些多，算了，一切都是为了案子，没什么好犹豫的。 “崔同志，这次来，除了问你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崔斌对上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放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蜷缩成拳头，紧紧地攥起来，手指掐进了肉里，他不觉得痛。 他抬头望向沈明玉，眼神里带著祈求，祈求不是他想的那样。 “是不是......” “是不是有了曼曼的消息？” ...... 法医室。 崔斌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却步的念头。 透过窗户望著里面操作台上被白布盖起来的尸体，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会是他的曼曼吗？应该不会的，他的曼曼还那么年轻，她怎么会......死呢？ 他这个当爹的都还在苟延残喘，曼曼不会死的，不会的...... 崔斌抬著沉重的腿，一步一步走向操作台，颤抖著手试探地碰到白布，像是触到电一样收回，然后又伸手...... 来来回回好几次，终於抓住了白布，缓缓掀开。 尸体的面容焦黑已经看不清楚，崔斌还是仔细地观察著，最终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额角的青筋暴起。 紧紧地咬著牙关，仔细听还能听到类似因为寒颤哆嗦的声音。 在眾人心酸的目光中，崔斌一下跪倒在地上，推开小路扶他的胳膊，他抓著尸体的手，不敢用劲，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 “曼曼，我的曼曼，是我的曼曼.......” 法医室里只能听到一个父亲的悲痛声，没有人说话，气氛沉重地像是临死前钟鼓声，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崔斌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崔曼曼的手放好，扶著操作台的木桌子艰难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扭头看向法医。 “我、我什么时候能把人领回家？” 法医对上他的目光，很是不忍心，为难道：“崔队，可能要等案子破了后。” “理解，能理解。” 崔斌深吸口气，强制收回想要再看向操作台的目光，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沈明玉，“能单独聊聊吗？” 沈明玉回望他，“好。” 第292章：不能没有礼貌 “曼曼小时候很皮，別人都说她隨了我，她经常跟著她的小朋友出去疯，爬树、捉虫子、挖土......淘气的很，经常滚的一身泥回家，被她妈妈说。” “我也会连带著被孩子妈说，然后我们俩就会被罚面壁思过。” “那段时间是我们父女俩每天唯一单独相处的时间，说是惩罚其实更是奖励。” “她出生的时候，手指天生多了一指，別看她大大咧咧的，心里还是在意的，被说的多了也会偷偷的哭，我跟她妈商量过，不行给孩子做个手术。” “也跟医生打听过，做手术到底还是有风险的，曼曼年纪还小，医生建议再等等。” “可我没想到这一等，再也等不回来了......” 崔斌擦了擦眼角。 “抱歉，沈顾问，我失態了。” 沈明玉摇了摇头，“不会，让您来认...已经很残忍了。” 可不就是残忍嘛，从看到他的时候，沈明玉就能看出来，找孩子这件事基本成了崔斌活著的唯一目標。 如今这样，他没崩溃都是以前锻炼的强大心理素质绷著。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即使曼曼成了这样，我还是能认出她，她的手除了六指，还有其他小伤痕，都是小时候留下的痕跡。” “我当过公安，知道你们的规矩，也知道你们因为我以前的身份，不愿雪上加霜。” “我都能理解。” 说著说著，崔斌忽然问道：“曼曼是在昨天的爆炸案现场被发现的吗？” 沈明玉没有顺著他的话说。 “您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曼曼的事情，近些日子出现人贩子的事儿，您应该知道吗？” “甚至我的身份和能力，您应该也了解过了吧？” “曼曼的事儿目前我不能跟您说，你做过公安，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但我跟你保证，曼曼的事儿我们会给您一个交代。” 被戳破了小心思，崔斌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眼底还带著泪光。 “你確实很厉害。” 他从自己的衣服內侧抽出一张纸，递给沈明玉。 “这上面是我当初的一些推测和调查，没有记录在档案上，还有，我查到当年那伙人贩子有个组织，我不知道叫什么，但他们分工明確。” “有人踩点，有人实施犯罪，有人接应，有人转移，还有人负责售卖。” “五人一组，每一组人都会有个小头目，这些小头目胳膊內侧都会有个『玄』字，我怀疑他们还只是那个组织的一个分支。” 听到『玄』字的时候，沈明玉眼眸微动。 “您还了解什么吗？” 崔斌摇头，那个组织太过神秘，连这些消息都是他冒著生命危险打探到的。 把人送走之后，蔡泽民正好从外面回来，沈明玉跟他说了这件事，蔡泽民神色瞭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猜测的没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不过你说的那个被拐一年后又回来的孩子，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单纯是报復呢？更像是——” “转移视线！” 沈明玉及时接上蔡泽民后面的话，蔡泽民笑了，“你说的对。” “如果不是这样，崔斌肯定会想办法和那个孩子见一面，甚至追问人贩子的事儿，崔曼曼出事后他才无暇顾及。” “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孩子......” ...... 十五年崔斌负责的案子，被拐孩子的父亲叫陈阳东，家里条件很好，请得起保姆。 他的小女儿陈曦三岁被拐之后，保姆就被辞退了，之后又因为时局没再请保姆，六九年的时候下去了一段时间，又很快回来。 如今成为了百货大楼財务部的主任。 “两位稍等，小曦和朋友出去逛街了，还没回来。”说话的人是陈曦的母亲，蒋秀。 话音刚落，一个穿著布拉吉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妈，我好渴，给我倒杯水喝。” 蒋秀对沈明玉两人抱歉笑笑，起身给陈曦倒水，陈曦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咳咳”不小心被呛到咳起来。 “你这孩子，咋咋呼呼的著什么急，慢点喝。”蒋秀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背。 陈曦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 “烦死了，喝个水你也管管管。” 清了清嗓子，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明玉和蔡泽民，指著问道：“他们俩是谁啊？” 蒋秀被她推开，眼神中划过几分黯淡，隨即不在意的笑笑。 “两位同志是公安，你不能指著他们，没礼貌。” 陈曦一僵，很快恢復正常，这次倒是没有反驳蒋秀的话，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好奇地问：“公安来干什么？难不成咱们家出什么事了？” 她刚才的异常被沈明玉和蔡泽民尽收眼底，两人对视一眼，都是瞭然。 原本陈曦进来的时候，见她和蒋秀有几分相似，还以为他们猜错了，但她这个反应却告诉他们，这个陈曦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你三岁那会被人贩子拐走过，公安同志是来问问当初的具体情况。” 提到这事的时候，蒋秀心里还发毛。 她前面生了好几个儿子，儿子多了就不值钱了，后来一直盼著要个女儿。 好不容易把人盼到了，谁知三岁那年因为保姆的失职把孩子给弄丟了，他们当时还怀疑过保姆。 后来经过调查，保姆確实是没注意到才会让人贩子钻了空子。 孩子丟的那段时间，她差点都要活不下去了，幸亏，幸亏一年后，有邻居说在医院发现了陈曦。 著急找过去，她正在昏迷中，醒来后高烧一场什么都记不得了。 “啊，这事我记得，当初我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你们老是跟我念叨什么，终於把人找回来了，就是那次吧？” 陈曦手里把玩著自己的头髮，“这件事不是早就过去了，怎么还来问？” “小曦，不能没有礼貌。” 蒋秀再次强调，陈曦撇了撇嘴，暗自翻了个白眼。 “有什么好问的，我那会发了高烧，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妈，你们当初但凡看好我，也不至於让我受这样的罪，还整天说我没礼貌，哼！” 蒋秀立马自责起来。 沈明玉倏然站起身，脸色不容拒绝道： “蒋同志，有件事我们需要陈同志配合，还望您见谅，我们要把人带回局里。” 第293章：谁的关係能比我硬？ 人...人没有成功带走，因为陈曦的父亲陈阳东正好回来，不让他们把人带走，还说要给他们局长打电话告状。 沈明玉和蔡泽民互相看了看对方，评估了一下强制把人押走的可能。 最后觉得他们还是不要自不量力，走正规渠道吧。 被赶出来，天黑了。 蔡泽民骑著车后面载著沈明玉，沈明玉嘆了口气，“师父，你也看出问题了吧？” “是有问题，而且我觉得这可能还是一条大鱼。” 蔡泽民猜测道。 这么说似乎有些不靠谱，就算陈曦跟人贩子有什么牵扯，可她到底才十八岁，人贩子组织应该不会让她负责什么大事吧？ 不过目前还是两人的猜测，也说不准陈曦瞒著他们的是其他事。 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先回家吃饭，蔡泽民到底上了年纪，前几年身子有些亏损，再加上这两天一直奔波，吃完饭就在家里休息。 收拾完，萧景川带著沈明玉去了医院，还顺便带了两份鸡汤。 赵营长的情况稳定下来，虎子因为差点被拐的事儿，让赵嫂子两口子有点应激，孩子一不在眼前就不放心，两人索性给虎子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虎子见到沈明玉进来，原本蔫儿噠噠的眼神都亮了，软乎乎地喊道。 “漂亮婶婶。” 还好，到底是军人的后代，心理素质还是挺强的，目前看起来被拐的事儿，对虎子的影响没有那么大。 沈明玉抱著虎子，聊了一会儿。 在听到虎子说，要是早知道他会遇到人贩子，就应该偷走他爸的枪，把那些人贩子全都突突了的时候，她就知道，虎子心里应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放下心来，给了赵嫂子两人放心的眼神，沈明玉两口子拿著另外一份鸡汤去看袁大海了。 袁大海的弟弟在给他守夜，让人意外的是刘家庆也在。 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说，袁大海弟弟关上门出去了，沈明玉將鸡汤递给袁大海。 他们都这么熟了，袁大海没有跟她客气。 接过大口大口喝起来。 “还得是我妹子，不像刘队，嘖。”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哎，你这什么表情，你就说说这水果和麦乳精是不是我买的？”刘家庆捞起袖子对著他举起手作势想要打人，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知道袁大海受伤的恍惚神色。 “別以为你是病患，就能对我这个上司没大没小。” 袁大海就是习惯性地调侃了他一句，然后没再继续跟他懟，有鸡汤在，不赶紧喝还跟人吐口水？那不是傻子吗？ 刘家庆没了互懟的人，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 “我听说你都当老师，给人搞什么培训了？”好歹是有关係的人，这点事儿还是能打听到的。 说到培训，沈明玉的脸色忽然一滯。 完了。 最近办案子太忙，除了第一天她老师去过一次，后面把这件事忘的一乾二净。 等她准备往外跑想去找赵崇义的时候，被萧景川拦住了，“媳妇，我跟赵政委说过了，培训的事儿往后延迟，先让他们学习手册。” 培训的人没来的时候，沈明玉基本把手册编的差不多了。 后来蔡泽民完善好就让萧景川交了上去，上面已经印发下去，就手册上的东西足够他们学习一段时间。 正好这些人在一起，还能互相交流交流。 闻言，沈明玉这才放下心来，还好有老师，还好有她男人。 这么想的就这么说出口了。 “应该的。”萧景川笑得温柔，揉了揉她的头髮，他们家还挺神奇的，互为后盾，他衝锋在前的时候，家里一切都是沈明玉管。 沈明玉忙案子的时候，家里基本都是萧景川负责，分工很是明確。 旁边的刘家庆看的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心里暗自嘀咕，这傢伙笑得真够噁心的。 不过，这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刘队长这段时间也学精了，不是以前的那个二傻子。 ...... 袁大海喝完鸡汤，主动问起案子的进度，说实话从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掀被子要去忙案子，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人早就跑了。 在床上待了几天，已经是极限。 沈明玉没有瞒著他，把两边的进度简单说了一下。 首先是蔡泽民那边，找到虎子后，他顺藤摸瓜找到了，拐卖虎子这组的另外两个被人贩子收买的人。 加上找虎子那天，抓到的赵营长的远房表叔，三个人全都被带走，他们虽然拐卖未遂，但这会涉及到拐卖儿童，上面是零容忍。 几人的下场不会好。 沈明玉这边是根据那具女尸查到了陈曦，袁大海听完，对这师徒俩的办案速度佩服得不行。 “所以，这个叫陈曦的有问题？” “是，可惜她爸和上面有点关係，我们想要询问人不容易。” 沈明玉说完，刘家庆凑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我！谁的关係能比我硬？不就是问个人吗？你等著，明天分分钟把人给你带来！” “那就麻烦刘队了。” 看完人，话也说完了，沈明玉起身对著刘家庆客气笑了笑，然后和萧景川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刘家庆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后脑勺，跟袁大海说： “我、我是不是又被她坑了？” 袁大海心里暗自偷笑，表面一本正经。 “怎么会？刘队，作为咱们公安的一份子，这不也是您的职责吗？再说了，这件事除了您，谁还有本事做到？” 这高帽子一戴，刘家庆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然后也回去了。 了解到陈阳东的背景，都不用找他爸，而是越过他爸找到了能管这件事、还会看在他爸的交情上帮忙的人。 因此，第二天等沈明玉一上班，就看到了被关在审讯室的陈曦。 沈明玉默默地对刘家庆竖起大拇指。 刘家庆嘚瑟的挑了挑眉，嘴角都压制不住要往天上飞了。 看吧，他就说了，他虽然是个二世祖，但二世祖也有二世祖的用处不是？就像这样涉及到权贵高管有钱人的案子，不是还得他出马？ 避免他的尾巴翘起来，沈明玉拉著自家师父赶紧往审讯室跑。 第294章：这还真是一条大鱼？ 审讯室內，陈曦暴躁地在里面乱喊乱叫起来，叫囂著要让她爸弄死他们，还说要跟他们的领导告状之类的话。 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的动作一顿，见到进来的沈明玉两人。 她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是你们俩？怎么？昨天被我爸赶出去，今天不怕我爸找你们麻烦了？敢得罪我，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 “陈同志，装紈絝、傻子、蠢货装的时间长了，是不是连自己的本来的样子都忘了？” 沈明玉也不生气，给她师父拉开一旁的椅子，隨后自己坐在另外一边。 拿过本子准备记录，做著以往袁大海的事儿。 “徒儿，这话不能这么说，做咱们这一行的都知道，要想骗过其他人，首先得骗过自己，就这一点，陈同志做的很好！” “尤其她年纪轻轻，简直就是有天赋！” 蔡泽民作势都要给她鼓掌，陈曦被这两人弄的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 她总感觉两人看她像是看猴一样，这还怎么演？ 她直接闭上了嘴，不说话。 蔡泽民遗憾地嘆口气，“徒儿，这可怎么办？嫌疑人不说话了，咱们也没办法问了。” “师父，您这话说的骗骗小孩就算了，您忘记了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人嘴里说出的话能骗人，但是表情、动作却不会。” 沈明玉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陈曦。 “既然她不说话，正好，省得误导我们，毕竟我们还有两个孩子没找到，著急呢！” 蔡泽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哎呦，差点忘了这事儿，你说说，年纪大了这记性就是不好了，从哪开始说起呢？” “啊，从崔斌崔公安开始说起。” 提到崔斌两个字的时候，陈曦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却晃了晃。 这个反应让两人知道，她认识崔斌。 这就有意思了，当年陈曦被拐的时候才三岁，什么情况下，能让她认识崔斌呢？ “陈曦，晨曦，像早晨的阳光充满著希望和活力，好名字啊，当年你出事之后，这位崔公安追查了你將近一年。” “一年后，你却自己出现在县医院，醒来后说自己高烧失忆了。” “崔公安想见你一面，却遭到拒绝，隨后没多久他的女儿就被拐走了，你说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陈曦垂眸，好似这些话说的不是她，一点没反应。 倒是沈明玉倏然像是想起来什么。 “师父，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前段时间我们抓过一个凶案的凶手，叫寧致远。” “这人跟陈同志身世有点像，也是小时候被拐走，没多长时间又出现，还一样都是出现在医院，並且高烧失忆，这、这是不是太巧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蔡泽民惊呼。 沈明玉点头，神色有些激动。 “可不是！不仅如此，后来我们调查才知道，这个寧致远不是真正的寧致远，是他那个组织搞的一出偷梁换柱的把戏，你说陈同志会不会也是......”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做作地捂住嘴，惊讶地望向陈曦。 陈曦：“......” 蔡泽民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这个表情......” 陈曦打断他的话，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別瞎猜，我丟的时候都三岁了，要是真的换人了，我家里人能不知道？” “这有什么？三岁还没长开，再说，人贩子就是专门拐卖人的，找个和陈曦差不多像的孩子，还是个事儿？”沈明玉油盐不进。 “而且还有一点我没说，能让后面的人这么大费周折，陈同志的身份应该也不简单吧？” 陈曦似乎忍无可忍了。 “我说了，我就是陈曦，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组织，什么背后的人，还有什么寧致远我都不认识！” “你认识！” 蔡泽民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提到寧致远的时候，你的眨眼次数减少，是在故意控制表情吧？应该是有人担心你被盯上，专门教过你应付公安，可惜你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你说你是陈曦的时候，在说谎！” “你说你不知道你背后组织的时候，也在说谎！” “陈曦，你背后的组织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惹谁也不要惹到我们学心理学的人头上，不然你就算骗了自己，也骗不了我们！” ...... 审讯室安静下来，沈明玉起身推开门出来。 对上陈阳东的视线，她嘲讽的笑笑，“陈同志知道陈曦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陈阳东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没想到还是会有这么一天，他嘆了口气。 “我也没办法。” “小曦丟了之后，阿秀的精神就变得不好，经常恍惚地说看到了小曦被虐待。” “一年后，她来了，还和小曦长得很像，阿秀看到她精神都变得好起来，我、我就把人留下了。” “那你就没想到陈曦的身份有什么不对吗？” 沈明玉紧紧地盯著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陈阳东一点没有心虚。 “那时候她就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我承认我是有些怀疑，可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尤其她后来被阿秀宠得越来越囂张，我反而更放心了。” 沈明玉没有再跟他废话，了解了一下当年的事儿就让他走了，蔡泽民这边也在攻破陈曦的心防。 一个小时后，蔡泽民出来审讯室，阴沉著一张脸。 不会吧？吃瘪了？ 没等沈明玉问出口，就听到蔡泽民像是报菜名一样报出一串地址。 “民和巷第58號......这些地方全都是人贩子的据点，咱们这次捅了大窝了，另外局里的人手不够，需要跟上面申请联合军方儘快行动！” 沈明玉的眼神也有些惊讶，“师父，这、这还真是一条大鱼？” “何止啊，你知道三人一拐的模式是谁想的吗？”蔡泽民冷笑一声。 沈明玉顿了一秒，指了指审讯室里。 蔡泽民冷哼一声，答案很明显。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早上迟到刚走到门口的一个人，听到他们说的话，转身跑了。 第295章：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袁大海还没从医院回来，刘家庆也没上班，这件事就交给了沈明玉去匯报。 上面知道了这件事，震怒异常。 不过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领导立马给部队那边打了电话，团长宋明收到消息，立马让萧景川带著一个连的人出动。 不管是局里还是部队动作都很快，在人贩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捣毁人贩子据点若干！成功解救孩子58名！抓获人贩子团伙37人！ 整个县城都被轰动了！ 听到点风声的，全都抱著孩子窝在家里，不敢出去。 沈明玉也跟著一队人马出动，她没有上前，而是等其他人把孩子救出来抓到人，她才露面。 没办法，她这点渣渣能力，还是不要给她的同事和军人同志添麻烦了。 然而，就在她等著他们收拾残局的时候，隔壁巷子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穿著洋气的女人，像是没看到他们，面色如常地往前走著。 “同志。” 被叫了一声，女人扭过头，看到他们这么多人，惊讶地往后退了两步。 捂住自己的嘴，“你们、你们这是？” “同志你好，我们是出来抓人的，你在这附近住吗？”沈明玉问。 她问话的时候站在距离女人好几米的地方，並没有接近她。 女人这才看清楚沈明玉身后那些人的穿著，知道他们的身份后放鬆下来，指著后面的院子解释。 “对，我是在这边住。” 两人说话的时候，隔壁巷子里传来一声浅浅的呼救，沈明玉没有听到，倒是有个军人注意到了，凑过来跟她匯报了一声。 沈明玉点点头。 “同志抱歉，你出现在这里嫌疑很大，避免出现漏网之鱼，我们需要先把你带回去审问，还请你配合。” 说著让她配合的话，但沈明玉的表情却一点不客气，直接挥了挥手，就有两个人上来压住了女人。 “哎，不是，你们怎么能乱抓人呢？” 女人生气地挣扎，她的反应非常符合普通人牵连被抓的样子，如果是其他时候，可能还真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抓错人了，但这会时间紧急，任何有嫌疑的人都得先带回去再说。 还是那句话，寧可误抓不能放过！ 沈明玉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带著其他人往隔壁的巷子跑去。 说实话，她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过完年在辽省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以为看透了刘家庆，却从来没想到再次看到他，是在这样的场景—— 小巷尽头，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蜷缩著，紧紧地抱著怀里的孩子。 呼救声就是孩子喊出来的。 男人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样子，打的破烂，变成了一条一条，衣不蔽体，即使这样，他还是紧紧地保护著怀里的孩子。 身体还在应激地抽搐著。 这个孩子，沈明玉没见过但看过他的画像，是钱军。 这个男人，她看不清楚他带血的脸，但很熟悉，是刘家庆。 ...... 刘家庆被送到了医院，他身上的伤比袁大海他们还要重。 军人分开他和钱军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担心把他的胳膊掰骨折，还是沈明玉不断在他耳边说著『我是沈明玉，你得救了』。 才让他放心地鬆开胳膊，把两人分开。 他怀里的孩子钱军，受到了惊嚇，身上倒是没什么伤，被刘家庆保护的很好。 刘家庆的出事，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在他们的眼里，他是二世祖、嘴很贱、迟到早退从来不遵守规则、不把公安身份当回事......这样的一个人，却像英雄一样以血肉之躯保护了一个孩子。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早上好像还看到他来局里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有人不解，这话让钱军有了动静。 自从他被送到医院，一声不吭，让他去休息他无声的抗拒，就守在刘家庆的急救室门口，听到这话，他开口了。 “为、为了，救我。” 见他终於开口，沈明玉把手上的水壶递给他，“先喝口水再说。” 钱军看了她一眼，知道是她带人救了他们，接过来大口喝起来，把自己呛到才停下，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 根据他的话，沈明玉他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钱军被转移到人贩子据点的时候，见过刘家庆。 刘家庆住的地儿距离关钱军的地方不远，有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人贩子抱著他，他被下了药，其他人都以为他是人贩子的孩子。 刘家庆觉得不对，还上去问了两句。 人贩子说自家孩子高烧，刚去医院看了医生喝了药，不能著凉，人贩子回答的滴水不漏，钱军的脸上还被挡著灰布，他这才没有多想。 今天早上，刘家庆在门口听蔡泽民提到，距离他们家不远的那个地址的时候。 忽然想到那天的偶遇，神色异常懊恼。 他在想那天晚上如果多问两句，说不准就能把钱军救出来，还能捣毁一个人贩子窝点。 或许是这段时间见识了太多，也或许是那天袁大海和赵营长的事触动了他......刘家庆跑去救人了！ 说他有点脑子，他非要做孤勇者；说他莽撞，他还真的將钱军偷出来了。 只是......被发现了。 他的一身伤就是被人贩子发现后打的，后脑勺还被敲了一棍子。 让他逃过一命的是，沈明玉他们的行动被人贩子察觉到了，他们顾不上管他立马要转移，就隨便把人丟在了巷子里。 本来还想带走钱军的，谁知道刘家庆都晕过去了还是紧紧地抱著他。 人贩子耽误不起时间，就跑了。 这才有了沈明玉他们看到的那一幕。 ...... “都、都是我。” 钱军才七岁，一年前经歷了父亲的牺牲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一年后又受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而救他的人和父亲的身份差不多不说，还因为他，被打成了这样......父亲常年不在家，早早懂事起来的孩子，內心异常自责。 沈明玉有些心酸，她將小孩抱进自己怀里。 第296章：醒不过来了？ “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坏人的错。” “你还是个孩子，面对这些还能冷静的保持求救，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不是你的呼救，我们根本找不到你和这位公安叔叔，他的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危险，所以小军，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你是小英雄。” 这些话让无声流泪的钱军，痛哭出声。 或许是沈明玉的声音太过温柔，也或许是她的怀抱太过温暖，让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小孩彻底发泄出来。 听得周围的公安和军人眼睛都红了。 对於钱军的身份，他们也是了解几分的，感同身受，如果他们不在了，自家孩子被欺负了是不是也是这么可怜......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身体也虚弱，钱军哭著哭著就晕过去了。 让医生看完，问题不大，就把他放在病房里休息，有一个军人守著他。 沈明玉出来后，急诊室的灯还亮著。 她嘆了口气，如果刘家庆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得到良好正向的教导，他或许会知道怎么做一个好公安吧？ 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会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孩子，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危险。 “你们看著他，我去打个电话。” ...... 刘家庆在这里没有亲人，於情於理她都应该通知他的家人一声。 医院外面不远处就有通讯处，先给局长打了电话，知道刘家的电话，打过去。 刘家人知道刘家庆受重伤后，反应不大，似乎他们没有这个亲人一样。唯独刘佳佳，用哽咽的、异常冷静的声音求她，让她帮忙照顾好她哥，她会儘快赶来。 掛了电话，沈明玉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似乎有点凉意。 抬头望天。 怪不得呢，天阴了。 正这么想著，雨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不等她躲雨，头上就被雨衣遮住了，熟悉的温热气息包裹住她。 扭过头是萧景川。 部队那边是萧景川组织的行动，人贩子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反抗的时候，有军人为了保护孩子受伤。 抓完人后，萧景川把他们送来医院，他胳膊上也挨了一刀。 是人贩子狗急跳墙要对孩子下手的时候，帮一个孩子挡的，不重，简单包扎了一下出来，拐角处见到了急诊室门前的军人，都是熟人。 问了一下才知道刘家庆出事了。 还是被自家媳妇送来的，知道她出来打电话，看了看天气，感觉快下雨了就拿著雨衣跑出来了。 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明玉抱著胳膊看天，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下让萧景川心疼的不行。 雨势渐大，用雨衣包裹著自家媳妇跑到一间房梁下躲雨。 “景川？” 沈明玉没想到联合行动，军方那边来的是自家男人。 “媳妇，怎么了？”萧景川甩了甩雨衣上的水，想到刘家庆被抢救，她出来应该是给刘家打电话，他猜测。 “是不是刘家人不来？” 两人虽然是对头，但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於他了解刘家的情况，沈明玉也不惊讶，“只有刘佳佳说要来。” 萧景川嘆了口气。 刚才他大概了解了一下，刘家庆救人的举动確实出乎他的预料。 至於刘家人......他知道刘家的情况，说白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真的对刘家庆下过狠手，不外乎这层原因。 刘家庆就像是个没被人教过的小孩，不知道怎么爱人，不知道怎么和人好好相处。 他就算是想和你做朋友，也只会用他以为的方法，比如嘴贱引起你的注意。 其他倒也不会干什么。 萧景川冷笑一声，“他爹最看重他那个大哥，现在刘家估计都听他大哥的，把他调到辽省，估计就是不想让他烦他们的意思。” “不过，不管以前怎么样，就今天他做的这事，我敬他是条汉子！” “刘家人不管他，正好，刘家有事也牵扯不到他身上，以后帮衬著点，他会闯过这关的。” 刘家庆这一抢救就是一晚上，等第二天急救室的灯灭的时候。 医生出来了。 “命保住了，但人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 “什么叫人醒不过来了？” 两天后，著急忙慌赶来的刘佳佳听到这话，像是天塌了一样，这会的她，再没有躲在她哥身后的胆小与囂张。 反而目光锐利地盯著眾人，似乎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面对她的目光，眾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刘佳佳心里钝痛，刘家那样的情况，在她心里，唯一的亲人就是她哥了，而她哥现在却...... 她低下了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滴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像是终於认清了现实，抹了一把脸，红著眼睛看向沈明玉。 “我要带我哥去京城治疗。” 沈明玉：“我们问过医生了，去京城也是一样，而且他目前身上还有伤，不適合移动，还有。” “你们家那样的情况，你觉得把你哥带回去，確定是为他好？” 刘佳佳想到了自家的情况。 面甜心苦恨不得她哥死在外面的后妈，幸灾乐祸虚偽的便宜大哥，还有一点不关心亲儿子的亲爹......这样的家还能回去吗？ 跟沈明玉说的一样，在京城便宜大哥和后妈的手段那么厉害，保不齐做什么手脚除掉她哥。 反而是辽省，天高皇帝远，她相信她哥会有醒来的一天。 嗯，肯定会的！ 刘家庆原来租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盯上他那个地方，沈明玉找同事寻了一个接近公安局的地方把刘佳佳安顿好。 这里距离医院也不远，方便她照顾刘家庆。 走之前，沈明玉脚步一顿，问刘佳佳，“身上有钱吗？” 刘佳佳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拍了拍自己身上。 “有，有很多。” 生母去得早，亲哥不靠谱，她从小就有危机意识，她知道她哥是个大手大脚的人，所以每次都会以自己要买衣服，把她哥手上的钱骗走。 不仅如此，还会有空没空跟她爸要钱，后妈和便宜大哥那边都没放过。 这么多年下来，也存了不少钱，足够她照顾好刘家庆。 出来后，沈明玉还挺感嘆的。 “刘家庆这小子倒是有个好妹妹，哎，也不知道他多会醒来？” 第297章：人的脸可以变，但是骨头变不了 这次开展行动，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不仅如此，这两天沈明玉和蔡泽民他们轮流审问人贩子，通过他们牵扯出了一串隱藏在大眾当中的毒瘤。 人贩子作案模式多变，还收买不少其他部门的小干事等，帮助他们选取被拐对象。 这次整顿引起上面很大的震怒。 他们没想到在眼皮子底下，竟然被人贩子渗透了这么多地方！ 事情还没完。 沈明玉一开始调查的三个孩子全都被找了回来，除此之外，还找到了不少孩子，而给他们提供这个线索的是陈曦。 陈家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各不相同。 陈阳东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陈曦借著他的便利，搞了这么多事，让他很愤怒，同时他也受到了上面的调查。 毕竟不管他是否知情，陈曦確实利用他做了不少脏事儿，他根本摘不乾净。 还有陈曦的母亲蒋秀。 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的精神都恍惚起来，一会儿嘴里说著找不到女儿了，一会儿说陈曦回来了。 而陈曦，被蔡泽民审问了一遭，再强的心理素质都顶不住，撂出来的这些东西，就算她年纪小，也避免不了吃枪子。 最后还有那天沈明玉让人带回来的女人，也有了一些发现。 ......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袁秀兰，觉得这个人眼熟吗？” 这次审问的人是沈明玉和杨萌萌。 沈明玉將杨萌萌画的一张画像放在她面前，目光紧紧地盯著她脸上的反应。 杨萌萌则是在纸上疯狂画著什么，一边画还一边抬头仔细观察袁秀兰，看的人心里无端发慌。 前两天，沈明玉审问过袁秀兰一次。 一开始见她的时候没发现，后来在审问的时候，沈明玉和蔡泽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袁秀兰的眼神、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匹配不上。 再比如她的脸有些僵硬。 袁秀兰瞥了一眼她面前的画像，面色无常道：“这女人是谁？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她，那你应该认识陈曦吧？陈曦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这女人是她的保姆，同时也是人贩子的帮凶。” 沈明玉手指点了点那幅画像。 “陈曦？”袁秀兰想了想，“是蒋秀的闺女吧？我和蒋秀见过几次，是朋友，陈曦算是我一个小侄女。” “不过这孩子小时候竟然被拐卖过，这我倒是不清楚。” “按照你们这么说，这个保姆还真是可恨，可我確实没见过这个人，如果见过的话，我肯定会提供线索的。” 说完，她似乎无法忍受了。 “公安同志，你们都把我抓来两天了，什么时候放我回去？无凭无据的扣押我，你就不怕我找你领导处理你？” “怕，当然怕。”沈明玉笑笑，“但是比起领导处理我，我更怕的是放走大鱼。” “袁同志，还记得我们遇见的那天吗？你说谎了。” “我们行动的时候，周围人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听到动静基本都把门关的严严实实，不会有人出来，偏偏你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出现了。” “同一时间，我们在隔壁巷子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和小孩。” “你可能不清楚，那个男人是我们的同事，还很巧的是，我们在他昏迷的周围发现了一座人贩子的据点。” “里面虽然空了，可我们找到了打伤他的凶器。” 沈明玉拿出一个大牛皮纸袋，里面装著一条带著血肉的鞭子。 “一般来说，男同志很少会用鞭子，他们如果要动手可能会选择更加坚硬的东西，反倒是女同志倾向於选择这个。” “鞭子玩得这么好，手上肯定会磨出茧子，很巧的是，袁同志手上就有。” “更巧的是，袁同志手上茧子的分布很符合用鞭子的习惯。” 袁秀兰搓了搓自己的手，掩盖性地握起来。 她轻笑一声。 “公安同志真是会说笑，我就是个普通人，在家里干活干多了，哪个手上没有茧子？至於那天，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因为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在家睡觉，自然没听到动静。” 沈明玉像是没听到她的自证，自顾自的说：“袁同志听说过一种神奇的东西吗？” 袁秀兰愣了一下，条件反射问：“什么？” “换脸术。” 不管其他人心里多震撼，沈明玉颇有兴趣地凑近仔细观察她，“以前我只听说过植皮，就是將身上好的皮肤移到脸上，没想到还真的能换脸。” “袁同志这脸换的真不错，年轻了不少，到底是哪里的医生技术这么高？” “什么换脸？我听不懂，你说的东西是迷信吧？你就不怕我举报你？” 袁秀兰抱著胳膊，往后靠了靠。 沈明玉连连摇头。 “怎么会是迷信呢？这是一种医学手段。” 说著，她看了看旁边的杨萌萌，画的差不多了，等她停笔之后，沈明玉拿著这幅画和那幅保姆的画放在一起。 杨萌萌刚画的是一幅骷髏图。 “人的脸可以变，但是骨头变不了。” 沈明玉又將保姆的画一搓，袁秀兰才发现底下还有一幅画，同样是一幅骷髏图。 “这是保姆的骨相画，这是你的骨相画，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为了增加准確性，沈明玉特地让杨萌萌在单位搞来两张硫酸纸。 这种纸有一点的透明度，一般是厂里技术部门描图的时候用的。 两张骷髏画像重叠在一起，没有丝毫差別。 “不知道袁同志了解过我吗？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能看出人说没说谎，不巧的是，我是通过脸上的表情看的，可袁同志的脸......和正常人的脸確实不一样啊。” 袁秀兰心里已经猛地跳起来，从沈明玉拿出那张保姆图的时候开始。 她明明將以前的痕跡清理的很乾净。 很確定不会留下她的照片，在没有照片的情况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像的画像？ 还有沈明玉说的换脸术和这两幅骨相图，她对此很了解，可问题就是，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怎么会有人知道这样的技术？ 第298章：倒是被你抓到了小辫子 另外就是沈明玉。 在寧致远被抓之后，上面就给过她沈明玉的信息。 她当回事了，还特地调查了一番，知道沈明玉没武力值后，就找人在她面前演了一齣戏，没想到这人还真的上当了。 只不过那几个手下太过没用，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沈明玉给抓了。 她准备亲自下场的时候，上面传来消息，说是缺钱了，没办法她忙著让手下拐孩子，就暂时把沈明玉忘记了。 不成想沈明玉竟然通过这个小案子，抓到了陈曦。 十六年前陈曦被拐，到一年后换孩子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就是为了洗白自己人的身份，跟寧致远一样。 后来在和陈曦的接触中，她发现这孩子很聪明。 不仅给他们提供了很多拐人模式，领导能力还不错，她就放权给她。 陈曦比她想的还要厉害，她年纪虽小，却借著陈阳东的便利，拐了不少人，还让他们受到了上面的嘉奖。 这期间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她对她越来越放心。 只是袁秀兰没想到，陈曦会被盯上，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策反，给公安提供消息。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不过，到底小心了这么多年，陈曦只知道她后面还有个兰姐，却没见过这个兰姐到底是谁，因此袁秀兰才敢顶著自己的脸出门。 ...... 出事那天，大早上袁秀兰眼皮子就跳的很快，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不，一扭头就发现有个孩子被人偷出来，她带著人把那个男人抓住好好揍了一顿，当然主要是她动手发泄的。 沈明玉拿出来的鞭子是她的。 后来传来公安抓人的消息，她立马让手下转移，还顺便把刘家庆丟到了巷子里。 她专门从另一个方向出来，按照她的想法，那个时候正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她正好可以浑水摸鱼溜走，没想到被沈明玉叫住了。 还被她特別不讲理的抓住，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对沈明玉出手的。 可袁秀兰也明白。 一旦出手，这么多年的经营就会毁於一旦。 所以她忍住了，她想到自己的表面身份没问题，只要稳住不会被人发现端倪，这才装成普通女同志被公安抓的样子。 只是，她遇到了沈明玉，还遇到了被沈明玉培养出来的杨萌萌，自然糊弄不过去了。 说到这里，还要提一件事。 沈明玉和崔斌说话那天，听崔斌提到过陈曦家的那个保姆，有一个明显的特徵就是那保姆的耳后有一颗黑痣。 这个袁秀兰也不知道是太过自信还是怎么，变了脸，那颗黑痣却没动。 人一旦有了怀疑，验证起来就简单了。 她根据陈家人和崔斌的描述，让杨萌萌画了保姆的画像，从而推出骨相画，在沈明玉说之前，杨萌萌还真不知道画人像还能这么搞。 她没系统学习过人的头骨，专门被沈明玉送到法医那里学了两天。 把骨相画画出来后，就被沈明玉带来画袁秀兰，结果跟沈明玉猜测的一样。 ......拐走陈曦的那个保姆就是袁秀兰。 同样也是人贩子的大头目。 “呵。”袁秀兰伸手摸了摸耳后的黑痣，“有人说，我这耳后黑痣是福气，代表財源滚滚，这些年顺风顺水，我以为这都是真的，就没有动它......” “倒是被你抓到了小辫子。” 她换了个坐姿，“不过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这样，和当初的寧致远一样。 “小玉姐，这可怎么办？”出了审讯室，杨萌萌抱著怀里的画像，有点发愁。 沈明玉倒是面色如常，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至少她的身份確定了她就跑不了。” “倒是你，今天很厉害！” 杨萌萌嘿嘿傻笑两声，“这还得是小玉姐教导有方，要不然我连骨相图是什么都不知道。” “傻姑娘，我只会嘴上功夫，你要是没这个天赋，我就是磨破嘴皮子你也画不出来不是？” 说到这里，沈明玉再次感慨，杨萌萌真是有天赋还努力。 这丫头这两天在法医那里学习人的头骨分布，两天两夜没合眼，要不是杨母给她送饭，饭她都不知道吃。 有这毅力，她不成功谁成功？ ...... “好了，这两天你也累了，看这黑眼圈，快回去休息吧。” 沈明玉让杨萌萌先回去了。 如今局里正队长、副队长全都在医院躺著，最忙的反而变成了蔡泽民。 没办法，人手不足，就算是上面想要调人，一时半会也调不过来，那就只能捡现成的羊毛薅了。而蔡泽民不想累著自家小徒弟，只好自己顶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经过一番调查，袁秀兰的身世渐渐明朗。 她本名叫袁招娣，出生於一个小山村，和王勤的情况有点类似，她从小长的好看，不一样的是，她家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就把她卖掉了。 这会山里人都穷，娶不起媳妇，有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凑钱买个女人，作为兄弟几个的媳妇。 袁家把袁秀兰卖给了这家人。 这种事在以前不少，遇到人性好点的家庭，日子也能凑合过。 可袁秀兰的命没那么好。 那家人不是动輒打骂，就是兄弟几个一起霍霍她，甚至其他人出钱还能......他们怕袁秀兰跑了，像拴狗一样將她拴在床上。 从袁秀兰后来能犯下这么多案子，就知道，她是个能忍的。 忍到那家人对她放鬆警惕后，她挨个把那家人全都砍了，放了一把火，跑了。 村里不是没出现过意外起火的情况，其他人没多想更不会想到报公安，以为袁秀兰也烧死在里面，唏嘘不已。 就这样，袁秀兰逃出来后，意外进入人贩子组织。 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经歷，让她变得格外的冷血麻木，因此她的能力被上面很是看重。 后来潜伏到陈家做保姆。 本来他们是想换个孩子，慢慢渗透陈家，没想到之后出现那件事，陈家开始走下坡路，没了利用价值，因此袁秀兰离开改头换面，成了现在的样子。 凡是生活过必然会留下痕跡，知道她的身份，想要找到她的弱点就不是什么难事。 第299章：一直住你这里算怎么回事？ “袁秀兰生下过一个女儿，她知道自己身份不好，担心孩子步入她的后尘，就想办法让一对没孩子的老实两口子养了。” “那两口子的工作也是她偷偷给的，就是为了保障她女儿的生活。” 袁秀兰担心节外生枝，没有和两人直接接触过，孩子都是假装丟掉让那两口子捡到的，至於工作，两口子还以为是捡到的闺女带来的好运气。 不得不的，袁秀兰算计了这么多，除了当年的报復，大概就这件事做的最对了。 蔡泽民点著桌上那份资料。 “她的身体生完孩子就毁了，这世上要说她最在意什么，估计也就这个孩子，所以，我使了一点小手段让她开口。” 要不说还得是她老师，沈明玉在后世见过太多人。 有些人不能说他不对，就是太过固执，总觉得利用孩子的事儿去审问犯人，和犯人有什么区別？ 可问题就是，坏人是没有底线的。 如果你审问中太过有底线，就会被牵著鼻子走。 像蔡泽民和沈明玉就没有这个困扰了，他们属於，在审问中比人贩子还没有底线，而现实中却比任何人都有底线。 总结一下就是，上限高下限低。 “她的身份属於小高层，知道的不少。” “这个组织叫暗，根据『天地玄黄』分为四个大组，据她所说，天组一般负责收买高官、有钱人等，以便给组织提供便利。” “地组负责诱拐漂亮的少女，同时將玄组拐卖回来的好看小孩留下培养，长大后送出去查探消息。” “玄组的任务除了上面说的，还负责通过拐卖孩子，提供资金的支持。袁秀兰就属於玄组的负责人之一。” “最后是黄组，负责......找男人。” “嗯？找男人？”沈明玉正听得入神，被这话雷了一下，“找男人干什么？” “做实验。” 蔡泽民的表情很沉，沈明玉的脸也一下变冷，她想起来一件事。 赵崇义跟她说过，他十几年前出过一次任务，任务內容就是大规模捣毁过小日子留下的活人实验室。 几年前，赵振华出任务，也是为了捣毁活人实验室。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繫？ 倏然，沈明玉想起什么，她去房间找出前两天林悦诗给她送来的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被烧毁只剩下残骸的信件。 而残骸部分写著『天』的印记。 当时林悦诗送包裹的时候怎么说的——“我这段时间找遍了牡丹去过的地方，这些东西就是她留下来的，我想万一对你们有帮助。” 她將信件递给蔡泽民，“师父，对上了。” 寧致远和牡丹属於暗组织的天组，负责执行任务，趁乱引起高官的矛盾等等。 蔡泽民看完信件后，冷笑一声，“这个情况我已匯报给上面，具体事项应该会有专人调查，他们隱藏这么长时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出来的。” “这次的行动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很可能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以后万事小心。” 沈明玉点头。 她目前的工作都在部队，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安全的。 “好了师父不说这些了，这段时间累著您了，正好院子里的韭菜长好了，我们中午吃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怎么样？” 蔡泽民最喜欢这一口，“算你这丫头还有点良心。”说著起身去院子里剪韭菜。 沈明玉笑笑，去厨房和面了。 和好面，剁好饺子馅，蔡泽民擀皮她包饺子，“你这饺子包的还挺好看。” 案子上整整齐齐摆放著一排圆滚滚的饺子，看起来很是喜庆。 “那可不，这是我妈手把手教给我的。” 沈明玉一边说著，一边將饺子捏起来，然后两只手包裹在一起，用拇指一按，又一个肚子圆溜的饺子出世。 “对了，这两天上培训课，那些小子没招惹你吧？” 案子基本明了之后，后续事宜都是蔡泽民在跟，沈明玉去上课了。 因为办案子，距离说好的上课时间耽误了將近一个星期，於情於理，她都得抓紧时间。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些人要找点事，不知道是被蔡泽民深深伤害过，还是被她编写的手册折服了，上课的时候都还挺认真的。 “没有，就连那位在报纸上批评我的，听课都很认真。” 蔡泽民嗤笑一声，可不得认真吗？ 先不说他那天上课的样子，就是他徒弟的手册拿出来都不一般。 本来他以为自家徒弟的这本手册，是关於战爭后遗症的预防、辨別以及改善的小方法，谁知她写出来东西涵盖面很广。 从军人心理健康的意义重要性，到常见的心理问题及表现。 最后还有一些实用性的调节方法等。 怎么说呢，也就是手册有限，不然稍微扩展起来，都能编写一本专业教材了，他们简直就是占大便宜了！ 想到这里，蔡泽民眼眸闪了闪。 “你是我的徒弟，教这些人绰绰有余，他们被你折服也是应该的。” “这个案子办完，我就要回去了。” 沈明玉包饺子的动作一顿，“您在我这里住的不是挺好的，回去干什么？” 不可否认，不管是一开始让老师替她上课，还是后来的案子，她都存在刺激老师的心思。 可她也摸不清楚自家老师现在怎么想的。 “一直住你这里算怎么回事？” 蔡泽民擀皮的动作一停，抬头看了她一眼。 在家里，沈明玉的表情自然很丰富，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头继续擀皮，然后说道：“再说了，我来之前好几个大学都在等我消息，还有那个许团长。” “我总得给人家一个回復吧？” 沈明玉快速包好手上的饺子，弯腰低头凑近看向自家老师的脸，小心翼翼地试探。 “前两天许团还在跟我哭诉，说让我请假去他那边出差，好像部队里有军人出了点问题，让我帮帮忙，您觉得......” 还没说完，蔡泽民就笑了。 伸手用沾著麵粉的手推了她脑门一下，沈明玉的额头中间出现了一点白麵粉。 第300章：这些东西你们一定要收下 “行了，別暗戳戳的打听了，许团那边我答应了。” “之前，是我著相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两面的，你这丫头也是用心良苦，这段时间我看著那些丟孩子的家长，忽然觉得，我这样到底是在惩罚谁？” 他学心理学本来就是为了帮助底层人民。 就算是生气也该气的是那些窃国贼，和普通人有什么关係？和他的报復並不衝突不是？ 蔡泽民嘆了口气。 真是老了，这点事儿还没自家徒弟想的通透。 听他终於鬆口，沈明玉笑了，继续拿过饺子皮包，“师父，按照您的本事，许团那边兼职就能干，主要还是学校那边。” “您看啊，您虽然是心理学各方面的全才，但想要被上面注意到，还得选择一些能引起他们震撼的东西，比如犯罪心理这方面？” 她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结合目前社会的情况，眾人吃饭还吃不饱，哪里有心思关心家里人是不是有什么抑鬱症、焦虑症等？ 就算是有人注意到，治疗费用就少不了。 没办法，心理治疗不是简单的事儿，她也不是圣人，总不能耗费了精力免费出力吧？ 因此首要选择在公安院校开展犯罪心理这块，在技术手段不高的情况下，通过心理学能够大大的提高破案率。 这一点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明显成效的。 关於她这个想法，蔡泽民能理解，也表示赞同。 没有继续逗徒弟，“我来之前，京城那边的公安大学，还有上海公安干校这边都来找过我，你觉得哪里合適？” “当然是京城那边了。” 今年十月份的时候，那伙人就会被清算，到时候沪市会很乱，虽然京城那边也安稳不了，但是有大人物坐镇，相比起来还是京城更好一点。 再一个，她老师在公安院校设立犯罪心理，是开创性事件。 做出什么成绩，想要扩大影响，还得从京城开始。 果然是自家徒弟，和他想的一样，蔡泽民手上动作不断，“前两天我已给他们写了回信，不过犯罪心理是一门新的学科，估计他们会討论一番，过两天应该会给我消息。” 至於结果，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写信的时候，他將自家徒弟这段时间办的案子，全都整理成资料一起发过去了，当然，具体细节不多阐述，只论述心理学在刑侦方面的可行性。 相信討论过后，他们会同意。 沈明玉根本没想到自家老师行动这么快，而且还和她想到了一起。 她默默对蔡泽民竖起大拇指，心里忍不住偷笑。 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让自家老师单独开创一门学科的，大概也就她了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中午下训时间到，萧景川回来了。 洗完手和脸，一进厨房就闻到了香味儿，他进来的时候，沈明玉就把饺子下锅，训练一上午估计早就饿了。 “景川，中午吃韭菜鸡蛋饺子，饿了吧？马上就煮好了。” 她一扭头，萧景川就看到了她眉心的麵粉，笑了笑伸手擦乾净。 “成小猫了。” 刚才只顾著跟自家老师说话，忽略了这事儿，沈明玉摸了摸眉心，对著蔡泽民哼了一声，“还不是老师！” 小年轻打情骂俏的，蔡泽民就不凑合了。 他拍了拍手，脱下围裙，“行了，剩下的你们俩包吧，我出去歇会，腰都酸了。” 他一出去，沈明玉就被萧景川从后面抱住，將头搭在自家媳妇的肩上，在她的侧脸香了一口。 “想你了。” 这两口子怎么说呢？ 不管是萧景川出任务，还是沈明玉破案子，前者是见不上面，后者是能见面，但沈明玉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萧景川不捨得做其他事。 所以每次忙完之后，都会让两人有一种小別胜新婚的感觉。 沈明玉这两天閒下来，晚上被萧景川压榨了两天，加上老师在家，她不敢出声，所以萧景川肩膀上、胸口处、脖子被她咬了不少牙印。 这不，白天也是黏黏糊糊的。 也就是蔡泽民在忙，要不然早就跑了，毕竟孤家寡人看不得这些。 吃完饺子，午休了一会儿，萧景川去训练蔡泽民去局里忙，还不到沈明玉上课的时间，她就在院子里给黄瓜条和豆角搭支架。 用的是去年的竹竿，挨著插好之后，又找了一些麻绳，將条跟竹竿系在一起。 防止藤蔓长长之后倒伏或者缠绕在一起。 “小玉，插杆儿呢？”赵嫂子胳膊上挎著一个篮子，带著虎子来了，“我来碰碰运气，正好你在。” 进来之后，她还关上了大门。 沈明玉扭头看到母子俩笑了，“嫂子，虎子，快进来坐。” 她从地里出来，跺了跺鞋上的泥土，前两天下雨，地还没干透正適合插杆儿，她脚上穿著绿色胶鞋，专门用来干活的。 就在院子里换了鞋，洗完手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赵哥身体怎么样了？” 说著，將虎子抱在自己怀里，捏了捏他的小脸，软乎乎的手感超级好，虎子依赖地靠在她怀里，任由她动作也不反抗。 “没事了，这不情况稳定了，上午医生让他出院回家休养，袁队长也出院了。” 赵嫂子將篮子推过来。 “小玉啊，这次虎子的事儿多亏了你和你老师，嫂子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这些东西你们一定要收下。” 她早就想来谢谢沈明玉了，他们的关係虽然很好，但人家对虎子可是救命之恩。 別说是好朋友了，就是有血缘的亲人，该谢也得谢。 不过老赵在医院离不开人，还得照顾虎子，她累的够呛，这不就没时间来，正好上午老赵出院，她立马提著东西就来了。 她掀开篮子，里面全都是肉、麦乳精、红等贵重物品。 不用想都知道赵嫂子肯定跟別人借了不少票。 沈明玉皱了皱眉，把篮子推回去，一脸不同意，“嫂子，別说咱们这关係，就算是其他人来报案，找人都是我工作的职责。” “还有，救虎子出来的是赵营长和袁队，我没出什么力。” 第301章：时间飞快 “才不是！” 虎子反驳道：“婶婶，我都听我妈说了，我丟了之后，是婶婶和婶婶师父第一时间发现线索，找到我爸那个坏表叔，才找到我的位置。” “我爸和袁叔叔厉害，可婶婶和婶婶老师也很厉害，我爸说了，如果没有你们，他们也找不到我。” 这两天在医院，虎子和赵营长、袁大海閒得无聊，说到虎子被拐那天的事儿。 在两人的讲述中，虎子知道了沈明玉多厉害。 这会夸起她来一点不含糊。 赵嫂子摸了摸虎子的头，笑著道：“虎子说的对，我和老赵就这么一个孩子，要他找不回来，我们的家估计都要散了。” “小玉，你就別推辞了，比起你们的救命之恩，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最近因为虎子的事儿，她见到了不少孩子被拐的家长。 找回来的那些还好说，可还有很多孩子被转手卖了好几次，找起来是个大工程，在交通不是很发达的现在，很大可能就是找不回来了。 那些家长心里都清楚，崩溃痛哭的场景还深深地印在赵嫂子的脑海中。 她在想，如果虎子找不回来，她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员？ “虎子，来之前跟你说的还记得吗？” 虎子听到这话，从沈明玉身上跳下来，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这小子跪的十分实诚，然后有模有样地哐哐给她磕了三个头。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沈明玉没有再推来推去的。 东西她收下，估计赵嫂子和赵营长心里才会好受一点，也没有拦著虎子的动作，孩子还小，磕个头不算什么大事。 等虎子磕完头把人抱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头上的土。 “磕疼没有？” 虎子感受到头上温柔的动作，傻乎乎的笑著摇头，磕的时候有点晕乎，磕完倒是还好。 他这样把沈明玉和赵嫂子都逗笑了，和赵嫂子母子俩聊了一会儿，把人送走，看了一眼时间，没有继续插杆儿。 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机械厂员工小学上课。 ...... 天气越来越热，培训的事儿完了后，来的干事陆陆续续离开。 他们来之前不屑的態度早就改变，大部分人还特地留下沈明玉的联繫方式，说以后会给她打电话或者写信，以便请教问题。 沈明玉没有拒绝。 值得一说的，陈守墨走之前郑重地给她道了歉。 说自己不知道她的能力之前，那样说太过狭隘，白瞎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保证自己回去会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澄清一下並且支持她的工作。 在沈明玉的上课过程中，陈方的心结也渐渐解开。 陈守墨开始明白对孩子的教育不能是一味打压，还需要给他们鼓励。 一点点转变了想法和方式，效果很好，陈方在最后的小结中得到了很好的成绩。 还有那些被拐孩子的家长。 他们想来感谢沈明玉，但是进不来家属院，又不想麻烦沈明玉，只好把东西放到了哨兵那里，识字的写了感谢信，不识字的请人写了感谢信。 蔡泽民负责完案子的收尾工作，把案子交接给袁大海之后，就离开回沪市了。 走之前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他的提议，京城公安大学同意了，请他儘快前往任职，这还得益於他们这次打击人贩子的工作。 刘家庆......还是没有醒过来。 刘佳佳不知道怎么跟刘国胜说的，利用他的关係给自己找了一个百货大楼的工作，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她哥。 袁大海那边，上面提到给他升职，他本来拒绝了。 一开始对刘家庆的不满，后来隨著相处早就一点一点消散，再加上他这次的英勇，他不想做这个趁人之危的事儿。 可单位就是单位，不可能因为一个不知道多久醒过来的人，耽误工作的正常运行。 再者，袁大海虽然伤的没有刘家庆重，可他实打实地救了不少孩子。 这是有功的。 后来思考过后，袁大海还是接受升职，现在成了刑侦队的队长。 另外，这次捣毁人贩子窝点的事儿，影响过大，且中心窝点还没找到，就没有在报纸上大肆宣扬。 还有沈明玉上次以身诱敌的事儿，还是被家里人知道了，挨个打电话过来说了她，在她连连保证自己绝对不敢之后，这才平息了家人的担忧与关心。 ...... 日子就这么过著，十月份的时候，那伙人完蛋，各地的局势都变得紧张起来。 沈明玉他们这里的影响不是很大，她的工作还在继续。 转眼就是过年，今年萧景川没有休假，他们就在家属院过的年，沈明玉给两家人寄了不少东西，也收到了陆陆续续来的包裹和红包。 过完年，不少人给她打了电话。 中心意思就是上面有可能会恢復高考，让她好好准备，给她寄来的包裹里面放著不少书，沈明玉也没有閒著，看书学习的时候，还会拉著萧景川一起。 两人聊过这件事。 沈明玉肯定会去上大学，而萧景川现在虽然是副团，可要想再进一步，除了立功，文化方面也要跟上。 不仅他们在学习，她还间接提醒了杨萌萌和王勤他们。 杨萌萌是高中毕业，她乾脆辞了工作，成了沈明玉的小助手，跟在她身边，一边学习文化课一边学习心理学专业知识。 她以后肯定会往画像师方面发展，要学的东西很多，心理学、刑侦学等等都需要学习。 至於王勤，他们家以前条件不好，初中毕业就没读了。 她知道自己脑子笨，也就手灵活点，没指望考多好的大学，打算试试专科，毕竟有这个机会不管成不成，至少尝试过就不后悔了。 沈明玉觉得挺好的，行行出状元，不一定非的是高材生才行。 这一点在这个时代詮释的比后世更好。 后世所有人都必须要学习，这一点她觉得没有问题，只是很多学校很多人对此都有了误解，学习更多的是为了让人明智、懂理。 第302章：偏偏小玉妹子的格局就不一样！ 有些孩子对学习就是有天赋，有些孩子的天赋就不在这里。 后者不仅会被逼著学习，还会被打上『笨』的標籤。 到最后勉勉强强考了个学校，毕业后发现人员饱和，可是，除了学习他们什么也不会，不想去做洗碗扫地的活，就只能继续跟风考公考研。 最后成了麻木的考虫，无奈又可悲。 这会却不一样，很多人觉得大学是遥不可及的，他们会倾向於学一门手艺，就算挣不上多少钱，总归饿不死。 等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刮，人民的生活水平渐渐提升上来，王勤的手艺活也会变得珍贵。 只要她继续深耕，不会吃不上饭。 八月份，京城开了座谈会，高考恢復的事儿基本確定，萧保国他们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给沈明玉打来电话。 她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平时事情也不多，其他时间她都老老实实拿著书努力学习。 理科方面她不担心。 可如今要考政治，这个容不得一点差错。 她搞了不少红书，大量冲刷自己的记忆，立志高考之前將自己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变成『小红人』。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 这天，她在家看书的时候，赵嫂子上门了。 “我刚从娘家回来，这是我娘让我给你带的红薯粉，你不是最喜欢这一口？” “还有醃白菜，去年我娘听你的话，放了不少辣椒，醃出来的確实带劲，我爹每天都得配点吃。” 沈明玉放下书，接过改良版本的辣白菜。 是用陶瓷罐装起来的，她掀开闻了一下，香辣味儿直衝脑门。 “还得是我大娘的手艺！” 赵嫂子就稀罕她的爽快劲儿，不扭扭捏捏，相处起来轻鬆的很，“对了，这次我回家不是给人送丧礼？我娘给我送来消息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那小媳妇性格好，见到我嫂子嫂子叫的也亲热，过年见到还好好的，这还不到半年人就没了。” “我回去一打听，你猜怎么著？” 那一瞬间沈明玉脑海中闪过了很多阴谋诡计，甚至以为，赵嫂子不会是来跟她报案的吧？ 可能是因为年前打击人贩子那次，震慑到了不少犯罪分子。 过完年犯罪率直线下降。 平时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事儿，袁大海他们就没来烦沈明玉，除非遇到想不明白的点，才会上门来问问她。 “嫂子，该不会是他杀吧？” 赵嫂子的神色有些奇怪，她纠结了一下，给了一句含糊的话，“是也不是。” “这小媳妇嫁过来两年，她婆婆著急想要孙子，刚过半年就问，问了半年小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然后她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生子秘方，让她喝，这小媳妇也是个脾气好的，觉得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问题，这不每天就喝那些苦巴巴的药。” “你说这人也是造孽，饭都吃不饱了，钱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不，把人喝死了。” “小媳妇娘家快被气死了，他们好端端的闺女，上门两年人就没了，找了医生来检查，一查才知道，人家小媳妇的身份一点问题都没有，反倒是那副药，是慢性毒药。” “不仅如此，医生还给她男人看了看身体，发现有问题的是她男人，你说说，这真是可怜了一条人命啊！” 这会別说是村里了，就是城里，很多人也会认为生不出孩子是女方的错，使劲磋磨女方。 可这种事本来就是一半一半，女的男的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沈明玉心里也是感慨不已。 “后来呢？小媳妇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赵嫂子道：“小媳妇娘家也不是个好惹的，报了公安，她婆婆还有那个卖毒药的全都被抓走了。” “她那个婆婆还想狡辩是小媳妇自己喝的，跟她没关係。” “可惜，她太著急了，生怕小媳妇少喝一顿，所以每次的药都是她熬出来看著小媳妇喝的，这不就......” 提到这件事，赵嫂子心里也有些感同身受。 她和老赵这些年就虎子一个孩子，怀虎子之前也费了好大的功夫。 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说她有点宫寒，要不是她家老赵强势，她指不定也要被婆家磋磨。 后来有了虎子，婆家那边也不说什么了，他们两口子就更不强求。 本来她一般不跟沈明玉说这些的，只是这两天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妹子啊，你、你跟萧营长结婚也快两年了，萧营长体格子看起来虽然健壮，但是......不代表他没问题咳，你可千万不能跟这个小媳妇一样啊。” 沈明玉哭笑不得。 她就说赵嫂子怎么好端端跟她说这件事。 也是，她和萧景川结婚两年了，一直没有孩子，这要是放到其他地方，估计早就对她指指点点了。 但是她在家属院还真没听到这些话，如今赵嫂子上门，估计也是为她担心。 还有点好笑，都怀疑到萧景川不行了。 她笑著开口，“嫂子，您別多想，我和景川商量过，这两年不要孩子，一来我们都还年轻。” “二来，你也看到了我和他都挺忙的，忙起来根本不顾上管孩子，家里父母都有工作，根本走不开，我们也没人搭把手，所以暂时不要孩子。” 赵嫂子长长地鬆了口气。 这种事她本来不想说的，说不好，还容易惹人厌烦。 这两年家属院人来人往的，有的年纪到了退伍回家，比如二营长就是过年退伍的，有人走自然就会有新来的。 新来的不知道沈明玉的厉害，见她吃得好穿得好，还整天不知道忙什么，肯定会有小心思。 现在还只是苗头，她跟小玉妹子说，也是给她提个醒。 再者，知道人家是自己不想要孩子，那她下次听到，也知道怎么反驳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你別怪嫂子多嘴啊。” “怎么会？”沈明玉知道赵嫂子是为她好，“也就是你对我好，才跟我说这事儿，要不然等以后別人都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估计还傻乐呵呢！” 第303章：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知道不是小两口的问题，赵嫂子说完没再打扰她看书。 她心里还挺感慨的，小玉妹子都这么厉害，还整天拿著书看，真该让那些有小心思的看看，人家不成功，谁成功？ 有嫉妒的功夫还不如好好去看看书！ 送走赵嫂子，沈明玉看了一眼时间不早，她起身去厨房做饭。 这两天萧景川去出任务，家里就她一个人。 今天休息，就没有凑合做饭，剁了半只鸡，下点拉麵，做了一碗土豆鸡块面，吃的香喷喷的。 吃完去午休一个小时，起来后看地里有点干，接上水管开始浇水。 正常来讲，对於即將考试的考生来说，一边浇水一边可以在脑海中复习学过的知识，但沈明玉不用，毕竟只要她看过的，根本不会忘记。 对她来说，浇水是为了放鬆大脑。 什么事儿都有两面性，过目不忘在某些方面是好的。 也有不好的方面，比如时时刻刻都在记录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储存的东西太多，別说人脑，就是机器都会爆的，所以需要適当的休息。 她放空的时候，听到杨萌萌的声音。 “小玉姐，我们来找你了。” 大门没锁，一推门就开了，杨萌萌和王勤走进来，两人怀里还抱著书。 沈明玉放下水管，用瓦片垫在水管下面，让它自己流，她出来换了鞋，给两人倒水，將水杯推过去。 “你们怎么来了？” “小玉姐~~~” 杨萌萌一见到她就露出了苦唧唧表情，趴在桌上，生无可恋地举著手里的书，“我真的背不下来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过完年你跟我们说了让我们多看书之后，我一直在背，可是过一段时间还是会忘记，等那个什么的时候，我不会都忘光吧？” “小玉姐，你救救我吧——！” 王勤的困扰是一样的。 她学习还比不上杨萌萌，沈明玉说的很对，国家要发展必然需要人才。 人才的选拔显得极为重要，到时候大学恢復正常招生是必然趋势，而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初中毕业。 想要奋斗，就要从高中的知识学起，这对於王勤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跟著杨萌萌学习。 两人知道沈明玉很厉害，根本不敢来打扰她，如今这也是没法了，才上门求助。 她也可怜巴巴地望著沈明玉。 看著两人这样，沈明玉心下好笑。 如果后世的她確实有这个困扰，但现在的她確实没有，不过她好歹是经过后世各种考试薰陶的人，背诵方法还是有的。 “你们这样——” “每次背完一个知识点，在学习之后的20分钟、1小时、8小时后分別进行复习，也就是再背一遍，这个是帮助巩固短时记忆。” “后续按照1天、2天、4天、7天、15天、30天的时间段进行复习，知识就会转化成长时记忆。” “这期间还能多样化的复习，比如不看知识点背诵、联想记忆等等，最后合上书回忆敘述，记不起来的就是薄弱点，然后继续上述的过程加深记忆。” 这个背诵方法是她前世的时候，根据艾宾浩斯的遗忘曲线研究出来的。 研究证明，及时复习对学习新知识非常有用，在这期间要遵循一定的时间间隔。 效果很好，但有一点。 非常虐脑子。 大部分人根本坚持不下来，她能坚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在这种背诵的过程中，会带给她一种复杂的爽感，让她欲罢不能。 另一方面，秉承学术研究的態度，她想亲身验证一下这个研究到底好不好用。 沈明玉一边说，杨萌萌和王勤拿著笔记本一边记下来。 杨萌萌能坚持画画这么多年，从平时的点点滴滴能看出，她很有韧劲；王勤也一样，编一件精细复杂的东西，她能坐著四五个小时一动不动。 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两人得了沈明玉给的『背诵宝典』，像是得了尚方宝剑，高兴得不行。 聊了一会儿，两人准备回去学习了。 走之前，沈明玉扫了一眼王勤，“阿勤，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王勤摇头，“应该是天气太热，胃口不是很好，吃的少脸色不好了。” 沈明玉没多想，叮嘱她有什么不舒服去看看医生，两人就离开了。 ...... 天气渐渐转凉。 10月21號，日报刊登了高考恢復的消息。 辽省传的没有那么快，沈明玉掛了京城来的电话，若有所思。 之前是没有正式出通知，她不好多说什么，现在都有通知了，多说点也不碍事，再说平时嫂子们对她照顾颇多，她也希望她们能好。 到了家属院也没有藏著掖著，跟她们说了这个消息，家里有高中毕业孩子的，全都沸腾了。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关係的，只是他们的关係到底不如沈明玉的硬，所以还不清楚。 她们知道沈明玉不会拿这么大的事儿誆他们，因此全都激动不已。 感谢沈明玉一番，跑回家让自家孩子学习去了。 有些刚高中毕业的人有书，还有些高中毕业好久的，书早就被当成废纸卖掉或者乾脆找不见了，后面这些人就著急了。 纷纷涌入书店或者废品站找书去了。 可关键得到消息的不只是他们这些人，人家动作快的早就把书买走了。 失望而归，都有些著急。 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消息，小玉妹子还提前告诉他们消息，到最后却连书都找不到...... 思来想去没啥办法，找到了沈明玉头上。 如果是其他事儿，她们肯定不好意思多麻烦她，可这件事关乎孩子的一生，这脸就是拉不下来也得拉。 “借书？” 沈明玉愣了一下。 过完年，萧保国、聂爱国、方志国、许茂林、沈家父母、蔡泽民父子俩全都给她邮寄了《数理化丛书》，因此她手上还真不少。 借出去几本没问题，可关键是，借书的人不少，借给谁不借给谁都不好。 因此这件事需要出个章程。 第304章：你別想往我们家泼脏水！ 沈明玉思考一下，去找了一营长媳妇，就是当初那个有文化、给大家读报纸的嫂子。 知道她的来意，欢迎的不行。 “妹子，也就只有你有这样的胸怀了，你放心，这五套书就放我这里，来借书的人，我全都登记好，一定不会让他们乱来。” 一营长媳妇是个热心肠，也希望大家多读点书，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她更是一口揽下这个任务。 再者她知道沈明玉是干大事的，这点小事打扰到她不好。 借书的事儿搞定之后，沈明玉就没再管后续的事儿了，只是几天后一营长媳妇沈茹找上门了。 她的脸色很难看。 “妹子啊，书丟了一本。” 丟？沈明玉眉心皱起，沈茹做事很细致，她登记借书的纸条，她也看过。 列几条线下来就是完整的结束表格，很规整，按理来说不会丟书才对，这怎么...... “嫂子你先別著急，坐下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沈茹將事情一一道来。 沈明玉將书放到她那里之后，她就把这件事跟家属院的人说了。 家属院的人纷纷感谢沈明玉的贡献之举，她们知道这书来之不易，叮嘱家里孩子抄书的时候都小心一点。 没错，就是抄书。 书本来就不够用，不是每个人都像沈明玉，看一遍就能都记住，因此他们开始抄书。 而且沈茹还给他们限制了时间，毕竟后面还有不少人，不能耽误。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等到规定时间时间，还有一个人没来还书，沈茹找上门才知道，书丟了。本来这些书就是沈明玉的，书丟了，於情於理人家都有知情权。 “我问过那孩子，他担心把书弄丟，就在家里抄的，没敢拿出去。” “这就说明，可能有家属院的人......偷了书。” “知道书丟了后，我问了这段时间去他家的人，一一询问过后，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犯了难，只好来上门找你。” 沈茹不想这么怀疑家属院的人，可这几年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 沈明玉也没想到，高考时间这么紧张了，还会有人搞事。 不过偷书这事儿动机很简单。 无非就是自己找不到书，又不想抄书，藉此就想单独霸占，可惜，霸占的是她的书，这件事就没这么简单能过去了。 沈明玉站起身。 “嫂子，你挨个通知一下这几家，我和他们聊聊。” 大槐树下，家属院眾人听说她要当场断案，纷纷跑了过来，被叫来的几家，都也知道什么情况，觉得丟脸。 “几位嫂子，高考时间紧张，大家也都著急孩子的事儿，希望你们能理解，再者如果这书跟你们没关係，正好当著大家的面，给你们澄清一下不是？” 几人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脸上倒是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嫂子们，你们挨个说一下，什么时间你们去的张营长家，都去干了什么，如果有不方便的，小声跟我说也行。” 丟书的孩子是张营长家的。 他此刻也是著急的不行，红著眼睛低著头跟他妈站在一旁。 几人挨个说起来，內容无非就是跟张营长媳妇聊聊天，换点菜什么，沈明玉挨个扫过去，都没有说谎。 沈明玉扭头看向张营长家的孩子。 “你抄书的那段时间，有朋友去找你玩吗？” “抄书时间紧张，家属院外的朋友我没时间见，倒是马嫂子......”他瞥了沈明玉面前的妇人一眼，然后低下头。 “她儿子来找过我。” 马嫂子不知为何，想到前两天她儿子说的，有朋友给他带了一套书的事儿。 心猛地跳起来。 她是今年新来的，不知道沈明玉的厉害，这会强装镇定地反驳，“你小子別乱攀扯，我们家小飞和你不熟，怎么会找你？” 张营长孩子张强也觉得奇怪。 他这人慢热，马飞是新来的，听院里其他人说他这人比较强势，他就没想著凑上去。 “马飞说他替葛明来还我的笔，我想著有这么一件事，就没多想。” 话音刚落，看戏的葛明凑了过来。 “小玉婶子，確实有这么回事，那天我肚子不舒服，就让马飞替我跑了一趟。” 沈明玉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她环顾四周，“马飞在吗？出来一下，我想和你聊聊。” 葛明一听这话，飞奔跑到马家把人叫出来，马飞还在睡觉，迷迷糊糊被拉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注意到他妈给他使眼色。 “你们这是干啥呢？唱大戏？” “你是马飞？”沈明玉问。 马飞呆呆地点头，平时沈明玉也忙，他没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是远远地瞥到一眼，然后就会被家属院其他孩子提醒，那是院里最厉害的婶子。 “我问你，你家里有《数理化丛书》这本书吗？” 沈明玉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没有敌意，让马飞一下就放鬆了，他点点头，“有。” 下一秒就听到沈明玉又问： “我能问问，你这本书怎么来的吗？” 马飞脸色一变还没说话，马嫂子就著急了，她衝出来將马飞护在身后，指著沈明玉。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在院里名声好，有工作，还是个厉害人，那你就能隨便冤枉人了？” “我们家有书，是孩子他爸有关係找的，你別想往我们家泼脏水！” 这话一出可是炸了窝了。 沈明玉是谁？ 那可是整个家属院嫂子都护著的人，这话要是放到別人身上，还能忍，毕竟不管怎么说马嫂子都是为了保护孩子，但这话放到沈明玉身上就不行了。 她既是公安又是部队的人，別人这么污衊她，要是被有心人传出来，还以为她徇私枉法呢！ 因此纷纷指责开马嫂子。 马嫂子说不过这么多人，趴在马飞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这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没过两天，沈明玉说书找到了，她还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拿回来忘了。 “你说说你，明明这事儿就是马家小子乾的，她妈还那样难听你，你怎么还给他们开脱？” 赵嫂子一脸替她不平道。 第305章：全都得手写？ 这件事怎么说呢？ 那天问到马飞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干的。 只是当时她考虑的不充分，她想著快点把书找到，没想到那么多人去看热闹。 十几岁的小孩，自尊心强，要是被她当面揭穿偷东西，还不知道恼羞成怒之下会做什么，不管怎么说孩子爹都是军人，她如今也是军人。 看在同一身份上，沈明玉换了一种方式。 “嫂子，书拿回来了，沈嫂子那边我也打过照顾，不再借给他书，对他也算是惩罚了。” “也罢，他也就是遇上了你，要是放別人手里，手都要给他打断。” 赵嫂子愤愤不平。 小玉妹子做的是对他们家属院好的事儿，整个院里谁有这个魄力，就这还有人搞破坏！ 沈明玉稍微有点尷尬，手没断，但是腿断了。 她虽然在別人面前兜住了马飞的面子，但不代表真的轻易放过他。 当晚她就让萧景川去找马营长说了这件事，据说马营长当场就把马飞打的下不了床，都是一个家属院的，瞒也瞒不住。 他们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不过因为沈明玉的做法，面上都没说什么。 还在心里感嘆，小玉妹子就是心太善，別人都给她泼脏水，她还维护別人的面子。 不过沈明玉这么一来，该惩罚的都惩罚了，名声还涨了不少。 同时也不会有人说她仗著身份欺负小孩。 聊了两句，赵嫂子想著她还要上班，就匆匆离开，沈明玉骑著车去了办公室。 高考的消息传过来，赵崇义那边就要给她减轻工作，她没答应，平时她这里的事儿就不是很重，除非是军人大规模的从战场下来。 到了心理医生办公室，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捏著耳朵，低著头给她认错的杨萌萌。 “小玉姐，你打我吧，我错了。” 沈明玉一头问號，进来关上门，问道：“你干什么了让我打你？” “就你之前教我的背书法，我在我们家背书的时候，被別人听到了，然后就传了出去，也不知道怎么传到家属院的，两边就吵起来了。” “我家那边非说是我教的，为了保护你的名声，我只好实话实说。” “小玉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明玉无奈的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就是一个背书的方法，要是有人能用这个方法坚持下来，取得好成绩，这也是我的功德。” 杨萌萌知道她一向大气，可这种背书的方法，是沈明玉独创的，不管怎么说都不该被她传出去。 沈明玉见她还是愁眉苦脸的，就知道她怎么想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行了，既然都传出去了，那你就跟別人说清楚，要不然一知半解的，到时候该说咱们两个骗人了。” “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下班之后，杨萌萌像是开讲座一样，在他们家和家属院做了宣传。 话说这高考的消息下来，凡是符合要求的，工人、农民、知青、高中毕业生等等全都莽著一股劲学习。 可问题就是，有人脑子好，有人脑子记东西確实困难。 距离高考眼看只有两个月的时候，家里有高中毕业孩子的嫂子，都快愁死了。 有沈明玉，书借上了，可孩子脑子不好他们就没办法了。 这下，听杨萌萌说了沈明玉的背书法之后，有人差点给沈明玉磕一个，心里默念说她是活菩萨转世！ 別人不知道沈明玉多厉害，但她们一个家属院的还不清楚？ 这事儿要放別人身上，绝对不会这么大方，毕竟参加高考的人那么多，少说两句就能排除不少竞爭者，谁不乐意？ 偏偏小玉妹子的格局就不一样！ ...... 沈明玉没有將这事儿放在心上，她接到了自家老师的电话。 “您说什么？让我参与教材编写？” “是，你没听错。”蔡泽民道：“你也知道我们这是新开的专业，这方面的人才不多，像你老师我，手底下大部分人连心理学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最近在研究一个新的东西，时间不充足，这不就找上你了。” 沈明玉深吸口气，微微一笑。 “老师，咱们就是说，有没有可能再过两个月我要参加高考，您觉得我閒吗？” “这不还有两个月吗？再说了，就你的脑子，你確定对你来说有困难？”蔡泽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小徒弟是越来越懒的。 確实比较閒的沈明玉：“......” 她不说话，蔡泽民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做了决定。 “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內容我写信告诉你，信应该快到了，你就根据我划定的范围大胆编就行，后续我会矫正。” “对了，你也说了十二月要高考，到时候考完估计很快就会开学，你编的快点，后续还有不少事儿，高考前应该能完成吧？” “你们那边图书馆，我打过招呼，需要什么书自己去找。” “咳，没事我就掛了。” 坑了徒弟，火速掛电话的蔡泽民，放下电话筒，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而这边的沈明玉，看著被掛断的电话，欲哭无泪。 她都计划好了，自家老师成了京城公安大学犯罪心理系教授，她到时候考过去也算是朝中有人了。 她是为了省事才这么做，可现在老师让她编教材！ 她编出来的教材到时候她还上什么课？考什么试？自编自考？玩呢？ 嘆了口气，骑著车回家。 她脑子里有不少书，不確定能不能直接拿出来用，还需要明天先去图书馆转一圈，还有纸和笔。 话说这会儿编写书太可怕了，全都得手写？ 她觉得一本书写完，手都要废掉了，她老师真能给她找事！ 正想著这件事，到了院里，传来不少背书的声音，家属院种著不少树，树荫下不少年轻人专心致志地背书。 察觉到她过来，愣了一下，纷纷给她弯腰鞠躬。 “谢谢沈老师的背书方法。” 得，看来杨萌萌宣传的很到位啊，弄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更多的是欣慰。 第306章：孩子差点没保住 回到家，果不其然又收到了来自家属院嫂子们的感谢。 萧景川比她先一步到家，把东西都规整好了，至於退回去这事儿，他也想过，但转念一想，自家媳妇教给他们背诵法，这可是老师应该做的。 他们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媳妇，累了吧？先吃点鸡蛋糕，一会儿饭就好了。” 沈明玉还没那么饿，拆了一颗大白兔放进嘴里，站在厨房门口，手上把玩著纸，看著看著忽然笑了。 听到声音，萧景川扭头也跟著笑，“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被人劫持，熏得一身都是怪味儿，你当时还给了我大白兔让我祛祛味。” 是啊，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都快两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 萧景川很是庆幸，“幸亏我当时遇到了你，不然估计这辈子都要打光棍了。” 沈明玉眉毛一挑，走到他身后，似笑非笑地凑近看他。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那会你看著就一本正经，也没想到这么会说情话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变得油嘴滑舌的。” “不用学，跟媳妇说多就会了。” 萧景川扭头，趁机在沈明玉唇上討了一个吻，“对了媳妇，你刚进来怎么愁眉苦脸的，出什么事儿了？” 他一提，沈明玉又想起来了，苦著脸，“我又被老师坑了，他让我替他编书。” “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一个高中生，到时候编出来写上名，不知道我的，一问发现是个高中生，到时候谁敢用我编的书？” “还有，想到整整要写一本书，我就想哭。” 明显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萧景川心里好笑，扭头捏了捏她的鼻子，“之前你不是还说著要做振兴心理学的第一人，这会退缩了？” “怎么会？”沈明玉掐腰，眼神飘忽，“我、我就是发发牢骚。” “好，真是辛苦我们小玉了。” 说著，萧景川的饭做好了，一把將沈明玉像是抱小孩一样抱起来，往凉棚走去。 拿过软垫把人放好，回厨房將饭菜都端出来。 萧景川將筷子递给沈明玉，“你大胆往前冲，我给你保障后勤。” “好。”沈明玉笑得温柔。 ...... 既然都跟老师说好了，她第二天请假去图书馆。 图书馆在市中心，距离他们县城还是有点远的，她骑著自行车到了车站，车站外面有寄放点，了两分钱將车寄放好，坐著客车往市里去了。 到了后，转公交车直接到图书馆门口。 图书馆的建筑偏向苏式那边的风格，高大立柱、拱形门窗。 运动刚开始的时候，馆內受到了不少衝击，后来应该是重新修建过，没有那么破败。 高考通知下来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知识分子学习。 进里面转了转，关於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还真没看到什么，不过她来就是想看看目前这些书的尺度，她写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 最后看见几本感兴趣的，打算借回家。 蔡泽民跟图书馆这边打好了招呼，她拿著身份证明就能把书借走。 借完书，沈明玉出来去百货大楼买纸和墨水，钢笔家里就有，是萧景川送她的礼物。 纸和普通墨水不需要票，但是都有限购，买了五个笔记本和两瓶鸵鸟牌的墨水，她提前打听过发车时间。 中午没有车，时间也不早了，就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坐下午的车回到县城。 骑著车回家，路过医院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一营长媳妇的小闺女沈小梅。 沈小梅原本著急往家里跑，瞥到沈明玉著急地挥了挥手，“小玉，小玉。” 沈小梅比沈明玉大一岁，最近也在备考，按理说她应该在家里背书，怎么会来医院？ 沈明玉察觉到可能是出了什么事，骑车从对面过来停到她面前。 “小梅姐，出什么事了？” “是、是阿勤，她被人推了一把，晕过去了，腿上还流了不少血。” 沈小梅今天也是去供销社买纸的，不成想正好看到王勤和人起了衝突，都是一个院的，关係也不错，还能看到自己人被欺负？ 她正想衝上去的时候，发现王勤被人推了一把晕倒在地。 周围乱成一团，她赶紧叫人把王勤送来医院，他们家在医院有熟人，是她小姨。 王勤出了这样的事儿，她怕出事，就让自家小姨先看著，打算去营区找戚黎明，不过看到沈明玉就把他给忘了。 沈明玉在也一样。 戚黎明：？ 好端端的人被推一把应该不会晕才对，再者腿上没伤口，怎么还能流血？ 想到王勤和戚黎明结婚也有四五个月了，沈明玉脸色一变，將车放好，跟著沈小梅往急诊室那边跑去。 到了后，医生正好出来，扫了沈明玉两人一眼。 “你们是患者家属？” 沈明玉赶紧摇头，“我们是她的邻居，她男人是军人还在训练，我们关係很好，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医生听到军人，脸色好转几分。 “患者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这次撞到后腰，孩子差点没保住。” 她还想著要是患者男人在，好好训一顿的。 从她的诊断来看，患者营养不良，而且和她男人应该还有过房事，轻微出血都没注意，估计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和她想的確实一样，八月份那会王勤就觉得胃口不好。 还以为是天气热，后来缓过来就没看医生，她也是第一次怀孩子，家里也没个女性长辈，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后来戚黎明出任务回来，小两口新婚燕尔的，自然火热了点。 之后两天她有点出血，但是正好赶上来例假的日子，王勤还以为是正常的，就是出血量有点少。 戚黎明也是第一次娶媳妇，对这些事儿更不懂了。 这不，两个傻子差点把自家孩子给作没了。 听到医生说孩子差点保不住，很多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沈明玉条件反射的话脱口而出—— “医生同志，麻烦您了，一定要保住孩子和大人，实在不行，先保大人。” 第307章：她们这些大老娘们也看不上好吗？ 医生满头黑线，这个女同志也不知道看什么看多了，脑补这么多。 她还以为里面那闺女的男人婆家不上心，导致她差点出事，这才故意说的严重点，就是希望他们能多重视一下，毕竟现在的小媳妇过得多难，她是清楚的。 没想到外面是人家邻居，不是婆家人。 而且她这话说得，要问题真这么严重，应该说这话的也是里面那闺女的亲人，跟她这个邻居也没啥关係吧？ “没这么夸张，患者月份浅所以这次撞到才会很危险，平时要多注意点別乾重活，也別磕著碰著就没事。” 沈明玉鬆了口气，想到王勤是被人推的，眼眸一闪。 “医生同志，还需要麻烦您一件事。” ...... 推了王勤的妇女有过孩子，一见她那样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嚇得她立马就跑了。 可惜跑了也不行，因为沈明玉报公安了。 这不，等王勤转到普通病房之后，这妇女就被小路带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妇女的男人。 “公安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是那个女人勾引我男人，我一气之下转了个身，谁知道这人就......我也不知道她怀孕了吶——！” 妇女很慌张，抹著眼泪辩解。 病房里的沈明玉听到动静，眼眸一暗，“小梅，麻烦你先看著阿勤，我去会会他们。” “小玉，你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沈小梅知道她的本事的身份，一点不担心她会吃亏。 沈明玉出来后，先是扫了一眼那个男人，满脸小黑斑，脸皮皱巴巴地看起来比王勤她爹都要大。 说王勤勾引他？还不如说母猪不上树了更让人相信！ 她脸色一冷。 “这位大姐，说话还要过过脑子。” “我们阿勤这么年轻，长得漂亮，嫁的还是军官，她勾引你男人？是你脑子被驴踢了，不代表人家脑子被踢了好吗！” 听到这话，周围有人偷笑起来。 女人的声音很大，早就引得医院不少人凑过来看热闹。 一开始听到她的话，眾人还以为又是有人搞破鞋被公安给抓了，都有些同情她，不成想沈明玉出来一说这话，让他们心里犯了嘀咕。 不为別的，首先就是沈明玉的长相。 人以群分，放到长相上也是一样的，他们虽没有见过妇女说的勾引她男人的女人，但能和这姑娘玩到一起的，能长得多丑？ 其次沈明玉说的话很有道理。 年轻漂亮，还有个军官老公，会去勾引...... 他们的目光移到藏在妇女身后的男人身上，嘖，就这？她们这些大老娘们也看不上好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妇女也有些愣。 王勤就够好看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好看的女人。 眾人没注意到的是，从沈明玉出来，她男人就偷偷盯著沈明玉，视线黏腻噁心。 沈明玉的手有些痒，不等她行动，更快的是小路，脸色瞬间变冷，狠狠地一脚踹上去。 “老实点！” 男人没防备，一下就被踹到了地上。 这下可有女人发挥的余地了，她一拍大腿，哭嚎起来，“公安打人了！公安看女人好看，就帮著她们打老百姓了！” “这简直没天理了——！谁来给我们普通老百姓做主啊——！” 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相比倒在地上的男人却低著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明玉掏了掏耳朵。 “这里是医院，禁止吵闹。” “大姐，咱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再说了，你男人眼神不老实，我是他的上司，他保护我不是很正常吗？” “上上上上...上司？”妇女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说话都结巴起来。 低头的男人猛地抬头，眼神惊恐。 周围人的目光也落在沈明玉脸上，心里有些怀疑，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能是公安？还是个小领导？ “不相信？”沈明玉扫了周围一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证明。 指著跟眾人道：“看到了吗？辽省沈市復县公安局的专家顾问，公章看到了吗？我没骗你们吧？” 这会很少有人会偽造公章，还在大庭广眾之下骗人。 再者，她身边还有个穿公安服的人並没有反驳，还一脸自豪的表情，就说明这姑娘说的没有问题。 眾人倒吸一口凉气。 妇女更是哆嗦起来，男人看起来也慌了，缓了一会儿起身来扯了扯妇女。 妇女回过神强装镇定。 “你、就算你是公安，但这么多人看著，你要包、包庇我就去上面告你！” 沈明玉笑了，“大姐，你听听你这话说的是不是矛盾了？你都说了，我既然敢在大家面前说明自己的身份，那就表示我一点不心虚。” “就像你说的，真要包庇，我还会让人把你带到这里？直接找个小地方解决了不是更快？” 她笑得很好看，但不知怎的，妇女和她男人全都嚇的一个激灵。 眾人倒是觉得这话说的太有道理。 而且他们也想看看，这位女公安要怎么断这桩案子。 “大姐，你不用害怕，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说我这位朋友勾引你男人？” 被沈明玉引出记忆，妇女心里似乎有了底。 “我亲眼看到的！” “三天前，我们家老冯偷偷摸摸的出去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跟了出去，就发现他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我没看清楚那女人的脸，她的背影就跟你朋友一样，骚......” 妇女对上沈明玉的眼神，粗俗的话一顿，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说： “小腰很细勾人的很！” “今天他去供销社买东西，我跟了出去，亲眼看到两人拉在一起，我没忍住才上去......我、我就轻轻扒拉了她一下，都没用劲，谁知道人就晕过去了。” 前面確实没有说谎，只是提到她轻轻扒拉王勤的时候，眼眸闪了闪。 这个『轻轻』还有待確定。 不过目前先说这个男人的问题，从妇女的话中能知道，她男人確实跟某个不知名的女人勾勾搭搭的，至於今天的事儿，王勤应该是受了无妄之灾。 第308章：你们要抓就抓他！ 这个叫老冯的看见她出来，眼睛都变直了。 王勤长得好看，估计是他起了坏心思，想著当眾占个小便宜，一个小姑娘肯定嚇的不敢多说什么。 可惜，他看错了人，王勤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 沈明玉冷笑一声。 “大姐，我看你是个老实人，跟你说句实话。” “你推的这位女同志，她男人是教导员，人家俩新婚燕尔的感情很好，她男人对她更是护得很。” “之前有人想打他媳妇，他就是不要职位都要报復回去，你觉得这要是你男人，你会去勾引一个...自己干了坏事把媳妇推出来的丑男？” 不得不说，她后面对老冯的总结实在是太到位了。 看到现在，眾人大概也明白了。 这个叫老冯的男人，估计是想占便宜，结果惹到他惹不起的人了。 看向老冯的眼神带著鄙视和嘲讽。 老冯本来就因为沈明玉的话恼羞成怒，被人这么看著更是生气，他不敢对別人怎么样，对自家媳妇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抬起头就要打媳妇。 沈明玉给小路使个眼色，小路很快將他的胳膊拦住。 “当著公安的面打人？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小路，把人带回去好好审审，这么囂张，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老冯一下慌了。 “不不、不是，我教训我媳妇，这不是家务事吗？怎么公安还管？” “家务事？” 沈明玉最討厌的就是家暴之后说成是家务事，甚至家暴这个词就不合理，暴力就是暴力，给它安上一个『家』，为什么？ 为了给人开脱？大清早就亡了好吗？！ 她眼神眯起，语气冰冷。 “这话你说错了，大姐是人！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公安有责任保护所有的自己同志，不是你隨隨便便说一句家务事就能抵消的。” 这会老冯媳妇马春芳也缓过来了。 她不是傻子，一开始见到王勤的时候，就有些怀疑。 人家姑娘长得那么好看，还年轻，怎么会看上老冯这个老男人？ 只是她这段时间，心里的气一直憋著，看到两人纠缠在一起，没多想就上去开撕，这会被沈明玉说的冷静下来，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再看到老冯还想对她动手，马春芳心中的怒气更甚。 尤其是沈明玉后面说的，感动之下，对著老冯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重重的巴掌声响起。 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下来，老冯更是不敢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脸，这个平时任他打骂的女人，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可是她的男人！对他动手就不怕他休了她吗？！ 从知道老冯在外面有人后就一直忍著的马春芳，这会感觉有人撑腰之后，一点忍不下去。 “你给老娘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的那个女人是谁？还有今天的事儿，是不是你冤枉了人家姑娘！” 老冯对上马春芳决绝的眼神，心里猛地跳起来。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强硬起来没用，只好换一种方法，他可怜巴巴道： “春芳，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咱们两口子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有六个，这日子好好的，我怎么会找別的女人？” “你可不敢在公安同志面前乱说，还有里面那个女人，你当时都看见了，是她非要拉著我，和我没关係啊。” 就在老冯看到马春芳似乎有软化的痕跡，还要继续加把劲的时候。 沈明玉魔鬼般的声音传来。 “是吗？” “眼睛闪烁，脸色的表情僵硬不自然，频繁的吞口水......老同志，说谎还要多练练。” “你可知道在公安面前说谎，罪加一等？” 她说的这些，老冯听不明白，只听懂后面的罪加一等，腿都软了。 偏偏这个时候，又一个熟悉的魔鬼声音传来。 “老冯？你怎么在这，我跟你说，我们的孩子......”还没说完，打扮洋气的女人注意到这么多人，话音止住。 尤其看到马春芳心里有点慌，“这、这是怎么了？” 她不问这话还好，一问，眾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这下好了，本来老冯还在狡辩。 直接有人出来就承认了。 他们也是十分感慨，这老冯又老又丑的，女人缘还挺好。 听洋气女人这话，两人孩子都有了？ 马春芳一看到这个女人，瞳孔睁大，和回忆中那个女人的背影似乎重合在一起，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偏偏这个时候，不嫌乱似的，给王勤诊治的医生『及时』出现。 “这位女同志的孩子想要保住很困难，需要很贵的保胎药，还需要很多营养品，你们谁给付下钱？” “当然，孩子保不住的话，你们商量一下谁去坐牢。”沈明玉补充一句。 马春芳被钱和坐牢刺激到了。 她一把將老冯推出来，“公安同志，是他，全都是他干的！这男人搞破鞋，还对人家姑娘耍流氓，导致人家出现这样的事儿，你们要抓就抓他！” 老冯不可置信地看著从来不敢忤逆他的媳妇，睁大了眼睛。 要说他这一辈子，村里人谁不羡慕？ 年轻的时候娶了容貌较为不错的马春芳，她干活还麻利，家里家外一把抓，他从来没有操过心，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 生孩子的时候，第一胎就是男娃，村里人更是羡慕。 之后家里老大有本事娶了城里媳妇，有了工作，就把老冯两口子接到城里住，回想起他们走的时候，村里人羡慕嫉妒的神色，老冯更觉得自己的腰板直了。 到了城里，他也是被人伺候著，手里还有了点小钱。 这下心思就了。 家里有人操持，外面还有一朵解语，皇帝般的生活也就这样了，今天看到王勤的时候，有点嫌弃自己有的解语了，恶胆丛生想占占便宜，谁知道被自家媳妇逮住。 他率先把自己偽装成可怜人。 果然，两个女人对起来，他完美隱身。 他以为两人闹一场顺便讹点钱，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那个年轻的女人身体这么弱，被送到医院不说，还报公安了。 第309章：你嫌我老了？ 最后，老冯的小金库被翻出来，赔偿了王勤，他也因为耍流氓被带走。 马春芳动动嘴什么都没说，跟沈明玉鞠了一躬，失魂落魄的走了。 戚黎明这边收到消息，怒气冲冲地赶来，还想著有人敢对他媳妇动手，他要揍死他们，然后就发现一切都被沈明玉解决了。 他：“......”阿勤到底是谁媳妇？！ 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沈明玉抬头瞥了他一眼。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对了这次的事儿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小梅，要不是她在，你们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孩、孩子？ 戚黎明忽地抬头，睁大眼睛，嘴唇都颤抖起来，“你、你说什么孩子？” “恭喜你，阿勤有孩子了，你要当爹了。” 说完，沈明玉就拉著沈小梅回去了。 剩下戚黎明自己，高兴地差点原地蹦起来，但看到还没醒来的王勤，懊恼至极，都怪他，之前阿勤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就不应该隨著她的意思。 要是强硬地让人来医院检查一下，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了。 王勤的情况稳定下来。 沈明玉也放心回去，她骑著车，身后坐著沈小梅。 沈小梅犹豫一下开口，“小玉，背书法的事儿谢谢你，要不是你给的方法，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我肯定什么都背不下来。” 沈明玉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笑了笑。 “客气什么？再说，这背书法我说是说了，但用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坚持不下来的人，就算是跟她们说也没什么用。” “所以，你能背下来，要感谢你自己。” 沈小梅早就在家属院婶子们的嘴里听说过她，她回到家属院之后，对她了解更深。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女同志也能这么厉害。 她似乎也有些理解，她妈为什么那么大年纪还坚持每天读书，还让她多跟沈明玉接触接触，说她能学到人家身上一点东西，都是受益匪浅。 两人閒聊著回到家属院，院里以前充斥著閒聊声，这会儿却变成了背书的声音。 沈小梅跳下车，跟她告別，也去著急背书了。 ...... 蔡泽民的信到了，哨兵將信给了沈明玉，回到家，將借来的书放好，还顺便记录了一下借书时间，一个月之后是要还回去的。 放好之后，拆开信，前面是老师的关心，后面写到正事。 蔡泽民將教材的大致范围列举出来，还特地跟她说可以引用国外的一些理论。 看到这里，沈明玉鬆了口气。 即使不承认也没办法，目前国外关於心理学的发展就是比国內快，他们发现了不少理论，国內想要研究学习，避不开这些。 她本来还想著，这会对国外的东西都有所顾忌，她应该怎么写，现在有了老师的话，放心了。 老师这么说，肯定早就跟上面打过招呼，不然不会让她冒险。 得了准信，沈明玉心里有数，准备开始写草稿了。 犯罪心理专业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基础要学，专业课程也要学，而老师给她的任务，就是编写一本基础教材。 名字也很简单，就叫《基础心理学》。 內容她借鑑了后世学习的那些课程，从感知觉、意识、注意、记忆等等分別阐述。 这一写就是一下午的时间，看了一下时间萧景川快下训回来了。 起身转了转脖子，捏捏酸涩的手腕和手指关节，去厨房做饭，萧景川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喷喷的味儿，眼底染上温柔暖意。 和赵营长招呼一声开门回家了。 听到声音，正在炒菜的沈明玉探头往外瞥了一眼，“快洗漱吃饭。” “好嘞媳妇。”萧景川很快洗漱完，进来厨房，沈明玉的饭菜正好收锅，他將菜和饭全都端到外面。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著今天的事儿。 “阿勤怀孕了。” “怪不得老戚今天著急忙慌地请假走了，这下他可要高兴坏了。”萧景川说著，一边给她夹菜。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放下碗凑近问道： “你今年都27了，放到別人身上都是几个孩子的爸了，你不著急？” 她的重点明明是在后面，偏偏萧景川的注意点在前面，他眼神一眯，透露出几分危险，“媳妇，你嫌我老了？” 沈明玉：“......”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危险，跟每次拐她睡觉的感觉很像，她轻咳一声立马道： “怎么会？二十七正是一朵的年纪，怎么会老？我就是单纯问问，咱俩没孩子，你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萧景川正了正脸色。 “媳妇，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这种事我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的，我的想法是，生孩子的是你，所以生不生孩子的决定权在你。” “我要孩子的前提是，我们的感情很好，但如果你不想要，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这话说得，不管以后会不会变，至少这会听得她高兴。 沈明玉笑了。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我还挺想要个孩子玩玩的，阿勤的事儿也给我提了个醒，今年高考完，上大学我就閒了，怀个宝宝也不是不行。” 等大学毕业，孩子也养出来，她也有空奋斗事业了。 她大概率还是会跟前世的工作性质一样。 还有萧景川这边，高考的通知出来后，上面跟他说会推荐他上军校进修，是京城那边的军校，相比於这会他会更清閒。 等萧景川的职位再高一点，他就不用频繁出任务了，过两年改革开放再请个保姆给他们搭把手。 这么算下来，现在他们就可以开始备孕了。 她的决定很合適，萧景川也同意。 收拾完碗筷桌子后，抱起没准备的沈明玉去了洗漱间，美其名曰，他们要备孕。 沈明玉：“......”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之前的萧景川因为某些隔离的东西，还有所顾忌，这会接触在一起，感觉都不一样，他很激动。 激动到沈明玉第二天又请假了，缓了一天才扶著酸痛的腰起来。 有点后悔。 她好像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饿狼。 第310章：高考 王勤的情况稳定之后就回到了家属院，一听她怀孕，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沈明玉身上。 特別是之前那位马嫂子。 因为她儿子偷书的事儿被沈明玉点出来，后又因为萧景川的挑拨，她男人狠狠教训了她儿子一顿，这些事儿她都记著。 这会知道沈明玉结婚两年都没孩子后，可是被她抓到了把柄。 不过家属院很多人都护著沈明玉，她只敢在新来的人面前蛐蛐，沈明玉最近忙著编书，部队那边也在给一个军人做治疗，还真没注意这事儿。 还是传到赵嫂子耳朵里，她出来澄清了一下。 说沈明玉两口子都是做大事儿的，没时间要孩子，但是这种话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跟沈明玉关係好的人都理解。 马嫂子他们就不行了，难不成工作还能比要孩子重要？ 不过他们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按死了，毕竟家属院大部分人都是向著沈明玉，还能让他们蛐蛐他们军嫂的榜样？ 这件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却也被萧景川听到了风声。 之后眾人就发现，凡是说过沈明玉生不出孩子的那几家，家里男人全都以对抗训练的手段被萧景川狠狠教训了一顿。 至此，没人敢说什么。 当然，从头到尾沈明玉都不知道这事，这倒是跟萧景川之前的保证对上了。 ——『你往前冲，我给你做后盾』 ...... 高考报名时间是11月5日到15日，缴纳报名费用5毛钱。 天气转冷，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12月1日考试这天，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寒风呼啸，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 沈明玉有点发愁。 据她了解，今年考试时间匆忙，考试场地选择也比较简陋，这大冷天的教室肯定没有暖气，想想都让人打个寒颤。 前段时间她妈给她寄来了羽绒服，她还惊讶的不行，她没想到这会就有羽绒服了。 后来了解了一下，72年的时候沪市就有了双羽牌的羽绒服，只是数量极少，有些在华侨商店卖，需要外匯券，价格还高的很，好像要一百多。 一件衣服都快比得上自行车了，没有哪家这么大手笔。 ......她妈给她买了。 是一件黑色的直筒羽绒服，简单大方，经典款式，当然萧景川那边也没落下。 据她妈信上说，是她婆婆凌芸特地给她寄过去的外匯券。 这会的外匯券很难得，一般是外宾、华侨还有政府部门、科研人员等才会有的，也不知道凌芸怎么弄到的。 “媳妇，吃饭了。” 萧景川端著饭进来，给她放到暖炉子旁边，让她吃饭暖和点。 他不用参加高考，上面推荐他上军校的时候，做过各方面的测试，因此他比较閒，专门请了两天的假伺候自家媳妇高考。 “前两天你让我寄的东西我寄出去了，咱们这里路不好走，估计要一段时间老师才能收到。” 沈明玉编写的教材初步完成。 她还专门请了之前来和她合作写过，宣传战爭后遗症的记者赵媛媛，帮著审了一遍。 赵媛媛算是有经验的作者，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她比沈明玉更加清楚。 术业有专攻，当然没少了人家的报酬。 赵媛媛不要，最后还是硬生生被沈明玉塞过去的，天寒地冻的，人家肯帮忙就是情分了，她没那么大的脸让人家白帮忙。 把不適合的词句改完之后，沈明玉就让萧景川把书寄了出去。 考试的地点有点远，吃完饭，萧景川將沈明玉捂严实，拿著不知道从哪买来的手炉塞给她。 路上大雪不好走，他本来想跟部队借了一辆车，被沈明玉拒绝了。 家属院参加高考的孩子不少，他们坐车，其他人呢？ 不让人家搭不好看，让人家搭车又接不下，所以还是骑自行车，她以为路上要不好走，不成想街道两边的人早就收到了消息。 提前一天就忙活著铲雪，他们知道高考的重要性，力求將考生走的路全都剷出来。 一个小时后，就在沈明玉的脚都快冻麻的时候，终於到了考点。 她来的算迟的，考试学校外面站满了考生。 他们穿著破旧单薄的袄，脸冻的红紫，有些人拿著冻得梆硬的黑窝窝，一边啃一边手里还拿著书在看。 这一幕给了沈明玉不少的衝击，什么时代都不缺乏努力学习的人。 有差別的是，后世的人有了良好的物质生活。 他们学习的时候，有宽敞的教室，温暖的空调或者地暖，明亮的灯光......对於现在的人看来，几乎是天堂。 “小玉姐！” “小玉！” 杨萌萌和沈小梅跟沈明玉是一个学校的，看到她之后，喊了一声全都凑过来，王勤在另一个学校，没跟他们分到一起。 沈明玉看到两人笑了，“你们也到了？都准备的怎么样？” 经过这段时间的背书，杨萌萌还是挺有信心的，她要求也不高，能考上大学就行，到时候就是他们家文凭最高的人。 沈小梅有些担心，她背的也很努力，可是总感觉底气不大。 沈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紧张，深呼吸，尽力就好。” 他们说话的功夫，学校的大门开了，沈明玉扭头跟萧景川招呼一声，让他先回去，萧景川没说什么，给她紧了紧围巾，看著她进了学校。 三人不是一个考场，互相鼓励一番，找到自己的考场进去了。 考试八点半开始，今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政治，明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理化。 『叮铃铃——』 隨著考试铃声的响起，沙沙的写字声响起。 沈明玉还算是幸运的，坐在教室的中间，靠窗的学生就不好受了。 寒风呜呜响起，吹著破旧的玻璃窗都晃动起来，本来条件就够艰苦，还要额外承受这些，他们全都咬著牙在坚持。 两个监考老师更是直接站在窗户口，替他们挡著寒风。 —— —— ——题外话—— 77年恢復高考后，每个省的报名、考试时间都有些许的差別，本文参考的是辽寧省哦！ 第311章：天大的好事！ 第一场考完出来，就是沈明玉都鬆了口气，写字的手还好，一直在动弹还有知觉，另一只手早就冻僵了。 “阿嚏！” “阿嚏！” 窗户边的两位老师都打起喷嚏来。 他们收完试卷之后，坐在窗户边的几个考生对视一眼，齐齐走到他们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两位老师！” 两位老师的眼睛泛红，他们这么做並不是想得到他们的感谢。 都是做老师的，不管以前遭受到什么，光明到来，对一个学生来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大事，如果是他们自己没复习好导致没考上，这能理解，但如果是因为恶劣的环境，谁都会遗憾。 考试还有两天，他们感冒没事，把学生冻著就不好了。 两位老师没有说话，低著头对他们摆了摆手，手上继续收拾试卷。 看到这一幕，沈明玉颇为感慨。 岁月艰苦的年代，所有感情都很单纯，亲情、爱情、师生情...... 亲人之间的感情很紧，因为他们知道，不管平时家里人如何爭如何夺，一旦遇到事，整个族的人都会保护你。 爱情也很简单，见一面合眼缘，之后一辈子都是携手过。 师生情还是单纯在老师和学生之间，前者教书育人，希望自己的学生学理明智，往后一片坦途；后者尊师重教，感激老师的教诲之情。 “小玉姐！” 教室门口，交了试卷出来的杨萌萌对著她招了招手，沈明玉回过神，路过讲台的时候，对著两位老师微微鞠躬，然后走了出来。 杨萌萌顺势揽上她的胳膊，想著刚才她的举动，有些不解。 “姐，你刚刚那是......” 沈明玉將考试时候的事儿跟她说了一下，她很是感慨，“这两位老师真好，不像我们教室的，考试的时候有位考生被吹的不行，举手想让老师关一下窗户。” “那个老师就当没听到一样，什么都不管。” 这也正常，之前老师这个职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们还能出来可能都用了很大的勇气。 很可能他们不是不管，而是不敢。 沈明玉嘆了口气，“好了，小梅在哪个教室，咱们过去找她。” 刚说著，沈小梅就从前面的教室走出来，左右看看，看到两人过来，赶紧跑过来。 “小玉，数学第五题......” 还没说完，就被沈明玉阻止。 “小梅，考都考完了，先別对题，要不然影响后续的考试。” 她说的话，只要是家属院出来的人一向都是信服的，因此即使沈小梅有些担忧，还是听话地转移话题。 三人聊著天往外走，刚出来教学楼，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对题。 距离有点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下一秒，三人就看到其中一个女同志，脸色瞬间大变，蹲在地上痛哭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挺崩溃的。 沈小梅和杨萌萌对视一眼，惊恐地拍了拍胸口。 这也太嚇人了，幸亏她们听话不对题，要不然成这样下午还怎么考试？ 她们加快了脚步出校门。 下午的考试在两点，时间紧张，她们就不回去了。 杨萌萌和沈小梅的家人都在外面等著，萧景川也在，两人对沈明玉挥挥手，各找各妈去了。 沈明玉一出校门，就被萧景川看到，他大步走上来。 不顾上周围有没有人，伸手抓住她的手，和想像中一样是冰的，他眉心皱起。 將怀中的手炉递过去。 “媳妇，快暖和暖和，我带你去吃饭。” 沈明玉接过手炉，热意从手心向四肢蔓延，瞬间感觉暖和起来，“你不问我考的怎么样？” “我相信你。” 萧景川说的是实话，一方面確实相信沈明玉的能力，另一方面不想问这些让她紧张。 中午时间紧张，赶不上回家，周围也没有宾馆和饭店，他也不知道怎么租了一间小房子，他们回去之后，饭都做好了在灶上温著。 接下来一天半的考试，他们没有回家属院，考完就在这里休息。 “叮铃铃——”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出来后，很多人都哭了，被他们感染，杨萌萌和沈小梅的眼睛也有些红。 几人一起回去，萧景川陪考的事儿，家属院的人也知道了，纷纷感慨，这都两年多了，小两口的感情还是这么好。 路过的马嫂子瞥了一眼，心里冷哼。 整个家属院都捧著沈明玉，她要是没考上，才要让人笑话死！ 不过她的想法註定落空。 ...... 小年过后，78年一月份有人的通知书到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只是沈明玉的通知书迟迟没到，其他人觉得有些奇怪。 將一切看在眼里的马嫂子，似乎找到了什么底气，“看吧，你们整天说她多厉害，还不是没考......” 没说完，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淹没了她后面的话。 团长宋明、政委赵崇义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著不少人，喜气洋洋地来了家属院。 有人手上还拿著红布大。 有嫂子好奇了，“领导，这是有什么好事儿？这么大的动静？” “好事！天大的好事！” 说话的是宋明，他卖个关子，带著人往沈明玉家去，其他人的胃口被吊起来，也跟在后面去看热闹。 沈明玉正躺在温暖的炕上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放下书出来。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一开门，一堆人站在他们家门口，一时间她脑海中闪过很多，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不，下一秒就听到宋明开口。 “小沈同志，恭喜你，你可太厉害了！考了咱们省的理科状元！” 天知道，宋明听到消息的时候多激动，这本来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可关键这位省状元出自他们部队，这怎么不让人惊喜？ 省教育局的同志收到消息，更是亲自赶来。 见到沈明玉有一瞬间的惊讶，没想到这位女同志不仅学习这么好，长得还这么好看。 “沈同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咱们省总分五百，你考了497分！” 说著，拿出了大红字报。 看的沈明玉嘴角一抽，还没说什么，余光瞄到萧景川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来。 第312章：几位大学老师抢人了 其他人看到他，让开一条道，全都心里羡慕的不行。 以前沈明玉刚嫁过来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是沈明玉占了便宜，毕竟萧景川那会是最年轻的营长，发展前途很好。 后来他们慢慢发现，比起萧景川，沈明玉不差什么，甚至更厉害。 如今更是成了省里的理科状元！ 任放到谁家都是祖坟冒青烟的事儿啊，萧景川这小子真是命好！ 在眾人的羡慕嫉妒中，萧景川跑进来，喘著气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到大红字报，发现自家媳妇成了省状元，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他恨不得衝上去抱著自家媳妇转两圈！ 本来他是不清楚这件事的，宋明和赵崇义收到消息，带著人匆匆赶来，走到一半发现他们好像忘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才想起来，这件事还没告诉萧景川。 这才叫人去通知他一声。 “小玉妹子，你可真是太厉害啊！这可是省状元！状元是我妹子，嘿嘿嘿，说出来真是太长脸了！” “那可不咋滴，小玉妹子代表的可是咱们军嫂，谁脸上没光？！” “何止啊，小玉妹子还是军人呢！” 周围的嫂子们激动不已，好像状元是自己一般，萧景川也是一脸引以为傲的表情，最淡定地反而是沈明玉本人。 她甚至有些尷尬，脚趾紧紧扣地，不仅如此，记者和採访人员还想拍照。 沈明玉赶紧拦下他们。 “抱歉，我的职业不方便拍照上报。” 她既是部队的心理医生，还是公安那边的专家顾问，以后很可能还会从事这方面，暴露脸不是一件好事。 这件事，教育局和记者他们还真不清楚，听其他人解释完，心里再次感慨起来。 人厉害起来，真是各方面都厉害！ “沈同志，你放心，这照片我们不往外传，给你拍完到时候洗出来寄给你，算是留念。” 沈明玉想了想，確实挺有纪念意义的。 她拿著大红字报，身上带著红布大，先跟领导们拍了一张，然后跟家属院的嫂子们拍了一张，最后是跟萧景川的。 拍完照片，她让萧景川把钱给了拍照的记者，记者非不要，还是让萧景川以违反纪律硬塞回去的。 接下来就是发放奖励了。 高考首次恢復，高考状元对於各阶层都是很大的鼓励。 首先就是省里奖励三百元，市里奖励两百元，县里奖励一百元，部队这边奖励一百元，就连机械厂都来人送了一百元。 其他人都为沈明玉感到高兴，纷纷叮嘱家里孩子，好好学习能挣大钱！ 马嫂子嫉妒地眼睛都红了。 ...... 把其他人送走，接下来就是来自京城的几位大学老师抢人了。 京大、华大都来人了，还有一个来凑数的京城公安大学的老师，他畏畏缩缩地待在最后，看著前面几位老大哥为了抢人，爭得脸红脖子粗的，直觉他没希望。 心里还暗自吐槽自家校长，一点爭的胜算都没有，也不知道让他来凑什么数！ 宋明和赵崇义没走，坐在一旁看好戏。 这么厉害的学校抢人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必须参与进来，以后跟別人吹起来多有面子！ 萧景川脸上的自豪根本掩饰不了一点，他不吭声，默默给这些人倒水。 是一个非常好的后盾。 “各位老师。” 沈明玉一开口，眾人安静下来，纷纷看向她。 “考试前我就有了心仪的学校，是京城公安大学。”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像个小鵪鶉的公安大学的老师身上，这位老师先是不可置信，后震惊，最后狂喜。 他根本没想到沈明玉竟然会选择他们学校！ 激动地说话都结巴起来，“沈、沈同学，你选择我们，学杂费、住宿费全免，我们还能给你申请补贴！” 听到这个条件，其他学校的老师纷纷不屑嗤鼻。 “沈同学，这都是最基本的，我们能给你的更多，像最新组建的实验室名额，相信以沈同学的能力，进去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 “对对对，我们不仅有实验室，还能让你担任学生会干部，还有高额奖学金。” “我们能承诺你毕业后，分配到中科院、国防科工委等顶尖单位。” 不得不说，每个老师说的都很诱人。 沈明玉的心疯狂动了。 最后脑海中浮现出自家老师的脸，理智回归，她轻咳一声。 “各位老师，大家知道我既是部队的人也是公安的人，但应该不清楚我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给了萧景川一个眼神，萧景川立马將之前收集起来关於她破案的报纸拿出来。 递给几位老师，同时沈明玉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解释完她继续道： “我的老师还在等著我一起为了发展心理学而努力奋斗，这也是我的理想抱负，我希望用心理学破更多的案子，解救更多的受害者！救更多的军人！” “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弱，我的老师失去了很多，还依然坚守在他的岗位，我作为他的学生，不能落后於他，我们立志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心理学人才。” “让他们在各行各业发挥自己的光芒，为建设祖国发挥更好的力量！” “还望各位老师能理解。” 她对著几位老师鞠躬，在场的人听得既热血又感动。 他们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同志竟然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惜才之心更重了。 京大的老师將她扶起来。 “沈同学，你做的很好，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你早就有理想，也有能力，並且一直为之奋斗，我很佩服你啊！” “你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我们虽然遗憾但尊重你的选择。” “不过，你想要发展心理学，我们亦在组建心理学实验室，以后如果有合作的可能，还希望沈同学首先选择我们。” 沈明玉笑了，“您放心，会的。” 几位老师出来后，纷纷用眼神鄙视京大老师，这傢伙真是贼精贼精的，知道改变不了沈同学的心思，退而求其次。 这下好了，沈同学之后找合作学校，肯定首先想到的就是京大。 —— —— ——题外话—— 宝子们，动动发財的小手，帮忙来一波免费的用爱发电，跪谢跪谢！ 第313章：好像更值得高兴？ 最后『获奖』的公安大学的这位老师曹志贤，和沈明玉商量好后续的开学事宜，才像是得了什么宝藏般的离开。 到了宾馆，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家校长打电话。 “校长啊，你不知道，今天可真是嚇死我了，那几个学校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嚇人，又是实验室名额，又是高额补贴的，咱这条件都没脸说出口。” 曹志贤今天来找沈明玉的事儿，不仅校长知道，蔡泽民也知道，他专门来校长办公室等消息。 虽然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蔡泽民也没想到自家小徒弟一来就给个大的。 省状元啊！ 可真是太给他长脸了！ 不过想到自家小徒弟的性子，担心她临时变卦，他还是来等第一手消息。 校长知道他和沈明玉的关係，这不专门点了扩音键。 曹志贤的话两人都能听清楚。 听著他卖关子的话，校长有些著急了，“然后呢？你赶紧说！” “然后啊......沈同学在万千诱惑中，瞎了、慧眼识珠选了我们，我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校长，你说沈同学不会是坑咱们呢吧？” 在曹志贤看来，不是他妄自菲薄。 他们学校放到全国那也是能数得上名的，可放在今天去的那些学校面前，就够不上號了。 正常来讲，人都会选择更好的，没想到这位沈同学这么独树一帜。 他还没回过神。 得了准確的消息，校长的脸笑成了，“答应了好，答应了就好！” 这可是省状元，到了他们学校那就是学宝一样的存在。 “不过，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刚才想说什么，咱们学校怎么了？那是培养公安人才的地方，想当年全国上下有名气的公安，哪个不是从我们学校出去的？” “咱们就是低调了点，不代表比不上什么京大、华大的，是不是？” 校长越说声音越低，说到京大华大的时候，直接就是从喉咙眼发出的声音。 曹志贤：“......” 校长，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掛了电话，蔡泽民不慌不忙地拿著茶杯喝茶。 校长还在高兴的说：“老蔡啊，幸亏有你在，我就知道当初去请你是最明智的选择，没想到除了你这个有本事的，徒弟也这么厉害！” “別给我戴高帽。”蔡泽民放下茶杯，“既然人答应来了，条件咱们该好好谈一谈了。” “条、条件？什么条件？” 校长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和蔡泽民也算是老相识了。 別人都觉得他好相处，他可是最清楚的，这小子心最黑了！ 察觉到校长脸上的防备，蔡泽民笑了笑，“你这话说的，我徒弟的本事你也看到的，上报纸的那几桩案子，哪个办的不是利利索索的？” “你不会觉得把人骗来了，一点好处都不用给吧？我徒弟单纯，你別把我当傻子。” 还把你当傻子？ 我看你是想把我当冤大头！ 校长端起架子了，“你先说说，我考虑一下。” “曹老师说的其他学校的那些条件，是不是该给我徒弟也来点？” “我来之后一直都在筹备心理实验室的事儿，等她来了能帮我一把，所以这实验室的名额得给一个吧？” 他说的这点倒是有点道理，校长矜持地点点头。 然后又听到蔡泽民说： “还有，我听说人家不仅免学杂费，还给高额奖学金？校长，我徒弟结婚了，以后还有孩子要养，这奖学金你应该不会吝嗇吧？” “还有......” 他大言不惭地说了不少要求。 校长：“......” 硬是在脸上憋出一抹僵硬的笑，“要不这校长你来当？” 他当然知道留住人才要费很多，可关键就是，高考刚恢復，如今是大力发展文化的时候，全校很多地方都需要钱。 尤其是搞科研，每走一步都在燃烧经费，有钱他不知道？ 问题就是没钱啊！ 看他实在为难，蔡泽民退而求其次，从身后拿出两个笔记本。 “算了，我知道你的难处，不为难你了，咱们都退一步，我这徒弟的本事你都知道，以后多给开开后门，我保准你不亏！” “首先就是这教材，我徒弟写的，她出品我保障，就是吧，审核小组那些老顽固......” 他语气一顿，校长冷笑一声。 “我就说呢，原来在这等著我呢？行，我去应付那些老顽固，给你署名一，你徒弟署名二。” “不用，我没出力，內容全都是她写的，写她的名就行。” 蔡泽民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 见他是认真的，校长收起冷笑，心里颇为感慨。 这个老伙计的经歷他了解几分，还以为按照他的傲骨，回来后可能会放弃这些，没想到对这个小徒弟倒是上心。 ...... 沈明玉还不知道自家老师在这边给她爭取福利。 她接到了沈父沈母的电话。 “闺女啊，你的成绩我和你爸都听说了，教育局那边亲自上门跟我们说的，你可真给爸妈长脸！” 沈明玉的成绩这么好，沪市也收到了消息，知道是他们本地人，可激动了，张罗著就上门道喜去了。 虽然不在他们本地考试，但外地的省状元是他们本地人，好像更值得高兴？ 这不，前两天上门的时候，把周围人惊讶到不行！ 当年沈明玉被迫嫁人，別看他们没说什么，其实背地都在看笑话，觉得家里又是厂长又是主任的，看起来风光，最后被人一举报，不还是什么办法没有？ 谁能想到，这才两年，人家不仅过得很好，还考了个省状元！ “那可不！” 沈明玉一脸骄傲，“对了妈，我弟呢？考的怎么样？” “比不上你，考了省第三，不过学校倒是满意，去了怀霖的大学，京大。” 沪市那边有蔡怀霖，有什么消息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沈明舟，所以他过完年也一直都在学习，再加上跟著蔡怀霖在研究所锻炼了这么长时间。 早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知道高考恢復的消息，第一时间就確定要考蔡怀霖的学校，以后走生物技术这条路。 第314章：人为什么要有离別？ “还有，你嫂子也考上了，她选了本地一所大学，离家近，以后也方便我们帮著照顾耀耀。” 沈家最近可谓出尽了风头。 参加高考的人数是570万，录取人数27万，录取率为4.7%，可谓十分惨烈。 即使这样，沈家还是出了三个大学生，还有两个全省都能排上名號，可不就引得周围人全都羡慕嫉妒吗？ 教育局那边更是有人上门请教，沈家到底是怎么培养孩子的！ 这一请教下来发现，怪不得人家孩子这么厉害，亲爹亲妈全都是大学生，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虎母无犬女！ 自家嫂子去参加高考的事儿，沈明玉还真不清楚，如今知道她也考上，更替她感到高兴。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 “对了妈，景川年前才要休息，我三月份开学，到时候直接就在家里过年了。” 沈明玉和萧景川都商量过了，两人的学校都在京城，省的来回跑，乾脆在沪市过完年再去京城，到时候去萧景川爸妈那边走个亲戚，等著开学就行。 他们要来家里过年，沈母自然高兴。 “好，妈知道了。” 掛了电话，沈明玉去找了赵崇义，跟他提到辞职的事情。 如今是一月中旬，还有半个月她就要离开，到时候上大学，这边肯定是顾不上了，不仅是这边，还有公安局那边也得去说一声。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上大学是正经事，那天你的话我也听到了。” “我等著你跟你老师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心理学人才，到时候全国上下的军区都能普及心理医生，帮助更多的军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崇义早就了解沈明玉是什么人。 他虽不捨得让她离开，却也知道，这会...才到了她大展身手的时候。 “我会的。” 还有半个月时间，沈明玉还需要把目前的工作进度处理完，军人的资料和心理评估报告都需要存放好。 出来后，她又去了一趟公安局。 袁大海知道留不住她，只说让她好好学习，多多培养人才，爭取第一批就给他们送过来。 沈明玉表示没问题，又和局里人约了吃个离別饭她才出来，去刘佳佳那边看了一眼，刘家庆的情况还是那样，不好不坏。 他们暂时还是留在辽省。 回去后，杨母和杨萌萌发来了邀请。 杨萌萌考的也不错，她选择了跟沈明玉一样的学校，杨家要办一场席，毕竟这会考上京城的大学，那可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小玉啊，我都听萌萌说了，要不是你，她不会考这么好，后天你一定得来。” “好，婶子我知道了。” 沈明玉没有驳人家的面子。 还有王勤这边，考了本地的一所专科学校，有助於她系统的学习手编和画图，她很满意。 沈小梅也考了本地的一所大学。 ......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她每天就是处理处理后续工作，然后隔三差五就跟人吃饭，杨家、袁大海和小路他们、机械厂的人、宋明和赵崇义他们......最后是家属院。 家属院都知道她要走了，一营长媳妇组织起来，就在院里摆几桌，每家出点东西，大家一起吃了个离別宴。 夜色微凉，微风拂过，篝火摇曳。 眾人不分男女，手里全都拿著酒杯，尤其是各位嫂子们，挨个跟沈明玉喝酒。 还叮嘱道： “去了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又不长眼的人，你別跟他们客气，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软了！” 同样也在其中的马嫂子：“......” 脾气软？暗戳戳挑拨他们家老马，把她儿子打的下不来床的人心软？ 没人注意她的想法，都沉浸在离別的悲伤里。 “你以后就是大学生了，你的能力我们都清楚，你是我们的骄傲，出去了继续加油，好好给我们爭口气！” “对！出去別忘记我们，有空了常回来看看。要是受委屈了也別瞒著，到时候我们都去给你撑腰，你可是从我们家属院出去的，可不能被人欺负了！” 嫂子们七嘴八舌的叮嘱，说的沈明玉鼻子有些酸。 “嫂子们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不会忘记大家，更不会忘记在家属院的日子。” “干了这杯酒，以后我们的心还在一起！” 她举起酒杯，一干而净。 “干——！” 嫂子们被她说的也激动起来，齐齐举杯，跟著她一干而净。 反倒是另一桌当背景板的男人们，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 萧景川也在其中注意著沈明玉这边，见她喝酒也没阻止，他知道自家媳妇心里也不好受，喝醉了反而还舒服点。 和嫂子们喝完，沈明玉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角落处背对著她的人身上，顿了一下走过去。 “赵嫂子。” 赵嫂子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凑过去，她在角落偷偷抹著眼泪。 从沈明玉到家属院的第一天，两人就认识了，相处两年，时间不长不短，但两人却一见如故，这下要分开了，她怎么捨得？ 见她这样，沈明玉也没忍住红了眼睛，坐在她身边揽著她的肩膀。 强忍著哽咽道：“哭什么？以后又不是见不上了？从辽省到京城坐火车也就十几个小时，很快的，到时候你带著虎子一起去，我带你们玩，游遍整个京城！” 听到这话，赵嫂子更忍不住了，她抱住沈明玉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行，这话我记住了，嫂子到时候找你玩。” 大的哄好了，小的还在撇著嘴呢！ 虎子泪眼汪汪地坐在两人身边，紧紧地盯著沈明玉。 平时一有空的时候，两人经常一起玩，对於虎子来说，沈明玉是婶子也是好朋友，他一点也捨不得离开她。 本来知道沈明玉考上大学，他还很高兴。 他听人说过，有本事的人才能考上大学，在他心里，小玉婶子就是顶顶厉害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考上大学意味著离別，知道这件事的那天，他偷偷藏在被子里哭了一晚上。 还是被赵嫂子挖出来，跟他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虎子不很明白。 他不懂，人为什么要有离別？全都在一起不好吗？ 这会的他当然不知道，人生就是由无数个分別和重逢组成起来的。 第315章：我不应该提前放弃自己的人生！ 小时候，分別是盛夏蝉鸣的一次短暂停歇。 小小的人儿拿著同学录记录著美好的祝福，对未来的期待，未说完的童话总觉得会在重逢时续写。 再大一点，分別是青春日记本里夹著的一片枯叶。 我们分享心事，小声说著那个暗恋的白衬衫少年，分开时相拥而哭，心里却还有期盼，总觉得未来某天还是会再次相遇。 再往后，分別是在题海中拼肩作战挥洒的汗水。 梦想的种子深深埋下，无数熬夜拼搏的瞬间互相加油鼓劲，毕业钟声响起，离別的泪水浸入未来，我们清楚这一別，山高水远。 ...... 后来的后来，我们明白了，离別就是物是人非。 沈明玉將虎子抱在怀里，小人抽噎著，泪水浸湿了她的衣服，她就这么静静地抱著他，轻拍著他的后背。 小孩子的情感总是这么真挚而热烈。 引得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偷偷红了眼眶。 最后虎子是哭累被赵营长抱回去的，王勤有了孩子不能喝酒，她坐在那里，目光静静地落在沈明玉身上，一晚上都没有移开。 沈明玉坐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 “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概就是读大学，生孩子，照顾家里......”王勤说的是被限定好的人生答案。 两人面前响起篝火中树枝被燃烧的噼啪声。 沈明玉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想过以后国家是什么样子吗？” “国家一直都在发展，人才短缺所以恢復了高考，以后人才越来越多，发展就会越来越快，人民的生活水平会显著提高。” “去年你也听说了吧？隨著高考的恢復，大批上山下乡的知青开始返城，不是所有人都能考上大学，那剩下的人呢？工人岗位就这么多，剩下的人没有新的就业渠道，他们会怎么样？” 王勤陷入了沉思，知青下乡那会，城市的工人岗就不好找。 年后陆陆续续不少人都回来了。 不少閒人都在外面招猫逗狗，还有些搞起小偷小摸的行道，她还听她哥说过，不少人倒卖都被抓了。 可问题就是，物资匱乏，挣不上钱，家里养不起閒人，他们能怎么办？ 这会被沈明玉提起来，她才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岗位供不应求，人心乱了，社会就要乱了...... “不仅仅是这一点，国营厂那些情况，你应该也了解，工人守著死工资，有些懒的觉得糊弄糊弄就过去了，社会一旦发展，他们必然会被淘汰，效率低、经济跟不上会怎么样？” “裁员，倒闭。”王勤道。 说完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这对於急迫脑袋都要求个萝卜岗的时代，確实有点大言不惭。 可仔细想想，她没有说错。 沈明玉给了她个讚赏的目光，慢慢引诱她，“那该怎么办呢？” “发展经济？” 沈明玉笑了，“我了解到部分地区已经开始试点个体经济，你知道个体经济吗？就是自己做生意自己挣钱，摆个小摊卖吃的喝的，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可以，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王勤再次陷入沉思，越想眼睛越亮，她好像明白沈明玉跟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了。 “你、你是说，我的手艺也能挣钱？” “聪明！”沈明玉打了个响指，“不只能挣钱，还能挣大钱！” “阿勤，人生苦短，即使身为女子也该有自己的人生意义，不应该只是依附於家庭、孩子、丈夫的人生意义，我听老戚说过，你后来自己谈成了不少生意。” “你看，你的手艺是得到市场认可的，你觉得自己挣钱什么感觉？” “踏实！腰杆子直！有安全感！”王勤的眼睛很亮。 “你说的对，记住这种感觉，你还要想想，如果按照你说的未来走，以后困於家庭孩子，连你的手艺都开始退化，要钱都需要跟丈夫开口的时候，你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沈明玉的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王勤陷入了回忆。 以前在村子里，吃不上饭的时候，一个烤红薯都会引得全家人打起来。 就算是家里条件不错的，也会觉得自己多做他少做了，引发矛盾，更甚的全家都能打起来。 有血缘的亲人亦是如此。 同样地，如果女人一直困在家里，当丈夫习惯了她干家务，看不见她的价值，却又被她一直要钱的时候，爱情还会存在吗？ 到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每天爭吵？在爭吵中厌烦对方？ 王勤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我、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可以跟別人要钱，但前提我自己要有挣钱的能力！” “说的很好。” 沈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勤，好好努力，我在京城等著你。” “按照你的手艺，开店铺、打造自己的个人品牌，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品牌就能想到你的东西，提起你的东西就能想起你这个人，你不兴奋吗？” 其实她想说的还有很多。 王勤的手艺足以申请非遗，成为非遗传承人，建立自己的品牌和文化ip，產品分层定製大眾和高端客户，等网际网路发展起来，还能入驻符號平台...... 就是沈明玉想起来都有些热血沸腾。 王勤更別说了，她被沈明玉的大饼完全圈住了。 “小玉，我明白你说的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人生还很长，我不应该提前放弃自己的人生！” 沈明玉笑得很开心。 ...... 和王勤聊完，时间不早，眾人散去，只剩下微弱的篝火声。 萧景川坐在沈明玉身边，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微弱的光亮照在两人脸上，“媳妇，你刚才跟王勤聊天的时候，老戚还以为他媳妇要没了。” 沈明玉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是让阿勤继续努力，又不是让她拋夫弃子，哪有那么夸张？” 能和萧景川玩到一起的，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戚黎明也很赞同沈明玉的话。 他有自己的人生理想，阿勤也该如此。 他们的家庭，不应该是以牺牲阿勤的未来而继续的，他们应该携手共进，互相理解，只要心在一起，任何的困难总是一时的。 萧景川抱著自家媳妇，感嘆道：“媳妇，你真好。” 第316章：一群势利眼！ 他媳妇就是这样，对她好的，她对你百倍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那当然，娶了我你真是烧高香了！”沈明玉嬉笑，隨即有些失落起来，“真的要走了啊。” “以后你想回来了，我就带你回来。” 萧景川將她抱紧，別说沈明玉了，就是他对这里都很是不舍，他待在这里的时间更长。 他们去大学之后，后面会留在京城发展，他肯定要想办法调到京城，所以这一別，还真的不知道多会能见了。 沈明玉有点醉了。 她蹭了蹭萧景川的脖子，“背我回家。” “好。” 月色下，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背起身后的女人，一步一步往家里走去。 离开那天，沈明玉和萧景川是悄悄走的，没告诉任何人。 只是他们没看到的是，离开的时候，不少人都悄悄打开了大门，看著两人的背影，眼睛泛红，心里默默念著。 再见了，小玉妹子...... * 再回到沪市，这次还是沈明舟来接的他们。 这次他学精了，单手骑著车，另一只手推著另外一辆，就是为了避免第一年沈明玉回家时，他像个孩子被迫坐在车前，还被自家小侄子看到的惨象。 “姐，姐夫，这里！” 他看著从火车里出来的两人，喊著对他们挥了挥胳膊。 沈明玉背著小包包在前面走著，萧景川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 將近一年没见，沈明舟想他姐了，上前就激动地把人抱起来，这都78年了，又是在火车站，离別归乡的亲人抱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倒是萧景川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沈明玉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小子，又长高了？” “那可不，我前两天刚量了一下，183了！”鬆开沈明玉，沈明舟帮著接过萧景川手上一部分行李，凑到他身边，紧紧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还亲热地喊道：“姐夫，一路上累了吧？” 萧景川有些嫌弃地躲开。 倒是沈明玉看出什么，有些好笑。 “行了，別暗戳戳的跟你姐夫比了，他有188，你还有得长呢！” 沈明舟遗憾地嘆口气，不过想著自己比姐夫还年轻，还能长，倒也没有那么失落了。 他和萧景川一人一辆车，將行李放好，沈明玉坐在萧景川后座，三人回家了，路过邮局的时候，她喊他们停一下。 拿著身份证明进去，领了一封类似信一样的东西。 “姐，有人给你写信了？” 沈明玉摇头，“不是，我成绩下来的时候，记者给拍了照片，我给了他家里的地址，让他寄过来。” “嗷嗷。”说起这事，沈明舟想起什么，“你们回去一会儿有点心理准备。” “怎么了？” 这个问题，到了沈家后，得到了很好的解答。 和沈明玉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不一样，那时候其他人都知道沈家被举报，表面看起来沈家好像没出事，但世事无常。 毕竟这些年他们看到太多突然出事的人家了，怕被牵连，都减少了和沈家的来往。 那段时间，沈家人都像被孤立了一般。 后来一直没等到沈家出事，反而高考恢復了，那伙人被清算，下放人员中没问题的也挨个被放回来。 眾人也不像之前战战兢兢的，这会知道沈家人出了三个大学生，这不都又变成了好客邻居？ 见到沈明玉回来，纷纷打招呼。 “哟，小玉回来了？我听说你考了省状元？可真厉害！” “可不是厉害嘛！咱们这片出了个省状元都出名了，小玉啊，家里要办席的话，可得请婶子啊！” “就是就是，让大娘蹭蹭你这省状元的红光！” 对於他们的势利，沈明舟表示非常不屑，他撇了撇嘴，到底顾及著邻里邻居的面子，什么都没说。 沈明玉的话，没什么感觉。 前些年被举报的人家，就是家里亲儿女、亲爹娘都会跟亲人翻脸，更別提邻居了，没踩一脚都算是不错的。 她一边应和，一边笑著跟他们挥了挥手，另一只手捏了捏萧景川的腰，示意他快点骑回家。 萧景川默默加快速度。 回家后，沈明舟才吐槽。 “切，都是什么人，之前恨不得离咱们家八百里远，还说我姐著急嫁人肯定不会好过，这会倒是態度好了？一群势利眼！” 沈母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咱家那会被举报，这也正常。” 沈家条件好，尤其沈父成了厂长之后，很多人都凑上来，沈明舟那会年纪小看不出来，觉得人家都是真心的。 可沈母坐到主任的位置，什么看不明白？ 他们大部分人想的都是，沈家一个厂长一个主任，有什么招工的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说不准还能走走后门。 不能说错，毕竟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只是全都是算计的感情到底让人不是很舒服。 沈母秉持的原则一向都是，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可以跟你维护好表面的平和。 回过神，她招呼沈明玉两口子。 “你们俩一路上累了吧？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快过年了，陈秀秀也带著沈耀回来了，沈耀知道他姑回来，非要跟著在厨房做拉麵，说什么好长时间没见姑姑，他得展现一下自己的厨艺，以后姑姑看到面就能想到自己。 闹了一会儿，陈秀秀实在是忍不住了，把人赶出来。 沈耀噘著嘴出来，就看到了对他张开怀抱的沈明玉，一下笑成了傻子。 “姑姑——！” 伴隨著震天响的声音，小炮弹再次冲入沈明玉的怀抱。 沈明玉捏了捏他的小肉脸，“想了我吗？” “想——！” 沈耀大声道，厨房里的陈秀秀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调侃道：“这小子，整天在家念叨你，姑姑长姑姑短的，过完年赶紧把他带走，我听著都烦了。” “行，嫂子你跟我哥再生一个，耀耀给我当儿子去！” 沈明玉嬉皮笑脸道。 陈秀秀的脸瞬间红了，『啪』沈母轻轻地拍了沈明玉后背一下，嗔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赶紧带小耀去洗手吃饭。” 第317章：他妈又不知道抽什么风！ 知道沈明玉两口子要回来，家里基本每个人都下厨做了自己最擅长的菜，恰巧都是沈明玉喜欢吃的。 上车饺子下车面，沈耀虽然不会拉麵，还把厨房弄的乱七八糟的。 但和面的时候，稍微贡献了一点力量，当然后面都是陈秀秀拉出来的，即使如此，他还是骄傲地在沈明玉面前献殷勤。 他端著一碗麵放在沈明玉面前，“姑姑，你快吃，我跟我妈一起和的面，肯定好吃。” 家里人都知道她的胃口，用的是个小碗，毕竟还有不少菜。 她喜欢吃菜，面的话吃不了几口，就是意思到就行，沈明玉接过碗。 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耀。 “是你和的面？” 小小的人眼溜溜的大眼睛微闪，想到自己给他妈倒水了，虽然倒的水多了点，导致陈秀秀又加了不少面，可也是帮忙了不是？ “差不多！”他確定道，但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著，不敢看沈明玉。 这都不用看，直接就暴露出他的心虚，还是陈秀秀悄悄在沈明玉耳边说了什么，她没忍住笑出来，却也没有继续逗沈耀了。 “好了，快吃饭，坐车坐的我都饿死了。” 说著，挨个给家里人夹菜。 沈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沈父吃下沈明玉给夹的菜，然后问道：“你选好学校了？按照你的成绩，京大华大都绰绰有余。” 沈明玉吃麵的动作一顿，差点忘了这事。 沈家父母都很开明，加上孩子也爭气，很多时候做什么选择都是让孩子自己选，他们不会插手，最多就是问问或者稍微提下意见。 这就导致她选好学校之后，好像还没有跟家里说一声。 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好像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儿。 沈明舟选了京大，闻言热切地看向自家姐姐，想著如果他们姐弟俩能在一个学校，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惜註定要让他失望了。 “爸，我选了老师在的公安大学，他新开了一门犯罪心理的专业，我打算去凑凑热闹。” 要是谁家孩子说上大学是去凑热闹，绝对会得到一顿竹笋炒肉。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沈父不一样。 他跟蔡泽民是好友，两人一直都有联繫，蔡泽民去了公安大学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之后就猜测他闺女会不会去，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有那么惊讶。 沈母和沈父想的一样，而且她一向尊重家里孩子的选择。 沈明舟和陈秀秀却有些不明白。 “姐，你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非要选公安大学？我听怀霖哥也说过，京大也有心理学，好像还新建了一个心理实验室，到时候你去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 陈秀秀也不解地看向她，她勉勉强强考了本地的本科，都高兴的不行，要是又更大的能力，她肯定会选择更高的学校。 这段时间，沈明玉解释了很多次，只好再次拿出熟悉的说辞。 说完之后，果然得到了全家人讚赏和佩服的目光。 “还得是我姐！” 沈明舟感嘆道，別人选大学都是看自己以后的发展，也就他姐，想著培养更多的人才，促进国家的发展。 沈耀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並不妨碍他跟其他人一样，崇拜地看向沈明玉。 他姑姑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周围好像都在泛著光。 吃完饭，沈明舟和萧景川去洗碗，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看沈明玉拿回来的照片。 ...... 距离沈家不远处的一座房子里，赵爱红也就是沈明玉回来的时候，打招呼的邻居之一。 看到沈明玉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们家，她跟孩子爹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能跟沈家搭上话，还是有一次帮过沈母，就是一件小事，也算不上什么恩情。 可还是跟沈家的关係好了不少。 以前她经常见沈明玉，打扮的好看，长得漂亮，家里人也宠著，当时她不明白，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至於这么宠著？反正到时候还要嫁出去。 后来，沈家被举报，沈明玉还真的被嫁出去了。 那时候周围人了解情况的都在说，沈家这闺女要遭殃了，这么著急被嫁出去，还是换个地方生活，指不定要被怎么磋磨呢！ 他们这么想並不是担心沈明玉，而是在看沈家的笑话。 人嘛，都喜欢看比自己厉害的人家倒霉，好像这样就能得到一丝安慰，想著，看吧，这么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护不住自家闺女？ 还不如自己平平稳稳的。 可看到沈明玉满面红光，跟结婚前当闺女没有什么区別的时候，其他人说不出什么自欺欺人的话了。 他们都是过来人，能让她婚前婚后一个样子，说明什么？ 说明她男人对她好！ 自己有本事，男人、娘家都宠著，哎，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呢！ 赵爱红嘆了口气，匆匆回到家，看到躺在床上的儿子郑卫东，之前还心疼他，有了对比，心里的火气一下上来了。 拿著鸡毛掸子在他床边一打，到底是心疼儿子，不忍心往他身上抽。 就这，郑卫东也被嚇了一大跳。 恼羞成怒道：“妈，你干什么？！嚇死我了！” 本来他就因为没考上大学，心情鬱闷的不行，他妈又不知道抽什么风！ “嚇死你？你个臭小子你还有脸说！咱们家跟沈家关係不错，你跟沈明舟关係也不错，怎么人家能考省第三，他姐能考省状元，你跟你妹就落榜了？” 郑卫东和妹妹郑丽丽是一对龙凤胎，出生的时候，让赵爱红得了不少关注。 这年代龙凤胎还是挺少的。 不少人都觉得这是有福气的事儿，所以那段时间她被不少人羡慕，只是生了这两个孩子，她身体不好，不能再生了。 不过她倒也不是非得要多少孩子，一男一女凑个好字也满意了。 听到赵爱红这话，郑卫东眼眸微闪，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谁跟他关係不错？” “妈，当初是你说，他们家被举报，马上就要变成黑老九了，谁还敢跟他接触？” “再说那小子后来老去什么研究院，也不知道扒上谁了，根本看不上我！我才懒得巴结他呢！” 说完，跟个赖皮一样，又躺到了床上。 第318章：提前体验一把好男百家求的感觉 以前因为家里关係，他跟沈明舟玩得还是不错的，那小子也大方，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经常跟他分享。 只可惜后来沈家被举报后，两人接触的就少了。 现在知道沈明舟考了省第三，他落榜了，他心里能好受？他都要气死了，他妈还来怨他，更生气了！ “你......”赵爱红简直要被他气死，指著他的手都在哆嗦。 以前本想借著沈家的关係，让他们家能再上一楼，没想到沈家会被举报，她担心自家被牵连，就没再跟沈家接触。 但她並没有阻止两个小的跟沈明舟玩。 毕竟是小孩，一起玩就算沈家出事，也影响不了什么，要是没出事，她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 谁知道自家这个傻小子一点不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你知道个屁！你看看这次高考，你要是跟他关係好，学到人家一半，是不是就能考上大学了？” 郑卫东气哄哄地扭过身，將头对著墙捂著耳朵，显然是不想再听他妈叨叨。 “妈，你別念叨了，烦都烦死了！” 赵爱红又被他这不上进的样子给气到了，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郑丽丽的声音，“妈，中午吃什么饭，我饿了。” 这下，赵爱红的怒气转移了，她噠噠噠出来郑卫东的屋子，对郑丽丽没好气道： “吃吃吃！你还有脸吃！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跟你哥多跟沈明舟一起玩，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你就不能勾著他点？” 听到这话，郑丽丽心中的怒气一下起来，她第一时间看了一下门口。 发现没人鬆了口气，上前去关上门，回来生气地大喊。 “妈！你说什么呢！” 看到她的动作，赵爱红有一瞬间的心虚。 和沈家两个孩子的强烈的对比之下，让她被怒气冲昏了头，忘记大门还开著，要是被別人听到这话，他们家还做不做人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你和你哥气得我！” 好歹是在沪市这个大城市生活，赵爱红就算是有点重男轻女，但表面工作做得很好，根本不敢让外面的人看出来。 因此，郑丽丽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她可能是跟赵爱红学的，还挺有心眼子的，从小她就用这一点制她妈。 每次赵爱红悄悄给郑卫东什么好东西，郑丽丽在家里不说，出了门才会在邻居面前说，她也不是直接跟她妈要，而是—— “王婶婶，我妈对我可好了。” “什么？你说我妈给我哥买了新书包没给我买？不是的王婶婶，你误会我妈了，我妈给我问过了，她说百货大楼过两天要来一批新的书包，比我哥的好看多了，我妈说要给我买那个最好看的！” 赵爱红是个好面子的。 自家闺女这么说，她虽然吃了哑巴亏，可长了不少面子，就连厂里领导听到这话，都当著眾人的面夸她，说她思想觉悟很高！ 虽说大人物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话，可问题就是改变起来很困难。 很多地方重男轻女还是很严重，领导夸赵爱红也是给厂里其他人看的，即使是表面功夫也够了，至少能让很多女孩子好过不少。 这不，就因为这样，郑卫东有的，郑丽丽也没少过。 这就导致她的脾气也不小。 不可否认，沈明舟长得確实不错，学习也好，她心里是有点喜欢的，但她妈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 “妈，你太粗俗了！你就算想让我们......你就不能说让我们发展发展革命友谊吗？什么叫勾著他？我是你闺女！我又不是什么贱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生气了，你给我两块钱，我要出去跟同学玩，我要吃好吃的！” 赵爱红：“......”都是蠢货！这是重点吗？ 当年她从一个小村姑，凭著自己的本事嫁给了城里人，还有了城里工作，结果生出来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蠢！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郑丽丽却以为她妈不想给钱，脸色一变，扭头就要往外走。 赵爱红见到熟悉的动作，眼睛一抽，立马上前把人拉住，“你个臭丫头跑什么跑？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郑丽丽也不说话，斜著眼，伸出手。 意思很明显，给钱！ 那副嘴脸看的赵爱红很想一巴掌抽上去，可她担心郑丽丽闹，只能忍著，“咳，闺女啊，钱的事一会儿再说，妈跟你说点正事。” “刚刚妈的话说的確实难听，但妈也是为了你好。” “你看啊，那些人被清算后，沈家也不会被下放了，沈明舟和他姐都这么厉害，沈家以后的发展肯定更好。” “你要是有本事嫁过去，什么钱、工作不都是手到擒来？” “谁家男人的钱不是在媳妇手里握著？到时候你手里有钱了，还用为了这一块两块的跟妈要？到时候说不准妈都得看你的眼色。” 说实话，郑丽丽能拿捏赵爱红，赵爱红也了解自家闺女是个什么东西。 一下打蛇打到了七寸。 郑丽丽开始幻想起来，確实，沈明舟长得好看，家里有钱，他哥在外面当兵常年不在家，家里就他一个男娃，当爹妈的肯定有什么都是先紧著他。 沈明舟还考上了京大，那可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毕业后肯定会分配工作。 再说他姐夫，好像也是什么营长，很厉害。 还有他姐那边，考上了省状元更厉害，到时候还能不帮衬著自家弟弟？ 这么一想，郑丽丽觉得自己嫁过去那跟嫁到福窝有什么区別？ 至於沈明舟看不上她的事儿，她一点没想过，看不上是他眼睛瞎，拿不下他，那就是她能力的问题了。 而郑丽丽有这个自信。 ...... 不只是郑家这么想的，还有很多人家都看上沈明舟这个香餑餑。 不少人家明里暗里上门打听，搞得他最近都不敢出门，沈明舟哀嚎，“姐——！他们都疯了吗？” 沈明玉正在跟沈耀玩算术游戏，闻言没忍住笑起来。 “没办法，咱们家最近风头这么盛，你年纪也到了，这不提前体验一把好男百家求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 第319章：好小子，说的好！ 神他妈的好男百家求...... 沈明舟好生憋屈，前些日子因为要高考，他一直憋在家好好学习，都没怎么出去玩。 到底是大小伙子，总想著出去透透气。 结果一出门，就一堆大娘大婶泛著狼光的眼神看他，还会有同龄的女同志偶遇他。 他都服了。 沈明玉听著他发牢骚，觉得好笑的不行。 “姑姑，该你了。” 沈耀像是没想到两人说话一样，专心致志地盯著桌上的本子，手里拿著一根铅笔，知道的他在跟沈明玉玩算术游戏，不知道还以为他搞什么研究呢。 他今年八岁，上二年级，会一些简单的加减乘除运算。 家里沈父沈母还得继续上班，萧景川閒不住，在院子里锻炼，陈秀秀想给沈明启打个毛衣，出去买毛线了。 就他们三个閒的，沈明玉就跟沈耀玩起来算术游戏，类似现代数独的那种。 听到沈耀的催促，她往本上扫了一眼，隨手一填，沈耀陷入了沉思，她继续跟沈明舟说话。 “你也是大小伙子了，就没个喜欢的女同志？” 沈明舟摇头。 前两年他们家被举报，他还以为要出事了，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其他人？ 后来家里没事，他姐又出事，他心里一直都在自责，想著如果他也是哥哥，是不是他姐就不用著急嫁出去。 毕业之后，他被蔡怀霖带著进了研究所，像是开启了新世界。 一心跟著各位前辈们学习，更没有其他心思了。 不过到底年纪小，纯情的很，听沈明玉那么调侃他的脸都红了。 “姐，我还小，男人要专注事业，先立业后成家，要不然人家女同志凭什么嫁给你？” 这独特的话倒是让沈明玉来了几分兴趣，那边沈耀计算出来，但是错了，她隨后一划。 让沈耀重新计算，这边跟沈明舟故意说。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照其他人的说法，咱爸是厂长，咱妈是主任，你又是大学生，家里其他人情况也不错，放外面你可不就是香餑餑。” “你好像並不满意？” 沈明舟不屑地『切』了一声。 “姐，那些男人要么累死爸妈买房子、掏空他们拿彩礼钱，要么用著卖姐姐妹妹的嫁妆钱给自己娶媳妇......有多少靠著自己本事娶媳妇的？” “我才不想跟他们一样，没本事挣钱就意味著没本事养父母、养媳妇、养孩子，要真是那样，还不如单著！” 要说这一点，他还挺佩服他哥跟他姐夫的。 两人都是寧缺毋滥，先提升自己，然后婚事不就是水到渠成？ 反正他哥当年娶媳妇的钱都是自己挣来的，虽然他爸妈也添了不少，但和前面他说的那些人性质不一样。 “好小子，说的好！” 外面锻炼完的萧景川进来，讚赏地说了一句，然后去卫生间洗脸。 沈明舟挑了挑眉，露出一副『那当然』的表情。 刚说著，家里的门就被敲响了。 沈明玉把手上的笔递给沈明舟，让他继续跟沈耀玩，她起身去开门，门外是赵爱红母子三人，她手上还拿著东西。 “小玉在家啊？” “赵姨？卫东？丽丽？” 她记忆里有三人的印象，对他们的到来心思百转，然后客气地请三人进来。 “小舟去倒茶，耀耀，你去找姑父玩去。” 正好萧景川洗漱完出来，对著三人客气点了点头，然后抱过沈耀去餐桌那边坐。 这还是三人近距离的接触萧景川，被他的脸给震了一下，心想这沈家还真是有意思，自家人那么好看不说，找的女婿也这么好看。 “小玉没事，不用让小舟麻烦了。” 说著將东西放下，跟沈明玉閒扯了一会儿，沈家人还没怎么，倒是郑卫东兄妹俩有些不耐烦了，郑丽丽悄悄拍了拍赵爱红。 赵爱红寒暄的话一顿，提到正事。 “小玉啊，阿姨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给卫东和丽丽上上课。” “你看你跟小舟考的这么好，你嫂子也是大学生，学习都这么厉害，应该有什么窍门吧？再不行跟他们说说经验也可以。” 沈明玉脸色不变。 扫到郑丽丽悄摸偷看沈明舟的眼神，又看到郑卫东有些难看的脸色，不动声色地笑道： “赵姨，我確实没什么时间，眼看著就要过年，过完年我还赶著去京城。” 这话一出，相当於拒绝，让赵爱红脸色一僵。 下一秒，沈明玉话锋一转。 “至於上课是老师的事儿，我就是一个学生，肯定比不上老师，不过考试我倒是有些心得，我简单说说，卫东和丽丽能听多少算多少，如何？” 赵爱红笑了，她自然乐意得不行，到底是省状元，就是人家稍微说个几句都让人受益无穷。 她挨个给自家两个使眼色。 可惜，郑卫东觉得在沈明舟面前丟脸了，心不在焉的，而郑丽丽一会儿看看萧景川，一会儿看看沈明舟。 她看萧景川倒也不是想干什么，就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至於看沈明舟，那是把人当成未来丈夫审视了。 没注意到她妈的神色。 更別提听沈明玉说什么了，两人放沈明玉面前，还比不上小白兔呢，那点小心思被她看的透透的，她倒也没有藏著掖著。 確实说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两人都听不进去罢了。 聊完，赵爱红將自己带来的篮子往前推了推，“小玉，真是谢谢你了，这里面的东西，算是赵姨的一点小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她说著收下，可眼神分明还带著不舍，那是渴望沈明玉拒绝的意思。 然而沈明玉就像没看懂一样，笑纳了。 “赵姨，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倒是没想到我的名声还传到了咱们这里？” “啊？”赵爱红一愣。 而一旁跟沈耀坐在一起的萧景川，嘴角微勾，一秒放平，然后跟她说道：“是这样的赵姨，我媳妇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在辽省的时候，有人请我媳妇上课，开价都开到了十块钱一节课。” “只是我媳妇担心印象不好，这才没去，她估计以为赵姨也听到这个消息了才会......” 第320章：妈，给我钱买衣服 十块钱一节课？ 赵爱红微微咂舌，她本来还有些心疼拿来的东西，这会心態瞬间平衡了，赶紧道：“小玉可真厉害，今天倒是赵姨占便宜了。” 说完，拉著家里两个不爭气的离开了。 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小舟有空来找卫东来玩啊，以前你们不是最要好了？” 不管心里想什么，表面上沈明舟还是点了点头。 把三人送走，沈明玉没忍住笑了，走到萧景川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你也学坏了！” 坐在两人中间的沈耀，抬头看了看两人，有种熟悉的饱腹感，他爸在家的时候跟他妈就是这么黏糊糊的，他都习惯了。 倒是沈明舟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辽省没人请我上课，也没人开十块钱一节课，你姐夫故意配合我骗人呢！”沈明玉笑道。 家属院的人倒是有这个意思，但知道她很快就要离开，没人用这事儿烦她。 沈明舟诧异地看向萧景川，隨即瞭然。 “哼，我就知道你也是个心黑的，要不然当初送我姐回来，还给什么手帕，哪家正经小伙子会这么干？” 闻言，萧景川也想起第一次和沈明玉见面的时候，暗戳戳的小心思，没有反驳，他眼底闪过暗光。 “我可不是瞎说。” “你姐给人做心理治疗，一个小时十块钱，我说的还便宜他们了呢！”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家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呢？那个女同志看小舟的眼神，感觉像是要把你给吃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担心教坏小孩子，还捂住了沈耀的耳朵。 对上沈耀不解懵懂的眼神，他笑著揉了揉他的脑袋。 “咳咳。”正在喝水的沈明舟直接被呛到了。 虽然他也是这样的感觉，但到底还是纯情的少年，被这么一说，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姐夫，你故意的吧？” 说著起身掀开赵爱红拿来的东西，里面放著一斤肉和一斤红，他嫌弃地撇撇嘴。 “我姐给他们传授备考秘籍，就拿这么点东西，真是便宜他们了。” 这话萧景川也同意。 至於沈明玉，她收下东西，就是觉得自己付出了经验，收取一定的回报也是应该的，好歹她也是从知识付费的年代过来的，对此接受良好。 不过他们这么觉得，赵爱红母子三人就不这么想了。 回到家，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这个沈明玉打扮的精致体面，怎么做事这么不大气，咱们都主动上门拜访了，邻里邻居的还收东西，真是的！” 她生气，郑卫东更是生气，他一脚將身边的凳子踢开。 “妈！我都说我不去他们家，你非让我去，还那么恭维他们，你都没看到沈明舟看我的眼神，丟死人了！” “他心里指不定怎么看不起我呢！都怪你！非要拉我去！” 看都没看他的沈明舟：“......” 赵爱红知道郑卫东这一点像了她，最是要面子的，对他这样的行为表示理解。 她深吸口气，“卫东，沈明舟那孩子我看也不是个高傲，你指不定是看错了，再说，就算他心里是这么想的，那又怎么样？” “是面子重要还是你的未来重要？面子能当饭吃？” 明明她自己都放不下面子，却还是这么说教他，郑卫东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但是又跟他妈说不清楚，怒气冲冲地回房间了。 剩下赵爱红母女俩。 郑丽丽撇了撇嘴，“妈，那个沈明启跟个木头一样，我都给他使那么多眼色了，一点也不看我。” “还有她姐，你不是说她很厉害也有钱吗？怎么这么点东西也要咱们家的？” “太小家子气了吧！” 赵爱红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说到沈明舟，她眼眸闪了闪。 “你別著急，这才腊月二十，我听说距离他们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慢慢来，你多去偶遇偶遇他，时间一长不就记住你了？” “打扮的漂亮点，年轻小伙子最是把持不住的。” 郑丽丽想想也是，之前他们都没怎么接触过，沈明舟不看她也能理解，反而这样更能说明他不是有肠子的人，她应该高兴才对。 “妈，给我钱买衣服。” 赵爱红猛地抬头：“？” “你让我打扮漂亮点，我的衣服都穿旧了，是不是得买新的？” 郑丽丽说著话锋一转，“当然，妈你要是不给也行，我就穿著带补丁的衣服去街上转悠，到时候看看谁能看上我。” “......”赵爱红咬牙切齿。 “你个臭丫头，你衣柜那么多衣服，有几件带补丁的？你出去看看谁家闺女有你这么命好的，你还跟我耍心眼子！” 她伸手在郑丽丽头上狠狠戳了一下，可到底还是给她拿了钱和票。 显然她和郑丽丽的想法一样，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 沈家。 沈父沈母客气地应付了厂里暗戳戳打听沈明启婚事的人，满身疲惫的回到家。 看到桌上不属於他们家的篮子，心里一个激灵。 “这是谁拿来的？” 沈明舟上前，巴拉巴拉跟他们说清楚怎么回事，还一脸委屈地看著他们，好像自己被占便宜了一样。 要说赵爱红的为人，沈母不是不清楚。 但是不管怎么说之前家里有事的时候，她搭过一把手，虽然后来给她的东西早就超值了，但沈母还是跟她维持著表面的和谐。 毕竟赵爱红还没打破她的底线，只是没想到她也在打她儿子的主意。 忍了忍，沈母还是没忍住，上去对著沈明舟的后背就是一巴掌。 沈明舟一下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妈。 “妈，你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我跟你妈一去厂里，全都是暗戳戳打听你婚事的，累死个人了都！”这话是沈父说的。 沈明舟也很委屈。 “他们都疯了吧，我就算是结婚，也得找个喜欢的，又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弟人才好，家世好，又考上了大学，其他人动心思很正常。” 陈秀秀正在跟沈明玉、沈耀拉毛线。 “快过年了，马上都要忙起来，很快他们就顾不上管这些了。” 第321章：想让別人尊重你，你首先得把自己当个人 这话倒是。 闻言，他们全都鬆了口气。 “对了，咱们家出了三个大学生，升学宴肯定是要摆的，只是弄得太大也不好，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打算请两个大师傅，就在院里摆几桌。” 如今风声没那么紧，再加上他们家也沉寂这么长时间，也该有点喜事来震震那些牛鬼蛇神了。 沈母的提议他们都没什么意见。 商量完这件事，下午沈明玉两口子带著沈明舟去找了蔡怀霖。 在辽省，走之前他们就把自家的东西基本都邮寄到了京城，到时候让萧保国或者凌芸接收一下，他们回去拿就行。 他们回来的时候，除了几身必须的衣物，其他都是沈明玉带回来给家里人的礼物。 蔡怀霖那边也有。 几人聊了一会儿，沈明玉提出想邀请他跟老师去家里一起过年。 “不了，父亲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今年太忙回不来，让我请假去京城跟他过年，我已经跟所里请完假，后天就要走。”蔡怀霖温柔道。 他们都打算好了，沈明玉没再多说什么，就是叮嘱让他別忘了將她给老师的东西都拿上。 眼看著就是过年，时间紧张，升学宴的事儿，沈父和沈母很快联繫人找了大师傅，顺便把该邀请的人都邀请了。 吃席这天，沈家热闹起来。 再不懂事的人家也不会在这样的日子给人添堵，嘴里都说著恭喜的话。 来的人不少，这会儿也不会干等著吃饭，都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忙活起来。 赵爱红一家四口也到了。 郑丽丽打扮的很好看，引得不少人都看过去，有人撇了撇嘴，“知道的是来吃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老郑家才是主家呢！” 別人家的主场，大家的穿著打扮都注意避开主人家的光芒，虽然对沈家人来说，也掩盖不了什么。 但这样还是有点没礼貌。 沈家人闻言，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不高兴，笑著招呼其他人。 沈明玉跟著沈母在招呼人。 “小玉，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原姨，妈妈的同事。” “哎呀，这就是老姐姐你一直放在嘴上的闺女吧？”原琴一张圆脸很是和蔼可亲，或许是有什么忧愁事儿，眉心微皱，可看到沈明玉还是扯出温和的笑意。 沈明玉看出来了没多说什么，亲热地跟她打招呼。 几人说话的功夫，没人注意到郑丽丽溜走了。 家里男人都在帮忙，沈明舟忙著在后院帮厨，刚端著洗好的菜转身，差点撞到挡在他面前的郑丽丽。 他洗菜的地方比较偏，这会都在前院说话帮忙，这边还真没什么人在。 沈明舟瞬间戒备起来。 不准备跟她说话，侧身就要往外走，谁知郑丽丽一见他这样就急了，又往他面前挡。 男女授受不亲，沈明舟也不好意思把她扒拉开。 “你想干什么？” “明舟~”郑丽丽说话的时候专门压著嗓子，这还是她妈专门提点过她的，说这样说话就像有个小勾子能勾住男人的心。 殊不知，沈明舟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差点裂开。 可郑丽丽误会了。 以为他被自己的声音苏到了，心里还想著，她妈不愧是她妈，懂得就是比她多，这让她拿下沈明舟更有信心了。 “明舟~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啊？我们以前不是一起玩过吗？” “郑丽丽，你別用这么噁心的声音说话行吗？我早饭都快吐出来了，还有，咱俩没有一起玩过，我只是跟你哥玩过，你跟著而已。” 面对正常人的时候，沈明舟说话还是很温和的，但面对不正常的人，他就有点嘴毒了。 跟沈明玉一样。 郑丽丽被这话弄得脸一下就绿了，他竟然说她的声音噁心？？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忍著没生气，“你......反正都是一起玩，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沈明舟：“......” “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考不上大学了，我跟你玩，和我跟你哥玩，是一个概念吗？主体都不一样好吗？” 说完他往旁边一闪就要离开，谁知余光看到郑丽丽想要拉他，警报拉响。 往旁边一躲，又被她拦截住了。 “沈明舟，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郑丽丽的脸色很难看。 沈明舟都服了，他生无可恋道：“郑丽丽，想让別人尊重你，你首先得把自己当个人，你都这样了......还指望我好好跟你说话？” 沈家家教很好，到底顾忌著面前是个女孩子，他说话还是收著几分的。 郑丽丽却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她根本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眼神带上了几分狠意。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別怪我了。” 说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领口，准备动作。 沈明舟慌了。 这年代男女大防还是比较严重的，外面那么多人，要是她真的不顾及自己的名声想要赖给他，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服了，早知道他就应该待在房间不出来。 实在不行，別逼他对女人动手，反正他是不可能娶这个女人的！ 沈明舟眼神划过狠厉，缓缓举起手中的菜盆，想要把人砸晕的时候，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舟，你在这里干什么，菜呢？” 沈明舟眼睛大亮，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大喊： “哥——？你回来了？” 沈明启扫了一眼郑丽丽，像是没察觉到这里的气氛，走过来接过沈明舟手上的菜盆。 另一只揽住他的肩膀。 “还说呢，我好不容易休假回来，才知道家里要办席，我倒是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厉害，考了省第三，真给我长脸！” 说著，好像才看到郑丽丽一样，“这位是？好像有点眼熟？” “哥，你不知道，她......”还没说完，沈明舟感觉肩膀上的手重了点，他一顿，转了话音，“她啊，是爱红姨的闺女，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 沈明启想了想，“原来是丽丽妹妹啊？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呢？” “我见你哥好像在外面找你呢，你......” 第322章：被沈家小子欺负了？ 沈明启指了指外面，意思很明显。 郑丽丽就是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两个男人面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脸色难看的低著头走了。 等人离开，沈明舟长长鬆了口气，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哥，幸亏你及时来了，要不然我就完了。” “看你这点出息。”说完，沈明启与有荣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还得是我弟这么受欢迎，不输我当年的风采啊。” “是吗？”一个阴惻惻的声音传来，“你当年什么风采？” 沈明启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也一僵，转身的时候扫过他弟幸灾乐祸的表情，狠狠踢了他一脚。 然后討好笑著看向来人。 “媳、媳妇？”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弟不输我妹的风采，我、你知道的，我在学校的时候就看上你了，哪有什么风采？论风采还得是我妹。” 陈秀秀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儿跟他生气。 她就是帮忙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沈明启回来了，他们也好长时间没见，她有点想他了。 也担心他出任务受伤，这才匆匆赶来，谁知就听到他这话。 这才故意冷著脸逗他。 “行了別凭，没受伤吧？”她上下打量著他。 沈明启赶紧摇头，“没事，出完任务上面就让我休假了，我回家属院他们都说你带著耀耀回家了，我也赶紧回来了。” “没想到正好赶上咱们家大事.....小弟长大了。” 他这个表情，让熟悉他的陈秀秀立马意识到不对。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明启还没说话，沈明舟这个没眼力见的凑了上来，“嫂子，你不知道，那个郑丽丽太无耻了，她竟然......” 听完来龙去脉，陈秀秀脸色变冷。 “你们先去帮忙。” 说完，她转身离开，都不上管自家男人，去找沈明玉了。 只是还没走到她身边，郑卫东那边就开始闹起来，他知道他妈跟他妹的打算。 即使他並不认为自己比沈明舟差，但不得不的承认，沈明舟的条件確实很好，要是能成为他的妹夫，到时候也能帮扶他们家。 这不，一见到郑丽丽红著眼睛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丽丽！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很大，生怕谁听不见一样。 郑丽丽想做一件事，从来不会轻易放弃，她本来还想著再找机会赖上沈明舟，对上她哥的眼神，一瞬间她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配合地低著头哭泣，也不说话。 郑卫东再三追问。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眾人的注意，沈明玉也围过来，想看看郑家人想唱什么大戏。 赵爱红见此，推开其他人走到最前面，“呀，闺女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妈说，咱们家人都在这呢！” 不说別的，她对外的爱女形象在眾人面前还是很坚挺的。 眾人纷纷议论起来。 到底是在自家的地盘出事，沈家人不能当做没看见，沈母上去关心郑丽丽到底出什么事了。 谁知，郑丽丽像是看到靠山一样，眼角带泪，欲言又止，表情复杂而有层次。 “沈、沈姨，没事。” “明舟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你別骂他。”说著，还紧紧地拽住了自己领口的衣服。 『嘶！』 这动作、这表现，眾人心里都有了猜测，先说这闺女不扯其他地方的衣服，非要拽著领口，这明显就是被人欺负的意思。 所以，郑家这闺女被沈家小子欺负了？ 理智回归又觉得不太可能。 首先今天是沈家的升学宴，沈明舟就是再猴急，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搞什么坏事吧？再者，他们也都认识这小子，他一向稳重有礼貌，应该不会欺负人家姑娘吧？ 再说最近，给他们家介绍的比郑丽丽还好看的姑娘不是没有，他偏偏选了郑丽丽？ 沈母心里猛地一跳。 那天他们回家，知道赵爱红带著两个孩子上门后，她就觉得不对。 什么询问高考经验，骗骗小孩算了，还能骗得了她？ 之后她就警惕起来。 只是她没想到郑家人玩得这么大。 他们这么一闹，到时候不管成不成，郑丽丽的名声都毁了。 假如他们目的达成，真的嫁给了沈明舟，郑家人就不想想，沈明舟本来就不愿意娶她，被郑丽丽这么陷害，结婚后不会恨她？婆家人不会对她不满？ 要是没成，那不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图什么？ 沈母眼眸一闪。 “丽丽，是不是小舟抢你什么东西吃了，那孩子就是贪嘴，你別怕，沈姨一定好好给你教训他啊。” “马上就要开席了，一会儿有好吃的......” 还没说完，郑丽丽哭的更伤心了，暗自给她妈使了个眼色。 赵爱红稍微有些犹豫，一开始这个计划就是郑丽丽提出来的，她虽然喜悦砸到了头，可还没昏。 她也在想，这事儿一出，她闺女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万一...... 郑丽丽见她妈没反应，急了。 这边的郑卫东也急了，他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他妈还掉链子。 “沈姨，您这话说的，我妈对我妹什么样，別人都知道，我妹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能因为一点吃点哭成这样？” “您也別装了，这明显就是沈明舟做了不该做的事儿，才把我妹嚇成这样！” 沈母將他们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没想到，赵爱红这个当妈的都犹豫了，郑卫东这个亲哥却一点不顾及亲妹的死活。 她自然不清楚，郑卫东不管是听他妈说，还是听家里的爷爷奶奶说过，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妹妹早晚都会嫁出去。 偏偏郑丽丽这个妹妹一点不识相，每次都要跟他抢东西。 要不就是威胁他妈买其他好东西，他早就看不惯了。 正巧这次的事情是郑丽丽愿意的，他要是帮了她，能让她感激，还能让她嫁给沈明舟给他助力，同时也能把人嫁出去不再跟他抢东西。 一举三得。 —— —— ——题外话—— 谁懂，小舟喊他哥的时候，作者脑海中闪过彭彭喊大华那激动到快破音的声音，“哥——！” 第323章：我妹就是受害者！她就能证明！ 他想的很好，但不清楚一件事，事情並不总会跟著他们的计划走。 沈明玉知道他们的打算后，拦住想要上前帮忙的沈父和萧景川他们，自己走到沈母身边，將她往后一拉。 “妈，这件事交给我。” 说完扭头看向郑卫东，“你说沈明舟做了不该做的事儿？展开说说，他到底做什么了？” 对上她的眼神，郑卫东有些底气不足，可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强撑著。 “自然是对我妹耍流氓！” 这话说的很直白，直白地让沈明玉笑出了声。 “你知道吗？人心虚的时候，会通过放大声音来掩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沈明舟对你妹耍流氓，我想问问，你亲眼看到了吗？” “假如你亲眼看到了，你为什么在沈明舟对你妹耍流氓的时候，不上去阻止？” “同样地，如果你没看到，你说这话就是污衊，污衊也是能坐牢的，你就不怕我们报公安吗？” 被她的质问弄的很慌张，郑卫东条件反射还想大声反驳。 可想到她说的心虚，稳住心神。 拉过低著头的郑丽丽。 “这事我没看到，是我妹说的，她都知道，不信你问她！” 沈明玉对著他冷嗤一声，什么东西，遇事拉他妹出来挡枪，郑丽丽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个当哥的更加可恶！ “郑丽丽，抬头看著我。” 郑丽丽心狂跳起来，抬起头，可眼神不敢看向沈明玉。 “可能我没跟你们说过，这两年我被公安聘请，有幸参与过不少案子，別人说没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我现在问你，你確定沈明舟对你耍流氓了？” “我、我確定。”郑丽丽咬牙。 “行。”沈明玉忽然转头，喊了一声，“沈明舟进来。” 沈明舟实在不想看到郑丽丽他们一家，听到他姐的声音，还是赶紧屁顛顛地推开其他人，跑进来。 “姐~”他的声音很是委屈。 “我真的没欺负她，我跟她都没见过几面，我也没看上她，怎么会......”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当场对峙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沈明玉抱著胳膊站在一边，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流转。 別说他们两个了，就是其他人接触到她的眼神，都有点心颤，纷纷在心里想，这沈家闺女怎么离开两年，气势变得这么骇人了？ 又想到她说自己被公安聘请过，难不成是真的？在公安局练出来的？ 这边沈明舟率先开口。 “我在后院帮著洗菜，洗完菜准备回来的时候，就被郑丽丽拦住，她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不想听，想回来被她给拦住了。” “不是这样的！”郑丽丽哭著摇头。 她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在大庭广眾之下，跟別人说是自己凑上去的。 “是我想去后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谁知道被他拦住了，他还说、还说想和我做革命同志，我、我不答应，他就想拉我手。” 沈明玉轻咳一声。 “郑同志，这里我需要插一句话，我们沈家沈家很严，假设沈明舟喜欢上一个姑娘，出格的举动他一定不敢，因为会被我爸妈打断腿。” “所以，你说他想要拉你手......” 她边说边摇头，那边的郑卫东一看情况不好，立马辩解。 “你也说了是你们沈家的事儿，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编出来这么说的。” 沈明玉不介意地挑了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继续说，然后呢，你的手被拉了？” 郑丽丽到底是个小姑娘，被这么一说，脸又红又白的。 还是硬著头皮继续道： “他不仅想要拉我，还、还想......” “你放屁！” 沈明舟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这些事儿他没做过，就是想想都让人无法忍受，他也不打算给郑丽丽留顏面了。 “你拦住我，想扯开自己的衣服赖给我，幸亏我哥及时到，要不然我的清白都被你毁了！” “你个恶毒的女同志！” “还有你郑卫东，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亲妹你都能真陷害，真够不要脸的！我为我以前跟你玩过感到羞愧脸红！” 这时候，站在最前面的沈明启举起手，同时疑惑地看向郑丽丽。 “原来丽丽妹妹刚才是想对我弟弟耍流氓？幸亏我及时出现，要不然......” 哗！ 这话一出，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郑家人身上。 郑丽丽的脸瞬间变白。 郑卫东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不爭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些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谁能证明？” “这话说的很好笑。”沈明玉开口，“证明？为什么要证明？做错事的人不去证明，反而让无辜者证明？我倒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弟耍流氓了？” 郑卫东强词夺理，“我妹就是受害者！她就能证明！” “啊，这么跟我玩是吧？” 沈明玉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丝坏笑。 “1月19日，郑家人上门来拜访过我们，我妈回来后让我去他们家回礼，我去的时候，他们家院里没人，然后我就发现......” 发现什么？ 眾人的心思全都被吸引住。 郑卫东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听到沈明玉有些难以启齿的话，“我发现郑丽丽正在洗澡，而郑卫东他......站在窗口偷看。” 郑卫东：“？！！！！！” 郑丽丽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赵爱红两口子更是差点叫出声。 “你放屁——！老子才没有，你故意诬陷我！”郑卫东脸红脖子粗的，看著想衝上去揍沈明玉。 沈明舟挡在他姐面前，沈家人也不约而同地走近，盯著他。 “谁诬陷你了？我是证人啊，我说的就是真的。” 沈明玉一脸无辜。 让郑丽丽跟她弟对质，就是想给他们一点体面，结果人家自己不要，那就算了，跟她这么玩儿，玩唄，看谁能玩得过谁！ 郑卫东觉得她这话很熟悉，想明白什么，眼神变得阴沉。 “你故意的！” “啊？我没有啊，你妹是受害人，所以她能证明我弟耍流氓，同样的，我说我是目击证人，我就能证明你偷看你妹洗澡啊！” 第324章：这话说得真够不要脸的 沈明玉无辜摊手。 “这不就是你的流氓逻辑吗？我不过就是顺著你的话说罢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再加点码，你不仅偷看你妹，你还......” “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 家里除了他妹就是他妈，不用说，郑卫东都能想到她这张毒嘴要吐什么毒液！ “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只不过才说了一件事，你要是还认为你妹是受害者，那我就只能继续跟各位亲朋好友说一说，你们郑家的一二三事了。” 沈明玉眼中带著玩味。 都到了这时候，傻子都能看清楚是什么情况。 无非就是郑家想要扒上沈家，让郑丽丽去勾引沈明舟，没想到被沈明启给打断了，郑卫东不服气，这才想要故意诬陷。 只是郑卫东偷看他妹洗澡......这件事到底真的假的？ 察觉到眾人怀疑的目光。 郑卫东他爸郑大强终於不当缩头乌龟了，他黑沉著一张脸站出来，“这件事是误会，几个小孩闹著玩的，沈侄女別生气瞎说了。” 说完看向郑丽丽他们，“走！回家，別在这丟人现眼了！” 郑家人准备遁了。 “等等。”沈明玉带著冷意的声音传来，“就这么走了？你们郑家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隨隨便便就能污衊別人对你闺女耍流氓，连句道歉都不说就准备走？那要是你闺女看上谁都这么干，家里有儿子的人以后还怎么活？” “还有，郑丽丽你想过一件事吗？” 沈明玉的目光对上郑丽丽的，直勾勾的，让人害怕。 “你不把自己的清白当回事，那万一以后真的有女同志被这样迫害，是不是有人拿你举例就会让迫害者逃脱法律的惩罚？”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让多少女同志受伤害吗？” 郑丽丽当然没想过这样的事儿。 她条件反射就想说跟她有什么关係，毕竟她从小就是在充满利益、只要她不爭抢就会被忽略的畸形家庭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她只会考虑自己，不会考虑別人。 可沈明玉的眼神让她害怕，她总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来，会不好过。 沈明玉当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这些话本来就不指望郑丽丽能悔悟，她是为了说给周围人听的。 她扭头看向郑大强。 “还有你，你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父亲，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女儿不顾名声故意污衊人你不管，儿子拿女儿当筹码你也不管，孩子做了错事，轻飘飘一句回家，你就是这么当爹呢？！” “你觉得你配当爹吗！” 郑大强的脸色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五顏六色的，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辈这么指著鼻子骂他不配当爹。 家里人的小算计他不知道吗，不，他都清楚。 但他觉得无伤大雅，闺女迟早都要嫁出去，有点小脾气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不是他们家的人了。 至於儿子，他也是为了攀上沈家。 有这样的想法，郑大强不觉得是错的，最多就是觉得郑卫东没把这件事做好。 最后就是赵爱红，不管她怎么折腾，最后还是得听他的。 “你——！” 他怒气冲冲地看向沈父，“沈厂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沈父冷笑一声。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闺女说的太对了，妻小为你衝锋陷阵，到最后你得了好名声，还说家里人没用，你可不就是不配当爹吗！” “我还得补充一句，你不仅不配当爹，你还不配当人家丈夫！” “我们家老沈说的对，谁嫁给你真是倒大霉了！”沈母也配合地吐槽。 赵爱红什么话都没说，就那么呆愣愣地站著，从郑卫东帮著郑丽丽开始，她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大强被他们一家人要气死，指著他们。 “你、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老郑，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我们怎么觉得沈厂长一家说的没错呢！” 周围有人开口了，有人跟著应和。 “就是就是，你可別说孩子还小不懂事，快二十了，是非观念都也知道了，做了错事你这个当爹的连句话都没有？” “怪不得把两个孩子养成这样，我家五岁的小子干了坏事，都得被我打一顿，他闺女儿子隨便毁人清白，就这么轻拿轻放就过去了？” 群体压力这不就来了？ 沈明玉抱著胳膊看好戏，郑大强到底还是承受不住，挺直的背脊被压弯了。 他看向沈父。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说得真够不要脸的，好像自己是受害者，沈父翻了个白眼，也不说话看向自家闺女，郑大强被他这行为噎了一下，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 沈明玉轻笑一声。 “看来郑同志这是看不起我，明明是我在跟你说话，你非要找我爸？” 祖宗！ 真他娘的是祖宗！ 他今天就不该来，郑大强的脸漆黑漆黑的，“沈侄女，你说，你想怎么样？” “第一道歉，第二赔偿我弟和我们一家的精神损失。”说实话，沈明玉是真的不缺这点钱，可要说对於这会的人最能让人痛的惩罚，大概就是罚钱了。 果然，郑大强听到最前面的时候，还能接受。 后面说到精神损失，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但听话音大概能知道沈明玉是在要钱，心在滴血。 ......迫於压力还是点头。 “可以。”他扭头看向不说话的郑卫东和郑丽丽，“道歉。” “凭什么？”两人都不服气。 外人这么反抗他就算了，家里孩子还这么不知道好歹，郑大强心里的怒气一下出来，『啪』一巴掌对著郑丽丽的脸打上去，女孩的脸颊一下就红了。 赵爱红被这一巴掌的响声惊的回过神，紧紧地盯著郑大强，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丽丽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脸。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孩子做错事说不明白的时候，確实该打，但这个郑大强也偏心的太明显了。 “郑同志，你闺女打了，儿子呢？他没做错事？” 郑丽丽没想到第一个帮她说话的竟然是沈明玉。 没错，就是帮她说话。 对她来说，她可以被打，但同样的，她哥也必须跟一个，要不然她不服气！ 第325章：你看不起谁呢？ 郑大强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沈家怎么养的闺女，连別人打人的对象都要管？！ 可关键这么多人都看著他，他要是不那么做，好像真的就是重男轻女一样，那这些年他们家对外维护的形象就全完了。 他扫过自家儿子的脸，闭了闭眼，『啪』一巴掌上去。 或许是心里对他也有气，力道还挺大的。 这一巴掌可不得了了。 郑卫东没想到他爸真的会动手，他本就是好面子的人，被沈明玉揭穿他帮著他妹作妖的事儿，已经让他待不下去了。 结果还让他道歉，又当著沈明舟的面，被他爸打了一巴掌，他觉得难堪极了。 郑家这样的家庭教出来的能有什么孝子贤孙？ 郑卫东捂著脸，恶狠狠地看向郑大强。 “爸，你竟然打我？別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老跟我妈念叨，说沈厂长有关係，要是咱们家能搭上，你以后的工作还能更上一层楼。” “之后我妈就一直跟我妹说这些，我妹那个势利眼她当然蠢得被忽悠了。” “现在出了事儿，你知道往我们身上推了？让你掏钱，知道肉疼了？就你的脸是脸，我们就不是人了唄？別人说的没错，你根本不配当爹！” 他生气之下，说话口无遮拦，沈明玉也没想到郑大强最后的遮羞布，是他儿子扯下来的。 狗咬狗，有点意思。 “你——！”郑大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倏然捂著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了。 “哎，深呼吸，快深呼吸，你还没给我们赔偿精神损失费，可別晕了。”沈明玉赶紧提醒道。 郑大强：“......” 虽然听到这话更生气，可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跟著深呼吸，大口吸了几下空气，眩晕的脑壳缓和了几分。 回过神，又抬起手想要扇郑卫东巴掌。 郑卫东刚才被打是没有防备，这会盯著他爸，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动作，往后退开几步，防备道：“你要是再打我，我就不回家了！” 郑大强就指望著这个儿子传宗接代，被他这么一说，意识到不能闹得太难看。 他只想著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从自己口袋掏了掏，看向沈明玉，“你要多少损失费？” 她伸出两根手指。 郑大强翻了翻，抽出二十块钱就要递给她，沈明玉没接，诧异地回望他。 “不是，我这是两百的意思，你一下就给我缩了十倍？” “郑同志，你这也太小气了吧，我们全家人的精神损失就值二十块钱？你看不起谁呢？” “......两百？” 郑大强在厂里上班上了十年，如今是三级工，工资50元。 她这一开口就是他四个月的工资？ “这也太多了！” “多？”沈明玉环顾四周，“要是我弟真的被你闺女给算计了，我弟这个性子肯定是寧死不屈，到时候被你们扣上个耍流氓的罪名，你觉得是二百块钱就能解决的？” “我对你们已经很仁慈了，你要是不接受，那我们就报公安。” 眾人原本还觉得二百是不是多了。 被她这么一说反应过来，对啊，要是沈明舟真的被污衊成流氓罪，到时候哪是二百块钱能解决的？ 郑大强被眾人看的浑身刺挠，他妥协了，先將身上仅有的八十块钱递过去。 “剩下的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行，正好我们准备吃饭了，结束之前，郑同志应该能送过来吧？”沈明玉故意道。 郑大强咬牙切齿，“能！” 说完他就走了。 郑卫东兄妹俩也觉得没脸，紧跟著走了，留在最后的赵爱红神情有些恍惚。 沈明玉瞥了她一眼，没有管她，招呼其他人准备开饭了。 沈家不缺钱，既然要办席也不抠抠搜搜的，三个素菜三个肉菜，一道汤一道主食，眾人吃的津津有味。 尤其饭前还看了一场好戏，更是满足。 吃完喝完恭贺完，热闹散场，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討论郑家的事。 “以后可不能跟老郑家来往了，我们家还有儿子，万一被......” “你说的对，我可不想招这么个儿媳妇。” “郑家有什么好说的，要我说沈家这闺女真厉害啊，以前不显山不显水的，谁能想到今天她这么轻鬆就扭转局势了？这要是放其他家身上，估计还真的被郑家人得逞了。” “可不是嘛，那闺女跟郑大强对峙的时候，我都不敢看她的眼神。” “我也是，感觉比沈厂长的气势还要厉害！” “哎，沈家出了三个大学生，个个都这么有本事，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说真的，郑家那两个都没考上也不知道神气什么，尤其郑卫东那小子，平时看起来挺努力的，谁知道这么......” “努力？要说努力，还得是原琴她儿子，说来也怪，那孩子学习那么好，怎么就没考上呢？” “谁知道，或许是考试紧张了发挥失常？” ...... 沈家人送原琴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些话。 沈母想安慰她几句，她摆了摆手表示没事，“不是我们的，不该强求，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 送完原琴离开，沈明玉好奇地问沈母。 “妈，这是怎么回事？” “哎，你原姨的儿子今年也高考，那孩子以前学习都不错的，估计是上考场太紧张了，这不，没考上，在家难受呢！”沈母脸上带著遗憾与不忍。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原琴脸上带著一副愁苦的表情。 哎，儿女都是债啊！ 收拾完，沈家人回到家，才有功夫跟沈明启好好说说话，家里人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七嘴八舌地关心了他好一会儿。 在他表示自己今年会在家过年的时候，都才消停下来。 沈明玉想起什么，拿出那两百钱递给沈明舟。 “诺，你的精神损失费。” “啊？姐，不用给我，你要的就是你的。”在沈明舟看来，这钱是他姐要的，那就是他姐的东西。 沈明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塞到他怀里。 “跟我你还客气？拿著，马上就要上大学了，怎么能没有点私房钱？” 第326章：不让她再步入我的后尘 “再说，哥都说了，要不是他去的及时，你小子估计真要出事，你也受到了惊嚇，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多补补。” 沈明舟推辞不下，只好把钱给了沈母。 “妈，这钱买点好的，最近让咱们家人都好好补补。” 说完生怕他妈也拒绝，立刻转移话题，“姐，你跟郑大强说的精神损失费是什么？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沈家其他人被吸引了注意，也看过来。 倒是萧景川没那么好奇，他猜测，这不过是他媳妇罚钱的名头罢了。 和他想的一样，沈明玉解释：“我就是隨口起了个名，总不能就让他们隨隨便便冤枉你吧？造谣没有成本的话，说不准以后他们还会反口。” “说的多了，有时候就成真的了，其他人可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 “只有让郑家人疼了，他们才能记住教训，下次还想这么做的时候，他们会想想家里有多少个两百够他们赔的。” 沈明舟一脸感慨，“还得是我姐！”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对了爸。”沈明玉叫了一声沈父，“郑大强不是想借著你的关係往上爬吗？正好你让他看看你的关係到底多厉害。” 沈父一愣，“闺女，你是说......” 沈明玉点头。 “我可没说他们给钱就放过他们。” ...... 郑大强回去后满心愤怒无法发泄，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郑卫东兄妹俩，结果人家俩一回来全都回到自己屋子，一点都不带搭理他的。 等赵爱红回来，他的愤怒彻底爆炸，就那么指著她的鼻子骂了一个小时。 院子不隔音，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暗自撇嘴。 这个郑大强以前没看出来，还觉得他老实，结果发现老实个屁，原来是个窝里横的！ 骂完赵爱红，郑大强的怒气才消下去，他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等到第二天上工之后，被主任叫过去，说他这次往上升的事儿掰了，理由是昨天他在沈家闹得事儿被传出来。 好多人都说他教不好孩子，还是继续在目前的位置，等什么时候管好孩子了，再说升职的事儿。 郑大强：“......” 草他妈的！ 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谁家男人因为教不好孩子升不了职的！ 这事儿要不是沈家乾的，他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坐！ 还有，沈家那闺女简直不讲武德，人被她教唆著打了，钱她也要了，现在还把他升职的事儿给搅了，不能忍！ 他怒气冲冲地准备离开，被主任给叫住了。 “老郑啊，我劝你一句，你就是个普通工人，跟人家对上没好处，上面说了你要是继续执迷不悟，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给你放两个月的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 郑大强：“......” 放两个月的假？回来还有他的位置吗？ 以前他们家跟沈家交好的时候，周围人都捧著他，这也让他忽略了一件事—— 他就是一个普通工人，而沈家有一个厂长一个主任。 他能惹得起吗？ 当然惹不起，郑大强被泼了一盆冷水，脑子彻底清醒了，他不敢再去沈家找事儿，只能咽下这口气。 回到家，继续逮住赵爱红骂的时候。 『啪！』 巨大的巴掌声让屋子里的郑卫东兄妹俩，开门看过来，然后全都愣在原地。 只见，他们爹脸上有一个又大又红的巴掌印，而面前他们那个委曲求全、不敢反抗的妈，伸著手，脸色很沉。 无端看的人害怕。 “郑大强，你骂够了吗？”赵爱红平静道。 郑大强捂著自己的脸，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一向温柔、唯他是从的妻子，竟然会对他动手。 “你、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赵爱红苦笑一声，“我可真傻，我从小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那时候我一直想的都是，等我以后有了闺女，我一定要对她很好，不让她再步入我的后尘。”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咱俩结婚那会，我很自卑，我知道你喜欢温柔的女子，我装成温柔的样子。” “我知道你重男轻女，我知道你拿我当靶子，我都心甘情愿地按照你的吩咐行事，我以为所有家庭都是这样的。” “当我看到，我闺女为了一个虚无縹緲的未来，不顾自己名声扒著男人的时候；当我看到，我儿子不顾兄妹之情，想要把他妹妹推出去巴结別人的时候......” “我知道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我明明想要逃离我家那种窒息的环境，可是什么时候我的日子也活成了这样，我什么时候也成了我最討厌、最噁心的人？” “我知道现在改变一切都迟了，不过没关係，沈家那闺女有句话说的没错，改不了不怕，把你们打怕就好了。” “所以——” 赵爱红抬头看向父子三人，平静的目光挨个扫过他们。 “你，郑大强，以后再有重男轻女的想法，我还揍你！你，郑卫东，以后在敢推你妹妹出去，我也揍你！” “而你，郑丽丽，以后再敢为了利益坑你哥，不顾自己的名声，不择手段，我也揍！” “你反了天了！” 郑大强气得发抖，指著她还想说什么，被赵爱红打断。 “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一个女人，真要打起来能打过你？” 他不自觉点头。 赵爱红冷笑一声，“郑大强你是不是忘了，我嫁给你之前，是从什么家庭出来的？我从五岁就开始干活，一直到现在从不停歇，你觉得我这点力气没有？” “倒是你，以前就被你妈惯著，后来又被我惯著，一点活不干，你有力气吗？”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娘家为什么把我嫁出去后，没再上门打秋风？因为我，拿著刀跟他们打了一架。” “家里兄弟三个全都打不过我，你猜为什么？” 能为什么，因为兄弟三个全都被她伺候著，整天躺在床上啥也不干，所以被养废了唄！ 郑大强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 他好像也挺虚的...... 第327章：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他 这么一想，郑大强有些心虚，只是这么多年的思想习惯没法一时改变，他並不认为赵爱红真的敢这么做。 不过他这人还算是识时务，觉得赵爱红正在气头上，没有蹙她的眉头。 接下来几天，他才真的认清现实。 因为他一说到郑卫东是家里唯一的男娃，郑丽丽总会嫁出去，不是自家人的时候，赵爱红的大巴掌就过来了。 不仅仅是他，郑卫东兄妹俩这两天也挨了不少巴掌。 甚至更可怕的是，他们还看到赵爱红往自己脸上扇巴掌，还自言自语什么她做错了。 他们觉得赵爱红是不是疯了？ “爸，咱们不能这么下去了，必须反抗，你一个人不行，咱们三个人一起上！” 这话是又挨了一巴掌的郑卫东说的。 什么叫他不行，郑大强第一反应就要反驳，可仔细想想，他这点力气好像真的打不过赵爱红。 而他不想在顶著巴掌印出去面对邻居、同事，便点头同意了。 和他们凑在一起的郑丽丽什么都没说，看起来似乎同意他们的说法。 三人找上了赵爱红。 他们自认为都是有素质的人，一开始没想著打架，只想著好好跟她说，让她还恢復到以前的样子，不要动不动的扇人巴掌。 可惜，赵爱红像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定定地看著三人摇头。 说不过她，只能武力压制了。 郑卫东是这个家最大的受益者，平日里懒得很，最大的活动量就是出去跟那群狐朋狗友转悠转悠，身体確实也不大行。 郑大强就別说了，稍微比他儿子好点。 郑丽丽因为凡事都要跟她哥爭一头，所以在家也很少干活，力气也不大。 三个加起来压都压不住赵爱红，更別提打架了。 被揍了一顿，全都安分下来，最先改变阵营的是郑丽丽，因为她发现即使不跟郑卫东爭，赵爱红给她的也跟她哥一样了。 既如此她何必多此一举，她变得平和起来，还会帮著她妈监督她爸跟她哥。 总之，郑家父子这个年过得令人印象深刻！ ...... 沈明玉还不清楚郑家的改变，她和沈家人忙著过年的事儿，祭灶王爷、打扫卫生、蒸煮吃食......一家人忙碌之下。 年到了。 除夕夜，外面的鞭炮声不断，吃完饭，沈明玉带著沈耀在院子里放鞭炮，其他人也围著看热闹。 玩完之后还要守岁，不过因为不可抗力因素，沈明玉和陈秀秀很快就困了。 萧景川和沈明启对视一眼，分別抱著自家媳妇回去休息，至於沈耀被推给了单身狗沈明舟。 年很快过去，又到了告別的时候。 沈明舟也快开学了，跟著沈明玉两口子一起离开。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达京城。 萧保国派人来接他们，知道他们坐车累了，让人直接把他们送到家里，还是那个熟悉的四合院。院里基本被打扫乾净，厨房也整整齐齐摆著不少食材和用品。 估计是凌芸找人收拾的。 三人到家之后，简单做了点饭菜，吃饭的时候，沈明玉拿过一把钥匙递给沈明舟。 “以后有空想出来住，就来我跟你姐夫这里，钥匙给你一把。” 从沪市来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沈明舟肯定是要住校的，一来他在京城没有房子，二来住宿舍跟同学们能儘快融入在一起。 大学虽然是个小社会，但如果遇到不错的舍友，这也会是一辈子的回忆。 尤其这会是第一届高考刚恢復，大部分人毕业被分配到各行各业，发展到以后都是各行业的中流砥柱。 结交一下没有坏处。 沈明舟吃饭的动作一顿，扫了萧景川一眼，没接钥匙。 “姐，不用了，我在学校住就行。” “什么不用，这房子是我自己的，让你住就住，哪那么多废话！”沈明玉將他的眼神看在眼里，大概知道他的小心思，她强硬把钥匙塞给他。 这件事沈明舟还真不知道。 沈明玉第一年来京城的时候，手里有两三万块钱全都买房子了。 加上萧景川原本有的房子，他们家目前有两栋院子，和两座四合院，也算是小有资產的人。 萧景川也察觉到沈明舟的目光，笑著调侃。 “你姐说的没错，这房子是她的，让你住就住，大男人別这么扭扭捏捏的，不用顾忌我。” 沈明舟確实有所顾虑，这毕竟是他姐两口子的家，他一个小舅子住进来不成规矩。 不过他姐和姐夫都这么说了，他没有继续推辞，接过钥匙。 “这还差不多，我还想著你要是不乐意跟我们住一起，单独让你住我另一套房子也行，就是有点乱，没收拾出来。” 沈明玉说的隨意，但沈明舟却愣住了。 “姐，你还有房子？” “那当然，以后毕业咱们都是要留在京城发展的人，没点房子怎么行？” 沈明舟嘴角一抽，却还是將她这话记在了心里。 ...... 接下来几天，他们休整了一番，分別去拜访了萧保国和凌芸，之后沈明舟要先开学了，沈明玉和萧景川打算送他去。 好歹是京大，他们没上成，就想去见识见识。 家里有一辆自行车，又买了一辆，3月1日，三人骑著车带著行李往京大赶去。 沈明舟在生物系，他选的遗传学专业，当初跟沈明玉的谈话到底是影响了他，他跟著蔡怀霖在研究所那段时间，所里的研究也是关於遗传学的。 他对此很感兴趣。 报到完，往宿舍走去，今天来送的家长不少，男女都能进入。 沈明舟的宿舍在二楼，207，找到地方敲了敲门，推门进去，一个宿舍八个人，已经到了一半。 他们一进来，宿舍里几个人说话声音停下，呆呆地望过来。 尤其看到沈明玉的时候，都还有些傻眼。 沈明玉想著这些以后都是她弟的舍友，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这是我弟沈明舟，我是他姐，这是他姐夫，以后沈明舟就拜託你们多多照顾了。” 第328章：好奇怪的名字 这一届参加考试的学生，年纪参差不齐。 沈明舟在这里面算是年纪偏小的。 其他人听到她这话，回过神，纷纷客气回道：“好的，好的，沈明舟的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他。” 这下，沈明舟心里，原本就觉得是两口子来送儿子的形象更加具象化了。 他：“......” 轻咳一声，跟舍友分別打完招呼，去收拾床铺。 萧景川在旁边搭把手，沈明玉没管，她就是来长长见识的。 宿舍非常的淳朴。 木板床，上下铺，水泥地，除了这些就是几个木头箱子和桌子，用来装东西跟学习，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沈明玉这边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宿舍的门再次被敲响。 门被推开，两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玉姐？” “小玉？” 沈明玉扭过头，眼睛微睁，“陈姨？小峰？”来的人是聂峰跟聂夫人。 两人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聂夫人有些诧异。 “你这是？” “奥，陈姨，这是我弟沈明舟，他在这里上大学，小舟，这位就是聂司、叔的夫人和儿子。”沈明玉给他们互相介绍。 原本想说聂司令，不过想著宿舍还有其他人，没说出来。 她也没想到这么巧，聂峰跟她弟竟然是一个宿舍的。 沈明舟听他姐说过京城的事儿，对聂峰还是了解一点的，闻言客气地跟他们母子俩打招呼。 聂峰也笑著点头。 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话不多，但已经可以跟人正常的沟通，一些应激的行为也渐渐改变成了正常的表达。 当初被沈明玉疏导之后，他很快从学校毕业，就在家里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聂爱国知道他的本事，也不限制他，还专门带他去部队的武器室玩过。 之后隨著下方人员的回归，他给聂峰找了一个有本事的老师教他，高考考上了京大的物理系。 那个偏执的小孩也变成了沉稳的小伙子。 聊完沈明玉两人准备离开，被聂夫人叫住，知道他们后面没事，非要请他们一起吃饭，推辞不掉，只好跟著一起。 一顿饭下来，沈明舟和聂峰相谈甚欢。 其实他们俩挺像，都属於少年天才，话不多。 不同的是，沈家的氛围比较温馨，沈明舟还有兄弟姐妹，因此性子比较正常。 聂家的话，因为聂爱国的身份和性格问题，导致他们家都不太会表达，才会让聂峰越来越封闭。 ...... 隔天沈明玉也开学了，萧景川比她要迟一天，所以先送她去学校。 跟在京大一样的流程。 她虽然打算要走读，但还是要了学校的宿舍，想著可以轮换著来回住，这样也有助於她融入同学。 第一个星期，她跟萧景川说好了，两人都住在宿舍，跟同学们熟悉熟悉。 宿舍在109，刚到门口准备敲门，后面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小玉姐？” 沈明玉扭头，看到来人也有点惊讶，“萌萌，你多会来的？” “我前天就来了。”杨萌萌怀里抱著一个盆子，噠噠噠地跑过来，指著面前的109，很是诧异。 “姐，你不会也住109吧？” 沈明玉清晰地捕捉到一个『也』字，眼底划过笑意，然后頷首。 杨萌萌差点激动地差点蹦起来。 高考那会她听说沈明玉要去她老师所在的学校，仔细询问之下，她了解到公安大学新开了一门犯罪心理专业。 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和沈明玉一样的专业。 一来她的画风在这一年多的训练下，逐渐成熟，她可以选择绘画专业，但会跟她以后的职业规划背道而驰。 二来她的心理学和刑侦学知识很匱乏。 这一年多来，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短板。 画像师不仅仅只是会画画就行，就像之前有个案子，有个罪犯跟她描述自己的同伙，她根本没看出对方有没有说谎，然后被对方忽悠著画了三四幅废画。 当时她挫败极了。 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像沈明玉那么厉害，但她想的是能简单判断就行，而不是跟著坏人的思路走。 刑侦学更別说了，这是作为一名公安的基础。 高考通知书下来，杨萌萌以为她跟沈明玉是一个学校就算幸运了，没想到两人竟然是一个宿舍的！ “姐，咱俩一个宿舍嘿嘿嘿，走走走，我带你认识舍友。” 杨萌萌跟旁边拿著行李的萧景川打了声招呼，然后挽著沈明玉的胳膊敲了敲宿舍的门，才打开宿舍的门。 毕竟女生宿舍不是很方便，萧景川先在外面等著没有进来。 宿舍的格局跟她弟那边差不多。 一进宿舍，沈明玉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 有个穿著打扮不错的姑娘，对著住在斜对面的下铺打扮比较朴素的姑娘，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然后爬上自己的床，躺著不说话了。 说实话，这一瞬间，沈明玉是后悔来住宿的，她也不是害怕，就是烦。 试问，如果你在学校累了一天，回到宿舍还是勾心斗角的，谁会喜欢？ 不过看了看身边的杨萌萌，还是忍住了。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叫沈明玉。”她像是什么都没看到，大大方方打招呼。 其实她一进来，宿舍几人的注意力就全都过来了。他们宿舍虽然是八人间，但只住了六个人，除了沈明玉和杨萌萌，其他人都到了。 罗小娟最先回过神，笑容爽朗，跟沈明玉打招呼。 “你好，我叫罗小娟，来自四川。” 確实有点像四川那边的，长相娇小，个子不高，但身上穿的乾净利索，家里条件应该还不错。 罗小娟住在翻白眼那姑娘的下铺，她的旁边是一个胆小的姑娘，跟沈明玉摆了摆手，很快收回来，也不敢多看她，低著头，身上穿著洗的发白的衣服。 “我、我叫丁来子。” 来子？ 好奇怪的名字。 另外两个人都没说话，罗小娟倒是热心，给她介绍，“我上面这位叫吴丹婷，京城本地人，我对面这位是胡月娥，北方人。” 她这么一说，吴丹婷忽然从床上露出一个头，眼神玩味地看向沈明玉。 顺便递出自己手上的东西。 “诺，吃吗？” —— —— ——题外话—— 我知道大家最近对我卡文很不满，但我挺爽的（咳，这样说会不会被打？） 没办法之前我老觉得自己写的很平淡，所以一直在学习一直在练习，就是委屈大家了sorrysorrysorry......【卑微作者的求生欲.jpg】 你们该骂骂，我该写写，大家互不干扰啊【心虚的左右乱看.jpg】 第329章：穷就算了，还清高的很 吴丹婷在跟她说话，余光却在看著胡月娥那边。 胡月娥显然是在生气，因此没跟沈明玉打招呼，这会听到吴丹婷那边的动静，没往他们这边看，可她的余光分明是注意著沈明玉的。 沈明玉来回扫了扫两人，眼底闪过什么，唇角勾起，接过吴丹婷手上的糕点。 “谢谢。” 尝了一口，糕点带著桂的清香，还挺好吃的。 这边的杨萌萌好像感觉到什么，又好像没感觉到，吴丹婷同样给她了一块，她说了声谢谢也接过来，没心没肺地吃起来。 这样的举动没什么，偏偏胡月娥的脸色冷下来，动静很大的从床上下来，穿著鞋吧嗒吧嗒地跑了。 吴丹婷见此，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哈哈大笑起来。 沈明玉和杨萌萌对视一眼，颇为不解。 不过这会她们没问什么。 因为宿舍有人躺著，沈明玉不好意思让萧景川进来给她收拾床铺，出来宿舍拿行李，顺便告诉萧景川，让他先回去。 宿舍的动静，萧景川注意到了，他还看到宿舍有女同志红著眼睛跑出来。 他皱了皱眉。 “不然咱们还是回家住？” 一说这话，沈明玉就知道他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笑了笑。 “萧同志的敏锐力不错嘛！不过没事，就算是回家，以后我们也还是一个班的，有些摩擦是避免不了的，再说了，我的能力解决这点小事，不是分分钟？” 萧景川当然相信她，见她没有被影响，心微松。 “早知道咱们应该早点来给你收拾床铺。” 他今天跟著来，就是想给她收拾收拾的，结果忽略了女生宿舍的不方便。 沈明玉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捏了捏他的手，“没事，收拾床又不累，我能弄好，倒是你今晚要独守空房了。” 到底是在学校，她后面这话说的很是小声。 萧景川可怜巴巴地望了她一眼，沈明玉又捏了捏他的手，好声好气地把人给哄走了。 ...... 等她再进来，吴丹婷扒著上铺的栏杆，低头看著她。 “外面那人是你对象？长得还挺好看的。” 她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唐突，沈明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是我丈夫。” 吴丹婷被她这一眼搞得有点心里发毛，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这话给震惊住了，宿舍另外两个人更是诧异。 “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这话是罗小娟说的。 这话说得沈明玉爱听，她笑了，“我都23了，结婚也正常吧？” 倒是他们宿舍这几个，看起来都挺小的。 罗小娟更是惊讶。 “23？我还以为你还不到二十呢！我20岁，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 也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这会但凡是结婚的女同志，大部分都比较沧桑，就算是打扮的乾净利索，但脸上的疲態和气质是糊弄不了人的。 沈明玉这样像是受宠小姑娘的『已婚妇女』，很是独树一帜。 “你这小嘴说话真甜。” 沈明玉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包大白兔奶，一人几个分给宿舍的人，大白兔在这会还算是稀缺品，一人几个也不少了。 “给你们甜甜嘴。” 罗小娟倒是不客气，接过后，她也顺手拿出放在床头边的一个小罐子。 “给，这是我妈专门做的外婆菜，吃起来可香了。” 比起她的大大方方，丁来子低著头，缩了缩自己的手，“不、不用了，这么好的东西，给、给我吃浪费了。” 再说，她要是拿了，没什么好东西还给人家。 她的窘迫被沈明玉看在眼里，她將大白兔塞给她。 “你不嫌弃就行，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要是不好意思，一会儿帮我打一壶水？” 这话反而让丁来子鬆了口气。 “你、你以后的水我都打了。” 沈明玉一下笑了，调侃道：“要是真让你打了，这几颗奶可不够。” 丁来子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眸不自觉地闪了闪，抓著大白兔的手指稍稍收紧。 这边的吴丹婷，接过大白兔的动作也不慢，对上沈明玉似笑非笑的眼神。 轻咳一声。 “刚才我给你糕点了，你给我，咱俩扯平。” 说完，她转过身，快速扭开袋子，將奶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眉心舒展，看起来很是享受。 胡月娥跑出去了，沈明玉也没有漏下她的，给她放在了床头位置。 然后就去铺床，杨萌萌帮著搭把手。 丁来子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上去帮忙，可看了看沈明玉洁白有质感的床铺，又看了看自己粗糙乾裂的手，坐著没动。 只是抓著大白兔的动作又紧了几分。 沈明玉铺好床，收拾的差不多后，胡月娥才红著眼睛回来，她看到床头的大白兔，脸色又一变。 “这是谁放的？” 沈明玉选择了另外一个没人住的上铺，闻言道：“是我，宿舍每个人......” 还没说完，胡月娥就拿著几颗大白兔给她丟上来，可能是因为太生气，其中一颗要不是沈明玉躲了一下，差点打到她的脸上。 杨萌萌看到这一幕直接炸了。 “你干什么？！小玉姐好心给你分东西，你怎么还打人？” 胡月娥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她咬了咬嘴唇，对著沈明玉道：“对不起。” 说完，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细微的哭声传来。 杨萌萌一口气憋了回来，她住在胡月娥上铺，跟沈明玉正好挨著。 沈明玉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没事。 宿舍的气氛有几分安静。 “嗤。”吴丹婷嗤笑一声，在床上翘著二郎腿，故意道：“某些人呢，穷就算了，还清高的很！別人好心给她吃的，她倒好，还想打人！现在搞得好像谁欺负她一样，嘖......” 胡月娥一向掀开被子，恶狠狠地看向她。 “吴丹婷！”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我！凭什么你有钱你就可以看不起人！凭什么你给我东西我就要要，我被你欺负了，我还不能哭？” “我就哭就哭！吵死你算了！” 第330章：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吴丹婷可不惯著她，两人就这么吵起来。 吵的沈明玉头疼，她给杨萌萌使了个眼色，两人逃出来吃饭了。 路上，杨萌萌才说两人怎么回事。 杨萌萌是宿舍第一个来的，因为她一个人单独在外，又是个性子软糯的姑娘家，杨家担心她被外面男同志给骗了，就叮嘱她低调行事。 她也听话，穿著很朴素。 后面来的是罗小娟，她不显山不显水，但沈明玉能看出她的条件应该不错。 胡月娥是第三个来。 她来的时候，手上没有拿著多少行李，身上的衣服有些宽大，不是很合身，还带著些许的补丁。 一看条件就是三人里最不好的。 开始的胡月娥並不像面对吴丹婷那样，浑身带刺，相反，她很热心。 三人相处的不错。 直到吴丹婷来了之后，宿舍的氛围就变了。 她一进来，其他人就能看出她家里的条件很好，来送她的应该是她妈，穿著小洋装，用手帕捂著鼻子进来。 看到宿舍的情况，脸色一变就准备拉著吴丹婷回家。 “婷婷啊，走，咱回家住啊，又不是没有房子，没必要住这么个地方，这、这哪里能住人啊？” 这话一出，杨萌萌和罗小娟还好，胡月娥的脸色却变了。 不过到底想著以后是舍友，不想闹得不愉快，她忍住了全当没听到，谁知吴丹婷她妈一点不收敛，还嫌弃地扫了胡月娥和丁来子一眼。 吴丹婷她妈眼力见还是有的。 像杨萌萌和罗小娟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朴素，但料子明显不便宜。 而胡月娥和丁来子就不一样了，身上的衣服还比不上他们家的抹布，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农村出来的。 吴丹婷她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家里跟她说过的那些穷山恶水出刁民的事儿。 导致她对两人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 比起胡月娥，丁来子胆子更小，被人看不起的事儿她都习惯了，低著头也不说话也不看他们，也不在乎自己被看不起。 前者就不行了。 她穷她心里清楚，可是她也决定不了出身，他们这些出身好的凭什么看不起人？ 那一瞬间，她想到家里那些看不起他们家的势利眼亲戚。 白眼、辱骂、大过年说他们家打秋风把他们赶出门......胡月娥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阿姨，您要实在不想进来，不如就在外面等吧。” 这句话还算是客气的。 但她的语气確实不好，吴丹婷一下就炸了。 她从小就受宠，脾气很大，看出胡月娥的不友善，她也不客气。 “呵，你什么意思？看你一身穷酸气，自己家里条件不好，见不得比你条件好的？还不让我妈进来，学校是你家啊，你脸怎么这么大！” 她也知道她妈说的话不好听，但是让她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她这话，胡月娥更生气。 这不，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今天，吴丹婷给我们发东西，胡月娥估计以为吴丹婷想要跟她缓和关係，就接过来，还特地给了她，她妈亲手做的醃萝卜。” “她还给我了，可好吃了。” 说著说著，杨萌萌回想起醃萝卜的味道差点流口水，想到自己偏题了，赶紧扯回来。 “谁知，吴丹婷看到醃萝卜后很是嫌弃，隨手就给了丁来子，胡月娥看到一下就生气了。” “其实我能理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胡月娥的一片好意，她......” “也不知道这个吴丹婷什么来头，我好歹还是个厂长闺女呢，都没这么囂张过！” 不过她也知道京城到处都是官。 对比下来，一个小厂长確实算不上什么。 听完之后，沈明玉大概对两人的性格有了了解，吴丹婷那就是大小姐脾气，胡月娥自尊心很强，至於有没有坏心，还得进一步了解。 ...... 两人往食堂走去。 公安大学有两个食堂，大的是学生食堂，小的是老师食堂。 外墙是一色的青灰，大门破旧，东墙上还写著『勤奋，严谨，求实，创新』八个大字，非常有年代感。 沈明玉和杨萌萌，一个长相御姐一个长相可爱，引得不少来吃饭的学生注意。 一进来，就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你俩怎么自己留出来吃饭了？” 是罗小娟的说话声。 她后面还跟著另外三个人，胡月娥和吴丹婷互看起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將弱小无助的丁来子夹在最中间。 丁来子的脖子都快缩到地上去了。 沈明玉两人僵硬地扭过脑袋，她反应极快道：“我们俩提前来看看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这样啊，那咱们赶紧去。” 他们现在上大学都是有补贴的，饭补18块钱，粮食定量，发放饭票。 不仅如此，还学费全免，住宿费大概一个月几毛，日常生活每月补贴3块钱，毕业包分配，单位还会给解决住房和户口的问题。 所以那会考上大学基本后半辈子就有保障了。 沈明玉打了一个白面馒头，菜的话是白菜、萝卜、土豆，还有些酱菜。 荤菜的话，没有。 汤倒是有一个，俗称叫刷锅水汤，也就是煮完主食之后剩下的米汤，或者菜叶汤。 说实话，看到的那一瞬间，沈明玉是有些反胃的。 没办法，前世就別说了，到了这个年代，沈家和萧景川在吃的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倏然看见这些，感觉胃里都有些反酸。 住宿条件艰苦也就算了，吃的还这样...... 沈明玉来回看了看吃的津津有味的胡月娥、丁来子还有罗小娟，默默在心里给她们竖起大拇指。 真厉害，喝涮锅水就跟喝肉汤一样。 她索然无味的一点一点揪著馒头往嘴里放，杨萌萌也是如此，她一向对自己的嘴很好，再加上家里条件也不错，因此她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吴丹婷更受不了了，她嫌弃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菜盘。 “你们仨真是来者不拒，这、这猪食都能吃下去？” —— —— ——题外话—— 七八年，人民公安大学还是专科，但本书设定是仅次於京大华大的公安大学，这里是私设！ 第331章：不如班长就由你来当？ “猪食？”胡月娥一下抬头看她，“你家猪吃的这么好？” 这可是大白馒头，他们家平时根本吃不起好吗，也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勒紧裤腰带才能吃得起一次。 就这全家人还美得不行！ 一旁的罗小娟更是直接，往前推了推自己的餐盘，一脸期待地望著吴丹婷...的餐。 “你还吃吗？不吃別浪费，给我们分分？” 胡月娥和丁来子闻言眼睛大亮，同样盯著她的餐盘，眼神如狼似虎。 吴丹婷：“......” 比起饿肚子，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勉强吃一点的。 她默默地將『刷锅水』往前一推，罗小娟三人眼睛都亮了，“咱们仨一人一......”口字还没说完，沈明玉和杨萌萌也默默地將自己的『刷锅水』推过来。 罗小娟一点不嫌弃，相反她的眼神在冒著狼光，果断道：“一人一碗。” 她这样的表现让沈明玉很是怀疑，这人的条件到底好不好？ 她第一次对自己判断產生了怀疑。 按照她之前的推测，要是好的话不应该这么夸张才对，罗小娟怎么看起来比胡月娥两人还要稀罕这『刷锅水』？ 后来她才知道，对於罗小娟来说，所有免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六人吃饭的时候，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这时候，几个男生走了过来，领头的男同学，內里穿著红色毛衣，外面套著蓝色的中山装，中分的青年头。 沈明玉在最外侧坐著，他走到她身边。 “你好，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哪个系的？” 沈明玉揪馒头的动作一顿，抬头望过来，那个男生整了整自己的领口，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我是法学院的，叫原...宏山。” 餐桌上几人全都看过来，吴丹婷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笑容，罗小娟眼眸闪了闪没有动作，丁来子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 倒是胡月娥想起沈明玉结婚的事儿，想说什么，被杨萌萌及时拦住了。 胡月娥不解，两人不是认识吗，看起来关係还不错，这怎么......还没细想，杨萌萌无声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方向是沈明玉这边。 只见沈明玉面色不改，语气冷淡，瞥了原同学一眼，继续动作优雅地揪她的馒头吃。 “抱歉，我不认识你。” 言外之意，不认识你凭什么告诉你哪个系的。 在场的人全都是一愣。 这会的人普遍还是很容易害羞，也顾忌別人的面子。 一般来讲，男同学主动找女同学说话，女同学会害羞脸红，內心还会有一丝优越感，当然性別互换也是如此。 回话的时候，也会羞红著脸，很少会说拒绝的话。 不像沈明玉，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这一下倒是合了吴丹婷的胃口，她差点笑出声来，眼底全都是满意的神色。 杨萌萌一脸瞭然，她就知道拦住胡月娥是对的，不然容易打扰她小玉姐的发挥！ 其他三人则是瞪大了眼睛。 这是沈明玉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自己的锋芒。 原同学跟他身后的小跟班们脸色全都一僵，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尤其是原同学。 正常来讲，他应该恼羞成怒地离开才对，可沈明玉真的很好看很吸引人，再者她这个性子让他起了征服欲。 他做作地轻笑一声，撩了撩前额的头髮。 “同学，你真有趣，下次见面，你一定会告诉我你的系。” 他说了一句很油腻的话就离开了，一点不顾及被油到噁心反胃的沈明玉。 她：“......” 浑身哆嗦了一下，往前推了推自己的餐盘。 “你们还吃吗？我吃不下了。” ...... 京城公安大学分为10个学院，犯罪心理学院是新增的，同时也是分数最低的学生调剂到这里的。 唯独沈明玉是个例外，她是主动报名的，犯罪心理学新增没多长时间，很多人应该不了解才对，偏偏她却知道。 这件事在老师们之间都传开了。 因此班主任老崔到班里第一件事，就是点沈明玉的名字，想认识一下这是何方神圣。 “沈明玉在吗？” 杨萌萌他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他人来回看看，想找到班主任叫的是谁。 沈明玉顶著全班人的目光站起来。 其实按照她的长相和气质，老崔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没想到她就是沈明玉。 眾所周知，老师对於学习好的学生都是脾气很好的。 一向脾气暴躁的老崔，笑著跟她温柔地商量，“沈同学，你看咱们班要选班干部，你是省状元，学习最好，不如班长就由你来当？” 『唰唰唰！』 班里所有人都扭过头，就连沈明玉的舍友们都是，全都震惊地看著她。 省状元？ 他们对於班里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因为有人报的是其他专业，被调剂到这里，大概知道这个系都是一些学习不太好的。 那怎么还会出现一个省状元？ 察觉到眾人的疑惑，老崔给他们解释：“沈同志是主动报名我们系。” 虽然沈明玉是辽省的省状元，但放到他们公安大学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更別提放到他们这个新增的犯罪心理系了。 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学生报名，那自然第一时间就录取了，生怕被人知道抢走。 他心里也很感慨，犯罪心理学院就这一个系。 之前他们开会商量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专业该併入哪个学院，最后为了好听一点，单独开了一个学院。 时间紧张，像他们这些老师，都是从教政治思想那块调过来的。 总之，老师、学生全都是草台班子。 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新来的院长，跟面前这位省状元了。 被这么多人盯著，沈明玉心里尷尬死了，表面还是很冷静，她想了想没有拒绝，“好，多谢老师厚爱，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老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对於这么干脆利索的人很有好感，压了压手让她坐下。 之后让班里其他人做自我介绍，顺便让他们毛遂自荐，有想要当班干部的自行报名，班里举手表决。 大家都还不熟悉，但凡有勇气报名的，基本就定了。 或许被沈明玉刺激到，杨萌萌报名心理委员，吴丹婷报名纪律委员，胡月娥报名卫生委员。 全都被选上了。 自此，109一跃成为班干部宿舍。 第332章：原来院长是这样的院长？ 下课后，沈明玉被老崔叫走。 班里人这才討论起她来，109宿舍的人更是被眾人围住。 “你们藏的够深的，宿舍里有这么一位大神，都不跟我们说说？”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咱们都是被学校垫底的，谁知道还有一位顶樑柱？” 別说他们惊讶了，胡月娥她们还没回过神好吗？ “我们也才接触，对她了解確实不多，再说人家也没说啊。” “啊，原来班长这么低调？这要是放我身上，我要考了省状元，恨不得写块牌子掛我身上！”说话的是个小胖子，这年代，胖子还是很突出的。 胡月娥想起什么，戳戳身边的杨萌萌。 “哎，你不是跟咱们班长早就认识？你应该对她很了解吧？” “那当然。”杨萌萌一脸嘚瑟，不过想到她还没徵求过沈明玉的意见，就没说以前的事儿，反而吊足了他们胃口。 “你们就等著往后看吧，我小玉姐厉害的很！” 照她小玉姐的体质，走到哪里案子就跟到哪里，她不相信小玉姐会老老实实的在学校上课，即便是她不找上案子，估计会有人主动来找她。 毕竟她是知道的，小玉姐之前就在京城办过一个出名的案子。 他们说话的时候，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群体翻了个白眼。 “真服了，不就是个省状元？也不知道是哪个偏远的省，说不准还比不上咱们呢，至於这么嘚瑟吗？” “就是！还有，咱这位班长心机不少啊，跟老师这么熟悉？下课还被叫走？” 沈明玉不知道背后的议论纷纷。 她被老崔带著去了院长办公室，看到门口院长的名字，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老崔还没来得及拉住她。 “哎，沈同学......”他的话一顿。 因为他们那位气势很大的院长已经看过来了，他有些慌张，有些不解，虽然跟沈同学接触了这么短的时间，但他並不觉得她是这么没礼貌的人。 她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老崔给沈明玉找好了藉口，口头上赶紧帮著道歉，“院长，抱歉，我有些著急就直接推门了。” “哦？是你推的门？” 蔡泽民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移到了沈明玉身上，眼神微眯。 “我怎么觉得是这位『没礼貌』的同学呢？” 老崔心里更慌。 院长让他上完课把人叫过来，说的是叫省状元，他以为院长是想要见见他们系唯一一个学习好的学生，所以完全没觉得两人有什么关係。 想要继续说什么被沈明玉拦住，她上前两步，勾了勾唇。 “確实是我推的门，抱歉院长......手滑了。” 老崔：“？！！！！” 这位沈同学介么囂张？？？难道他看错眼了？ 在他胆战心惊中，蔡泽民冷哼一声。 “臭丫头，一来就惹我生气，不就是坑你编编教材吗？至於这么记仇？你之前不还坑你师父我了。” 说著，他將提前泡好的麦乳精递给她，沈明玉一下笑了。 接过来，拧开盖子一闻，香喷喷的，这两天没吃好的胃口一下就饿了。 很是隨意地坐在沙发上喝起来。 老崔已经傻眼了。 他们在说什么？编教材？师父？谁是谁的师父？ 咳，差点糊涂了......所以他们这位院长是新来的省状元的师父？怪不得这位省状元报了他们学院，原来如此。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蔡泽民从办公桌起身。 打开抽屉，拿出一包糕点一包饼乾放到沈明玉面前，语气不好但难掩温柔。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沈明玉吃的很香，旁边的老崔却像是被雷劈了。 自此他们这位院长开了一个新学院，他是第一批被送过来的老师，还记得这位新院长为了教室、老师还有实验室等等，跟校长对著干的场景。 每次都能把校长气得半死！ 他们跟他接触，无一不被他的冷脸给嚇到，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別看院长嘴上多嫌弃，但是动作可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反而还温柔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闺女呢！ 原来院长是这样的院长？ “老崔，正好你也在，先坐著等会，等著丫头吃点东西，然后咱们去老马那边坐坐，你是这丫头的班主任，对於她以后的安排也该了解一下。” 校长姓马，叫马爱民。 老崔应了一声，战战兢兢地坐下。 这边沈明玉確实饿了，还抽空问老崔吃不吃，老崔连连摆手，他又不是缺心眼，在领导面前这么吃东西？ 他可不想被辞退。 见他拒绝，沈明玉也不管他了，喝完麦乳精，吃了几块糕点和饼乾才停下来。 蔡泽民递给她一个乾净的手帕。 “以后饿了就来我办公室找吃的，別说我这个当师父的虐待你。” 沈明玉擦擦嘴，浑身都舒服了，听到这话討好一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师父。” 等她吃饱喝足，蔡泽民和老崔也放下手里的茶杯，三人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马校长知道他们回来，早就在办公室等著，听到敲门声让他们赶紧进来。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沈明玉身上，一顿。 “这就是你这个老小子一直掛在嘴边的小徒弟？” 他是真的震惊到了，虽然知道蔡泽民这位小徒弟的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所以就是这么年轻的小姑娘破了那么多大案？ 那要是让她再成长几年......马校长被自己的想像给嚇到了。 不可否认，他要乐疯了。 有这么一名大员，他们公安大学何愁未来的发展？ 立马热情地把人请进来。 跟在后面的老崔再次被惊得瞪大了眼睛，话说，沈同学给他们校长和院长下了什么蛊，让两人都变得这么......不像自己了？ 第333章：那她还用上课吗？ 寒暄过后，马校长提到正事。 “沈同学，叫你来一是为了认认人，二是想跟你说一下你编写教材的事儿。” “编写教材？校长，您说的是谁...编写教材的事儿？” 老崔的声音有些迟疑，在蔡泽民办公室的时候，他好像就听到了什么编教材的事儿，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马校长像是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看我，差点忘了跟你说。” “崔老师，前段时间审核组那边审核完一本《基础心理学》的书，出版社那边应该给你们消息了吧？” 老崔点点头，这件事他知道，他们系的教材是他负责的，出版社確实联繫过他了。 “这本书就是沈同学负责编写的。” 放下一个大雷，马校长饶有兴致地盯著老崔的表情，之前被蔡泽民看了笑话，这会他也得看看其他人的笑话，总不能就他一个人丟脸吧？ 没有让他失望，老崔眼睛都快从眼眶瞪出来，嘴更是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 马校长承认他爽了。 他的恶作剧成功，但被他恶作剧的人却快傻了。 老崔来回看了看三人，最后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嘴几次张开又合上。 沈明玉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非常体贴地说：“崔老师，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 “......沈同学啊。”老崔吞了吞口水，“如果我没记错，那本《基本心理学》是你上大学之前编写出来的，那会你不应该才高中毕业吗？” 为什么比他这个当老师的还要厉害？ 当然，后面这话他没问出来，毕竟他也是要脸的。 “是高中毕业，不过高中的时候，我跟著老师学习了几年，我自认能力还不够，只是师命不可辞，我也是硬著头皮上的。” 蔡泽民就在旁边静静地看著『谦虚』的小徒弟吹。 《基础心理学》这本书，老崔看过，他是从政治思想那边调过来的老师，虽是赶鸭子上架，可到底还是看过不少书，才敢去教学生的。 因此对心理学稍微有了一点了解。 他敢保证的是，目前国內关於心理学的书，没有一本比得上沈明玉这本书更详细、全面、基础。 他以为编写这本书的是某位心理学大拿，却不曾想，是一位高中毕业生？ 老崔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刷新了。 “好了，沈同学的能力不用多说，看看她的书就知道了。” 马校长不管还在震惊的老崔，继续刚才的话题。 “沈同学，因为学校不能私自印发书籍，所以你师父联繫了京城出版社。过年的时候催他们加急，书目前还在印刷中，应该快出来了，到时候会供给我们第一批使用。” 这下沈明玉是真的有点惊讶於他们的速度。 她之前编写这本书的时候，差点忘了个人或者学校是不能私自印发书的。 也或许是蔡泽民在前面顶著，她对这些一点不操心。 但她清楚一件事。 这会出版一本书，最难的就是申请书號，书號管理很严，数量也有限，一般会按照选题的重要性跟出版社的出版计划来分配。 应该怎么也分不到这本书上才对。 如果是以前確实是这样，但是经过沈明玉这两年的一系列动作，不管是部队还是公安那边都意识到心理学重要性。 沈明玉到底只是一个人，加上蔡泽民才两个人。 要想更好的利用心理学为他们服务，只能推动心理学的发展，培养更多的人才。 公安大学和上面的公安厅是有联繫的，马校长跟蔡泽民往上面交了一份报告，引发了上面的重视，这书號自然就到手了。 “到时候出版社那边会跟你谈版税什么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蔡泽民在旁边提了一句。 马校长也立刻点头，反正版税不版税的跟学校没关係，该出多少钱买书基本是定下来的。 沈明玉现在是他们学校的人，她多谈点版税，说不准一高兴，再编写几本书呢！ “你师父说的对，上面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该怎么做他们知道。” 沈明玉乖巧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崔这会算是稍微冷静下来，等他们谈完这件事，他提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儿。 “既然书用的都是沈同学编写的，那她还用上课吗？” “这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二件事了。”马校长看向沈明玉，“不知道沈同学愿意当代课老师吗？” 沈明玉愣了一下。 “可我还是个新生，这怎么......” “唉。”马校长摆了摆手，“特事特办，要是放以前谁也不知道教材会用一个学生写的不是？你不用这么谦虚。” “不过，成为正式老师还需要契机，临时代课还是可以的。” “除了名不正，其他方面全都按照老师的標准走，等一年后你考个结业的试，拿到毕业证被我们返聘成正式老师就好了。” “就是不知道沈同学愿意吗？” 沈明玉属实没想到这件事还能这么搞，她当然是乐意的。 她编教材的时候，本来就在纠结这件事，如今马校长帮著解决......等等，这事该不会是她老师的预谋已久的吧？ 她扭头偷瞄了一眼蔡泽民，发现他脸上没其他表情，她心里愈发怀疑。 蔡泽民轻描淡写地喝了一口茶，什么都没说。 这件事本人都同意了，就这么定下来。 马校长为了避免其他老师心有怀疑，特地提议让沈明玉参加一个简单的考核，要是她通过了考核，其他老师应该也不会说什么了吧？ 这是为她著想，沈明玉对此没意见。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老崔的神志好像还在云层上游荡。 沈明玉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回班里了，毕竟她还没正式成为代课老师，没跟周围人说。 接下来两天，上课的时候沈明玉时不时就被叫走，引得班里人很是奇怪。 之前对她不满的那个小团体更是嚷嚷起来。 “哟，咱们这位班长真是厉害，天天课也不用上，也不知道是来干嘛呢！整天就知道巴结老师，她上大学不会就是......” 第334章：书大家都拿到了吧？ 没说出来的话意味深长。 小团体中有个早就看沈明玉不满的男生开口了，下课等老师离开后，他抱著胳膊，一脸阴阳怪气道。 他为什么会对沈明玉不满，那要从前两天，他跟沈明玉在学校走廊相遇开始说起。 那天他好心想要帮她打水，谁知道她像是看到什么瘟疫一样躲开他。 还特冷淡地说：“不用了谢谢。” 这事之后，他心里一直都在怨恨沈明玉。 她不就是长得好看点，还是班长，有什么好傲气的？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啪！”一个本被丟过来，擦著他的侧脸重重摔到他旁边的桌上，动静很大，引得下课准备出去的同学全都看过来。 动手的人让他们很是诧异，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是杨萌萌。 这个在他们印象中软萌萌的小姑娘，她冷著脸，指著说话的男生大声质问。 “罗申，你嘴里放什么屁呢！” 男同学像是收到了什么侮辱，胸腔剧烈起伏起来，冷冷地盯著杨萌萌，大声强调：“我叫罗坤！是罗坤！你有没有文化，看不懂字吗？！” 杨萌萌管他叫什么。 “你叫垃圾我也管不著，我在问你，你嘴里放什么屁呢？！” “老师叫走班长，那一定是有正事，你凭什么那么说！还有，班长是堂堂正正考进来的，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有证据吗？” “没证据我就要去举报你了！” 或许是跟著公安混多了，她现在说话都是证据不证据的。 一听到举报，罗坤有点慌张，今年的情况虽然好点，但前几年被人举报什么后果他们都有目共睹。 不过接收到旁边小团队大姐大的视线，他又有了底气。 “证据？沈明玉她经常被叫走不用上课，这是全班人都亲眼看见的，这不就是证据吗？” “大家都是熬了多少日子考进来的，吃了多少苦？” “凭什么她沈明玉就能不上课？还能当我们的班长？我们要个说法！” 是啊。 班里学生有点愣住了，他们的成绩虽然在公安大学不起眼，但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考进来的，很多人对於他们村、甚至县城是第一个考到京城的大学生。 骄傲的很！ 被一个经常不上课的人当他们的班长，不少人心里早就不服气了。 只是没一个带头的人挑破，大家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毕竟这会的班长就像村长一样，大大小小都是个官，要是出去找工作的时候，这都是加分项，眾人的小心思多了起来。 眼看著教室要乱起来，外面跑进来一个学生。 “一班的，老师让副班长组织一下，教材到了，去领教材。” 这两天他们上课都是老师口头教学，他们在下面做笔记，確实没有正经教材。 听到这话，副班长应了一声。 “陈宇、杨明......罗坤，你们跟我一起去搬书。” 罗坤没有拒绝，他虽然不怕得罪沈明玉，但这位副班长的身份不简单，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小事儿让他对他有看法。 不过他路过杨萌萌的时候，拿著她丟过去的本，狠狠的摔在她面前。 本想嚇唬嚇唬她的，谁知道杨萌萌虎得很，恶狠狠地盯著他，站起来举著拳头。 “怎么？想打架？” 罗坤：“......” 一班所有人：“......” 这姑娘到底哪来的虎劲儿？好歹她面前站著一个男生，她一点不害怕吗？ 杨萌萌表示，害怕？ 先不说她小时候被亲哥抢，就敢跟比她高一头的亲哥干架的事儿，就说她跟著沈明玉混公安局后，好歹也见识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 罗坤表现再嚇人，能比得上杀过人的罪犯？ 而且別忘了她二哥是军人，她也是练过几招的好吗，真要是打起来，罗坤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招架不住她三招！ 罗坤戚戚地跟著副班长他们离开了。 杨萌萌翻了个白眼，坐下拿过自己的本子拍了拍，胳膊被吴丹婷戳了一下。 “喂，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气势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好欺负的，倒是我小看你了。” “所以呢？你又想欺负我？”杨萌萌斜著瞥了她一眼。 吴丹婷吞了吞口水，这妮子怎么变得这么嚇人？明明之前她跟她抢大白兔的时候，她眼睛还红了...... 要是杨萌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肯定会说，她好歹是跟沈明玉混过的，还能这么怂？ 不过就是逗著她玩罢了。 两人前面的胡月娥和罗小娟扭头看了看她，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丁来子头都没回，就低著头。 ...... 罗坤挑起来的火星子终究是爆发了。 领回来课本之后，每人一本全都发下去，大家都很新奇地翻著手上的那本《基础心理学》。 之前那个小胖子惊嘆：“哇，写这本的书肯定是个厉害的老者，这些字我能看明白，但是组合一起却理解不了。” 其他人纷纷赞同的点头，只有杨萌萌看著书名下面写著作者的小字，偷著乐。 然后挨著作者名，工工整整写上自己的名字。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老崔拿著新出炉的书走了进来，“书大家都拿到了吧？” “开学时间紧张，这本书是请一个很厉害的同志专门为我们编写的，总算是出来了，那接下来我们准备上课。” 这时候，有人倏然说：“老师，班长不用上课吗？”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敢说了。 “是啊是啊，凭什么我们都要上课，班长她就可以缺堂？” “就是，不会真像罗坤说的，班长有什么关係吧？我们不服！” 被cue到的罗坤：“......”服了，真的。 老崔愣了一下。 自从上次在校长办公室说了要进行老师考核之后，沈明玉第一天確实是去考试的。之后，在蔡泽民的普及下，老师们知道了她的厉害。 拿著她的报纸来来回回研究了好多次，好奇心全都被引发出来，这两天他们在跟沈明玉请教一些问题。 倒是忘了学生这边，想了想，考核过了也没什么好瞒著的。 就说： “你们看书的封面，书名下面写著什么，给我念念。” 第335章：我们不服！ 大部分人看书都是瞥一眼书名，然后就开始翻目录，作者名一向都是略过去的，他们还真的没人注意，就算是有人注意到，只觉得新奇。 他们班长的名字不算多大眾，没想到写这本书的作者竟然跟班长的名字一样！ 一点没把这两者联繫到一起。 老崔这么一说，没注意到作者名的学生纷纷看过去。 “老崔，书名底下能是什么？就是作者唄......唉我去，作者......沈，明，玉？”最活跃的小胖子开口了。 他大大咧咧地將书翻到最前面。 心里想著，顾著感慨写这本的人真厉害，倒是忘记看作者的名字了。 这么一看，不得了，作者竟然跟班长一个名字？ 这话不自觉地问出口。 老崔不是个古板的人，他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表示可以跟学生做朋友，大家叫他老崔就行。 当时沈明玉还挺感慨，老崔这做派明明是后世老师常用的，没想到他思想这么开放。 “钱玉成同学说得对，这本书就是你们班长沈明玉同学编写的。” ？！！！！！！ 教室有一瞬间的安静。 倏然，“哐当！”有人的凳子滑倒，摔到地上。 这声音就像是什么开关，把所有人都震得回过神，钱玉成呆呆地张了张嘴。 “老崔，你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我承认班长作为省状元確实很厉害，如果这本书是她编的，按照时间推测，当时她应该只是高中毕业，高中毕业生编一本书......呵呵，那我们这些高中毕业的算什么？” 对上老崔的目光，钱玉成的心疯狂跳起来。 不知为何，他好像在老崔的眼里看到一丝苦笑。 下一秒就听到他说：“我忽悠你们干什么？你们翻到作者简介那里，上面写著京城公安大学，犯罪心理系的在校大学生，你们自己看。” 这是马校长和蔡泽民商量过后的结果。 不可否认，平时他们听到一个高中毕业生编写一本书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但因为他们认识沈明玉，所以接受度还是良好的。 要是被別人看到作者简介上面写著高中毕业......这只会让人觉得不靠谱。 所以一方面为了给沈明玉挣面子，另一方面也是给他们学校做宣传，简介就这么定下了。 钱玉成他们互相看看。 他们系就两个班，一个班五十来个人，这两天也差不多都熟悉了。 还真的没有跟沈明玉一个名字的......呸，这不是重点，假如真的有同名的同学编出这本书也挺可怕的。 说远了，所以这本书还真的是他们班长写的？ 杨萌萌余光扫了一眼罗坤他们的小团体，忽然说道：“这件事我能证明，我跟班长是一个地方的人，高考恢復后，我们复习的时候，班长收到消息让她编书。” “那段时间，她一边复习一边编书，还要工作，可累了。” 一班所有人再次：“？！！！” 杨萌萌这话的意思是，高考恢復后，沈明玉不仅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通过学习取得了省状元的好成绩，还编写了一本教材？ 她说的这是人话吗？他们好像听不懂呢？ 见他们这样的表情，杨萌萌爽了，让他们整天乱说话，这下脸肿了吧？ 而且这才哪到哪？ 等以后，保管他们对小玉姐跪下唱征服！哎征服是什么？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老崔很善良地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慢慢消化。 ...... 这时候，外面传来沈明玉的声音。 “报告！” 老崔：“进来吧。” 沈明玉一推门进来，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她有些纳闷，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她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等她多想，老崔慈爱的声音传来，“沈同、哎不对，现在应该叫沈老师了吧？” 沈明玉轻咳一声，尷尬地点点头。 “既如此，不如今天这节课你来上吧？这书是你编的，你讲起来肯定比我理解到位。” 老崔主动提议，眼看沈明玉要拒绝，他立马拿著书和茶缸子就要往外走，“刚才院长好像让我去开会来著，你帮我替一下课啊。” 说完就走了，剩下沈明玉跟班里同学面面相覷。 虽然是被赶鸭子上架，但校长跟她说完代课老师的事儿，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再加上之前就给別人讲过课，她一点不慌。 事已至此，沈明玉拿过自己课桌上的书籍，走上讲台。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代课老师沈明玉，以后大家的《基础心理学》就由我来上。” 底下的学生都没说话，显然他们还没从班长变成老师的震撼中回过神，杨萌萌扫了一眼四周的人，最后落在罗坤身上的时候冷笑一声，举起手。 沈明玉顿了一下，“这位同学有什么事请讲。” “沈老师，虽然你高考是省状元，虽然你写了一本教材，虽然你现在成了我们的老师，但不代表你就有这个能力给我代课。” “就像罗坤同学说的，沈老师你不会是有什么关係吧？” “不拿出点真本事让我们看看，我们不服！” 杨萌萌一脸义正言辞，举著胳膊，像是要打倒什么坏分子的愤青一样。 班里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罗坤：“......”又是衝著他来的？ 杨萌萌才不管他，他有胆子造谣就要承受造谣的后果，她对著沈明玉挤眉弄眼。 沈明玉心下好笑。 她忽然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班里人奇怪的表现，还有杨萌萌说的话，她很保护自己的信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一般不会说这些事。 而她现在说出来，那就表示班里同学都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估计是老崔说的。 老崔也不是无端会说她的人，只能是班里有人说了什么，他在给她澄清。 ......所以这个叫罗坤的在质疑她的能力？ 很大可能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才会让杨萌萌这么生气。 哎，看来她想低调点都不行了。 第336章：一滴冷水 “杨同学说得对。” 沈明玉一双好看的桃眼微闪，她双手搭在讲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底带著些许的玩味。 “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让大家亲眼感受一下，心理学到底多么神奇。” “罗坤同学，你愿意配合我吗？” 沈明玉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罗坤脸上，罗坤今天已经麻了。 他虽然一开始说了沈明玉的坏话，但他没想到会陆续被班主任和本人知道，他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心虚。 这会被沈明玉叫去配合，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这是阳谋，他能拒绝吗？ 不能。 沈明玉也说了，她要让班里人亲眼感受一下什么是心理学。 要是让其他人配合，罗坤肯定会觉得別人给沈明玉当托，所以只能他上。 罗坤瞥了一眼大姐大，接收到她镇定的眼神，他心里微松。 没什么好怕的，什么心理学以前根本没出现过，这两天上课他也没看出心理学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估计就是想给他的下马威。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在背后说了沈明玉的坏话，沈明玉估计是想找回场子。 罗坤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还真的安慰好了。 他倒要看看沈明玉要玩什么样！ 沈明玉把她们宿舍的人叫上来，在她们耳边分別说了什么，几人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跟罗坤说：“一会儿我会蒙上你的眼睛，配合我做一个心理学小实验，是用来测试疼痛耐受的，可以接受吗？” 罗坤一听疼痛耐受心里有一瞬间的抗拒。 隨即想著，教室这么多人，沈明玉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稍微放下心。 相反，她要是没有达到该有的效果，才要丟脸了。 “可以接受。” “很好。”沈明玉让人把窗帘拉上，教室里变得昏暗起来。 又让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讲台上，让罗坤坐在椅子上，底下的学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有点兴奋，都在窃窃私语。 “同学们，这个小实验需要十分安静的环境，希望大家互相监督，不要发出一点声音，就静静地看，好吗？” 所有人听话地捂住嘴，不说话了。 这时，杨萌萌拿著一条黑布回来了，沈明玉接过，跟罗坤说：“现在我要给你蒙眼睛了，你將双手放在椅子把手上。” 罗坤点点头，听话动作，沈明玉站在他身后用黑布给他系上眼睛。 很快吴丹婷拿著蜡烛跟火柴盒回来。 『啪』地一声，沈明玉点燃蜡烛，固定在讲桌上，整个教室只有讲台这里有微弱的光亮。 罗坤心里有点发毛。 眼睛被剥夺，耳朵变得灵敏起来。 他听到了有人进来，门划在地上的摩擦声，微重的脚步声，还有像是火柴摩擦的声音，还有人的呼吸声，自己的呼吸声...... 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清晰到让人有几分害怕。 之后，又听到两次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教室安静下来，只有沈明玉说话的声音。 “我们这个疼痛耐受测试，需要你全神贯注，仔细感受胳膊上温度的变化。” 罗坤微微点头。 他倒想看看沈明玉要整什么么蛾子。 “接下来，我会用滴一滴蜡在你的胳膊上，温度很高，希望你能忍住。”沈明玉故意发出划火柴的声音，罗坤听得很清楚。 罗坤：“！！！！” 不会吧？ 沈明玉真敢这么做？ 不，她肯定是为了嚇唬他的！ 她就是觉得自己说她坏话了，故意藉此想让他出丑！ 罗坤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他想说他不做这个实验了，可男人的骄傲让他开不了口。一切都准备好了，班里人也在看，他要是现在说不行了，其他人怎么看待他？ 而且，沈明玉肯定是故意嚇唬他，就等著他开口丟脸。 所以，现在比的是谁能撑住！ 自觉想明白沈明玉的阴谋心思，罗坤深呼吸一下，点头。 他的脑海中幻想了很多。 甚至想到就算沈明玉真的把蜡烛滴在他的胳膊上，他也一定要忍住，一声不吭，不能让沈明玉看他的笑话。 他要让沈明玉丟脸！ 就在这种煎熬的等待中，终於—— “滴！” 什么滴落下来，罗坤胳膊上被烫了一下，他以为真的是蜡油，猛地缩回胳膊，同时伴隨著惨叫声以及，破口大骂。 “草！疼死老子了！” “沈明玉你疯了吧！你还真的敢往我身上滴蜡油，我举报你虐待学生你信不信？！” 罗坤骂骂咧咧地扯下自己眼睛上的黑布。 他没发现沈明玉正站在一旁看好戏，班里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罗坤像个小丑一样准备將胳膊上的蜡油抠掉，可是手一放在胳膊上，他察觉到什么不同，与此同时，沈明玉將窗帘拉开。 教室里大亮。 罗坤也看到了自己胳膊上的东西。 ......水。 一滴冷水。 他：“......”什么鬼？ ...... 扫了一眼愣住的罗坤，沈明玉笑道：“这个小实验叫预期疼痛幻觉，什么意思呢？” “从一开始我拉窗帘，给罗同学蒙黑布，包括我说的疼痛测试以及滴蜡烛，都是在给他心理暗示，让他自己幻想疼痛。” “大家千万不要小看心理暗示，一旦你真的相信我的暗示，你的大脑就会欺骗你。” “甚至会將水滴当成蜡烛，让你清晰地感受到疼痛。” 心理暗示是通过环境、语言、行为去影响人的潜意识。 像罗坤这样的人，他表面上並不相信沈明玉，实则他的种种表现都告诉別人，他潜意识早就相信了沈明玉。 沈明玉在后世听过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两个同名同姓的人去医院，病例被搞错，有病的人被告知没病，没病的人却被告知有病。 一段时间后，有病之人坚信自己没事，病真的好了。 反而是没病之人却出现了消瘦、疼痛等反应，好像真的得病了一样。 有点奇幻，但心理暗示就是这么神奇。 听完沈明玉的解释，底下响起一阵激烈的鼓掌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从来没想到心理学是这么神奇的东西！ —— —— ——题外话—— 这个实验在一定程度上违背公序良俗，大家不要尝试！注意这里是小说！ 第337章：叫家长？ 他们心里很激动，並不单单是因为看到了沈明玉的厉害，更多的是他们看到了心理学的未来前景。 很多人一腔热血考上了大学，幻想著学成以后变得多厉害多牛，但这一切在分配到一个陌生、垫底的专业的时候，像是撞到南墙，清醒了。 他们很挫败。 他们不知道心理学是什么，他们不知道心理学学出来能干什么，甚至社会上都没有专门的职业。 一旦陷入迷茫，人的奋斗劲头就没了。 就在班里即將陷入一潭死水的时候，沈明玉来了，她用这个小实验告诉他们，心理学是有用的。 有用之余，他们又有些疑惑，心理学具体实操起来到底可以应用在哪里呢？ 钱玉成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大家有这样的想法很好，那我简单介绍一下。” “心理学有很多分支，医学方面有心理医生，大家应该见识过你们以为的一些『疯癲、癔症』的人，他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心里出了问题。” “如果有了心理学，他们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 “融入教育，可以帮助学生们提高注意力，提高记忆力，老师在教学上也能用合適的教学方法，针对学生各方面进行差异化教学等等。”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在刑侦上的应用。” “心理学上有一门辨別表情的学科，大家肯定要问了，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只要你学到一定程度，你就能利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分辨到底谁在撒谎，审讯犯人的时候是不是很有用？” 沈明玉越说，底下学生的眼睛越亮，说到这里他们齐声大喊： “是！” “这里面还会涉及到地图心理学，画像心理学......很多很多，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带大家一一去认识、学习，好吗？” “好！” 沈明玉的声音很温柔，其他人的声音很坚定。 只有罗坤像个傻子站在一边，没人搭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 沈明玉的第一节课就在眾人振奋又惊嘆中结束了。 罗坤动了动站麻的腿，呆呆地回到自己座位，跟他的大姐大说：“媛姐，我这可是因为你遭了大罪，你得替我报仇啊！” 他说的媛姐叫马媛，个子很高，体格也不似平常女同志那么柔弱，比较健壮。 留著短髮，远远看去像个男生。 马媛屈著胳膊杵著脸，方向对著沈明玉那边，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 “少拿我当挡箭牌，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沈老师的麻烦？你这点小心思最好在我面前藏好了，不然......” 马媛对著他举了举比他还强壮的胳膊，威胁了他一下走了。 留下罗坤愣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 公安大学最近有一个炸裂的消息传了出来。 就那个新增的院系，有个人在短短两天时间，十分迅速地从学生变成了代课老师，而且就连教材都是她编写的。 整个大学的人都沸腾了，到处打听这件事是真是假。 被犯罪心理系的人证明是真的后，就这样，这个新的系借著沈明玉的名义很快火起来，同时眾人也知道了主角的名字。 沈明玉这段时间上课遭了不少围观，有人看到她之后，瞳孔猛缩。 马不停蹄地往自己班跑。 “老老老老......老大，我发现一件大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冷静点，什么大事让你这么慌张？”说话的人，是上次食堂跟沈明玉打过招呼的油腻男原同学。 小弟喘著粗气道，著急道：“是是是老大你上次看上的那个女同学，她......” 原同学瞬间眼睛泛光，拍了他一巴掌。 “还不快说！” 小弟疼得齜牙咧嘴，內心腹誹，还说我不稳重，最不稳重的就是你！ 不过他还是快速地將看到的告诉他。 知道沈明玉短短几天变成了老师，原同学倒吸一口凉气，同时眼底闪过火热，果然是他看上的女同志，就是厉害！ “走，跟我去找人。” 刚说完，上课铃声响起，原同学不情不愿地等著上课，好不容易等下课跑到沈明玉他们班级，人已经走了。 可原同学並不放弃，接下来几天，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新晋的『学生老师』被人追求了。 追求她的还是別的系的学生。 老师、学生......禁忌般的感情在什么时候都是惹人注意的。 这不，这天沈明玉再次被挡在教室门口，她面无表情地盯著面前的油腻男。 “我结婚了，你还有点廉耻心吗？” 一开始她说话还没这么难听，毕竟她现在是老师，得注意身份。 但她发现这人听不懂话，知道她结婚了还非要凑上来，那她也不必给他留脸面了。 原同学却觉得无所谓。 萧景川当初来送沈明玉的时候，也就沈明玉他们宿舍的人见过。 其他人只知道沈明玉结婚，却不知道她嫁的什么人，很多人就想岔了，以为沈明玉的丈夫是个见不得台面的，毕竟这几年这种事很多。 原同学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沈明玉有丈夫又怎么了？ 他那个丈夫肯定比不上他！ 在这种自信中，他像是听不懂沈明玉的话。 “沈老师，这都是新时代了，人应该勇敢追求爱情，不应该被一个配不上你的老男人困住，你觉得呢？” 老男人这话沈明玉自己说可以，但別人不能这么贬低萧景川。 她眼神很冷，“你哪个班的？” 原同学以为她终於愿意了解他了，迫不及待道：“法学系七班。” 问完这话，沈明玉转身就走，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等一天后，眾人发现原同学的家长被叫来了。 这会还不流行叫家长，听说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沈明玉要干什么。 ...... 原同学的老家是沪市人，家里小有资產，他爸原立民是教育局的一个小领导。 接到自家儿子老师打来的电话，他以为发生了什么，立马赶来学校。 听完他们老师说，他儿子在追求一个已经结婚的女老师，还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之后，气的追在原同学后面打。 “你个臭小子给老子站住！老子的脸都被丟尽了！” 第338章：快去吧，要不然人家都下班了！ 原立民脱下脚上的鞋，在法学院系主任的办公室，跟他儿子打闹起来。 “爸爸爸，你就算是我亲爸，你也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的权利！”原同学抱头乱躥，还在跟沈明玉表忠心。 在场所有人：“......” 原立民被这话气炸了。 “你个小龟孙，老子为你上大学费了多大......的精力，天天好吃的好穿的供著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怒急之下，意识到说的话不太对，转了话音。 他这话让在场人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位勤勤恳恳的老父亲形象。 尤其看到这么不听话、做事不讲究的原同学，似乎更加可怜原立民了，有这么个儿子也是他的报应啊！ 倒是沈明玉眉心微微皱起。 来不及多想，很快，那边的原立民被劝下来，系主任正在说这件事怎么解决。 “原同学这样確实对学校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对沈老师的名誉也不好。” 原立民连连点头，“主任，请问您说的这位沈老师是谁，我能见见吗？” 系主任指了指沈明玉，“这位就是。” 原立民看过去愣了一下。 他一进来办公室就注意到沈明玉了，毕竟她的气质长相各方面都在那里摆著，他还以为这是校长秘书之类的人物，没想到就是他儿子喜欢的人。 到这会，原立民似乎能理解自家儿子为啥春心荡漾了。 只是一码归一码。 他客气地笑著，“沈老师，你看这事確实是我这个不孝子的错，我代他跟你道个歉，你放心之后我肯定好好教训他。”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说著，拿过门口的几个礼品盒就要递给沈明玉。 他这样的举动不只是沈明玉觉得无语，系主任跟原同学的班主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原同志，我们当老师的不能收学生家长的东西，这件事我们叫你来，是让你好好跟原同学说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你......” 系主任脸色严肃。 他一开始对这个原立民的印象还不错，这会反应过来，这父子俩不会是在他们面前演戏吧？ 要不然出了这样的丑闻，当爹的简单说说就好了？ 要是放他儿子身上，腿都要给他打断！ “哎呦，看我，做错事儿了不是。”原立民笑著將礼盒又放回去，看似態度很好实则很是敷衍道：“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他。” 系主任无语，他耐著心还要继续劝劝他的时候，『啪』办公室的门被人踹开。 蔡泽民黑著脸走进来，四处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原同学身上，径直朝他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冷脸盯著他。 “你就是多次纠缠我徒弟的小流氓？” 因为有了沈明玉帮他分担教学任务，他可以全心投入到心理实验室的建设中，这几天时间没注意，谁知他徒弟就被一个小流氓给缠上了？ 打听到他们在法学院，蔡泽民像是冷麵阎王一样衝过来，后面的老崔都拦不住他。 嘖，这个原小流氓惹谁不好，非要惹到大杀神的小徒弟身上。 惨咯！ 这不，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蔡泽民对著原同学狠狠一拳揍下去。 他前几年干农活可不是白乾的，就原同学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东西，还真的挡不住。 蔡泽民这一拳没有手下留情。 原同学嘴上被打出了血，踉蹌了一下，要不是有墙挡著差点摔倒地上。 这一变故惊得办公室安静下来。 原立民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想到有人竟然当著他的面把他儿子给打了。 “你、你是谁？！凭什么揍我儿子！你是哪个单位的，我要跟你们领导举报你！我要报公安！” 蔡泽民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打人的手关节。 隨即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原立民。 “你是这小流氓的爹？” “我是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院的院长，你想举报？请便，我倒是想看看校长是想留下这么一个小流氓，还是留下我这个他三顾茅庐请来的人才。” “至於报公安？也行，正好方便我们告你儿子耍流氓。” “你说是吗，小流氓的爹？学校出门左拐就是公安局，快去吧，要不然人家都下班了！” 这话极具嘲讽，说完蔡泽民又看向自家小徒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我面前豪横的不行，怎么？就一个小流氓对付不了了？你男人好歹是个副团长，我记得他教过你几招，你怕什么，该打就打，打死了我这个当师父替你坐牢去！” 沈明玉：“......” 怎么就对付不了了？ 对付不了她叫来小流氓的家长干什么？ 她都想好了，要是小流氓的家长是个明事理的，能管住孩子，这件事她就给他们个面子。 相反要是管不住，她就要威胁了。 怎么威胁？ 小流氓的家长在哪里工作她都搞清楚了，他要是不管孩子，一封举报信搞死他！ “咳，这不是您来的太快，我没用武之地吗？” “哦？”蔡泽民饶有兴趣，“你想怎么让小流氓的爹管教小流氓？” 沈明玉眼底划过流光，一瞬间明白她师父的意思，配合道： “哎，我本来以为原同学的父亲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当儿子的做错事了，当爹的挡在前面道歉，看来家教也就这样......” “既然人家爹不觉得是件大事，那我只好问问他们单位。” “不会教儿子，还占著教育局的职位？我很怀疑，这位置原同学的爹怎么上去的。” 话音刚落。 “啪！” 原立民对著他儿子的另一边脸扇上去，力度之大，都快比得上蔡泽民了。 “你个臭小子，过去，跟沈老师跪下道歉！” 办公室有一瞬间的安静。 隨即沈明玉和蔡泽民像是没察觉到这个诡异的气氛，同时笑出声。 “我还没被这么大的人跪过，师父，我怎么有点激动呢？” “看你这点出息！” 话是这么说著，但两人的眼神出奇一致盯著原立民父子俩，原立民以为他们会顺著坡下，没想到一点面子不给他。 他咬了咬牙，抓住他儿子的领子，往沈明玉这边拖过来。 第339章：怪人还带著一个疯子 原同学自然不肯。 他要是真的在沈明玉面前下跪，以后还怎么面对其他人？怎么面对她？ 他心里顾及自己的面子，但原立民却在想他未来的前途。 沈明玉说的没错，他的工作確实是找关係进去的，这个先不论，单说蔡泽民的身份，还有蔡泽民提到沈明玉的丈夫是一位副团长。 两人的身份他都惹不起，而且这个女老师明显也不是个善茬。 要是真的被他们记恨，找上他的单位，说不准他们家都得吃掛落。而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 然而，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还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 一点不配合！ 原立民拖著很犟的原同学，被他带的踉蹌了一下，越想越气，怒急之下又对著他扇了一巴掌。 “你听到我跟你说的没？！” 他眼神冰冷，咬牙切齿地盯著原同学。 原同学被他这样给嚇到了，到底还是抵抗不过血脉压制，他挪到了沈明玉面前。 犹豫再三。 缓缓跪下去，殊不知沈明玉在他跪下的前一秒就躲开了。 等他磕完头，才说：“原同学，这可使不得，你这么做要是被人看到该说我们资本主义做派了，你快起来吧。” 原家父子：“......” 她是故意的吧？她是故意的吧？ 明明刚才两人说话她都听到了，跪之前什么都不说，非得跪下了才这么说？ 这一刻，原同学对沈明玉又爱又恨。 如果放到他以前，估计早就恼羞成怒了，但他看到沈明玉这样子。 被迷得纯恨不了一点。 这场闹剧，在沈明玉提出让原同学当著全校人的面道歉，且保证再也不纠缠她后，才结束。 ...... 犯罪心理专业有两个班级，沈明玉负责教授《基础心理学》。 顾名思义，这本书就是给学生打基础的，因此她排课不少，每天至少两节大课，多的时候一天能上四节。 四节大课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除此之外，她还要抽空去开会，开会的內容是如何丰富学生们的课程。 目前大学的基础课程有政治理论、语文与写作、数学跟外语，结合公安大学的特点，还会上一些公安基础知识和法律课程。 同时也会训练警务实战技能，沈明玉还跟著去训练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关键就是他们是犯罪心理系，除了《基础心理学》，就没有其他专业性明显的课程。 这对於他们未来的发展是有局限的。 针对这个问题，老师们討论之后，决定继续翻译国外某些著作，能用做教材的就用，不能的他们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编写。 沈明玉提出了微表情跟画像师的课程。 她结合自身和杨萌萌的例子，大战群儒，成功说服所有人增加这两门课程。 当然，微表情的教材还得她自己写。 画像的话会专门请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来给他们上大课。 沈明玉也不指望他们跟杨萌萌一样厉害，毕竟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她想的是能让学生学完之后，能准確地描述嫌疑人的特徵。即使不能，也可以在遇到罪犯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抓住犯人的主要特徵，以便后续寻人。 至於培养专业的画像师，这需要慢慢来。 这两件事定下之后，终於到了没课这天，沈明玉可以回家了。 和她不同的是，萧景川这周回家三次，每次回去媳妇都不在，他本来想来学校找人，又担心她刚开学很忙，因此也没敢去打扰她。 他媳妇跟他不一样，他是去学校镀金的，他媳妇是去干大事的。 沈明玉跟杨萌萌他们说了一声，骑著车就往家里去了。 为了方便两人回家，他们特地买了两辆自行车，本来还想给沈明舟也买一辆的，被这小子说太浪费了，这才罢休。 这段时间吃的不好，沈明玉特地转道去食品店那边买了点肉。 两人第一年来京城的时候，住的是萧景川的小四合院，后来买了一座心仪的院子就搬过去了。 骑著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有人跟她打招呼。 “小沈回来了？” 说话的是他们家周围的邻居林奶奶，笑得一脸慈祥。 沈明玉从车上下来，笑著回道：“哎，林奶奶，出去买菜啊？” “是，小孙子吵著想吃肉了，对了，你上大学还適应良好？”林奶奶最喜欢两种人，一种是好看的，另一种就是学习好的。 恰巧，沈明玉两口子全都包括了，因此她对两口子的態度很好。 “林奶奶，我適应的不错，舍友都是好相处的。” 閒聊两句，沈明玉才回家。 按理来说他们这边不算多偏僻，但平时除了林奶奶，大部分都在家不出门，她之前还以为这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还是林奶奶提到一件事，说他们这边住著一个怪人，怪人还带著一个疯子。 之前疯子闹过不少事儿，还差点伤到过人。 之后疯子就被关在了院子里不出门，即使这样，大部分人还是被他弄得怕了，平时下班回来很少出门。 进来家放好车，到处看了一眼乾乾净净，看来景川回来过。 沈明玉洗完手，去厨房准备做饭。 想著萧景川要是不回来，她一会儿给他送饭去，他们学校的饭菜都那样，估计萧景川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燉上排骨，醃上肉，刚蒸上米饭，家里的大门就开了。 萧景川推著车快步走进来，一见家门开著，他就猜是他媳妇回来了。 见他媳妇在厨房忙活，赶紧放好车过来。 “媳妇！” 两人一个星期没见，又有了小別胜新婚的感觉，沈明玉是发现了，爱情的保鲜剂就是適当的距离，离开的时间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 这不，正正好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萧景川像个毛头小子，大步进来，在沈明玉还没反应的时候，像是抱小孩一样將人抱起来，亲了上去。 沈明玉手里还拿著铲子，突然的升高被迫揽住男人的脖子。 男人的气息温柔又猛烈，沈明玉沉浸其中，手有些泛软，一松，铲子掉在了地上，她有一瞬间的清醒，想要挣扎。 挣扎不开。 男人紧紧地扣著她的后脑勺。 第340章：这是一起恶性事件 等沈明玉呼吸不过来，才被男人放开，一阵浓烈的糊味传来，她扭过头扫了一眼锅里已经变黑的蒜瓣，有些无语，幸亏还没来得及炒菜，要不然就毁了。 瞪了男人一眼。 “你干的好事！” “抱歉媳妇，我实在是没忍住。”萧景川道歉態度很好。 但他的表情明明显显告诉沈明玉，再有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沈明玉拍了拍男人健硕的胸口，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然后解下自己的围裙，塞给萧景川，横了他一眼，“你做饭！” 萧景川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一口。 “好，我来。”隨即眼神缠绵地直勾勾看著她，“你在厨房陪我？” 知道的两个人一个星期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年没见了呢，不过沈明玉嘴上吐槽，但心里確实也想他了，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在厨房忙活起来，做了红烧肉，韭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再加一小锅排骨汤。 米饭蒸了三碗，小碗是沈明玉的，两个大碗是萧景川的。 两人吃的心满意足。 他们家没有吃不言的规矩，吃饭的时候，互相分享这段时间在学校的日常。 知道自家媳妇短短一个星期就从新生变成了代课老师，萧景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著，要不多会儿找他爸给萧家祖上多烧点香？ 又想到如今的情况，摇了摇头，把脑海中不靠谱的念头摇了出去。 但这並不妨碍他再次崇拜地看向自家媳妇。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找另一半的时候，都要找到崇拜对方的点。 人的本性还是慕强的。 像是沈明玉两口子，沈明玉佩服萧景川的武力值，萧景川佩服自家媳妇的脑力值，有这一点，他们的小日子才会如此的和谐。 当然，他们日常生活没有摩擦吗？ 有的。 但两人骨子里还是理智的人，有摩擦的时候想的是如何去解决，而不是让情绪去吵架，这样永远吵不出结果，还会伤害两人的感情。 吃完饭，萧景川洗碗，沈明玉帮著擦碗。 明明是干活，两人的眼神却快拉丝了，整个厨房都瀰漫著粉红泡泡。 收拾完，萧景川把人抱起来，准备做点『好事』的时候，被沈明玉用手抵住了肩膀。 “咳，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扫过她的脸，萧景川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抱著人坐在了凳子上。 “媳妇，你说。” 沈明玉简单把原家父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说完之后，萧景川的脸变得黑沉下来，沈明玉想缓和一下气氛。 “你別生气，你都不知道，那天师父直接衝进来对著那人就揍了下去，我都没见过他那样，帅了我一脸。” 闻言，萧景川的脸色缓和几分，握住沈明玉的手，眼底带著歉意。 “抱歉媳妇，每次你有危险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瞎说！” 沈明玉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不在我身边了？之前不管是我跟聂峰演戏引蛇出洞，还是在家属院被人报復的时候，你不都是准时出现了吗？” “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抱负，意外我们都无法预料，不要用这样的事儿惩罚自己，好嘛？”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儿，没有哪个人能整天围著另一个人转，要真是那样，那就不是他们了。 萧景川知道她的意思，心里还是不舒服，把人抱得更紧。 “媳妇，他叫什么。” 沈明玉把玩他耳垂的手一顿。 她知道他想去干什么，於情於理，她都捨不得拦著他。 因此將原家父子俩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萧景川眸子微暗，一字一句全都记在心里。 沈明玉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只提醒他不要影响到自己。 “媳妇，放心。” 事儿说完了，还有些事儿需要...做。 枝头泛起春芽，一场小雪飘然落下，像是冬与春的告別，零星洒在嫩芽上，透著奇异的和谐。 与这边的温情不同，原同学那边被他爸好好训了一顿。除了在沈明玉面前下跪，还在全校人面前跟她道歉，每一件事都让他很屈辱。 可沈明玉的脸还是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迴荡，他放不下！ 原同学整个人都很憋屈。 这天，他喝了一点小酒，晕乎乎地往学校走，或许是有点醉意，走的是小巷子四周没什么人。 没走几步，后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隨即而来的声音让他猛地一个激灵。 “原子帅！” ...... 医院。 急诊室的灯熄灭，医生出来摘下口罩，扫了一眼外面的男人，眉心皱起，不自觉地摸著口袋里的手术刀，怀疑地看向他。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谭秉谦察觉到他的防备，拿出公安证明，“我不认识他，路上意外遇到的，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鬆了口气，眉心舒缓几分。 “身上是皮外伤，但脑子好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砸过，目前还醒不过来。” 他能看出里面患者的伤都是被打出来的，面前这人人高马大的，还以为他是凶手，听到是公安，才放下心来。 谭秉谦的脸色不是很好。 沪市最近有点乱，能上大学了，上面的领导举荐他来京城的公安大学学习。 他知道沈明玉两口子都在这里，自然很乐意。 谁知，准备去报到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身上带著血倒在地上的人。他是公安，即使没有穿著公安服，也不可能当做没看见，这不，就把人扛到了医院。 事情紧急，他担心这人出事，想著先救人。 目前此人的情况不太好，但也稳定下来，他才想起自己见到受害者的情况。 谭秉谦这些年办案子见过不少，受害者那样分明就是被人打的。 ......这是一起恶性事件。 “医生同志，麻烦你给患者做一份伤情报告，我去公安局一趟，了解完情况再来找人。这里有些钱，还麻烦你找人照顾一下。” 医生连连摆手。 “公安同志，钱就不用了，您也是好心，医院有意外救助的免费名额。” 既如此，谭秉谦就不勉强了。 —— —— ——题外话—— 嘿嘿嘿，我们小谭红娘又回来了！！！老萧的哭包兄弟，你们不会忘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第341章：这两年萧景川跟他炫耀的还少了？！ 他去了公安局。 表明自己的身份，顺便报了公安，正好队长周执在，跟著一起去看看情况。 然而调查了两天，查不到一点这人的身份，谭秉谦也跟著耽误了两天没去学校报到，想了想，他迟疑道： “周队长，我倒是认识一个厉害的人，她可能会有点思路，要不然我们去找找人？” “方便说一下这人的身份吗？” 周执还是跟沈明玉之前说的一样，他这人很正直，也知道变通。 凡是对破案有帮助，他都可以去尝试。 前提，不违法违纪。 谭秉谦之前不认识他，但这两天接触下来，对他的性子摸个七七八八，心里有点庆幸，他这个队长还挺好相处的。 没错，谭秉谦除了要来京城学习，工作也暂时被调到了周执手底下，任副队长。 之前他是沪市的正队长，现在是副队，表面看是降职，实则暗升。 沪市虽然也不差，但到底京城才是权力的中心，要不是因为惜才，谭秉谦的领导还真的捨不得放人。 想著之后要共事，他也就没瞒著周执。 “我兄弟媳妇在公安大学当学生，但你別看她是个学生，其实她厉害的很，之前我们在沪市就合作过。” “之后去辽省隨军，我兄弟的来信也说我弟妹成了公安顾问，破获了很多大案子，就是吧......她用的手段比较新奇一点，叫心理学。” “还有还有......” 他在这里炫耀沈明玉，没注意到周执的脸色变了变。 “你说的这人，不会是叫沈明玉吧？” “你认识我弟妹？”谭秉谦神色诧异，话刚出口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我，差点忘了，二中老师被杀的案子就是你们合作的吧？” 周执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惊喜。 “她考上公安大学了？” 合作完聂峰的案子之后，他们接触不多，自然不知道沈明玉后续的发展。 “是啊。”谭秉谦刚点头，就发现周执起身著急往外走，还扭头看了他一眼，“那快走啊，还等什么？” 谭秉谦：“......” ...... 两人骑著车往公安大学去了。 他们来的匆忙，穿著公安服，本身沈明玉因为短短一周成为代课老师，还有原家父子的事，在公安大学变得很出名。 这下又有公安来找，更是引得不少人都犯了嘀咕。 这位『学生老师』该不会是犯什么错误了吧？ 不只是他们，像老崔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跑去找蔡泽民，本以为他这个护犊子的院长会很紧张，谁知人家听到他的来意。 头都不抬地道：“没事，別管她，让她自己去玩吧。” 老崔：？？？ 公安都找上门了，这是玩的事儿？ 他有点著急，可想想院长和沈明玉的关係，要真是有什么事儿，院长肯定不会这么淡定的，想著想著把自己说服了。 继续稳稳噹噹地给学生上课，对於学生的欲言又止，他全当没看见。 至於沈明玉，在办公室跟周执他们说话。 是滴，继沈明玉成为代课老师后，有了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学校知道她平时还要编写教材，专门空出来一个单独的小办公室供她使用。 人才嘛，多会儿都会有优待！ “你们俩怎么凑一起了？”沈明玉看向谭秉谦，“你不是在沪市吗？” “害，这不是上面让我学学文化，就把我送过来了唄！”谭秉谦挑了挑眉，“怎么样？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面对熟人，沈明玉不谦虚了。 她眼底闪过坏笑，“谭同学，你觉得学生会有一间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办公室外面的小牌牌上，你没看见写的什么？” 她喊『谭同学』的时候，故意加重声音，调侃之意十足。 谭秉谦心里一跳，来的著急还真没注意，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周执，“你看到上面写著什么没？” “沈明玉，老师。”周执默默道。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瞥了一眼，惊讶不已，要不然他刚才坐著都没说话，是他不想说吗？ 是被震惊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甚至有些怀疑地扫了谭秉谦一眼，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个不靠谱的。 但这消息......確实不怎么准！ 谭秉谦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给老萧写信的时候，他不是说你参加了高考？谁家高考是考老师的？” 沈明玉起身拿过两个茶缸子，还顺便拿出萧保国知道她当老师之后，送来的好茶，专门给她撑面子的。抖落一点茶叶，倒上热水，放在两人面前。 “这不是高考前编了一本书，然后又顺便过了老师的考核，就这样了唄！” 谭秉谦和周执嘴角都是一抽。 谁家当大学老师像她说的这么轻鬆？ 谭秉谦深吸口气，他早该习惯的，这两年萧景川跟他炫耀的还少了？！ 他可是清楚一件事的，萧景川虽然爱炫耀媳妇，但都是基於现实的基础去炫耀的，他可不是隨便吹牛。 只不过沈明玉做出来的事儿，隨便说出来，就会让人觉得是吹牛。 ......偏偏就是事实。 对於周执来说，更是感慨。 他以为之前的那次合作足以体现出沈明玉的厉害之处，如今发现，不过是九牛一毛。 跟朋友炫耀完，沈明玉提到正事，“你们来找我，是有案子了？” “对，差点忘了正事。” 谭秉谦脸色严肃起来，“两天前，我在来公安大学报到的路上，遇到一个人被打晕在地上。送到医院之后发现此人伤的很重，脑部受到重击，目前还没醒过来。” “这两天我和周队一直都在调查此人的身份，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们俩也走访过现场，没发现什么有指向性的物证，只有一块带血的石头，表明是伤到受害者的凶器，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他们想著先找到受害者的身份，从而去推断他的仇家。 谁知，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沈明玉对此表示理解，今年高考恢復、知青返程，人来人往的，很多都是从外省来的。 尤其这会还没建立完整的全国人口信息库，想要找人...... 就看办案人的运气好不好了！ 第342章：吵死了！能不能闭嘴！ “有目击者吗？”沈明玉问。 这两天的走访是周执跟谭秉谦一起去的，对此谭秉谦还是很了解的，他摇头，“那个地方有点偏僻，很少有人经过，目前还没发现目击者。” “凶器呢？” “就是一块普通的......”谭秉谦还没说完。 周执从身后的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分量十足的牛皮纸袋，默默递给沈明玉。 “......”谭秉谦诧异的扭头。 得，看来他这位队长也是个脑迴路清奇，先不说这东西多重，就说这证物隨便就从局里拿出来了？ 他还以为周执是个古板的，原来做事比他还要... 不拘小节？ 谭秉谦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明玉已经接过证物观察起来。 伤人的凶器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大概重五斤左右，举起它打人需要一定的力气。 还有一点，凶手选的这块石头一边圆润，一边尖头。 正常来讲，如果是有预谋的寻仇报復。 一来会提前准备好凶器，不会隨便选一块这么重的石头，不好携带不说，还不容易打死人。二来凶手没有选择尖头打人，而尖头比圆润的那边更容易使人致死。 结合这两点来看，凶手是非预谋伤人。 她將自己的推断跟两人说了一下。 谭秉谦眉心皱起，“可医生说他身上的伤是致命的，也让法医那边检查过，两人给出的结论都是，凶手想把人打死。” 这时，没有说话的周执，再一次默默地从自己包里，抽出受害者的伤情报告递给沈明玉。 谭秉谦：“......”竖起大拇指。 沈明玉接过来，翻看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她摸了摸下巴，抬头看向两人，给出一个结论，“凶手跟受害者一定是认识的。” “首先，凶器选择不合理。” “犯罪者一般都会遵循成本最低原理，什么意思呢？” “就是凶手想要杀人的话，会选择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確保能把人杀死就好，为什么会选一块笨拙的石头？这不合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从而推断，凶手很可能是意外遇到受害者，两人起了爭执，隨便找了块石头打人。” “其次，凶手的行为不合理。” “如果凶手是被陌生人袭击，他把人打倒就行，为何要杀人？没人想要无端背负杀人的罪名，不仅名声不好听，心里负担也会很大。” “而他对此人下狠手，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认识这个人，且这个人和他有仇......甚至更可能是这个人对凶手有威胁。”周执道。 沈明玉打了个响指。 “没错，你们俩之前的思路是对的，如果能查到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另外还有一点，两人平时接触不多，认识但不熟。” 听著她的分析，谭秉谦陷入沉思，想明白什么，顺著沈明玉的话说： “確实，如果两人很熟悉的话，凶手完全可以设计一下，用更完美的手段对人下手，而不是像这样激情杀人。” 眾所周知，激情杀人的情况，会在现场遗留更多的犯罪痕跡。 “这样，我们再去走访一遍现场。” 说完，沈明玉率先起身，“你们先去门口等我，我去找个帮手。” ...... 沈明玉去教室把杨萌萌喊出来，將人带走后，再次引起班里人的热议，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全都围在一起开始討论。 “哎！你们说公安来找咱们小沈老师，该不会是她犯什么错误了吧？” “不会吧，这两天小沈老师给咱们上课，我觉得她挺厉害的，我不相信她做了什么坏事。” “也不一定。你们没发现吗？越是那些脑子很聪明的，越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 “这点我也这么认为，就跟我一个远房表叔一样，从小脑子就聪明，前些年投机倒把被抓走了。” “还有杨同学，跟小沈老师关係很好，你说她会不会也......” “啪！” 几人围在一起说话，桌子忽然被踢了一脚，差点撞到人。 有个男同学生气地扭过头，正要准备说什么，看到眼前的人噤了声。 “吵死了！能不能闭嘴！”吴丹婷满脸的不耐烦，她身后还站著109的其他人，全都脸色不好的盯著他们。 能上大学，这点羞耻心还是有的，他们这属於在背后说人坏话，都待不下去出去了。 “切！什么人，公安还没说什么，他们倒是传的欢！” 胡月娥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吴丹婷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 “你、你这么看著我干什么？”胡月娥被她看的说话结巴起来。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整天就会哭，没想到还有点脑子，不是完全没救！” 吴丹婷这话说得实在是不算討喜。 胡月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心情跟她吵架，有点忧心，“你们说，她们俩应该没事吧？咱们要不去公安局问问？” “不用。” 罗小娟开口，神情理智。 “刚才公安来找明玉的时候，態度不像对待罪犯，反而我觉得他们应该认识，另外如果两人真的有事，那带走萌萌的应该是公安，而不是明玉。” 吴丹婷不仅对胡月娥有点刮目相看，就连对这个看似很精明到不近人情的罗小娟也有另外的认识了。 唯独丁来子还是低著头。 只是她的手指紧紧地扣著衣服，暴露了她同样的担心。 这边，沈明玉还不知道班级的议论纷纷，她带著杨萌萌跟谭秉谦两人在校门口匯合。 “这位是？” “介绍一下，我在辽省认识的朋友，叫杨萌萌。”沈明玉解释：“我们在辽省合作过几个案子，是画像天才，有她在我们事半功倍。” 杨萌萌被夸的脸有点红，连连摆手。 “没有没有，我就是跟著小玉姐学过一点东西，没有这么厉害。” 谦虚果然是华国人的传统美德。 沈明玉无奈地看向她，“话怎么都能说，但能力却是实打实的，有个案子我们要去走访，帮我们画一幅像？” 第343章：什么线索都没有 杨萌萌点头之后，由谭秉谦和周执负责描述受害者的面貌特徵，她画画。 然后两人就发现，原本羞答答的小姑娘投入工作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手上动作不断，纸上清晰简洁地线条出现，沉稳又专业。 周执眼底闪过欣赏。 而谭秉谦清晰地听到了心跳加快的声音，他犹疑地摸了一下胸口。 他这是怎么了？心臟出问题了？ 来不及多想，杨萌萌这边就快画完了，等全部完成之后，两人有点傻眼。 “你、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谭秉谦指著那幅跟躺在医院的受害者一模一样的画像，呆呆地问。 杨萌萌面色无辜，“不认识啊，我就是按照你们的描述画出来的。” 两人全都竖起大拇指，这技术他们还真的没见过。 只能说跟在沈明玉身边的都不是简单人啊！ 受害者的画像肯定要比口述特徵更加准確，他们从案发现场开始走访，受害者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全都走访一遍。 最后发现一丝线索——有人看到过受害者。 顺著这条线索，几人一路追查，追查到了火车站。 “这下难办了，每天人流量这么多，咱们问的这些见过受害者的人，还不记得是哪天见到他的，那就无法確定受害者是多会坐火车来的，这还怎么找人？” 谭秉谦望著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嘆了口气。 周执揉了揉眉心，“就算知道他是哪天来的，也不好找人，每天来京城的火车天南海北到处都有，找起来就是大海捞针。” 气氛有些沉。 “再难也要找！” 沈明玉面色严肃，“没有人看到跟受害者发生爭执的是谁，找到受害者的身份...是唯一的突破口。” 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既然知道了受害者不是本地人，这也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周执跟谭秉谦带著人整天泡在火车站。 这会买车票没有照片，这里无从下手，但车站的乘务员这些都是固定的，他们拿著画像挨个询问。 沈明玉继续回去上课，但她跟其他老师调了一下课。 所有的课全都在上午上完，下午她也跟著来摸线索，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需要很长时间。 直到再一次休息的这天，他们还是没发现任何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这两天你又是上课又是跟著我们摸排，太累了，你先回去休息一天，要不把你累坏了，老萧可不会放过我们。” 谭秉谦把沈明玉赶回家休息去了。 这几天確实把她给累惨了，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如此僵持的案子。 除了一个醒不过来的受害者，什么线索都没有，这种情况，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找不到凶手。 沈明玉有几分挫败。 ...... 等她骑著车回到家，家里有点热闹。 沈明舟来了，在跟萧景川一起做饭，从厨房的窗户口看到进来的沈明玉，嘴角高高扬起。 “姐，你回来了？” “小舟？”沈明玉停好车，也有些惊喜。 这小子估计还是不习惯跟姐夫住一起，所以这还是开学后第一次回来。 她拿著摸排的画像放到院子里的桌上，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这两天一直都在火车站查询登记信息，肩颈有点累。 萧景川和沈明舟都从厨房走了出来。 见此，两人都往她身后走去，想要给她捏捏肩膀。 同时举起胳膊，对视一眼，三秒后沈明舟对著萧景川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坐在了沈明玉面前。 萧景川非常满意『自家弟弟』的识相，给自家媳妇捏起肩膀来。 沈明玉舒服的喟嘆一声，之前她编书的时候，有时候一忙起来就是一天，等回过神肩膀是硬的，脖子是梗的，手是酸的。 全靠萧景川给她按摩，才缓解过来，因此萧景川的手艺也锻炼的越来越好了。 沈明玉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很舒服。 然后问自家弟弟近况，“適应的怎么样？和小峰相处还好？” 沈明舟点点头。 “老师都很厉害，对我也很好，班里的学习氛围很浓郁，是我喜欢的。” “小峰性子其实跟我很像，看见他就像是看到另一个我一样，我们现在已经是好哥们了，上周他还邀请我回他家去玩呢！” “这就好。”沈明玉也有点感慨。 还记得第一次见聂峰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像个活死人，而如今也成为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不管是做医生还是做老师的，看到自己治好的病人，教出来的学生，好好活著，且活的很好的时候，內心的骄傲与满足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中，最高的就是自我价值需求。 在聂峰身上，沈明玉看到了自己的价值。 “哎，这人怎么有点眼熟？”沈明舟瞥到了沈明玉放在桌上的画像。 听到这话，沈明玉一个激灵，身体前倾，点了点桌上的画像，“你认识这个人？知道他叫什么吗？” 她这样的表现让沈明舟意识到这份画像不简单，仔细回想起来。 沈明舟的记忆力虽然比不上沈明玉，但也是不差的。 “这人......好像跟谁有点像，对了！姐，原姨你还记得吗？就是咱妈那个朋友，来参加咱们家升学宴的那个阿姨。” 他一说，沈明玉脑海中有了清晰的画面。 她就说见到这张画像的时候，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这人跟原姨有亲戚关係？” “他应该是原姨的儿子，我去厂里找妈的时候意外见过一面，没错，就是他！”沈明舟肯定道：“姐，你怎么会有他的画像，难不成他犯什么事了？” “不是。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多的沈明玉没有再说，她骑著车火急火燎地往邮电局去了。 先给她妈打了电话。 本来想让沈母联繫一下原琴，確定下消息，然后发现......原琴的儿子还真的不见了！ “哎，你原姨最近都要急死了，也报了公安，只说这孩子坐火车去京城了，可京城这么大怎么找？” “对了闺女，你打电话是怎么了？” 沈明玉深吸口气。 “妈，你马上通知原姨来京城，具体地不能跟你多说，你就说我可能找到她儿子了。” 第344章：能告诉我这是这么回事吗？ 沈明玉打电话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掛了电话，沈母就急冲衝去找原琴，时间紧张，还是沈父托关係买了一张火车票，下午把人送上火车。 第二天早上，原琴到了京城，沈明玉跟谭秉谦开车来接人。 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沈母跟沈明玉简单说了两句原琴的情况，到底是自己的老姐妹，能让自家闺女专门打来电话，她心里有数。 也就是这会沈明玉才知道。 原琴早年丧偶，一个女人带著孩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再没重新嫁人。 再次见到原琴，她的脸色比上次吃席的时候见到还要憔悴，眼睛红肿，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沈明玉远远地看见她，让谭秉谦在原地等著，她跑了过去。 “原姨！” 喊了一声，隨即看向她的身侧，什么东西都没有，愣了一下。 沈母通知完人之后可能是担心原琴出事，还专门打电话，说是给她买了车票，还收拾了一点东西把人送上车的。 可现在原琴手上什么也没有。 “你的东西呢？” “......啊？东西？”原琴恍惚的神色清明了几分，然后一拍大腿，“完了！东西忘火车上了，我赶紧去找......” 她著急往回跑，可这时，车已启动，追肯定是追不上。 ......原琴突然就崩溃地捂著脸痛哭起来。 孩子爹走了后，婆家娘家都不是好相处的，尤其婆家那边，人家不缺孙子，再加上孩子爹从小就不是个討人喜欢的。 人走了，连他的孩子都不要了。 她索性跟两边断了亲，独自带著孩子到了城里，求一个亲戚帮著买了一个临时工的活。 亲戚见她可怜，同意发了工资之后，陆陆续续的还钱。 就这样，她跟孩子在城里安顿下来。 孩子很孝顺，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从小就一直努力学习。 原琴也明白，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虽然这些年高考没了，但她一直都坚信读书是有用的，要不然那些厂子招工为什么优先高中毕业生，还要考试？ 所以再苦再难，她都没让孩子放弃过。 自家孩子也爭气，每次都努力考第一，立志让所有看不起他们的人看看，他们母子俩也能过得很好。 直到高考恢復，母子俩都觉得看到了希望。 原琴是知道的，她的孩子一直都在学习，从未懈怠，他们都以为他就算上不了什么好大学，专科也是可以的。 谁知，通知书一直都没下来！ 颓废了一段时间，母子俩都商量好了......再考一年。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前段时间，她儿子留下一封信，说要去京城討个公道，然后就走了。 原琴心里不安，她害怕孩子做什么傻事儿。 报公安找了几天都没消息，直到她老姐妹顾清蓉找过来，说是她闺女可能发现了小山的踪跡。 她跟顾清蓉算是熟悉的，也听她念叨过自家闺女的本事。 那一瞬间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小山出事了吧？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压在她的心口，到最后，『包裹弄丟』成了导火索。 ...... 沈明玉陪著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发泄，周围时不时有人看过来，虽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心里却鬆了口气，哭出来总比憋著好。 再者，不管受害者是不是原琴的儿子，对原琴来说都不算是好事。 这会发泄一下，总比一会儿彻底崩溃的强。 哭了好一会儿，人终於冷静下来，原琴不好意思地看著沈明玉。 “明玉啊，不好意思，原姨这也不知道怎么就......” “没事原姨，我都懂，您也別著急，一会儿我让人去火车站登记一下，儘量把东西找回来。” 沈明玉带著她上了车。 “这次叫您来確实有点事，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原琴心里咯噔一下。 “是、是不是小山他出什么事儿了？该不会是s......” 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眼见她误会，沈明玉赶紧解释：“不是！” “是这样...开车这位是公安同志，我朋友，前两天救了一个被打成重伤的人，我们调查了几天都没发现他的身份。” “昨天我拿著他的画像回家，被小舟看到认出来了，他说好像是您儿子，具体的还需要您去亲眼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没死就好。 原琴稍微鬆了口气，就这么忐忑地跟著去了医院。 见到受害者的第一眼，她衝到床边再次哭起来，看到闭著眼、头上围著纱布满脸惨白的儿子，手颤抖著想要摸摸他的脸，却不敢摸上去。 即使她没说话，但这个表现足以说明，床上的人就是原琴的儿子。 或许火车站那会的崩溃让原琴心理抵抗能力强了一点，她十分钟后冷静下来。 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沈明玉。 “明玉，能告诉我这是这么回事吗？” 谭秉谦让医生帮忙找了一间办公室，三人进去交谈起来。 “原姨，其实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想问问，你们家有没有什么仇人？主要是你儿子的仇人。”沈明玉问。 仇人？ 原琴想了想，“认识的人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最多的就是对我们母子俩指指点点，还会有人说我...不守妇道，勾引他们男人。” “但这些人也就是嘴上占占便宜，还不至於是仇人，小山从小就听话，更不会跟人有什么仇怨让他跑到京城来。” 这世间，女子难，没了丈夫的女人更难。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可能还会有不少人羡慕，但这是七十年代。 『寡妇』这个词套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被戳脊梁骨！ 很可悲！ “原姨......”沈明玉嘆了口气，一向能说会道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女人了，毕竟她就算是同理心再强，但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也没人能做到。 原琴扯了扯嘴角，“没事闺女，姨都习惯了。还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 “好。” 沈明玉还真有些疑问需要她解答，“他来京城的时候，跟你说了吗？” “给我留下一封信。”原琴侧过身，背对著两人从自己胸口处掏出来一封信，“我就是看了信，才知道他来了京城。” —— —— ——题外话—— 你们猜被打的人是原同学的时候，作者的內心os：对对对，就是这样，就往这个方向猜，哈哈哈哈哈哈哈......[叉腰狂笑.jpg] 第345章：他的试卷能让我拿走吗？ 沈明玉接过信，打开跟谭秉谦看起来。 两人先是被这一手好字给吸引了，正宗的楷书，带著轻微的连笔，不坠风骨更添洒脱。 上面写的內容不多，就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主要意思是他去京城討个公道，让原琴不要著急。 “討个公道？跟谁討公道？” 谭秉谦一脸不解，这件事原琴也不清楚，“我们家关係简单，按理来说不会认识京城什么人才对，小山也没说清楚，我也觉得很奇怪。” 沈明玉从信上收回视线，看向原琴。 “原姨，我听说你儿子从小学习就很好？一直都很好吗？发挥失误过？” 原琴摇头，这件事一直都是她的骄傲，根本不会记错。 “没有，小山的成绩从小就没有出过前三。” “这样啊......”沈明玉若有所思，“结合原姨说的，我觉得很可能你儿子的大学通知书被人顶替了。” 只有这样的理由，原琴的儿子才会著急离开，还说要去討回公道。 同样地，凶手激情杀人的动机也对了。 这个凶手很可能跟顶替原琴儿子的人有关係，甚至可能就是顶替者本人，他没想到被自己顶替的人会忽然出现，因此被点破之后，才会想要杀人。 奇怪地是，原琴的儿子怎么知道自己被顶替的？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调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她猜测的这样。 “原姨，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原琴听说她儿子可能是被人顶替的，很激动，可激动过后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在生命面前，大学有那么重要吗？ 比起考上大学，她寧愿她儿子还好好的。 “原宏山，我儿子叫原宏山。” ...... 安顿好医院这边，告诉原琴多跟原宏山说说话，说不准他就会很快醒过来。另外，医院这边还安排了一个公安，就是担心原宏山再次被人报復。 沈明玉跟谭秉谦著急离开了。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车上，谭秉谦说。 沈明玉简单说了一下前段时候被一个男同学纠缠的事情，还不等他调侃，她道：“这个人就叫原宏山。” “！”谭秉谦惊讶地睁大眼睛。 沈明玉继续说：“当时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正常人说自己的名字很痛快，他却有0.5秒的迟疑，现在想来说不准还真的是顶替別人的身份。” 谭秉谦没想到事情这么巧。 还有这个原同学，好死不死撞到沈明玉手上，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不管怎么说，目前有线索了，你打算怎么查？” 关於这点沈明玉也想了想。 目前只是怀疑原同学顶替原宏山，直接去问的话，她倒是能看出对方撒没撒谎，但找不到证据还是没办法抓人。 倒不如先去找证据，然后再去抓人。 寻找方向也很明显，这种事儿一看就是原同学的父亲原立民干的好事。 “这样，分两条方向，我去学校查这位原同学的底细。” “你去沪市调查一下这个原立民，他跟什么人接触过多，这些人当中有哪些最可能接触到高考通知书的，还有看看原宏山和这位原同学有没有交集，最好想办法把原宏山的试卷调过来。” “对了，你方便吧？” 谭秉谦点头，“当然方便，沪市可是我的主场，把你送到学校，我立马去订车票。” “对了，周队呢？” 沈明玉有些诧异，周执对这个案子很关心，今天怎么没来？ “说不知道哪个村有人上吊自杀了，还是个知青，牵扯比较大，叫周队去看看具体情况。” 两人聊完，沈明玉到了学校。 她直接去了法学系，去找了原同学的班主任，没有多说什么，让他组织一场小型考试。 这位班主任也是个聪明人，沈明玉跟著公安离开的事儿，他听说了。 经过上次的接触，他倒不觉得沈明玉跟学校猜测的那样，是做什么错事被带走了，反而他倒觉得沈明玉的气质跟公安很像。 因此，没有多犹豫他就去组织考试了。 当然，时间紧张，印刷试卷肯定是来不及的，他乾脆將题写在黑板上，学生就本上基本上做题。 沈明玉在后门的窗口处观察著教室里的原同学。 一道题写完，原同学就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因为他名声不算好，周围没人搭理他。 隨著题目越写越多，原同学终於慌了。 他举起手，捂著肚子很是痛苦的样子，“老师，老师，我好难受，我不行了，我的肚子要疼死了。” 班主任被这个声音嚇的慌了一下，隨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门口。 沈明玉对他摇了摇头。 班主任微不可察的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让人送过来一个热水瓶，递给原同学，温声让他多忍忍。 原同学：“......” 终於考完之后，沈明玉去了办公室，班主任拿著原同学的答题纸回来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沈老师，这个原同学有点奇怪。” 当初发录取通知书之前，班主任就拿到了他们班所有人的成绩表。 他最关注的就是这位叫『原宏山』的学生，成绩也很突出。 但是这怎么...... “感谢您的配合，具体的我不能多说，他的试卷能让我拿走吗？”沈明玉问。 班主任猜到了什么，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原同学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快败露了，他因为今天这场考试有点心虚，但不多，隨即心大地去找自家小弟玩了。 两天后，谭秉谦跟萧景川一起到了公安局。 正好沈明玉在跟周执说最近查到的情况，见到两人一起来有些诧异。 “你们俩怎么凑一起了？” “偶遇，偶遇。”谭秉谦轻咳一声，还说呢，他那天买车票准备往沪市去的时候，碰到了萧景川。作为最了解萧景川的人之一，他很快想明白这人要干什么。 这不，两人一起去了一趟沪市，把原家父子查了个底儿掉。 “这个原同学本名叫原子帅。” 第346章：谁说她是顾问的？ “他和原宏山是一个高中的，原宏山因为学习成绩好又努力，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相反原子帅不好好学习，还整天带头逃课，跟老师对著干。” “之前有老师惹到他，他就把人给举报了，那位老师被批斗下放，死在了路上。” “这不高考恢復后，原子帅没考上，他爹借著教育局的关係，找人换了原宏山的通知书，还特地给原子帅改了名字。” “两人都姓原，反倒是方便了他们。” “到底是谁改的通知书，我们还没查出来，有几个嫌疑人，这是名单。” 谭秉谦递给沈明玉一张纸条，上面都是跟原立民接触过，且有嫌疑的人，沈明玉扫了一眼，全都是教育系统的人。 然后旁边的萧景川也拿出一份什么东西递过去。 “这是原宏山的试卷。” 沈明玉打开一看，整洁的卷面，標准的楷书，跟现在的『原宏山』的试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將东西全都给了周执，周执看完一拍桌子。 “证据差不多了，走，抓人去！” 几人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有一个公安跑了过来，“周队，差点忘了，昨天有人来报公安，拿过来一封信。”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周执接过打开一看，递给了沈明玉他们。 “嚯！这个原宏山心思还是挺縝密的嘛！真不愧是考上大学的人才啊！”看完谭秉谦感嘆道。 这封信是原宏山托自己以前的同学送过来的。 他来京城的时候，先去找了那个同学，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三天后没发现自己回去，就送来公安局报失踪。 信上面明明白白写出了他跟原子帅的来龙去脉。 假设沈明舟没发现他的身份，三天后，沈明玉他们还是能知道，原子帅怎么都逃不掉。 ...... 因为周执那边的案子还没处理完，谭秉谦跟沈明玉去学校抓原子帅，萧景川回学校销假去了。 要说他也是个行动派，知道自家媳妇被人骚扰，第一时间就去找人。 观察了一段时间，就发现这人有点奇怪。 具体的说不上来，但萧景川相信这些年他积攒起来的第六感，借著第六感他抓到过不少敌特跟间谍，因此他打算去沪市调查一下。 谁知正好碰上谭秉谦，两人一交流，发现目標一样，都顾不上老友敘旧，就去干活了。 谭秉谦在沪市也不是白混的。 找关係很快就调查到原家父子的不对，两人一明一暗，短时间內就拿到了证据。 虽然后面还有一环没找到人，但至少原家父子逃不掉了。 沈明玉抓走原子帅的事儿，再次在学校引起了轰动，最离谱的谣言是什么——沈明玉因为原子帅纠缠她报公安了。 有人觉得她还挺狠，人家又是下跪又是当著全校的面道歉的，她一点不放过人家。 有人却觉得原子帅是活该！ 最近有消息传出来，说沈老师的丈夫好像是什么军官。 破坏军婚，原子帅怕是不想活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出，就算有人看上沈明玉，也不敢再跟原子帅一样纠缠她了，也算是阴差阳错解决了沈明玉的困扰。 把人带到局里，想带著人去审问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是副局长刘鑫。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权力抓人、审问人的？” 刘鑫典型地肥头大耳，肚子圆溜溜的都快把衣服给撑破了，他的眼神一直在沈明玉身上转悠，谭秉谦眉心皱起，不著痕跡地挡在沈明玉面前。 然后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他。 “副局你好，我是新调来的刑侦副队长，这位是我请来的顾问。” “副队长？” 刘鑫没有接过他的证件，在上面扫了一眼，“证件倒是真的，不过这位女同志呢？什么顾问我可不知道，我也没有批准过，谁说她是顾问的？” “副局，这个案子真的很重要，有个学生的高考成绩被顶替了，还被顶替他的人打成重伤，现在还没醒过来......” 谭秉谦转移话题还没说完，刘鑫挥手把他打断了。 “有证据吗？” 谭秉谦以为他终於操心上案子，將手上的证据递给他，而沈明玉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位副局长。 果不其然，刘鑫隨便翻了翻，就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丟。 “这算是什么证据，笔记差不多就能说明人被顶替了？说不准是人家故意高考的时候写好看点，平时就隨便写写了呢！” “还有说这个叫原宏山的学习一向都很好，怎么？一向都好，高考的时候就不能发挥失误了？差生就不能超常发挥了？你们这个思想就不对！” “另外还说人家爹有问题，在教育局工作就能隨隨便便给他儿子改通知书？你们这些小同志哦！办案子可不是这么想当然的事儿！” “还有这位女同志......” 刘鑫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別仗著自己长得好看能忽悠小伙子，就这么不知廉耻” “这里可是公安局，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混进来的地方，女同志就好好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就行了，出来拋头露面的，你家里人也不管管你！” “真是的，骗人都骗到我们公安头上了。” “行了行了，赶紧把你们抓来的人放了，再好好跟人家道个歉，一天天的都不让我省心。” 这些话被原子帅听得清清楚楚。 他被抓来的时候还担心的不行，想找他爸来救他。 没想到峰迴路转，这个副局长还真是个好人，嘿嘿嘿...... “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放我走啊！”原子帅用下巴对著旁边的小公安点了点自己手上的手銬。 小公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听局长的。 没办法，他就是个小小的公安而已，他能反抗得了谁？ 原子帅被放开，大摇大摆地走到沈明玉面前，一脸伤心但眼底难掩的嘚瑟：“嘖，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亏我之前还不忍心恨你，没想到你这女同志对我这么无情！” “还有你。”他对著谭秉谦挑了挑眉，“你是她的新姘头？” “切，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第347章：难不成这就是大佬的风范？ “弟妹，我忍不了了！”谭秉谦的拳头硬了。 沈明玉低头瞥了一眼他的拳头，“不怕被撤职？” “人活一世要是被憋屈死，还活著干什么？”谭秉谦破罐子破摔，“要是真的被抓，记得等我出来给我找个好工作就行。” 沈明玉四处观察了一下，其他公安都个忙个的，根本不敢看这边。 “行！我答应了，我先来！” 说完，她朝著刘鑫那边衝过去，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明玉错过刘鑫肥胖的身形，『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后可怜巴巴地、抑扬顿挫地惨叫起来。 “哎呦喂疼死我了！救命啊！救命啊！公安局副局长打人了——！”这是沈明玉跟著她破案子时某些大娘学的『本事』。 这场面別说其他人了，就是谭秉谦这个同伙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地上的沈明玉对著他眨巴眼睛，他才动起来，紧紧地握住拳头，眼底冒著狠光，看著刘鑫像是看著杀父仇人一样。 “副局，就算你权势滔天，老子也忍不了了！” “我弟妹可是军嫂，你竟然当著我的面就敢对军嫂下手，我就是豁出这条命，都得给她討个公道！” 谭秉谦对著刘鑫衝过去，还顺便扯过一旁处於呆愣中的原子帅。 就这样......一场混战开始了。 比起肥胖的刘鑫跟废物原子帅，谭秉谦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一样。 见到他没吃亏，沈明玉坐在地上悄咪咪地往后挪了挪，生怕自己被牵连到，同时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然后继续哭著卖惨。 其他人都知道刘鑫是什么东西，他的笑话没人敢看。 所以还真没看到沈明玉碰瓷。 他们以为刘鑫真的肆意妄为到在局里动手，而且听这位新来的副队长说，『被打』的女同志还是军嫂。 嘖，刘鑫这次怕不是惨了！ 而被打的刘鑫跟原子帅正在哀嚎，谭秉谦是一点也没顾及，下手贼重。 两人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忽然发难，就在像扑棱蛾子挣扎的时候，救星到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是！” 看到来人，其他公安全都喊道：“局长！” 谭秉谦动作一顿，但没看到沈明玉的阻止，他的动作继续。 沈明玉听到动静悄咪咪瞥了一眼，眼睛大亮，正巧谭秉谦给她使眼色要不要停下来的时候，她眨巴眨巴眼睛。 谭秉谦：“？”还要加重？ 罢了，弟妹的话不可辞，到时候真要是被抓了，他得让萧景川多给他送点好吃的！ 眼看著刘鑫两人上气不接下气了，谭秉谦才被其他公安给拉开。 不等刘鑫两人告状，沈明玉率先哭诉，红著眼睛，泪珠子掛在眼睫毛上要落不落的，装的十分可怜。 “您就是局长吧？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丈夫保家卫国，消灭了多少敌人！他衝锋在前的时候，哪能想到他媳妇被人这么欺负......” “局长，我想问问你，副局就这么厉害就能只手遮天了？” “要是真的这样，那我没什么话好说的，你们把我抓走吧，这位副队长也是看不下去我被打才站出来的，你们千万不要责怪他啊！” 刘鑫：“......” 原子帅：“......” 妈的，要不是他们是被打的当事人，他们都要相信了。 “局长，局长，你別听这个贱、女同志说，她是在故意污衊我，我根本没有对她动手！” 刘鑫满脸青紫地看著眼前的局长，原子帅也跟著赶紧解释。 “是啊，他们还冤枉我，把我抓来不算，还想屈打成招！对！就是屈打成招！” “是吗？” 局长扫了一圈四周的人，“你们说？都看到什么了？” 其他公安都摇了摇头，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到沈明玉惨叫一声，隨即刘鑫跟原子帅就被人打了。 其他人说不出什么，局长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 “这位女同志，你说副局打你，你有证据吗？” 沈明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局长面前，伸出自己的胳膊，“这就是。” 她的胳膊很白，即使是自己的掐出来的青色痕跡还是很明显，也很狰狞，局长的脸色一下就变冷了。 “好啊！之前一直有人举报你刘鑫以权压人，我还觉得你是个好的，我倒不知道你囂张到敢在局里对军嫂下手了！” “来人，把人先关起来！” 局长指著原子帅补充了一句，“还有这个，一起带走！” ...... 局长办公室。 谭秉谦提著心和沈明玉一起进去。 別人看不出来，但他发现沈明玉好像一点不紧张，难不成这就是大佬的风范？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关上门，沈明玉对著面前的局长脆生生喊了一句。 “方叔！” 没错，面前的局长就是方志国。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方志刚瞬间笑开，“哎！我早就听说了，你这丫头考上公安大学了？可真厉害！” “厉害什么？再厉害也比不上您啊！倒是要感谢您以前的提携之恩。” 两人就这么和谐的聊起天了。 好像被抓走的副局长啥也不是，完全引不起两人的注意。 坐了一会儿，谭秉谦觉得如坐针毡，没忍住举起手，瞬间吸引两人的目光，他说：“那个，刚才的事儿......真没事？” “看我，差点忘了这件事。” 方志国脸色稍微严肃几分，“小玉丫头，这次还得感谢你。” “这个刘副局上面早就盯上他了，我是后面调来的了，自从来了之后，他一直都不服气我，还给我使绊子。” “不仅如此，我还收到不少刘副局的举报信，我正想法子查他呢，没想到这么巧你就把人送到我手上了，要不说还得是咱们这配合多好！” 他要是突然对刘鑫发难，难保局里人不会多想，以为是他容不下人。 但现在有了欺负军嫂的藉口，其他人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沈明玉快速將刚才的事儿说了一下。 “方叔，我觉得这个刘副队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我正好把原子帅抓来，他就到了，还阻止我们审问人。” 第348章：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道理他不清楚？ 方志国跟沈明玉认识时间不短，知道她不是会因为一己私慾无的放矢的人。 闻言，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出纸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盖了个大红章，又拿回来递给沈明玉。 “给你这个，现在你是我们京城公安局特聘的专家顾问，没人再敢多说什么，放手去查，尤其是这个高考顶替的案子，更是要好好查！” 一家能出个考上大学的孩子，不容易啊，那是一个家的希望。 他们做公安的就是要维护这种希望，坚决不能让老百姓对他们失望！ 沈明玉明白他的意思，拿著最新的聘书出来了。 跟著她，谭秉谦这心情起起落落的，真是说不上来的刺激，“弟妹，我、我这不用被抓了吧？” “难不成你很期待？”沈明玉反问。 谭秉谦疯狂摇头。 沈明玉笑了笑，“放心老谭同志，咱局里有的是人，还能真的让你被抓不成？” 动手之前，她就盯上刘鑫。 刘鑫这么不明是非的人，要么就是跟以前的刘家庆一样是个二世祖，要么就是他本人確实有问题。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无辜，所以就算是打他一顿，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他们上面也是有人的好嘛！ 她先发制人装惨不过就是给一个合理名头，真问起来，他们到哪里都有理，咳，歪理也是理。 就算大部分人回去一琢磨这件事觉得不对劲，那又如何？ 刘鑫对沈明玉说的那些话，很多人都听到了，真要是仔细查起来，他根本脱不了关係。 谭秉谦默默竖起大拇指。 终於体会到被带飞的感觉，谁能想到他揍完副局长还能全身而退？ 爽啊！ ...... 两人去了关著原子帅的审讯室。 原子帅的脸被打的像个猪头，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他现在已经彻底破防，看到沈明玉跟谭秉谦进来，更是辱骂不止。 什么『女表子』『贱人』，不堪入耳。 谭秉谦还想动手，沈明玉制止了他，脸色不变地先让看著他的公安出去。 “原子帅。” 轻飘飘的三个字立马让原子帅闭上嘴。 他开始慌了，从学校被带到局里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刘鑫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爸肯定找关係来救他了，因此又放鬆下来。 一上一下搞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被人挑破真实身份，他心里的戒备完全被打破。 简单来说，他现在整个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不堪一击。 “啪！”沈明玉脸色变冷，拍了一下桌子，气势十足，“说！你是不是顶替了別人的身份来上大学的！” “你顶替的人是不是叫原宏山！” “还有，原宏山是不是被你打成重伤的！” “你顶替別人高考的事儿是不是跟你爸原立民有关係！” 一句接著一句的质问，不给原子帅一点喘息的机会，著急、慌乱、心虚、紧张、害怕......各种情绪衝击之下，原子帅撂了。 ......就这么撂了。 谭秉谦真是大开眼界。 两分钟不到，原子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他自己亲口钉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承认自己顶替了原宏山高考的身份。 说实在的，沈明玉真想跟原立民说一句，就这样的东西还让他上大学，放在眼前看著不行吗？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道理他不清楚？ 嘖，果然还是得好好学习啊！ 出来后，谭秉谦很是感慨，“我以后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我一头撞死算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老谭同志还是很明是非的。”沈明玉不走心地安慰了一句，“不过原立民还真是谨慎，背后改通知书的人，连原子帅都不清楚。” “难不成还得一个一个的调查？” 谭秉谦给她的名单基本都是教育局，或者跟教育局那边关係的人。 真要是查起来，如果真能逮住人还行，要是没发现问题，那群人估计要闹疯了，沈明玉在想一个是否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目前人抓住了，接下来两天，原宏山醒过来。 第一时间就指认原子帅。 人证物证口供都有了，原子帅完了。 而沈明玉被周执叫走，周执最近负责一个知青自杀的案子，案子查下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因此一直都没有结案。 这不，沈明玉閒下来后，他立马就来找人了。 两人前往林子村。 周执最近一直都在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公安，根本不敢往跟前凑。 等两人去案发地点后，村里人才嘟囔道：“公安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刘知青是自杀吗？还查什么？” “谁知道呢？算了，赶紧去干活吧，管那么多干啥。” 没人发现，有人听到这话，匆忙离开了。 沈明玉被周执带到了死者刘建军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一个地方偏僻的小破屋子。 “死者叫刘建军，28岁，68年的时候来当知青，到今年正好十年。原本他是住在知青点的，但后来知青越来越多，他就跟村长申请，单独住到了这里。” “三天前，有知青来找刘建军借书，才发现他上吊自杀了。” 现场除了尸体被抬走，其他地方一点都没动，用来上吊自杀的麻绳还掛在房樑上。 正对下方倒著一个凳子。 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间住的屋子也就是刘建军上吊的地方，外面有一个临时搭的小屋棚，用来做饭的。 整个房间都充斥著单身汉的气息。 沈明玉扫了一圈，“28了，他还没结婚？” 周执摇头。 “村里人都说刘建军这个人，干活踏实，也有文化，人也稳重，村里不少有姑娘的人家都看上他了，可刘建军都没同意，说自己还不想结婚。” “后来高考恢復，他更是一直闷在这个小屋子，整天书不离手的学习，还有人看到他下地干活的时候嘴里都在背书，都说他读书读傻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村里人都以为他真的能考上大学，结果別人的通知书都下来了，他一点动静都没。” 听到这里，沈明玉嗅到了几分熟悉的味道。 第349章：想必今年考上大学的也不少吧？ 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往刘建军的书桌走去。 说是书桌，其实是一个木头屑都掉了不少的木桌子，还有一条腿下面垫著一块石头，桌子上面摆著不少书，数理化丛书摊在上面，还有一个笔记本放在最中间。 见沈明玉拿起笔记本，周执想起什么。 “那是死者的日记本，最后还写了一封遗书。” 遗书加上上吊自杀的行为，不怪他们將这个案子定性为自杀。 翻开日记本。 最开始记录了刘建军刚下乡时的心情，68年他到林子村的时候正值秋收，刚来就干活虽然累，但日子过得很充实。 尤其看到硕果纍纍的粮食被收起来，看到农民激动的脸，刘建军觉得很满足。 之后的日子，他一直都在用自己学习过的知识，建设乡村，还研究出了不少方便农民的工具。 文字最能表达出一个人的性格。 即使故作乐观，也能从他的遣词造句看出来消极的词，但刘建军没有。 透过这个日记本，沈明玉看到了一个积极向上乐观的灵魂。 按理来说，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自杀才对，难不成真的因为高考没考上就上吊了？ 翻到最后一页，沈明玉发现了端倪。 笔跡稍微凌乱，看起来很像刘建军的字跡。 內容更意思，说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高考没考上，家里也不让他回去，人生无望，他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全篇都是丧气的话，跟前面的日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队，最后这一页不是刘建军写的。” 听到这话，周执心里一惊，说实在的他之前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自己又说不上来，没想到沈明玉刚来这么一会儿，就发现端倪了。 “你也觉得他后面写的太潦草了？我也觉得奇怪，但也可能是因为他决定要自杀，很是煎熬，所以字写的乱了一点？” 一个人的心情確实会影响他的文字，沈明玉判断不完全是因为这一点。 她点了点上面的某个字，“周队，你看这里。” “考字？”周执眼神微眯，“这个字有什么问题？” 沈明玉翻到前面所有写考字的页面，挨个给他指出来，“按照刘建军的习惯，写考字的时候，最后的这个勾他是习惯直接往下拉的。” 周执接过来往前翻，无一例外都符合沈明玉说的特点。 他诧异：“还真是，最后一页却没有这样。” “每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小习惯，仔细对比分析，就能看出差別，有人想偽装刘建军自杀，想来所谋不小啊。” 沈明玉冷笑一声。 確定是他杀后，周执这两天的怀疑终於落到的实处。 只是他还有一点疑惑。 “我这两天也调查了刘建军的背景，他家里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家里兄弟姐妹六个，加上他七个，又下乡这么多年，离得远的孩子总是不被关注的。” “哎，说来他也是可怜，我们通知了他家人他的死讯，结果到现在都没人来。” “......按理来说，刘建军身上没什么可图谋的吧？” “周队你忘了？” 沈明玉眼底带著冷意，“刘建军是一个时刻都不忘学习的人，这么多年就是傻子都该学到一点什么吧？” “就算刘建军没考上什么好大学，专科也该有他的名额才对，可现在没有不说，他还被人灭口了，你觉得......” 周执讶异，“难不成又是高考顶替？！” 话音落，门口传来脚步声，沈明玉眼神一冷，“谁？” 两个上年纪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为首的跟周执打招呼，“周队长，这个案子不是確定刘知青自杀了，难不成还有什么隱情？” 周执恢復冷静，对他们点了点头。 “张村长，杨支书，没什么隱情，只是我们结案需要收集各方面的材料，费点时间，要不然上面审核过不了。” “原来是这样啊。”张村长理解地点头。 “不过还麻烦你们动作快一点，要不然你们这天天来的，村里村外都说我们林子村出什么大事了，人心惶惶的，不太好。” 张村长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会的人都不愿意跟公安扯上关係。 “对了，这位是？” 周执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我们局里的顾问，我们的结案材料都是她审核的。” 张村长他们不清楚啥是顾问，只觉得结案材料都是沈明玉审核，听起来好像比周执这个队长还要厉害。 两人的態度客气了几分。 沈明玉笑道：“张村长，你看我们也来了好长时间，我有点渴了，不知道能不能去討碗水喝？” ...... 两人跟著村长他们去了大队处，杨支书给两人倒了水。 沈明玉接过，好奇道：“张村长，杨支书，我一路过来见咱们村的人都穿的十分精神，看来在两位带领下，林子村发展的很好，外面好像还有一条水渠？” “这水渠修好了，对庄稼可是有利的很啊！” 一说到庄稼，张村长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顾问你说的对啊，人活著就是为了这口吃的，大傢伙力往一处使，前两年这才把水渠给挖出来。” “这水渠说起来简单，干起来难啊！所有人都累死累活的，手上都裂的全是口子，所幸总算是挖出来了，这一通水，这两年的庄稼別提长得多壮实了。” “那还是多亏村里干部领导的好！”沈明玉不著痕跡拍了个马屁。 “都说一方水养一方人，咱林子村发展真好，想必今年考上大学的也不少吧？” “那当然！” 张村长说到这里有几分激动，“別的村我都打听过了，不算知青最多考一个。我们村整整考了三个，哎对了，老杨他儿子就考上大学了，这不才开学走了。” 沈明玉惊讶道：“真的？” “杨叔，我弟去年也考大学，可惜这小子一点不操心，这不没考上。” “我想问问你怎么教孩子，把人教的这么厉害，让我也取取经，回去跟我爸妈好好说说。” 杨支书不冷不热地回道：“我是庄稼人能有啥本事，都是孩子自己爭气。” 第350章：老祖宗早就没了吧？ 张村长瞪了杨支书一眼，这人咋回事，不管怎么说人家女同志都是官家人，他咋说话一点都不软和。 “顾问闺女啊，你別怪他，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话不好听。” “没事没事，我就隨便问问。”沈明玉摆了摆手，然后给周执使了个眼色，他跟两人去聊天了。 她起身在办公室到处看了看。 村里的大队部就是村干部的办公室，他们一般都会在这里开会等等。 整体破旧简单，除了他们聊天坐的几个凳子，就剩下这个破旧的木桌子。后面还放著一把靠背的木椅子，应该是用来办公的。 桌子上放著一些本子，沈明玉走过去刚低头看到本上写的字。 “你干什么？” 杨支书忽然走到她身后，拿过本。 沈明玉眼眸微闪，站直身体，回望过去脸上带著歉意，“抱歉杨支书，我不是故意，我就是好奇心强。” “没事没事。” 张村长见气氛有些尷尬，赶紧缓和说道：“又不是啥秘密，人家顾问想看就看，你这人......” 杨支书没有驳他的面子，可也没有给沈明玉看的意思。 见此，沈明玉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周队，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把两人送走，张村长拍了杨支书胳膊一下。 “你这人，是不是把人家女同志嚇到了？不就是一个帐本，看就让她看，又不是什么大事。” 杨支书还是那么冷硬，“这是村里的东西，咋能让一个外人乱看。” ...... 这边，沈明玉跟周执出来后，周执看向她。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去查查一个叫杨大海的。”沈明玉虽然只看到了那个本子的封面，但上面写了字，下面还写了记录人的名字，叫杨大海。 周执诧异，“杨支书的名字就叫杨大海。” 这样啊，沈明玉秀眉一挑。 “那就去查查杨支书，还有，他儿子也一起查查，看他上的什么学校，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见此，周执明白，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两人兵分两路，沈明玉去学校上课，周执去调查杨大海的情况。 等第二天他找到了学校，跟沈明玉说： “查到了，杨支书也就是杨大海，好像是五几年逃荒过来的，听人说他以前是个渔民。他儿子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你还別说，他儿子確实是顶替別人的名额，但不是刘建军。” “等等。”沈明玉微愣，“你说杨大海是渔民？” 周执点头。 “周队，你还记得吊死刘建军的那根绳子吗？系在樑上的那个绳结......” 沈明玉这么一提醒，周执回想了一下，然后瞳孔放大。 “渔民结？” “对！那种绳结一般都是將渔网绑在桅杆上用的，这是渔民的习惯，其他人可不会专门去学。” 沈明玉以前办过渔民的案子，对此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而周执因为家里有亲戚在海边生活，对此也了解一点，所以经过提醒一眼就能认出那个绳结的奇怪。 “所以凶手就是杨大海？”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是与不是的，先把人带来问问。” 周执的动作很快，下午把人带到局里，此时沈明玉也上完课到了局里。 审讯室。 再次见到杨大海，他还是那副样子，被抓来一点都不害怕，似乎早有预料，又似乎破罐子破摔。 “杨大海，我们叫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吧？” 沈明玉拿出刘建军的日记本，轻点了两下。 杨大海的目光略过那个熟悉的日记本，眼皮子跳了一下，隨即不在意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忽地笑了一下。 “昨天还叫杨叔，今天就杨大海了？你这个女同志鬼话还挺多。” “不过，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应该没犯什么事吧？” 有意思。 沈明玉眼底划过兴味儿，昨天他整个人显得非常冷酷，说话做事都是不冷不淡的，因为张村长在前面挡著，因此他显得存在感不是很强。 而今天却主动开口了，还是这么有攻击力。 她倏然想起周执说杨大海是逃荒过来的，那个年代经歷过逃荒的人，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同样地，如果他有这样的背景，杀人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吧？ 沈明玉顺著他的话说： “那就还叫你杨叔。杨叔应该很期盼家里有个出息的孩子吧？” “那可是大学生啊，家里出一个大学生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我很疑惑，听说杨叔是逃荒过来的，老祖宗早就没了吧？怎么还信这一套？” 杨大海依旧面不改色。 沈明玉也不介意，继续说：“前两天我们办了一个案子，有一个学生的通知书被人替换，顶替人家上了大学。” “我发现人还是太天真了，就算是能力强，但没读过书眼界就卡死了，难不成他们不清楚一件事吗——即使顶替了別人的身份，成绩也能顶替？” “这不，人家老师组织了一场考试，就把人暴露出来。” “最后他自己没顶住撂了，你说他这个当儿子的也是有意思，他爹累死累活，冒著被抓的风险给他谋了一个前程，结果转头就把他爹给卖了。” “你猜猜这父子俩什么后果？” 杨大海的脸部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速度很快，沈明玉却捕捉到了。 她知道，他忍不住要开口了。 果然。 “什么后果？”杨大海嘶哑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全都被抓，改造的改造，枪毙的枪毙。”沈明玉话锋一转，“哎，你说说当父母的就是伟大，为了孩子什么事儿都能做。”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下好了，他自己被抓就算了，他儿子也躲不过去。” “你说说这到底是为孩子好？还是，害了孩子？” 杨大海的眼皮子狠狠一跳。 盯著沈明玉问。 “你说这事儿是他爸做的，跟他有什么关係？” “没想到杨支书你挺天真，你以为这会的孩子都是傻子吗？自己多大的能力自己不清楚？考没考上的他们不知道？一旦他们默认这件事，那就是共犯！” “共犯什么概念，杨支书不明白？” 第351章：这人真是个奇才！ “而且啊，这是国家恢復高考第一年，正是抓典型的时候，一旦犯事儿，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说著，沈明玉不等杨大海狡辩，拿出一份他很熟悉的通知单。 直接道： “你儿子杨樺林的事儿被查出来了，他已经被公安控制住。” “如果你想保他，就把这件事......还有刘建军的事儿全都说出来，不然等我们挨个调查出来，你们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沈明玉捅人心窝子一向是最厉害的，即使是逃荒过来的人物又怎样？ 不还是照样被拿捏到了弱点？ 杨大海深深地望著沈明玉，有些出神，“你要是在我们那个年代，绝对是个厉害人物！” 感慨完，他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用舒服的姿势往椅子后面靠了靠。 “哎，到底是老了，心软了。” “当年我们逃荒的时候，路上抢劫的杀人的，多的是，一路过来吃人肉的也不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不然也能活著到了林子村。” “不成想这人一旦有了家，有了孩子，落地生根后就会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高考完下通知书那段时间，有人找到我的，那人应该是个什么领导，他说要想让我儿子上大学，那就必须把刘建军永远留在村里。” “我懂他的意思，把人永远留住，不就是灭口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那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但为了樺林能成功上学，我同意了。” “不过我有自己的计划，那段时间正是孩子们开学的时候，肯定不適合动手，要不然村里死了人对他们名声也不好，我就一直拖著。” “刘知青......是个好人。” “他不像其他知青来到村里看不起我们，他待我们很好，用书本上的知识帮助我们增加粮食的產量，还组织开水渠，在村里免费开办扫盲班......我佩服这样的人。” “可你还是把他给杀了。”沈明玉戳破他这种假惺惺的態度。 杨大海苦笑一声。 “没错，是我把他给杀了。” “那人虽然没说，但我想办法打听到了，刘知青他考上了京大。” 本来在做记录的周执猛地抬头。 相比，沈明玉就没有那么惊讶了，早在听说刘建军的事儿，看完他的日记本后，沈明玉觉得这本该就是他的未来。 “有时候我就在想，刘知青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他知道自己没考上大学后，一点没有气馁，继续看书为下一年做准备，说实在，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能对这么爭气的孩子不管不顾。” “那天，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等晚上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去找了他。” “借著他给我儿子补过课的藉口，请他吃了一顿饭，饭里面我下药了。” “是以前逃荒的时候留下来的，把人迷晕之后，我往樑上绑了一根绳子，把他吊了上去，那药好使，不会让人痛苦就死了，也算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 “確定人死了，走之前看到他桌上的日记本，想了想，就补了一封遗书。” “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但从小就有个能力，看一眼別人的字跡，我就能模仿个七七八八，所以......” “可你没想到，恰恰就是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暴露了你。” 沈明玉冷笑。 目前情况已经明朗起来。 有人找到杨大海，借著让杨樺林上大学的名义，灭了刘建军的口，就是为了得到刘建军京大学生的身份，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这些人没想到的时候，周执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任何有疑点的案子，他都不会隨隨便便糊弄过去。 也没想到会遇到沈明玉，一眼就看穿了杨大海的偽装。 更没想到他们拿捏杨大海的手段，反而被沈明玉反制杨大海，暴露了他们。 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 京城教育局，某办公室內。 “领导，刘鑫被控制住，原家父子那边暴露，杨大海被抓走，他儿子那边也被查了。” 一个清瘦的小干事越匯报头越低。 他对面的办公桌前坐著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同样很消瘦。 本来还在不慌不忙地翻著桌上的资料，闻言一顿，抬头望向他，眼底划过阴鷙与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小干事的头更低，这话又在嗓子眼重复了一遍。 男人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將面前的资料往桌子上摔了一下，顾虑外面有人，动静还不敢太大。 “蠢货！一堆蠢货！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深呼吸將火气压下去，“你给我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小干事想起自己的调查，有些一言难尽。 “原家父子那边，他儿子顶替的人找上门，被他打成重伤，那人正好被一个公安给救了，然后沈明玉查到了原子帅身上。” “等等。”男人诧异道：“沈明玉？她不是在公安大学教书，怎么查到原子帅身上的？” 小干事抱紧怀里的资料，怯生生道： “他、原子帅刚开学就看上了沈明玉，並且大张旗鼓的追她，最后被沈明玉叫来了家长，且让原子帅当著全校人的面给她道歉。” 男人：“......” 这人真是个奇才！ 这要是他们的人，何愁大事不成？ 沈明玉的能力他们早就知道。 本来还没有多关注这个人的，结果从聂司令儿子被救，到刘家那小子去辽省成了植物人，到辽省接连发生的几个案子。 后来更是捣毁了『玄』组那么多年的积累，一度让他们组织的资金链断裂。 而这一切也让他们组织注意到了沈明玉这个女人。 本来想除掉她的，但如今局势紧张，上面对他们的关注很多，一旦露出马脚，多年的计划就会全部毁於一旦。 因此......上面让他们绕著沈明玉走！ 但是男人没想到，原子帅那个蠢货竟然自己撞上去！真他娘的无语！他都不敢对上沈明玉，他还敢追人家，真是找死找不到地方！ “算了，就是一个小棋子，没了就没了，对了，原立民那边处理好了吧？” 第352章：不会是背著我们干坏事吧？ 小干事点点头。 “您放心，有人去调查原立民拿到了一份名单。” “上面都是一些难缠且跟我们没关係的人，只要公安那边行动起来，那些人必定会抨击他们，都不用我们动手，两方就会两败俱伤。” 男人这才讚赏地看了小干事一眼，“还得是你做事最妥帖，不像那些蠢货！” 小干事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 “还有刘鑫那边，是因为沈明玉抓走原子帅要去审问的时候，被他给拦住，据传出来的消息，刘鑫在公安局当眾殴打军嫂被抓走了。” 他们也不是傻子，刘鑫这人確实囂张，但也没有囂张到在公安局里就动手吧？ 这是谁干的好事，很明显。 男人依旧无语，小干事趁热打铁。 “杨大海那边......办这个案子的是周执，那人太过古板，眼里不容一点沙子，这不把沈明玉叫过去......刘建军跟他儿子的事儿都暴露了。” “......”男人咬牙切齿，“所以，这些事儿都是因为沈明玉？” 小干事艰难点头。 很难让人相信，然而这就是事实。 这个叫沈明玉的，就跟他们组织的克星一样，走到哪克到哪，他也是服气了。 男人心思百转，隨后当机立断。 “她不能留了。” “动用那个棋子，务必要把人拿下！你亲自动手，一定要保证杀了她！”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小干事有些迟疑，“上面怎么交代？” “先不说，等你把人解决了我再说，上面不会怪罪的。”男人说完挥了挥手，小干事出去了。 ...... 沈明玉还不知道有人想对自己下手。 审问杨大海时间还早，她跟周执说了一声就先回家了。 上课稳定之后，她跟萧景川两人就互换了课表，课少的时候两人就会回家。她下午还有课，想著今天萧景川课少应该会在家，就打算回家吃饭。 骑车一路上沈明玉的脑子就没停过。 刘建军的事儿虽然清晰了，但这里面还有很多隱情—— 谁指使的杨大海？ 指使杨大海的人跟顶替刘建军上京大的人有什么关係？ 此人的势力有多大，不仅能插手杨樺林的专科学校，还能插手京大？ 不仅刘建军的事儿有隱情，原宏山那边的事情还没搞清楚，这两个案子性质差不多，背后是同一伙人吗？ 这人是否在谭秉谦给她的名单上？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谁告诉原宏山去京城找原子帅的？ 原宏山醒过来之后，沈明玉去问过，他说自己收到了一封信，信上面写明了原子帅的身份，以及自己被顶替的来龙去脉。 信她看了，没有什么標誌性的信息。 所有事情看似浮出水面，但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去调查。 想著想著，沈明玉到家了。 萧景川正在锻链身体，见到她回来，眼睛大亮。 “媳妇，你忙完了？” 殷勤地上前接过沈明玉手上的车停好，拉著她的手往堂屋去。 沈明玉將能说的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萧景川不经意地问：“也就是说那个小流氓被判的也轻不了？” “应该是，上面很重视高考顶替的案子，那个小流氓还想要故意杀人，两罪並罚，情节轻不了。” 沈明玉没说的是，原立民那边除了帮他儿子顶替高考，还有其他事。 沪市的公安正在调查。 “好了，既然回家就不想这些了，你这两天看瘦了多少，本来抱起来还有点肉的现在一点也没了。” 萧景川一脸心疼道，这些日子她的忙碌他都看在眼里。 忙完案子还要给学生上课，他除了有时间的时候给她送点好吃的补补，一点忙也帮不上。 沈明玉窝在他怀里，將自己整个身体都放鬆。 她摊著小手手感嘆道。 “哎，这就是能者多劳吧！” 不过沈明玉也没打算將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像是《基础心理学》的课程，她已经有意让其他人老师接手了。 好歹是大学老师，学习能力比学生要强多了。 等他们能接手，至少这边就可以暂时空下来，她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吃完饭，萧景川把人送到学校。 下午挨个给两个班上完课，沈明玉捏了捏颈椎，正准备去吃饭的时候，丁来子找过来了。 她还是那副怯生生地模样，低著头不敢看人。 “沈老师。” “咱们私底下就叫我名字吧。”好歹是一个宿舍的，沈明玉偶尔也会回去住，怎么叫起来奇奇怪怪的。 丁来子点了点头，“好，明玉，我、我的补贴下来了，上、上次你借我的钱还给你。” 说著拿过五块钱递过去。 沈明玉眼眸一闪，“你身上的钱够吃饭吧？” 丁来子点头。 见此，沈明玉接过钱收回兜里，“走，一起吃饭去。” 丁来子迟疑了一下，“我、我们出去吃吧，我请你，谢谢你之前借我钱。” 沈明玉还没说话，杨萌萌他们过来了。 “你俩偷偷干嘛呢这是？吃饭也不叫我们？不会是背著我们干坏事吧？”说话这么不中听，那必然是吴丹婷了。 这段时间，宿舍的几人都也习惯她这说话方式了。 说话难听但是人不算坏。 沈明玉笑笑，故作神秘，“我俩有点事要出去，萌萌，老谭让我跟你说一声，他有事儿找你帮忙。”说完两人就走了。 杨萌萌愣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拉住了其他人不让他们跟上去。 “哎，你干嘛？你不是跟咱们小沈老师关係最好，她们俩单独出去你不吃醋？”吴丹婷不解。 杨萌萌像是没听到她这话。 “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走了。”她转身就往侦查学院跑，谭秉谦就在这个学院上课。 剩下吴丹婷她们不明所以。 这边丁来子跟沈明玉出来后，去国营饭店吃饭，丁来子像是不过了，点的不少沈明玉喜欢的肉菜。 沈明玉看著这些菜笑了笑，夹著吃起来，还不忘给吃著一份最便宜素麵的丁来子夹肉。 “你也多吃点，瘦的全是骨头。” 低著头的丁来子一边吃，被头髮挡住的眼睛却红了。 —— —— ——题外话—— 我我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写著写著就这样了，提前剧透一下，琢磨琢磨我上面写的，结合作者一向的风格，猜猜丁来子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第353章：沈顾问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吃完饭，丁来子低著头往一个小巷子走去，沈明玉跟在她身边，手微动。 两人在一个院子面前停下，不远处，小干事身边的小弟指了指她们的方向道：“老大，人来了。” 小干事没有著急进去。 沈明玉的事跡仿佛还歷歷在目，他担心自己被围。 看著丁来子把人带进去，等了一会儿外面也没动静，这才带著小弟往那个院子走去，进去前还留下一个小弟守著外面。 “来子，你不是说这是你亲戚家吗？怎么没有人呢？” 进来院子的沈明玉，四处观察了一圈，这地方有点破旧，不像是有人住，还没她家大呢。 丁来子维持一贯的性格，低著头没有说话。 沈明玉好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正准备离开，小干事带著人进来了。 “誒，沈同志，既然来了，別这么著急走嘛！”他进来后，小干事的小弟们速度极快地锁上门。 沈明玉扫了一眼，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但表面上装成强作镇定的样子。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不愧是坑了我们的沈顾问，都这样了还能保持镇静，厉害！” 小干事虽然收到的任务是来解决沈明玉的，但不妨碍他確实觉得沈明玉很厉害，而且他还有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话，沈明玉眼底闪过疑惑、不解，隨即是恍然，隨即不可置信地看向丁来子。 “你、你被他们收买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早该意识到不对劲的，你是我舍友，我以为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背后给我捅刀？” “对不起对不起......” 丁来子终於抬起她的头，双眼泛红、带著满满的歉意的眼神对上沈明玉的。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沈明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被人背叛。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就敢与虎谋皮？你以为你这样，他们会放过你？” 说实话，听到这话的时候，小干事一下就笑了。 丁来子这个棋子是从沈明玉考上公安大学后，组织上就找人埋下去的，隱藏极深，除非必要一般不会把人暴露出来。 当然，一暴露就不能留她活路，果然沈顾问很了解他们的行事作风。 “沈顾问，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何必为难外人呢？”小干事拍拍手，给手下示意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咱们坐下慢慢聊？” 沈明玉冷眼扫了他一下，知道目前的处境不好，识时务地坐了过去。 路过丁来子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干事更没有把丁来子放在眼里，坐在沈明玉对面，他的小弟把茶水端上来，小干事亲自给沈明玉倒一杯。 “沈顾问確实很聪明，一眼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唐突问问，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很简单。”沈明玉笑笑，“估计我上辈子跟你们组织有仇，一闻你们的味儿，我就闻出来了。” 小干事脸色一僵，下一秒面上又带著笑意。 “沈顾问说笑了，照你这么说，你怎么还被人骗过来，落在了我们手里？” 他以为沈明玉在逞强。 沈明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这么大张旗鼓把我骗过来，不会是想灭口吧？让我猜猜，我最近可没惹到你们，唯一就是在调查高考顶替的案子。” “啊——难不成这个案子背后是你们的人在搞鬼？” 她上下打量小干事一番。 “穿著干练，胸口处別著钢笔，钢笔有轻微磨损，想来是经常会用，中指有茧子更是印证了我的说法，你在一个经常会写字的环境工作。” “会是什么地方？学校？报社？机关单位......教育局？” “原来是教育局啊！难不成原子帅、刘建军跟杨樺林的通知书是你改的？也不对啊，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一个大领导之类的，所以你是他的打手？” 小干事：“......” 他很確信自己没有暴露，因此沈明玉肯定不会拿到他的资料，偏偏她现在就跟照著他的资料念一样。 他总算是知道他们的人为什么三番五次栽在她手上了。 小干事觉得自己想要招揽人的任务完成不了了，可是这样的人才，实在让他不忍心下手。 “沈顾问果真跟传说中一样厉害，相信这些日子你也见识到我们的厉害之处，如果你弃暗投明，组织一定会重用你，给你最高的待遇。” “？”沈明玉指了指自己。 “这话你跟我说？但凡遇到我，你们就是手下败將，你確定我能看到你们的厉害之处？你在开玩笑嘛？” 小干事：“......” 眼神一冷，“沈顾问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身后的人动了，没人注意到，一直低头站著的丁来子脚挪了一下，还是沈明玉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一下，她才忍著没动。 “你威胁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既然你想招揽我，总要说一些让我心动的条件吧？” 小干事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 “沈顾问说笑了，你都还没答应我，你觉得我会给你透露组织情况？” “不透露？那算了。” 小干事还没明白沈明玉这话什么意思，就见她举起面前的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掷。 同时快速往后躲开。 杯子落地的瞬间，院墙上冒出几个人，飞快地跳下来。 丁来子反应极快地挡在沈明玉面前，保护她往角落里缩，其他人直接对著小干事他们下手，一时间小干事他们还真顾及不到沈明玉这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小干事慌了。 到底哪一环出了错？ 倏然打斗间，他余光瞥到了沈明玉那边。 看到被丁来子保护在身后的沈明玉，他好像明白了......丁来子叛变了。可是也不对啊，从他们的人传给丁来子消息后，一直在关注两人。 他们並没有发现两人有任何传递消息的可能啊？ 这个问题他顾不上想了，因为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 萧景川把人控制住丟给了其他公安，快速跑到沈明玉面前，紧张地盯著她。 “媳妇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沈明玉摇了摇头。 萧景川呼出口气，不顾其他人，一把將人抱在怀里，一直提著心这才放下。 第354章：一起毁灭吧 小干事的其他手下全都被周执跟谭秉谦他们控制住，一个公安上前把锁住的门打开，外面放哨的也被公安押著带进来。 最后面还跟著满脸著急的杨萌萌，“小玉姐，你没事吧？” 沈明玉先把紧紧抱著自己的萧景川安抚好，然后把人推开，这才看向杨萌萌。 “我没事，你速度很快，他们来的很及时。” “那就好，那就好。”杨萌萌庆幸地拍著自己胸口。 她跟沈明玉之前参加案子的时候也配合过，就像上次沈明玉被人贩子带走，就是杨萌萌及时把公安带过去的。 这次她听到小玉姐说的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首先她跟谭秉谦接触不多，按理来说谭秉谦不会找她才对。 其次，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同志，小玉姐对她一向爱护，除非必要，不会让她单独去找男同志，造成別人的误会。 ......种种原因下，她意识到了不对。 “小玉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明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会儿给你解释。” 隨即看向周执，“先把人带回局里，在这里太引人注意了。” “好。”周执安排人押著小干事他们出去，还顺便堵上了他们的嘴，丁来子作为参与者之一也需要去局里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沈明玉也了解一点，自然要去解释一下。 倒是萧景川，沈明玉好奇地问他：“你不是在学校？怎么会来？” 这件事说来也巧，萧景川正好今天没课，他知道自家媳妇今天课也不多，想著来学校接人，谁知正好看到狂奔的谭秉谦他们。 他一问才知道自家媳妇可能出事了，那还得了，立刻就跟了上来。 幸亏他们来得及时。 “路上遇到了，媳妇，下次別这么嚇我了。”即使看到安全的沈明玉，萧景川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意识到他的担心，沈明玉看了一眼前面没人注意他们，悄悄地牵住萧景川的手。 “你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 等到了局里说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时候，萧景川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到了公安局，其他人被押下去，他们先去审问丁来子。 审讯室。 丁来子歉意地看向沈明玉，双眼泛红，“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明玉嘆了口气，“你之前不是已经提前给我传过消息了？我知道你是被迫的，只是我想问问，你为何会跟他们走在一起？” 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丁来子出生於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在这个小山村里，想读书要走十几里的山路。 山路崎嶇，小时候她为了多学一点，不知道跟死神擦肩而过多少次。 这还不算什么。 越是封闭的地方越是封建，尤其宗族等级更是严苛，老祖宗留下的陋习被他们奉为圭臬，重男轻女更別说了。 从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来子......多么直白的名字。 而这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对於丁来子而言还有很多难以启齿的事儿。 三岁的时候，她的生父走山路意外跌落悬崖摔死了，生母转而嫁给其他人，继父喜欢喝酒，一喝酒就打人。 她妈、她，还有后来出生的妹妹们都会被打。 唯独弟弟逃过一劫。 每次继父喝酒都会把她们打个半死，在那个小山村，没人觉得这有什么。 她五岁的时候，被继父单独带到了柴房里，他扒光了她的衣服......那时候的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疼......要命的疼...... “那时候我不懂，我跟我娘说了，她却告诉我，不管继父干什么我都得受著，因为我们都要指望他养活。” 丁来子紧紧地掐著自己的胳膊，眼神无神。 “明明从我能干活开始，挣得粮食足够养活我自己。” “而我娘更是老黄牛，能跟男人挣一样的工分，回家后所有的活还要她干，不仅如此，还要承受继父的打骂，他们全家人的打骂。” “我不明白，如果人活著连畜生都不如，为什么还要活？” “后来，村里来了知青，那天我站在山崖边的时候，有个女知青告诉我，山的外面有美好的生活，她让我好好读书，只要走出去就能摆脱这里的一切。” “我相信了......准確地说那是我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我拼命读书，没有一刻放弃过，我拼命想改变这一切，之后，女知青悄悄带我去高中考试，我成功拿到了高中毕业证。” “我没敢让家里人知道，毕业证一直都在她那里藏著。” “可我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死了......全身被打的一块好肉都没有，我知道是村里人干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甚至在想，要不一把火烧了这个地方，一起毁灭吧。” “但是女知青的话一直响在我的脑海，她让我好好读书，走出去。” “后来，我的毕业证被家里人发现，他们把我关起来抽，说我就是个贱人，是个赔钱货，凭什么学习？”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许就像她娘一样认命了。 但女知青的话一直都被她刻在心里，她的死，更是让她想要逃离这个罪恶、让人噁心的地方。 后来，高考恢復了，小山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 差点错过报名。 那一刻，丁来子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她要考出去，她要脱离这个噁心的地方，她要给女知青伸张正义，她不能让她白死。 家里或许觉得如果她真的能考上大学，能卖一个好价钱，就没有阻止她。 但也不会专门给她时间学习。 在和以前一样的煎熬中，她考上了，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她激动坏了，她知道自己终於能脱离这个噁心的地方。 然而......通知书被卖了。 “他们把我的通知书卖了一百块钱的『天价』，我的所有希望都被毁了。” “那天晚上，我做好了所有准备，噁心的继父、噁心的生母、噁心的弟弟、噁心的所有人，包括噁心的我自己，都去死吧......” “然后，那个人出现阻止了我。” 第355章：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那个人就是今天出现领头的小干事，他就是买走我通知书的人。” “他告诉我，只要我帮他办事，我就能去上大学，我不相信他，但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机会，我就答应了。” 丁来子不知道小干事用了什么方式，她成功被他带走了。 上了大学后，小干事其他的没让她干，只是让她盯著沈明玉。 那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 后来了解到沈明玉的能力，丁来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干事没想到的是，在这种『监视』中，丁来子叛变了。 他不明白，丁来子最绝望的时候是他把人救出来的。 他也是看重她有跟家人同归於尽的狠心，很符合他们组织的气质，这才起了招揽的心思，谁能想到她就这么叛变了？ 殊不知，如果丁来子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想要喷死他。 大学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考上的，如果不是他出现要买她的通知书，她会被逼到如此境地吗？ 当然他帮著自己脱离了那个家庭，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没跟他计较就算不错了，还指望自己感恩戴德？ 当然，最重要的是—— 她在沈明玉身上好像看到了那个女知青，甚至比女知青还要坚定的力量。 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丁来子只知道她不想让沈明玉被害死。 所以，给沈明玉打水的时候，她悄悄传了消息。 “这点我能作证。”沈明玉猜到丁来子跟小干事混在一起，必定是以前经歷了什么不堪的事儿，只是她没想到是这样的。 她很心疼这个姑娘。 沈明玉拿出丁来子给她的纸条，“周队，这是她改邪归正的证据，我就是证人。” 她並不认为丁来子做错了。 相反，她很欣赏她，在四周都是深渊的时候，即使是恶魔给的机会，也要狠狠的抓住，抓住了以后才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不然就是粉身碎骨。 周执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能在这个位置做这么长时间，更多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坚守，他其实是个很善良、富有同情心的人。 这样的女同志他也是佩服的。 “我知道，她的情况我会如实向上反映，爭取宽大处理。” 但说实话，丁来子什么坏事都没做，最多就是跟小干事有联繫，而她后来及时改变想法，跟沈明玉投诚。 如今更是跟沈明玉联合抓到了小干事，准確来说，她算是臥底。 周执打算就这么往上匯报。 ...... 丁来子的情况交代完，还需要在局里待两天，等上面的命令下来，才好看看她的情况怎么办。 沈明玉让她別担心，给她吃了定心丸才出来。 萧景川他们几个在外面等著，沈明玉简单跟他们解释了几句，当然丁来子的具体情况没跟他们说。 即使这样，也让人唏嘘不已，杨萌萌更是红了眼眶。 越是办案子，她就越发现自己生活多幸福，有爱她的父母兄弟，有良好的家世。 她是幸运的那个。 像丁来子这样的情况，才是大多数的女同志。 这一刻，杨萌萌心里多了些坚定，她想用她微弱的力量去帮助一些女同志，哪怕只是一个，她这辈子都没白活。 沈明玉拍了拍杨萌萌的肩膀，“这次还要感谢萌萌的配合，要不是你及时把人叫来，我可就麻烦了。” “还有老谭，还算有点默契，不错哟！” 谭秉谦干了这么长时间的公安也不是白乾的。 他当时刚下课，正在整理笔记的时候，杨萌萌倏然出现在他们教室门口，还气喘吁吁一脸著急的样子，他意识到不对。 在其他同学调侃的眼神中，谭秉谦立刻跑出来问她怎么回事。 杨萌萌言简意賅说明了情况，他反应极快去联繫人，两人配合很是默契。 之前担心沈明玉的情况没有多想，现在反应过来，他有点不好意思看杨萌萌，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心跳又快了，看来得找时间去看看医生了。 “口头感谢可不行，之前吃过你一顿饭，想得不行，这次是不是也该下厨......嘿嘿嘿。” 这猥琐的样子看的萧景川眼疼，给了他一拳。 沈明玉点头同意了，按理来说，谭秉谦来京城他们就该一起聚个餐的，这个机会正好。 “萌萌也一起。” 四个人商量好，准备去买菜。 “哎，不是，还有一堆人没审你们就要跑？”周执尔康手把人叫住。 沈明玉脚步加快，“周队，辛苦你先去调查一下他们的情况了，明天我们再来帮你审人，別哭啊，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拉著几人赶紧跑。 笑话，她今天可是受到惊嚇了，不得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再说小干事那边，他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连工作单位都是她猜出来的，就这么上去问，指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四人跑出来后，对视一眼都笑了。 萧景川带著沈明玉，杨萌萌跟谭秉谦一人一辆车，一起去买菜。 沈明玉抱著萧景川，“哎，什么时候能买一辆小轿车就方便了。” “小轿车？弟妹你开玩笑吧？以前我们单位都是领导才有车，还是掛靠在单位的，私人......別想了。” 谭秉谦早就做过这样的梦了。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如果他们出任务有车，办案速度不知道会加快多少。 “哎，老谭同志，人生在世还是要有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说不准就实现了呢！”沈明玉煞有其事道。 谭秉谦：“行！我就等弟妹不切实际的梦想成真！” 在一旁听著的萧景川眼眸闪了闪，开始寻思，怎么能搞辆车。 至於不切实际？ 在自家媳妇的高兴面前，这些都不算事儿。 杨萌萌就听著他们的话偷笑。 ...... “你说什么？”小干事被抓后，他的领导收到了消息。 跟他匯报的另一个小干事压低头再次重复，“棋子叛变，陈干事被抓走了，沈明玉一点事都没。” 男人：“！” “蠢货！蠢货！”上面让他们绕著沈明玉走，这次也是被惹急了才对她动手，谁知道舍了孩子狼也没套著。 小干事可是知道他们很多事儿的，还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件事其他人也知道。 到时候公安查起来，估计他也逃不过。 目前看来，得找上面想想办法了，想到上面的手段，男人恨沈明玉恨得牙痒痒。 被他恨得牙痒痒的沈明玉正在美滋滋地啃猪蹄子。 他们买肉的时候，正好有两个大猪蹄子，本来谭秉谦他们还有些嫌弃，这东西没啥肥肉，还难啃，谁知等沈明玉做出来后，全都吃的停不下嘴。 尤其听说吃猪蹄子美容养顏后，杨萌萌更是停不下来。 第356章：迎新生！ 吃饱喝足，沈明玉擦了擦嘴，心里想著，天气快热了，要是有个烧烤架整点小烧烤就更美了。 这会没有卖的......要不他们自己做？ 这么一想，就问萧景川跟谭秉谦两人会不会做，其实这都白问。 沈明玉是发现了，在这个物资缺乏的年代，只要你想要什么，如果能做，没人第一反应是去买，大部分东西都是拼拼补补，用目前有的材料组装起来的。 不过，她还是仔仔细细跟他们说了烧烤多好吃。 別说，这人啊多会儿都逃脱不了美食暴击，萧景川两人当即决定，现场做一个，沈明玉也来了兴趣，她描述出来烧烤架子的样式，让杨萌萌画出简单的结构图。 忙活起来，烦恼拋之脑后，也別有一番滋味。 到最后，大致都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小细节，等萧景川有空，买些零件补充起来就行。 离开之前谭秉谦还专门交代萧景川，等架子做出来一定要叫他来吃烧烤！ ...... 两天后，周执调查小干事查到了他的领导陈志远身上。 陈志远，教育局的副局长。 如果高考顶替的幕后黑手都聚焦在这个副局长身上，似乎就变得合理起来，不过推测不能代表证据。 再者陈志远有人保，找不到证据还真的动不了人。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丁来子被放出来了。 上面对她进行了评估，最后商量决定，让她找一个保证人，確保她不会出现倾向性问题，就把人放出来。 保证人是沈明玉。 目前按照她的贡献，份量足够，同时这也是她对丁来子的信任。 果然，丁来子知道这件事儿后，出来抱著她大哭了一场，像是要把这些年的苦难全都发泄出来。 等她哭够了，沈明玉带著人回了学校。 到了109门口敲敲门，在丁来子疑惑的目光中，推门进去，隨后把人拉进来，『啪』又快速关上。 沈明玉闪开，胡月娥跟杨萌萌一人拿著一根柳树枝，端著水盆，用柳树枝沾著乾净的水轻轻往丁来子身上扫去，嘴上还说著： “苦难过去，往后皆是坦途！” “否极泰来，余生皆是幸福！” 丁来子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这是第一次，她將自己的头抬起来，看向她这些舍友们。 在她的印象里，他们闹腾，谁也不服谁，可现在看向她的目光都带著温柔。 温柔到她手足无措。 还没完，杨萌萌跟胡月娥两人退开后，吴丹婷跟罗小娟上场。 一人架著丁来子的一条胳膊，“快快快，跨火盆，这可是我们偷偷带进来的，跨完赶紧灭火，不然被人发现就完蛋了。” 盆不知道是她们从哪里捡来的，乌漆嘛黑的，里面烧著碳。 因为有味道，只燃了一点，一向抠门的罗小娟嘴上说著浪费，但这碳还是她贡献出来的。 “跨呀跨呀跨，跨过火盆迎新生！” 丁来子看了看她，又看向吴丹婷。 吴丹婷很是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而且丁来子的目光太烫，烫到她很是不好意思。 记忆里那些跟她相处不错的人，要么看她带著討好，要么就是厌恶仇恨。 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 “看我干什么？赶紧跨你的。”吴丹婷错开目光。 丁来子笑了一声，坦坦荡荡地跨过去，然后罗小娟立马將碳给灭了，放到窗户边通味儿。 杨萌萌拿出一身新衣服展开，“噹噹当，第三步，换新衣！” 几个拉著丁来子，上手就给她『扒』衣服，丁来子知道他们没坏心，还是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见此，沈明玉上前提醒，“你们温柔点，嚇到她了。” 丁来子的事儿，徵求过她的意见后，沈明玉跟宿舍人简单说了一下她的情况。 当然她继父那事儿没说。 她在面对审问的时候虽然说了，但不代表能放下，要不然说的时候就不会差点把自己胳膊掐破。 沈明玉不觉得这是什么让女孩子耻辱的事情，毕竟该死的是坏人。 只是，即使到后世，也没有几个女孩子能亲口说出这种事，不是她们不够勇敢，是这个社会对她们太过苛刻。 如果知道这些女孩子的遭遇后，能正常的对待她们，她想，报公安的人也会倍增吧？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 胡月娥应了一声，扭头看到丁来子將自己的衣服解开，目光定住。 整个宿舍的人全都安静下来。 丁来子身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伤疤，有久远到顏色已经跟皮肤融为一体的，有还结著痂的的新伤。 ......她被小干事带走之前，那家人留给她的是一顿打。 ......里面包括她的生母。 宿舍几人都听沈明玉说过，丁来子以前过得很不好，在这之前他们没有深切的感受，因为即使是这里面最穷的胡月娥，最多就是穷，被势利眼亲戚看不起。 但从没有挨过这样的打。 而如今，这样的鲜血淋漓直白地衝击了在场所有人。 包括有心理准备的沈明玉。 丁来子瑟缩著，她担心她们厌恶或者同情的目光，勇敢地抬头后，发现她们红著眼睛扭过头，用手擦了一下眼角。 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帮她穿新衣服。 丁来子的心里颤了一下。 “看吧，我就说了我的眼睛就是尺，瞧瞧多合適多好看。” 杨萌萌压著泛红的眼睛，声音沙哑故作轻快道。 丁来子的手不敢摸身上的料子，也不想扫兴退回去，就说：“这衣服我多少钱，我给你们，他们给我的，我还有不少。” 沈明玉愣了一下，想起她请自己吃饭那天的事儿。 其实借钱什么的是她俩之间的暗號，因为她知道丁来子平时根本拿不出五块钱，能拿出来，那就说明有人找她了。 当时除了五块钱，还请她吃了不少好吃的，她以为的差不多了。 “他们没收走你的钱？” 沈明玉说的是公安，丁来子愣愣地摇头，“没有，坏人来找我给了我一百，我还剩著九十多，要还吗？” “不用，你自己拿著，这算是补偿。”沈明玉私自决定。 第357章：你都做了什么？ 沈明玉心里还在吐槽，小干事嘴上说著他们组织多厉害，结果让人监视她，才这么点钱？ 嘖，看来这实力也不太行啊。 要是小干事知道她这么想，非得好好跟她掰扯掰扯。 那可是一百块钱，普通工人三个多月的工资呢！ 他不过就是让丁来子多注意注意她，给这么多钱够意思了吧！够財大气粗了好吗？！ 沈明玉当然不会知道小干事的想法，她跟丁来子说的时候是一时衝动，等后面反应过来，发觉这件事不妥。 这钱要是丁来子拿著，以后调查到那些人，势必会跟他们扯上关係。 这么一想，她就拿钱去找周执补上。 谁知，一向秉公执法的周执没要，还说：“你说的这事儿我不清楚，钱拿回去。” 行，沈明玉明白了，笑嘻嘻地拍了拍周执的肩膀，对著周队长竖起一个大拇指。 当然这是后话。 这会丁来子穿上新衣服，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衣服的钱宿舍的人都没要，这是她们集资给她买的，衣服不贵，对丁来子来说，却是活到现在穿的第一件新衣服。 “可算是把你那件破衣服换了，现在看著顺眼多了。” 吴丹婷又拿出一张纸放在她面前，“最后一项，来，自己选个名字。” 丁来子再次愣住。 选名字？ 吴丹婷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脸嫌弃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留著那个破名字叫一辈子？来子，来子，你年纪轻轻要什么孩子，赶紧换了！” 一旁的沈明玉，侧目瞥了吴丹婷一眼。 她发现人真的很有意思。 吴丹婷一开始给人的印象是无理囂张的大小姐，可深入了解才会发现。 大小姐內心也很善良，善良到嘴上说著不好听的话，但还是小心地用玩笑替换掉噁心的现实。 丁来子一下就笑了。 “好。” 她拿著名单看起来，一堆什么丁爱红、丁秀琴全略过去，最后落在了『丁霽禾』这个名字上。 “霽，指雨后天晴，困境过后的明朗。禾代表著小禾苗，新生、向阳，永远充满活力跟希望。”沈明玉笑著解释，这个名字是她取的。 丁来子，不，丁霽禾指著这个名字。 “我就要它。” * 四月的天气渐渐回温，小干事被大魔头沈明玉折磨了几天，顶不住撂了。 最先被扯出来的就是他领导陈志远。 这种事儿一旦开了口子，剩下的就好说了，陈志远被带回局里，这才没人再敢阻拦什么，毕竟要是做的太过了，扯到他们身上，他们自身难保。 陈志远坐在审讯室，环顾四周。 他不明白，明明他也算是组织的中坚力量，就算不能叱吒风云，可好歹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怎么落到如此田地呢？ “名字。” 他对面的沈明玉敲了敲桌子，让他回神。 “陈志远。” “年龄。” “45岁。” ...... “说一说吧，原宏山的案子跟刘建军的案子，你都做了什么？”沈明玉手里翻看著陈志远的调查背景。 很乾净。 从小出身书香门第，之后一路高升，成为了教育局的副局长。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同样也很熟悉，陈志远小时候走丟过，有意思，这个组织每次偷梁换柱都是同一个手段，一点新意都没有。 陈志远脸色有些许的迷茫，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公安同志，我不明白，我不认识什么山，还有什么建军的。” 沈明玉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来了点灵感。 坐直身体。 “周队，你把咱们的画像师换进来，正好我之后要开测谎的课程，让她帮我画几幅画。” 周执不清楚她想要干什么，听话起身，出去叫杨萌萌。 杨萌萌今天没课，閒著无聊，来局里学习学习，见过她跟沈明玉一起出过案子，其他人默认她跟沈明玉的身份一样。 杨萌萌抱著自己的画板进来审讯室，心里有些激动，还有些害怕无措。 她是第一次进审讯室。 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沈明玉怎么审问嫌疑犯。 “过来，坐这里。”沈明玉拉开身边的椅子，让杨萌萌坐下，然后给她指了指对面的陈志远。 “注意观察他的表情。” “之前我跟你说过，人的大表情会说话，但是微表情却不会。” “我让你画的就是他的微表情，观察他脸部每一块肌肉的运动，从而会引发什么样的表情，表达了他什么样的內心。” “......好好画，过段时间我开了这门课程，很可能会在新教材里引用你的画像。” 这下杨萌萌来兴趣了，她倒不是对编写新教材感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跟沈明玉出现在一本教材上。 拿出画板，非常认真地盯著陈志远的表情，陈志远表面表情还是不解，还有被一个小姑娘盯著的尷尬，然而......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沈明玉唇角微勾。 让萌萌画像只是表现说法，让她一动不动地盯著陈志远才是她的目的。 心理学上有一种注视压力，说谎的人被別人专注注视，会激活大脑的警觉系统，导致自主神经系统兴奋，比如心跳加快、血压升高。 从而引发焦虑和紧张。 像陈志远这样的人，在带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且对沈明玉有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她会测谎。 那么就会提前给自己预设很多东西，心理防御很强，这对沈明玉审讯很是不利。 而杨萌萌这样的行为，就是给陈志远一种被审视感，让他的大脑意识到他的谎言被识破了，引发更强烈的心理衝突，从而心虚加剧。 就像是考试作弊的人，老师盯著他看可能是在发呆，他却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识破了？ 之后自乱阵脚。 ......所以，注视本身就是一种『潜在威胁』。 沈明玉等著陈志远最慌乱的那一刻，也就是她抓住他漏洞的时刻。 第358章：所有知道的人都震怒了！ “据我们了解，原立民就是沪市教育局一个小领导，他有什么本事，能让你帮他儿子改通知书？难不成他手上有你什么把柄？” 陈志远眉心皱了一下马上鬆开。 “小玉姐，我看到了！他皱眉了！” 专心盯著陈志远的杨萌萌有些兴奋，她还担心是自己眼了，望向沈明玉寻求赞同。 沈明玉给了她个讚赏的眼神，她就说萌萌是个可塑之才。 “你说的没错，他確实蹙眉了，两道眉毛之间的肌肉快速收缩，持续时间在0.5秒之內，这是典型的因为心理压力下意识出现的微表情。” “你画这种表情图的时候，忽略掉人物形象，画出大概的轮廓之后，仔细往里面添加肌肉纹理，重点突出表情即可。” “记住，微表情聚焦於『动態特徵的瞬间定格』，核心就是用最少的笔触去传递心里信號，多一笔都是累赘，明白吗？” “明白！” 杨萌萌手上快速的画起来，一边画一边往陈志远脸上看。 陈志远：“......” 不是？谁家审问犯人是这么审的？ 她们能不能尊重一下他？这是让她开课的时间地点？ 陈志远真的服了，他也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们那么多人都栽到了沈明玉手上，这傢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偏偏两人就像是真的在上课一样，一个画画，一个在旁边指导。 沈明玉的画画能力不行，但是赏画能力確实一流。 一开始杨萌萌画出来还是倾向於完整的人像，表情也体现出来了，但不够突出重点，沈明玉让她重新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两个人倒是乐在其中。 甚至，杨萌萌不记得某个表情的时候，沈明玉就会问陈志远的问题。 更神奇地是，她问完某个问题后，陈志远脸上浮现出来的表情，就是她想让杨萌萌看到的。 ......沈明玉对於別人心理的把控力，堪称恐怖！ 陈志远快崩溃了。 杨萌萌乐疯了，她感觉自己今天又学到了好多东西！好开心(*′???｀)? ！ 在这样的折磨中，陈志远扛不住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沈明玉让杨萌萌把周执换进来，他说的某些东西不方便让杨萌萌知道。 杨萌萌出去的时候，拿著画板还有些依依不捨，陈志远却在心里庆幸不已，比起身体上的折磨，心理折磨才是真的恐怖如斯！ 等周执进来，看到陈志远的样子还愣了一下。 不就是两个小时，沈明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这人怎么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而且就这么打算撂了？ 他好歹也是个小头头，就这么点本事？ 陈志远：“......”你清高！你厉害！你有本事你上啊！ 周执：“......”咳，站在大佬身后捡漏挺好的，人有时候要学会躺平，躺平多好，头髮都能多长一点！ 陈志远一脸沧桑地开口。 “我属於天组的人，一方面通过替换高考名额討好那些高管，一方面往重点大学输送我们自己的人才。” “原立民以前帮过我，我答应送他一个人情，因此他因为他儿子上大学的事儿找到我的时候，我答应了。至於刘建军那边，有个领导的儿子落榜，正好我手里有个名额，就联繫了他。” “將领导的儿子送进京大，同时我们也跟这个领导有了关係。” 这件事说来也简单。 大概就是用高考名额笼络人心唄！ 只是，沈明玉没想到他们本事还不小，牵扯到了这么多人。 他们替换掉的那些名额，大部分人都是像刘建军一样，靠著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名牌大学，却因为籍籍无名被轻易的换走了人生。 ...... “草他娘的！太可恶了！” 听完来龙去脉的谭秉谦没忍住爆了粗口。 高考是多少人的希望，下乡知青指望著通过高考回城，村里孩子指望通过高考改变全家的命运......多少人的救命稻草就这么被轻飘飘的丟掉。 “查！必须狠狠的查下去！” 方志国也到了，对此他也很气愤，同时也想到了很多。 一个案子就能牵扯到人命，陈志远手上还不知道给了多少名额，除了他，肯定还有不少人都在做这样的事情。 毕竟利益驱动人心，人心比魔鬼还要可怕。 他立刻上报领导，知道有这么性质恶劣的事件，公安部联合教育部开展了全国上下的审查。 以陈志远为辐射点，然后在他的住处搜出了不少东西，上面就有被他替换人的名单。 人数高达百余人！全国各地都有！ 领导震怒了！ 所有知道的人都震怒了！ 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几所高校每天都有人被公安带走，別说你是主任，就是局长都得夹著屁股做人。 顶替刘建军名额的人也被抓了，这人的老子是农业局的副局长。 別管什么副局长、局长的，犯了事儿的......抓走！抓走！全都被抓走审查！ 这么一趟下来，除抓了不少顶替高考名额的人，连著蛀虫都抓了不少，很多部门都大换血。 最高兴的反而是財务部。 因为这些人家里藏得钱可不少，他们总算是可以回回血了！ 谁能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竟然是从原子帅想要调戏沈明玉开始的。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全国上下的公安以及高校都在忙活的时候，沈明玉反倒是閒下来了。 她属於重要人才，这种琐碎不怎么费脑子的事儿没人来烦她，不过，她也查出了告诉原宏山来京城找原子帅的人的身份。 是原立民的死对头，此人意外知道他儿子的事儿。 本来想著利用原宏山把这父子俩拖下水的，不成想，这一拖......搞大了！ 不过，这人只是传了个消息，没干其他坏事，顶多就是被教育两句就放回去了。 这天，沈明玉上完课，原宏山母子来找她道谢。 原宏山的身份回归正轨，这段时间身体也慢慢养好，开始正常上课，原姨也要告別离开了，走之前，狠狠跟沈明玉道谢。 毫不夸张地说，是沈明玉救了他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还有刘建军那边。 他被杀以及考上京大的消息全被告知了他的家人，据周执说，刘家父母都哭了。 不知是哭孩子没了，还是遗憾家里唯一考上京大的人没了。 反正再哭人也回不来了...... 第359章：號召全体同志以其为榜样 还有林子村那边，张村长去看了杨支书。 走之前留下一句，“糊涂啊！” 他是真想不明白这人是咋想的，没这个本事，就老老实实当个农民不成吗？非要去够那够不著的东西，何必呢？ 沈明玉就像是那个扇动翅膀的蝴蝶，一个举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就在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周执带著公安部的领导上门了。他们穿著正装，手里拿著红幅与表彰，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关於沈明玉的表彰是一定要有的，上面开会著重强调了这件事。 从她为军人治疗战爭后遗症开始，就入了上面的眼，之后的种种，哪个领导不感嘆这位少年英才？ 这次又做了这么大的事儿，必须好好嘉奖，必须好好笼络！ 至於怎么奖励，分成了两派。 一派表示私下奖励，自从暗组织逐渐浮出水面，沈明玉砍断了他们不少左膀右臂，为避免报復，还是將人隱藏起来稳妥。 还有一派人持反对態度。 他们不是不担心沈明玉，而是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沈明玉又引领出一个新兴领域，且她还属於杰出优秀的大学生代表。 如果把人推至人前，那就是全国年轻人的榜样和模范。 榜样的力量可是很大的，也是如今他们正需要的力量！ 两种观点各有利弊，会议上爭论不断，有人提出，不如问问沈明玉本人的意见。 公安部有代表亲自去见了沈明玉，將这件事的利弊全都分析给她听，沈明玉没有多犹豫就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她选择公开。 倒不是说她贪图这种虚名，而是她需要这种虚名。 一来她年纪尚轻，之后如果想要发展心理学，没有点名声，人家谁理你？ 二来是为宣传，只有让眾人从她身上看到心理学的厉害之处，心理学的发展才会越来越快。 甚至到时候接轨国际的时候，出去没点吹得东西，人都看不起你！ ......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有了本人的意见，公安部动作很快，让周执带著来公安大学了，正好是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一路走来，学生基本都注意到了。 他们惊讶，怎么来了一群穿著公安服的人？还有为首的那位，气势很不一般啊！ 收到消息的马校长跟蔡泽民都赶过来。 沈明玉正好上完课出来，被一群人堵住了，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各位领导同志，这位就是沈明玉。”马校长给这一群人介绍道。 除了周执跟那天上门的领导，其他人还真的没见过沈明玉，只大概听说是个女同志，年轻，长得標致，能力突出。 这会儿一见，心里很是感慨。 看看人家，再看看他们家里那群不爭气的小子姑娘，嘖，真是没眼看！没眼看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教出了这么优秀的孩子，真是让他们太羡慕了！ 长相比不上就算了，能力更是策马狂奔都追不上。 互相看看，颇有同病相怜的意思。 为首的领导深深看了沈明玉一眼，面色严肃而郑重道：“所有人，敬礼！” 顿了一下，所有公安同时举起胳膊，齐刷刷地朝著沈明玉敬礼，原本嘈杂的地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老师呆呆地看著这庄重的一幕。 “咔嚓”后面跟著的记者將这一刻定格。 这一敬礼，无关年纪，无关其他。 是所有公安人员替被沈明玉拯救的无数人、无数家庭对她的感谢。 也是他们对她的感谢。 沈明玉不仅仅对老百姓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更是让他们心里敬佩不已。捫心自问，他们这些人一开始那个不是以要给老百姓谋幸福的目標来当公安的。 时间一长，谁还记得这个初心？ 他们的初心是否还纯粹？ 因此，这股清流的涌入，不仅仅是年轻人的榜样，同样也是他们的镜子，透过她去检查自己是否还是当初的自己。 这...也是上面领导让来这么多人的另一层含义。 ——为鞭策。 沈明玉也被他们敬礼的场面震撼到了。 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她只想著让自己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之后生活好起来，就想著在这个时代留下点什么。 谁知这一走，就走到了如今。 她也对著他们鞠了一躬，直起身，认真道：“多谢各位前辈的厚爱，我將不负初心，不负各位前辈的期望，继续勇往直前！” “说得好！” 为首的领导拿出表彰的证书，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是个人一等功的证书。 还有奖章。 这下沈明玉是真的惊讶住了。 她以为自己会得到什么称號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个人一等功？？ 这一点也是上面经过商量决定的，沈明玉是公安特聘的专家顾问，那就是他们公安的人。 身为一名公安。 在辽省“6.07人口拐卖案”中救了被拐儿童58名。 这次京城“3.27高考顶替案”中，单单陈志远就引出来一百多个家庭，更別说全国上下了她拯救了多少人。 除了这两次的大案，还有很多他们没提。 就像她提出的军人战爭后遗症，救了多少军人？ 不过那是部队那边的事儿，估计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他们各表彰各的，互不干扰。 这样的功绩，一等功才能与之相配。 “沈明玉同志在『3.27高考顶替案』中，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不畏艰难，连续作战，以顽强的毅力和智慧成功破获案件......经研究决定，为沈明玉同志记个人一等功，以资鼓励，並號召全体同志以其为榜样，恪尽职守、勇於担当，为维护社会稳定和谐再立新功！” 说完之后，为首领导还向四周扫了一眼。 见学生全都愣在原地，还有些人激动的脸红，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这些人以后可是公安部门的中坚力量，给些刺激，好好求上进，省得整天嫉妒这个，嫉妒那个的。 第360章：媳妇，你太厉害啊！ 不管哪个时代，一个女人再厉害，都会受到各种风言风语。 沈明玉之前被周执他们找上门后，学校不少人都在暗地指指点点，说到底，他们嫉妒沈明玉的厉害，又不肯承认她的厉害。 因此就会用这种詆毁的语言去展示自己的......优越？ 虽然不知道优越感哪来的。 到此时此刻，所有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到一件事—— 什么走关係、什么捧人、什么犯罪被抓、什么干坏事都是假的，无他，就是沈明玉牛逼！ 领导看给他们的震撼差不多了，一行人去了沈明玉的办公室。 她的小办公室挤得满满登登的。 “小沈啊，这次除了个人一等功的授予，还有上面给你的奖励，听说你想要一辆车？正好，前段时间空出来一辆，一会儿就有人给你开过来了。” 为首的领导不像刚才那么严肃，变得和蔼可亲起来，看沈明玉就像是看自家爭气的小辈一样。 自家爭气的小辈想玩车？ 玩唄！ 不就是一辆车？让她玩！ 沈明玉有点小小的激动，前两天还念叨有车就方便了，没想到这就来了。 “感谢领导，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会可算是有小姑娘的样子了，见她跟偷腥的小猫咪一样，领导也跟著笑起来，他就喜欢这种大大方方的小姑娘。 “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是一份聘书，经过上面领导研究，想邀请你来我们公安部工作，你有兴趣吗？” 公安部？ 在场没有提前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这可是全国公安的最高领导跟指挥处啊，可想到沈明玉的能力，似乎又不是那么意外。 倒是马校长心里咯噔一下。 经过这次的案子，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沈明玉的厉害。 这么厉害的人才他根本不捨得放，可那是公安部，他们能抢得过吗？ 再说，他要是阻拦人家的发展，他心里也不安啊。 关键也阻拦不了。 基本所有人都確定她一定会一口同意的时候，听到沈明玉为难的声音：“啊？可是我这边的教学工作......” 在场的人：“......”孩子啊！这可是公安部，你还在想你的教学工作？！ 领导一下就笑了，眼底的欣赏更浓。 “看我，没说明白。” “公安部的工作不用你天天来上班，就是掛名，工资照发，有重大案子的时候你出面就行，其他时候还是继续在大学教书。” 他们也不是傻子，人才要用在刀尖上，破案重要，培养人才同样很重要。 人才带出来的学生那还不都是人才？ 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楚。 这下沈明玉高兴了，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她以后不就有两份工资了？谁有她厉害？！ 接过聘书，上面写著公安部，刑事侦查局，重案侦查处特聘的技术专业人员。 公安部技术员的工资，118块钱。 “对了，还有一件事，鑑於你被暗组织盯上，上面为了保证你的安全，特地给你申请了贴身保护人员，冷诗。” 领导话音一落，角落处走出一个英姿颯爽、短髮、穿著便服的漂亮姑娘。 冷诗，26岁，原是侦察兵部队的精英人物，她所在的猎鹰小队是堪比现代特种部队的存在，而她是里面唯一的女同志，亦是副队长。 能走到现在，足以可见她的能力。 公安部领导为了沈明玉的安全著想，特地去部队看看有什么合適的人选，冷诗听到这个消息后，主动推荐自己。 说实话，她被调出来的时候，她的领导很是不理解。 以她的能力，继续走下去前途不可限量，可她却选择成为別人的贴身警卫，这让人很不理解。 沈明玉也是，看完她的简歷资料，眉心皱起，“太浪费了，她跟在我身边太浪费了。” 领导跟冷诗都愣住。 他们没想到她第一反应是这个。 隨即，冷诗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霎那间冰山融化、万物消融、鲜竞相开放，差点给沈明玉看呆了。 內心的小人疯狂转圈圈，啊啊啊，姐姐鯊我！！ “不会。”冷诗顿了一下道：“我哥......三年前从战场上下来，得了你说的战爭后遗症，疯了三年，自杀不下三十次，全家都绝望的时候，你救了他。” 她目光认真地盯著沈明玉。 “你值得，我不浪费。” 冷诗选择保护沈明玉，不是为了报恩，是因为她本身值得，沈明玉还年轻就已经这么有能力，她不敢想像她以后会走到什么地步。 她只愿这一路自己能护她平安。 领导看著两人笑得更加和蔼，这就是他期盼的年轻人模样。 有能力、有文化、有朝气、有热血、知恩图报、清醒且有担当、包容且善良......在沈明玉跟冷诗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了，冷诗说的没错，小沈同志確实值得，未来还很长，孩子们继续努力吧！” ...... 送走领导们，之后就是记者採访环节。 这个时候的记者还是很和善的，尤其见识到沈明玉的本事后，態度更好。问了一下关於她破案以及心理学的事儿之后，离开了。 等人走完，办公室剩下马校长、蔡泽民，跟贴身保护的冷诗。 除冷诗外，两人还有些恍惚。 倒是蔡泽民最先回过神，拍了拍沈明玉的肩膀。 “丫头啊，真不愧是你师父我的徒弟，爭气啊！太爭气了！” 可不就是爭气吗？ 又是个人一等功，又是奖励车，又是公安部的工作，哪个单独放出去都是让人震惊的存在，何况是合在一起，就连一向冷静的蔡泽民都无法冷静了。 办公室里都是自己人，沈明玉也就不收著了。 虽然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奖励，但不影响她嘚瑟，”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这边的马校长也晃过神，说话有些结巴。 “小、小沈啊，你、你能不能让我瞻仰一下你的奖章？” “马叔，您也不用这么夸张吧？”这副討好的样子，看得沈明玉眼睛疼。 她將自己的奖章递过去，马校长双手接过来，一点不敢碰只敢看，蔡泽民也凑过去看。 —— —— ——题外话—— 我查了一下公安得一等功的情况，其中有一项就是在侦破重大案件中作出卓越的贡献，沈明玉符合这一点。 写的夸张了点，但说起来也不算夸张，毕竟她救了那么多人，我觉得是应该的。 最后举起胳膊，跟我一起喊：“沈明玉牛逼！牛逼！牛逼！” （咳，中二完了，继续埋头码字ing） 第361章：不行，回去他得供起来！ 看著看著两人又是一阵惊嘆，沈明玉眼角一抽，看向站在一旁的冷诗，伸出手。 “正式介绍一下，沈明玉。” 顿了一下，冷诗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冷诗。” 互相介绍完，两人坐著聊。 沈明玉给她倒了一杯水，“对了，之后你怎么打算的？就这么跟在我身边太高调了，也容易被那些人注意到。” 这事儿在冷诗了解到沈明玉基本信息后就考虑过了。 “我打算办入学申请，就在你教的班级，以学生的名义保护你，没人会发现。” 再者，她对心理学还挺感兴趣的，保护沈明玉的时候，顺便还能学习一下，两不误。 这样確实比较稳妥一点。 沈明玉虽然接受了上面的保护，但同样地，要是让別人看到她身边时时刻刻有人保护，这不就是靶子吗？ 知道她情况的不用多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什么身份呢！ 见她都想好了，沈明玉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马校长终於『瞻仰』完奖章后，重新坐回来。 “小玉啊，你看你给咱们公安大学这么长脸，我想邀请你给所有学生做一次全校演讲，让大家一起学习学习你的精神，你看如何？” 沈明玉瞳孔微微放大。 什么鬼？自己演讲学习自己的精神？ 她疯了吗？ “不不不，马叔，这种事就算了，哪有自己当著全校人的面自卖自夸的，我这张脸还要呢！” 最后不管马校长怎么劝，她都拒绝了。 好在外面传来的车声拯救了她，上面让人送来的车到了。 是一辆墨绿色的沪市sh760，俗称老爷车，国內常见公务用车，车身方正，前脸有横条式的气格柵，两侧是圆形大灯，看起来大气又不失可爱。 这会学校里骑自行车的都不多，更別说开车了。 车一开进来，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原本还没从沈明玉带来的震撼回神的同学们，再一次被这车吸引了目光，而且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还不知道这辆车是上面奖励给沈明玉开的，直到送车来的公安將车钥匙递给了她。 眾人：“？！！！” 沈明玉顾不上管他们惊讶不惊讶的，她看到车还挺兴奋的。 以后冬天出门终於不用將自己裹成一个球了！ “沈同志好，领导让我来给您送车，同时领导也交代了，如果您想要学车，跟冷同志学就可以，如果不想学，冷同志就会开。” 冷诗之前在部队，开车是必备技能。 这会也没有什么正规的驾校，用『师傅带徒弟』的模式就可以。 沈明玉前世自然是会开车的，只是这个时代还没学过，之后肯定是要跟著学的。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说完，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塞给小公安，嚇的小公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能给沈同志送车是我的荣幸。” 小公安是周执的下属，这次高考顶替案他也参与了，对沈明玉佩服不已。 如今他可以称得上是她的小迷弟，怎么会要偶像的东西？ 不过最后还是被沈明玉以强硬的態度让他收下了，小公安走的时候，摸著口袋里偶像送的，感觉自己晕乎乎的。 不行，回去他得供起来！ ...... 下午还有课，沈明玉带著冷诗办完入学手续，还顺便把人塞进自己宿舍后，以插班生的身份將人带到了一班跟著上课。 一班的学生见到她罕见地拘谨起来。 领导们上午来的时候，沈明玉正好上完一班的课出来，因此他们近距离看到了一群人对著沈明玉敬礼的场面。 岂止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他们毕竟是一起入学的，勉勉强强称得上同学。 自己的同学变成了自己的老师，已经衝击了他们脆弱的小心灵。 好不容易等他们端正態度正常面对沈明玉后，她竟然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还得了表彰？ 之前班里还有怀疑过她的人，此刻都心虚地低下头。 人就是这样。 如果这人只是比你强一点点，你还有羡慕嫉妒的余地。 但要是比你强太多，多到拍著屁股都追不上的时候，那就只剩下惊嘆与仰望了。 察觉到他们的情绪，沈明玉没有多理会，只是借著这次的案子，给他们由浅入深地剖析案子遇到的心理学原理。 同时展现了一下杨萌萌的微表情画像。 这下，眾人的目光落在杨萌萌的身上，果然，大佬的身边都是大佬吗？ 而沈明玉宿舍的人全都被刺激到了，开始奋发努力。 毕竟她们要是太平庸，以后还怎么说跟沈明玉是住一个宿舍的？ 当然，受到刺激的不仅仅是犯罪心理学院的人，其他学院的人也被刺激到了，本以为一堆领导还给沈明玉表彰就够让人震撼的，没想到还奖励了车。 至此，关於沈明玉的传说却又多了不少。 上完课，沈明玉將车钥匙给了冷诗，毕竟她表面还不会开车，冷诗开车带著她回家。 殊不知萧景川早就收到谭秉谦的消息，匆忙往家里赶。 在门口的时候，墨绿色的老爷车跟萧景川的自行车正好同时停下。 也亏他们这边人不多，没多少人注意到。 沈明玉下车去开家里大门，冷诗停好车跟在她身后，萧景川的眼神就没有从沈明玉身上下来过，门打开，他呆呆地將自行车放好。 “景川，这位是上面派来保护我的同志，叫冷诗。” 互相给两人介绍一下，浅浅认识后，冷诗瞥了一眼萧景川，跟两人告辞。 不过她没走远。 上面给她在沈明玉家旁边安排了住的地方。 在家沈明玉有萧景川保护，她就不打扰人家小两口了，毕竟这位副团长的眼神都黏在沈明玉身上，甩都甩不下来。 嘖，简直没眼看。 冷诗转著车钥匙，嘴角带著笑意去隔壁院子了。 等人一离开，萧景川就迫不及待地將沈明玉抱起来，炙热的吻落下。 热烈、急不可耐、粗暴......瞬间点燃院子里的温度。 沈明玉抱著他的脖子，双腿夹著他的腰，就这样被迫承受著，一边吻一边被男人抱著往屋子里走，好一会儿，等她呼吸不过来才被男人放开。 第362章：姐姐是真帅啊！ “......一见到你就想这样亲你了。” 男人的额头抵著女人的，目光灼热落在女人红肿的唇上。 沈明玉喘著气，红唇微肿，眼波流转，“这才两天没见，至於这么激动吗？” “今天的事儿，老谭打电话跟我说了。” 天知道，听到谭秉谦描述的时候，萧景川的心跳有多快，后面还有课，但他等不及了，他第一时间就想见到自家媳妇。 所以翘课跑回来了。 沈明玉愣了一下，“他消息还真快。” 男人笑了一声，抱著她坐到椅子上，脸色变得认真起来，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骄傲。 “媳妇，你快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你等等。” 沈明玉从他身上下来，拿过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好几样东西。 “这是表彰书，这是个人一等功的奖章，这是公安部的聘书，还有刚才那辆车，嘿嘿，都是我的！” 在萧景川面前，她终於不用再保持自己的稳重。 像个小姑娘一样，面对表扬，也可以叉腰嘚瑟自己有多厉害了。 真实见到跟从別人嘴里听到是不一样的，况且后面这些事是他们在办公室说的，谭秉谦还真不知道。他就简单说了一下有人来给沈明玉表彰了，重点描述所有人给她敬礼的场面。 这足以让两人震动。 不成想，还有更多的...... 萧景川抱过她，小心翼翼地挨个拿起桌上的东西，尤其看到个人一等功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有些泛红。 他也得过表彰，跟知道自家媳妇的表彰时感觉是不一样的。 “媳妇，你太棒了！” 他狠狠地亲了沈明玉一口。 这男人平时还是比较含蓄的，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后来在沈明玉的调教下，才在她面前变得外放起来。 沈明玉对此很满意，不管是爱一个人还是夸一个人，都要大大方方的。 没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 越是亲近的人，说好听的话，关係就会越近。 “咱们一样厉害！”冷静下来，沈明玉想起车的事儿，“对了，领导怎么会知道我想要车的？” “咳，你那天说完之后，我去找爸打听了一下，然后就......”萧景川也没想到萧保国这么给力，上面主动给的奖励，可比他们自己搞来一辆方便多了。 沈明玉眼底划过暖意，“过两天请爸妈吃个饭。” “好。”萧景川摸了摸她的头。 把玩著他的手，沈明玉又想起什么。 “还有，之后有冷诗保护我，你也能放心点，就是没想到上面会派人保护我。” 这一点是沈明玉自己也没想到的。 其实早在暗组织出现的时候，她就想过，要是在后世就好了，她可以请两个保鏢保护她。 可如今这个情况请人会出事，让她放弃公安的工作，又不太可能，再说暗组织盯上她，退也退不了，不成想这件事上面给解决了。 这倒是出乎她的预料。 沈明玉不知道的是，她目前属於稀缺性人才，展现的能力恰恰也是上面需要的。尤其知道后面还有暗组织在谋划什么，跟暗组织交过手的沈明玉，更是重中之重。 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是没人反对。 但特事特办。 上面也跟反对的人说了，你反对也行，但只要你立马將暗组织的人抓出来，这人就不派了！ 反对的人：“......”还抓出来？ 要不是沈明玉跟上面提交过暗组织的报告，鬼知道后面还有个暗组织对他们虎视眈眈！ 被堵的没话说了，他们只好妥协。 不妥协也不行，从高考顶替案，眾人也知道暗组织很可能渗透了一些高官，再阻止下去，他们就要被怀疑了。 “冷诗？” 萧景川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隨即想起来刚才好像有人跟他媳妇一起回来，这才反应过来。 “就是跟媳妇你一起回来的那个？” 一听沈明玉就知道怎么回事，瞪了他一眼，“你对人家尊重点，冷同志可是从部队里出来的女兵王！” “好，一会儿我跟她练练。” 不亲自交过手，萧景川心里始终是不放心的。 ...... 两人聊完，萧景川打算做点好吃的好好庆祝一下，同时也把隔壁的冷诗请了过来。 一起吃完饭，两人还真的切磋起来。 沈明玉就在旁边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著两人毫不留情的对抗，自家男人的能力她以前有过了解，现在看到冷诗才是真的感慨。 姐姐是真帅啊！ 切磋完，萧景川对冷诗的能力很满意，至少自家媳妇的生命安全以后有保障了。 之后提到要教沈明玉开车的事儿，萧景川拒绝冷诗的提议打算自己上，他会开车，也有时间，他来教自家媳妇正好。 接下来几天时间，沈明玉一直跟著萧景川学习。 前世她会开车，这会不过就是故意拖慢一下学习进度，即使这样也让萧景川感慨自家媳妇真是个天才啊！ 学习完成，经过考核，驾照由公安部门或者交通管理部门核发。 拿到驾照后，沈明玉就开著她墨绿色的老爷车上路了。 一进学校，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蔡泽民都有点羡慕自家徒弟，马校长还专门让人清理出一块地方给她停车用。 沈明玉的生活再次步入正轨。 之后，周执来专门跟她说了涉及到高考顶替案的判决，情节严重的，像暗组织的人该枪毙就枪毙。 杨支书被判了无期；杨支书的儿子情节轻点，判了两年。 原立民因为工作上还有问题，判了二十年；原子帅除了顶替別人，还涉及到故意杀人，情节严重，跟他爹一样都是二十年。 而周执他们这些跟著办案子的，全都得了奖励。 杨萌萌也被正式聘为局里的技术人才，有需要画像的时候就会叫她。 再之后就是，沈明玉又上报纸了！ 这次报纸提到了她的名字，但没有露脸，必要的保护还是需要的，还有一点，记者拍的照片除了沈明玉，还有一些领导都是不能露脸的。 ......最后只放了一张表彰书的照片。 比起其他人，公安大学的学生都亲眼见过那场面，再看到报纸的时候，有了心理准备，倒是能保持一些冷静了。 —— —— ——题外话—— 宝子们，免费的小用金贵的小手手点一点哦！感谢感谢 第363章：在心理学这个小眾圈传开了 当然，他们的冷静表现在哪里呢？ 知道沈明玉的报纸出来后，拿著报纸跟自己的亲朋好友分享她的经歷，重点强调，这是他们公安大学的人！ 就这样，以前只是沈家跟萧家人小范围的炫耀，如今扩大到公安大学全校人的炫耀。 之后，萧保国跟凌芸挨个叫沈明玉去家里庆祝完，这件事才算是消停下来。 当然沈家那边电话跟包裹也没少过。 ......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脱去厚袄，都穿上了薄衣服。 沈明玉写的《基础心理学》出版之后，销量不算多好，毕竟这会还真没多少人知道心理学，最先注意到的反而是一直都在关注她的京大几个学校。 本来这些学校就设有心理学这门课，对此还算是了解，只是他们也遇到了一个难题—— 基础教材太少！ 就算是翻译国外一些著作，也不现实。 毕竟很多研究对於他们国家是不太適用的，到时候翻译加研究，再加其他乱七八糟的，说不准学生都快毕业了，书还没搞出来，因此全都犯了难。 在这个时候，有人注意到一本书《基础心理学》。 这人就是当初亲自跑去招沈明玉的京大老师陆元，恰巧他就是心理学系的。 本来这天他在书店看书，谁知道在书店一个『显眼的小地方』发现了这本书，一开始他因为看到书比较激动，只顾著看內容。 越看越感嘆，这不就是给学生量身打造的基础心理学教材吗？ 到底是那哪位心理学大能出书了，也没告诉他们一下，疑惑著翻开作者页面。 嚯，一个熟人。 “沈明玉？！” 书店老板正在整理书籍，听到这个声音眼睛一亮，从书架后面露出一个头，“您也认识这位女同志？” “也？”陆元指著作者页面，“你知道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闻言，书店老板拿过一份报纸兴冲冲地朝他走过来，给他指著看。 “巧了不是，一开始这本书出来我也不了解，直到看到了这份报纸......您看看，这上面提到的破获高考顶替案的公安顾问，是不是这位沈同志？” 老板就是因为这份报纸，才將沈明玉这本书专门放到了一个显眼的地方。 陆元当然知道前段时间比较轰动的高考顶替案。 他们学校查到不少人呢！ 当时他还挺气愤这些人的，不过他忙著心理学实验室的事儿，还真的没多注意报纸出来，更別提知道破这案子的是谁了。 他以为就是公安，这会一看报纸，越看觉得越熟悉。 公安大学沈明玉？ 这不就是那位拒绝他们的沈同学？ 人名、学校都符合，就连专业都一样，陆元不相信这是巧合，赶紧问：“您这书是多会送来的？” “就前段时间，我一出版社的亲戚告诉我，这书还是公安大学过年的时候跟他们主编亲自谈的。”书店老板道。 前段时间......按照时间推测，从书写完到出版至少得三个月左右，过年谈的...... 那就说明这本书是沈同志高考前写的？？ 陆元对自己的分析有一瞬间產生了怀疑，这、这真的对吗？ 可想到沈明玉是辽省的理科状元，他在心里又纠结起来，说不准呢？毕竟在他们学校的少年天才也不少。 这么一想，陆元稍稍冷静了一点，然后掏钱。 “这本书我买了。” 跟书店老板告辞后，他匆匆回了学校。 多方打听下，终於確定这本书还真是沈明玉写的！ 激动！可惜！遗憾！可不就是遗憾嘛，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这位沈同学就是他们学校的人了！ 陆元懊恼完，恢復理智，立刻找到他们心理学学院的院长说了这件事。 院长对此也很可惜，可惜之余，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去定这本书，这对於缺教材的他们简直就是如逢甘霖。 这会不只他们学校缺少心理学的教材，其他设有心理学的学校也是一样的。 大家都很难，陆元也没有藏私，挨个给几个老朋友打了电话。 然后，《基础心理学》这本书以飞快的速度，在心理学这个小眾圈传开了。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等沈明玉有时间，跟她约好上门的京城出版社，收到了一笔不小的订单，这让他们很是诧异。 带著这份疑惑，他们见到了这本书的作者，沈明玉。 沈明玉在学校办公室接见的他们。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確实有点忙，这才腾出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不会不会。” 来的人是负责沈明玉这本书的主编，姓王。 王主编当初接收这本书的时候，了解了前因后果，而且上面的意见也很明显，非常重视这本书。 之前他还不理解，等到最近看到沈明玉那份报纸的时候，终於明白这本书的价值。 因此，这书如今印刷量不大，但未来可期。 “之前出版这本书的时候，时间紧张，许多流程都太过粗糙，这次找您，一是为了补充起来，二是想跟您谈谈关於稿酬的事情。” 沈明玉本来想给两人倒水，冷诗拦住她，她去给来的两人倒。 她看向王主编。 “这件事，马校长跟我说过，那咱们就先把补充的出版合同签了？” 王主编没想到她这么痛快，赶紧拿出出版合同，看完没问题沈明玉就签了，签完之后，开始谈稿酬的事情。 八十年代的时候才会正式引入现代版税制度，这会才78年，稿酬是按照千字若干元计算的。 “关於著作稿酬的標准在每千字4~10元，我们的总主编说了，给您按照最高的標准来，也就是千字10元。” “您这本《基础心理学》总字数45万字，算下来就是4500元。” “原本我们首印的数量是五百本，可最近订单增加，几个大学的订单总数三千五百册，社里打算直接出版五千册。” “因此，除了基础稿酬外，还给您单独算了加印的补贴。” “加印补贴，按照基础稿酬的5%算，也就是2250元，总共稿酬是6750元。” “您觉得哪里不满意，可以跟我们商量。” 第364章：跟天才玩得也是天才 沈明玉听说过这会的稿酬制度，其实说白了后面的加印补贴，就是出版社努力给她爭取的福利。 而她相信，等心理学发展起来，她得到的只会更多。 她摇头。 “可以签合同了。” 王主编愣了一下，他还没谈过这么爽快的单子呢！ 赶紧让身后的小助理拿出板砖一样厚的稿酬递给她，顺便也將合同拿过来，看完没问题，沈明玉签字了。 前世她没出过书，对合同这些不了解，但有坑没坑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再者，出版社也不敢。 这本书如果不是公安部出面，他们估计都不会出版，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绝对不敢坑沈明玉。 签完字，拿到钱，跟王主编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把人送走。 沈明玉拍了拍钱看向冷诗，“走吧，跟我钱去。” 冷诗还有点没回过神，乖乖，她以为自己跟的人破案能力是一流的，没想到这挣钱能力也是一流的。 將近七千块钱什么概念，按照普通工人一个月30块来算，相当於他们20年的工资。 嚇人！ 太嚇人了！ “钱？要去百货大楼吗？”冷诗问道。 沈明玉摇了摇头，將钱放好，拿上车钥匙跟她一起开车离开学校，“去房管所那边看看，我打算买个店铺。” “买店铺？”冷诗不解，好端端的买店铺干什么？ 这件事沈明玉早就想过了。 当然店铺增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在部队当心理医生的时候就想过，有她这个试点后，部队以后肯定会大力引进心理医生。 军人有保障了，但其他人呢？ 很多老百姓出现心理问题，不清楚，不重视，简单一句疯了就放弃这个人的生命。 这不是沈明玉想看到的，因此这个店铺她打算先买下来，为了以后开一个心理諮询中心。 心理学一旦开始发展，人才会越来越多。 等明年跟米国建交，出国留学就会再次成为浪潮，她也不担心笼络不上人才。 既然要发展，那自然就要全面发展！ 解释完，冷诗理解了，她再一次被这个比她还小的姑娘给惊讶到。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个很冷静的人，不成想这才在沈明玉身边多长时间，就无数次地破例。 嘖，要是以前的教官知道，估计得训的她爬不起来了。 沈明玉运气还是不错的，联繫了一下凌芸，用一万八的价格拿到了一个接近市中心、上下两层、总共六百平米的大平层店铺。 冷诗呆了，一万八？？ 沈明玉还是很满意的，这地方放到后世，再加三个零都不一定买的上！ 等开车回家的时候，冷诗想起什么，犹豫道：“买店铺的事儿，不用跟萧副团提前商量一下吗？” 关於这件事，沈明玉第一次买房子的时候，確实有疏忽。 当时她习惯自己做决定了，再者钱也是她的，这不直接就买了，等买完回去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回去后还跟萧景川认真地解释了一下，结果人家一点不在意。 还说：“媳妇，这种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都听你的，就是你买完之后告诉我一声就行，別以后到了咱家门口，我都不知道这是咱们家就行。” 听完的冷诗：“......” 再一次了解到萧副团的媳妇奴属性。 ...... 日子一天一天过著，暗组织没再出来干什么坏事，或许是被沈明玉重伤到了，也或许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谁也不知道。 沈明玉每天过得很充实，除了上课，就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编书。 微表情的教材还在编写中，她也很想加快速度，关键这些都得手写，想快都快不了，要是现代能打字的话，要方便很多。 不过系里也做了安排，这个学期將后面的课都往前安排。 沈明玉的微表情教材出来，应该在下半个学期，等到时候专註上这个课就行。 同时，编写这本书的时候，还需要一定的面部素材。 这个时候就需要杨萌萌上场了，沈明玉特地联繫了监狱那边，一有时间就带著她去画各种表情。 杨萌萌分辨表情的能力也在飞快增长中。 五月底，沈明玉收到消息，王勤生了个大胖小子。 沈明玉给她写了信，还专门给她寄了包裹过去。 虽然两人相距甚远，但感情一直都在，信件也没有断过，甚至王勤在跟沈明玉的信中，对未来的规划越来越清晰。 她很是欣慰。 七月初，天气变得炎热，大学快放暑假了，正好考试前休息，她有点嘴馋，打算叫人来家里一起吃烧烤。 烧烤嘛，还是要人多才热闹。 沈明玉叫来了一群朋友，先是自己宿舍的人，冷诗，之后是谭秉谦，沈明舟，聂峰，还有一个跟两人玩得不错的新朋友华小庆。 华小庆学的是计算机。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以群分，跟两个小天才的玩的，也是小天才。 本来还叫了周执，但他有个案子，来不了。 萧景川的情况跟沈明玉的不太一样，像他们这些来进修的军官基本都是单人宿舍。 这也正常，难不成人家都是副团长了，还得跟一群大学生住一起？ 再加上萧景川这人除了上课就不在学校，名声在外很是高冷，也没几个说得来的，所以没有叫学校的人。 烧烤这天，沈明玉跟萧景川、冷诗一早起来准备。 院子里正好有棵大树可以纳凉，他们就把烧烤炉子放在了树下。 烧烤炉子被萧景川製作好了，跟现代的样式差不多。下面是用铁棍支起来的，上面是用铁片焊接起来一个无盖长方体，下面能放木炭，上面铺上一层铁网就能烤。 另外，还专门准备了烧烤签子。 沈明玉本来还有些苦恼，木籤子倒是容易找，但在烧烤的过程中容易被烧断，用铁的话有点太奢侈了。 还是萧景川通过她的描述，想了个办法。 他去电机厂通过关係了点小钱，搞了不少废旧电线，將电线外面的铁皮拆下来，拧成直条，两端打磨光滑，清洗乾净，然后就能做铁签子了。 他们准备的时候，杨萌萌带著宿舍的人，拎著大包小包就来了。 “小玉姐，我们来了——！” 第365章：我的口水真流下来了 “门没锁，快进来！” 沈明玉朝著门口喊了一声，她沾著手，都是熟人也没跟她们客气。 比起宿舍其他人，杨萌萌从害羞的小白兔，变成了外向的小白兔，吴丹婷也是个外向的人。两人领著其他三个推门进来，入目就被这个大院子给吸引住了。 见多识广的吴丹婷愣了一下，回神调侃。 “没看出来，咱们小沈老师还挺有钱，深藏不露啊。” “你没看出来的多著呢！”杨萌萌小小地懟了她一下，主要是吴丹婷这人说话著实不討喜，就连脾气很好的杨萌萌都跟她经常懟。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相处方式，都习惯了。 吴丹婷瞪了她一眼，几人进来，沈明玉放下手里的活迎过来，见她们手上的大包小包，嗔怪了一下。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那不成，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白吃你的，我们可没那么大的脸！”这话是罗小娟说的。 这人虽然常常抠到令人髮指，但她不会占別人的便宜，照她的话说，占別人的便宜终有一天会还的更多。 胡月娥她们也跟著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 见此，沈明玉也不再多说什么，將萧景川正式介绍给他们。 萧景川在她开学的时候跟她们匆匆见过一面，当时宿舍有些不愉快，也就没跟她们互相介绍。 这次才算是正式见面。 “这就是我丈夫，萧景川。景川，这是我的舍友们，吴丹婷、胡月娥、罗小娟、丁霽禾。” 萧景川客气跟她们打招呼，目光在丁霽禾上多落了一秒。 他知道她的名字是自家媳妇取的。 “行了，都这么熟了客气什么，快过来一起干活。”那边的冷诗喊了一声。 几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动起来。 洗菜的、切菜的、洗肉的、串肉的，都没閒著。 没一会儿，谭秉谦跟沈明舟带著他的两个朋友来了，都没空著手，谭秉谦带了不少酒跟汽水，一进来就说： “前两天有人送给我两瓶啤酒，新出来的牌子，我专门买了，大家一会儿都尝尝。” 听到啤酒沈明玉还愣了一下。 凑上去一看，嚯！青岛啤酒！她还有一瞬间的恍惚。 隨即回过神，七十年代该出现的差不多都出现了，又不是古代，倒是她见识浅了。 不过这会的啤酒属於稀缺商品，定量购买的，没多少，只够每个人尝一尝。 沈明舟他们也拿著东西。 “姐，这是我朋友，华小庆，计算机系的。” 华小庆比沈明舟跟聂峰活泼一点，对著沈明玉笑道：“姐姐好！前两天一个住在海边的亲戚送了些海货，家里特地让我拿来给大家尝尝。” 说著，將手上的袋子递过来。 小黄鱼、蛤蜊、生蚝，还有一袋小龙虾。 小黄鱼跟生蚝烤著好吃，蛤蜊跟小龙虾做成麻辣的好吃，沈明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会的人都还不知道小龙虾的美味之处，只觉得它很脏，做出来味道也不好，几乎没人会吃，华小庆本来是打算丟掉的。 被沈明舟看到拦下来了。 他吃过一次沈明玉做的小龙虾，美味的不得了，就让他拿过来了。 华小庆不清楚，亲戚送来海货的时候是混在一起的，一般来讲，他们把这东西挑出来就丟了，谁知道沈明舟让他留下。 他有点不好意思，“姐，这东西做起来不好吃，要不还是丟了吧？” “不用，我给你们做，你们做起来不好吃是没用对方法，今天尝尝我做的，绝对鲜的你们流口水！” 沈明玉接过小龙虾，让萧景川去处理乾净。 萧景川也跟著她吃过一次，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威力，还挺期待的。 这边的聂峰打完招呼，不吭不响地从怀里掏出一瓶更加稀罕的东西，深色的玻璃瓶。 沈明玉瞥了一眼，顿住。 “红酒？” 聂峰点点头。 “我爸让我拿过来的，前两天有人给他送了两瓶，让我拿来给你们尝尝。” 红酒一般是用来接待外国人，或者在华侨商店才能买到，看这样子还是进口的红酒，价格至少都在十元以上。 沈明玉本想说太贵重了，但还有其他人在，这么说好像別人的不贵重一样。 因此將话咽下去。 “回去替我谢谢聂叔，好了，你们自己玩，我去做小龙虾。” 都是教养很好的人，没道理別人在忙活他们閒著，这不都凑过去帮忙了，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气氛极好。 ...... 准备的功夫，厨房里传来一阵霸道的香味儿，还带著辣意。 有人呛得咳嗽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多吸两口。 罗小娟吸了吸鼻子没忍住道：“这是做什么肉呢？好香啊~” 话音刚落，萧景川就端著一大盘麻辣小龙虾跟麻辣蛤蜊出来，看的所有人眼睛都直了，这顏色、这味道......霸道！太霸道了！ 全都抑制不住地吞咽口水。 外面都准备差不多了，沈明玉从厨房出来，打算教他们烧烤，这里差不多十来个人，总不能她一个人烤吧？ 沈明玉首先拿出一把羊肉串放在铁架上，一群人围成一圈看她烤。 他们对此都很感兴趣。 然后就看到，隨著羊肉串的翻动，肥瘦相间的肉块被烤的微微回缩，油脂滴在碳上，响起『滋啦』的声音。 等边缘泛起金黄的焦脆，往上面刷上一层薄薄的香油，肉质更加鲜嫩多汁。 见烤的差不多后，撒上孜然。 “有人不吃辣椒吗？”沈明玉问道。 眾人吸溜了一下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羊肉串，胡月娥、丁霽禾、华小庆头也不抬地举起手，见此，沈明玉將肉串分成两把，一把就是纯孜然味儿的，一把撒上辣椒粉。 辛辣味混合著焦香在空气中炸开。 “弟妹，好了吧好了吧？再不好，我的口水真流下来了。”谭秉谦吸溜了一下口水。 萧景川不轻不重地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看你这点出息。” “切~別以为我没看到你刚才也直勾勾地盯著看，你敢说你不馋？我看你就是虚偽！” 两人互懟的功夫，沈明玉这边烤好了。 第366章：真有意思啊~ 別看沈明玉抓了一把，十几个人一人分一串就没了。 尝了一口，沈明玉舒服地嘆了口气，“烤的刚刚好，就是这个味道，香啊~” 其他人也是一样沉醉的表情，眾人还真没这么吃过烤肉串，更没想到支个小炉子，烤一烤这么香。 这就导致眾人的馋癮儿被勾出来了，但肉串供不上。 谭秉谦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就举起手，自告奋勇，“我来我来，刚刚看的差不多，应该会了。” 他拉过萧景川替换了沈明玉，第一时间就是拿过两把羊肉串，他一把，萧景川一把。 学著沈明玉烤串的样子。 烧烤炉子做的还是挺大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也不挤。 旁边还空著一个小地方，沈明玉往上面铺上一层铁网，用筷子夹著醃製好的鸡翅挨个排上去，另一边放著生蚝。 这边火小，慢慢烤著就行。 其他人对这个也很感兴趣，挨个上去试著烤，羊肉串、五肉片、猪肉渣、小黄鱼、玉米、土豆片、红薯片、馒头片......陆陆续续地往桌子上端。 烤的人多了，东西也能供上吃。 萧景川被替换下来，端著一盘新烤好的肉串，走过来，放在沈明玉面前。 “媳妇，你喜欢的火候。” 沈明玉最喜欢吃带点微微焦香的口感，萧景川烤的全都是带点焦香的，眾人见此笑著起鬨道：“哦~~~~~” “吃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萧景川瞪了他们一眼。 沈明玉也没有客气，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饭量属实有『亿丟丟』的大。 拿过一串往自己嘴里塞，另一只手拿过一串往萧景川嘴里塞。 两人就在这里一边擼串一边喝点小酒。 烤串那边是最热闹的。 “糊了糊了，哎呀，老吴你真是笨死了！隨隨便便翻一翻就行，你怎么还能烤糊？！” 胡月娥著急地声音传来。 仔细听还能听到她声音里的嘲笑，让这位大小姐以前老是看不起他们，这下好了，原来短板在这里，终於让她找到可以嘲笑她的地方了。 吴丹婷看著手上被烤的黑乎乎的玉米，又看看胡月娥手里黄橙橙的玉米，有些恼羞成怒。 “就你厉害？！你厉害你有本事都烤了！” 大小姐撂挑子了，胡月娥也不介意，拿起烤黑的玉米吹了吹就往嘴里放。 好吃吗？ 不太好吃，但吃不上饭的时候，这都吃不上，对饿过肚子的胡月娥来说这是美食！ 以往吴丹婷对这种烤糊的东西是一点不碰的，她见胡月娥毫不介意地放进嘴里，心里怪怪的，抱著胳膊抬著头走到她身边。 “......给我也尝尝。” “自己没长手？”胡月娥这么说著，还是拿过一串她自己烤的黄澄澄的玉米递过去。 吴丹婷没接，“咳，我要那个黑的。” 胡月娥眼里闪过诧异，动作一顿，“哟，大小姐想换换口味了？” 这里都是自己人，再说情况也不像以前那么严峻，调侃的时候说句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大事。 “哼！”吴丹婷自己伸手过去拿。 试著啃了一小口，嫌弃地撇了撇嘴，好难吃的味道。 “哎！你都吃了就必须吃完，不能浪费！”胡月娥一见她的表情就提醒道。 吴丹婷顿了一下，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她又没说自己要浪费！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玉米是胡月娥呢！ 视线一转。 这边的谭秉谦將烤好的生蚝夹到盘子里，这边在跟冷诗聊天的杨萌萌小鼻子一动。 眼神就移了过来，然后挪著小步跑过来，露出甜甜的笑容。 “谭哥，能让我拿几个吗？” 谭秉谦没想到她会忽然过来，一扭头看到是她，呼吸一滯，神色隨即恢復如常，“当然，喜欢吃？我都给你端过去。” “不用不用，我就拿两个就行。”杨萌萌赶紧道，小眼神一直盯著生蚝。 谭秉谦心下好笑，心臟不受控制地再次跳起来。 “没事，我见其他人都吃不惯这个味道，盘子有点烫，我给你端过去。” 闻言，杨萌萌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了，只有对美食的嚮往。 “好吧，谢谢谭哥。” 她跟在谭秉谦后面回到自己的位置，等他放下离开后，美滋滋地开始吃生蚝。见她这样，转身的谭秉谦没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唇角微勾又快速放下，才继续去烤炉那边。 一旁的冷诗目光一直都在两人身上流转，將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眉眼间露出看好戏的意思。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那边的丁霽禾跟罗小娟跟两个小仓鼠一样，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两人还喝了一点小酒，脸颊红扑扑的，对视一眼，都在傻呵呵的笑。 沈明舟他们三个小天才，一边吃还在一边辩论著什么，沈明玉凑过一听，罢了，凑不进去的世界就別硬凑了。 至於最开始做好的小龙虾跟蛤蜊，早就被消灭完了。 获得了所有人的好评。 华小庆还说等下次让亲戚多送一些过来，再叫他们一起吃！ 沈明玉收回视线，吃得差不多了，戏也看的差不多。 倒是萧景川有些担忧地扫了一眼她的肚子，自家媳妇平时吃的不多，最近这段时间饭量都快赶上他了。 他不怕她吃，就是忽然增加的饭量，让萧景川有些不安。 “媳妇，你肚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沈明玉摸了摸自己肚子摇头，“没有啊，吃的很舒服，怎么了？” “你最近的饭量有点大，体重却一点没长，我担心你身体出什么问题，等你有空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听到萧景川这么说，沈明玉顿住。 她最近的饭量確实挺大的，而且还特別能睡，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 隨即又一顿，这症状怎么那么像—— “小玉！小玉在家吗？” 沈明玉还没说什么，家里的门忽然被敲响了，邻居林奶奶著急的声音传来。 她赶紧去开门，萧景川紧隨其后。 “林奶奶，出什么事了？” 林奶奶指著外面，面色慌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人吗？关著的那个孩子又开始发疯了，伤了好几个人都抓不住他，小玉啊，能让你男人去帮帮忙吗？” 第367章：一下子老了十岁 邻居里，沈明玉跟林奶奶处的最好。 林奶奶知道萧景川是军人，也见他们家经常来穿著公安服的人，这年代一有麻烦找军人或者公安帮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这不，眼看著那边快出事了，她才赶紧找来。 闻言，院子里其他人也站起来，谭秉谦跟冷诗快速跑过来，萧景川交代沈明玉。 “媳妇，你们就在院子里待著別出来，我们出去看看情况。” 然后三人就跑了。 对於谭秉谦跟萧景川出去帮忙，林奶奶还能理解，但是看到冷诗也跟著出去，她有些著急。 “哎呀，小玉，那个姑娘怎么也跟著去了，那孩子疯起来力气大，要是把人伤到怎么办？” “林奶奶，没事，小诗她也是军人。”沈明玉解释道。 “啊？”林奶奶有点傻眼。 这么多年，她只听说过男同志当兵的，还真没怎么听过女同志也有当兵的。 这......这也太厉害了！ 她第一眼看到沈明玉就知道这不是个简单姑娘，果然，能跟厉害的人玩到一起的，都是厉害人！ 另一边，谭秉谦三人往出事的地方飞奔而去。 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围著不少男人，一个女同志都没。 三人推开人群挤进去，就看到四五个人压著一个瘦骨嶙峋却力气极大的年轻男子，旁边还站著一个神色黑沉的中年男人。 “霍城！你给老子冷静下来，没有人伤害你！你快住手！” 他喊这话的时候，手还捂著另一条胳膊，手指缝流出血跡，不远处地上还丟著一把带血跡的剪刀。 可以看出，他应该就是被压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给伤到的。 眼看著四五个人都压不住地上的人，萧景川立刻跟谭秉谦和冷诗道：“我跟老谭进去把人压住，冷诗，你去找根麻绳。” 话一出口，萧景川跟谭秉谦往里衝进去，冷诗向四周一扫，快速往东边衝过去。 押著『疯子』的几个男人脸都憋红了。 “不行，这小子力气太大了，我快压制不住他了。” “压不住也得压！刚才没注意让他伤到好几个人，幸亏他爹来得及时，要不然我的孩子跟媳妇都得受伤！” “真是服了，他不是一直都被关著，这咋跑出来了？还有，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不行，不行，我压不住了......” 此人一说完，力气小了些，被压的『疯子』猛地一下就把几人给掀翻，往外冲的时候，正好撞到萧景川两人身上。 萧景川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快速拉住一条胳膊。 闪身、撤步、掰胳膊，两人动作一模一样，等眾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疯子』的两条胳膊都被钳制在后背。 压制『疯子』的两个小年轻，丝毫不费力地一只手压著他的胳膊，一只手抓著他的肩膀。 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冷诗拿著一根麻绳跑了进来，將其中一个头拋给萧景川。 她拿著另一头，『唰唰唰』几下，就將人捆成粽子。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同时，重重地鬆了口气。 捂著胳膊的中年男人也跟著鬆了口气，他跑上前，顾不上管胳膊上的伤。 “谢谢三位的帮忙，还有各位，等我把人关起来，医药费一会儿我就送过去，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抓著『疯子』身上的麻绳往回把人扯。 这时，有人回过神不满道： “霍叔，要我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把人送到三院去吧！” “就是就是，周围住著这么多人，就因为你们，每次出门都是胆战心惊的，谁能遭得住？” “对啊，以前我们是觉得不忍心就忍了，但霍叔，你也可怜可怜我们，我儿子都被嚇到了，晚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做噩梦呢！” 中年男人也就是霍青松，听到邻居们的控诉，脚步一顿，不知道把他们话听到心里没有，但萧景川三人看到他的脸色一下子老了十岁。 之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回家了。 等到三人回来，林奶奶才跟他们说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哎，霍家父子也是可怜人，都是住在这一块的老邻居了，大部分人都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小霍小时候跟著人学医，后来去了战场，做了叫什么战地医生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了，是家里爹娘给他指定的婚事，老两口以死相逼非要他留个后，结婚后，一走就是好几年，谁知他刚走，他媳妇就有了！” “后来，孩子生下来还没满月，小霍他爹娘就去了，霍家没人了，一个小媳妇也养不起孩子，只能靠著娘家。” “要说她娘家是个好的也行，可惜......最后小霍媳妇被磋磨的不像样子，就连小孩子他们都不放过，等到小霍再回来的时候，父母双亡，媳妇被磋磨死，孩子......” “就跟你们现在看到的一样，当时那家人以为小孩疯了，把人拴著，几天没给吃喝，差点把人给饿死。” “小霍是重伤回来的，听到家里的变故，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后来，他不知道找了什么人，把孩子救出来，將他媳妇的娘家人全都被送去劳改，前些年听说那家儿子累死好几个了，真是报应啊！” “之后，小霍就带著儿子一起生活，这么些年，大家都知道他不容易，见他把人关起来都也没说什么，只是出来的少了。” “谁知这次怎么忽然跑出来......等等，今天是7月2號？” 林奶奶嘆了口气。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是小霍媳妇的忌日。” 在场的人听完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怪这位小霍吗？可他实现自己的理想，救了那么多人是错吗？ 怪小霍父母吗？可这会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想法，能说他们错吗？ 小霍媳妇更是个可怜人，嫁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丈夫就算了，还没从小姑娘的身份转变过来，就有了孩子。 然后婆家爹娘接连而去......小霍媳妇但凡心態不好一点，人就活不下去了吧。 她求助娘家，被娘家磋磨，说到底也是为了能养大孩子。 却没想到娘家人这么狠。 第368章：治不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杨萌萌几个小姑娘听得眼睛都红了。 与此同时，霍家。 霍青松將儿子霍城重新带到他的屋子里，把人锁好。 锁人的是四条铁链，他专门找关係打的，將霍城的两条胳膊两条腿，分別扣起来。 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暴躁的霍城，然后转身又去拿了一个碗，往里面倒了一点白色粉末，用热水搅拌均匀。 吹了吹，等变得凉一点，给霍城餵下去。 全程他都没管还在流血的胳膊，好像一点都不疼一样。 明明地上流了不少血跡，他的唇色也变得些许的苍白，他都没感觉。 过了一会儿，暴躁的霍城冷静下来，呆呆地坐在地上，地上铺著厚厚的做的褥子，一点不凉。 霍青松再次出去，回来的时候怀里抱著一个遗像。 上面是一个笑顏如的女子，仔细看跟霍城还有几分相像。 他回来后，坐在霍城身边，摸著像上的人。 “小，你会怨我吧？你该怨恨我的，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这么多年，我救了多少人，自己都数不清了。” “到最后却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咱们的孩子。” 流出的血液染上相框，他眼神有几分慌张，扯过身上的衣服，將相框一点一点擦乾净。 无声嘆道： “我到底该怎么办......” “爸。”旁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霍青松立刻扭过头，就看到霍城红著眼睛盯著他的胳膊。 “是我、我又伤到你了是吗？” 霍城的病情不是一直持续的，是一时一时的，但不清楚他多会儿会犯病。 所以清醒的时候就告诉霍青松將他锁起来。 霍青松一开始自然不肯，他知道孩子担心伤到人，就將院子锁著，只有自己跟孩子两个在。 后来，等看到霍城清醒过来看著他浑身的伤愧疚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他寧愿霍城怨他、恨他，可偏偏这孩子被他妈教的很好。 太善良了。 即使面对多年不管、间接害死他妈的父亲，怨恨了一段时间，还是忍不住原谅他了。 即使被那群人虐待这么长时间，他还是保持那颗赤子之心。 霍青松还记得问过他为什么不恨他的时候，霍城的回答—— “妈跟我说过，爸是去干大事了，她说你救了好多人，她让我不要恨你不要怨你，但是爸，抱歉，我还是忍不住......不过，我怨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知道妈肯定不想让我这样，我知道的......” 那一刻，霍青松一个大男人哭得痛哭流涕。 他救那么多人，从来没想过有什么回报，只是盼望著家人平安。 老天是残忍的，父母、妻子都走了...... 老天也是仁慈的，给他留下一个孩子，能支撑他活下去，可为何他的孩子要遭受这些，如果可以，他寧愿遭受这些的是自己。 霍青松摸了摸霍城的头，硬扯出笑意，“不是你，是我不小心伤到了。” “抱歉，爸嚇到你了吧。” 说著，放下手中的遗像，起身去不远处的抽屉里拿出医药箱，隨便撒了一点止血药，就那么包扎了一下。 回来后，霍城给他整理好，“爸，以后妈的忌日......不要再放开我了好吗？” 还没等到霍青松的回答，他像是困了一样，慢慢睡了过去。 霍青松忍著心里的钝疼，把他平放好，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將遗像放回原位，拉开抽屉，想要拿钱票的时候，目光率先落在旁边的报纸上。 报纸被保存很好，露出的版面如果沈明玉在这里肯定很熟悉，是她那篇宣传军人战爭后遗症的报纸。 他摩擦了一下报纸，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钱票出门。 挨个给受伤的人家道歉、赔偿。 其实霍城没有把人伤的很重，就是不小心划到了几人，还没有霍青松的伤口大，霍青松还是赔偿了他们不少钱。 最后站在了沈明玉家门口，敲了敲门。 萧景川来开的门，见到他顿了一下，“是有什么事儿吗？还是他......” 霍青松摇了摇头，郑重地跟他道谢，然后递上钱票，“抱歉，按理来说我应该买些东西来感谢你们的，但家里走不开，只能这样......非常抱歉。” 这时候，沈明玉也走了出来。 “钱票我们不能要，景川是军人，这是他应该做的。”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孩子的情况......还好吗？去找人治疗过吗？” 霍青松苦笑一声，“治不了。” 说完递上钱票就要离开，萧景川给他塞回去，两人僵持住，还是林奶奶看到调解了一下，这钱票还是让霍青松拿回去了。 走之前，沈明玉保守说道： “我会一些心理学治疗法，如果你愿意，可以让我看看你儿子的情况。” 霍青松听到『心理学』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走了，沈明玉知道是拒绝的意思。 嘆了口气，送走林奶奶回去，其他人还没走。 刚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杨萌萌很是不解，“小玉姐，这霍同志应该很担心他儿子的情况吧？那既然有希望为何不赶紧让你看看呢？” “大概是习得性无助吧。” 对上眾人不解的眼神，沈明玉解释：“霍同志这么多年肯定找过很多人、很多方法用来治疗他儿子，长期以往，无数次的希望都变成失望，慢慢绝望。” “之后，即使再有人想要帮忙，他也会习惯性地拒绝，他害怕还是绝望，不敢接受了。” 再说，霍青松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事，自然不敢隨便答应，毕竟越在乎越小心。 眾人还是有些不理解。 对他儿子好的事儿，他不应该立刻接受吗？ 其实他们不知道是，为了治疗霍城，霍青松还偷偷找过神婆之类的人，最后孩子遭了大罪，一点没好。 之后他就不敢再病急乱投医了。 霍青松出来沈明玉家，犹豫了好一会儿，想到抽屉里的报纸，还是去打电话了。 “老方，是我，霍青松，我看报纸发现你们辽省部队那边有个心理医生，能帮我引荐一下吗？我儿子的事儿......” 第369章：怪不得跟个愣头青一样 对於沈明玉的事儿，萧景川从来都很重视。 烧烤那天跟她商量完，知道她不反对看医生后，萧景川跑了一趟第一人民医院，又跟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提前预约了一位口碑好的消化科老中医。 沈明玉有空这天，萧景川一早就来学校等人，等她下课后开车就把人带走了。 冷诗招了招手，两人愣是把她给忘了。 她：“......”算了，习惯就好，反正有萧副团在肯定不会让小玉出问题。 另一边，原本认为自己没事的谭秉谦，在烧烤那天发现自己的心臟又变得异常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心臟出问题了。 今天没课后，他骑车打算去人民医院检查检查。 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开著老爷车来的萧景川两人，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不过这段时间开车沈明玉都习惯了，学会无视就好。 找个空地停好车，萧景川领著她熟门熟路地往消化科走去，在二楼。 “媳妇，你等我一下，我去登记。” 萧景川安顿好她，去窗口掛號，顺便填写一些信息。 沈明玉看著他忙来忙去的背影，感觉心里满满的安全感，前世她接过一个案子，那个案子的凶手是一位生完孩子一年的妈妈。 亲手弒夫。 讯问她的时候，她那张麻木的脸到现在沈明玉还记得。 她说：“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结婚前他还算勤快，一结婚全都变了，家里家外全都是我操心，让他丟个垃圾他都不，非说是我的事儿。” “他爸妈生病，全都是我一个人在医院伺候的，我累了想休息一天，他就说我懒死了，还说我不管，別人会说他不孝顺。” “后来生了孩子......你应该还没孩子吧？你知道你累到极致就想睡一会儿，然后又被孩子吵醒，丈夫还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崩溃吗？” “就这么浑浑噩噩坚持了一年，我感觉生活太没意思了，没意思透了，那天孩子还在哭，丈夫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睡著的时候，我没忍住捅了他。” 沈明玉知道，她是之前积累的情绪，在生完孩子后產后抑鬱导致爆发了。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可其他人不知道，只觉得这女人是个疯子。 她丈夫是个老实人，在外名声很好，她邻居亲戚都说她丈夫对她那么好，她跟个白眼狼一样，怎么就把人杀了？ 太可笑了...... 女人还不到三十岁，伺候完所有人还被骂白眼狼，说实话那一瞬间沈明玉真的恐婚恐育了，这他妈谁不害怕啊？ 此刻，她的目光落在萧景川的背影上，这些恐慌似乎自然而然的散去了。 她怎么会让自己落入那种境地？ 他也不会的。 “媳妇？发什么呆？都办好了，医生也在，我带你进去。”萧景川条件反射就想拉她的手，看了一下周围人，顿住，收回手。 小声在沈明玉耳边道：“跟紧我。” 沈明玉好笑，她又不是小孩子，这么想著脚步却是紧紧跟著他。 “这个老中医是前两年回来的，能力很好，刚一回来，医院的院长就亲自登门请了三次才把人请来的。” “媳妇，你別担心，应该没啥事，就是我这人什么都不放心，查一查就没事了啊。” 比起这个没接触过生娃后续的男人，沈明玉心里大概有点底。 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提醒他换科室，毕竟她也没怀过，要是搞错了，那才丟脸，索性就让男人折腾。 不过萧景川对此更不了解，他是真的担心沈明玉的身体出什么问题。 因此很紧张。 找到医生门诊室，深吸口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萧景川推开门，里面的病人起身出来，等人关上门，他客气地將登记的就诊卡递给医生。 “您好医生，我媳妇最近饭量增大，但是体重一点没变，人还变得嗜睡，您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消化出问题了？” 他將沈明玉扶著坐好，沈明玉什么还没说，他叭叭地全都说完了。 甚至医生问什么，他都能答上来，感觉比沈明玉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一样。 医生有一瞬间的沉默。 这么多年还真是大开眼界，见过对媳妇好的，没见过把媳妇当孩子宠的，真是公鸡下蛋，无奇不有啊！ “我先给她把把脉。” 说著，拿出脉枕，示意沈明玉將手腕放上去，他的手指搭在沈明玉的脉搏处。 诊室安静下来，医生细细感受著。 两分钟后。 “换一只胳膊上来，我看看。” 沈明玉听话地换胳膊。 旁边的萧景川脸色刷地就白了，一瞬间脑海中想了很多东西。 他媳妇不会真的得了什么病吧？医生脸色这么严肃，难不成他媳妇症状很严重？还是说...... 从头到尾脸色都没变过的医生：“......”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收回手，一言难尽地扫了一眼萧景川。 萧景川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到医生问。 “结婚几年了？” 萧景川：“？”他顿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医生会问这个问题。 医生却误会了他的迟疑，怀疑地盯著他，“你、你们该不会还没结婚吧？” “不不不，这是我们的结婚证。”说完，萧景川小心翼翼从自己衣服的內兜將结婚证明拿出来，展开给医生看。 医生扫了一眼，又问：“结婚几年了？有孩子吗？” “结婚还差5天就三年了，目前还没有孩子。”萧景川也有些恍惚，他们结婚都快三年了啊。 別说他，就是沈明玉都愣了一下，三年了...... 倒是医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 大部分人都不记结婚的日子，很多时候就是差不多、大概，然后就过去了，谁跟这小子一样，就连差几天都记得？ 嘖，年轻人还真是恩爱啊！ “没孩子啊......怪不得跟个愣头青一样，如果我没探错，你媳妇是怀孕了，你应该去掛妇產科。” 说完医生自己还笑了一下，回去又有笑话跟老伴儿说了，有个愣头青不知道他媳妇怀孕以为人家消化出问题了，真是笑死个人！ “怀、怀孕？？？”萧景川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370章：保证你药到病除！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萧景川求证的眼神望向自家媳妇，沈明玉点了点头道：“医生说的是怀孕，你没听错。” 一瞬间，他的瞳孔里闪过震惊、不可置信......狂喜。 倏然单膝跪在沈明玉面前，颤抖著手想要碰她的腹部，却不敢。 抬头望著沈明玉，再次问道： “这里...这里真的有我们的孩子了？” 沈明玉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扫了一眼看好戏的医生。 “如果医生没诊错的话，那就是真的有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去妇產科再查一查比较稳妥？” 医生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反而跟著劝道：“你媳妇说的没错，前段时间妇產科那边引进一种新的超声检查，如果有条件，可以带你媳妇去试试。” “我这里给你开个单，你也不用重新掛號，拿著过去就行。” 萧景川压制住狂喜，站起身，接过医生的单子连连道谢，然后小心地扶著沈明玉出门。 沈明玉：“......” 医生：“......” 这个臭小子比他当年知道他媳妇怀孕还夸张！ 不行，回去得跟他媳妇好好说说，不是只有他这么丟脸，还有人比他更丟脸！ 心里这么吐槽著，嘴上却带著笑意。 妇科检查在三楼，两人往楼上走去，心情都有点说不上来的激动。 去科室说明了一下情况，妇科医生跟他们说了一下做b型超声检查的费用，比a型的要贵一倍。 不过对於萧景川两口子来说都不是问题，別说贵一倍，就是贵十倍，该查还得查。 倒是沈明玉多问了一嘴两者有什么区別。 “a型超声是一维的，看不到具体的器官成像，准確率比较低；最新引进的b型超声是二维的，能直观地看到器官成像，能清晰地显示胎儿的形態，准確率大大提高。” 说到b型超声的时候，就是医生自己都有些激动。 这可是他们国家在妇產科的一大进步！ 萧景川听完也兴奋了，赶紧催促医生带著他们去做检查。 做检查之前需要提前憋尿，等差不多后，涂抹上耦合剂，然后医生持著探头在沈明玉的腹部缓慢移动。 检查的时候，萧景川就在旁边看著，病床的旁边有个小屏幕，能看到上面的图像。 当然，这会还不能將图像直接扫描出来。 一般是医生手动绘製草图，还有一种办法是用相机拍摄，不过价格有点贵。 萧景川选择后者。 检查完，回到诊室，妇科医生仔细看看自己绘製的b超图，然后抬头看向满眼期待的小两口，笑道： “確实怀孕了，从检查结果看，胎儿大概15周左右，两个月了。” 真的確定后，萧景川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然后从自己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小本本跟一根笔，殷切地望著医生开始问： “医生同志，请问我媳妇现在需要补充什么营养？肉蛋奶都要吃吗？每天吃多少合適？还有什么能补充她的营养吗？有没有忌口的东西？什么东西是一点不能碰的？还有平时要注意什么？做检查的话多长时间检查一次......” 萧景川一大堆问题出来，直接把医生跟沈明玉两个人都砸懵了。 沈明玉目瞪口呆地扫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点可怕是怎么回事？ 倒是医生很快反应过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宠媳妇的男同志，她稀罕地不行。 还真的在一旁跟他仔仔细细地普及起来，萧景川一遍仔细听一遍做笔记，比他上课的时候还要专注。 沈明玉坐在那里跟个透明人似的。 ...... 同一时间，谭秉谦掛完號，拿著单子往心胸外科科室走去，在三楼。 看到来的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医生有些困惑，这个小伙子看起来身强体壮的，难不成是个外强中乾的？ 怀著疑惑问谭秉谦：“你是什么情况？” “医生，我的心臟时不时就会跳的很快，这是怎么回事？”谭秉谦摸著胸口很是不解。 心跳很快？ 医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症状吗？出现这个症状的时候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这个症状是经常出现吗？” 谭秉谦仔细回想了一下，脸色大变。 “有其他反应！心慌，胸口闷，然后脸也很热，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头也会晕乎乎的，手臂跟腿也会有点僵硬。” “什么情况......这个我也不清楚，就是好端端的就这样了......倒是不经常出现。” 这话感觉怪怪的，但医生还是拿出听诊器放在他胸口仔细听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很是怪异，想到什么更加怪异了。 谭秉谦却误会了，自己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要不医生怎么是这个脸色？ 难不成他年纪轻轻，还没结婚，还没干大事业就要完蛋了？ 就在他各种慌张的时候，医生默默收回听诊器，盯著他：“结婚了吗？” 谭秉谦：“......” 哎？这跟他结不结婚有什么关係，难不成还得他媳妇来签字？ “我没结婚，有问题的话，让我妈...我兄弟来行吗？”还是先別告诉家里，他害怕他爸妈接受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听到他没结婚，医生倏然笑了。 又问：“你再仔细想想，你出现这些症状的时候，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女同志？” “？” 霎那间，谭秉谦如遭雷劈。 他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最开始，好像是沈明玉叫杨萌萌来画像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然后心跳加速。 之后，好像真的是每次见到她，他就会变得『有问题』。 “我我我我我我......” 医生看著满脸通红的谭秉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调侃。 “小伙子，平时多去接触接触人家女同志，送点东西，请人家吃吃饭看看电影，保证你药到病除！” “......”谭秉谦拿著病歷单子浑浑噩噩地出来。 脑子一片浆糊，除了时不时地闪现出杨萌萌的脸，然后心跳再次加速外，他像个傻子一样。 倏地，沈明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谭？你怎么在这？” 第371章：你们认识？ 谭秉谦脚步一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转过去，就看到扶著沈明玉的萧景川。 两口子站在他身后，全都一脸担心地盯著他。 心胸外科跟妇產科都在三楼。 萧景川跟医生请教完，做完满满的笔记，他心里有底了。 拿著医生开的营养品单子，扶著沈明玉往外走，走到拐角处，就看到『失魂落魄』的谭秉谦从心胸外科的诊室出来。 那表情好像得了什么大病，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担忧。 “老谭，你不会是......” 萧景川指了指心胸外科的科室。 谭秉谦回过神，这么丟脸的事儿他当然不会让这两口子知道，笑著打哈哈，“害，这不是前两天心臟有点不舒服，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事，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这样子太过心虚，沈明玉两口子全都怀疑地盯著他。 这两口子，一个人都让人顶不住，更別说两个人了！无奈之下，谭秉谦拉著两人走到角落处，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下自己乌龙。 他没敢多说，但沈明玉两口子都是人精。 窥一斑知全貌。 听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萧景川小心地扶著沈明玉的腰，沈明玉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 “你说、你是因为暗恋萌萌，以为自己心臟出问题了，所以才来这里看病哈哈哈哈哈哈哈......” 谭秉谦有一瞬间的鬱闷，想起什么神色一滯。 “哎，不是，我又没说是萌萌，你怎么......”话一出口，拍了一下嘴。 得！露馅了！ 萧景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竖起大拇指。 “这件事，我媳妇早就察觉到了，就想著你多会能自己意识到，谁知道你......嘖，真够可以的！” “你们俩——！” 谭秉谦气急，然后想起他俩也来医院，赶紧转移话题。 “你俩怎么会在这儿，谁出问题了？” 见此，萧景川也不嘲笑他了，拿出检查单子在他面前甩了甩。 谭秉谦懵逼地接著，扫了一眼，差点跳起来，“臥槽？？？你小子怀孕、额不是，弟妹怀孕了？你小子有孩子了？？” 萧景川嘚瑟地挑了挑眉。 “我跟某人可不一样，我都结婚三年有孩子了，某人还因为暗恋以为自己得大病了来医院检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刚才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来著。 谭秉谦恶狠狠地瞪了萧景川一眼，“就知道蛐蛐我！” 不过他確实为两人感到高兴。 “走走走，请我吃饭，这是大喜事必须庆祝一下。” 当然，他还有点小心思，之前是不清楚自己喜欢上杨萌萌了，但现在知道了，他也不是畏畏缩缩的人，跟医生说的一样，肯定要付诸行动才好。 只是，他跟杨萌萌接触不多，还是跟弟妹多打听打听情况。 对此，沈明玉拒绝了。 “你的事儿自己去解决，我可不管，虽然我也希望你摆脱单身，但萌萌是我罩的，万一人家不喜欢你，別想让我掺和进去。” 谭秉谦：“......” 咬牙切齿，“好，肯定不让你为难！也不让她为难！” ...... 最后三人还是一起去吃了个饭，今天萧景川请了一天的假，吃完饭，拿著医院开的营养品条子去供销社把东西买好。 这会医院开的条子就相当於一种特殊的票证，可以当成票去买东西。 买完东西，將谭秉谦的自行车放在车顶绑好，他开车，带著两人回学校，沈明玉下午没课，但昨天跟人约好，下午有人要来。 到学校后，有老师就告诉她有人在接待室等她。 谭秉谦去上课，沈明玉带著萧景川一起去见人，萧景川有些迟疑： “媳妇，你们要是说正事的话，我去外面等你。” “没事，来的人你也认识。” 刚说完，沈明玉敲了敲接待室的门，门一推开，萧景川跟里面的其中一人全都愣住了。 “嚯！你小子怎么在这儿？还真是一天都离不得你媳妇了？”说话的是方志国，一边说著上前跟萧景川抱在一起，拍了拍他的后背。 放开后，萧景川也很惊喜。 “您怎么在这儿？” 方志国诧异地看向沈明玉，“小沈啊，我任职公安局的事儿，你没告诉这小子？” 沈明玉尷尬地笑了笑。 “咳，方叔，怪我，前段时间事儿太多，我给忘了。” 当初跟萧景川提到原子帅的事儿的时候，萧景川听完太过愤怒，她还真的把见到方志国的事儿给忘了。 “没事没事，你事情確实多，脑子用在该用的地方，这些小事不重要。” 方志国不介意地摆摆手。 来了学校，他才知道沈明玉多忙，不仅要教学生，还得编书。 就连老师那边都会有很多人请教她各种各样的问题，再加上开会......总之，放到方志国身上，他是一点都干不了，所以对此非常理解。 “看我，来，给你们介绍......” 方志国转身准备给他们介绍的时候，里面另外一个人早就震惊地看著沈明玉两口子。 “霍同志？” 沈明玉两口子看到他也很诧异。 方志国带来的那人，正是他们吃烧烤那天犯病小子的父亲霍青松，也是拒绝了沈明玉治疗的那人。 “你们认识？”方志国不解。 “......邻居。”霍青松也是个聪明人，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拿出怀里熟悉的报纸，“老方，这报纸上的『沈同志』不会就是......” 方志国点头。 “对啊，你別担心，小沈的能力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虽然不知道你儿子的情况多严重，但只要是涉及到心理、精神的问题，找小沈绝对没问题。” “......这方面她有经验，至少有个出主意的人！” 他补充一句，说话保留了一点，不是不相信沈明玉，而是没人能保证百分百做成某事，万一没成......弄成仇人就不好了。 前天霍青松给他打电话，他还挺激动的。 他们俩是在战场上认识的，一开始他根本看不上霍青松文縐縐的样子，跟个瘦弱书生一样。 后来，亲眼见识到他在漫天战火里衝锋在前线，冒著枪林弹雨，专业、认真、冷静地给伤者处理伤情的时候，方志国就被他折服了。 谁上战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战友被炸的只剩一半的时候，不伤心？不害怕？ 可霍青松一上来就表现出了绝对的专业。 方志国一直以为这人冷心冷清，直到在后方的时候，发现了颤抖著手、偷哭的霍青松。 ——那年，他们二十岁。 第372章：小城，能治吗？ 霍青松的反应很快，他率先对著沈明玉鞠躬道歉。 “沈同志，对不起，之前是我不清楚你的身份，唐突拒绝你，还望你不要因此生气。” 方志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来回看看两方，暂时没动。 沈明玉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 “霍同志，您言重了，我在部队做过心理医生，您做过战地医生，从某些层面来讲，咱们也算是战友。” “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不过咱们阴差阳错再次遇见，这不也算是缘分吗？” “其实您要是不找来，我也打算再去找您的，关於您儿子的事儿，我確实想具体了解一下。” 萧景川回来的那天晚上，她详细地询问了他关於霍城犯病的细节，心里稍微有点底。 具体的还需要问问霍青松才知道。 闻言，霍青松心里微松。 其实沈明玉写的关於那份军人战爭后遗症的宣传报纸，他早就注意到了。 还专门去部队借了一份心理健康的宣传手册，上面有些症状跟他儿子的很像，那时候他就想找人。 只是到底这些年被骗的多了，多了几分谨慎，他一直托人关注沈明玉的消息。 其他的暂时未动。 这次，因为霍城犯病，霍青松知道自家儿子留在家里不太行了。 但如果让他把人送到三院，他內心实在不忍，那地方都是一群精神有问题的......不管別人如何认为，他当爹的总是不愿意承认的。 因此这算是破釜沉舟，联繫了方志国。 只是没想到这人就是沈明玉...... 见霍青松愿意说了，沈明玉带著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单独询问，涉及到霍青松的隱私问题，不好让外人听。 霍青松嘆了口气，开始说到霍城的具体情况。 “当年我回来的时候，小城他......被一家人欺负的差点死了，他们绑著他，奄奄一息，浑身都是伤。” “后来，我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那家人经常欺负他，说他是个野种，说他是没爹的孩子......” 想到他回来看到的场景，霍青松恨不得將那一家人全都杀了。 “不仅是身体上的磋磨，精神上还会辱骂他，这些年我一直想办法给小城治病，只是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沈明玉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拿出熟悉的小本本。 “霍同志......” “叫我霍叔吧。”霍青松从痛苦中抽回思绪。 沈明玉也不扭捏，“霍叔，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喊停，但不要说谎，这都是为了我更好地了解霍城的情况。” “好。” 两人一来一去，沈明玉一边问，一边面色严肃地做记录。 霍青松一边回忆过去，一边回答问题，虽然有些地方確实很痛苦，但如果是为了救小城，一切都是值得的。 等问的差不多，沈明玉看著手上的小本本，心里有了结论。 “霍叔，霍城...应该是双相障碍。” “双相障碍也叫躁鬱症，特点就是会在躁狂跟抑鬱的状態中交替循环。” “比如躁狂发作的时候，情绪高涨，容易被惹怒，某些小小的刺激就会让他们生气、充满敌意；还有睡眠减少、说话变多、精力旺盛、注意力容易分散等等情况。” “霍城那天应该就是躁狂发作。” “不过躁狂发作起来时间很短，突然发作，数天可能就会突然终止，没有预兆。” “除此外，还伴隨有抑鬱发作的情况，表现为情绪低落，食欲不振、精力不足、注意力差等等，甚至还会出现自杀、自残的情况。” 正常来讲，以上的某些情况普通人也会有。 称之为倾向，不叫症状，像某些高精力人群，有些就符合躁狂的描写，但不能说人家有病。 真正的躁狂病人是很痛苦的。 躁狂发作的时候想睡睡不著，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脑子里跳舞；抑鬱的时候，一点不想活，每一根神经都告诉他想死。 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经常交替，没有预兆。 非常可怕。 沈明玉一边说著，每一条似乎在霍青松的脑海中都有了对应，他心疼，心里却有了一丝希望。 这些年看了多少人，没有一个说出具体的症状。 偏偏沈明玉说出来了。 霍青松也是医生，对某些方面还是很敏感的，“我能问问，这种情况的病因是什么吗？” “其实霍叔心里有猜测吧？” 沈明玉顿了一下，道：“童年遭受精神身体双重虐待，面对坏人的无助以及对生活的无望。” “还有一点，我猜，霍城的病情变得严重应该是知道他母亲死了之后吧？” 办公室变得安静下来。 咚、咚、咚......霍青松感觉有一把大铁锤在他的神经上砸，他额角的青筋鼓起，良久，他紧握的拳头放开。 点头。 “是，他知道之后，第一次躁狂发作，嘴里念叨著『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那次，霍城將霍青松当成那些人，將他砍的浑身是血。 “大概一天后，他好像是清醒过来，趁著我没注意的时候，拿著剪刀差点將自己捅伤。” “那时候我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以为他真的是被那些人给逼疯了。” “后来，带他看了很多医生...能看的都看了，可惜没用，他们也说不出小城到底是怎么了。你说的这些情况，是我一直在小城身边这么多年，慢慢总结出来的。” “而且你说的还要更加全面。” 说完，霍青松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將问过无数次的话再次问出口。 “小城，能治吗？” “具体情况还需要等我接触他才知道。” 沈明玉还没见过人，不敢直接说自己能治，毕竟理论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能否治疗还需要先看看人。 霍青松嘆了口气，就在他有些许失望的时候，听到沈明玉又道：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治，但从你说的情况来看，缓解是可以的。” 她说的保守，却给霍青松带来了希望。 第373章：怎么跟谁都能醋？ 沈明玉跟霍青松聊完之后，出来跟方志国说了一声，方志国知道她答应很是高兴，不管怎么说他也不想老战友的孩子就这么被折磨。 送走方志国，萧景川开车带著两人回去。 既然说了要先看看霍城的情况，事不宜迟，沈明玉直接去了霍青松的家里。 萧景川还是很担心的，他全程陪著，另外这次冷诗总算是赶上他们的车，跟萧景川一左一右就跟两个门神一样守在沈明玉身边。 跟霍青松聊的时候，沈明玉就意识到霍城的情况很不好。 霍城犯病的爆发点是他母亲的死亡，这一点直接刺激到他，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爱自己的母亲死亡，更何况是精神虚弱的他呢？ 这么多年过去，这件事估计成了霍城的执念。 不过沈明玉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她跟霍城聊了好一会儿，出来之后，针对他的情况做了详细的方案。 首先就是药物治疗，霍城的情况需要配合抗抑鬱的药物跟心境稳定剂。 像霍青松给霍城餵的药类似心境稳定剂这方面的，算是阴差阳错让他喝对了。 其次就是心理治疗。 沈明玉打算用认知行为疗法结合家庭治疗的方式。 治疗周期至少都在一年。 霍青松听完总算是心里鬆了口气，时间长不怕，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没道理在孩子即將好的前夕放弃。 知道霍城有救后，他一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岁。 这人啊，心里有了盼头，才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 ...... 沈明玉回到家有点累了。 折腾了一天，吃完饭就上床睡觉了，等第二天吃完饭，她才想起来，“景川，我怀孕的事儿是不是还没告诉家里人？” “吧嗒！”跟他们一起吃饭的冷诗，听到这话，一不小心勺子掉在了桌上。 “怀孕？” 沈明玉神色有些尷尬，啊，这事儿忘记告诉她了。 “之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昨天我俩去医院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有孩子了。” 她说完，冷诗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想摸摸她的肚子，又不太敢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那么平平的小肚子里竟然会有一个孩子。 她深吸口气。 “你怀孕了，学校的工作还有公安这边，会不会累到你？要不然我去给你请假，或者让学校那边给你减少工作，还有你编书的事儿，太耗费精力了......” 冷诗一改高冷形象，叭叭叭地小嘴就没停下。 萧景川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知道的他是孩子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呢！ 轻咳一声。 “这些事儿我们两口子都商量好了，你少操点心。” 沈明玉在桌子底下跺了他一脚，这人，怎么跟谁都能醋？ 冷诗顿了一下，“萧副团说的没错，但你平时还要上课吧？这些事儿难道不是我这个贴身警卫应该关心的吗？” 两人的眼神对在一起，火星四射，冷冰冰地好像要把对方打倒在地一样。 沈明玉：来了来了，他们又要开始了。 自此冷诗成为她的贴身警卫，萧景川又放心又不放心。 他媳妇他多了解，不仅招男的喜欢，更招女的喜欢，所以他能完全放心吗？ “好了好了，你们停战，停战。” “学校那边的课其他老师都能上手了，我的上课量减少了很多，至於编书的事儿，我可以慢慢来，不用那么著急。” “还有公安那边，平时的小案子他们也不会来找我，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至於霍城这边，我会安排好时间，不会累到自己的。” 沈明玉说完，两人才消停下来。 总算是出门了，沈明玉跟萧景川先去给家里挨了打电话，首先是沈母那边。 “真的？小玉有了？” “妈，是真的，已经两个月了。”沈明玉笑道。 沈母激动完，又有些担心。 “那你的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孕吐、噁心、乏力？吃饭怎么样？能吃下东西吗？不行！我不放心，你等著，妈现在就去请假看你啊。” “妈妈妈，別，您別激动，我没事，您说的这些情况我都没有，就是能睡能吃。” 沈明玉赶紧道： “您的假期有限，难道您不想等我生娃的时候再来吗？” 知道她反应没那么大，沈母稍微放下点心，可孩子不在身边，当父母的总是会担心。 不过自家闺女说的没错，她確实不能隨隨便便请假，这会用完假期，等到闺女生孩子的时候，还真的请不了了。 纠结了一会儿，让沈明玉把电话给萧景川。 萧景川早在听到沈母说那些孕早期反应的时候，就被嚇到了。 这会儿拿到电话，赶紧仔仔细细地询问起来，沈母也是想交代他一些事儿的，这不，两人就在电话里絮叨起来。 通讯员提醒很多次，电话费要超標了，萧景川都没啥反应，一脸『我有钱』的表情。 看的人拳头都硬了。 给沈母打完电话，又给沈父打电话。 沈父倒没有像沈母那样絮叨，但还是很激动，等掛了电话后。 就跟厂里人去换奶粉票、布票、麦乳精票......能换的各种营养品的票全都换了一遍。 別人问起来，他什么都没敢说。 沈父还记得，好像怀孕前三个月除了家里人是不能告诉別人的。这会的他也不顾上什么高知人才不迷信了，脑海里完完全全全都是自家闺女怀孕的喜悦与担心。 给沈家二老打完电话，然后给凌芸跟萧保国那边打。 两人的反应也是一样的激动。 毕竟当初他们还以为自家小子要孤独终老了，谁知后来娶了个这么厉害的媳妇。 也有人经常在他们耳朵边说，他们家景川怎么还没孩子，是不是他们家儿媳妇肚子不太行，对於这样的言论，两人都是狠狠骂回去的。 他们都是开明的父母。 心里避免不了想要孙子或者孙女，但他们更清楚，最重要的还是沈明玉跟萧景川，孙子孙女是排在他们后面的。 同时，要不要孩子也是人家小两口的想法，他们管不著，也没资格。 萧保国接完电话跟沈父是一样的反应。 倒是凌芸那边考虑的更多。 第374章：我大概要生了 如今的情况放开点了，凌芸在想，不如给自家媳妇找个保姆吧？ 放到以前，按照他们家的条件，请个保姆很正常，只不过前些年不太安稳，请保姆容易被人举报。 现在没什么事了，她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请保姆也是有讲究的，她记得有个朋友说过，好像有专门伺候人生孩子、坐月子的保姆，等她去打听打听。 凌芸自己有工作，到时候肯定没时间伺候沈明玉，沈母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就连沈明玉自己都很忙，请人是必须的。 这么一想，凌芸坐不住了，立刻就给那个朋友打电话，她先去看看情况，立志一定要给自家儿媳妇选个最好的。 而沈明玉这边，也確实想到了请保姆的事儿。 “两个妈那边都有工作，我也不希望她们放弃自己的工作来伺候我，再说，我也不习惯，请人是肯定的。” 萧景川表示明白。 “媳妇，你放心吧，我去找人打听。” 这边的冷诗也没多说什么，她倒是有力气伺候人，但问题就是她没生过孩子，对这些更不懂，有心无力啊。 不过倒是能帮著打听打听。 回到学校，沈明玉跟自家师父说了自己怀孕的事儿，蔡泽民高兴得不行。 当即表示之后的课不用她上，书也不用编了，不过还是被沈明玉给拒绝了，她现在都没显怀，要是什么都不干，很容易胡思乱想。 “师父，你是知道的，孕妇怀孕激素改变，这些激素的波动会影响大脑，出现情绪不稳定等等情况。” “万一我太閒，整个人焦虑了怎么办？” 沈明玉说的，蔡泽民自然也是了解的。 想了想道：“那你自己注意，有什么不舒服的累的隨时就说。” “好。” 沈明玉点头，之后的一段时间，她的小日子过得很是舒服，平时萧景川一有时间就会给她送饭。 蔡泽民专门跟学校的小灶打了招呼，另外加了钱，她的伙食好了很多。 有时候冷诗也会从国营饭店给她打包好吃的。 而沈明玉偶尔给学生上上课，空閒的时候编写书，不过她不敢长时间久坐，容易腰酸，下午下班回去会给霍城做治疗。 邻居知道这件事后，对沈明玉投去了『真是勇者』的表情。 不过他们也在观望，沈明玉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公安那边，周执偶尔遇到瓶颈的时候，会来找她出出主意，至於案子，是不敢让她参与的。 谭秉谦也在努力的追求杨萌萌，只是小姑娘一心搞事业，对此还没开窍。 他，追妻路漫漫长。 隨著天气越来越冷，沈明玉的肚子也慢慢鼓起来，她肚子里是个小天使，没怎么折腾她，有人说很可能是个儿子。 她对此无法苟同。 沈明玉早就跟萧景川说过，她想要个闺女。 萧景川对於是男是女没什么特別的倾向，他看著自己媳妇鼓起来的肚子有些害怕，这不，每个月去医院就跟报到一样。 儘管医生都说了，不用月月来，孩子没事，大人也没事。 但萧景川还是忍不住。 反正他们家有钱，就算是图个心理安慰，他还是风雨无阻地带自家媳妇去医院。 12月底开了一场会议，標誌著改革开放正式启动。 之后，街上如雨后春笋般多了很多小摊贩，卖吃的、喝的、穿的都多了起来。 过年的时候，沈明玉的肚子大起来，因为行动不方便就在京城过的年，沈父沈母请假来了几天。陈秀秀带著沈耀也来住了几天，还带来了不少小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 沈明玉看著自己的肚子还在感慨。 自家娃还没出生，衣服、玩的、吃的、喝的，甚至萧保国那边还送来了婴儿的小车车，所有东西都齐全了。 保姆那边，凌芸精挑细选选了一位阿姨，有文化、接生过很多人，且对生產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沈明玉跟沈母这边都很满意。 僱人的钱是凌芸出的，沈明玉抢不过她，只好妥协。 ...... 79年5月20日。 一大早沈明玉肚子里的孩子就醒了，动来动去，弄得沈明玉也早早的醒过来。 听到动静的萧景川一个激灵就被惊醒。 这段时间，沈明玉丰腴了一圈，他却是瘦了一圈，经常时不时的惊醒，就害怕沈明玉出什么问题。 “媳妇，是不是腿又抽筋了？还是腰酸了？” 孕后期，沈明玉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腰酸、耻骨联合疼痛、尿频、小腿水肿、轻微见红等等情况。 这样的难受让她的心情受到了不小的波动。 萧景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努力学著嘴甜哄人，做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转移沈明玉的注意力。 还专门跟家里请的保姆陈姨学习了按摩的手法，每天不用陈姨上手，都是他亲自来的。 ......不及沈明玉怀孕难受的万分之一，这些却是他唯一能做的。 “是不是孩子又踢你了？” 他伸手想要碰一下沈明玉的肚子，临近还是停住。 自此听陈姨说摸孕妇的肚子，容易导致胎儿脐带绕颈后，就不敢碰了，每次只敢躺在沈明玉肚子旁边，悄悄地跟孩子说说话。 沈明玉还没说话，就听到轻轻地一声『砰』，她感觉身下有什么流出来，有一瞬间的慌张。 以为自己漏尿了，隨后想起陈姨说的，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强行冷静下来。 “景川，羊水好像破了......我大概要生了。” 萧景川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蹦起来，一骨碌穿好衣服就往外跑，然后又跑回来，打横抱起沈明玉，这次不敢跑了，大步往外走。 两条胳膊绷直，紧紧地抱著她，不敢让她下半身倾斜。 他还记得陈姨说的，羊水破了，儘量让孕妇保持平稳躺姿状態，不能让羊水流出来，要不然孩子会缺氧。 “陈姨，快收拾东西，小玉要生了！” “冷诗，快过来开车，小玉要生了！” 自从陈姨住进来后，冷诗也不怕別人说了，也跟著住进来。 主要是她也不放心沈明玉。 第375章：闺女肯定更好看！ 快到沈明玉的预產期，陈姨跟冷诗睡觉的时候都绷著一股弦。 这会听到萧景川的喊声，立刻惊醒，快速套好衣服，跑出来，陈姨那边早就把要去医院的用品给准备好，冷诗拿过车钥匙就去开车。 到了医院，萧景川抱著沈明玉就往里面跑，边跑还边喊医生。 医院里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还是陈姨抓著包裹跟上他，让他冷静下来，现在羊水才破，距离生產还有一段时间。 闻言，萧景川稍微冷静一点，到了妇產科，医生先给做了检查。 “先別著急，宫缩还不太频繁，这样，先给孕妇弄点吃的，一会儿才有力气生產。” 这段时间萧景川是医院的名人，尤其是妇產科的医生基本都认识他。 知道他家里条件不错，特地叮嘱先给孕妇吃点好的，攒下力气一会儿准备生娃。 见此，陈姨赶紧道： “你陪著小玉，我跟小诗去准备吃的。” 陈姨对此还是很了解的，她去要比萧景川更妥当。 躺在病床上的沈明玉这会冷静下来，“陈姨，顺便给我公婆、爸妈那边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要生了。” “好，我知道了，你別操心这些了。” 说完陈姨就放下包裹跑了，凌芸跟萧保国那边率先收到消息，他们都知道快到沈明玉的预產期，这段时间基本时刻准备著。 一听到准確消息，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都赶过来。 一起来的还有萧保国的现任妻子陈秀兰，她跟沈明玉处的也不错，知道她怀孕后，亲手做了好几身衣服送过来。 至於凌芸的现任袁景书暂时没来，他是男同志，不是很方便，他打算给他们当后备军，到饭点给他们去打包饭菜。 沈父沈母那边接到电话，立刻找关係买了最近的车票，请了假，也在赶来的路上。 等凌芸几人到了后，萧景川已经餵沈明玉吃完饭。 这会宫口才开到二指。 密密麻麻的痛感传来，逐渐加强，沈明玉的脸色变了，等两个小时过去开到五指的时候，她看著萧景川那张俊脸有点想扇。 然而，男人的脸色比她还难看。 惨白著一张脸，额头全都是细汗，拳头紧紧握著，感觉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一般。 “看他那点出息。” 外面看到这一幕的萧保国心里虽然担心，但看著萧景川那样，还是没眼看。 这话一出，得到了两个女人的大白眼。 “是！你最有出息！你有本事你生去！”凌芸瞪了他一眼。 陈秀兰赞同道：“就是！女人生孩子那就是走一遭鬼门关，当初我生老大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了，景川担心是应该的。” 萧保国：“......” 一个都说不过，更別提两个了，他闭嘴，闭嘴还不行吗？ 而里面的萧景川其他话没注意听，『大出血』三个字传进他的耳朵的时候，眼前一黑，直接腿软跪在了床边，手紧紧地抓著沈明玉。 “媳妇，你不能有事，你可千万不能有事，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你生的，咱们就生这一个，以后绝对不生了啊！不生了......” 沈明玉心里也是这么打算的，还准备说什么，医生那边出声了。 “孕妇要生了，无关人员都出去。” ...... 產房。 肚子越来越疼，沈明玉疼的喊出声。 美人即使生孩子的时候也很美，原本习惯接生的医生皱了皱眉，没忍住放轻声音安慰道：“你別怕，跟著我的节奏，不会让你有事的啊！” “来，先別用力，呼吸~” “接下来准备用力，深吸口气，憋著，然后长长的出气......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 沈明玉疼得额角青筋绷起，强忍著听医生的话，跟著她的节奏走。 可床边的紧紧皱起的床单暴露了她。 外面的萧景川整个人趴在產房门上，望眼欲穿，听到自家媳妇的痛呼，手心后背被汗水全都浸湿。 凌芸三人也紧张地走来走去。 冷诗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墙边，呆呆地出神。 陈姨扫过这么一大家子，有些担心女主人，又有些感慨。 女主人嫁了个好人家啊！ 前些年她接生过不少人家，很多丈夫都对此不以为意，觉得女人都要生孩子有什么怕的，更別提婆家人了。 不过以女主人的本事，这是她该得的。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產房里传出一声胎儿的哭声，眾人这才大大的鬆了口气，又有些激动。 “生了，这是生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抱著一个小包裹走出来，被门口的男人嚇了一跳，不等她说话，男人急切声音先传来。 “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萧景川一下子像是憔悴了十岁。 护士见此还有点稀罕，因为这两口子的好顏色，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两人了。 没想到几个小时没见，人就这样了...... “是沈明玉同志的家人？” 萧景川赶紧点头。 “孕妇没事，就是累的睡过去了。”护士往前递了递小包裹，“孕妇生了个闺女，六斤七两。” 萧景川瞥了一眼，顾不上管孩子，只想看看他媳妇怎么样了。 这样的举动让护士误会了，心里有一瞬间的不满，看这人这么担心媳妇，没想到也是个重男轻女的？ 正想著，凌芸笑著上前接过孩子。 “我这儿子最担心他媳妇，这会没见到人，估计什么都不想管，来，把孩子给我吧，我是孩子的奶奶。” 接过后，其他人全都凑过来。 一看到孩子的脸心都化了，只见她闭著眼睛，小嘴嘟嘟地在浅浅的呼吸。 脸虽然还皱在一起看不出什么，但不妨碍几人眉开眼笑。 “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刚生出来就这么粉粉嫩嫩水灵灵的孩子，隨了她爸妈，长得可真好看，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爸妈长得都好看，闺女肯定更好看！” 一人一句的夸著，很快沈明玉就被推出来，萧景川率先扑上去，紧接著就是其他人。 沈明玉晕睡过去了，都没敢说话，静静地推著她往病房去。 留著萧保国僵硬著胳膊抱著怀里的小粉糰子。 常年握枪、能锤爆敌人脑袋的手根本不敢用力，就怕把小小的人给弄哭。 第376章：该喝奶了 沈明玉醒过来，萧景川一直就在床边守著她。 “媳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反正感觉哪哪都不得劲，不过想到孩子，来了几分精神。 “孩子呢？让我看看孩子。” 闻言，凌芸赶紧把孩子抱过来，“是个小闺女，六斤七两，看著小肉胳膊小肉腿，多可爱！” 沈明玉闻言很是欣喜，真的是个小姑娘！ 然后斜著脑袋一看，脸上有些石化，不是？她跟孩子爹都长得不错的吧？ 她想像中的应该是个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睁著圆圆大眼睛，糯糯地望著她的小糰子，这、这怎么......有点丑？ 到底给闺女留了几分面子，加了个『有点』。 凌芸见她脸色不对，“小玉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景川也神色紧张地看向她。 “不是，妈，这孩子怎么......没抱错吧？”沈明玉的脸色有些许的一言难尽，萧景川一瞬间就理解她的意思，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小糰子。 他沉默下来，不怪他媳妇这么问，要不是亲眼看到孩子是从自家媳妇的產房出来的，他也会怀疑。 凌芸来回看看两人，明白了什么，『噗嗤』一声就笑了。 “你们俩啊......孩子刚出来都是这样，等长个几天你就知道了，这孩子好看的很！” 拿著饭盒进来的陈姨也赶紧说道：“凌同志说的没错，我接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生下来就这么好看的娃娃呢！” 闻言，沈明玉跟萧景川都鬆了口气。 倒不是当父母的嫌弃孩子，主要是他们就有这样的硬体条件，要是遗传到孩子身上不好看了，那可还行？ 沈明玉了解清楚后，这才凑近自家宝宝仔细观察，越观察越稀罕。 好不可思议啊！ 这个小粉糰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一个活生生的小人，看看这圆圆的小鼻子、嫩嘟嘟的小嘴，原本还有些嫌弃的沈明玉瞬间被自家闺女给征服了。 “景川，你快看，咱们闺女好可爱！~” 见她这么欣喜，萧景川的目光也落在自家闺女身上，眸光里的柔意更甚。 这是他媳妇给他生的闺女！ 真好看！ 沈明玉被送进病房后，萧保国没跟著进来，他听在场三个女人的吩咐，去给自家儿媳妇买吃食了。 中午他们的饭都是袁景书送过来的，时间还早，他们不饿，就是沈明玉生孩子耗费精气神，再加上中午没吃，得好好补补。 他钱在医院的食堂，本来想让人燉鸡汤的，但陈姨说现在还不行。 孕妇生完孩子身体虚弱，肠胃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復，喝的东西应该清淡、易消化、以补充水分跟能量为主。 目前生完孩子1-2个小时的时候，可以先喝点小米油。 2-24小时就可以喝蛋汤或者蔬菜汤，通奶前先不要喝浓汤，比如鸡汤鸽子汤这些，以免堵奶。 萧保国基本就守在食堂。 一到点就上去给自家儿媳妇送饭。 楼上的萧景川正在学著如何抱孩子，要不跟萧保国是父子俩呢，两人的动作都很僵硬，生怕把怀里的小糰子给弄疼。 因为抱得不舒服，小糰子还哼唧了几下，嚇的萧景川站在原地都不敢动。 沈明玉就坐在床上笑他。 吃了点东西，有了力气，看到孩子稀罕劲还没过去，根本不想睡。 “哇~~~~~” 小粉团的哭声倏然响起，嚇的萧景川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还以为把孩子给抱疼了，还是陈姨他们有经验，先看了看孩子尿没尿。 “没有尿，可能是饿了，该喝奶了。” 知道沈明玉不好意思，除了陈姨跟萧景川在，其他人都先出去了。 陈姨抱著孩子过来，指导沈明玉怎么抱更舒服，沈明玉也是第一次抱孩子，姿势有些僵硬，不过比萧景川父子俩好多了。 很快適应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掀起衣服，小宝宝凑过去，自动张大嘴巴吮吸起来。 新生儿的咬合力还是挺厉害的，沈明玉被她吸的有点疼。 不过，很快小宝就喝上了。 餵完孩子，孩子舒服地睡过去了，沈明玉也有点困。 孩子被陈姨抱著哄睡，萧景川红著耳朵，给自家媳妇整理好衣服，“媳妇睡吧，我守著你。”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沈父沈母他们都到了，“闺女，你没事吧？” “没事爸妈，我被照顾的很好。” 见沈明玉的精神好了很多，沈父沈母这才放下心来。 “你嫂子本来也想跟著我们来的，但耀耀那边走不来，就没带他们。”別说陈秀秀，就连沈耀知道自家姑姑要生弟弟妹妹后，都想跟著来。 但他还要上课，都走不开。 他们说著，总觉得好像是忘了什么，没多想。 “阿嚏！”京大还在上课的沈明舟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难不成感冒了？ ...... 等沈明舟收到消息的时候，沈明玉已经回家了。 在医院待了一天，身体没事后，医生就让他们回来了，她全身上下被包裹严实，小心翼翼地被萧景川抱到床上，全程都没下地。 沈明玉生產的时间还不错，没到最热的时候，因此她还能忍受。 想起什么，她提醒萧景川。 “景川，你去霍家说一声，就说治疗时间往后挪一挪，等我出月子就能继续了，让他们不用担心，让霍叔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经过这半年的治疗，霍城的情况好了很多，不管是躁狂还是抑鬱都减轻了很多。 至少现在不用铁链拴著他了。 萧景川正准备应声，沈母走了进来，“你这孩子，刚生完孩子，还操这么多心。” “妈，人家既然被我接手了，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负责，这不还是你跟爸教给我的吗？”沈明玉无奈。 她这人没事还能摆烂，一旦有事，比谁都放心不下。 “好好好，妈说不过你，不过你说的这人是怎么回事？” 沈明玉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霍家父子的事儿，然后就发现沈母的脸色有些奇怪。 “妈，你怎么了？” 沈母恍然大悟，“我就说你这周边的邻居这么热情呢？我一出去，知道我是你妈后，又是拉著我嘮嗑，又是给我瓜子的，热情的不行，原来原因在这啊！” 第377章：今天你跟妈说的离婚我听到了 沈明玉出院后，就让凌芸他们回去了，她这里有陈姨照顾，他们都有工作，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父沈母请了十天的假期，除去来回坐车的时间，能待一个星期。 这天，两人出门打算去买点肉或者鸡给自家闺女好好补补，一出门，不少人见他们是从沈明玉家里出来的，纷纷问他们是谁。 沈父沈母想著都是自家闺女的邻居，要打好关係，就没瞒著他们。 一说完，其他人都变得热情起来。 沈父沈母有些受宠若惊，心里又很高兴，自家闺女的邻居都这么好相处，等听到沈明玉说完霍家父子的事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跟沈母想的差不多，一开始邻居们並不相信沈明玉有本事治好霍城。 於是，见到霍青松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把霍城给送走，霍青松顶著压力撑了一段时间，终於初见成效。 直到现在，霍城的情况稳定下来，邻居们都才见识到了沈明玉的厉害之处。 经过林奶奶的宣传，都更知道沈明玉原来是大学的老师，还厉害的是，还被领导奖励能开公家的车。 这下全都对沈明玉刮目相看。 不管怎么说，他们不用再因为担心霍城，不敢出家门了。 沈明玉不好意思的笑笑，“没这么夸张吧？” “你这丫头，跟你妈我还不意思了？这是你的本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母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子。 “对了，孩子的名字你们两口子想好没有？大名没有，小名总要先叫上吧？” 这事沈明玉跟萧景川商量过。 “妈，小名就叫团团，团团圆圆的，也好听。” “大名的话，我公婆那边尊重我们的意见，要不您跟我爸想想？” 沈母想著沈父最近老在嘴里念叨什么字好听，也没拒绝，“我让你爸写几个名字，你看著哪个好听就要哪个。” 正巧，萧景川出去了，沈母往外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在沈明玉耳边道。 “闺女啊，你生了闺女，你公婆那边没说什么吧？” 沈母是知道这会儿的人都是什么想法，她也担心自家闺女遇到这样的情况受委屈，都说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 他们家开明，但不代表其他家都是。 女婿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沈母都没问他，就是担心女婿家里那边...... “说什么？”沈明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嗷嗷，妈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满意？没说，我公婆那边儿子孙子都不少，应该没什么。” 不等沈母鬆口气，就听到自家闺女又说： “再说了，我生的孩子其他人没资格说三道四的，闺女怎么了？我就喜欢闺女，闺女多贴心！” “妈，你放心，我还能让自己吃亏？要是他们家不满意我生团团，我就跟萧景川离婚回家，我自己也能养得起，到时候团团跟我姓！” 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的萧景川脚步一顿，黑眸变得幽深起来。 脚步一转，给自家媳妇倒水去了，至於她说的这话，等晚上没人再算帐！ 离婚？ 死都不可能！ ...... 霍青松那边交代完，知道沈明玉生了孩子，送了不少营养品过来。 下午，没课回来想要看看他姐情况的沈明舟，一进家门，不仅看到了远在沪市的父母，还看到了已经从他姐肚子里出来的小娃娃。 他：“......” “我姐生孩子，你们怎么没人通知我？就算是生的时候没赶上，生完总有时间吧？？”沈明舟不可置信地挨个扫过沈明玉、萧景川、沈父沈母、冷诗、陈姨，控诉道。 他们互相看看。 哦豁！就说是忘了什么。 “小舟啊，这不是你姐这边事儿多，我们確实没赶上，生孩子麻烦著呢，我们也是刚从医院出来。” 到底还是沈母最了解自家孩子，面不改色道。 沈明舟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说著，沈母抱著团团走到他身边，“看，小团团多可爱，快去洗乾净手抱抱你小外甥女。” 这一下就把沈明舟拿捏住了。 这两天团团一天一个样子，团团的眼睛隨了她妈，尤其是她睁大眼睛看著一个人的时候，再冷硬的心都要被看化了。 沈明舟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揭过去。 沈明玉几人对沈母竖起大拇指。 沈母挑了挑眉，团团出手，谁能抵抗住？ 到了晚上，把团团哄睡著，沈明玉眼睛一黑，紧接著唇上落下一个炙热柔软的东西，急切、粗暴......好一会儿，等她快喘不过上气的时候，才被放开。 “你干什么？” 沈明玉担心吵醒孩子，压低声音。 萧景川紧紧地抱著自家媳妇，双颈交缠，他也压低声音，“今天你跟妈说的离婚我听到了。” “不可能。” 一语双关，既表明不会重男轻女，更不会跟她离婚。 沈明玉挑挑眉，被他听到也不慌张，捏了捏他的耳垂，“你们不重男轻女的话，我自然不会跟你离婚。” 萧景川再將人抱紧几分，“说也不能说，我听不得。” 沈明玉一下笑了。 “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好霸道！” “反正不行！”萧景川根本无法想像，別说离婚了，就是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臟都抽疼。 “好，以后我不说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同时开口—— “媳妇，我以后不想要孩子了。” “景川，以后我不想要孩子了。” 萧景川起身，左手臂撑起，低头盯著自家媳妇看了一会儿，率先说道：“出院前，我諮询过医生，男性可以做结扎手术，以后不用避孕，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夫妻生活。” “媳妇，我想去做，你恢復需要一段时间，我做完手术也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正好我们......” 本来沈明玉还在感动，谁知这男人越说越没底了。 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了吗？” “害怕。”萧景川心有余悸地看著她，“那天你在產房痛呼的时候，我却只能在外面干著急，我很害怕。” “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再体会了，而且心疼的都快炸了。” 第378章：至於这么大手笔吗？ “再说，我们以后有团团就够了。” 这样的事儿，萧景川本来应该尊重沈明玉的意见。 因为身体是沈明玉自己的。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强势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本来有些担心沈明玉不会同意，不成想自家媳妇想法跟他一样，让他心里鬆了口气。 就这样，两人在所有人不知道时候，悄悄地商量好了让萧景川去做结扎手术。 不过目前还不行。 到底是个小手术，术后肯定要修养一番，如今正是照顾孩子的时候，萧景川这个壮劳力可不能倒下，打算等到沈明玉出月子后去做。 两人对此都很满意，还以为说这件事会惹对方不满，谁知...... 要不说他们才是最適合对方的人！ 第二天一早，沈母沈父早早的起来煮红鸡蛋。 101看书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通常，生完孩子后煮红鸡蛋代表著报喜跟祈福，分给亲朋邻居，代表著新生儿的诞生，且大部分人家都是生了男娃才会这么做。 他们家不说这些，只要是有孩子出生，都高兴。 不管男女都是他们家的孩子，这份喜悦就该分享给別人。 团团跟沈明玉还在睡梦中，母女俩抱在一起，看的醒来的萧景川心里软乎乎的，一人轻轻地亲了一口，然后起身出来，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景川起来了？正好，快来，鸡蛋也快煮好了，你去送给邻居。” 沈母压低声音道。 沈明舟也推门出来，被沈母抓了壮劳力。 “妈，煮鸡蛋干什么？” 沈母给他解释了一下，这下两人都明白了，洗漱完，一人提著一个放满红鸡蛋的篮子出门挨著送了。 邻居们都知道沈明玉生了孩子，还知道她生了个姑娘家。 他们这边有送红鸡蛋的习俗，眼看著回来两天还没动静，他们以为沈明玉家里也重男轻女，对生了个女娃不满意，就没送。 谁知今天就收到了萧景川送来的鸡蛋，每家每户...五个！ 他们这边讲究送单数。 大部分就是送一个意思意思，谁知道人家一下就送五个！ 有心人还专门出来观察了一番，按照萧景川这么送下去，至少得送一百个，这会鸡蛋八分钱一个，一百个那就是......八块钱？？？ 这会是七九年，比起前两年条件稍微起来点，但这也是工厂普通工人一个月三分之一的工资了！ “不就是个丫头片子，至於这么大手笔吗？” 有人嘟囔了一句。 正好被旁边的林奶奶听到了，林奶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咋地？啥叫丫头片子？姑娘家就不能算添丁了？年纪轻轻的，比我这个半截身体都快进土里的还要封建！” 那人脸色变了，“林婶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小心被人听到。” “你说这话都不嫌丟脸，我怕什么？再说了，人家小沈跟小萧可都是厉害人，你说话小心点，要是被人家听到你这么嫌弃人家闺女，小心......” 林奶奶一边说著一边摇头。 那人脸色大变，显然是想起沈明玉家门口经常停著的那辆老爷车。 还有萧景川时不时会穿著军装回家，再加上这次送红鸡蛋的大手笔，综合分析下来，惹不起！一点惹不起！ 这人知道林奶奶跟他们关係好，担心她告状。 拍了自己嘴一下，赔笑道：“林婶子，你看我说错话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听见啊！” 林奶奶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人嘴就是欠，见她怕了，也不多说什么了。 高兴地拿著红鸡蛋转身回家了。 小沈生了闺女，她得找找有什么东西合適，给小孩子送过去。 ...... 萧景川跟沈明舟送完鸡蛋，回到家，沈明玉母女俩已经醒过来了。 沈明玉正抱著自家闺女在床上玩，当然，主要是她在玩自家闺女，没办法，团团这两天的变化確实挺大的。 一双大大的眼睛，跟沈明玉像了十成，瞳孔里倒映著新生儿的乾净。 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沉浸其中。 小嘴巴粉粉嫩嫩的，呼吸的时候，一嘟一嘟的，醒过来后，还伸著小胳膊小腿往外蹬，简直可爱到爆！ 沈明玉也不嫌饿，就躺在床上盯著自家闺女，时不时捏了捏她的小爪子，碰碰她的小脸蛋。 团团脾气还挺好的，也不哼唧。 大大的眼睛盯著自家妈妈看，也不知在看什么。 萧景川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唇角没忍住勾起。 “媳妇，醒了？” 沈明玉从自家闺女身上移过眼神，“你出去了？我怎么没听到你的动静？” “爸妈煮了红鸡蛋，我跟小舟出去送了。”萧景川解释道，俯身在自家媳妇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手生疏地摸了摸自家闺女的尿片，没湿。 沈母担心沈明玉晚上睡不好，本想抱过团团照顾，家里有奶粉，半夜饿了也能给她冲。 沈明玉拒绝了。 这会正是跟自家闺女培养感情的时候，她也惹不得跟自家闺女分开。 再说，等沈母走了他们也要习惯这样的生活，所以拒绝了沈母的好意，然后萧景川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任务。 两人也商量好了，现在有了孩子，住宿舍不方便，等休假结束还是每天来回跑。 学校那边说明一下，也能理解。 “红鸡蛋？”沈明玉没生过孩子，对这些习俗也不了解。 萧景川给她解释了一下。 她感嘆：“还好有爸妈在。” “是啊，媳妇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你跟团团玩会儿。”说著，萧景川就出去了，其他人都吃了，沈明玉的还在灶台上温热著。 量不算多，但种类丰富，萧景川听陈姨说，这段时间最好是少食多餐。 沈明玉还有点嫌麻烦。 陈姨也说了，这就是请她来的任务，不麻烦，再说这么好这么大方的主人家，还真的可遇不可求，遇上了自然要尽心尽力才好。 吃完饭，团团哭起来，尿了也饿了，萧景川先给她换了尿布。 然后沈明玉將她抱起来开始餵奶，她的奶水还算不错，甚至有点多，团团胃口不算大，根本吃不完，堵在胸部很难受。 她求助地看向陈姨，陈姨顿了一下，看向萧景川。 “景川，你帮小玉吸一下......要不然，堵著容易得炎症。” 第379章：不差钱，自然要给孩子最好的！ 本来陈姨一说前面这话，萧景川的耳根子就红了，就连沈明玉也有些不自在，但听到后半句，萧景川立刻担心起来。 知道小两口不好意思，陈姨关上门出去。 房间只剩下沈明玉跟萧景川默默对视，还有一旁吃饱喝足开始呼呼大睡的小团团。 “媳妇......” 男人的声音有些乾涩。 目光移到她的胸口处，像是被烫到一下收回。 明明孩子都有了，听到这么让人羞涩的任务，他还是有点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沈明玉轻咳一声，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一般掀起自己的衣服，扭过头，声音不好意思。 “你快点，我堵得疼。” 一听到她疼，萧景川顾不上犹豫了，俯身，低下头...... “嗯~~~” 吞咽声在安静的屋子很明显。 过了一会儿。 “好了。” 沈明玉按住他的头把人推开，萧景川显然还记得她说疼的事儿，“媳妇，还、还堵的疼吗？” 沈明玉摇头，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热意退下，她有些好奇。 “......是什么味道啊？” 这下，萧景川的脸一下被热意侵占，扫到自家媳妇眼底的调侃，他再次低下头，这次的目標在沈明玉的红唇上。 良久，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很甜。” ...... 沈明玉坐月子的期间，她编写的《微表情与微动作分析》正式出版。 去年她成为代课老师的时候，马校长就说了，一年时间后给她大学毕业证，且立马让她转正。 过完年一开学，他立刻就让沈明玉去结业考试，飞快给她颁发了大学毕业证书，然后准备了一场老师转正的考试。 如今沈明玉已经是正式的大学老师了。 她编写的这本微表情书籍一出版，再次引起心理学界的各种关注。 京大的那位老师陆元，再也坐不住了。去公安大学一打听才发现，原来沈明玉回家生孩子去了，还没出月子，他即使再遗憾，也只好再等等。 殊不知，沈明玉也难熬的很。 距离她生孩子过去半个月了，这段时间不能开窗，不能洗澡，不能洗头。 她想要反抗，萧景川见她难受也去问过陈姨，陈姨说了，坐月子是女人最关键的时候，一旦受风受凉，得了月子病就是一辈子的后遗症。 相反，要是伺候的好，说不准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就养没了。 沈明玉不懂这些，也被陈姨说的后果给说怕了，倒是没有强硬的反驳。 不过她到底是从现代来的，知道偶尔用温水清洗一下是没问题的，要不然真的一个月不洗，细菌不知道要滋生多少！ 同时，团团的大名也起好了。 是沈父写的名单给的灵感，叫萧知鳶。 『知』象徵聪慧，『鳶』为高飞的鸟，如九万里风鹏正举，沈明玉希望自家闺女以后做一个自由洒脱之人。 名字起好了，孩子的满月酒也要提前准备了。 提到满月酒，萧景川想起什么，目光一直都在沈明玉身上徘徊。 “你怎么了？”她疑惑。 “媳妇。”萧景川顿了一下，“咱们俩一直没办酒席，现在孩子都出生了，还没办......” 仔细听他的声音还有些委屈，沈明玉摸了摸他的头。 “让我想想啊，团团的满月酒完了，后面还有周岁宴，咱们家酒席办得太过频繁也不太好，这样，等团团周岁宴之后开始准备，行吗？” 有她这句话，萧景川高兴了。 “行！” “对了媳妇，我都打听过了，有些国营饭店能办满月酒，像鸿丰楼、三泽园这些地方，鸿丰楼的环境偏古朴典雅，有包厢也有大厅，价格稍微贵一点，办下来大概在两三百，媳妇你喜欢哪种？” 沈明玉顿了一下，“咱们家不缺钱，我肯定想给孩子最好的。” “不过，这么大的消费会不会影响你？” 萧景川拉住她的手笑道：“放心媳妇，咱们家的钱来源都正，不用担心，再说了，我的职位是为了给你和孩子保障跟底气，不是让你们畏手畏脚的。” “好，那就鸿丰楼。” 沈明玉决定好了，至於一顿满月楼费工人家差不多一年多的工资？ 不要紧，她一个月工资就够了。 公安部那边工资一百多，大学这边工资在八十块钱......所以，不差钱，自然要给孩子最好的！ 商量好地方，两人又商量了一下要请的人，確定好名单后。 沈明玉亲自手写了邀请函，萧景川跟冷诗去送。 ...... 半个月后，满月酒这天。 也是沈明玉出月子的日子，她总算是能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她换了一身新衣服，给小团团也穿得新衣服，粉红色的，很是喜庆可爱。 一个月的时间，团团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包括但不限於—— 跟他爸一样很黏沈明玉。 小小的人儿在沈明玉肚子里的时候就很听话，这一个月也是如此，除了拉了尿了饿了的时候会哭几声，其他时候还是很安静的。 还有一个例外就是，见不到沈明玉的时候。 一个月大的小人视力发展起来，能看见20-30厘米內的物体。 小团团最喜欢看沈明玉的脸，对妈妈的声音、触摸都很敏感，沈明玉跟她玩的时候会肉眼可见的兴奋。 让沈明玉惊讶的是。 团团玩得时候找她，拉了尿了的时候反而找的是萧景川，这样的行为让她一度感嘆，她闺女真是来报恩的！妥妥地小天使啊！ 萧景川乐见其成，经常夸他家闺女，对媳妇好这点隨了他，甚好！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需要提前去招待人。 冷诗开车，陈姨坐副驾，沈明玉一家三口坐在后座。萧景川当『人形安全座椅』，团团也不挣扎，就是时不时地看看旁边的沈明玉。 这次邀请的人，一部分是萧保国跟凌芸他们的朋友，剩下的就是沈明玉两口子的好友、邻居。 尤其沈明玉的邻居。 本来她还有些迟疑，还是林奶奶给的意见。 被邀请的邻居还以为沈明玉在家里办，谁知是在国营饭店？纷纷疑惑，国营饭店现在都能办酒席了？ 而且就算能办，这鸿丰楼也是高档饭店，这要多少钱啊？ 第380章：论文也能开始写了 不过，都知道沈明玉的身份不简单，全都换上自己最新最乾净的衣服，有车的骑著车，没车的跟单位朋友借了一辆车过来的。 到了之后，就看到外面停著一排的自行车，连小轿车都有几辆。 心里庆幸的同时也犯了嘀咕。 难不成今天鸿丰楼有什么大人物来？ 別说这些邻居们疑惑了，就是鸿丰楼负责人也觉得他们今天大出风头。 这会人办满月酒大部分都还是在自己家里办，来饭店的还是少数。因此，鸿丰楼今天一大半的人，都是来参加小团团的满月酒的。 负责人看著外面的『盛况』很是感慨，別人不知道外面这些车都跟办满月酒这家有关係，他知道啊！ 跟他们定席的到底是什么人家，这么厉害？ 沈明玉当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她跟萧景川在外面接待人，萧保国抱著团团，跟凌芸也在外面接待人，萧保国也算是身居高位，好友基本也是有身份的。 好多人见他平时不苟言笑的，不成想，在孙女面前破例了？ “老萧，再笑下去牙子都要露出来了！” 萧保国瞪了这人一眼，“你管老...我！我见到我们家团团就高兴，我告诉你，你就是嫉妒，你看我们家团团又好看还不认生。” 好傢伙，这是在孙女面前，脏话都不说了？ 此人惊讶，这是多重视这个小孙女啊，心里想著，肯定不会说出来，到底態度更加郑重几分。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首先是沈明玉学校的，蔡泽民、马校长、老崔，还有沈明玉的老师同事们，室友们全都来了。 其次是聂爱国、方志国、周执......一些公安朋友。 最后，还有不少从沪市、辽省来的好友，萧景川的战友居多，全都大老远坐车来的。 不过沈父沈母没来，他们请不下假，只好看著沈耀，让陈秀秀来了。 陈秀秀、沈明舟、谭秉谦在里面帮著招呼。 本来以为叫不上多少人的，这一聚起来，差不多坐满了十桌，热闹得很！ 见到一个个气势不凡的人进来，沈明玉的那些邻居瞳孔放大，对视一眼，悄声道：“这两口子到底啥来歷？这些人咋这么厉害呢？” “可不！你猜刚刚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什么了？” “什么？” “有人叫萧同志的爸是副司令，叫他妈是主任，不仅如此，最前面坐著的那位看到了吧？有人叫的司令。” 这人说话的时候，只敢悄咪咪地示意她看聂爱国那边，指都不敢指出来。 “嘶~” 这一桌坐的都是沈明玉的邻居，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林奶奶心里都有些讶异，原来平常见到的沈明玉两口子只是冰山一角啊。 不仅他们惊讶，就是萧保国跟凌芸的这些朋友也很惊讶。他们以为，萧保国两人把他们叫过来是撑场子的。 谁知，是他们想多了。 其他人不认识，但他们这些人还是认识的，那位是公安大学的马校长，那位是公安局的方局长...... 还没说完，就看到沈明玉笑著领著几个人进来，这几个人—— “嘶~这些人不是公安部的吗？” 有人压低声音道。 聂爱国侧目扫了他们一眼，“难道你们不知道小沈同志如今也是公安部的一员？” “？？？”同桌的人瞪大眼睛。 “不、不是说就是一位大学老师吗？” “大学老师？”聂爱国淡淡一笑，“这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身份，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儿子就是小沈同志给治好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小沈同志早就是公安部门的专家顾问？” “据说前段时候还得了表彰，我听老萧炫耀，好像是个人一等功来著。” 同桌的人：“？！！！！” 能跟聂爱国坐在一起，身份自然也不简单。 只是都没想到，这位他们没怎么放在眼里的萧保国儿媳妇，反而是那个最让人错愕的。 “嘖，你们这消息也太落后了。”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是因为老萧才来的？还有那位公安局局长，你们以为是看著老萧的面子上来的？別太天真。” 聂爱国说完，深藏功与名。 都是老油条、还没听別人说过他们天真的人，面面相覷，都沉默了。 萧保国儿媳妇到底是什么来头？？ ...... 这时候，霍青松匆匆赶来，沈明玉刚跟他打完招呼，路过大厅的一人对著他喊了一声。 “院长？您怎么在这？” 大厅里，看似说话实则都在竖起耳朵听的眾人，再次好奇起来。 院长？ 这又是什么院长？ 倒是聂爱国盯著霍青松看了一会儿，恍然，“啊，是他啊！” “司令？您认识？”有人问道。 “见过几面，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当初他儿子的问题还没治好的时候，聂爱国跟霍青松见过几面，后来听说他儿子也有这样的情况。 两人算是同病相怜。 如今他能来沈明玉闺女的满月酒，看样子，他儿子被治好了？ 聂爱国心里猜测，其他人再次沉默。 他们就多余问！ 其实沈明玉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想想，霍青松可是上过战场，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地医生，区区一个院长，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而且，给她接生的妇產科医生、还有生完孩子后住的单间，都是霍青松特地安排的。 来的人差不多后，准备开席了。 最前面有个台子，沈明玉本来想让萧保国上去说两句的，结果一家都让她上去说，既如此，她也不推辞了。 上去大大方方说了两句。 开席！ 沈明玉坐的这桌都是自家人，她抱著小团团坐在蔡泽民身边。 蔡泽民跟小团团玩了一会儿，捏著她的小手跟沈明玉说：“你的微表情书出来了，閒著也是閒著，论文也能开始写了。” “论文？”沈明玉不解。 蔡泽民点头。 “去年开始，华国心理学会各方面都在慢慢恢復，你老师我作为副会长之一，去开会的时候听说了一些事。” “比如，心理学方面最权威的学术期刊《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全都復刊。” 第381章：让人想要咬一口！ “你之前的工作积累了很多的经验，需要的研究数据你也不缺，能写的东西很多，这段时间能写多少就写多少。” “往两个期刊投一投，按照你的水平，应该都能上。到时候，我把你拉进来，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除了这些还有，你目前只是一个大学老师，难不成不打算往上面走走？要评选教授的话，除了你编写的那些书，还有论文也是必要的，越多越好。” “？”沈明玉满头问號。 “我说师父，大学老师再往上升就是教授？您这也太夸张了吧？” 中间的助教、讲师、副教授被您给吃了吗？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来。 蔡泽民却是一脸不以为然，“怎么？难不成你跟別人一样，还得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或者等熬到年纪再说？你要是有这样的想法，信不信我揍你？” “......”沈明玉倒没有躺平的想法，就是没想到自家老师比她还要卷！ 她一脸妥协。 “行！我写！我写还不行嘛！” “乖，这就对了。”蔡泽民一下笑开，夹起一大块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心里想著，去年参加年会的时候，有人看不起他小徒弟？ 哼，等著，等自家小徒弟『谋朝篡位』的时候，总该能认清现实了吧？ 而桌上的萧景川等人，面面相覷。 教授这么好当吗？怎么在这师徒俩嘴里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他们不懂，不敢说也不敢问。 ...... 吃饱喝足，上完礼眾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走之前蔡泽民还跟沈明玉说到一件事，京大老师来学校找过她。 这段时间可能会来家里，让她做好准备。 沈明玉表示明白，只是心里疑惑，她不知道京大老师找她干什么。 回到家，跟萧景川一起整理了一下这次的礼单，这些都要保存好，等到时候要回礼的，不过这次的礼金出乎沈明玉的预料。 萧保国、凌芸、沈父沈母那边各自出了一千块钱。 陈秀秀给了二百，沈明舟...咳，孩子还在上学没钱，但用自己攒的钱给他姐跟孩子各自买了一身衣服。 其他的，像聂爱国他们给的数额都不小。 零零散散算下来，净赚差不多五千块钱，比起席面出的钱倒算不上什么了。 几天后，陆元来了。 他手里还拿著大包小包的东西，有营养品，也有给小孩子玩的小玩具，沈明玉开门把人迎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这人有点眼熟。 对了，高考那年，京大的招生老师好像就是他！ “沈老师好，还记得我吗？我是陆元，冒昧上门拜访，还望见谅。”陆元客气道。 沈明玉將人请进来。 “陆老师好，我记得您来我家招过生。” “沈老师记性真好！”陆元將东西放下，“之前就想来找你聊聊，时间一直错过去，这次总算是见到了。” “您太客气了，聊天可以，东西您都拿回去。” 毕竟跟人家也不是很熟，收这么多东西不太好，沈明玉没那么大脸。 陆元笑意更甚，“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正好冷诗抱著小团团出来，陆元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就是沈老师的女儿吧？” “是。”沈明玉看到自家闺女醒来，也一下笑了，走过去將小团团抱在自己怀里，小团团已经能认出自家母亲的味道。 被沈明玉抱在怀里，舒服地蹭了蹭，可爱极了。 “小团团~这位是陆叔叔，打个招呼？” 说著，轻轻地举著小团团的手对著陆元摆了摆。 小团团以为妈妈在跟她玩耍，一下笑开，嘴角两边渐渐显露出两个小梨涡。像一块甜甜软软的小蛋糕，让人想要咬一口！ 陆元没忍住，直接忘了正事，跟小团团玩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有些尷尬地笑笑。 “沈老师家的女儿太可爱了，看我这连正事儿都忘了。” 別人夸自家闺女，沈明玉心里很高兴。 “没关係，陆老师是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之前沈老师的《基础心理学》出来后，我们学校的心理学院將此加入了基础课程。” “这次沈老师的《微表情与微动作分析》一出版，更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学院第一时间就將此引入我们的基础课程当中，但是，有一些问题。” 陆元的表情有些为难。 “基础心理学我们的老师还能讲解，微表情这本书，涉及內容比较专业，很少有人研究也不太好讲，所以学院派我来，想要邀请沈老师去帮著我们上几节课。” 自从上次知道沈明玉会编写教材之后，陆元一直都在关注她的动静。 这次微表情的书一出来，他立刻拿著书跑到了自家院长的办公室，都不用他多说，院长就开会提议將这本书加入教材。 还有些老师不同意，陆元直接拿出写沈明玉的报纸给他们看。 认识到微表情的厉害之处，他们没话说了。 不过，他们想的很好，但是这门课却有些难度，微表情的发展比较迟，大概六九年的时候，『微表情』这个词才被命名。 就算是心理学领域的人，对此了解也不多，更別提去教书了。 这不，院长让陆元上门请人了。 沈明玉想到之前王主编提到的加印书册，忽然明白了，估计就是京大下订单，才加印的吧？ 这件事倒是出乎她的预料，犹豫了一下。 “陆老师，讲课的事儿可以，但要等到九月开学之后，如今已六月份，再过段时间学生要放暑假，而且我现在弄著孩子也走不开。” 其实能走开，但她先答应自家师父要写论文的，这段时间看看孩子写写论文就够她忙活了。 她可不想把自己逼的太紧。 而且，公安大学开了微表情的课程后，时不时就会有老师来找她，让她讲课。 真忙不过来！ 陆元对此表示很理解，沈明玉能答应他就很高兴了，至於时间推迟一点，问题不大！ “那沈老师咱们就说好了，费用问题的话，院长也交代过我，一节课您觉得二十块钱如何？” 第382章：以后踹人肯定厉害！ 这个费用可以说他们非常诚心诚意了。 沈明玉也痛快，“好，等开学之后，我联繫陆老师。” 两人商量好，沈明玉再三挽留他留下吃饭，陆元还是忍著小团团的可爱拒绝了，拿过来的东西要给他拿走，结果人家直接就跑了。 弄得沈明玉也很无奈。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除了偶尔去学校上课，其他时间都在写论文，写之前提前买了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的期刊研究。 两者风格不同，前者注重理论研究，后者更加注重应用方面。 沈明玉结合之前的工作经歷，写了几个选题。 第一个微表情跟测谎的研究，根据她破过的几个案子作为论据，充分展现微表情测谎在刑侦上的重要性。 第二个选题是军人后遗症的研究，在这次论文当中，沈明玉正式將此改名为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以前她治疗这些军人的时候，做过记录，这会正好可以作为数据研究。 同时，她还在这篇论文当中，还附上关於ptsd的自查量表。 量表也是她测验出来的。 第三个选题是聂峰的亚斯伯格症。 沈明玉在写之前，提前跟他联繫过，论文里不会出现具体的人名，但需要具体的症状表现，这一点没有谁比聂峰本人更了解。 暂时就选择写这三篇论文，前两篇可以往心理学报投，第三篇往心理科学投。 选好题之后，沈明玉给蔡泽民看过。 蔡泽民表示一点问题没有，等她离开，他还嘚瑟地翘著二郎腿，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嘲笑自家徒弟那人被踩在地上狠狠摩擦的场面！ ...... 与此同时，霍青松那边也没閒著。 眼看霍城的情况越来越好，如今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他心里有了个想法。 这段时间在沈明玉的影响下，他有意识地去了解心理学，好歹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这点渠道还是有的。 这不，一了解就了解到华国心理学会的復出。 因为霍城的事儿，他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他一个医院的院长对待自家孩子出心理上的问题都这么束手无策，更別提其他人了。 霍城快被沈明玉治疗好了，或许是为了给自家孩子攒功德，他去见了华国心理学会的会长。 两人一商量，打算合作组建一个医学心理委员会。 目的就是为了推动、宣传医学心理的发展。 让老百姓逐渐意识到，並不是所有出现异常行为的人都是疯了，还有可能是他们心理出问题了，是可以通过治疗治好的。 委员会主任是霍青松，副主任......会长提议了蔡泽民担任。 至於委员这边，霍青松早就盯上了沈明玉。 医学心理委员会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沈明玉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她正在努力的赶论文，抽空之余逗逗自家小闺女。 八月底，早晚温差很大，一场暴雨过后天气还很热，沈明玉的论文全都写完投给了两个专业期刊。 小团团三个月大了，肉眼可见的长大了不少。 沈明玉前世研究过发展心理学。 三个月大的宝宝，能让ta玩一些简单、安全的玩具，比如柔软的布偶、悬掛式的摇铃，其他过於复杂的还是等孩子再大一点再说。 即使如此，她还是专门给小团团布置了一间小孩屋。 屋子不大，地上铺了一层毯子，把小团团放在地上玩，也不会冰著她。 毯子上有专门请王勤打造的高级小睡床，放置一两个小玩偶，睡床顶上还吊著小铃鐺......温馨而富有童趣。 每次来他们家看到这间房子的人，没一个不惊讶的。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养孩子！ 就算那些自称宠儿子的人家，都没有这么大手笔，还有人自以为是地劝过沈明玉別太浪费。 但沈明玉不听。 她不缺房子也不缺钱，能给孩子最好的为什么不给？ 不仅如此，孩子出生之后，她就买了一台相机，经常对著小团团各种拍拍拍，这才三个月大，拍的照片都能做成一本厚厚的相册了。 就是为了记录团团的成长过程。 萧景川对此也很感慨。 自家媳妇虽然没做过妈妈，但她真的是一个好妈妈！ 除了孩子，还值得一提地是，萧景川去做手术了。 七月份的时候沈明玉陪著他去的。 沈明玉感动於男人的贴心，也担心手术风险，諮询了医生好长时间。 这会医生大部分是支持女性做手术的，沈明玉不乐意，就是萧景川也不行，医生拗不过两人，只好给萧景川做手术。 做完后需要4-6周的恢復时间，沈明玉担心他伤口感染，硬是拖了將近两个月。 而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復中。 为了保持身材，沈明玉还经常跟著冷诗一起锻链，別说，还挺有效果的，她的马甲线都跟著练出来了。 “媳妇，你来看看，你说的小木马是不是这个样子？” 最近两人还没开学，萧景川每天也挺閒的。 有次杨萌萌来家里玩，沈明玉让她画了几幅前世幼儿的玩具，本来想著找木工做的，萧景川说要自己试试。 这一试还真的让他给捣鼓出来了。 如今到了最后的摩擦木刺环节，沈明玉听到这话，抱著孩子走了过去。 看到面前有模有样的小木马，她乐了。 “可以啊萧同志，你这手艺活真不错。”说著，她逗怀里的小团团，“团团~快看，爸爸给你做的小木马，喜欢吗？” 小团团不知道什么叫小木马，她只感觉到自家妈妈很开心，爸爸也在笑。 她也跟著『咯咯』笑起来。 “哟，看来我们团团很喜欢爸爸做的小木马啊！来，亲亲爸爸，感谢爸爸辛苦了~” 沈明玉將小团团往萧景川前抱，她兴奋地『拳打脚踢』，直接用小脚脚在她爸脸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萧景川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脚脚。 “还挺有劲，不愧是我闺女，以后踹人肯定厉害！” “噗嗤”沈明玉一下就笑了，把小团团重新抱回来，小团团以为爸爸妈妈在跟她玩，吧唧一口亲在了自家妈妈脸上，乐了。 萧景川看的有点眼热。 第383章：难道国內真的就没有一个破开这种困境的人吗？ 自家媳妇的脸看起来就好亲，他也想...... 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灼热视线，沈明玉瞪了他一眼，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完手术的原因，自此完全好了之后，每天晚上都异常的激动。 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沈明玉担心他的身体没好，不让他有大动作，萧景川也担心她的身体，硬生生忍著。 就是嘴上一点不吃亏。 每次亲得沈明玉抓心挠肝的，然后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这会儿男人的一个眼神，弄得她也有点心猿意马。 当晚，小团团被陈姨抱去隔壁跟冷诗睡了。 沈明玉拿著睡衣去洗漱房洗澡，刚进来，后脚男人就跟进来，大步上前，微微弯腰，大手掐住她的腰往上提。 手上的睡衣被丟到旁边的桌子上。 两人面对面，沈明玉被男人像是抱孩子一样抱著，双腿不自觉地夹住他的腰，胳膊揽住他的脖子。 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红唇微勾。 “萧同志，你怎么进来了？我丈夫可还在外面呢！~” 顿了一下，萧景川配合道：“是嘛？你丈夫是个不中用的，想来夫人也寂寞已久，在下帮你丈夫给夫人灭灭火？” 沈明玉：“......” 这男人真行，为了那啥，自己都能『骂』！ 这场大火终究被一场暴雨消灭，电闪雷鸣间，天地被照的明晃晃，透过窗户，沈明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被打下来的树枝条...... * 放暑假期间，沈明玉除了写论文，关於霍城的治疗也没放下，从去年接手他，到现在治疗將近一年的时间，霍城的情况基本好转。 如今他可以正常出门了，也不会容易被刺激到，就是他心里还没完全过去那个坎，人比较沉默。 比起以前的霍城，沉默算不上什么。 沈明玉宣布他基本痊癒的那天，父子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看的人心酸不已。 当然，后续他的情况还需要定期回访，一个月一次，问题不大。 霍城的情况稳定之后，沈明玉又想写论文了，想写关於双相障碍的治疗，不过快开学了。 除了公安大学的课，她还答应陆元要去京大上课，时间紧张，暂且往后延一延。 再说，她投过去的三篇论文还没消息呢！ 与此同时。 心理学报总部编辑室。 某间独立办公室传出一声巨响。 “什么？这次论文投稿只有600多篇？质量都还不行？” “我不管！这是咱们心理学报的復出战，这一战，必须打响！没有合適的论文就去找专业人才写！” “没有合適的人才？藉口！都是藉口！” 某个主编暴躁的声音，一扇小小的门根本挡不住，外面进行初步审稿的人员全都面面相覷。 然后开始小声蛐蛐。 “完了！崔主编又开始了，一会儿要进行匯报总结，你那边收到的论文怎么样？” 这人摇头，一脸生无可恋地指著自己，“就我这个三流心理学的水平都看不过去，你觉得里面那位能看的上眼？” 说话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嘆气。 “哎！” “哎！” 他们这是专业期刊，审稿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学过心理学，或者接触过，而里面的崔主编则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专业人才。 七九年年初开始，一批早就被送到米国的留学生回来建设家乡了。 心理学人才也渐渐多起来。 可这个『多』也单单是狭义上的多，放眼全国还是很少，少得可怜，更让人无语的是，在这少得可怜里面的人，一部分能力確实不行，一部分是在滥竽充数。 “苍天呢，来一位大佬拯救我们吧！” 最开始说话那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嘆，恰巧他一边说著一边拿出下一份，上面写著公安大学沈明玉，他没在意。 心灰意冷地拆开信封，扫了一眼，目光顿住。 旁边的同事还在跟著他一起吐槽，吐槽著吐槽著就发现身边没动静了，拉过椅子凑过去。 “你怎么不吭声了，看什么看这么入迷？难不成又有什么奇葩写的......” 还没说完，眼神落在沈明玉那篇论文上，被深深吸引。 两人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后，默默看向对方，眼底闪过火热的光芒，其中一人对著喟嘆的那人竖起一个大拇指。 “可以啊老王，你这乌鸦嘴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叫的老王，实则人家才二十来岁，不过他顾不上跟他斗嘴，激动地抖著手里的论文。 “你觉得这论文咋样？” “咋样？你觉得你能看懂吗？”同事问。 老王默默点头又摇头，“一点点。” “所以啊......”同事定定地望著他，“咱俩都看不明白，可想而知，人家水平多高！” 这么一说，老王坐不住了，拿著沈明玉的论文立刻去敲崔主编的门。 其他审稿人员都对老王行以勇士注目礼。 “进来。” 崔主编的声音里难掩疲惫，国內一有消息，他就第一时间回来建设家乡，一开始的壮志雄心，在这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被打的七零八碎。 客观来说，华国的心理学对比米国的心理学，就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对比一个大人。 不是他崇洋媚外，这是事实。 米国心理学会八几年成立，到如今发展已经成熟，有了完善的体系。 而他们华国还不知道心理学是什么......崔主编既无奈又心痛。 难道国內真的就没有一个破开这种困境的人吗？ “崔主编，你快看这篇论文——！”老王推开门，激动地快步跑到崔主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崔主编麻木的伸出手，接过这篇可能以老王的水平看不懂、让他以为是什么高级文章的论文，眼里没有一点希望。 目光扫过论文题目——《微表情识別训练对刑侦人员测谎准確性的提升效应》。 他呼吸一顿。 微表情？ 这不是前几年才提出来的一个概念吗？ 他在米国的一份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名词，当时很感兴趣，但这些东西都是米国的机密，他们这些国外留学生根本接触不到。 这个名词怎么会在国內出现？ 崔主编心里涌起极大的好奇，快速往下看內容。 第384章：当然不一样！ 十分钟后。 崔主编的將自己的眼神从论文上拔下来，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直在迴荡著这篇论文內容。 “这篇论文......” 话还没问出口，他立刻翻到最后落款位置的名字，眼神微眯。 “沈明玉？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耳熟？”老王诧异，“崔主编，会不会跟你一样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人才？” 崔主编想了想摇头，以前去国外的留学人员学心理学的很少，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他肯定会知道。 还没来得及多想，又有个审稿人员激动地跑进来。 “崔主编，崔主编，快看，这里有一篇很厉害的论文！” 崔主编心里一跳，前两天审稿总共都找不出几篇看得上眼的，今天一下就出现了两篇了？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一看，再次定住。 《军人ptsd自查结果与临床诊断的一致性研究：以自制自查量表为例》 ptsd？ 这是什么？ 边往后面看，看到某些症状觉得很熟悉。看到后面，有点看明白了，在米国这些症状叫创伤性神经症， 不过这篇文章中叫的这个名字好像更贴合。 沈明玉当然也了解这一点，据她所知，ptsd这个名字正式更名在八零年。 不过无所谓，反正命名的也不是他们国內的人，顶就顶了。 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要是她还按部就班的等著米国人创造出来这些名词，再去跟著发展，那她穿过来的意义是什么？这会折腾的是什么？ 崔主编看完之后，第一时间去看了作者名字，沉默了。 “又是沈明玉？” “什么？”老王跟另一个审稿人员全都凑过来，很是纳闷，“难不成是一模一样的名字...哎，怎么通讯地址也是一样的...等等，所以是一个人投了两篇论文？” 关键人家不是一起投的，分別投过来的稿子，都被他们挑剔的崔主编给看中了。 这说明什么？ 沈明玉是个大佬啊！！！ 不只是他们激动，崔主编同样很激动，他一锤定音，“这两篇论文全都给我登上本期期刊的最前面！题目標红大字体！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 隨即又道：“老王，你跟我去见见这位沈同志本人。”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心理科学编辑室。 ...... 翌日，是沈明玉约定好要去京大上课的时间，自从跟她商量好九月份等学生开学要上课后，陆元一直都在等著，收到沈明玉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去安排了。 沈明玉也是第一次去京大给学生上课，担心迟到，特地跟萧景川说记得叫她起床。 小团团出生后，两人都不住校了，每天都往家里跑。 家里有陈姨跟冷诗在，萧景川有时候上完课天色都黑了，沈明玉让他在学校住一天他都不乐意，说什么见不到她跟闺女，晚上都睡不好。 沈明玉心里清楚不是晚上睡不好，其实他是担心她晚上抱著团团睡不好觉罢了。 团团比起其他孩子好照顾多了。 可到底是小孩子，晚上饿了尿了，一不舒服就会哭，萧景川在家的时候，沈明玉睡得死心塌地，因为他第一时间就会醒过来。 孩子饿了，他轻轻地扯开自己媳妇的衣服，抱著孩子就餵了。 沈明玉迷迷糊糊有些感觉，意识还是在睡梦中。 孩子尿了拉了更好说，萧景川乾脆利索地就给团团把尿片换了，换舒服后，团团立马就不哭，很多时候都不会吵醒沈明玉。 相反，萧景川不在的时候，沈明玉睡觉都不踏实，心里就惦记著自家闺女。 萧景川心疼自家媳妇，沈明玉心疼自家男人。 每次冷诗跟陈姨看到这一幕，心里纷纷感慨，这才是两口子啊，互相关心、互相体谅，要都是这样，哪还会有那么多夫妻关係不好的？ 这天早上，小团团可能是睡饱了，醒的比沈明玉还要早。 萧景川一早起来在外面锻链，小团团也没哭闹，闻了闻自家妈妈熟悉的味道，然后趴在妈妈的胸口......流口水。 沈明玉感觉胸口有些重，醒过来正对上自家闺女流著口水、笑呵呵地脸。 起床气一下就没了。 拿过一旁的小手帕给她擦了擦口水，两条胳膊把团团抱住。 “我们团团睡饱了？”捏著她软乎乎的小屁股，“是不是饿了？妈妈餵我们小团团喝奶奶~” 小团团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被触发到口粮关键字的原因，咯咯笑起来。 看的沈明玉心都酥了。 自己闺女脾气好不说，还特別能笑，每次一笑起来，感觉再大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太治癒人了！ 母女俩这边的动静，被院子里锻链的萧景川听到，他洗把脸擦乾净，然后进来。 沈明玉正在给小团团餵奶。 听到门口来了，条件反射就想要遮挡一下，虽然有孩子了，但她面对其他人还是不好意思，每次餵奶都是躲著人，看到是萧景川才鬆了口气。 “你嚇死我了！” 萧景川知道自家媳妇的习惯，摸了摸鼻子。 “媳妇抱歉，是我疏忽了，等下次进来，我提前在门口说。” 伺候小团团吃饱喝足，沈明玉起来也去吃饭，上课时间在九点，现在才七点多，她不用著急。 倒是记得萧景川有课，见他还慢悠悠地给小团团换尿布，催他赶紧走。 “没事媳妇，我骑车快。” “对了，你昨天不是念叨想要吃水煮肉片了，等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啊！” 说完，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在自家媳妇嘴上偷了个香，才骑著车离开家，要是这一幕被他以前的战友看到，才要大惊失色。 以前的萧景川那可是人形兵器般的存在，这会却成了有媳妇闺女万事好了！ ...... 吃完饭，收拾好提前准备好的教案，交代陈姨照顾好小团团，带著冷诗往京大去了。 比起沈明玉，倒是冷诗有些紧张。 让她跟別人搞对抗赛什么的她没事，就是跟一群高材生一起上课，她总觉得像是在梦里一样，谁能想到她跟著自家小领导还能混进京大的学生里面？ 要是家里人知道，估计都要感慨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第385章：可算把你盼来了 沈明玉开车的时候，顺带瞥了旁边的冷诗一眼，见她抓著安全带的手有些紧握。 “怎么？紧张了？” 冷诗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她，轻呼出口气，“有点。” “多习惯习惯，以后这种场合还会很多。”沈明玉没有劝她，反而说了另一个事实。 两人一边聊著，很快到了京大。 她来之前提前几天联繫过陆元，让他安排好时间。 陆元得知她要来的消息很激动，跟院长说明情况之后，將学生们的上课时间都调换了一下，空出来时间专门听沈明玉上课。 京大心理系的学生要比公安大学的多。 为了节省沈明玉的时间，陆元安排了大礼堂，可容纳上千人。 心理学系的学生收到通知之后，很是诧异，自从他们增加了基础心理学跟微表情的课程之后，非常忙碌。 可能因为他们是恢復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学校很是看重，因此课程任务很重。 没想到学校竟然通知他们要来一位神秘人物给他们讲课。 每个人心里都在猜测，难不成是学校请来的大佬级別的人物？ 这不，上课这天到处都是议论声。 “喂，你们说这次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咱们所有班都停课，专门去大礼堂听这个人的课？” “那还用说，肯定是某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大佬人物。” “你这话说的就可笑了，什么叫国外回来的，就不能是咱们国內的大佬？” “呵呵呵，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如果说其他专业，我可能还觉得是国內的大佬，但这是心理学......国內心理学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那也不一定......”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一会儿上课不就知道了？” 学生们陆陆续续往大礼堂走去。 这边，知道沈明玉会来他们学校上课的沈明舟，打算翘课去听他姐的课程，今天都是大课，少一两个人没事。 至於大礼堂那边，都是学生，他跟著混进去也不会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也没事。 这会到处听课的学生还是很多的。 他悄咪咪从教室溜出教学楼，一个转身，撞到了两个人，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老师。 抬头一看，鬆了口气。 “原来是你们俩，你俩不上课在这干啥呢？” 沈明舟面前正是聂峰跟华小庆。 聂峰没说话就盯著他，华小庆气冲冲道：“好啊你小子，我们跟小玉姐也算是一起吃过烤串、吃过海鲜、喝过啤酒的革命友谊关係，她来咱们学校上课，你竟然不告诉我们？？” 沈明舟：“......” 神他妈革命友谊关係，这话有本事去他姐夫面前说！ “你们怎么知道的？” “还我们怎么知道的，你难道不知道心理系那边都传遍了吗？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一堆人討论，倒是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跟我们说！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华小庆跟聂峰谴责地看向他。 沈明舟伸出胳膊作投降状，“怎么就不把你们当兄弟了，我这不是觉得你俩一个物理系，一个计算机系的，跟心理学挨不上边，怕耽误你们上课嘛。” “切！”华小庆抱著胳膊，“你不还是生物系？跟心理学有几毛钱关係？” 隨即眯起眼，“你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嘴甜，把小玉姐哄高兴了，你这个当弟弟的有危机感了吧？” 沈明舟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还没说话。 聂峰冷酷开口。 “摸鼻子，代表心虚。” 聂峰好歹也是跟沈明玉混过一段时间的人，这点小动作还是了解的。 沈明舟：“......” 好傢伙，这点小心思全用在他身上了，深吸口气，妥协了。 “是我错了，等一会儿下课请你们吃饭赔罪还不行吗？我姐估计快到了，你们確定还要在这里谴责我？” 华小庆跟聂峰立刻就不多说什么了，对视一眼，一人架著他一条胳膊，往大礼堂飞奔而出。 与此同时。 心理学报的崔主编跟心理科学的程主编，在公安大学偶遇了。 知道对方的来意，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得到了沈明玉去京大上课的消息，纷纷赶来。 ...... 九月份的天气，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沈明玉停好车，跟冷诗一起往心理系教学楼走去，陆元早就在外面等著她，看到她们后，激动地快步上前。 “沈老师，冷同志，这里！” 陆元也是心理系的老师，认识他的学生不少，这样的动静引得周围的学生纷纷看过来。 平时陆元在他们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不稳重？ 这样的动静三人都没在意。 本身他们就是老师，在学校的时候，经常会有学生跟他们打招呼或者行以注目礼什么的，早就习惯了。 “沈老师，可算把你盼来了。” 陆元还往后看了一眼，“你怎么不把小团团也带来？我可以帮著你看看孩子。” 他虽然还没结婚，但也知道几个月大的孩子最是离不开母亲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人性的学校，面对特殊人才都是有优待的。 沈明玉笑了笑。 “没事，家里有人带小团团，离开半天不会有事。” 如果是在她自己的学校上课，时间长了，有时候也会让陈姨带著小团团在她办公室玩，这样她一下课就能见到孩子。 这次是在京大，有些不方便，就没有带著小团团。 心里虽遗憾没见到小团团，但陆元很快调整心情，跟她介绍这次上课的情况。 “沈老师，为了节省时间，我特地给你安排了大礼堂，所有心理系的学生都在，还有老师们也会跟著去上课。” “你也知道，很多老师对微表情也不了解，还希望你见谅。” 沈明玉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给谁上不是上。” 陆元心中感慨她的大气，然后领著两人往大礼堂走去，一路上顺便给两人介绍他们京大的风景建筑。 聊著聊著到了大礼堂，建筑外表相对陈旧一些，但扑面而来是满满的文化氛围。 门大开著。 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嘰嘰喳喳的很是热闹。 老师们也基本到了，都坐在第一排。 第386章：难不成你出去一趟多长了俩眼睛？ 陆元带著沈明玉进去后，教室安静了一瞬。 沈明玉今天穿著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简单大方，头髮挽成一个低马尾，马尾后面绑著一条同色系的丝带，系成大蝴蝶结样式。 丝带是萧景川放学回来路上，在小摊上看到的，质量不错又好看。 原本应该是往脖子处系的，没想到自家媳妇往头髮上系，好看的不行，搞得萧景川更是兴奋，每次下课回来看到好看的，每种顏色都给她买了。 这样的打扮放到现在基本没见过。 教室里的女同志看的眼都直了，她们从没想过这样的穿搭方式，太好看太时尚了，要不是要上课了，都想上去请教一番。 男同学也看直了眼。 不过他们没往其他方面想，以为她是新来的助教老师之类的，心里还有点兴奋。 等陆元上前简单介绍了两句，眾人才知道沈明玉是谁。这下，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目光落在讲台上的沈明玉身上，都很诧异。 这就是给他们上课的老师？ 也太年轻了吧？ 长得还这么好看，也不像是陆元老师说的大佬级別的人物啊！ 第一排的老师们听陆元提过沈明玉的身份，知道他们上课的两本基础教材都是她写的，比学生还要多一份震惊。 在场的大部分老师年纪都比她大。 他们也一度以为写出这两本书的人，估计是某位重新出山的大佬，心里默认都是上年纪的，结果是个水灵灵的年轻姑娘。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到底顾忌学生在场没有小声八卦。 他们中间，有一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叫刘志，陆元开会那天他有事请假了，还真不知道沈明玉的身份。 今天来上课，学生们都说学校有其他安排，他才跟著来。 却不曾想，给他们上课的就是这么一位...... 简直太可笑了！ 他看了看角落一脸期待的陆元，又看了看台上的沈明玉，不知想到什么，內心鄙夷起来。 很快，有个学生进来跟陆元悄声说了什么，两人悄悄离开。 沈明玉把自己的包放下，从里面拿出提前写好的教案，在她准备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 刘志猛地起身，跟身边的老师说道： “陈老师，我那边还有很多翻译工作跟论文要写，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完，竟是看都不看沈明玉就要离开。 这话一出，教室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凝滯。 谁也没想到刘志这么不给沈明玉面子，混在心理学学生中的沈明舟三人快按耐不住自己体內的洪荒之力了。 看到沈明玉给他们使眼色才冷静下来。 被刘志叫到的陈老师很是尷尬，他知道刘志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人才。 还是院长专门请来的，一向很是高傲，却没想到，在米国待了一些年，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 他拉了拉刘志，想说什么，上面的沈明玉轻笑一声。 “这位老师，如果你不想听我的课，悄声离开便是，你当著其他老师跟学生的面这么说，是想故意给我难堪吗？” 刘志脚步一顿，他心里確实是这么想的。 但没想到沈明玉直接戳破了，他扭头看向讲台上的沈明玉。 “呵，我不管你是哪来的，我也不管你是怎么糊弄陆老师让他把你带来的。” 他指著自己。 “我，63年是被国家送出去的留学生，到现在学习心理学十几年，在外研究项目根本数不清，为了建设我们国家我才毅然决然回国。” “很巧的是，凡是学习心理学的留学生，我基本都认识，你......应该不是留学生吧？” “不是留学生，年纪还这么小，就算再厉害，你觉得你有资格给我们上课吗？” 最后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心都提起来。 太狠了！ 这话简直太狠了！ 他们纷纷看向沈明玉，设身处地想想，要是站在上面的是他们，估计早就被难听的哭了。 这么一看，都愣住了。 沈明玉脸色变都没变，就跟说的不是她一样。 殊不知，沈明玉很是无语，她隨便懟了一句，又不是让他介绍自己的身份，这人好像脑子有什么大病，难不成说句自己是留学生就能压住她？ 在国外吃的麵包汉堡多了，脑子都出问题了？ 不过，到底听到他回来建设国家，给了他两份薄面，没说多难听的话。 淡淡道：“不是留学生。” “哈。”刘志讽刺一笑，“你既不是留学生，年纪还这么小，你知道心理学是什么吗就来这里给我们上课？” “真不知道陆老师怎么想的，该不会你们......” “这位脑子有泡的老师...” 忍一句是沈明玉给他面子，既然他不想要脸，她也不忍了，打断他后面的话，“你说你学习心理学十几年，那应该知道什么是刻板印象吧？” 刘志被她骂脑子有泡，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 冷静下来，以为她是故意学了几个名词糊弄人，想要让他难堪。 冷笑一声，挺了挺胸给学生解释：“当然知道。刻板印象就是眾人对某些特定群体形成的固定看法。” 说完挑了挑眉，似乎在说『想用这个考我，你还太嫩了』。 原本洗耳恭听的沈明玉摊了摊手表示： “就这，没了？” “我说的可是在米国学的標准定义，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刘志不满。 沈明玉嘆了口气。 “原来米国的心理学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有可能是你学的不行。” 不等刘志反驳，她说道：“刻板印象除了你说的这个定义，更重要的是后面一段话——形成的不是简简单单的固定看法，而是固定、具有概括性、且带有偏见的看法。” “重点是后面的偏见。” “什么意思呢？就像你刚才说的，你是米国的留学生，怎么？米国的留学生就高贵？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难不成你出去一趟多长了俩眼睛？” “我看你眼睛没长，脸皮倒是厚了不少，还有——” “我年纪小跟我能力不行之间有必然联繫吗？年纪小能力就不行？年纪小就比不上你这个在米国学了十几年的心理学留学生？” 说到『米国』跟『留学生』的时候，声音著重强调了一下，讽刺意味十足。 还没完。 第387章：老师，我能问问您的名字吗？ 每次沈明玉一懟人都是气势全开的样子，看的底下的学生们寒蝉若噤。 他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脾气很好的老师，懟起人来这么可怕，正这么想著，就见沈明玉忽然扭头看向他们，脸上还露出了一抹微笑。 “......”眾人瑟瑟发抖。 老师你別笑啊，又不是我们质疑你骂你了...... “本来想让大家慢慢来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正好，借著我跟这位老师说的刻板印象问题，大家可以思考一下。” “平时什么情况下，你们会遇到这种刻板印象呢？” 乍然听到这话，眾人有些傻眼。 底下的老师来想著如何缓解这种尷尬，学生想著看好戏。 谁也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沈明玉还想著上课，就这样，一场风波被她一句话扭转成小课堂。 要不是他们知道刘志是什么人，还以为是故意配合沈明玉上课的搭子呢！ 不过，还真有早就看不惯刘志的学生举起了手。 “好，这位同学请说。” 是个女同学，坐在沈明舟他们不远处，被沈明玉点到，红著脸站起来。 “老师，我觉得刚才就是一场大型的刻板印象，陆老师通知我们会来一位大佬人物给我们上课，所有人估计想到的都是上了年纪、饱受风霜之人。” “因此您被陆老师带进来的时候，大概没人相信这位大佬就是您。” “事实就是，您的年纪、长相全都打破了我们的幻想，您刚刚也证明了一下您的能力......我想，这就是我们对您形成的刻板印象吧？” 女同学说到『证明能力』的时候，还扫了刘志一眼。 刘志好歹是她的老师，她没有把人点出来，可她要是不说，心里又憋屈的难受。 她早就看刘志不顺眼了。 这人不仅会在所有人面前炫耀自己是留学生，还会看不起他们这些女学生。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知道的他是出了个国，不知道还以为是当了个皇帝呢！ 哼！ 沈明玉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可爱。 她还以为刘志是他们的老师，他们不敢说什么，会正儿八经的回答问题，没想到这位女同学用看似贬低他们学生、实则暗戳戳的让刘志难堪的话，回答她。 也是个妙人儿~ 她笑道：“很好，这位同学说的没错。” “刻板印象有些时候会帮助我们认识某些特定人群，比如老师是什么样子，医生是什么样子。” “同样地，大家不要忽略每个人的独特性，女同志不一定就力气小，男同志也不一定就不爱美，年纪小也不一定就没有知识底蕴，这位老师，你说呢？” 沈明玉看向刘志，刘志表情一僵。 她心里暗笑，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又道： “所以，大家与他人相处的时候，要用脑子、要用心，不要被刻板印象固定你们的思维。” “我想，能考入京大的孩子都是聪明人，对吗？” 原本被女同学点出来的学生们，面对沈明玉有点心虚跟羞恼，被她这么亲近的一表达，都心里舒服了。 齐齐大喊：“对——！” 就连最前排的老师们都被她带动了，跟著一起喊。 唯独站在讲台底下的刘志，跟个二傻子一样，喊也不是，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反驳也反驳不了一点。 该怎么说？ 说沈明玉说的没问题？那样不就是承认他是个蠢货吗？ 说沈明玉说的有问题？等以后学生看到书上原原本本的解释，他的脸还要吗？ 进退两难间，沈明玉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位老师。” “我要上课了，你看，你是继续坐著听一会儿，打破一下你的刻板印象？还是——”沈明玉伸手对著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以为这人被弄的没脸，该恼羞成怒地离开了，谁知。 ......刘志坐回去了。 沈明玉收回胳膊，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也罢，这人这么想要当她上课的『教学用具』，那她就成全他唄！ ...... 正式开始上课，她將学生们的注意力转到了微表情上，出去的陆元带著两个人悄悄地从后门进入，坐在了最后面。 看到学生们上课这么认真，陆元还是很欣慰的。 唯独那个刘老师！ 明明就是沈老师在上课，他怎么总是在说写这本微表情的人多厉害多厉害，听起来好像是在恭维沈老师，但是这表情怎么带著嘲讽呢？ 难不成是他昨晚因为沈老师要来上课，太兴奋了没睡好，误会错刘老师的意思了？ 沈明玉注意到陆元带著两个人进来，没多看，以为是迟到的老师。 她原本是想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 因为刘志的意外把这件事给忘了，直接进入上课阶段。 又因为他时不时夸奖写这本微表情书的作者，还流露出作者比她厉害的意思，沈明玉心里大概明白了，刘志估计还不知道微表情的书是她写的。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了。 两个小时的课程很快结束，学生们意犹未尽。 他们上课的时候觉得这门课挺鸡肋的，原来是因为没遇到那个让他们认识到重要性的人。 所有心理系的老师：“......” 沈明玉说完下课后，学生们还捨不得走，就在嘰嘰喳喳中，最开始回答沈明玉问题的女学生再次举手站起来，大声喊道： “老师，我能问问您的名字吗？” 其他学生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老师只顾著上课，还没介绍自己的呢！ 这下，他们热切的眼神全都望向沈明玉。 显然，一节课下来，沈明玉已经把他们全都征服。 沈明玉收拾书跟教案的动作一顿，抬眸扫了一眼好像在魂游的刘志，唇角微勾，放下书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大字，行云流水，风骨极佳。 不等学生们讚嘆她写的一手好字，就被上面的名字给吸引了。 “沈，明，玉？” 女同学喃喃出声，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这么说著，旁边的沈明舟掀开微表情书的第一页，伸手往她那边一推。女同学看著上面的作者简介，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站起来，激动的像个追星的小迷妹。 第388章：最可怕的就是温柔刀 她举著微表情的书。 “老师，您是沈老师——！我们微表情的书就是您写的，对吗？” 少女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大礼堂的人都听见到了。 所有人就像是被没电前一秒的机器人一样，身体卡壳了，用仅剩的一点电量，僵硬地扭著脑袋望向沈明玉。 沈明玉既然说了自己的名字，就没想藏著掖著。 毕竟，在这些人才面前，不拿出点真本事，他们可不会服气。 再说刘志那边还在虎视眈眈呢！ 所以，她頷首。 “对，你手上的那本书，是我写的。” 整个大礼堂一静。 刘志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她说他手上这本微表情的书，是她写的？？ 天知道，因为微表情这门课確实不好上，接触的人也很少，他作为国外回来的留学生，偶然了解过一点微表情的知识，因此就成了上这门课的不二人选。 实则，他对此了解也不多。 为了在学生面前不露怯，这本书他反反覆覆研究过很多次，即使这样，给学生上的课还是很枯燥。 心理学很多理论都不太好理解，老师上课的最好方式就是，结合一些例子，便於让学生理解。 而他根本没有系统研究过，更別提什么举例子了。 却不曾想，这本折磨他很长一段时间的书，竟然是被他当眾质疑、看不起的这人写的？？ 刘志的心態崩了。 “你......你......” 见他这幅傻眼的样子，沈明玉眼底划过流光，似笑非笑地俯视他，“怎么？这位老师不会又想质疑我吧？是想说我顶替沈明玉这个人，还是想说这本书是我抄袭的？” 沈明玉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一样，把刘志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全都说了出来。 刘志他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些年成习惯了，似乎面对获得比他的成就还要厉害的人，第一时间就是反驳、不相信。 尤其面前这位还是一个比他年轻、比他有能力的女同志。 坐在最后排的陆元一听这话就急了。 他不是傻子，结合沈明玉这话，她说的是『又想质疑』，那就说明之前刘志质疑过她。 沈明玉上课的时候他全程都在，只有中途出去的十几分钟不在，很大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刘志跟她產生过矛盾。 他虽然没接触过沈明玉几次，但也算了解她，她是个怕麻烦的，不会主动惹事。 反倒是刘志这个人，清高、自大、看不起人。 陆元明白了。 他也不顾上在学生面前给刘志个没脸，反正这脸是他自己先不要的。 『啪！』 他猛地站起来，眼底冒著怒气。 “什么顶替？什么抄袭？刘志，我告诉你！沈老师是我亲自上门，三顾茅庐才把人请回来的！” “公安大学把人藏著掖著，当宝贝一样护著，是沈老师不想耽误咱们学生，才决定来我们学生上几节课，她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学生考虑！” “別用你那狭隘的心思去侮辱我们沈老师！要是因为你把人气走，我会原原本本跟院长匯报这件事！你等著吃掛落吧！” 比起一个一心觉得国外好的人，即使他回来是为了建设祖国，也不值得因为他得罪一个一直都在华国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 这点，陆元想的很明白。 他一边说著，一边从最后排大步走过来，最后站在刘志面前，跟个喷火龙一样各种喷他。 別说老师们了，就是学生都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刘志本来就因为知道沈明玉的身份尷尬羞恼，又因为被沈明玉戳破了心思，抬不起脸，却没想到这位一向脾气很好的陆元会对他这么说话。 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颤抖著手指著他。 “你——！” 没等他说完，陆元阴惻惻地对著他冷笑一声，压低声音，“刘老师確定还想在这里继续丟脸？” 刘志声音一顿，扭头往后扫了一眼，学生们都跟看猴子一样看著他。 他感觉脑血栓快犯了。 深吸口气，一句话不说就准备离开，被陆元拉住了。 “干嘛，不是你让我走的？”刘志没好气道。 陆元抓著他胳膊的手更紧，“你在国外就学的是这？污衊人、当眾给人没脸，一句道歉的话都不用说？” “陆元——！”刘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震惊道。 他都做出退让了，他还想让他当著这么多学生的面，给一个女人道歉？？ 简直欺人太甚！ 陆元面色不变，盯著他，“我说，道歉！” 两人僵持了几秒，刘志感觉自己的后背快被学生们的目光给灼烧透了，他妥协了，面向沈明玉，闭上眼睛大喊。 “对不起——！” 然后，用力甩开陆元的胳膊，跑了。 对於他道不道歉，沈明玉不在意，反正不是自发的就不是他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虚假的道歉对她来说无所谓。 让她意外的是陆元这个人。 不管是之前见面，还是这次，陆元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温和、好说话、好欺负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气势震人的一面。 不知为何，沈明玉思绪有些飘远。 前世她本科是在国內学的心理学，每个心理学的老师都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 后来沈明玉才发现，最可怕的就是温柔刀。 学心理学的哪有那么简单？ 他们反而最清楚自己哪一面，容易被人亲近，容易被人快速接受......这么想下来，其实这样的人更可怕不是吗？ ......陆元这一面还让她挺怀念的。 如果陆元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说一句，沈老师，你看看自己好吗？难道你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等刘志跑了，陆元揉了揉自己的脸，歉意地看向沈明玉。 “沈老师，抱歉......” 还没说完，沈明玉伸手阻止他继续说。 “陆老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什么群体里面都会有好人跟老鼠屎，我都知道。” 陆元第n次感慨沈老师真是个好人，然后想起什么，望向后面跟他一起进来的两个人，正要把人带过来跟沈明玉说什么。 就发现两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 宝子们，这里要走走剧情，案子的话要往后一点，每次一些案子都会拖剧情，想看案子的宝们別急哦~ 第389章：沈老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陆元嘴角一抽，他们可真著急啊！ 这两人，沈明玉见陆元带他们进来的时候瞥过一眼，以为他们是学校的老师，但看陆元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这位就是沈老师吧？久仰大名。” 其中一人在自己身上擦擦手，才小心翼翼地对著她伸出手。 “我是心理学报的负责编辑，崔生年。” 心理学报？ 沈明玉心里有些诧异，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等他们的回覆，她倒是对自己有种盲目的自信，但也不排除会出现什么差错。 两个期刊一直没回復，她还以为论文被打下来了，这怎么他们的编辑还找过来了？ 心里闪过很多念头，表面不显。 她客气笑著，伸手跟崔主编握了握手，“你好崔主编，久仰大名不敢当。” 这边心理科学的程主编也不甘示弱，连忙伸手，“沈老师你好，我是心理科学的负责编辑，程海清。” “程主编，你好。”沈明玉同样跟他握了握手。 两人正要激动说什么，被陆元拦住，“去我办公室说吧，这里学生都还在。” 三人扭头一看。 只见都已经下课了，所有学生还坐在座位上没走，此刻更是竖著耳朵听他们说话。 “咳，那就去陆老师办公室吧。”崔主编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 程主编跟沈明玉都没意见。 不过沈明玉没动，对著教室后面招了招手，几人跟著看过去。 就见到有三个年轻小伙子正猫著腰准备离开，其中有一人跟沈明玉长得还很像。 沈明舟见沈明玉招手，原本想偷偷离开不愿打扰他姐的心思瞬间没了，一边一个拉著自家小伙伴，屁顛顛地跑过来。 “姐~” 聂峰跟华小庆也跟著喊了一声，“小玉姐。” “这三位是？”陆元眼睛有些亮，来回看了看沈明舟跟沈明玉，两人长得確实有点像，所以这位是沈老师的弟弟？ 沈老师的弟弟是他们系的，怎么好像有点眼生呢？ 沈明玉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弟沈明舟，生物系的，这是聂峰，物理系，这是华小庆，计算机系。” 虽然遗憾沈老师的弟弟不是他们系的，但好歹是他们学校的。 陆元乐呵呵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你们一会儿没事吧？”沈明玉问三人。 三人齐齐摇头。 “那等我一会儿，说完事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三人乖乖点头。 然后，沈明玉带著三个小跟班、啊不，是四个，冷诗也赶紧跟上他们，一起去陆元的办公室了。 只留下一堆面面相覷的学生们。 “你们刚才听到了没有，陆老师带来的那两个人说自己是心理什么的编辑？” “是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国內最顶尖的心理期刊，可以说，只要在其中一个上面能发表一篇论文，那就代表你在心理学这个圈子拥有一席之地了。” “嘶~所以，这两位找沈老师是......” “那还用说？两种情况，一是沈老师投论文惊到他们了，让他们上门想要见见本人；二是他们听说沈老师的大名，上门求论文唄！” “哇~据我所知，沈老师好像跟咱们差不多大来著......” “哎，人比人，气死人！” ...... 学生那边的议论纷纷沈明玉他们当然不知道，此刻，他们到了陆元的办公室。 进来后，沈明舟三人非常懂事地搬了三个小凳子，齐刷刷地坐在墙角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沈明玉跟两位主编、陆元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冷诗像个保鏢一样站在沈明玉身后。 “沈老师，这位？”崔主编看向站著的冷诗问道。 沈明玉扭头，才发现冷诗站著，把人拉到她的旁边坐下，“这位是我朋友。” 她没有多说，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一路上冷诗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时时刻刻都守在沈明玉身后，还时不时地审视他们，同时防备所有靠近沈明玉的人。 他们心里好像明白了几分，尤其是看过她报纸的陆元。 上次见沈明玉回来后，他对冷诗的身份就有所猜测，这位冷同志很有部队或者公安的气质。 看样子好像是保护沈老师的人，难不成......嘶。 陆元不敢继续猜测下去了。 崔主编跟程主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不该问的不问，他们全当没看到冷诗，笑呵呵地看向沈明玉，说到正事。 “沈老师，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论文稿费的事情。”崔主编嘴快，先程主编一步开口。 沈明玉心里知道，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不会上门，直接选择邮寄稿费就行，何必捨近求远？ 他们没有明说，她也装著明白揣糊涂。 “我总共写了三篇论文，崔主编这里投了两篇，程主编那里投了一篇。” “我想问问，我的论文选中了几篇？” 程主编一惊，惊诧地看向崔主编，“你那边有沈老师两篇论文了？” “当然！”崔主编一副捡到大便宜的表情，挺了挺胸口，“沈老师分別投给我们的论文，全都被选中了，可见沈老师的能力多强！” 拍了沈明玉的马屁，隨即，拍了拍程主编的肩膀。 “老程了，看来你们心理科学的名气还是比不上我们，以后还得继续加油啊！” 这话可把程主编给惹恼了，他以为他们两人是同样的起点，不成想，老崔那边比他占优势，这怎么能行？ “沈老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们心理科学也很厉害的。” “实不相瞒，这次上门拜访您，稿费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们心理科学还想请您再写一篇论文。” “当然了，如果您有更多的想法，肯定是写的越多越好。” 程主编一副可怜巴巴又期盼地看著沈明玉。 崔主编没想到一向能沉住气的程主编，直接掀开了他们的老底裤，本来还想慢慢来的他，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赶紧道： “沈老师，你別听这人装可怜了，要说期刊的传播度跟知名度，还是我们心理学报更胜一筹。” “如果您有新的论文要投稿，还是要选择我们心理学报啊！” ...... 就这样，两位国內知名心理期刊的编辑，一人一句在沈明玉面前装可怜。 旁边的陆元已经傻眼了。 第390章：两位主编觉得份量够吗？ 他也是心理系的，哪能不清楚这两大期刊的重要程度？ 早以前的时候他也投稿过，可惜不达標被拒了，他还记得当时登门想去问问他的论文哪里出问题的时候，那些人高冷的嘴脸。 对他说了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你水平不行。” 把他打击的不行，而这样高冷的两个期刊负责人，现在这么幼稚地在他面前抢人。 这个场面好像有些熟悉。 啊，对了，当初沈老师高考完报志愿之前，他跟其他知名大学的老师就是这么抢人的，曾经的参与者之一，如今成了看戏的，也別有一番滋味。 陆元起身给几人分別倒了茶。 他端著自己的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然后狐假虎威地说了一句，“两位主编，你们这么吵没什么用，说到底还是得看看沈老师的意见不是？” 这话说的確实在理。 吵的脸红脖子粗的崔主编两人，瞬间噤声，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淡定地喝了口茶，才道：“我最近確实有一篇新的论文在准备当中，本来就等著三篇论文的结果下来，再继续投稿的。” 崔主编两人目光变得灼热。 “最新一篇论文是关於双相障碍的治疗，我之前调查过，这种应用性的文章符合心理科学的內容。” 闻言，程主编高兴地嘴都咧开了。 崔主编听到『双相障碍』的时候已经傻眼，他在米国的时候听过类似名词。 关键就是，米国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治疗这种障碍的方法，可沈老师却说，她要写关於双相障碍治疗的论文。 这说明什么，肯定是沈老师做过相关的研究，很有可能治疗过双相障碍的人，才会有能力写出来...... 他蹭地站起来，那样子惊得旁边的冷诗瞬间戒备起来。 “沈老师，您、您是不是治疗过患有双相障碍的病人？”崔主编激动又小心翼翼地问。 沈明玉点头。 既然要写论文，那肯定要有理论支撑。 还有什么比真的治疗过，更坚实的理论支撑呢？ 崔主编狠狠地拍了一下手，他激动地走来走去，嘴里念叨著：“好啊！太好了！沈老师你简直太厉害了！” 说著说著，眼睛变红，眼泪唰唰地往下流。 这可把在场的人全都惊到了。 尤其是颇为熟悉他的程主编，有点慌张，“不是老崔，你出国前咱们就是这么抢人了，怎么出了一趟国变得这么脆弱了？” “不就是沈老师选了我们吗？就算是选了我们，不也才和你一样？” “你也不至於气哭吧？” “你懂什么？”崔主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老子才不是因为这点事儿哭！” “当年我们在国外，其他专业出来的人，不管怎么说在国內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基础，被嘲笑是肯定的，但好歹还有反击的可能。” “我们这些学心理学的却不一样。” “选择这个专业是因为看到了它的前景，在米国了解到这个专业之前，我们一点不清楚这是什么，甚至连这个专业的名字都没听过。” “你都不知道，那些米国人是怎么骂我们的！” “我们愤怒生气，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们清楚地知道，这是无能狂怒！因为我们拿不出足够震惊他们的研究，没有能力打他们的脸！” “最让人憋屈的是，人家发展的都成一套体系了，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有机会回国后，我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好好让那些米国人看看！” “现实是残酷的，我没这个能力，但是我在沈老师身上看到了。” “不说其他的，就这个双相障碍的治疗方式，绝对是米国人没研究出来的，要是我们提前研究出来，发表在国际上，绝对能狠狠打他们的脸！” 听完崔主编的这番话，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在外部矛盾面前，內部矛盾就变得非常渺小了。 谁都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谁都希望在各个方面自己的国家都占有一席之地，但这一切都是要用实力说话的！ “崔主编。”沈明玉目视他，“我理解你的想法，难道你没发现吗？” “我投给你们的论文全都是米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微表情测谎、ptsd的治疗、亚斯伯格症、双相障碍。” 崔主编只顾著激动了，还真的没有注意这方面。 被沈明玉这么点出来，他回忆在米国看到的相关报纸，还真的是沈老师说的这样。 他眼睛大亮。 他最清楚『开创者』的含金量了！ “沈老师，你的意思.......” “发表在国內顶尖心理期刊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是威慑也是证明，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走。”沈明玉的眼眸泛著光芒，“用我的这几篇论文做敲门砖接轨国际，两位主编觉得份量够吗？” 崔主编的心砰砰跳起来。 尤其沈老师那句是威慑也是证明。 威慑什么？当然是威慑米国人，让他们看看华国只是迟了点，不代表他们的心理学不厉害！ 证明什么？米国人一向无耻，只有率先发表在他们国內的顶级期刊上，全国人民作证，他们的研究成果才不会被剽窃！ 至於敲门砖？ “太够了！沈老师你放心，等我回去立刻催促上面发行这次的期刊！” 程主编虽然没有崔主编了解的那么多，但他也不赖，立刻道：“我这边也是。” 最后说完，两位主编怀揣著昂扬的斗志走了。 本来还想请沈明玉吃饭的，后来想想，现在吃饭没意思，等他们真的用『敲门砖』接轨国际之后，再请沈老师吃饭不是才更有意义吗？ 把人送走，陆元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汗，对著沈明玉道： “沈老师，你说，我也去投稿，为华国心理学的建设出一份力量怎么样？” ...... 京大外。 冷诗开车，带著沈明玉跟沈明舟三人去吃饭。 “哇~小玉姐也太厉害了吧！”华小庆已经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直观看到抢人的场面，实在是精彩。 “刚才那个崔主编骂人的时候，都飆出英语了！” 第391章：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 沈明舟一脸嘚瑟，“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姐是谁？以后的这样场面肯定会时常发生！” 华小庆跟聂峰满脸赞同的点头，弄得沈明玉哭笑不得。 顿了一下，她道：“刚才崔主编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心里有什么感觉？” 三人沉默了一瞬。 沈明舟眼底闪过火光，“憋屈！太憋屈了！” “咱们就是迟到了一会儿，以后不会一直迟到的，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研发出最新最好的东西，狠狠打他们的脸！” 华小庆义愤填膺。 当初选择计算机系，就是觉得这个东西好玩，让他很感兴趣，今天听到崔主编的那段话，他心里似乎多了一颗种子。 只待这棵种子落地发芽。 话少的聂峰也握紧了自己拳头，“我一定要研发出最好的武器，把他们打怕！” 別看他以前有点自闭，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跟聂司令很是不一样，实则骨子里还是隨了他爹的根。 沈明玉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欣慰地笑了。 “有斗志就对了！你们还年轻，是国家的未来跟希望，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再好的东西，从別人嘴里吐出来都会变味儿。”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学校旁边新开了一家饭店，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 萧景川这边，上完一上午的课，下午就没课了。 自家媳妇这几个月为了奶水，整天喝一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他看在眼里心疼的很，问了陈姨，能稍微吃一点重口的。 想著早上跟自家媳妇说的，晚上要给她做水煮肉片。 收起课本，就要大步离开。 “萧、萧同志。” 没走两步，他就被一个女同学喊住了，萧景川脚步一顿，扭过头，满脸严肃地望向她，“有什么事儿？” 女同学扯了扯耳朵旁边的小辫子，满脸羞红，小声道：“我、你有对象......” 还没说完，萧景川的脸色更冷。 “这位同学，我还要回去给我媳妇做饭，有什么事儿，等明天我来学校再说吧。” 此话一出，女同学的脸变得煞白。 如今男大女防还是比较严重的，只不过刚上大学的这一批人，认为自己是新时代的代表，思想也应该与时俱进。 萧景川身材好、模样好，还有传言说他是军官，出来镀金的。 在学校可以称得上是风云人物。 再加上他一到没课就直接回家，很少跟人有过多的接触，因此，还真没人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这不，有不少女同学都对他芳心暗许，只是没人跟萧景川面前这位女同学胆子一样大。 这位女同学也是被同伴说的恋爱自由给激到了，才来堵萧景川。 却不曾想从他嘴里听到他已经结婚的话...... 因为萧景川有意控制放大自己的音量，所以周围的同学全都听到这话了，都很震惊，一是惊讶高岭之萧景川结婚了，二是惊讶他还要回去给他媳妇做饭。 不过，萧景川还是给女同学留了面子，没有戳破她的心思，间接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女同学声音比较小，她问的话还真没几个人听到。 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之前是不知道萧景川结婚了，这才会找上来，这会知道了，她脸上带著羞愧。 “抱、抱歉，老师让我来叫人，是我记错名字了。” 她这么识相，萧景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说了句『没事』就快步离开了。 骑著车出来买肉的时候，萧景川心里还在思忖，他平时很少待在学校，还出现了这样的事...... 为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儿，看来得让自家媳妇多会来学校找他一趟才行。 別人的想法他管不了，但能做的他得做到位才行。 拎著肉回家的路上，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旁边的一家小店，长腿一放，立马剎住车，进去买了东西，回家了。 这边的沈明玉还不知道自家男人被人欣赏了。 她跟沈明舟他们吃完饭，把人送到学校，跟陆元约定好下次上课的时间，跟冷诗回家了。 回去后，两人正好碰到。 “媳妇，上午上课，学生都还听话吧？有人气你没？”萧景川是知道她去京大上课的。 沈明玉摇了摇头。 “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谁能欺负了我？就是有一个自大高傲的留学生老师，不过，已经被我狠狠教训过了。” 萧景川眼眸一暗，刚放下手里的东西，还没说什么，家里大半天没见妈妈的小团团，一看见沈明玉，『哇』地大哭起来。 平时小团团饿了尿了都是小声哭，更像是提醒大人，还从没见她哭得这么惨过。 沈明玉跟萧景川一下子心就揪了起来。 “哎呦，我们小团团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哭得妈妈心都疼了。” 沈明玉將小团团紧紧抱在怀里，用乾净的小手绢给她轻轻擦著眼泪。 小团团哭得眼睛、鼻子、小嘴都是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陈姨看了小团团这么长时间，也有感情了。 不过她知道女主人是干大事的人，她没责怪的意思，当然她也没资格。 “你走了后，团团上午倒是没哭，就是心不在焉的，我估计就是想你了，餵她喝奶都没喝了多少。” 奶是早上提前挤出来的。 等到小团团喝的时候，拿热水一温就行。 家里有不少奶瓶，有沈明玉两口子提前准备的，还有家里亲戚买回来的，正好方便他们。 闻言，沈明玉眼睛也有点酸，她自责道： “怪我，上午该把团团一起带去的。” 没当妈妈的时候，她根本体会不到这种对另一个人牵肠掛肚的感觉，就是对萧景川都没有，最多就是出任务的时候，心里担忧。 跟记掛自己的孩子是不一样的感觉。 萧景川见自家媳妇跟闺女这样，心里也不好受，顾不得陈姨跟冷诗在场，一把將母女俩抱住。 “媳妇抱歉，应该怪我，我应该陪著你们的。” 孩子不是自家媳妇一个人的，他不是透明人，他是孩子的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就要承担起来。 养家只是一部分。 陪伴孩子、关心孩子、关注自家媳妇的心理......都是他责任的一部分。 第392章：该不会是你自己偷偷看了吧？ 萧景川心疼地在沈明玉头顶亲了亲。 “媳妇，下次你上课的时候，我提前请假陪你们一起去，到时候你上课也能放心一点。” 一家三口说话的时候，陈姨跟冷诗都去忙自己的了。 她们都知道沈明玉两口子感情好，平时亲热的时候也多，她们也习惯了，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 时间一长，学会避开就好了。 小团团感受到自家母亲的温暖，闻到母亲的味道，渐渐平息下来，但因为一开始哭得猛了，现在还是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更可怜了。 沈明玉的理智稍微回归了几分，她也是一看到自家闺女那么哭，就乱了阵脚。 回过神，轻轻摸著小团团的头安抚她，抬头看向萧景川。 “不用请假，有阿诗在，我们带著就行。” 萧景川拉过旁边的凳子，把母女俩全都抱他身上，“这是我的责任，媳妇，你之前说过，孩子的成长过程一旦缺失，以后就没有挽回机会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我不想成为不负责任的父亲，更不想將这一切推到你身上。” 怀里的小团团不哭了，也不抽泣了，睁著湿漉漉的眼睛看著自家妈妈，往她怀里硬钻，小手紧紧地抓著沈明玉的衣服。 沈明玉摸了摸她的小脸，又听到萧景川这番话，心里划过暖意。 她既然决定生孩子，那自然就是做好了准备，所以自家闺女的离不开，对她来说是负担，更是甜蜜的负担，她甘之如飴。 而萧景川一直都是她坚实的后盾，不管做什么，她都不用害怕担心。 她笑道：“好，团团爸最好了~” 小团团上午没心情，吃的不多，哭累了很快就饿了，沈明玉餵完她，一家三口睡了午觉，下午带著团团玩了一会儿，然后去看了看霍城的情况。 回来后，萧景川在著手准备水煮肉片。 这道菜还是沈明玉之前教给他的，做菜除了一半天赋，还有一半就是看用不用心，像萧景川做得最好的几个菜，都是沈明玉喜欢吃的。 晚上吃饱喝足，一家三口就出去遛弯了。 ...... 接下来几天，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的期刊全都发出来了，沈明玉发表的三篇论文，就像是滴入热油锅里的一滴水，看似不起眼，实则引起了很大的波动。 像京大就是。 拿到期刊的第一时间，陆元就去找刘志了。 他表面不经意地先跟其他老师提到这件事，就在其他老师感慨的时候，走到了刘志面前。 “刘老师，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的最新期刊看了吗？” 自此刘志上次质疑过沈明玉后，哪哪都变得不顺利，首先就是以前特別尊敬他的学生，变得没那么尊敬他了。 其次就是其他老师总是用异样的眼神看他。 还有院长那边，还专门开了个会，明里暗里都是在说，国外回来的留学生要找准自己的位置，不要眼高手低、好高騖远。 这不是说他是说谁？ 那一瞬间，刘志想到了院长请他时说的话，说他是重要人才，学院的重要资源，这才几天......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至於这两个期刊，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来来回回看过很多遍了，为什么？ 因为他也往两个期刊投了稿，一直都没回復，不信邪地翻看了很多遍，都没有他写的论文，反倒是被最前面沈明玉的三篇论文，来来回回鞭尸。 “我忙著翻译，没时间。” 刘志不想在陆元面前示弱，就嘴硬地说了一句。 这一说可不得了。 他硬是被陆元压著读了好几篇，气得他猛地起身，拍了一下桌子，“陆元！你够了！我都看十来遍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十来遍？”陆元没被他嚇到，倒是被他这话给吸引了。 “我最多就让你看了三遍，哪有十来遍，该不会是你自己偷偷看了吧？” “你、你——！” 刘志还没说完，旁边有个老师想起来什么道：“对了刘老师，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也投稿了，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那位老师一边翻期刊，一边问。 xiu~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了刘志心里。 陆元恍然大悟，“奥~~~原来刘老师也投稿了？但我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刘老师，该不会刘老师没被选上吧？” xiu~又一把刀插在了刘志心里。 他恼羞成怒地將陆元推出去，“办公时间，閒杂人等勿入！” 此时，办公室里响起其他老师们的討论声，虽然他们压低了声音，还是被刘志听得清清楚楚。 “喂，你们说那位沈老师到底多厉害？就连刘老师的论文都没被选上，她却被选了三篇，这实力......堪称恐怖啊！” “谁说不是？我听陆老师说下周还有沈老师的课，到时候咱们一定得好好请教请教。” xiu~xiu~xiu~ 无数把刀插在了刘志心里。 他狠狠地咬著牙，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桌上的报纸，忽然有一则报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诚聘医学心理委员会委员启事——为响应国家改革开放口號，推动我国医学心理事业的恢復与发展，经相关部门批准，医学心理委员会现面向全国诚聘委员若干名，共同致力於医学心理学科的建设与实践......招聘要求如下......】 刘志看完，眼里闪过亮光。 两个期刊不要他，自然会有要他的地方。 其他人不了解这个医学心理委员会的含金量，他是清楚的，国外就有这样的机构，如果能加入，比发表多少个期刊都厉害！ 他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吹捧的沈明玉，还怎么在他面前叫囂！ ...... 沈明玉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幻想踩在脚下。 她正在家里招待人。 “您两位怎么一起来了？” 来的人正是蔡泽民跟霍青松两人，蔡泽民一进来就先去洗手，下一秒就抱起小团团亲热起来。 他倒是有个儿子，但自家儿子跟个活菩萨一样，整天搞研究，一点没有给他找儿媳妇的意思，幸亏有个小徒弟，跟闺女没啥区別。 四捨五入，小团团就是他亲孙女。 霍青松看的眼热，不过他没抢过蔡泽民，只能在旁边看著。 —— 老萧买的东西作者没忘，明天就出来了啊~ 第393章：男人的鼻血流出来了...... 顺便跟沈明玉说到了正事。 “......所以您二位的意思是，现在有一个华国心理学会牵头，你们组建的医学心理委员会想让我加入？” “对。”霍青松点头，“准確地说，我们想让你当心理学这边的负责人。” “今年回来了不少留学生，其中不乏心理学很厉害的，这些年轻人傲气很盛，我们这些老傢伙不行了，只有你能镇得住他们。” 其实之前他就想找沈明玉，只不过目前进来的都是有成绩的人。 就算他跟蔡泽民力保能把人弄进来，可到底，不如她自己有本事做出来成绩，再被邀请进来有底气。 因此他跟蔡泽民谈到这件事的时候，蔡泽民让他再等等。 当时霍青松还不知道他让他等什么，等到两个期刊一出来，明白了。 这不，马不停蹄就上门了。 医学心理委员会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心理学，一部分是医学，两者相互独立又相互交融。 蔡泽民跟霍青松商量过，打算就沈明玉治疗过的这几个课题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与推广，倒推出一套专业的理论，制定专业的临床实践指南。 於情於理，沈明玉做这个负责人是最合適的。 “不仅如此，如果证实了其可行性，我们会申请国家级科研项目，成立专门的科研小组跟实验室。” 蔡泽民一边逗著小团团，一边跟著说。 国家级科研项目？ 跟发明性质的科研项目一样，如果他们进一步提出这些理论，会在国际上扬名。 代表著若干年后，后代子孙学心理的时候，可以骄傲地跟那些外国人说，我们国家有自己的研究理论！ 而不是，翻遍整本心理学教材都找不出几个华国人提出的理论。 自己先吃第一口，跟別人嚼碎了吐给你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沈明玉激动起来，她之前一直想深入研究，但是时局不对，她也没那么大的能力，现在她师父跟霍叔先撑起来，她要是不上，那就不合適了吧？ “我答应。” 两人见她答应，都很激动。 “好！我们就等你这句话，委员会已经传出消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会有人提交申请，这件事你负责，觉得有合適的，面试完就能把人拉进来，等人差不多，项目就能开始了。” 沈明玉又莫名其妙揽了一件事。 不过庆幸地是，公安大学的老师被她训练出来了，可以独挡一面，所以那边的教学任务不算那么多。 至於校长那边会不会有意见，马校长表示绝对没有。 比起发表论文、编书，给学生上课是最不起眼的任务了，他就希望沈明玉努力往前闯，毕竟她头顶还带著他们公安大学的名头。 不吃亏，一点不吃亏！ 留著两人吃了个饭，把人送走后，到了下午，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沈明玉抱著小团团，跟冷诗往萧景川的学校去了。 ...... 这事儿还要从前两天说起。 那天小团团大哭过一次，晚上沈明玉根本捨不得放开她，好不容易等小团团睡著，两口子总算是能说些体己话了。 萧景川神秘地拿出一个袋子，仔细看他耳根子还有些泛红，沈明玉觉得很是奇怪。 扯过他手上的袋子，將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 “嗯？这是睡裙？” 沈明玉有些惊喜，她平时忙得不行，还真没时间逛街，倒是没发现开放后发展这么快，就连丝绸睡裙都出来了，“你给我买的？” “嗯，已经洗乾净了。” 萧景川点点头，眼神却不太敢往睡裙上面瞟。 结合他的反应，又看了看手上的睡裙，沈明玉心里明白了什么，这男人有时候狗是真的狗，有时候又纯的不行。 这睡裙其实对比现代的太正常了，露著袖子，比平常的短袖袖子再短一点。 纯白光滑的丝绸质感，长度在膝盖上面，唯一出格一点的就是，胸口位置偏大，沈明玉自从奶开孩子后，尺码又大了一个號。 穿在身上，纯白的丝绸跟洁白的皮肤贴在一起，若隱若现。 领口位置被撑起来，男人一低头就能看到露出的鸿沟。 一瞬间血气上涌。 吧嗒！ 男人的鼻血流出来了...... 沈明玉被逗笑了，她忘记了男人不能逗，还故意在他面前转了几圈，萧景川眼前全都是那团......他立马转身去了洗漱间，洗了个冷水澡。 再次回到屋子里，沈明玉穿著睡衣躺在小团团旁边，昏昏欲睡。 身后贴上来一个带著凉意的身体，让她瞬间清醒。 男人微凉的手掌慢慢往上，在这个有点热意的天气里，非常舒服，她没忍住『嗯~』了一声。 萧景川像是受到了鼓励，担心吵醒旁边的小团团，將自家媳妇一把抱起来。 他们屋子里的凳子、桌子全都被铺上了毯子，就是担心小团团磕著碰著，没想到这会倒是方便了他们两人。 萧景川將沈明玉抱在桌子上，桌子挺高，在萧景川的腰部位置。 ......方便他动作了。 桌子发出了轻微的晃动，担心把孩子吵醒，带著克制。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能清晰地看见沈明玉还穿著那件纯白色的睡裙，睡裙懒懒散散地围在腰间，另一边胳膊处的袖子耷拉在小臂的位置。 男人的背弯著，只露著黑乎乎的头。 女人闭著眼睛，背带动著腰往后仰...... 良久。 沈明玉的胳膊搭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厚重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媳妇，等你有时间去学校接我一次好吗？” 她脑子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听到萧景川在说什么，感受著什么，没有说话，男人却以为她不答应。 再一次。 桌子的声音更响一些。 沈明玉被迫清醒了一下，答应，“好、好~” 声音发飘~ 男人心满意足，而她......满意地晕了~ 思绪回笼，沈明玉感觉耳根子有点烫，那个狗男人上次暗戳戳地又是买衣服，又是竭尽所能伺候她的，就是为了让她去一次学校。 好歹是自家男人，还是要宠宠的。 第394章：她对自己的记忆產生了怀疑。 將车停在学校外面，在门卫那里做了登记。 三人进来学校，沈明玉今天穿著一身浅棕色的风衣，整个人又美又颯，怀里还抱著跟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奶娃娃。 奶娃娃穿的粉粉嫩嫩，不哭不闹，睁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往四周看。 后面跟著冷诗，她胳膊上拎著一个包，里面放著保暖杯、奶还有尿布，就是担心小团团渴了饿了拉了。 萧景川所在的国防大学是统一著装。 乍一看到这样別具一格的美女萌娃组合，全都炸了。 军校里男同志居多，见沈明玉怀里抱著一个孩子，心里有些猜测可能是她的孩子，但这並不妨碍他们欣赏美人跟萌娃不是？ 尤其后面还有冷美人，也很吸引人。 顶著很多人的目光，沈明玉跟冷诗观察了一下，发现找不到萧景川所在的指挥学院，问了个学生。 被问到的男同学羞羞答答地给她们指了路。 等沈明玉跟冷诗往指挥学院走去后，被问到的男同学收到了所有人羡慕的眼神。 萧景川还在上课，还不知道自家媳妇带著闺女来找他了。 那天他虽然色诱自家媳妇答应来学校接他，但具体时间他不清楚，要等她有空才行。 『叮铃铃——！』 老师说完下课就走了，萧景川將最后一点笔记补充完整，乾脆利索地收拾好包，就准备回家了。 一出来，就听到了一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还不等他疑惑，有人喊他，“萧景川同志，有人找！” 或许是心里有感应，一扭头，就发现自家媳妇抱著闺女向他这个方向走来，萧景川心里猛地一烫，大步朝著他们走过去。 走著走著小跑起来，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站在沈明玉面前惊喜道： “媳妇，闺女，你们怎么来了？” 这话简直就是明知故问，沈明玉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不好看，也温柔笑道：“小团团想爸爸了，我就带著孩子来接你。” 她左右看看。 “你后面应该没课了吧？带我们去尝尝你们学校的食堂？” 沈明玉见到萧景川的时候，大概就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缠著让自己来了。 她太专注於自己的事情，倒是忘了自家男人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他跑过来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女同学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他喊媳妇闺女的时候，那些女同学的目光都变得黯然了。 ......是她忽略他了。 “没课了，好，我带你们去吃食堂。” 萧景川高兴地將小团团接过来，隨即心疼地看向自家媳妇。 “胳膊酸了吧？怎么不让冷......”说著，顿了一下扭过头，像是才看到冷诗一样，“怎么不让冷同志帮著抱一会儿？” 沈明玉有些无奈。 她都说过好多次了，大家都是熟人了，这两人喊对方的时候还是『萧同志』『冷同志』，生疏的很。 “你知道的，我一在，小团团就离不开我。” 顿了一下，踮起脚，凑到萧景川耳边，压低声音，“跟你一样。” 一下子，萧景川的耳根子变红了，不值钱的笑容浮现在脸上，旁边的冷诗看的眼疼。即使看过很多次了，她还是无法习惯。 更別说从来没看过他这么不值钱样子的人了。 凡是认识萧景川的人，全都傻眼了，不认识他但听说过、又被旁边的人普及他是谁的人，也跟著傻眼了。 萧景川在他们学校那是什么形象？ 高冷、学习好、老师心里眼里的宝贝疙瘩、神秘军官......总之，好一朵高岭之。 从来没人能想到，他还会笑得这么温柔，简直像被人附身了一样。 不过，眾人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跟她怀里的奶娃娃身上，他们似乎明白了，有这样的媳妇跟闺女，可不每天著急回家嘛！ 萧景川带著她们去了食堂。 他平时课多的时候，中午就在食堂吃了，所以还是比较了解的。 打好饭，沈明玉跟冷诗吃著，萧景川抱著自家闺女在餵奶，偶尔沈明玉吃到好吃的还会餵给他几口，这会风气没有以前那么严了。 再加上两人都是夫妻俩，没人说什么，就是羡慕嫉妒的一堆人眼睛都红了。 今天出完风头，全校也都知道萧景川名有主，连孩子都有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 ...... 回到家，萧景川就跟发情的泰迪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沈明玉身边，一直粘著她，陈姨跟冷诗极其有眼色地带著小团团出去遛弯了。 还说晚上就在隔壁睡，让他们直接锁上门就行。 等人走了，萧景川彻底不忍了，一把將沈明玉抱起来，不知为何，他最喜欢熊抱的姿势。 大手兜著女人的臀部，女人的两条大长腿夹在他的腰间。 每次用这个姿势，沈明玉捧著他的脸，微微低头亲他的时候，是让萧景川最兴奋的。 ......甚至比直接上手还要让他更快反应。 “萧景川！~” 沈明玉羞恼的声音传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唇，感觉都肿了。 “媳妇，我好开心~”萧景川不等她再说什么，踩著自己的话音儿，再次粗暴地亲了上去。 熟悉的月光，熟悉的桌子，到后面换到了窗边。 男人抱著女人，一步一步。 明亮的月光照在枝头，扫过两人，落在地上的影子紧紧交缠在一起，是云看了都会害羞的程度。 有研究表明，夫妻间的亲密接触能促进释放某些激素，会强化对彼此的依赖感跟信任感，是传递情感的深层方式。 沈明玉迷迷糊糊间在想，她跟萧景川感情这么好，不会就是因为他很行吧？ 几天后，收到的关於医学心理委员会的申请差不多了，沈明玉带著一沓申请表开车去了医学委员会的总部。 冷诗停好车，沈明玉抱著小团团下来，两人看到面前的破旧二层楼陷入了沉默。 “小玉，你確定地址没错？” 沈明玉想到蔡泽民两人说的很高档的地方，有一瞬间的麻爪。 “大概，没错吧。” 她对自己的记忆產生了怀疑。 第395章：那可是名扬华国的概念！ 就在沈明玉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二楼走廊冒出一颗头，是霍青松，他笑呵呵地看著她们招了招手。 “小玉来了？哟，还带了小团团，快，快跟小诗赶紧上来。” “快什么快？”蔡泽民从他旁边冒出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看向沈明玉道：“別听他的，你抱著孩子小心点，上楼梯別摔了，这楼梯有点陡。” 霍青松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对对对，小心点......哎不对啊，就一层楼梯，咱俩去接一下不行吗？” 蔡泽民：“......” “嘖，跟某些人混在一起时间久了，脑子都变傻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往楼下走去。 霍青松愣了一下，发现他在说自己，一下恼了，追上去。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主任，你是副主任，我是你领导知道吗？惹怒我，小心我把你开了！” “正好，这破事儿我早就不想干了，有本事你就开了我！” 蔡泽民比他还要硬气，两人一边懟一边下楼梯。 沈明玉有些无奈，明明之前单独看两人都是很稳重的大佬，谁知，凑到一起变得这么幼稚。尤其是霍青松，霍城没治好之前，他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如今看著倒是年轻了几分。 这两人每次见面都是吵，关键，越吵感情还越好。 这人的缘分啊，是真妙~ 两人一下来，沈明玉就把自家小团团递给他们，至於怎么分配，让他们自己去吵吧，她可管不了。 “霍叔，小城最近的情况还稳定吧？” 霍城跟沈明舟年纪一般，比沈明玉要小，熟悉后就一直叫他小城。 手慢再次没抢到小团团的霍青松，遗憾地收回自己的手，听她提到霍城，眼底难掩激动。 “好，他的情况很好！” “前两天还非要跟著我学做饭，这段时间，我每次回家都有热腾腾的饭菜吃。” 这是前十几年他从来不敢想的。 霍青松的眼睛有点红，幸亏有沈明玉，不然他们父子俩指不定都埋到哪座坟头上了。 “行了你，福气还在后面呢。” 在两人后面的蔡泽民瞥了他一眼，继续逗自己怀里的小团团，“你还是赶紧给小城买点书，他年纪也不大，正好考个大学。” 霍青松顿了一下，“考、考大学？” “对啊。”蔡泽民诧异地看向他，“孩子未来还长，你总不至於整天让他在家给你做饭吧？” 蔡泽民的本事，霍青松是知道，他这么说那就说明霍城以后真的可以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学习上大学。 霍青松激动了。 “真、真的能行？”求证的眼神看向沈明玉。 沈明玉点头，“霍叔，可以的，按照小城目前的情况，再有一年的时间治疗就可以完全结束了，这一年你能让他多看看书学习学习，对他的恢復也是有帮助的。” “好好好，我一会儿面试完就给他买书去。” 霍青松高兴地像个傻子一样。 之前他以为霍城能恢復正常生活就算不错了，总归他还有点本事，就算孩子一直在家他也能养得起。 唯一担心就是他老了，霍城怎么办。 却不曾想，霍城也能像其他人一样有自己的未来。 ...... 等他缓下来，几人上了楼，今天一起跟著面试的还有委员会的其他人，互相打了招呼，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中，他们进了最角落的主任办公室。 “对了，霍叔，面试的流程你跟我说一下，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沈明玉问。 霍青松递给她一份流程表。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力虽然重要，但人品更重要。” “我们申请的项目上面在审核中，这些项目都是首创性的，有你这个成功的例子，应该不会卡我们。等到时候项目下来，我们也面试完人，直接就要投入研究。” “我们必须確保这些人身份不能有问题。” “虽然后面会政审，但不排除有其他问题。尤其国外回来的留学生，你要著重问问，到时候我跟你老师也会在场，你们俩看人的本事最厉害，这一点就交给你们了。” 能第一批就积极回国的留学生，他们对祖国的心是赤诚的。 但不能排除里面有被腐蚀的人，华国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了，寧可误杀决不能放过，这是他们的態度。 沈明玉眼眸一肃。 “好，您放心，我会注意。” 旁边抱著小团团玩的蔡泽民，笑著逗小团团，也没看她，“你自行发挥，其他的，我给你兜底。” 有了自家师父这话，沈明玉心里更有底了。 她稍微准备了一下，也跟其他面试官互相认识一下，经过霍青松的介绍，其他人都知道沈明玉的本事，纷纷同意她是主面试官。 来面试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被安排在一楼等候。 “喂，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走错地方了？我听家里说这个委员会挺厉害的，我怎么觉得我被忽悠了呢？” “什么被忽悠？就算是地方不太好，名头是在的，还有报纸上写的你忘了，要真是假的能上报纸？还是那么重要的版面。” “没错，我爸可是专门打听过的，他跟我说了，要是能面试进去说不准还能参加国家级的项目，国家级什么概念？那可是名扬华国的概念！” “嘶~这么牛逼？” 一瞬间，这个小破二层楼变得神秘高大起来。 就在他们焦急等待的时候，面试开始了。 面试顺序按照他们抽籤的號码，第一个人被工作人员带著到二楼，他提著心敲了敲门进去，十分钟的时间，等到面试出来后。 此人满头大汗，神志呆滯，下到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差点被绊下来。 幸亏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拉了一把。 “谢谢......”等他回到等候室，周围一堆人围上来，七嘴八舌问了一堆，这人一句话都没说，只道：“等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眾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惴惴不安。 不就是个面试吗？ 怎么感觉他好像是经过什么酷刑一样？ 这么一想，眾人浑身一抖。 第396章：你不会觉得我是泥捏的吧？ 第二个、第三个......面试下来的人都跟第一个一样，一副生无可恋。等到第十九个的时候，他们竟然看到这人堵著嘴，被两个黑脸大汉给拖走了。 眾人心里更是发毛，他们不会是误入什么邪恶组织了吧？ 沈明玉当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至於被拖走的那个人，应该是被米国收买的，企图通过留学生的身份混入他们，她就是隨隨便便问了几句话，这人就露馅了。 霍青松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提前联繫了部队的人守著。 两个黑脸大汉其实是穿便衣的军人。 等后面一个出去后，沈明玉捏了捏眉心，这种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十二点多了，其他的等下午再继续吧，先去吃饭。” 吃完饭，小团团早就吃饱喝足睡著了，沈明玉抱著自家闺女亲香了一会儿，继续下一场。 等沈明玉翻看到下一个申请人的时候，没忍住挑了挑眉。 “刘志？” 其他人看向她，蔡泽民问：“你认识？” “不熟，我去京大的时候跟这人有过一面之缘。”其他的她没多说，但蔡泽民是个敏锐的人，察觉到她的语气不是很对，眼眸微闪。 很快，刘志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他拽整齐自己的衣服，胸有成竹，听到传来一声『进』，他面带笑意推门走了进来。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刘志，毕业於米国密西根大学，回国后任职於京......”一边说著，一边將自己的简歷分给各位面试官。 然后，他一抬头，正对上沈明玉似笑非笑的眼神。 刘志：“？！！！！” 脸色大变，话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这话很不友好，其他人皱了皱眉。 经过一上午的面试，他们都清楚地认识到沈明玉的本事，如果说之前还有些质疑，现在都没有了。 虽然他们年纪都比沈明玉大，但心里满满都是对她的佩服。 这个叫刘志的，显然是在质疑他们的主面试官，全都眼神不善地看向他。 刘志刚才乍一看到沈明玉这个让他做了好几晚噩梦的女人，没忍住惊慌起来，话才会脱口而出。 这会理智回归，心里更是大惊。 他不是傻子，沈明玉出现在这里很明显就是面试官。 而且她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其他人隱隱有维护她的意思，所以，她不会是主面试官吧？ 不是？ 她怎么还阴魂不散了？他怎么走哪都能碰上她？ 刘志心头有些绝望。 “刘老师，好久不见。”沈明玉笑著跟他打完招呼，下一秒脸色变得冷酷起来，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好了，介绍一下你自己。” 刘志生无可恋地度过了接下来的十分钟面试。 如果说之前的课程让他对沈明玉有一定的了解，这次更是深入体会到了沈明玉的厉害之处。 这次的面试结果当天就会出来。 也就是说，面试完所有人后他们会当场收到通知。 沈明玉也分別做了记號，满意的、不满意的、有待考虑的。 刘志猜到有沈明玉在，他面试上的机率不大，但最后工作人员念的录取名单中没有他的时候，他还是怒了。 “等等，我合理质疑你们这次面试的公平性！” 说著，他跑出来朝著二楼大喊： “沈明玉！你不能因为我得罪过你，你就把我刷掉！医学心理委员会不是你的一言堂！我要举报你以公谋私！” 坐一天坐的腰疼的沈明玉，刚收拾好资料，起身捏了捏自己的腰。 一天下来，就跟罪犯斗智斗勇也差不多了，抓疑似间谍敌特的人物就抓了三个，她紧绷的神经放鬆下来，还有些疼。 结果没歇一口气，底下那个二傻子就叫囂起来。 沈明玉没选他的时候，大概就预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她都等著他的举报信了，没想到，这人忍不了了一点，当场就发飆了。 “我出去看看。” 沈明玉深吸口气，冷诗將小团团递给蔡泽民，跟著出去，蔡泽民將小团团又给了霍青松，一起出去。 她没下楼，就站在楼上，俯视著下面狂吠的刘志，一脸不耐烦。 “刘志，如果你现在闭上嘴离开，我就不追究你，你要是继续说下去，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我就无法保证了。” 刘志听到她这话迟疑了一下，可到底还是被愤怒占了上风。 正巧，其他人跟著出来看热闹，他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吧？面试官当场威胁人，我很难不怀疑你们面试的公平公正！” 面试过了的人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不乐意被人破坏，所以对刘志的话感到不满。 他怀疑面试不公平，那不就是说他们也有问题？ 明明他们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进来的，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面试没过的，分为几派。 有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跟著刘志一起叫囂，反正他们也选不上了。 还有些人，经过家里的提点，知道委员会的不简单，即使没有面试上，也不敢得罪委员会的人，在旁边看热闹不参与其中。 沈明玉挨个扫了一眼，本身她面试官的压迫感就在，那些叫囂的人被她扫过，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一开始进去面试的时候，看到最中间是个年轻的姑娘。 他们侥倖地认为，委员会组建人手不足，所以才派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很好糊弄的面试官。 等到面试完后，再没人这么想了。 只觉得委员会还得是委员会，派这么一个外表看起来无害、实则很厉害的女同志，简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刘志，看在你回来建设祖国的份上，面对你的质疑、辱骂、挑衅，我再三忍让。” “你不会觉得我是泥捏的吧？” 她扭头看向蔡泽民，都不用说话，蔡泽民对著某个方向做了个手势，很快，让眾人熟悉的两个黑脸大汉再次上线，朝著刘志走过去。 刘志都来不及反抗，就被捂著嘴拖走了。 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下来，跟著刘志一起叫囂的人，心里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心哇凉哇凉的。 第397章：这语气太豪横了！ 心里不约而同地在想，怪不得沈明玉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主面试官，这气场、这说一不二的架势，太可怕了...... 沈明玉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抱著自家闺女走了，蔡泽民跟霍青松留著善后。 车上，冷诗开车，她好奇道： “你是不是发现刘志有什么问题？” 沈明玉在逗弄自家闺女，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解释道：“没有，刘志这个人有点本事但不多，暂时没发现他有被收买的跡象。” “就是他这人太烦了，每次见我总要找点事，这次被关起来，让他冷静冷静。” 要他真的没事，国家是不会冤枉他的。 跟沈明玉说的一样，刘志被关了七天，出来后整个人异常憔悴。 回想起这几天上面翻来覆去对他的审问，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对於造成这一切的沈明玉，又怨又怕。 后者比前者要多，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沈明玉再去京大上课的时候。 刘志老实的不行。 陆元还很诧异，刘志这段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比起之前张狂的像个二百五的样子，如今倒是低调话少了许多。 对於他这样的改变，沈明玉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是张狂或者高傲，她觉得不一定是坏事，前提是你要有支撑的底气。 还有一点，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隨隨便便就污衊別人。 ......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明玉两个学校来回上课，同时將答应程主编的那篇双相障碍论文赶出来了，第一时间就给他送了过去。 委员会那边人够了，国家项目也批了下来。 经费有限，上面经过討论首先选择了关於ptsd的研究。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极致，沈明玉之前只治疗过军人的ptsd，局限性很大，受眾也小，如今是要扩展到所有人。 首先就是要確定受眾。 经歷过战爭的军人、自然灾害的倖存者、遭受过重大困难的人......这些都是根据沈明玉的建议圈定出来的特定人群。 这一步就是一个大工程。 根据就近原则，一个一个筛选周边的城市、农村人。符合要求的他们都会上门邀请，当然，需要支付一定的费用。 这会的人说好请也好请，只要给钱就行，也不用多，几毛就差不多。 不过沈明玉提议按照每个人费的时间支付费用的，毕竟对於他们来说，不管是上班的还是干农活的，时间就是金钱。 耽误了时间，很有可能就会让他们饿肚子，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其次就是怎么进行询问、测量。 这个就需要用到沈明玉制定的量表，根据量表的测试结果，他们可以明確创伤事件跟心理异常的关联、界定ptsd的核心症状、確定普遍性跟特殊性的症状...... 最后建立华国本土化的具体数据，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一定的手段去干预他们的症状。 探索合適的治疗方式。 本来委员会那些人被沈明玉指挥著做事，心里还不舒服。 都觉得，凭什么他们累死累活天天往外跑，到最后好名声全给了沈明玉？ 可是等到他们在沈明玉的指导下，亲自上手治癒了一个被所有人认为『疯了』的人后，收穫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跟患者家人的感谢的时候，成就感无法用语言描述。 委员会的眾人心態在慢慢改变，能力也在不断增长中。 霍青松对此异常感慨。 这次的项目不仅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还培养出了一批实践性人才，一举两得。 而这一切都是沈明玉带来的。 ...... 这天，周执匆忙赶来说公安部那边有人找她，让她去回个电话，冷诗赶紧开车带著他们去邮局那边。 车上，沈明玉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一副生无可恋，“我决定了，不管多少钱，我明天都要找人上门安装电话，这一天天的......累死个人了要！” 委员会那边有电话，有事儿就会找她。 每次找她还得往邮局跑，钱没少，路也没少走，服了都！ 周执见她这样，觉得有些好笑，每次她都是沉稳冷静的样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想到什么。 “我记得今年六月份上面关於安装电话有了新的標准，好像居民的安装费大概在两千左右。” 周执是个单身汉，工资攒了不少，有钱是有钱，但要让他两千装电话，一点捨不得。 而沈明玉眼睛一亮。 “才两千？” 她还以为要五六千或者万把块钱，结果这么点，“按！立马就按！明天就让人上门！” 周执微微咂舌。 果然，最有钱的还得是她，这语气太豪横了！ 到了邮局，都不用多说，邮局的人就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 没办法，这段时间他们完成任务的业绩全靠沈明玉了，简直就是他们的財神爷，这不，见到她来殷勤地笑了。 沈明玉点头算是打招呼，她在这边打电话，周执拿出自己的证件给邮局的人看。 “电话涉及隱私，无关人员请全都离开。” 等把人都打发走，沈明玉的电话也接通了，是上次来给她送奖励的那位领导。 寒暄两句，提到正事。 “最近多起村子出现了年轻女同志失踪的案子，结合你之前的分析，我们怀疑很可能是那个组织又出现了。” “这次他们的行动很是隱秘，我们商量后成立了专案组，你跟他们打过好几次交道，这次的案子就交给你，这个组长你有信心吗？” 沈明玉就说这个组织沉寂了这么久怎么没动静了，原来是在等个大的。 自从上次抓到教育局那人，就像是把他们打痛了，他们一直不出现，就没办法找到他们的老巢。 可算又露出狐狸尾巴了。 “领导放心！”沈明玉立正站好，满脸严肃，“案子必破！” “好！”公安部的领导又鼓励关心了她好一会儿，才把电话给掛断，最后还提到了她家里没个电话不方便，说明天让人上门给她装电话。 这代表什么？ 安装费直接省了。 第398章：她就这样的反应？ 掛了电话之后，沈明玉回家里说了一声，下午赶去专案组，专案组就设立在周执所在的部门。 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去，人基本全都到了，有几个熟人。 周执、谭秉谦、杨萌萌都在。 三人一看见她进来都笑了，周执给她解释：“上面知道我们配合过很多次，特地任命我为专案组副组长，辅助你。” 沈明玉心里鬆了口气，有合作过的人肯定要比陌生人好做事。 不然，磨合起来就需要时间。 其他人周执都认识，先给他们介绍沈明玉。 “这位是沈明玉，专案组组长，参与破获过很多重大案件，比如辽省的儿童被拐案、前段时间震惊全国的高考顶替案等等，都是她主导破获的。” 主导破获，不是辅助，这样的表达足以让人侧目。 “她擅长测谎，从蛛丝马跡中推断出案件的线索，所以，温馨提示，千万不要在我们组长面前说谎！” 老古板周执跟著沈明玉薰陶这么长时间，说话也变得幽默起来。 有本事进专案组的都不简单，上面综合考虑，给沈明玉安排的人都是偏年轻化的，年轻......另一个层面就代表可能会有刺头。 会议室里总共八个人，以沈明玉为代表的老四人组，还有坐在另一边的新四人组。 周执话落，杨萌萌他们鼓起掌来。 新四人组敷衍地拍拍手，坐在他们中间，最年轻男同志没有动作，把玩著手里的火柴盒，脸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明玉扫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在首位坐下。 接下来，周执挨个介绍完自己跟谭秉谦，然后是杨萌萌。 “这位是公安大学的杨萌萌杨同志，擅长画像，也参与过很多案件，只要有人看到嫌疑人，告诉她，她就能全部画出来。” 年轻男子好似对此挺感兴趣的，胳膊弯著拄著自己的脸，侧目问杨萌萌。 “喂，真的假的？你没见过人都能画出来？” 他说完，反应最大的不是杨萌萌，而是谭秉谦，防备地盯著年轻男子，“之后我们会合作办案，等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年轻男子来回看了看两人，轻轻『嘖』了一声，收回胳膊，摊了摊手靠在椅子背上，不说话了。 有人替自己回绝了，杨萌萌也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不是很想理这个男同志，他看起来拽拽的，还有点没礼貌。 她小玉姐那么厉害的介绍，他就是敷衍都不敷衍一下，她倒要看看之后他被打脸，是不是还这么一副欠欠的样子。 倒是谭秉谦这人，最近怎么老在她面前晃悠。 老晃悠不说，还会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顏色......有点烦。 周执看了一眼沈明玉，见她点头，继续介绍。 “这位是杨帆，杨同志从事法医这一职业將近二十年，参与破获多起重大案件，很多案子都是根据他提供的线索破获的。” 杨帆是专案组年纪最大的，四十岁。 他坐在新四人组的最末尾位置，手里拿著一个大茶缸子，存在感极弱，见周执介绍到他，一脸无害地笑著对眾人挥了挥手。 “大家以后叫我杨哥就行。” 眾人点头，周执继续介绍他旁边人高马大的男同志。 “这是马汉，身手厉害，枪法准，多次执行过特殊任务，胆大心细说的就是他。” 马汉挠了挠头，看起来大块头的人，被周执这么夸还红了脸。 连连摆手。 “嘿嘿，没有，没有周哥说的这么厉害。” 他跟周执合作过，之前有一个劫持人质的案子，就是他跟周执配合，將犯人击毙，成功救出人质的。 再然后。 “这是林砚，原是档案处的同志，收集信息的能力很强，擅长从大量数据中顺藤摸瓜，找到重点。” 林砚是除了沈明玉跟杨萌萌外的，另一个女同志。 偏高冷型，从周执介绍到现在，她的脸色全程都没变过，也就是介绍到沈明玉的时候，她侧目扫了一眼。 被周执介绍到，也只是跟眾人点点头。 如果说冷诗是藏锋的高冷，林砚就是现代说到的高智感冷美人。 她的好看不是第一眼就惊艷到你的那种，而是越看越有韵味，越看越让人沉迷。 最后，周执介绍到的就是那位欠欠的年轻男同志。 “凌越，原南省省刑侦队的副队长，是现场勘查、情报分析、审讯、身手、枪法等等各方面的全才。” 年轻，能力出眾，备受领导的注重...... 其他人似乎有些理解他这副拽拽的样子了，不过杨萌萌心里还是有些不服的。 要说起来，她小玉姐不也是年轻有为，也没像这人一样。 好像眼睛放在了脑袋上。 凌越正是虚荣心爆棚的年纪，听周执介绍完他，非常享受其他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唯独一个人——他们组长。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翻看她手里那几张破纸。 凌越：“......” 不是？ 她就这样的反应？ “餵......”凌越还没说完，沈明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好，都介绍完了，有什么话私下再聊，现在说正事。” 她將自己面前的资料往他们方向推过去，拿起粉笔扭过身写著什么。 她前面是周执特地准备的一块黑板材质的木板，足够大，他知道沈明玉的习惯，因此得知自己是专案组的副组长时，就让人去准备了。 这会正好方便沈明玉分析案情。 到了这个时候，沈明玉再次怀念现代的投影设备，哎，还需要努力奋斗啊！ “大家把资料都看一下，到目前为止，女子失踪案涉及多个村子，失踪人数高达十八人。”沈明玉挨个將村子写上，下面分別標註了各村子对应的失踪人数。 凌越冷嗤一下，翻看完手里的资料，“不一定只失踪了十八人。” 沈明玉转过身，目光直视他。 “接著说。” 凌越顿了一下，看她丝毫不诧异的表情，难道早就想到了？ 思及此，他的坐姿稍微端正了一分，“农村什么情况大家应该都了解，重男轻女严重，即使家里的姑娘失踪了，他们也不在乎，大概率不会上报这个情况。” —— 眾所周知，刺头一般都慕强~~~ 第399章：哪儿那么多废话？服从命令！ 他说完，沈明玉点点头，也不看他。 “这个凌......” 像是记不起他的名字，旁边的周执提醒，“凌越。” “对，凌越说的很好。”她在黑板上写下『查漏补缺』后，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越瞪大了眼睛，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在他介绍完后记不住他的名字？！！ 这人、这人简直欺人太甚！ 他一开始欠欠的样子变了，气的快成了小海豚。 沈明玉、周执跟谭秉谦掩下眼中的笑意，杨萌萌在一旁捂著嘴偷笑，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沈明玉过目不忘？ 下一秒，他们收起笑意，继续分析案子。 林砚来回看了看他们，然后说出自己的分析，“这些资料上提到了一些受害者的特徵，受害者都是女性，年龄在15-20岁，且都是长发，长相也不错。” 她说完，沈明玉眼底划过欣赏。 这就是专案组，如果是以前，她一个人就得把好多人的活给干了，一个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 如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干好自己的活，然后资源整合就好。 效率很快。 “林砚说的很好，我再补充一点，这些失踪女子的家庭很杂，有重男轻女的，也有不重男轻女的，甚至还有独生子女家庭。” 她话音刚落，凌越翻了个白眼。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不是废话。”周执瞥了他一眼，“沈组长的意思是，这个犯罪团伙的目的很明显，他们需要年纪小的好看女同志。” “如果只是单纯的人贩子，更多时候会选择更省力、不惹人怀疑的方式，比如选择重男轻女的家庭，点小钱就没有后顾之忧。” “但这次团伙的选择，有独生子女的家庭。” 独生女子家庭只有一个闺女，一旦失踪，就会很明显，且家里人还不会善罢甘休。 单纯是人贩子的话，不会做这么费力不討好的事儿。 这就是上次沈明玉说到的——犯罪最小努力原则。 这个原则放到其他地方也適用。 没人做事会绕一个大圈子，除非这个大圈子有ta必须要达到的目的。 就像这次的失踪事件，就是因为被这些家庭捅出来才会被上面注意到，犯罪团伙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一就是周执说到的，他们的首要目標是好看的女同志。 二也表明了犯罪团伙对他们的行动非常有信心。 眾人听完周执的解释，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一点，他们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谁知道这些杂乱无序的信息背后还有这样的目的？ 杨萌萌眉心皱起，“他们为什么要选这么多好看的女同志？” “萌萌提到重点了，犯罪动机是什么？” 沈明玉拿出几份纸递给周执跟谭秉谦，两人挨个给他们发下去。 “你们手上是保密协议，签了这份协议，我会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注意，我之后说到的事情除了领导，只有在场的人知道，一旦出问题，后果你们懂的。” “考虑好后果，签的就留下继续推进案子，不签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话一出，眾人心里一肃。 明白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 “切，嚇唬谁呢？” 凌越咬住笔盖子，快速翻到保密协议的最后，乾脆利索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竟是第一个签名的。 沈明玉眼底闪过笑意，紧接著其他人全都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將保密协议收回来，挨个检查完，放好。 她道：“我之前在辽省办案子的时候，发现一个隱藏很深的敌特组织，叫暗。” 她將暗组织简单全面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 “这次的案子背后有他们影子，根据之前的推测，暗组织的地组负责诱拐漂亮少女，他们培养这些少女的目的有三。” “一，用於勾引高官，准確地说，只要是有利於他们组织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標。” “这些少女就是他们的暗子。” “二，用於做任务，我之前破过一个凶杀案，其中就有一位他们拐卖的漂亮少女配合做任务。” “三，卖钱，卖给那些有钱、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之类的人。” “结合凌越之前提到的，我们接下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全面筛查！” “重点区域就是我在黑板上標註的这些村子，两人一组，走访调查，务必要把这些村子出现过所有类似的情况，全都摸一遍。” “注意，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不要打草惊蛇，好了，自行分组，准备行动！” 沈明玉说完，周执跟她说：“上面说了，各个分局收到消息，会全力配合我们专案组的工作。” “好。”沈明玉说：“把消息散下去，范围扩大，化妆摸排。” “是！” 周执对著她敬个礼，然后出去通知人去了。 剩下的人开始分组，谭秉谦率先提议，他跟杨萌萌一组，然后凌越举起手，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中，他说 ：“我跟组长一组。” 沈明玉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同意了，“行。” 林砚选了周执，最后落下的马汉只好跟杨帆凑到一起了。 ...... 分好组后，沈明玉就不管他们了，要求已经说明，具体操作他们自己来就行，都是老公安了，这点偽装应该还是会的。 沈明玉跟凌越领了失踪人数最多的村子——门头沟。 她叫住了准备骑车出任务的凌越。 “先跟我回家一趟。” “嗯？”凌越动作一顿，又一个白眼，“组长，案子要紧，你不会还要回家冷静冷静吧？” “哪儿那么多废话？服从命令！”沈明玉一脸冷酷，说完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走过去，冷诗在车上等她，因为停的地方比较偏僻，所以凌越还真没注意到。 跟过去，见她要上车，凌越赶紧拦。 “哎，不是，这肯定是哪个领导的车，你乱上不怕被专案组组长的位置被擼掉？” 开门的沈明玉有些无语，扭头看向他。 “首先我就是领导，其次我不怕，最后......这是我的车。” “所以，你——麻溜地上车！” 第400章：大小姐，到了，请—— 坐在车上的凌越还没回神。 他这位顶头上司到底是什么来头？ 之前所在的单位，他们局长都没有专门的配车，但是这位......至於怎么看出是配车的，这点眼力见他还是有的。 还有开车的女同志，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跟他们的气质很像。 ......像是部队出来的。 就在凌越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明玉家到了。 萧景川去上课了，只有陈姨带著小团团在家，开门进来，小团团看见自家妈妈，胳膊对著她的方向扑腾，嘴里委屈地一直哼哼。 沈明玉將小团团抱在怀里，愧疚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叮嘱陈姨。 “陈姨，这段时间我有事要忙不能带小团团，你们儘量在家不要出门，另外，锁好门，任何陌生人敲门都不要开。” “不只是陌生人，不熟悉的邻居什么的，甚至你常年不找你的亲戚忽然找来，你都要小心。” 这一会儿功夫，沈明玉脑海里想了很多。 暗组织的老窝还没找到，只要她不放弃对付他们，他们不排除会对她下手，甚至对她身边人下手。 她爸妈那边远在沪市不要紧，萧保国跟凌芸那边也安全。 唯独小团团这里。 看来等晚上回来，得跟萧景川商量商量，让他找两个靠谱的保鏢保护小团团跟陈姨。 陈姨跟著他们这段时间，还签署了保密协议。 心里明白，家里的男女主人都是干大事的人，女主人这么交代，很可能她现在做的事儿会惹人报復。 前些年敌特间谍的手段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当即拍著胸脯表示： “小玉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沈明玉在交代陈姨的时候，后面跟进来的凌越却瞳孔放大，眼神落在她怀里跟她一模一样缩小版的小团团脸上，呆呆地问旁边的冷诗。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沈组长......都有孩子了？” 冷诗瞥了他一眼，“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哪里正常了？ 人家不都说事业跟感情不可兼得吗？ 他如今也二十来岁了，事业倒是蒸蒸日上，但是这感情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明玉没有耽误事儿，交代完陈姨，就忍著愧疚將小团团紧紧抓著她衣服的小手扯开，把她放在陈姨怀里，转身进了房间。 五分钟，快速换完装打扮了一下，再出来，就是另一种风格。 “你、你怎么穿的跟个资......那啥的大小姐一样？” 凌越咋舌。 沈明玉穿著类似赫本风的深蓝色连衣长裙，头上戴著大檐帽，手上戴著蕾丝白手套，胳膊上挎著一个珍珠小挎包。 闻言，冷冷地勾了勾唇。 “废话，你不知道什么是化妆侦察？从现在开始，我的身份是港城来投资的大小姐，而你......是我的保鏢。” 说著，將一个什么东西往他那边一丟，凌越接过，是一个黑色的墨镜儿。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著我，且保持寡言、冷脸，明白？” 凌越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虽说去年开始就有港商开始来陆地投资了，但前些年的情况谁不知道？大部分人还是保持谨小慎微的，没想到沈明玉直接化妆成港商大小姐。 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他们装成去走亲戚的姐弟俩，这样才能更好的融入村民，她这样......怎么融入？ 沈明玉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想法，不过没有解释的意思。 而冷诗那边完全没有质疑，去房间將自己的墨镜儿翻出来戴上，“大小姐不能只有一个保鏢。” 沈明玉对她讚赏一笑，“好，咱们出发。” 最后看了自家小团团一眼，头也不回地出门了，冷诗拿著车钥匙跟了上去。 凌越梗了梗脖子，却发现沈明玉是他上司，不是他隨便说两句就会改变想法的，而他只能执行命令，嘆了口气，妥协地跟上去。 陈姨看著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还是太年轻了，凡是接触过他们女主人的谁不清楚一件事—— 没有把握的事儿，女主人从来不会说，也不会做。 ...... 这次，三人坐车的位置变了。 冷诗开车，凌越坐在副驾，沈明玉坐在后座，“这次我们偽装成港商投资，投资的目的是要建一个服装厂，你们注意別露馅。” “这个我知道了。”凌越扭头，“但咱们不是有保密协议吗？这位女同志跟著一起去合適吗？” “冷诗，我的贴身警卫，她签过保密协议，协议的等级比你们要高。” 沈明玉说著，打开小挎包拿出带著小碎钻的墨镜儿戴上，靠在车背后面，大小姐的气质狠狠拿捏。 凌越：“......” 这年头，签保密协议都能卷了是吗？ 他没有再说话，车里安静下来。 他们要去的门头沟开车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化完妆赶往各自出任务的地点。 谭秉谦本来想跟暗戳戳跟杨萌萌偽装成夫妻，杨萌萌率先提议他们偽装成兄妹俩，他只好遗憾接受。 倒是周执跟林砚偽装成了探亲的夫妻俩。 马汉跟杨帆则是偽装成时隔多年特地去寻亲的父子俩。 一个小时后，门头沟到了。 门头沟是个大村，有一千户人家，村里发展不错，种著一片果园，是周围比较有名的几个富裕村之一。 即使这样，他们也没见过几辆小轿车，所以等一辆高档的墨绿色老爷车进村的时候。 引起了全村人的轰动。 村长收到消息，以为是来了什么大领导，立马小跑著赶过来。 到人最多的地方，车停下。 车上的沈明玉横了前座没动作的凌越一眼，“还愣著干什么？下去，给本小姐开车门！” 凌越：“......”她这是在公报私仇吧？是吧？ 心里吐槽，行动还是很快速的，戴上墨镜，一脸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下来，然后拉开后车门，弯著腰將手抵在车顶框处，另一只胳膊伸过去方便她搭手。 “大小姐，到了，请——” 村里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全都凑上来伸著脑袋看。 就见，一只修长、戴著他们没见过的好看手套的手伸出，搭在冷脸男人的胳膊上。 接著出来的是深蓝色的大裙摆，一只亮晶晶、快闪瞎他们眼的漂亮高跟鞋踩在灰突突的地上。 第401章：我是专业的~ 沈明玉一下车，原本嘰嘰喳喳议论纷纷的村民，全都安静下来，盯著这位珠光宝气的女同志，目瞪口呆。 额滴个老天奶！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哇？ “这就是门头沟村啦？” 沈明玉下了车，收回搭在凌越胳膊上的手，捏著墨镜微微往下拉了一点，又很快推回去，隨即轻轻翘著手指在鼻尖处碰了碰，眉心微皱。 將闻到难闻的味道、却又因为家教很好、不能將嫌弃表现出来的大小姐姿態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越心里一怔。 除了对她这样的姿態惊讶，更多的是，沈明玉的口音竟然变了。 他之前听別人说过港城那边人说话，带点软糯柔和，通常以『啦』结尾，她说起来竟然这么像？ 至少糊弄这些没见过港城人的老百姓是轻轻鬆鬆的。 这边冷诗锁好车下来，也是一脸冷酷，在沈明玉面前微微弯腰。 “是，小姐，到了。” 沈明玉余光瞥到匆匆跑来的中年男人，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向四周扫了一圈，“什么呀，这就是陈书记讲的最富裕的村子哦？” 门头沟的大队长匆匆跑来，沈明玉的话正好飘进他的耳朵。 心里猛地一惊。 这位漂亮女同志穿的怪异，说话也怪异，但话里的陈书记他却听明白了。 他们公社的书记不就姓陈吗？ “这位同志......”大队长小跑到沈明玉面前，想要凑近说话。 被凌越跟冷诗两人一左一右伸出胳膊挡住。 两人凌厉的动作把大队长嚇的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后面有人扶著他，差点就把腰给闪了。 冷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们大小姐不喜欢接触陌生人。” 大队长手脚有些侷促，到底站在原地，没有再凑过去，搓了搓手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陈书记？” “你就是管这个村的人？”沈明玉的脖子高高昂著，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差不多就是意思，大队长点头。 “我们是港城来了，受邀来內地搞投资办厂，陈书记身体不舒服，我赶时间就自己来了。” 沈明玉提前给陈书记打了电话，就算到时候大队长问起来也不会有出入。 “既然你是......”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管这个村子的人叫什么，旁边的冷诗赶紧小声提醒，“大小姐，管村子的人叫大队长。” 沈明玉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好像在说『用你说，我知道』。 “你是大队长，找个地方聊聊吧。” 港城？搞投资？ 他们门头沟村好歹属於京城的管辖，上面的文件一下来，他们就会收到消息，作为村长去公社也开过相关会议。 重点就是，接下来很可能会有港城的富商来內地搞投资，让他们一定要抓住机会，弄的好了整个村子都能有当工人的机会。 村长做梦也没想到，还真的有港商来他们村里。 而且刚才这位大小姐说什么了，要办厂...... 他脑海里闪过村里人全都成为工人，他在其他村长面前被公社领导夸奖的场面，激动的脸都要红了。 “好！好！门头沟村欢迎你、您的到来，咱们去大队部聊。” 车停在了大树下的阴凉处，村长特地找了两个小孩守著，就是担心村里人没见过世面，手脚没个轻重，把人家的车给弄坏就不好了。 到时候，全村的钱加起来都不一定能赔得起。 收到消息的村里书记、会计、妇女主任、民兵连长等村干部都来了，一行人往大队部走去。 他们人离开了，围著他们的村里人都才敢说话。 “你们听到刚才那位大小姐的话没？港城来的，前些年，要是遇到这样的早就抓起来了，没想到......” “你这话说的，大前年那件事就过去了，去年上面下来的消息，村长跟我们说过你都忘了？” “就是就是，人家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要真是有问题，还敢来？” “行了別吵吵了，吵吵半天找不到重点，你们没听那位大小姐说，要在咱们村里搞投资办厂？” “嘶~要是真办起来，我们可就都是工人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沈明玉不知道，但能猜到。 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到了大队部，她被请进办公室，踩在水泥地上才像是难以忍受地跺了跺脚，村干部们听到动静，齐齐看过去。 就见，沈明玉脚上一双漂亮的高跟鞋沾染上了灰尘。 大队长很是尷尬地挠了挠头。 “村里的地就是这样，我、我让我婆娘弄点乾净的水给您擦擦？” 沈明玉將手中的包包递出去，冷诗接过，又將墨镜儿摘下来，冷诗又接过，左右看了一下，找了个还算乾净的椅子，站在它面前。 对著凌越勾了勾手指，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椅子。 其他人对此不明所以，不清楚她要干什么，凌越怔了一秒，明白了。 正好旁边的冷诗递过来一条乾净的手帕，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然后蹲在椅子面前，仔仔细细地给她擦了一遍，起身做出请的手势。 “大小姐请坐。” 沈明玉才矜贵地坐下。 村干部们：“......” 港城来的大小姐，这么会整么蛾子？ 突然对这次的投资没信心了怎么办，他们这些大老粗能搞定人家？ 然而，还没完，沈明玉坐下后，对著凌越下巴示意了一下自己脚上，旁边的冷诗又递过一张乾净的手帕。 凌越：“......”她肯定是故意的！ 还是接过，蹲下给她擦鞋，心里默念，我是专业的~我是专业的~我是专业的~ 旁边的村干部纷纷看向对方，眼神里都是『这位大小姐太会折腾人了』。 其中唯一的妇女主任，紧紧盯著擦椅子跟擦鞋的手帕，心疼得心里直流血，这手帕的样式材质她都没见过，一看就是高档货。 就这么被擦椅子擦鞋，太浪费了！太败家了！ 沈明玉余光扫了他们一眼，將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开始说到正事儿。 “我们这次来，是想考察一下，实地办个服装厂。” 之后详细说了一下她的规划，大队长他们也跟著解释，来来回回说了一会儿。 第402章：我非得让他们好看！ 沈明玉倏然道：“如果要办厂的话，规模很大，你们村的情况陈书记大概跟我说过，按照我们的计划村里所有的女人、哦不，是女同志都需要进入厂里工作。” “我们回去也会做全面评估，然后向上面申请，所以现在需要你们村所有女同志的人数统计情况，越详细越好。” 大队长他们也没接待过港商，对这些不了解，但因为沈明玉说的专业又在理。 他们便同意了。 会计赶紧去拿村里人数登记的情况，他们每年都会分粮食，人数统计是必须的。 沈明玉接过统计本，翻了翻，指著其中某一户问：“这家什么情况，原本写著全家十六口人，怎么划了一道写成了十五？是有人去世了？” 会计瞥了一眼，看向了大队长。 大队长嘆了口气。 “不是去世。大小姐你才来我们这里不清楚情况，去年改革开放后，村里有些年轻人听外面人说，搞个体户挣钱，就出去了。” “这家闺女就是跟著別人去外地打工去了，到现在没个音讯，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就是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所以才把人划掉......也是为了村里今年分粮。” “也就是说，你们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沈明玉轻点统计本。 大队长点头。 沈明玉没有再追问，继续翻统计本，又点出了几户。 这上面有三户是他们登记在册表示失踪的，还剩下的四户，按照大队长的说法，要么就是出去打工，要么就是偷跑了。 “把她们的家里人叫来，我需要確定一些事。” 沈明玉合上统计本放到一边，接过冷诗递过来的手帕，优雅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闻言，大队长他们有些怀疑。 “大小姐，叫她们的家人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了！”收到沈明玉眼神的冷诗怒声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怀疑我们有其他目的？” “你知道我们大小姐是谁吗？你知道我们大小姐的父母在港城有多大的公司吗？” “好了小诗，你说这些他们不明白，还是我解释吧。” 沈明玉擦完手，抬眸望向他们。 “投资一个项目，像现在假如要在门头沟村建一个服装厂，从政策、资源条件、地理环境、生產內容、效益评估等等，到最后的人员调度，都需要一点一点搞清楚细节。” “叫这些人的家人，就是需要了解她们离开的具体情况，我们需要评估她们是否还会再回来。” “服装厂涉及到隱私，如果她们以后还会回来，我们需要提前做好预案，以防止在我们不知道情况下，因为她们的突然回归导致厂里隱私泄露，到时候造成的经济损失无法想像。” “你们不会以为隨隨便便把厂子开起来就能挣钱了吧？” 从来没想这么深的村干部们尷尬地挠了挠头，他们还真是这么想的。 沈明玉继续。 “你们之前没接触过具体事宜，我可以给你们解释一遍，但如果到了这种地步还听不懂，那就算了......陈书记说过，周边比较富裕的村子不止你们一个。” “无法配合我们的村子，即使厂子建起来沟通也会出问题，咱们走吧。” 说著，沈明玉起身。 收到她眼神的凌越看了一眼手錶，冷酷道：“小姐，您在这里浪费了將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去还需要一个小时，总共三个小时。” “您在港城是按秒挣钱的，一秒三块钱，三个小时就是三万多块钱。” “他们严重浪费了您的时间。” 说完，两位『保鏢』就要跟著沈明玉准备离开。 村干部们：“？！！！！！！” 眼看沈明玉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天书一样的东西，他们没太听明白，又听到她身边的保鏢说什么按秒挣钱。 到最后还算出个三万块钱，额滴个老天奶啊！ 三万块钱？ 门头沟村作为千人户的大村，条件还算是不错的，一年下来全村也才能挣几千块钱，面前这位大小姐，三小时就能挣三万块钱？？ 他们根本不相信。 可从沈明玉他们开车来，到他们全身的行头打扮、行为方式，还有浪费的手帕......都在告诉他们，好像、好像是可信的。 他们深吸口气，能挣钱好啊，能挣钱那就说明他们村子以后要出息了！ 这可是香餑餑啊，要是走了，他们村的致富之路就没了，大队长他们慌了，赶紧起身阻拦。 “等等等等，大小姐，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大队长他们陪笑道：“我们都是大老粗，没念过书，对这些还真的不了解，这样，我们都听您的，不就是把人叫来嘛？您稍等。” “春红，赶紧通知人把这几户人家都叫过来。” 春红就是妇女主任，她赶紧起身跑出去，让围著大队部看热闹的小伙子们分別去叫人。 大小姐肯定没这么好哄，沈明玉站著没动，大队长他们只好求助地看向两个保鏢。 还是冷诗冷哼了一声。 “大小姐，时间已经浪费，这件事办不成的话，对您更是巨大的损失，不如听听他们怎么说？” 让他们忐忑了好一会儿，沈明玉不情不愿地坐回来，娇气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求爹地让我来负责这个项目，本来听別人说內地不错，想来看看，谁能想到......” “这要是在我们港城，我非得让他们好看！” “彆气，彆气，气坏了对身体不好。” 冷诗赶紧劝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起身冷酷地看向大队长。 “我们大小姐从小被先生宠惯了，听不得別人无知的反驳，所以大队长，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件互利共贏的事情就好了。” “其他的，还是听我们小姐的......毕竟，我们小姐是天才，上个项目，一年的收益已经达到十几万。” 村干部们听到这话目瞪口呆。 一年......十几万？ 这下心態都变了，这位大小姐不就是脾气大了点、么蛾子多了点，但人家厉害的啊！要是真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利益—— 不供著还干什么？！ 第403章：她那个野男人会不知道？ 几户人家都被带来了。 人数不少，他们转移到旁边一个比较大的破旧会议室，担心沈明玉再整么蛾子，凌越直接將擦乾净的椅子给她搬过来。 “大队长？叫我们来干什么吗？” 有村民好奇地看看最前面的沈明玉，但因为她气质不一般，不敢多看，只好问大队长。 大队长跟他们说：“接下来，这三位同志问你们什么，你们如实回答就好。” 说完，笑呵呵地看向沈明玉。 “您请。” 眾人沉默，还从没见过大队长这么殷勤的样子，真是狗腿！ “你们將家里女儿离开的来龙去脉挨个说一下。”都不用沈明玉说话，凌越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不得不说，要说一开始，他对这位组长的能力，那是相当质疑！相当不服！ 提出跟她出这次任务，就是想要看看她的本事。 却不曾想她不按常理出牌，在此之前他不屑一顾，甚至都想好怎么给这位组长兜底的时候，面前的发展让他大吃一惊。 以前的他在別人嘴里也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但此刻放在沈明玉面前...... 真是小巫见大巫！ 他还在想著装成弱者跟別人套近乎打进內部的时候，人家却装成跟他们利益掛鉤的强者，拋出巨大的诱惑先把村干部们拿下。 让他们不得不说，不敢不说。 村民会看村干部的眼色行事，毕竟这会的大队长还是很有威严的。 大队长都表明態度了，村里人自然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想著隱藏，毕竟，他们如今是投资服装厂的富商，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不，他们挨个说起来。 首先就是登记在案的三个失踪者家庭，他们脸上还是很著急的，说的话跟资料上做的口供差不多，嘴里还一直在说，他们家闺女一定会回来。 之后就是剩下的四个未做登记的家庭—— “我家闺女叫二丫，今年十六、好像是十七岁了，內向的不行，三棍子也打不出半个屁来，我记得是一个月前，她还在家里干活，山里的野菜长好了，我就让她去拔野菜，野菜你们吃过吗，那味道......” 这位大婶说著说著放鬆下来，就嘮起嗑来。 冷诗把人打断，“说重点。” 大婶拍了自己嘴一下，“看我这人，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二丫、对，那天二丫就去挖野菜了，她平时干活很麻利的，那天天都黑了才回来，结果篮子里才提了一点野菜。” “当时气的我揍了她一顿，之后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我觉得不对劲。” “我家二丫长得好看，她可是要嫁城里人的，我担心她被那些二流子勾引了，就跟了上去。” “等等。” 沈明玉看向她，“为什么会说被二流子勾引？” 大婶见这位漂亮的大小姐跟自己说话，一下结巴起来，“我、我，是二丫回来后脸红红的，问她什么都不说，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那丫头看上男人了。” 沈明玉点头，“你继续。” “大姑娘家家的，我担心她被引诱做坏事，到时候我们家都抬不起头了，然后跟了上去，还没看到人她就发现我了，把我推回家。” “在我的逼问下，她说她谈对象了。” “我本来不同意，谁家不是先上门跟父母见见人，才谈对象？” “谁知，我怎么问那丫头都不说，还说他们先谈谈合適了再带到家里，只说那人不是我们的村的人，是城里的工人。” “之后几天，每天回来都、都给我们带半斤肉或者半斤红，我、我觉得她没骗我。” “那可是肉跟红，谁家捨得买那么多？还是给没结婚的媳妇？” “我当时就觉得我们家二丫是个有本事的，能把人勾住，还勾了个有钱的......谁知道，五天后，说好要来家里让我们见见那个男人。” “她人却不见了！” 二丫娘满脸愤恨，好似家里的摇钱树被偷走了一般。 “我跟你们说，二丫肯定是跟著那人跑了！去城里享福了！我还以为这丫头是个安分的，谁知道这么没良心！” “老娘好歹把她养了这么大，她一点不知道向著娘家！” 其他人还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自此二丫不见了，他们每天听二丫娘骂骂咧咧说闺女跟人私奔跑了，不要家里人了，私奔他们不相信，以为是二丫嫁出去跟家里闹掰了。 这会听到这话，纷纷劝起来。 “二丫娘，我看二丫这闺女平时那么听话，不像会是跟別人私奔、自己享清福的人！” “对啊，你家二丫话不多，但是心地善良啊，平时看我搬不动东西还会帮把手，怎么说你都养了她，我觉得二丫是个有良心的。” “你们说......二丫该不会是被拐走了吧？” “呀！还真有可能，我就说二丫那闺女不像二丫娘说的那样。” 二丫娘皱了皱眉，下一秒，满脸不相信。 “不对！你们说的不对！二丫那两天整天不著家，肯定就是跟那个野男人在一起，要真是你们说的人贩子把人拐走，她那个野男人会不知道？” “再说了，他在我们家二丫身上了不少钱，媳妇不见了，怎么不来找？我可不相信他那么大方！” 沈明玉眼眸微动。 別说，二丫娘这点说的还是不错的。 她瞥了凌越一眼，凌越愣了一下，隨即在本上写下什么。 旁边看著的大队长他们认识些字，看他在本上写的一条一条的评估点，有些头疼，心里纷纷感嘆，这钱真是不好挣啊！没那个脑子还真的挣不了大钱！ 见二丫娘没说的了，冷诗示意下一个。 二丫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乾巴的嘴皮，除了她说到没因为二丫占到便宜时比较愤恨，其他时候，都挺冷淡。 仿佛一个闺女的消失，还没有让她说说八卦更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下一个—— “我家闺女叫五妹，家里五个闺女，就属她年纪最小性子也最野，小时候我稍微管管她，就要拿著棍子跟我硬干。” 五妹娘正要诉苦的时候，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第404章：我好端端折腾你干什么？ “五妹娘，你可拉倒吧，什么五妹最野？还不都是被你逼出来的！” 一直跟五妹娘不对付的婶子，没忍住开口了。 “这位小姐同志，你可別听五妹娘瞎说，他们家......哎，家里有五个闺女，前两个早早就被她嫁出去换了彩礼，就是为了给她小儿子卖肉吃。” “这年头谁家都会为儿子，但没有他们家那么可怕，她那样就跟割闺女的肉餵给儿子有什么区別？” “亏得五妹那丫头是个泼辣的，要不然......” 这话其他村民都是赞同的，唯独五妹娘要被气死，指著说话的婶子。 “老张家的！你瞎说什么？小丫头片子早晚就要嫁出去，那就是別人家的人，老娘辛辛苦苦养她们那么大，走之前不得给老娘留下点什么？” “为儿子怎么了？儿子以后可是养老的人，你死了是不是儿子给你摔盆？” “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少说风凉话，你这话有本事跟你儿子说去！” 懟五妹的婶子，被这话气得不行。 “够了！”沈明玉的眼神跟脸色一下沉起来，那股冷意扫过来，眾人心里一咯噔，都低头下不敢多看，心里在想。 不愧是港城来的大小姐，年纪轻轻的，气势这么强。 那边的大队长回过神来，盯著五妹娘和跟她呛嘴的那位婶子。 “疯什么疯？！人家大小姐让你们说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说，吵什么吵，要吵架滚回家吵去！” 两人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不吵了。 五妹娘继续说： “五妹那丫头从小就会忽悠人，她走那天，说要去山上砍柴，等第二天都没看见她的人，去她住的屋子一看，东西都没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这丫头估计是跟人跑了。” “之前村里有人说南方那边打工挣钱，当时那丫头眼睛就亮了，我猜她肯定是跟人去打工去了。” 这一点，其他人倒没有像是反驳二丫娘那样，毕竟五妹那丫头確实很精明。 跟著人跑去南方打工，还真有可能。 这会儿虽然出行还需要介绍信，但有很多胆子大的，一点不担心这些，要么走路要么扒火车去，总之，投机的人总是不少的。 把剩下两个问完，就让他们离开了。 沈明玉起身跟大队长他们说，“人员调查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方案评估结果...过两天我会让陈书记告知你。” 大队长一听这话，更相信她的身份了，连连点头，一脸殷切地看向她。 “好好好，你们远道而来，还是吃完饭再走吧？” 冷诗拒绝，“不必了，我们大小姐的吃食都是隨行厨师专门负责的，她吃不惯其他地方的饭。” 这话再次刷新大队长他们的眼界。 ...... 墨绿色的车驶离门头沟村。 “呼~”凌越將自己的墨镜摘掉，轻呼出口气，“快给我憋死了。” 他扭头看向冷诗。 “没想到你还挺能扯的，吃食还专门的厨师负责，嘖......估计把人嚇得都傻眼了。” 冷诗在开车，闻言，余光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也不赖，还按秒挣钱？三小时三万？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不过，伺候人伺候的不错，以前学过？” “哎不是你——！”凌越都服气了，冷诗刚见面的时候觉得是个高冷美人，没想到这嘴也挺毒的。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一件事，能跟沈明玉混在一起的，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他说不过冷诗，转过身，看向沈明玉。 “组长，你也挺能扯的，那些评估方案什么的，也不怕露馅？” 沈明玉当然不怕，她虽然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说的这些在专业人士面前，很容易露馅，谁让她面对的是那些没怎么读过书的村民？ 陈书记的名头一压，专业名词一嚇唬，料他们脑子也清醒不到哪里了。 “忽悠人，重要的不是说了什么，而是你的表情、行为等等各方面要到位。” 就像她要表现给门头沟村的人，是一个港商大小姐的形象。 那从一开始就要把他们所有人带入戏，所以她会骄纵、受不得脏乱、不容別人反对等等，带入之后，再说什么其实没那么重要了，甚至她不说那些糊弄人的话，直接发脾气嚇唬人也是可以的。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被她带著走。 “怪不得又是让我给你开车门，又是擦凳子擦鞋的，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故意折腾我呢！” 凌越还没发现自己说话变得自在了。 沈明玉发现了，將帽子跟墨镜放到一边，红唇微勾，“那你说说，我好端端折腾你干什么？” 放鬆下来的凌越，心猛地一跳。 好歹是直属上司，他就是再傲也不敢直接说，自己一开始不服气沈明玉不是？ 乾笑一声。 “我、我就是顺口一说，没別的意思。” 沈明玉饶有兴趣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凌越的心都提起来，忽然他想到周执对沈明玉的介绍......测谎...... 所以，自己不会被看透了吧？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戳穿的时候，沈明玉收回目光，没有非得戳穿他的意思。 倒是余光注意到两人的冷诗，对著凌越冷冷地嘲笑了一声。 凌越：“......” 赶紧转移话题，“咳，组长，除了那三个失踪的女子，剩下咱们问到的那四个，你觉得有嫌疑吗？” “你怎么看？” “我觉得那个二丫有点像是被拐卖，五妹的话......听其他人的话音，我觉得不太像。”毕竟村里人都在说五妹机灵又活泼，只有她骗別人的时候，没有被別人骗的时候。 说完自己的猜测，凌越见沈明玉摇了摇头。 “咱们出来的时候，路过几个小孩，从他们嘴里，我了解到一件事。” “——五妹在失踪之前发了一笔横財。” “五妹的家庭情况表明家里人不会给她钱，更不会有，但她却给那几个小孩分过。失踪前几天她去干什么，没人知道，只有人看到她往山里走了，跟二丫的情况很像。” 凌越皱眉，“也有可能她悄悄倒卖什么东西，藏在了山里？” 第405章：你......还得多练！ 村民口中的五妹是个那么精明的姑娘，凌越觉得他被人拐走的可能性不大。 “不会。”沈明玉摇头。 “你別忘了一件事，五妹就是再机灵，她年纪还小，见识也少，再者她还没有读过书，只能说她相比於其他內向的孩子，不好骗。” “但要是找准她的弱点，也很容易把人骗走，就像她妈提到的——去南方打工挣钱。” 她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还是先回去看看其他人摸查到的情况如何，能否佐证她的想法。 之后，车里安静下来，天边出现一抹霞光色。 到了局里，只有谭秉谦跟杨萌萌回来了，其他人还没回来，两人正在整理资料。 “情况如何？” 沈明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两人回过神，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们去的袁家庄，登记在册的失踪女子人数是两人，但我们去案子探查的时候，却发现因为各种原因不在的女子，高达十人。” 谭秉谦將手上记录的笔记递给沈明玉。 “其余八人我们也打听了一下，有说跟人私奔，有说被家里人卖到山里，有说私自去山里被狼咬死的。” 也就是说，案子进展到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难点，他们確实进行了全面的查漏补缺，所有失踪人的信息都被带回来。 但他们无法確定的是，其中哪些案子，属於他们目前调查的女子失踪案。 ...... 很快，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熟悉的会议室，眾人再次齐聚一起，他们手上做的笔记全都放在了沈明玉面前。 沈明玉心里感慨，不愧是公安部领导给她选的人才，做事都很细致全面，她快速翻看完所有笔记，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其他人正在互相討论，她敲了敲桌子，全都噤声看向她。 “这次走访调查，大家有什么发现吗？” 凌越咕咚咕咚將水杯的水喝下去大半，然后举手。 “说。” “我发现其他人跟我们调查的情况很像，失踪案变多，但有一个问题，我们该如何確定这些失踪人口，哪些属於我们案子，哪些不属於？” 凌越这一点跟沈明玉想到一起了。 “没错，关於这一点，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案件推进到现在，这才是第一步，受害者的资料库还没有整理清楚。 沈明玉说完，其他人皱了皱眉，林砚尝试开口。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寻找案子的共同点，只是，我们这些案子不管是失踪方式，还是其他都是杂乱无章的。” 沈明玉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共同点』三个字。 “林砚说的这个突破口没问题，大家都没思路，那我就拋砖引玉一下。” “先从我去的村子开始，不管是登记在案的三起案件，还是其余四起，通过相关人员的供述发现，这些案子背后有一个第三人。” “第三人？？”杨萌萌瞪大眼睛，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沈明玉点头。 “这个第三人的身份是......失踪女子没有人见过的未知名对象！” 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惊。 各自回想起来，他们跟这些人家人聊天的时候，好像还真的有一部分人提到过这件事。 “那你这话就很矛盾。”凌越大胆开麦，“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是这个第三人在搞鬼，那五妹就不属於咱们的案子，因为她妈全程没有提到这件事。” “可是，车上我跟你说的时候，你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她属於，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其他人纷纷看向这位勇士。 沈明玉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案情分析会，说白了就是让互相爭论的，很多时候，爭论著爭论著，线索就出来了。 “你说的没错。她妈確实没有提到这件事，但五妹的家庭情况你也知道，你觉得她会跟她妈说这件事吗？” 凌越不解。 “就算是不说，也能看出来了吧？就像二丫她妈说的，姑娘家要真的谈恋爱，回到家就会变得別彆扭扭，脸红、心不在焉、打扮自己......” “对，这就又回到你之前说的五妹跟二丫的性格不同。” 沈明玉轻轻敲著桌子。 “二丫不会隱藏，所以回到家被轻而易举看出来。但五妹不同，她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上面两个姐姐都是被卖出去换高价彩礼的，她要是喜欢上一个人，最警惕的就是家里人。” 凌越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沈明玉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五妹有喜欢的人的......你还记得我们跟村里人聊完，让大队长带著我们在村里实地考察的时候吧？” 他点头。 “当时，有个小孩摔在我面前，我隨手给了他一颗怕他哭，又隨口问了一句五妹的事儿，这小孩说有一天见到五妹头髮上別著一个粉红的发卡。” “他亲眼看到，五妹回家之前把发卡给摘了，藏在了老地主家空房子的墙里。” 凌越：“？？？” 要是没记错，他当时被一个婶子拦住问了两句话，她就这么不动声色发现了这么一个大线索？ 谭秉谦正好坐在他旁边，看到他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永远不要小瞧咱们组长，你......还得多练！” 凌越沉默。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所以侧面打听了一下其他人的情况，確定了我的想法。” “而你们带回来的笔记，更加佐证了我的想法。” “暗组织这次改变了新的犯罪手段，那就是利用男性去勾引、收买这些女同志，等时机成熟，把人拐走。” 她把笔递给周执，让他记录，她起身摸著下巴走来走去，陷入沉思。 “男性，年纪在16-25岁之间，长相周正，具备一定的社会阅歷，外表乾净整洁，穿著相对体面的衣服，第一时间给人可靠的感觉。” “性格外向，善於言辞，具有较强的洞察力跟观察力，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女性的情绪变化跟需求。” “善於偽装，针对不同女性他们会有相应的改变。” 坐在最边边没怎么说过话的马汉默默举起手。 沈明玉回神，“你说。” 第406章：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组长，你说的是他们，意思就是装成女同志对象骗人的男人，不是一个人？” 马汉这话问到点上了。 其他人本来被沈明玉做心理画像的內容吸引了，听到这话回过神。 对啊，他们差点忽略这件事了。 沈明玉頷首。 “对，不是一个人。首先，他们实施范围如此大的案件，人数不可能少，且登记的那些案件中，同一时间段，有不同村子的受害者同时失踪。” “其次，这么多女同志，性格、家庭背景等等全都不一样，不会有一个人可以变换这么多种形態，去迎合这些女同志的喜欢。” “在这里我用一个词会让你们更好理解——定製化对象。” “什么是定製化，就是从各方面敏锐地察觉到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们会將自己偽装成这样的人，因此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哪哪都符合你对对象的幻想。” “所以，遇到这么一个『完美』的人，你们会不心动吗？” “嘶~” 眾人齐齐僵住，他们感觉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顺著胳膊爬满四肢，背后一阵发冷。 定製化对象？ 那岂不是你以为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天女，到最后却发现，全都是假的？ 完蛋了~这下他们还怎么找对象？太嚇人了！ 沈明玉说完，也深吸口气。 这种类似的事情，她前世听说过。 专门有一个这样的团伙，他们会寻找那些有钱又漂亮的女性，长时间进行跟踪，通过她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寻找蛛丝马跡，定製出独属於她们的『理想对象』，然后一步一步拿下她们。 她早就想说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所有的完美后面绝对会有更大的阴谋！ 就连她跟萧景川这么好，在对方眼里也不是完美的，只不过是因为爱意，让他们互相包容了对方的不完美。 因此，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接受他人的不完美。 ...... 杨萌萌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如果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確实可怕。”沈明玉道：“先不说这些男性怎么寻找，有一点，他们会的这些东西，需要专业人才的辅导跟培训。” “背后培训他们的人......也会做心理画像。” 办公室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林砚喃喃道：“也就是说，我们要寻找一个会心理学，且心理学还很厉害的人？” “这一点先放放，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確定受害者资料库，到时候我就能给出更加准確的画像，有助於我们进一步缩小目標。” 如果是七八年以前，寻找这么一个人或许不那么难。 但这会儿心理学人才如雨后春笋一般发展起来，一时间还真的不好找。 所以，与其大海捞针把路走偏，还不如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继续按照他们目前的进度继续破案。 沈明玉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天色不早了，大家准备下班。” “说一下明天的任务，明天一早，穿著公安服再去你们各自负责的村子，重点询问各个受害者失踪前的行为改变，不管多小的细节。” 眾人全都抬头看向她，“穿公安服？” “对。”沈明玉点头，“穿著公安服，著重询问你们今天打听过的那些人。” 嘶~ 果然是他们组长啊，这心理战也太会玩了。 今天他们是偽装去的，让不少村民都放鬆警惕，跟他们说了不少閒话。 等明天穿著公安服再去，组长显然是让他们顺著今天的问话，继续深入往下挖，不说？ 这会村民还没胆子大到明面上跟公安撒谎。 他们还真没见过这么玩的。 法医杨帆有些迟疑：“穿公安服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暗组织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她就是要让他们有所忌惮，知道公安在调查这个案子，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行动，从而减少更多的受害者。 沈明玉目光坚定。 “犯罪分子不会就此罢休，在有新的受害者之前，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明天必须把受害者资料库建立起来，失踪了多少人，在哪失踪......这些情况必须一清二楚，明白？” 其他人齐齐应道：“明白！” “对了，还有一件事，凌越。”准备起身的凌越身体一顿，沈明玉看向他，“五妹藏起来的那个粉红髮卡，明天记得去找找。” 凌越条件反射把腿立正，敬礼，“收到！” 下一秒，他心里懊恼，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 冷诗开车带著沈明玉回去了。 萧景川已经到家，见她回来，先是被她的装扮搞得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 “有案子了？” 小团团一见她妈回来，早就忍不住对著她伸出胳膊，撇著小嘴大哭起来，不见到人的时候没这么大反应，见到人就忍不住了。 沈明玉对著萧景川点点头，洗了一把手，从他怀里接过团团。 一边哄著怀里的小团团，一边让萧景川跟她往屋里走去，进来关上门，將哄好不哭的小团团给萧景川。 小团团还以为她又要走，眼看著又要继续哭。 嚇的她赶紧拉住小团团的小手，哄道：“好了，乖宝宝，妈妈不走，先让妈妈换个衣服好不好？一会儿餵我们团团喝奶奶？~” 小团团听到了『喝奶奶』，稍微冷静一点，撇起的小嘴放平，眼睛紧紧地盯著沈明玉。 沈明玉跟萧景川都鬆了口气。 她赶紧把身上不方便的长裙换下来，全程顶著父女俩灼热的目光。 ......將睡衣换上。 “对了，我最近有个案子，这个案子很可能涉及那个组织，我担心陈姨跟小团团，你说咱们雇两个身手厉害的退伍军人行吗？” 听到那个组织，萧景川面色严肃起来。 他可还记得之前好几次，自家媳妇陷入险境就是因为那个组织，被他媳妇打成那样，沉寂许久，再次出现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又想起冷诗跟著她，稍微鬆口气。 “媳妇，那些人极其凶残，你一定要小心，隨时隨地都要带著冷诗，小团团跟陈姨这边你放心。” “之前有一些京城退伍的战友，明天休息，去联繫他们，儘量让他们后天就到位。” 第407章：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妈？ “好。” 沈明玉对他很放心，接过自家团团，又想起什么，“明天上午你別出去了，应该会有人来咱们家装电话，你在家里看著他们。” “装电话？媳妇你联繫人了？”萧景川诧异。 沈明玉摇头，將早上领导给她打电话，顺便给她装个电话的事儿说了一下。 萧景川：“......” 咳，是他给自家媳妇拖后腿了。 说完正事，沈明玉抱著小团团餵完奶，萧景川接过，然后三人才出来吃饭。 第二天她还没吃饭，家里的大门就被敲响，陈姨去开门，发现是火急火燎的凌越。 “这才不到七点你来干什么？”沈明玉看了一眼手錶。 凌越这人就是这样，一进入工作状態就像个小疯子，这也就是沈明玉是组长负责管他们，要是放到以前他管事的时候。 简直能把手底下的人熬死。 “我这不是想著早点来，省的让你等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说完，萧景川抱著刚醒来的小团团出来，两人还没见过面，都有些诧异，沈明玉给他们介绍。 “这是我爱人，萧景川。这位是我的组员，凌越。” 两人互相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吃饭了没？没吃就坐下一起吃点。”沈明玉招呼凌越。 凌越赶紧摇头，“吃了，我是吃饱来的。” 他就算是再著急，也知道一件事，人只有吃饱才有力气做事，所以他熬归熬，吃食上从来不会含糊。 既然吃了，沈明玉也没有再跟他客气，默默加快了吃饭速度。 这边的凌越对萧景川有些好奇，本来他还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他们组长，亲眼看到萧景川后，觉得好像就得是这样的人。 长得好看、气势挺强，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也让他觉得很熟悉。 他猜测，萧景川估计是当兵的。 然而就在他感慨的时候，这位气势很强的兵王坐在了他们组长对面，还拿著手帕神色温柔地给他们组长擦嘴角。 擦完之后，又拿过陈姨温好的奶，动作熟练地餵给他怀里的小团团。 那一瞬间，凌越对萧景川的滤镜有些幻灭。 吃完饭沈明玉换上自己的公安服。 这会的服装是78式的警服，薄款为白色，四个口袋，胸前两个小的，胯部两个大口袋，领子上带有醒目的红色领章。 衣服是公安部的人给她送来的，之前量过她的尺寸，穿上非常合身，英姿颯爽。 其他人就不说了，从小团团兴奋地对著沈明玉咿咿呀呀就能看出来。 隨著霍城变得正常，周围邻居出来的多了，出门后，不少人都看到了穿著公安服的沈明玉，之前吃小团团满月酒的时候，他们大概能看出沈明玉的不简单。 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公安服，直面的衝击力要比听说更大。 三人开车离开，剩下邻居们议论纷纷。 ...... 一上午的时间，三人再次走访了门头沟村。 经过询问之后，確定了符合他们案子的失踪人数，连带著登记在册的，总共是六人。 昨天调查的是七人，今天排除了一人，因为他们找到了这人的坟墓。 车上。 “我真是服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妈？”凌越满脸火气。 他们今天上午询问到最后第七人，名叫王招娣的家人的时候，她的亲妈扛不住撂了。 王招娣的亲妈是个伏地魔。 娘家在距离门头沟村十公里的山里，山路崎嶇不好走，而且还会有猛兽出没。 前段时间，王招娣她妈收到娘家找人送来的口信，说他们家没粮食都快饿死了，她妈背著家里其他人，偷拿了十斤粗粮给王招娣，让她送过去。 王招娣今年十五岁。 她妈一点没想过，让这么一个小姑娘背著十斤粮食走山路，会不会忽然遇到危险，比如脚滑掉落山崖摔死，或者遇到不怀好意的男人，再或者遇到狼...... 总之，王招娣习惯性听话，就去了。 一天一夜后，她还没回来，王招娣她妈有些著急了，她不是著急自家闺女，而是担心王招娣没把粮食送到，饿死她娘家人。 就找了过去。 路上，遇到了掉落的粮食，粮食旁边是一个差不多九十度陡峭的斜坡，还有些滑下去的脚印痕跡。 王招娣她妈心里猛地一跳，从旁边寻摸著下去，发现了满头是血的王招娣。 应该是不小心从斜坡摔下去，然后头正好撞在了一个大石头上，被发现的时候，王招娣已经没气儿了。 她妈都要嚇死了，一点不敢让王家人知道。 王家人知道她是什么德行，一般不让她跟娘家人私自联繫，就算他们平时重男轻女，但不管怎么说王招娣都是他们家的闺女。 要是知道王招娣因为她让她给娘家送粮，半路摔死，她绝对要被打死。 就这样，王招娣她妈隨便找了个地方把人埋了。 回到家就说她自己出去玩找不到人了，王家人不知道信没信，反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沈明玉他们调查女子失踪案件，把王招娣的死因搞清楚。 “王家人也是虚偽，活生生的一个大姑娘丟了，也不知道找找，別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们分明是不把这个闺女当回事！” “还在咱们面前打王招娣的妈......真是王八笑猪黑！王招娣她妈是主犯，他们就是共犯！” 今天冷诗没开车，坐在副驾驶，想到王家人跟王招娣她妈那副样子，气得不行。 如果是以前的沈明玉，对王招娣或许是身为女子的同情。 现在的她成为了一名母亲，她根本无法想像，自家可爱的小闺女受到伤害，她会疯成什么样子。 更无法理解王招娣她妈。 她自己生下来的亲骨肉，就那样隨隨便便的拋弃，甚至她的一条人命还没她被打骂重要...... “等案子完了，给陈书记打电话，著重批评一下门头沟村王家事件。” 別说她牵连村里其他人。 这是杀鸡儆猴。 既然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无动於衷，其他的做不了，当眾批评还是可以的。到时候涉及到全村利益的先进集体没了，她就不相信这种事不会有改善。 至少，明面上没人敢这么做了。 第408章：她的脾气有点暴 回到局里，沈明玉在整理受害者信息，凌越出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已经中午，先让他们吃饱饭，才开案情分析会。 通过沈明玉提到的『定製化对象』，其他人成功排除不属於他们案子的情况，总结所有的失踪人数，竟然高达三十六人！ 比起之前的多了將近一倍！ 时间跨度竟然才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是重大恶性案件。 沈明玉眉心皱起，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凌越，想起一件事。 “凌越，让你调查的粉红髮卡怎么样了？” 凌越嘆了口气，“我去供销社、百货大楼都问了，这个发卡是最新款式，数量不多，买过的人售货员也能认个大概，买发卡的人是五妹本人。” 到这里，关於发卡的线索就断了。 “好了，別唉声嘆气的，不管怎么说，咱们案子的第一步完成了。至於发卡......更能佐证咱们的分析是对的，这个第三人真的存在。” “另外还能说明这些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接下来我们......” 沈明玉还没说完，门口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 眾人心里一震，局里知道他们在开案情分析会，一般不会有人打扰，除非是出事儿了。 周执坐在门口位置，立马起身去开门。 冷诗带著两个沈明玉意想不到的人来了，“马校长？师父？你们怎么会来？” 沈明玉起身走到门口有些惊讶，很快扭头对著组员们说了一句，让他们自己討论一下，隨手关上门出来，把人请到旁边的待客室。 “是出什么事儿了？”她问。 马校长的神色很著急慌张，一看就不对劲。 “我闺女、我闺女不见了。”马校长的声音都在发抖，平时的理智一点没有了。 沈明玉知道问他问不出什么，看向自家师父。 蔡泽民解释：“老马的闺女叫马媛，你认识，是心理学一班的学生。” “那丫头我见过几面，是个有主意的，上学的时候不让老马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前两天，马媛请假出了学校，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到了今天，人还没回来。” “老崔要报公安的时候，正好被老马碰到，才知道马媛失踪了。” “找你来之前，我带著学生把她可能去的地方全都找过，没有一点踪跡，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就带著他找过来了。” 顿了一下，他道：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有学生说，马媛好像谈对象了，那段时间她经常出去学校，但没人见过，无法確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这件事马校长更不清楚，震惊地抬头看他。 “也谈对象了？”沈明玉垂眸，喃喃自语，马媛她认识就是之前挑衅她的那个男同学罗坤的大姐大。 她还以为当时她打了罗坤的脸，她会找上来，没想到没了后续。 更没想到，马媛竟然是马校长的闺女。 回想起来，两人倒是长得有点像，只是，马媛失踪跟他们现在的案子有关係吗？ “这件事我知道了，师父，马校长交给你，我去忙了。” 说完，她先去他们的大会议室。 “所有人，现在出现一个女大学生失踪的案件，也有人称发现她谈对象了，不確定是否跟我们的案子有关係，这样，大家兵分两路。” “凌越、杨萌萌跟我走去调查女学生失踪案，其他人调查以下几件事——” “一、拐走女子的手段我们清楚了，还需要搞清楚路线。” “这么多起失踪案件，就算是犯罪团伙再厉害，也总会有疏漏的地方，我们要找的就是他们的漏洞。同时搞清楚罪犯作案的环境是否有共同点。” “二、探查受害者失踪前的活动轨跡，是否去过同一场所，那些场所是否遗留罪犯的某些痕跡等等。” “三、调查村里近一个月出现过的陌生面孔，挨个排查，凡是有问题，全都带回来审问。” “四、发动村干部走访村民，排查村民中是否有人近期有异常行为，查清楚是否有人协助犯罪分子。” “五、组织村里的民兵配合公安巡逻，绝对不能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好了，剩下的大家自由发挥，行动起来！” 交代完这件事，沈明玉看向周执。 周执立马道：“你放心，你们负责的村子我会找人补上。” ...... 沈明玉带著凌越他们去了学校。 马媛失踪之后，学校的学生都组织出去找过人，这会基本都知道这个情况，沈明玉他们是穿著公安服到学校的。 凡是跟马媛有过多次接触的学生，都被挨个叫到空教室进行询问。 主要是沈明玉跟杨萌萌负责询问，冷诗守著他们。 凌越出去打听其他情况。 对於公安大学心理学的学生来说，今天可够神奇的，首先是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马媛同学是他们校长的亲闺女，其次人还丟了。 最后给他们上课的老师，还有同学杨萌萌，竟然变成了询问他们的公安。 第一个。 “你知道马媛在班里跟哪些同学关係比较近？或者跟哪些同学有矛盾吗？”沈明玉问。 面前的学生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马媛...她的脾气有点暴，有时候別人一两句话可能就惹她生气了，但她最多就是骂两句，不会跟人动手。” “甚至有时候看別人被欺负，她还会上去帮忙。” “关係近的应该就是她的小弟小妹们，有矛盾的......不少，但也不是大矛盾。” 下一个学生。 沈明玉：“听说你是马媛失踪前最后见过她的人？” “对、对，媛姐最近经常出去还不带我们，我们一度怀疑，她在外面是不是藏小弟小妹了，但是怎么问她都不说，我们也不敢多问。” “两天前，她跟老师请完假，是我把人送出学校的，她没说去干什么。” “不过，她好像心情还不错。” 这是马媛小妹说的。 再下一个学生，是马媛的室友，就是她说的，感觉马媛好像是有对象了。 第409章：猜的脑洞很大，別猜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马媛谈对象了？”沈明玉眼神温和地看著对面的学生。 她触及到沈明玉的目光像是被烫了一下，耳朵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媛、媛姐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想事情、做事、穿衣打扮都跟男同志一样，但前段时间，她开始打扮自己了。” “嗯......就是打扮的像个女同志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对不对。” “反正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事情。” 问完这个同学，沈明玉询问了其他学生跟老师。 没有人指出这件事的时候，他们还没发现，现在被人点出来，他们总算是发现这段时间看到马媛的怪异之处在哪了。 他们的说法佐证了那位说马媛谈对象学生的话。 ...马媛开始打扮自己了。 让一个中性风格的女孩子穿衣打扮都偏向女性化......不得不说，那位女同学还是很敏锐的，很可能马媛確实谈对象了。 这样的作案手段，沈明玉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正在办的这个案子。 眉心微微皱起。 难不成那些人开始对女大学生下手了？ 是发现他们在农村的动作，所以打算换地方了吗？ 还是说，他们早就准备好转移地方了，知道她会调查这个案子，故意用村里女子失踪转移她的注意力？ 就在她发散自己思绪的时候，凌越跑回来了，喘著粗气。 “我、我顺著马媛失踪的地方，探查了几个方向，最后在东边发现了她离开的痕跡。而且，有人看到有个男的跟她走在一起。” 沈明玉给他倒了杯水，等他大口大口地喝完，“走，带我们过去看看。” 学校外东边的小巷子。 刚才跟凌越说完话的男人还在那里等著，显然是被凌越交代过不要离开。 沈明玉跟他浅浅聊了两句，然后让杨萌萌去画像。 以为需要一会儿时间，不曾想，十分钟后，杨萌萌画出个简单的轮廓，她就知道这个是谁了。 “小玉姐，是罗坤！” “罗坤？就是马媛的那个小弟？”沈明玉皱眉，想起什么，“今天询问的那些学生怎么没有罗坤？” “他今天没来，也没请假，小玉姐，该不会跟马媛谈对象的就是罗坤吧？” 杨萌萌脑海中有了一种猜测。 “两人一个请假一个没来，还有人看到马媛失踪前跟他一起离开，难不成是他们谈对象了，担心父母反对所以私奔了？？” 沈明玉满头黑线，轻轻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 “猜的脑洞很大，別猜了。” 旁边的凌越对她发出一声嘲笑，杨萌萌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不解地看向沈明玉。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媛应该看不上罗坤，要不然之前早就有这个倾向了，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有什么事，但罗坤跟马媛的失踪肯定有联繫。” “走，问问罗坤的住址，咱们去找人！” 沈明玉说完，几人一起离开，学校登记了罗坤的住址，他们开车找过去。 ...... 罗坤是京城本地人。 他父母都是厂里的工人，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父母都死了，经查实，这场意外罗坤父亲占很大的责任。 所以他父母並没有被评为烈士之类的，反倒是厂里见他年纪还小，给了一笔抚恤金。 家里的房子落在了罗坤的头上。 有房子有钱的小孩，总会受到极品亲戚的覬覦，他也不例外。 家里的叔叔小婶借著照顾他的名义，全家都住进了罗坤的房子，吃他的住他的，指使他干活，最后还得被叔叔的孩子们欺负打骂。 一次差点被打死，罗坤终於明白他们的打算。 去厂里跟领导说这件事，但因为他父亲给厂里造成了不少的损失，没人想管这件事，毕竟给他申请一笔抚恤金就够意思了。 不过，到底顾及一条人命，还是去家里警告了一下罗坤的叔叔。 他们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变本加厉。 那段时间，罗坤认识了马媛。 马媛认识一些小混混之类的，倒也不是作奸犯科的那种，就是会被人僱佣嚇唬嚇唬人，类似打手的那种。 他跟著马媛混后，马媛就带著人把他叔叔嚇跑了，还帮他把钱跟房子原原本本的抢回来。 自此，罗坤就成了马媛的小跟班。 尤其两人还考到了一个学校，一个班级，这倒是更方便了他们。 车到了之后，沈明玉下车，根据学校的登记找到了罗坤的家。 “怎么锁著门？” 凌越上前扯了扯门上的锁子，没有鬆动的痕跡。 这时，旁边有个邻居出来知道他们找罗坤，还疑惑，罗坤不是上学去了，怎么公安还来家里找人了？她知道罗坤是公安大学的学生，以为他们平时也会穿制服，所以没多想。 沈明玉没有多说什么，第六感告诉她必须去里面看看，向邻居借了一把砍柴刀。 『哐当』一下，凌越將门锁砍断。 几人进去。 罗坤家里不大，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只有三间房，臥室在最中间。 一进来眾人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罗坤平时住在学校，家里灰尘比较多，再者，就他一个人平时也很少打扫家里。 此刻，地上的灰尘明显有拖拽的痕跡。 “难不成真的是罗坤把马媛带走的？”杨萌萌汗毛一立。 其他人没说话，沈明玉顺著拖拽的痕跡准备推开臥室的门，被冷诗拦住，她站在沈明玉身侧呈保护状，给凌越使了个眼色。 凌越微微点头，握紧手上的砍刀，用刀尖將门推开。 入目的场面，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只见，罗坤躺在臥室的床上，双眼紧闭，两只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最关键的是，他的嘴角是往上扬的。 好像是睡著了，在做什么美梦。 熟悉又诡异的场景。 不，不对，不是睡著，他们砍门跟推门的动静不小，就是睡得再沉也该醒了。 还有一点，他要是真的睡觉，为什么会在外面锁门？ 凌越也意识到怪异之处，快步上前，手指抵在罗坤的脖颈感受他的脉搏，第一触感是冷，他的身体已经变冷了。 第410章：不止一个人 第二触感，脉搏不跳了。 “人死了。” 他说道，然后眼神复杂地收回手。 他们顺著马媛的线索找到罗坤，却发现他已经死了，看样子死亡时间也不短了。 ...... “这是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也就是10月13日，具体应该是在晚上12点到凌晨2点之间。” 杨帆將新出炉的法医报告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翻看了一下，目光落在死亡原因上......中毒。 她眼神眯起，从看到罗坤的死亡场面，她的脑海中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是林悦诗的妹妹牡丹死的样子。 牡丹是暗组织的人，服用氰化物自杀，而这个罗坤可不像是自杀的人啊。 “中什么毒查出来了吗？” 杨帆摇头。 “时间太短，我需要一天时间去做化学处理，才能知道是什么毒。而且他的尸体表现非常怪异，我需要確定他的那些反应跟中毒是否有关係。” “如果我给你毒物的名称，检测需要多长时间？”沈明玉看向他。 杨帆眼睛一亮，“十分钟。” “好，我之前办过一个案子，那个中毒的死者跟罗坤的情况很像，是氰化物中毒，明显的表现就是脸上会出现微笑。” 沈明玉说完，杨帆惊讶出声。 （请记住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氰化物？” 氰化物属於管控化学品，他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还真不清楚人服用它会出现什么症状。他们没有做过类似研究，更没见过会用氰化物杀人的方法。 不过验证的方法他还是清楚的，“你们等等，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他就跑了。 十分钟后，杨帆再次回来，脸上说不出的表情。 又是激动，又是遗憾。 “组长你说对了，就是氰化物，没想到氰化物中毒是这样的表现，要是知道你以前遇到过这个案子，说什么我都要参与一下的。” 之前刚开始见到的温和大叔，碰到自己的专业问题，也变得有点...疯。 罗坤的死亡原因清楚了，跟暗组织脱不开关係。 * 会议室。 沈明玉將尸检报告放在桌面上。 “现在有个问题，罗坤在马媛失踪案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调查的人都回来了，经过凌越跟杨萌萌的解释，他们也知道最新的案件情况，以为只是失踪，没想到现在还死人了。 听沈明玉这么问，纷纷猜测起来。 “马媛帮罗坤夺回了房子跟钱，会不会是他发现马媛被人骗了，想要把马媛救回来，才导致他被灭口？”谭秉谦猜测。 杨萌萌摇了摇头，“我觉得罗坤不是个好的。” “之前，他在班里当眾挑拨，让同学们对小玉姐不满，之后我注意过他，他估计是想让马媛帮他找回场子，但是马媛没有答应。” “说不准就是因为这件事，导致罗坤对她埋怨起来。” 旁边的林砚微微咋舌，“不会吧？就因为他被当眾甩脸，就可以把马媛之前帮他的事儿都给忘了？那这人真是白眼狼中的白眼狼！” 说的不会，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杨萌萌的说法。 马汉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要是按照萌萌的推测，那就是罗坤记恨在心，被暗组织的人注意到找上门，联合他把马媛骗出来，將人拐走。” “最后罗坤没了利用价值被灭口，要不然他死的那天为什么正好跟马媛失踪的那天重合？” 这时候，调查现场的凌越回来了，灰头土脸，好像是去挖坟了一样。 他一进来，將一个油布裹起来的看起来很像是砖头的东西丟在他们面前，这东西丟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从解开的一个口子，眾人看到了里面的钱票。 “嘶~这是从罗坤的家搜出来的？他这么有钱？不对啊，罗坤得到的抚恤金我打电话问过他爸出事的厂子，就给了他两百块钱。” “他就是一个学生，哪来的这么多钱？该不会是......暗组织收买他了？” 杨萌萌猜测。 “附议。”谭秉谦应和道。 凌越也顾不上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 “这钱是我在他家厨房水缸下两米的地方挖出来，这小子藏钱藏的够好的。” 他看向沈明玉，“你们把尸体带走之后，我前前后后將院子检查了好几遍，確实发现一些痕跡，杀掉罗坤的人在院子里逗留过一段时间，他们把明显的痕跡清除了。” “但还有些细节能看出来，我估计他们是在找给罗坤的钱，最后没找到才匆忙离开。” “他们？”沈明玉一下提到重点。 凌越点头。 “从现场痕跡来看，不止一个人。” 旁边的杨帆提醒了一句，“根据你们的描述，我猜测，他家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很可能他先被人灌了氰化物，死亡后被拖到了床上。” 罗坤不轻，想要悄无声息將一个死人放回他家，不被人发现，確实不容易。 所以作案的人至少在两人包括两人以上。 “好，现在总结一下。” 沈明玉敲了敲桌子，其他人全都噤声，看过来。 “1、马媛失踪前的表现以及失踪的手段，都跟我们目前跟进的案子，一模一样，可以做併案处理。” “2、罗坤很可能被暗组织收买，暗组织从他那里可以获知马媛各方面的信息，塑造一个定製化对象去引诱马媛不是不可能。” “很可能他们成功了，甚至罗坤是帮凶，这就导致暗组织把马媛拐走后，对罗坤下手。” “马媛好歹是公安大学的学生，从家人跟同学的侧面证明，她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姑娘，罗坤跟她的关係不错，有可能就是她对罗坤放鬆警惕，才被人带走的。” “3、罗坤是他杀，杀人者在两人以上。” “4、暗组织不可能为了给罗坤报仇，费这么大的力气对马媛下手，我猜他们应该要转移阵地。” 沈明玉喝了口水。 “所以还是兵分两路，罗坤跟马媛的案子交给我跟凌越负责，萌萌两边跑。现在大家匯报一下上午的调查结果。” 虽然做了併案调查，但因为犯案地点不一样，还是分开处理。 第411章：组长赞同他的想法了 两人一组，还是按照当初去走访的情况组队，根据沈明玉提到的那几点，他们做了深入的调查。 结合所有人的说法，首先就是作案的路线问题。 每个村周围的环境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村里都有山。 周执翻著手里的调查笔记。 “根据村民的说法，受害者跟那个第三人约会的地点就在山里，我们顺著找进去，在一些小土堆、山坡等地方发现了菸头的存在。” 他起身从不远处的桌上拿过牛皮纸袋，里面装著不少的菸头。 菸头的痕跡比较新，是近期留下的。 “大前门，价格大概是三毛六一包，我们问过村里人，大部分都没那个閒钱抽，有几家有大前门的人家都藏著，不到过年不会抽，更別提会在山里抽。” “当然，村民的说法我们也不会全相信，一一对比后，证实了他们的说法。” “因此，这些菸头很可能是第三人留下的。” 周执的推测很合理。 第三人既然能钱糊弄受害者，证明他们是有金钱实力的。 他跟林砚一组，说完这个发现，林砚那边接著说，“不仅是他们约会的地点，甚至受害者失踪前的踪跡也是在山里消失的。” “我们推测第三人故意把受害者约到山里，一是隱蔽不让人发现，二是方便他们行动。” “所以，他们必须对山里环境很熟悉。” “我们找了村里的老猎户带著我们找到了一条路，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从山路走到一条小道，那条小道通向这个地方。” 周执將地图拿过来，林砚用铅笔在上面圈了个小圈。 “清河湾。这条小道通向清河湾方向，而且我们发现了自行车的痕跡，第三人应该是提前將车藏到了山里，然后等到受害者，哄骗著她一起离开。” 其他几个组也表明行动路线跟周执林砚说的差不多。 这时候，马汉拍了拍身边的杨帆。 似乎想让他说什么，杨帆瞥了他一眼直摇头，这小子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性格却是个小心谨慎，而且还很容易害羞。 这不，明明是他自己发现了线索，却想让他帮著说。 锻链孩子的好机会他怎么会抢？ 见自家老伙伴不帮自己，马汉苦了脸，却也知道有怀疑就要赶紧说，判断对错那是组长的事情，他慢吞吞地举起手。 两人的小动作，在最前面坐著的沈明玉看的一清二楚，她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社恐。 “有什么发现，你大胆说。” 组长一发话，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跟著一起过去，被这么多人一起盯著。 马汉的脸都涨红，说话结巴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跟林姐说的一样，我顺著第三人的行动路线过去后，发现在一个交界口处，出现了牛车的痕跡。那周围我都打听过，地方很偏僻，牛车一般不会走那里。” “我顺著牛车的痕跡跟过去，那个方向——” “是清河湾。” 多人行动，可能会引发多起失踪案，同时，这也是他们的漏洞，人一多线索就会跟著变多，即使他们再小心也不行。 马汉说完这条线索，周执跟谭秉谦的眼神一变。 “没错！” 周执：“负责你们那条路线的小公安，跟我提过这件事，要不是马汉说起来，我差点都忘了。” 小公安只是记著他们说的，不要错过任何一点细节，即使是错的。 就跟周执匯报了一下。 周执想著，等下午去確认一下，再跟沈明玉匯报，没想到马汉也提出来这件事，那就说明，牛车真的有问题。 谭秉谦这边也是一样的想法。 “牛是属於村集体的財產，他们大张旗鼓的用牛车，不会引起村里人的怀疑吗？”沈明玉摸了摸下巴，“尤其还是好几个村子共同行动，那得需要好几辆牛车。” 顿了几秒，她看向眾人。 “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私自养牛？” 暗组织那边连那么难搞的氰化物都能搞到，养牛......好像还真的可能。 沈明玉原本也是大胆猜测，毕竟她在后世生活过，知道养牛不是一件大事，所以才会这么猜。 话一出口，她拿过地图，將出事的村子一一標在上面。 跟清河湾挨个连线，长短不一。 林砚他们负责的村子是最近的，因此使用自行车就可以，其他人负责的村子距离清河湾有点距离，受害者也不全是傻子，路途太远，她们不会怀疑吗？ 万一有了怀疑，如何把受害者成功带走？ 所以就需要有人接应。 牛车也很方便，稻草往上面一堆，把人打晕往里面一藏，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会怀疑。 眾人也没想到沈明玉的思绪跳的这么快，原本还说著，运送受害者是否用到了牛车，她竟然就想到了私自养牛上。 倒是马汉偷偷笑了笑，组长赞同他的想法了。 杨帆喝了口茶，扫了一眼暗自偷乐的这小子，掩饰住微勾的唇角。 ...... 不管是牛车还是养牛的事儿，都不是口头隨便一猜就行，需要实地去调查。不过得益於沈明玉是专案组的组长，其他人不管心里相不相信，跟著她的思路走就行。 因此，接下来的任务，马汉带著谭秉谦去负责牛车这件事。 除此之外。 沈明玉让他们调查的村里是否出现过陌生人口的事儿，底下的公安们还在排查当中，这是个大工程。 其他人都外出任务，收集回来的资料跟笔记需要她挨个翻看。 凌越跟她一组，负责跑外勤，去调查马媛的社会关係，这些工作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一天时间在所有人的忙碌中度过。 沈明玉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僵硬了。 要不是担心其他人身体熬出什么问题，硬是把人赶回去，估计都一整宿不睡觉了。 他们能熬住，沈明玉也不能啊...... 回到家，换好睡衣，以大字型摊在了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家小团团抱在怀里，整个脸埋在小糰子的怀里吸了狠狠大一口，奶香奶香的，让人的心情一下就缓和下来。 第412章：你没点数？ 萧景川冲好麦乳精进来，见她满脸疲惫，有些心疼。 將杯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他侧身坐在床上，將自家媳妇的头轻轻地挪到自己大腿上，大拇指放在她的太阳穴处，轻轻按摩起来。 “是不是头又疼了？” 就算是再天才的人物，身体上的疲惫还是会有的。 每次只要沈明玉破案用脑的时候，总会头疼，一开始萧景川还没发现，后来才意识到不对。 带著她去看过医生，问题不大，让他回来多给自家媳妇按摩按摩就行。 所以萧景川专门跟人学了手法。 沈明玉怀里抱著自家小团团，闭著眼睛躺在萧景川的腿上，感受到两鬢处的力度，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放鬆下来，疼痛感也在减缓。 自此她接手专案组，压力肯定会有。 不是担心没法跟上面交代，她是担心没法跟受害者交代，可以说，三十多条人命都在她身上绑著。 还有马媛那边，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不是个例。 “马校长的女儿也失踪了。” 萧景川按摩的动作一顿，低头看向她，“媳妇，別著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相信你会把她们都找回来的。” 说完，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小团团三个多月大的时候就开始各种翻身，到处都要滚一滚，这会从沈明玉的怀里滚出来，大眼睛明亮地看著自家爸爸妈妈。 “啊~” 看了一会儿，趴到她妈妈的脸旁边，试探地探过头。 闻到妈妈香香的熟悉味道，『吧唧』学著她爸大大地亲了沈明玉的脸一口，沾了沈明玉一脸口水。 沈明玉一下就被这父女俩给逗笑了。 她坐起身，將小团团圈在自己怀里，微微弯腰，点了点另一边的脸。 “团团再亲亲妈妈这边好不好？” 小团团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然后『吧唧』又是一口，之后都不用沈明玉说什么，她就跟小鸡啄米一样，把沈明玉糊了一脸口水。 糊完口水，『咯咯咯』笑了起来。 沈明玉也跟著她笑，萧景川看著母女二人，眼底带著笑意柔光。 ...... 第二天一早，沈明玉元气復活。 同时，马汉跟谭秉谦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老大，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找到养牛的地方了！”马汉一改害羞的小模样，听说沈明玉到局里了，『啪』兴奋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跑了进来。 沈明玉放下手里的资料，抬眸望去。 马汉跟谭秉谦两人跟昨天的凌越差不多，浑身沾著泥，因为干了还有些裂开，脸上也是灰突突的。 “你俩挖煤去了？” 两人走近后，隨之飘过来一股牛粪的味道，沈明玉一下站起来，躲开两人，对著衝过来的马汉制止道：“停！你站住，我刚吃完早饭，別让我吐出来！” 马汉剎车，犹疑地低头拽著自己的衣服闻了闻。 “呕~” 身后谭秉谦脸色一僵，乾脆利索地將外套一脱，转身跑出去。 余光瞥到来上班的杨萌萌，头更低地跑到后院，仔仔细细洗了一把脸，还將头髮冲了一遍。 ......用冷水。 十月份的天气早晚温差还挺大的，早上有点冷，这一下，冷的他瞬间一个激灵。 马汉比他的速度慢点，见他这样，没忍住打了个寒战，咬了咬牙，拧开水龙头同样將自己的头伸过去。 “嘶~”透心凉。 等到两人再回来，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你俩疯了？大早上洗冷水澡？” 这两天的相处大家都熟悉了，凌越也不像一开始刺头的模样，调侃起两人来。 谭秉谦瞥了一眼杨萌萌，要不是担心她嫌弃，臭死他们，他都不洗！ 嘴硬回他： “会不会说话，什么冷水澡，明明是冷水洗头。” “切，有毛区別？”凌越翻了个白眼。 这边，沈明玉一人丟过去一条乾净的毛巾，“赶紧擦擦，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別感冒了耽误事。” 两人自觉身体好，但生不生病还真不是人能控制的。 接过粗鲁地擦头，一边擦马汉一边道：“昨晚，我跟谭哥睡不著就去清河湾那边探了探。” “哇！”凌越瞪大了眼睛，“你们私自去竟然不带我？” “拉倒吧你，你家住多远，你没点数？”谭秉谦懟了他一句。 前面的沈明玉敲了敲桌子。 “要吵出去吵。”然后看向马汉，“你继续说。” 其他人不敢说话了，马汉继续说：“一开始什么发现都没有，我们顺著车辙印摸过去，然后就断掉了。” 那伙人还挺警惕的，將痕跡全都抹除。 他俩有些不甘心就那么放弃，跑了大半夜，偶然闻到了很臭很臭的味道。 其他痕跡可以抹除，但是牛粪的味道，就算是处理乾净，还是会传出来的，两人悄悄摸了过去，然后听到了牛叫的声音。 “那个地方很偏僻，距离周围的村子要走二三里路，肯定不是村里养牛的地方。” “我们蹲守了一会儿，发现確实有牛车出没，担心打草惊蛇，我俩就立刻跑回来报信了。” 目前不能確定那个地方跟女子失踪案有没有关係。 但私自养牛是要抓的。 沈明玉敲了敲桌子，看向两人，“你们看清楚那地方有多少人吗？” 两人摇头，“我们没敢凑太近，怕被他们发现，但从周围的脚印来看，人应该不少。” 思考了一会儿。 “这样，老周你去集合人，配上武器，把那个地方给围了，不管是不是暗组织的，都得端了。” 沈明玉说完，全都去准备了，她也分到了武器。 前世的时候她专门学过，担心露馅，在辽省的时候就让萧景川专门教过她打枪。当时萧景川还感慨，他媳妇真是各方面都厉害。 一大批公安换成私服，往清河湾发现的私人养牛场去了。 此时，养牛场里。 “大哥，我眼皮子老跳，感觉要出事啊。”说话的这人腿有点跛。 而他对面的这位大哥也不是个健全的，另一边的眼睛竟然是瞎的，即使只剩下一只眼，还是很锐利的。 —— 宝宝们动动发財的小手手，来一波用爱发电和五好评~~~ 第413章：我见过他 “你的感觉一向准，这样，小六腿脚灵活，让他出去探一探。”独眼龙道。 跛腿男赶紧跑到一间屋子，把小六叫了出来，小六是个瘦瘦小小的年轻男子，大概有一米六。 “二哥，怎么了？” “我跟大哥感觉要出事，你腿脚快，出去看看情况。”跛腿男老二说完，小六知道事情的严重，点点头就跑了。 他们做的这个事儿，是刀横在脖子上的生意。 寧可感觉错了白跑一趟，也不能不当回事，导致最后出事。 小六跑了后，老二去屋子里跟其他人说了一声，打起精神来，才去找独眼龙老大。 “大哥，你上次让小六跟踪那伙人，有了消息，他去城里发现公安正在查几个村子丟女人的事儿。” 独眼龙一只眼微眯，抽了口烟。 “哼，原来是卖女人的，怪不得这么有钱搞了个养牛场，让咱们专门养牛。” “管他是干什么的，咱们整天累死累活，还得小心別人发现，这价钱......等下次那个联繫人来，非得让他们多涨涨。” 要不是兄弟呢，跛腿男这话说到了独眼龙心里。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是我兄弟，下次跟他们谈，要是不同意......他们的生意也別想好好做了。” 跛腿男显然是想起什么，也跟著阴惻惻地眯起眼。 ...... 这边的小六，跟个大耗子一样嗖地出来，藏到了养牛场外面的林子里，往外跑。 与此同时，沈明玉他们也到了，同样在林子里。 “等等。” 谭秉谦压低声音，做了个『停』的手势，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趴在地上感受了一下，站起身一脸严肃。 “有人来了。” 闻言，沈明玉眼眸一厉，做了个隱藏的手势。 所有人化整为零全都隱蔽起来，冷诗紧紧地挨著她呈防备状態。 那边的小六快步跑过来，跑进沈明玉他们的包围圈，感觉有些奇怪，他们这些人坏事干多了，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第六感。 他脚步放慢，试探地往前走。 一步。 两步。 三步。 下一秒，他身侧的树上猛然跳下来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来不及闪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將他压在下面，“唔”不等他叫出声，嘴里多了一把夹杂著草的土块。 小六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他挣扎著两手拍著地，想要起身却丝毫动不了。 那边，谭秉谦闭著眼感受了一下，没人了。 示意沈明玉可以出来。 “让他起来。”沈明玉出来，跟压在小六身上的马汉道。闻言，马汉起身，像是提溜小鸡崽子一样把人提溜起来。 莫名其妙被偷袭的小六，站起来后抬眸看过去，没想到是个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子。 她是什么人？ 难道是跟大哥合作的那伙人准备黑吃黑？ 不对，那些人有求於他们大哥，应该不会对他下手，或者是那伙人的对头盯上他们了？ 还是说......公安？ 就在这时，谭秉谦盯著小六看了一会儿，道： “我见过他，他是养牛场的。” 小六瞳孔放大，心里慌张起来，却还记得老大交代他们的，要是被人抓住，一定不能让自己跟养牛场扯上关係，弄不好都是要掉脑袋的。 装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样子。 沈明玉知道谭秉谦有把握才会这么说，本来他们不清楚养牛场的情况，想著不行硬上。 不过硬上有个问题，动静会很大，说不准暗组织找人盯著他们，发现他们出事龟缩起来就不好搞了。 如今有了个內部人员，倒是方便他们动作了。 沈明玉也不打算跟小六废话，给冷诗使了个眼色，冷诗默默从自己腰侧掏出手枪，抵在小六的眉心。 原本还想著怎么忽悠人的小六，眼睛睁得溜圆，跑五公里都不会抖动的腿，没忍住抖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手里还有这黑疙瘩呢？ “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记住，你要是叫的话，下一秒就要你的命，听明白了就点点头。” 小六本来就是想挣点钱，跟独眼龙他们那些人还不一样。 命都被威胁了，还管其他的？ 他点头如捣蒜。 沈明玉：“吐。” “呸呸呸。”被额头面前的东西嚇唬住的小六，即使是吐嘴里的东西，都不敢声音大了，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没命了。 见他这么听话，沈明玉满意了。 “里面有多少人，分別都在哪个屋子仔细说清楚，漏一个，用你的命来补，明白？” 小六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挣扎，隨即不到三秒吧啦吧啦將他们的情况全都说清楚，甚至茅房在哪都说了。 ...... “按照这耗子的说法，他们兄弟六个，除了他，剩下的人都在养牛场，我们怎么搞？直接上，还是迂迴一点？” 谭秉谦问沈明玉。 这次来的人是沈明玉带队，就带了他、马汉跟冷诗三个主力，其他人周执领导著做其他事。 剩下配合他们的公安大概有二十人。 要是直接上动静太大，这是不清楚情况之前的想法，如今有那些人的详细情况，自然要换一种方式。 也不担心小六说谎，毕竟沈明玉就是干这个的。 “你带十个人进去，有把握偷袭吗？” 谭秉谦还没说话，旁边的马汉凑过来，压低声音却很兴奋，“有！” 就这样，谭秉谦跟马汉带著人爬墙偷袭，沈明玉跟冷诗带著其他人隱藏在外面，一是为了防止漏网之鱼，二是想看看暗组织有没有人盯著他们。 毕竟这里可是他们重要的运输枢纽。 倒是没想到，十分钟后，谭秉谦从里面打开门出来，都没人。 不过，当务之急是里面这些人，情况跟小六说的一样。他们兄弟六个，除了老大独眼龙跟老二跛腿男是亲兄弟，其他人都是半路认的。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被压著，看到小六被押进来，明白了什么。 “操你妈的，陈小六，是你这个烂屁眼的东西出卖我们的？！我就知道你个屁玩意儿欺软怕硬，没想到老子栽到你手上了。” 这人是老五，跟陈小六一向不和。 他认为自己高大有力，能干很多活，凭什么陈小六瘦了吧唧的跟他拿一样的钱？ 第414章：还说你不是那个组织的？ 实则，他们这些人各有分工。 老大老二是头头，老三养牛一把好手，老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是他们兄弟几人的军师。老五头脑简单，但是块头大，打起架来是一把好手。 剩下的小六，奔跑速度很快，行动灵活，探听消息的功夫很厉害。 这件事，其他人都跟老五解释过，他表面听了，私底下还是看不上小六，加上他没闹出什么大动静，独眼龙他们就不管了。 此时，他们没想到，卖了他们的竟是小六。 “狗屁杨老五！老子又不是蠢货会出卖你们，我就是出去被逮住了而已，再说，什么欺软怕硬，你知道他们手里有什么吗？有本事你对著这个说！” 小六斜著脑袋往后点了点，其他人才注意到抵在他腰后面的手枪。 杨老五：“......” 其他人：“......” 说白了，他们要是被这样抓住，估计跟小六是一样的选择。 但问题现在被抓的不是他们，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责骂陈小六，然而，不等他们开口，抓著他们的公安齐刷刷將手枪抵在他们太阳穴位置。 他们不敢说话了，也不敢动了，小六幸灾乐祸地瞪了老五一眼。 让他再骂他，他不也就这点本事？ 沈明玉才不管他们之间的衝突，向四周扫了一圈，指著其中一间屋子。 “都带进去，其他人注意隱蔽。” ...... 时间紧张，来不及带回去审问了，临时就在这里找了个地方，味道是真的难闻，不过好不容易找到失踪案的突破口，都更多的是兴奋。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说说吧，那些人什么时候会来。” 沈明玉一点没绕弯子的样子，让独眼龙愣了一下，这会他也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是公安。 但问题是。 公安什么时候盯上他们的？ 还有，这会公安都是一个女人做主了？ 还有这女人，正常审问不应该循序渐进，问问他们这养牛场多会建立，建起来让干什么的？这么直接切入重点了？ “不说？”沈明玉脸上颇为不满，挨个扫过他们。 “我跟你们说清楚一件事。” “私自养牛问题不算大，最多交点罚款，劳动几个月就出来了，但你们要是涉及到拐卖人口，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別告诉我你们不清楚那些人让你们养牛是干什么的，你们应该不是傻子吧？別人让你养牛就养，什么都不问？” “就算是不问，牛车送来送去的，对车上的痕跡一点不怀疑？” 这件事老大跟老二早有猜测。 所以让小六悄悄探过，他们三人对此有点了解，还没来得及跟其他人说。 只管养牛的老三眼睛都瞪大了，他每天老老实实养牛，还真的不知道那些人做的什么勾当。 老五也是一样的表情，眼神里全都是迷茫，他们不就是私自养养牛吗？怎么还涉及到拐卖人口了？ 倒是老四的表情耐人寻味。 沈明玉好像知道暗组织为什么不派人盯著这个重要的枢纽了。 老大老二都进去过，自然知道这种事肯定不能认。 全都摇头。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听別人说卖牛奶挣钱，这才......” 沈明玉不等他们编完瞎话，『啪』將旁边的椅子踹过去打断他们的话，几人被嚇了一跳，下一秒就听到她说。 “我想你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是专门负责最近的女子失踪案的，专门什么意思明白吗？意思就是这个案子非常严重，严重到破案后会全国通报，涉案人员全会重判，主犯是要枪毙的！” “你们现在不说，替他们藏著掖著，那就是共犯，共犯什么意思，要我提醒？” “你们，要跟著他们一起死吗？” 最后这话，沈明玉一字一句的说，目光紧紧盯著他们的脸。 除了老四外，其他人明显被嚇住了，神色有明显的鬆动，尤其是老三、老五跟小六。 小六被嚇过一次，胆子早就破了。 “大大大大、大哥，我们之前不知道这事，应该没事，就说......” “闭嘴！”老大老二还没开口，那边的老四先说话了，他脸色阴沉地盯著小六，“我们就是在卖牛奶，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瞎说话，你是想死吗？” “呵。” 安静的屋子，发出一声嗤笑。 眾人看过去，沈明玉像是闻到什么味一样，盯著老四。 “在我面前威胁人，看来是坐不住了，那个组织派来的？手段高明了呀，知道混入內部做事了，我就说养牛场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没人盯著，原来有个內鬼。” 老四心里猛地一沉，他自觉自己隱藏的很好，怎么一句话就被看破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就是单纯的卖卖牛奶，其他的......” “停停停。”沈明玉眼珠子一转，“你知道人心虚的时候话就会变多吗？嗯，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你也不是组织什么重要人物。” “要不然，怎么不知道我是谁？” 谁他娘的知道你是......等等，老四呼吸一滯。 一双看破人心的眼睛、对他们组织了解异常、追查女子失踪案、漂亮年轻的女公安......想到什么，他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是沈明玉？” 『啪啪啪』沈明玉鼓起掌来，一下笑了，“还说你不是那个组织的？” 老四：“......” 草！被耍了！ 他一个养牛的怎么会知道谁是沈明玉？ 独眼龙几个来回看著两人，不清楚目前到底什么情况，问：“老四，你认识这位女公安？” 老四鬱闷，老四不想说话。 沈明玉忽然扭头看向独眼龙，“你知道他家情况？” “肯定知道啊，我们干的可是不见光的买卖，能带来的兄弟都得是知根知底的。”独眼龙好像还颇为骄傲。 沈明玉点了点老四，“那你说说，他小时候是不是被拐卖过？” “臥槽，你怎么知道？”惊讶地是旁边的老二。 独眼龙兄弟跟老四是隔壁村的，小的时候隔壁村出了孩子被拐的事儿，连带他们村都是人心惶惶的，被家里人关在家里不让出门。 老大补充，“不过，没几天人就回来了。”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即使老四再狡辩，都是暗组织的人。 拐人换子，他们的惯用手段。 第415章：沈明玉比她亲爹还要亲！ 老四没想到自己的老底就这么被几个兄弟给扒完了。 接下来就是沈明玉的主场了。 经过审问独眼龙几人，发现老四竟然有个心上人。 最可笑的是，他担心沈明玉將这件事告诉他心上人，把他知道的暗组织来『交货』的时间地点全交代了。 估计，就是暗组织也不知道，一向利用感情坑骗姑娘的棋子竟然因为一个姑娘，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沈明玉他们也有点服气，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是个情种？ 不过，他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 独眼龙也是个机灵人，他让小六查到不少东西，跟老四的口供相互印证了一下，確定老四说的是对的。 沈明玉看向独眼龙他们。 “现在有个將功折罪的机会，要吗？” 谭秉谦一瞬间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皱眉，“会不会太冒险了？这些人不可信。” “哎不是，你这个公安说话咋这么难听？”独眼龙很是不服气，“我们就是想挣点钱，也没想著害人，更別说拐卖人了，怎么就不可信了？” 沈明玉冷冷一笑，看向他。 “少在这里狡辩，你让小六都清楚那些人的情况了，不是还没想著停手报公安？我猜，你们是想藉机讹他们一笔钱吧？” “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別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了。” “现在有个机会让你们戴罪立功，就说干不干吧？” ...... 安排好这边的事儿，留下一批人，沈明玉他们就先回去了，走之前，她强调了一下。 “明天任务很重，今天大家全都提前回去休息，一定要养足精神，明白？” “明白！”其他人全都立正站好，表示清楚了。 冷诗带著沈明玉回到家。 家里的电话安装好了，萧景川联繫的两个退伍兵也到位了。 他们家地方不小，给两人安排在家里的两个偏房，即使这样，他们也很感慨，这可比家里住的可好多了。 他们家情况特殊，萧景川优先找的都是家里没有负担的。 像这两位。 一位叫姜天，因为上战场胳膊断了半截，退伍回来年纪也不小了，本身他小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家里只剩下亲戚。 所以一到年纪，村里就找关係把他送去当兵。 回来后，三十来岁，身体有了缺陷，家里还没个帮衬的，说句不好听的话。 就是那些带著孩子的寡妇都不乐意嫁过来，姜天也不想隨隨便便的找一个，就这么拖著，反正他自己过得也挺好。 另一位叫洪生。 四十来岁，结过婚，只是在战场上伤到了那里，以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不想耽误前妻，就跟她离婚让她另嫁他人了。 之后，家里亲戚有小心思的想给他过继一个小孩。 一开始他觉得还行，至少有人养老送终，后来才发现，他们是想算计他的退伍跟伤残补贴。 这不，一听到萧景川联繫他，他马不停蹄地收拾包裹就来了。 “姜哥好，洪哥好，我是沈明玉，景川的媳妇，以后你们叫我小沈就行。” 沈明玉笑著跟两人打招呼。 別看萧景川年纪小，以前可是跟他们这些老傢伙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当时他年纪最小，他们还调侃过这小子长这么好看，会娶多好看的媳妇。 看到沈明玉的那一刻，两人有些沉默。 他们也没想到这小子媳妇这么好看啊！ 两人僵硬地扯出笑，手脚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別看两人三四十了，一个比一个纯情。 乍然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还真不知道如何反应，尤其这姑娘还是弟妹。 沈明玉察觉到两人的侷促，心里暗笑。 还真是可爱的人呢！ “姜哥，洪哥，我跟景川的工作都比较特殊，最近要麻烦你们的多多小心了。” 来了之后，萧景川都跟两人说过他们家的情况，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对这些事的敏锐度还是很高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弟妹这么厉害。 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保证，“弟妹放心，我们一定好好保护小侄女跟陈姨。” 很快，萧景川回来了，几人互相熟悉了一下。 ...... 回到房间，家里的电话响了。 昨天电话安装好之后，萧景川挨个给亲人、熟人都打了电话，让他们有事打这个电话就行。 沈明玉接起来，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玉姐，是我，刘佳佳。”对面的声音有些小，带著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愣了一下，赶紧问：“佳佳，是出什么事儿？” “不是姐，是好事儿，我哥、我哥前天他的手动了，我想把他带到京城治疗。” 本来高考恢復之后，按照刘佳佳的年纪，她也应该去参加高考的，沈明玉也劝过她，但她放不下刘家庆，就没去。 这两年，她一边在供销社工作，一边照顾植物人的刘家庆。 才刚二十岁的一个小姑娘，一夜之间被迫长大，她的压力可想而知，多少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是沈明玉支撑著她。 所以，对於这会的刘佳佳来说，沈明玉比她亲爹还要亲！ 刘家庆有了反应后，她第一时间就想要联繫沈明玉，去沈家找了沈母，正好知道沈明玉家里装了电话。 赶紧给沈明玉打电话，想要一起拿个主意。 “真的？” 沈明玉也跟著高兴起来，刘家庆因为儿童拐卖案保护孩子出事儿后，到现在三四年的时间了，她还以为这人就...... 她想了想。 “佳佳，你考虑的没错，京城的医疗確实是最好的，这样，我帮你找人悄悄把你哥带回来治疗，不要让刘家发现你们知道吗？” 刘佳佳就是担心这一点，才会联繫沈明玉的。 她也是没办法了，这几年她同父异母的大哥跟后妈经常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打听她哥怎么样了。 他们怎么想的，她会不知道？ 不就是想知道她哥情况如何，还有没有跟他们爭家產的能力。 她不敢想，万一他们知道她哥有好转，到时候对她哥下黑手，她以后要怎么活...... “小玉姐，我都知道了，我都听你的。” 第416章：咱们组长该不会刑讯逼供吧？ 掛了电话，沈明玉跟萧景川说了这件事。 “媳妇，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萧景川知道她的案子到了关键的地步，不能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沈明玉捏了捏他的手，目视他。 “你上课也很重要，不能经常请假，姜哥他们不是来了，完了去找霍叔说一下让他看能不能找个病房，到时候让他们联繫就行。” “大不了，多给姜哥他们发点工资。” 时间就是金钱，他们有钱，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 萧景川摸了摸她的头，“好，你別操心了。” 两人说完，外面的小团团哭起来，两人赶紧起身出来，在冷诗怀里的小团团哭的一抽一抽的。 冷诗无奈，“她知道你回来了，没看见你就哭。” 沈明玉赶紧把自家小糰子接过来，哄了一会儿就乖了。 ...... 翌日，下午六点，天色渐渐暗下来。 独眼龙他们几个兄弟坐在院子里表面吃吃喝喝，实则心里都惴惴不安。 “大哥，我们真的听话帮他们？”老二说这话的时候压低声音，还瞥了一眼屋里，似乎生怕被別人听到。 独眼龙一下朝著他的头拍过去。 “说的什么话，不帮行吗？咱们都被盯上了，尤其人家手里还有这个...”他比划了个手枪的手势。 “你敢不听话？” 说完，他看向老四，一只眼睛透著锐利和狠意。 “老四，你还挺有本事的，骗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好处没少拿吧？” 都撕破脸了，老四也不是个善茬，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没有跟他口舌之爭。 独眼龙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院子里有些安静。 不一会儿，院子外面传来一声狗叫声，几人脸色一变，独眼龙给老六使个眼色，老六去开门。 等了几秒钟，走进来四个人。 这四个人很有意思，其中两人打扮非常乾净文雅，板板正正的，跟这个脏乱的养牛场格格不入。另外两个人高高大大的，一副老实样，隱隱以前面两人为首的意思。 其中一个文雅男人瞥了一眼老四，老四跟他点点头，他才放心地问独眼龙。 “车准备好了？” 独眼龙点头，“老三、老五去把准备好的车牵过来。” 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经济牌，最便宜的烟八分钱一包，他笑著给四个人递过去，两个文雅男人嫌弃地扫了一眼。 “不用了，我们著急。” 说著著急的两人，从兜里拿出大前门，抽出来一根分別递给跟在他们后面的高大男人，然后抽起来。 这动作显然一点不把独眼龙他们看在眼里。 独眼龙心里冷笑一声。 两个死装货！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会儿让你们再囂张！ 他早就知道这些人看不上他们，却不曾想，一点面子都不给了，既如此就怪不到他们了。 想到这里，给小六使个眼色让他把门关上。 小六早就动手了，等门彻底被插上的一瞬间，独眼龙他们快速往后退。 这四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正要问什么，四面八方能藏人的地方涌出十来个人，不等他们反应，快速被压制住。 四人刚点燃放在嘴里的烟，『啪』地掉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文雅男人瞪大眼睛。 “你、你们想黑吃黑？李宏光！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李宏光就是独眼龙的名字，他们找人干活，还乾的是这样见不得人的活，自然要把他们的背景调查清楚。 文雅男人说话的时候还给老四使了眼色，却发现老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 文雅男人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候，藏在屋子里的沈明玉走了出来，独眼龙他们也被压起来，她瞥了老四一眼。 “今晚確定只来这两批人？” 老四点头。 “臥槽！你踏马的把我们卖了？”如今这场景就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老四跟独眼龙几个人都叛变了，文雅男人文雅不了一点了。 老四也不看他们，反正这些人是最近才联繫他的。 之前他可一点坏事没干过，这次也只是给他们传递了一点消息，问题应该不大，他还等著戴罪立功，爭取早点出来，去找他家小红。 至於其他的...... 可能是安稳日子过多了，再也不想过他们那种见不得过的生活了。 沈明玉一看文雅男人变脸那么快，大概就清楚了，这应该是『定製化对象』中的一个，她眼神一冷，上去『啪』地就是一巴掌。 “瞎嚷嚷什么！” “都被我们抓了还这么囂张？真以为你们组织是个什么好地方？” “行了，我问你，你们今晚打算对那几个姑娘动手？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其他人吗？还有，你们要把人送到哪里？” 好歹是暗组织出来的，肯定不会简简单单说出来。 文雅男人扭过头，不看她也不说话，另外一个文雅男人看著她有些出神，像是在想什么。 “不说？” 沈明玉对押著两个文雅男人的公安说了什么，两人把他们绑好，放进屋里。 她进去，冷诗跟著。 “啪”屋子的门被关上，不吭声的文雅男人骂骂咧咧的，另外一个显然知道了什么，心里砰砰直跳，一点不敢看沈明玉。 外面的其他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尤其是跟著一起来的凌越。 他拍了拍身边的谭秉谦。 “喂，咱们组长该不会刑讯逼供吧？这可是违反规定的，你也不劝劝？” 谭秉谦挑了挑眉，“小伙子还是年轻，你们组长不用刑讯逼供，他们也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话落，沈明玉所在的屋子里传出一声惨叫。 “不会？”凌越扭头看他。 谭秉谦：“......” 靠，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以前弟妹审人没这么凶残吧？ 独眼龙他们更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动静，全都是一抖，那个漂亮女公安这么可怕吗？ 或许是应了他们的想法，接下来十分钟，里面的惨叫声不断。 十分钟后，门被冷诗推开。 沈明玉笑著走出来，透过门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两个被绑在凳子上的文雅男人身上。 只见他们满头大汗，双眼呆滯，像是经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第417章：难不成是巧合？ 从两个文雅男那边审出来不少东西。 他们本身因为要拐走不少人，需要的人手很多，拐走人的每个环节能重合就重合，文雅男们既是行动者，也是转移者。 沈明玉从这两人嘴里问出了三个供他们转移的据点。 其中两个是他们负责的地方，另外一个是其中一人比较鸡贼，听別人说就记下来了，原本是想著有个退路，现在倒是便宜了公安。 而他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趁其不备，立刻对这三个地方进行搜捕。 抓捕任务就不需要沈明玉亲自下场了，周执、谭秉谦、凌越三人分別带一组行动。 除此之外，这两天专案组带领其他公安对出事村子挨个摸排。 也发现一些突破点。 首先就是村里出现过的陌生面孔，还是那句话，人多总会有漏洞，通过村民的反应，发现三个陌生面孔。 杨萌萌根据他们的描述將画像画出来，其中一幅画像跟抓到的文雅男之一对应上。 剩下两个还没查到他们的信息，大概率都是暗组织的人。 其次，几个村子是否有村民参与...... 还真有！ 经过公安反反覆覆的询问，出事村子的村民知道这次的案子影响很大，不像往常某个孩子或者女子被拐走的案子，调查一段时间没消息就搁置了。 这次的女子失踪案，公安被破！ 在这样的压力下，有几个村民再也顶不住，撂了。 他们中，有些人被收买打听过被拐走女子的性格、爱好等等，还有些人帮著做过掩护，无一例外都被抓出来。 通过审问，杨萌萌再次得到一些人的画像。 根据他们手上的画像，省里、市局、派出所的公安全都行动起来，加上热心群眾的反应，沈明玉他们成功捣毁犯罪分子的窝点，六个！ 救回失踪女子，二十九个！ 抓捕犯罪分子，三十五人！ 其中包括，沈明玉提到的定製化对象六人，帮助他们运输的十人，看守失踪女子和往外运输的十九人。 然而，在这些失踪女子中，其余28人是村里失踪的姑娘。 剩下那个是京大的女学生！ 这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沈明玉让人立刻去京大调查，却发现在没有找到她之前，竟然没人发现她失踪！ 这个情况显然不对，沈明玉让他们继续筛查。 最后发现，失踪的女学生有三人，她们均是京城本地人，性格孤僻高傲，较少与人接触，被认为是不好相处之人。 失踪之前，均与学校请了病假，说要回家。 找到她们家里人却说没见到他们闺女，以为他们闺女在学校，如果公安没有找上门，他们还不知道自家闺女丟了。 ...... “案子还没完。” 沈明玉敲了敲桌子，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女子失踪案有了重大突破，但还有些人没有找回来，需要继续撬开犯罪团伙的嘴，务必把剩下的人找回来。” “另外，我们之前说以马媛为代表的女大学生失踪案，確实出现了，除马媛外，还发现三名京大的失踪学生，这次我们运气好，找回来一个，但，还有两个没找回来。” “同时，我们不清楚其他学校是否也有这样的女学生失踪。” 所有人也意识到目前案子的严重性。 他们捣毁犯罪团伙好几个据点，看似有了重大的突破，却发现后面还有隱藏更深的。 林砚想了想。 “既然从村里的女子失踪案找到了失踪的女大学生，那就说明，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伙人乾的，那他们还会延续之前的犯罪手段吗？比如这个定製化对象？” 『啪』凌越拍了一下桌子，“我想起来了。” 他激动地看向沈明玉。 “老大，你之前让我调查马媛的社会关係，其他地方没什么疑点，但我发现一件事。” “有个男的纠缠过马媛，还放出话说要追她，从其他人的口供来看，马媛显然看不上这个男的，如果到这里还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男的身份不简单。” “而且，他对马媛示爱的时间，就在马媛失踪前半个月。” 沈明玉眼眸微眯，从暗组织这次的手段来看，他们的行动还算是隱蔽的，尤其是定製化对象那些男的，行动的时候一般都会注意不让人发现。 如果凌越提到的这个男人，是暗组织派来的，那么他们在对待马媛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特殊？ 还是说他们想错了？ “你说的这个男人，身份特殊在哪？” 凌越神秘兮兮地將手放到嘴边，实则声音大到所有人都能听到的。 “这个男的叫叶继祖，他爸是京城的副秘书长，虽然是个副的，但权力可不小。” 副秘书长？ 眾人眼眸微微放大。 沈明玉敲了敲桌子，“他怎么跟马媛有交集的？” “这事儿还跟马校长有关係，马校长跟上面申请了一笔经费，副秘书长下来考察，正巧他儿子有事来找他，这不就发现了马媛。” “那天开始，这个叶继祖一点不藏著掖著要追求马媛，据其他人说，马媛一点不搭理他。” 说到这里，凌越把自己说糊涂了。 “好像有点不太对，先不说叶继祖的身份。” “单说马媛看不上他这一点，他应该就没有嫌疑吧？难不成是巧合？” “马媛失踪后，叶继祖那边有什么反应？”沈明玉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假设勾引马媛上心的是另一个男人，按照叶继祖的行事风格，这事儿早就闹大了。 听到这话，凌越一顿，还真发现奇怪的地方。 “没有反应。” 这就不对劲了，叶继祖这人什么性格，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再加上他爸的身份，这人是个比刘家庆还要二世祖的二世祖。 要是真的发现有男人勾引马媛，他为何没有反应？ “难不成马媛是故意装的？实则没有什么第三人，只有这个叶继祖？” “不会。”开口的是杨萌萌，“我跟马媛接触过几次，她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做事光明磊落，看不惯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性格装不来。” 第418章：人是贱骨头 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半个月前，叶继祖看上马媛放话要追她，马媛看不上他多次拒绝，半个月后，马媛却无故失踪。 失踪原因很大可能是跟另一个男人有关係。 这么关注马媛的叶继祖不可能不会发现这件事，但他却未作出任何行动。 甚至在马媛失踪后，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 “这个男人跟叶继祖有关係。” 听完沈明玉的分析，周执顺著她的逻辑，推断出了一个可能性。 其他人倒抽一口凉气，重点不是周执说的这句话，而是这背后隱含的关係，如果这么推断下来，那就说明叶继祖跟暗组织有联繫。 甚至是那位......叶副秘书长！ 沈明玉不动如山。 “不管是不是我们猜测的这样，人都需要带回来审审。” ...... 一个小时后，询问室。 沈明玉看向对面的年轻男子，“名字？” 这男子从进来看到沈明玉的那一刻，眼神就冒著光，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此时更是看沈明玉看呆了，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沈明玉敲了敲桌子，声音放大，又问：“名字！” “啊？”男子回神，舔了舔嘴唇，掩饰性地將左腿放在右腿上，翘起了二郎腿，往后一靠跟个大爷一样，“我叫叶，继，祖。” “这位漂亮的女同志，哦不，女公安同志叫什么？” 旁边的周执一拍桌子，面色冷厉呵斥道： “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隨便撒野的地方！再说这些流里流气的话，你就別想出去了！” “切！”叶继祖撇了撇嘴，对著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脸嫌弃地收回视线，“你少嚇唬我，我什么也没干，你们公安还能隨便抓我？” “你——！”周执还没说完，被沈明玉拦住。 她用笔敲了敲桌子，眼神很冷。 “年龄。” 对她叶继祖倒是挺配合的，他抱著胳膊瞬间笑起来，“我今年25岁了。” 25在这个年代算是大龄剩男，且叶家条件算是高的，他怎么还没结婚？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明玉跟周执对视一眼。 “哎，你俩什么关係？”叶继祖將这一眼看在眼里，放下腿，身体前倾，眼底划过一丝不满。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贴心，??????????????????.??????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沈明玉將他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在本子上写了什么。 没有顺著他的话说，而是问道： “你跟马媛认识？” 叶继祖眼中快速闪过什么，他的右腿再次搭在左腿上，“马媛？我想想，啊，就是那个看起来跟个男人一样的姑娘，认识啊，怎么了？” “马媛失踪了知道吗？”沈明玉盯著他的脸。 叶继祖眼神一滯，下一秒恢復正常，右腿放下，换成左腿翘著放上去，漫不经心道。 “我怎么知道......” “啪！”沈明玉拿著本子放桌上狠狠一摔，“叶继祖！我们把你带来那都是详细调查过你的，马媛失踪前，你曾高调的追求过她，你別告诉我，你不记得这件事！” “美、公安同志別生气嘛~这件事我確实记得。” 叶继祖舔了舔唇。 “我確实喜欢过马媛，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妈老说我做事没三分钟热度，那姑娘看不上我，我追著没意思就算了。” 这话说的漏洞百出。 人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越让人蠢蠢欲动。 叶继祖却说因为马媛不喜欢他，他没意思就放弃了......真是糊弄鬼呢！ “所以，你知道马媛喜欢的那个男人吗？” 沈明玉再次话锋一转。 叶继祖来不及藏起来的慍怒，暴露在她的眼神里。 “知道，就是个垃圾东西，也不知道马媛是什么眼光。”叶继祖轻蔑地微微挑眉，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沈明玉：“那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叶继祖摊了摊手。 周执快被他气笑了，“你糊弄傻子呢？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你说人家是垃圾？” 叶继祖给了他个『你懂个屁』的眼神。 “在我眼里，除了我，其他男人都是垃圾，看不上我看上一个垃圾......”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眼眉间都是嘲讽。 周执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倏然被推开了。 “叶副秘书长，我们组长正在询问，您不能进......”凌越没把人拦住，叶副秘书长也就是叶林，把人推开大步走了进来。 著急的眼神落在完好的叶继祖身上，鬆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叶林穿著一身中山装，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很强，他颇为压迫性的目光移到叶继祖的对面，主审官沈明玉身上。 对上沈明玉的目光时，愣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常，面上带著冷意。 “你就是专案组组长，沈明玉？” “我儿子犯什么罪了，你们要把人带走？无故抓人，这就是你们专案组的职业操守？如果是这样，那我要好好跟上面反应一下，沈同志的能力是否能配得上现在的位置！” 他这样的反应没让沈明玉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暗笑起来。 他急了，他急了...... 当然，表面露出惶恐模样，赶紧起身。 “您是叶副秘书长吧？您说笑了，我们没有抓令郎的意思，要是真的抓人就不会在这里问他了不是？” 叶林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他们不在审讯室，就是在一个办公室里。 即使如此，他还是很生气。 “那你们这是干什么？” “马校长您认识吧？”沈明玉道：“他的女儿失踪了，失踪前她跟令郎有些联繫，我们这才把人叫来问问的。” 马校长女儿失踪？ 叶林是知道他们在调查女子失踪案的事儿，瞳孔微缩，不著痕跡地扫了自家儿子一眼。 扯出一抹虚偽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著急了，家里夫人知道这件事很是著急，催我过来看看，我这才......不知，继祖帮到你们了吗？” 沈明玉一笑，帮他们？这人还真会赶鸭子上架。 表面很是感激，“令郎能配合我们就是最大的帮助，我们还需要继续询问其他与马媛有关係的人，令郎这边暂时没事了。” 叶林听明白了，问他儿子什么都没问出来。 第419章：他撒谎了 寒暄两句，把人送走。 想著叶林那副看似正常实则囂张的样子，周执也是一肚子气。 他们当公安的就是这样，说是公平公正，遇到那些当官的、家里有关係的人家搞得他们也会束手束脚，查到有问题不好搞，查不到问题更是不好搞。 就像是这次，他们正常询问，其他人是不能隨隨便便进来的。 叶林却闯进来了，他们还不能有任何难听话，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真是服了。 “我看著这个叶继祖跟马媛的失踪有很大关係，只是这次没问出什么，再想把人叫来就不容易了，他那个爹......” 周执摇了摇头，“不好缠。” 扫了一眼有些气馁的眾人，沈明玉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谁说没问出什么？” 听她的话音就是看出什么了，周执有些激动，“老大，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个叶继祖那方面有癮。”沈明玉直接丟下一个炸弹，把所有人炸的先是一愣，然后在场的男同志率先反应过来她说的那方面是哪方面。 呆呆地瞪大眼睛。 杨萌萌跟林砚两个女同志很是奇怪地看向他们，想要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明白。 谭秉谦脸色奇怪地跟她们道：“你们就当没听见，反正他有病就对了。” “老谭，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沈明玉瞥了他一眼，“身为一名公安，办案的时候，公安的身份在前性別在后，很可能这就是破案的关键点，你藏著掖著不一定是为她们好。” 其实说到这里，如果是生活在后世的人，大概率能反应过来了。 但这两位小姑娘，一没结婚，二生活在这个保守的年代，所以即使说的这么明白，还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谭秉谦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面色严肃起来，“是我错了。” 是他狭隘了。 只是让他说怎么回事是说不出来的，尤其还当著杨萌萌的面。 沈明玉有些无奈，看向了杨帆。 “帮著解释解释？” 杨帆是个老大哥了，再加上他干的是法医这个职业，还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像年轻小伙子那么害羞。 “这种症状也叫做x衝动控制障碍，反覆出现欲望、幻想、行为等等，甚至有些时候无法控制，某些行为只要一开始，就停不了了。” 杨萌萌跟林砚睁著迷茫的眼神，反应了一会儿。 她们抬头看向在场的几个男同志泛红的耳根，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什么意思，唰地脸红的像番茄一样。 往常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冷美人林砚也是如此，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倒是沈明玉跟杨帆互相看看，颇为无奈。 他们一个是从后世来的，再加上结婚几年，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羞耻；另一个结婚多年，又是法医，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倒是在场的大小伙子跟小姑娘们......哎，年轻真好啊！ 脸皮薄！ “咳咳，组长，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发现叶继祖有这个问题的？”杨帆好奇。 一般这类人在別人面前掩饰还是很好的，毕竟他们要脸。 沈明玉一开始还真没发现这件事，之后询问期间，她注意到叶继祖几次翘二郎腿，她才发现有些不对。 “最开始，叶继祖盯著我看的时候，瞳孔放大。” “这种反应放在其他场景可能表示惊讶，震惊，害怕等等，当时我们一句话没说，他的表现也没有害怕，我以为他是有些惊讶，后来发现不太对。” “瞳孔放大，还有一种情况——性刺激。” “所以，他有了第一次的动作，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沈明玉没有明说，但在场的男士明白了。 叶继祖起来了。 看別人一眼他就.....眾人既震惊又觉得噁心。 沈明玉继续道：“第二次是，我提到马媛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反应，他根本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对马媛放弃了，他这种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马媛对他的不妥协，反而让他有了征服欲，我怀疑，这一点就是马媛失踪的原因。” “还有，我提到他是否认识勾引马媛的男人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是愤怒、轻蔑，他將马媛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她没说的是，叶继祖看到她跟周执对视的表现。 叶继祖也把她当成了私有物，所以她跟周执就是正常对视，也会引起他的愤怒。 呵，真是个傻逼玩意儿！ 要是让她家老萧知道，这小子得少一条腿。 “还有一点，周执问他是否见过勾引马媛的男人，他撒谎了，他见过且帮著隱瞒，种种表现都说明，叶继祖绝对有问题。” “老周。” 沈明玉喊了一声周执，他立刻看过来，“监视叶继祖，看他最近会去什么地方。” “你是怀疑......”周执一瞬间明白，沈明玉点头。 ...... 之前提到让刘家庆来的事儿，霍青松已经帮著办好了。 沈明玉回到家，他上门说了一声，他知道她最近很忙，像委员会的事儿都没好意思找她，其他能办的自己就办了。 “那人在我的私人病房，其他人我都叮嘱过，不会有人发现。” 霍青松办事，沈明玉很放心。 “委员会那边进展如何？” “你放心，都在按照你的思路走，想来今年年底能完成这个项目。” 霍青松跟她聊了一会儿，就先回去，他比沈明玉来得早，早就跟小团团玩了一会儿，说完正事也不耽误她的时间。 与此同时，从局里出来的叶家父子这边气氛却不是那么好。 叶家书房。 “你个臭小子！我都跟你说了，最近消停点消停点，你是一点不听话！” 叶林一关上门，气得他破口大骂，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朝著叶继祖拍过去，力气很小，书一丟出就掉在地上，叶继祖躲都没躲。 他知道他爸捨不得打他，这不，更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大字型摊在上面。 “爸，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彆气坏身体。” “我这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媛那个贱女人瞎了眼竟然看不上我？要不是看她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我才不会对她感兴趣。” “再说了，失踪那么多人，少几个能有什么事？反正不是咱们动手的。” 第420章：让我接待他 “你！你——！”叶林要被他气死。 “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好心帮你？这是他们最后的孤注一掷，你非要掺和进去，到时候出点事，你、还有我全都逃不了！” 叶继祖听进去了，却觉得他爸小题大做。 在他心里，叶林是最厉害的，他有什么事儿他都能摆平，这次也是一样，所以他不在意地笑了笑。 站起身走到叶林身边，拍了拍他的胸口。 “行了您，至於生这么大的气吗？您要是不放心，不然我把今天那个什么组长给......您就不用担心了。” 他话音刚落，头上就一疼。 叶林对著他的脑瓜子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叶继祖有点懵，这是他爸第一次对他动手，倒是没生气，就是有点奇怪。 “好端端，您打我干什么？” “你个臭小子，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能做到专案组组长的位置，你以为人家是靠著那张脸？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给我打住，你不准招惹她！听到没有！” 叶继祖见叶林这么严肃的脸色，脸色变了变。 意识到这个叫沈明玉的女组长还真的没法动，心里很不甘心。 今天第一眼看到沈明玉的时候，他觉得这女人太吸引人了，之后的表现更是出乎他的预料，这是一个比马媛还让他有征服欲的女人。 非常不甘心把人放弃，但是必须放弃。 深吸口气。 “我知道了，不去招惹她，不过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平时还真没见过让您这么严肃对待的人。” 叶林早就知道沈明玉这个人，从刘家庆出事开始就知道了。 暗组织在她手上多次吃亏他也知道，而她却平平稳稳走到现在的位置上，一点也不简单。 刚才，他去接叶继祖的时候，態度不是很好，他故意的，然而面对他的施压，沈明玉一点不慌张，游刃有余的像个老油条。 他无法確定自家儿子是否被她盯上了。 以免叶继祖不听话招惹沈明玉，叶林跟他详细地说了沈明玉的来歷、做过的事儿，听完之后，叶继祖更是可惜，却也知道自己真的惹不起沈明玉。 ...... 沈明玉还真不知道叶林对她的评价那么高。 第二天公安局，周执先到的，一来就发现有个女大学生报案，他还以为又有女子失踪案，赶紧把人带到询问室一问。 听完女大学生说的，他整个人都要傻了。 “你先等等。”说完，让一位女公安安抚正在哭的女大学生，他起身出来，正想要给沈明玉家里打电话，就见沈明玉走了进来。 他大步走上前，“出事了。” “怎么了？”沈明玉很少见到周执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 周执向四周扫了一圈，然后把她拉到角落处，压低声音，“有个女学生来报案，说、说......” “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吞吞吐吐了。”沈明玉瞥了他一眼。 周执深吸口气。 “那个女学生说京城市副秘书长强姦她。” “......叶林？”沈明玉都诧异了，“確定她说的是叶林，不是叶继祖？” 凌越一言难尽地点头，“说的是叶林。” 这案子有意思了，他们昨天刚把叶继祖叫来询问，今天就有人告他爸强姦，看来这叶家父子很有问题啊。 “走，带我见见那个女同志。” 在沈明玉的印象里，能这么有勇气说自己被欺负然后报案的，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毕竟很多时候，就算有人真的被欺负了，她们迫於外界的压力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都会选择息事寧人。 没人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你別紧张，我是公安局的顾问，能跟我说一下来龙去脉吗？”沈明玉看向面前哭的很惨的女学生张红英。 她看起来刚二十岁，正是一样的年纪，身上穿著带著补丁。 家里的条件应该不是很好，瘦巴巴的，脸色也很憔悴，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张红英看到她愣了一下，呆呆道：“沈老师？” “你认识我？”沈明玉知道她是京大的学生，她虽然在那边偶尔上课，认识她的学生对比全校来说不算什么了，没想到面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张红英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神色微松。 “我去上过您的大课，这次、这次如果不是听过您的课，我、我应该没有勇气来报案。” 沈明玉神色微动，顺著她的话说。 “方面说说，你跟叶林是怎么认识的吗？” “方便。他来过我们学校，我是经济学系的学生，当时我陪著老师接待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他成熟稳重，像父亲一样。” 张红英紧紧抓著自己的衣角，“后来，他借著要逛逛我们学校的名义，让我接待他。” “一路上，他老是盯著我看，还会、还会跟我靠的很近，胳膊擦我一下，或者肩膀碰我一下，那时候我才觉得有些不对。” 说著说著，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来。 沈明玉递过去一个乾净的手帕。 张红英泪眼婆娑地抬眸看了她一会儿，说了句『谢谢』，將手帕接过来擦了擦眼泪，继续抽抽噎噎的说。 “两天后，我那天没课，打算去供销社买点本跟笔，一出来我又碰到了他。” “他邀请我去他家里喝茶，说是要聊一聊学校批款的事情，我没多想，以为他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就跟著他走了。” “然后......” 张红英呼吸一顿，手紧紧地抓著手帕。 “他带我去的地方根本不是他家，我不知道那是那里，车上我迷迷糊糊的晕过去了，等到再醒来是在一个黑乎乎的屋子里。” “我的手跟脚都被绑著动弹不得，他、他压在我身上......” 她的声音乾涩，脸色难看到透明，这些內容让她难以启齿，有些说不下去了。 “別害怕。”沈明玉带著安抚性的声音传来，“深呼吸，放鬆下来，不要强迫自己，如果觉得不舒服，隨时可以喊停。” 张红英听到她的安慰，稍微冷静几分。 第421章：他俩到底隱藏了什么？ “他、他强姦了我。”张红英抿了抿嘴，“我不断地挣扎，可他力气太大了，我挣扎不开......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疼得我想死。” “他把我关在那里，等我身上的伤好了之后，才把我放回学校。” “你消失了几天，学校没人发现你失踪吗？” 虽然听完她说的让人很是同情，但沈明玉还是几近冷酷的抓到了需要深入询问的点。 张红英顿了一下，“我被关了三天，他让人给学校送了请假条。” 之后，沈明玉又询问了一下其他的细节，先把她安顿在隔壁房间，跟周执出来，这时候其他人都到了，一起在办公室碰头。 才知道一大早就发生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能让一个姑娘这么豁出去的，看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个叶林也太......”凌越轻轻摇头『嘖』了一声。 林砚锐评，“有其父必有其子。” 倒是周执从送走张红英后，一直都在注意沈明玉的神色，他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张红英这姑娘，很聪明。”沈明玉似笑非笑。 一开始她还真的被这姑娘给带进去了，为什么说她聪明呢？她很会利用人心，对待周执的时候，她是弱者形象企图引发男人的保护欲。 面对安慰她的女公安，她很会利用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害，让女公安感同身受。 面对沈明玉的时候，首先用学生跟老师的身份拉近她们的关係，其次她表现出自己坚强的模样，她认为这是沈明玉喜欢的。 只要喜欢，人就会变得不客观。 连她在没有见到张红英，只听说叶林强姦的时候，心里都偏向於叶林真的做了，因为他儿子是那种形象，当父亲的必然也会有类似的行为。 就像是林砚说的，有其父必有其子。 听张红英说到后半部分。 她给沈明玉的感觉非常的奇怪，张红英好像是在代入性地讲故事。 说到后面她很疼的时候，好像真的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直到她抿了抿嘴，『抿嘴』这个动作通常表示紧张，还跟情绪掩饰有关係，不可否认，张红英对叶林有恨意，但却不是因为强姦这件事。 “老周，你去查一下张红英的社会关係。凌越，你去学校查一查张红英的请假记录，问一下她的同学，张红英出事那几天的情况。” “老谭，你带著萌萌把叶林请来。” ...... 叶林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工作中。 一从办公室出来，他感受到同事们偷瞄他的目光，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有个关係跟他不错的朋友提了一嘴。 他们这些人工作单位特殊，有什么消息最是灵敏，其他人倒是比叶林知道的还早。 叶林皱了皱眉，他想不明白，怎么这个关头攀扯上他了。 他自己清楚自己做没做过，別看他儿子经常胡闹，但他还是洁身自好的，尤其因为工作性质特殊，他一直注意跟女同志之间都保持距离，到底是谁要害他？ 没想明白，就被公安带走了。 沈明玉专门交代了谭秉谦一句，让他注意点影响，毕竟叶林身份特殊，没有百分百確定他有问题的时候，得给人家留脸面。 因此谭秉谦跟杨萌萌穿著私服去了，只是叶林的事情闹得挺大，其他人见他被带走都猜到了。 叶林被带到了询问室。 沈明玉跟谭秉谦坐在他的对面，“叶同志，冒昧请您来，还望见谅。” “沈同志客气，你们也是按流程办事。” 相比於昨天的叶林，今天的他非常的善解人意，一点也不慌张，最多就是有点生气，心里不解，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他。 这种事情就像是一坨粑粑意外糊到脸上，不上不下，最是噁心人。 “您认识张红英吗？” 沈明玉这话一出，叶林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张红英？难不成这就是陷害他的人？ 他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很陌生，能具体说一下吗？” 沈明玉简单介绍了一下张红英的身份，一开始叶林还真没什么反应，提到张红英失踪三天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 这让沈明玉更確定了，强姦这事儿是个幌子。 他俩到底隱藏了什么？ 这个问题在周执调查完张红英的社会关係后，得到了解答。 “张红英家里就是京城的，家庭关係简单，除了父母，还有个亲妹妹叫张红梅，跟张红英相差两岁，家庭和睦，关係很好。” “前年姐妹俩一起考上了京大，在县里引起了轰动，奇怪的是，一个月前张红梅突发疾病死亡。” 周执了解到这件事，还专门去医院问了一下。 “没有她的病歷报告。” 这点就很奇怪，张家父母並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两闺女都考上了京大，估计都当成了宝，要真是张红梅得了重病，怎么可能治都不治就把人埋了？ 而这时候，凌越也从学校调查回来了。 “9月23日到25日，张红英请了三天的假，据她的同学说，她回来后整个人像是失了魂。而且我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你们猜猜是什么？” 他神秘兮兮地说完这话，就见所有人都盯著他，异口同声。 “张红英还有个亲妹妹。” 凌越：“......” 尷尬地挠了挠头，“对，张红英的妹妹张红梅也在京大上学，是音乐系的，我去问问了张红梅的同学，发现从上个月她就退学了，之后没人再见过她。”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你们绝对猜不到，张红梅失踪前，跟谁有过关係。” 杨萌萌猜测，“难不成是叶林？” “不，是叶继祖。”沈明玉肯定道。 凌越默默对她竖起大拇指，“没错，就是叶继祖，这小子真是肆无忌惮，追人一点不藏著掖著，这边追追张红梅把人追的失踪，那边追追马媛把人追的失......” “我去！”他说著说著似乎意识到什么。 “老大你不是说张红英对叶林有恨，但强姦的事儿却不是真的，该不会她是为给妹妹报仇吧？毕竟她妹都失踪一个多月了。” 周执將自己手上的调查记录本递给他，“张红梅一个月前就死了。” 第422章：咱们小小的专案组一点惹不起！ 凌越瞪大眼睛，办公室沉默了一会儿。 沈明玉总结，“目前的情况大概清晰，张红英知道她妹妹张红梅的死跟叶继祖有关係，所以在知道局里把叶继祖带来后，她来报案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告叶继祖强姦她？”杨萌萌好奇。 其他人也不解。 “昨天的事儿你们忘了？”沈明玉再次感慨张红英的聪明，“叶林把叶继祖看的比命都重，要是她直接告叶继祖，叶林会不择手段把这件事压下去。” “反观，先把叶林告了，他自顾不暇，叶继祖那边就好说了。” ...... 沈明玉又去见了张红英一面。 这次，张红英没有再藏著掖著，全都说了。 “我跟妹妹关係很好，高考恢復后，我们约定一起考京大，爸妈都很支持我们，后来我们不负他们所望，真的考上了。” “我选了经济学系，妹妹本来也想的，她的想法跟我一样，想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可我知道她最喜欢唱歌，从小妹妹的声音就很好听，像黄鸝鸟一样，村里或者学校有表演节目的机会都会让她上去唱歌。” “我让她尊重自己的內心，她选了音乐系。” “后来我一直都在后悔，我是不是错了？两个月前，妹妹出去表演节目，意外被叶继祖注意到，他从那之后开始骚扰我妹妹，我是去找妹妹吃饭的时候发现的。” 那时候，张红英不清楚叶继祖的身份，把他骂的狗血喷头。 在那三天后，张红梅就不见了。 张红英跟家里人找了好久，所有她会去的地方都找了，然后......等来了张红梅的尸体，浑身都是伤，没一处好地方，尤其是...下面。 她一瞬间就想到了叶继祖，全家人都疯了，他们打算去告叶继祖。 还没去，叶林先出手了。 他让人威胁他们，如果要去公安局，他们家都要完蛋。 “我知道他的身份很高，我也担心父母出事，就让他们先忍下来。呵呵，叶家父子估计以为我们妥协了，是啊，对於那些大人物来说，我们就是可以隨时踩死的蚂蚁。” “他们当然不会把我们当回事，可，那是我们的亲人啊——！” “那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我看著她那样死在我面前，我恨啊！我恨不得伤害她的人都去死！” “那么多伤...她该多疼啊...” 自此张红梅出事之后，张红英没睡过一天好觉，闭上眼睛就是妹妹浑身的伤，还会梦见张红梅哭著喊『姐姐，救我，我好疼』。 张红英简直要疯了。 她恨不得拿著一把刀把叶家父子都砍了！ 可她知道，她连近身都做不到，所以她一直都在等待时机，昨天叶继祖被带走后，她知道，时机到了。 “我请假的那三天，不是被叶林带走了，是我去给妹妹办丧礼了。” 张红英知道自己故意污衊叶林的事儿，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她就是故意。 她没想让公安真的相信。 她要的就是公安调查到她身上，发现她妹妹的事情。 ...... 叶继祖再次被带了回来。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提到张红梅的时候，他有反应，却丝毫不慌张。 “叶继祖！你——！” 周执拍了一下桌子，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组长，副组，公安部那边来电话了，好像是刘副部长，说是要找组长接电话。”林砚在外面喊了一声。 刘副部长？ 沈明玉挑了挑眉，过去接电话。 “刘副部？” “沈组长，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职责，专案组负责的是女子失踪案，剩下的失踪女子你找出来了吗？失踪的马媛跟女大学生查出来了吗？没查出来就不要节外生枝，隨隨便便去找你惹不起的人麻烦！不然，我们就该考虑考虑你是否还有能力继续做这个组长的位置了！” 沈明玉还没说话，那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明面上是指责她，暗地里是对她施压，把叶家父子给放了。 沈明玉轻笑一声。 “你、你笑什么？”刘副部声音迟疑。 “我笑您还真是大公无私，自己亲儿子被你送到辽省自生自灭，到现在人还没醒过来，你不管自家儿子管別人的事儿倒是来得很快啊，刘国胜同志！” 打电话的这位就是公安部的副部长，也是刘家庆的父亲刘国胜。 自此聂峰的案子过后，他沉寂下来。 刘家庆出事后，他更是没了动静。 就连公安部把沈明玉招进来，他都沉住气没有反对没有赞同。 而这只缩头乌龟竟然在叶家父子出事后，冒了出来......看来他们还真是著急了。 说完这话，沈明玉还以为刘国胜还要指责她什么，却不成想，下一秒电话滴滴响起来，掛、掛了？ 沈明玉诧异地看著电话筒，恼羞成怒了？还是心虚了？ 放下电话出来，周执他们担心地看过来。 “出什么事了？” “公安部的刘副部长要保叶家父子，威胁我不把人放了就把我撤掉。行了，赶紧去把人放了吧，人家有权有势的，咱们小小的专案组一点惹不起！”沈明玉故意大声道。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被刘国胜知道，估计要气得吐血。 他明明一点没提到叶家父子，而且一般这种事情，谁家下属不都是藏著掖著，她竟然还大声嚷嚷出来？！ 到底还是刘国胜不了解沈明玉。 沈明玉选择继续在公安部门奋斗，那是为了国家的发展。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被撤掉，她还真的无所谓，毕竟没了公安局这边的事儿，还有学校、委员会、心理协会、心理期刊、部队......数不清的地方等著她。 所以，沈明玉一点也不惧。 叶家父子被放出来了，叶继祖很是囂张地当著所有人的面，做了个对著他们开枪的手势，然后跟在他爸后面走了。 “组长，就这么放他们走？我不甘心！”凌越怒意横生。 第423章：媳妇，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不然呢？张红英说的那些没有证据，叶家父子隨时都能反口，到时候他们要告张红英怎么办？” 沈明玉一直盯著叶家父子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才转身回到办公室。 她將自己关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知道沈明玉心情不好，她发了疯地挨个將村里失踪的其他女子找了回来。 那些女子有些被打的遍体鳞伤，有些被玩死......被沈明玉抓到的这些『凶手们』，无一例外都是或大或小有权力或者有钱的人。 公安部那边收到的投诉信越来越多，沈明玉越来越疯狂。 直到，小团团那边出事了。 沈明玉匆忙赶到医院，萧景川已经在了，他怀里紧紧抱著小团团，陈姨站在两人旁边，前面是医务室。 “姜哥洪哥怎么样了？” 她匆忙跑来，將小团团抱在自己怀里，上下好好检查了一遍，知道自家闺女出事快跳出来的心，才慢慢平息下来。 “媳妇，別急，姜哥洪哥是皮肉伤，正在里面包扎。” 萧景川將母女俩揽在怀里，“团团也没事，你放心，她跟陈姨被保护的很好。” 知道姜天两人没大事，沈明玉轻轻呼出口气，放下心来，这才低头看向自家小团团，她睁著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沈明玉，手伸出来抓住她妈妈的衣服。 “啊，啊。” 沈明玉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按她的小脸，凑在她肉嘟嘟的脸颊旁边亲了一口。 “你嚇死妈妈了。” 萧景川就是担心她从別人那里知道更担心，因此，出事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沈明玉，告诉她团团没事，就是姜天两人受了点伤。 他们说话的时候，医务室的姜天两人包扎好出来。 看到沈明玉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弟妹担心了吧？哎，身手退化了，这要是以前年轻的时候，就那几个小毛贼分分钟拿下。”姜天看见沈明玉担心的神色，故作轻鬆道。 “放心！等回去就跟你好好练练。” 洪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是受伤胳膊的那边，惹得他扯到了伤口，一瞬间疼得呲牙咧嘴。 姜天將他的手拍开，屈起另一条胳膊捣他的腹部。 洪生早有防备，快速躲开。 两人看起来问题不大，实则姜天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很大的口子，洪生要不是躲得快，肚子就要被人捅了，惊险十足。 陈姨还没缓过神来，脸色有些惨白，“小姜小洪，你们就別谦虚了，今天来了十来个人，要不是你们俩厉害，我跟小团团就......” 沈明玉將小团团递给萧景川，走到陈姨身边。 “陈姨，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工作的原因......”还没说完，就被陈姨打断了。 “小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你的工作和身份都是光荣的，你救了那么多人，都是那些坏分子的错，是那些天杀的才该死！” 陈姨虽然被嚇到了，但她心里有一桿秤。 她知道女主人做的事是光荣的，女主人是英雄，她能帮著照顾英雄的孩子，是她的荣幸。 那些坏分子越是囂张，他们越应该不怕！ 沈明玉这是真的被感动到了，她看看陈姨，看看姜天两人，眼底微红。 “谢谢你们。” 萧景川一手抱著小团团，一手將她揽在怀里，“咱们回家？” “好，回家。” ...... 回家后，陈姨才说起怎么回事。 她一直都记得沈明玉的叮嘱，因此这段时间一直带著小团团在家里玩，都没出去。 今天下午照样也是，十月底的天色黑的快了点。 陈姨抱著小团团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姜天两人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让陈姨回屋子里把门锁好。 陈姨心里咯噔一下，动作却不慢。 抱著小团团回屋子后，將门从里面锁起来，然后用棍子紧紧地顶住，双重保险。 这时候，院子里忽然爬进来一伙人，跟姜天两人缠斗起来。 这伙人的手上功夫不弱，比他们更厉害的是姜天两人，对战十几个人也不落於下风。 也是，姜天他们可是从战场上闯过来的人物，英雄受了点伤那也是英雄，这不，把十几个人打倒在地后，两人只受了点『小伤』。 陈姨跟姜天三人都也累了，沈明玉让他们先去休息。 一家三口回到房间，先给小团团餵了奶，换了尿布，哄著她睡著了。 这边，沈明玉拿出一沓钱递给萧景川。 萧景川眉眼疑惑，“媳妇，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阿诗的那间院子还閒著，你再多请几个人，这段时间咱们家怕是安生不了，不怕钱，人厉害就行。” 思来想去，沈明玉觉得自己请的人还是太少了。 这段时间反正也不安全，索性多请几个保鏢，她就不相信暗组织就是再疯狂，敢出动百来人对她家下手。 真敢叫这么多人，估计还没到家门口，就被举报逮住了。 萧景川看了看自家媳妇的脸色，发现她是认真的，接过钱放一边的桌上，一把將自家媳妇抱在腿上。 “是不是案子快......” 沈明玉微不可察地点头。 萧景川亲了亲她的头髮，紧紧地抱著她，“明天我就让其他人到位，家里这边交给我，你那边要小心自己的安全，好嘛？” “我会的，你放心。”沈明玉回抱他，两人交缠在一起，感受著对方的心跳声。 萧景川还没来得及请人，上面就派来了保护人员。 沈明玉的直属领导听说她家被围攻后，直接派来了四个人，安全可靠，能力很强。 这下，她是真的没有后顾之忧了。 接下来几天，沈明玉跟专案组眾人一直盯著叶继祖的行动，还调查了他以往的行动轨跡，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跡。 终於，发现了一栋在郊区的院子，从外表来看很破旧，没人居住。 但从他们的调查结果来看，叶继祖经常偽装来这里，而这个地方登记在叶家某个亲戚的名下。 趁著叶家父子不敢大动作，他们来到了这座破旧的院子。 第424章：沈老师，我明白了 全面搜查过后，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地方没问题的时候，沈明玉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地上有一块木板鬆动了。 打开木板，下面是个地窖，更准確地说，像个地下室。 里面有两个看守人员，把他们快速拿下之后，惨烈的一幕展现在眾人面前。 只见这个地窖里有几张破旧的小床，挨在一起，每张小床上面都拴著一位仅用破布遮住重点部位的女同志。 没错，是用铁链拴著。 啊，不，其中有一位女同志没被拴著，甚至他们下来后，还用防备的眼神盯著他们。 不確定她是什么情况，先把人控制住。 “组长，那边。”凌越指著旁边，沈明玉顺著看过去，呼吸一滯。 即使那人满脸血污，她也一下就认出那是马媛，她两条胳膊被铁链拴在顶上，整个人呈现大字型，昏迷著，不知道是否还活著。 旁边还有不少像古代审问人的器具。 “赶紧救人！” ...... 马媛被送到医院抢救，其他女子也被送到医院做检查。 检查的结果无一不是受到虐待、被多次侵犯等等，就连那位没被拴著的女子也是，只是她的態度很奇怪。 其他被公安救了的人不说感激，至少鬆了口气，她不是，她很紧张。 这个问题等马媛醒来后，得到了解答。 “她是帮凶。” 一句话让病房里的专案组女成员都沉默下来。 沈明玉心里有了一些怀疑，不过她还有些事需要问马媛。 “你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想到之前的事情，对马媛来说好像恍如隔世，不过她的接受能力很好，又是公安院校的学生，知道目前什么是最重要的，稳住心神。 “罗坤被他们收买了。” “半个月前，罗坤说有一家菜很好吃，那天没课我就跟著他去了。” “点好菜，碰到了他的好友，我们就在一起聊起来，越聊我越觉得那个男人有意思，他的各方面包括长相都很合我心意。” 马媛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觉得那人让她挺舒服的，她就打算深入接触一下。 罗坤那边也说那个男的对她有点意思。 “就这样，我们相处了一个星期，那天，罗坤说让我请一天假，那个男的要叫我出去玩，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跟著罗坤出来，见到那个男的，喝了一口水，我就没意识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就被绑在那个地窖里面，地窖里还有其他女人，看她们的样子我就知道我被骗了。” 现在想到这件事，马媛还很生气。 没想到罗坤竟然是个白眼狼！更没想到她平时最看不上太把男人当回事的女人，她却成了那样的人，阴沟里翻船！ 黑歷史！简直就是黑歷史！ “我本来以为这些事，是勾引我的那个男的联合罗坤乾的，后来发现他的声音不对。” “声音？”沈明玉疑惑，“你没看到那人是什么样？” 马媛摇头，“来的男人太小心，他每次来的时候，下面都是黑的，有一次我透过烛火看到了他脸上的面具。” “只能通过他的声音听到不是那个男人。” 沈明玉点点头，“你继续说。” “我被带到那个地方的第一天晚上，面具男就来了，他当著我的面，故意虐待、强姦另一位女同志，当时我气得要死，我想杀了他。” “第二天有人来给我们送饭，我故意打翻碗，藏起来一片碎片，等那人走了后，我用碎片隔开绳子，我想要带著其他人逃走。” “但是那扇小门锁著，我们根本打不开，也没有其他出路，我就想著等那人再来送饭的时候，趁机逃出去。” 马媛想起什么，拳头握紧了。 “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我马上就能带著她们逃出去，妈的！我竟然没发现我们里面有个內奸！就是你们发现的那个女人，她竟然告密了！” “那之后，我被铁链拴起来，那些人把我狠狠地抽了一顿。” “期间那个面具男来过一次，他强暴了我，他舒服的时候，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好像是什么『你终於是我的了』，我觉得声音非常耳熟，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谁。”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面具男连自己的声音都偽装了。” 马媛看起来还是那个洒脱的姑娘，似乎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沈明玉却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拳头越握越紧，手指缝洇出了血跡，她嘆了口气，强硬地上前將她的拳头掰开。 “马媛同志，你做的很好，不管是想要带著那些女子逃走，还是醒来第一时间如此冷静地跟我们敘述案情，你都做得很好。” “你虽然还没毕业，但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公安。” 沈明玉拿著沾了红药水的球棒，给她轻轻擦拭消毒被她掐出血的手掌。 “不要用这样的事情惩罚自己。” 马媛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即使平时再大大咧咧，她也是个姑娘家，还生活在七十年代这个看重名节的时代，被侵犯如何不在意？ 她只是习惯性地把这些东西压在心里，而沈明玉的话，像是在贫瘠乾裂的土地上注入了一缕清泉。 她告诉她。 她做的很好。 她是一名合格的公安。 死水般的心臟似乎再次跳动起来，『咚，咚，咚』越来越强硬。 “沈老师，我明白了。”再次睁开眼睛，马媛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眼底多了些坚韧。 …… 马媛身上伤得挺重，还需要休息，问完话沈明玉就先出来了，她打算去见见那个出卖马媛的女人。 確定一下这个女人是否跟她想的一样。 沈明玉去的时候，这个女人正缩在墙角处，不让旁边的医生给她上药，她表现异常激烈，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或许还会伤到旁边的医生。 “把药给我，你先出去吧。”她客气地对医生道。 医生知道她是公安，放下药转身出去了，缩在墙角的女人將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 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著自己。 “你家在哪儿？你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不上药不怕你家里人来了看到担心吗？” 第425章：蔡泽民能听他们的对付沈明玉？ 沈明玉手里拿著药，目光温和的看向她。 却不想女子听到她的话反应有些激烈，甚至眼神里带了些仇恨。 “家？我就在我家好好的生活，为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出来？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幸福？” “打你，虐待你，不给你吃饭，把你关在小黑屋里不能见阳光，不能出来......这样的地方你跟我说是家？”沈明玉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女人尖叫著捂上耳朵。 “他对我很好！你们根本就不懂！他需要我所以才会把我关起来，他打我只是因为太爱我了，他太爱我的身体才会那样的，你们什么都不懂！” 等女人说完这话，沈明玉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她之前的想法得到了確定。 这个女人得了斯德哥尔摩症。 ...... “斯德哥尔摩？” 局里，又一次案情分析会，听沈明玉说完，眾人有些惊讶。 沈明玉给他们解释：“就像这个女人一样，她同样也是受到侵害的被害者，但是却对加害她的人產生了情感依恋。他们会合理化加害者的某些行为，严重的时候还会替他们辩解。” 沈明玉一开始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等马媛说出她是內奸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加深。 因为这个女人明显受到过伤害。 並且从医生的诊断来看，她的伤害比其他人还要多还要深，显然她可能是最早被关起来的人。 试想一下，你受到这样的侵犯，还会去维护加害者吗？ 正常人都不会。 所以沈明玉见完她之后，心里有了答案——这个女人心理出现了问题。 “有这症状的人心理也太扭曲了吧？”杨萌萌属实无法理解，其他人也无法理解。 感慨了两句，谭秉谦將调查到的其他女人身份说了一下，“除了这个心理扭曲的女人外，其他人都是失踪的女学生，其中包括京大的两名女学生。” “儘快確定她们的身份，联繫家属。”说完后沈明玉看向马汉，“现场该收集的物证都收集了吧？” 马汉点点头。 他们找到那间地下室后，把那些女子带走之前沈明玉就叫住了他，把他跟杨帆还有技术科的同志们留下，就是为了收集物证。 收集现场留下的东西还能理解。 沈明玉还特別指出，让他们仔细观察那些女人的床，看上面是否有奇怪的液体。 马汉作为纯情少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帆明白了沈明玉说的意思，明白归明白，却不知道她要收集这东西干什么，毕竟这东西大部分男的都有，又不能认人。 沈明玉目前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意思，让他们去做该做的。 然后她再次让人把叶继组带了回来。 …… 去带叶继祖的公安全都穿著公安服，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让所有人都看到了。 有人跑去通知叶林。 这边沈明玉已经开始审问叶继祖。 “你的逍遥窟已经被我们找到了，怎么？你是把自己当皇帝了，还在外面开个后宫？” 专门找了一个地方，里面藏著一些女人，供他取乐玩弄，这不就是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原本还不在意的叶继祖眼神一下就变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发现了那个地方，就连他爸也只知道他做了什么事，但具体的地方是不清楚的。 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叶继祖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却也知道这是哪里，脸上不敢表现出分毫，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组长这是在搞封建迷信吗？小心我举报你。”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是被你爸保护太长时间，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 沈明玉看向身边的周执。 “你先出去，我跟他单独待会儿。” 周执看著她的脸色，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很想说这不符合规定，但是看著沈明玉的脸却说不出来。 等他出去后，沈明玉把审问室的门给锁了。 叶继祖看到这一幕，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而这个时候，刘国胜、叶林带著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人来了。 ……蔡泽民。 刘国胜进来之后，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沈明玉的身影，问周执。 “你们组长人呢？” 周执眉心跳了跳，指向审问室。 叶林赶紧上前，门上有个可以看见里面情况的小窗户，玻璃的，平时可以推开现在却被卡死了。他们大概可以看见里面的状况，却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叶林满心焦急地拍门。 “沈明玉！你把门给我打开！你有什么证据私自抓走我儿子！” 刘国胜也面色难看的指著审问室，“周执你也是多年的老公安了，审问人至少需要两名公安，这点规矩你不懂吗？为什么就沈组长一个人在里面？” 周执心里暗暗叫苦。 他要能理解沈组长的想法，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刘国胜扭头看向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蔡泽民。 “蔡同志，上面说了，沈同志有任何违规的地方，必要时候让您顶上去，您看现在？” 原本他们还没想到蔡泽民，叶家父子被盯上回去后，叶林跟刘国胜私下见了面。 两人商量过，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沈明玉。 第1个办法，就是派了一拨人想对著她家人下手，企图转移沈明玉的注意力，却没想到她未雨绸繆先请了两个保鏢。 一次未得手，后面再去就更难了。 那就只有第2个办法，找个能制住沈明玉的人，除了她的家人就是她的师父蔡泽民。 叶林原本还有些怀疑。 毕竟人家是师徒俩，蔡泽民能听他们的对付沈明玉？ 刘国胜却不这么想，从他的调查来看，沈明玉自从考上公安大学后，非常的高调。这会儿心理学界，谁不知道有沈明玉这么个天才人物？ 能教出沈明玉这么一个怪才，她师父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 偏偏，师父被徒弟抢了名气，这位师父能甘心？ 第426章：你確定把蔡泽民叫来没事儿？ 这不，刘国胜联繫了蔡泽民，提到沈明玉的事儿，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蔡泽民问都没问就跟著一起来了。 很明显，蔡泽民这位当师父的心里对这位小徒弟，早就有了忌惮。 要是蔡泽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绝对要骂一句，丑人多作怪！要不是担心他们欺负自家小徒弟，他才不跟著这伙人一起来。 蔡泽民虽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但他对案情基本是了解的。 从一开始的女子失踪案，沈明玉就做的很好，在短短几天时间內，捣毁了人贩子好几个窝点，找回了將近30个被拐的姑娘。 之后又引出了女大学生失踪案。 不管是从马媛，还是从被害的张红梅姐姐张红英身上，沈明玉都抓到了疑似叶继祖的小尾巴。 然后从叶继祖的行踪轨跡，成功找到了他犯罪的窝点。 唯一遗憾的就是，现在只有人证，並没有关键性证据可以给叶继祖定罪，即使是他们搜出来的地窖，里面也没有任何能证明叶继祖去过的证据。 甚至他们从地窖找出来的两个人，也是暗组织的，对於叶继祖的身份更是一点不知。 他们只知道听从上面人的吩咐，看著这些女人不逃跑不死就行。 有这些还远远不够，要么找到叶继祖干过坏事的直接证据，要么证明叶家跟暗组织有联繫，不然，就叶林那个护犊子的性子，绝对不会承认其他人的口供。 可以说，这个案子看似有了很大的进步，但临门一脚却陷入了僵局。 尤其蔡泽民还知道自家小乖孙差点被人给害了，表面没说什么，心里一直都是记著这件事的。 外人只知道沈明玉眥睚必报，殊不知，在这一点上，蔡泽民比她还要厉害！ 他站在后面，冷冷的扫了一眼刘国胜和叶林。 下一秒，刘国胜看过来的时候又恢復如常，道：“我试试。” …… 审讯室內。 叶林拍门的声音，叶继祖听到了，原本还有些慌张不安的他，瞬间心里有了底气。 “沈组长问我这话，有证据吗？我没做过的事儿我可不认。” “叶继祖，情癮发作的时候不好受吧？是不是像头公猪一样，就算是看到一头母猪都想上？”沈明玉说的这话可太糙了。 对面的叶继祖也够变態的，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生气，第一时间觉得有些口乾舌燥。 他又没忍住舔了舔唇。 心里划过一丝诧异和难堪，想不通沈明玉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是从大概15岁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別说看到学校的女同学了，就是有时候在家看到他妈都……他觉得非常不对，就跟他爸说了。 叶林带他去看了医生。 最后诊断出他这方面非常旺盛，定期发泄、注意控制就好了。 从那之后，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 叶林一开始是买了个偏远山区的姑娘，供他......等到16岁后，就开始给他相亲，想让他找个正经姑娘结婚，这方面也能得到缓解的同时也算是名正言顺。 然而，叶继祖不是个安分的。 一开始还好好的跟人处对象，把人哄骗的得手之后，他就没了兴趣。 想要追求更刺激的，就这样一直拖到二十几岁。 然后，不知听了谁的蛊惑，造了那样一所地窖，利用暗组织想要勾搭他爸的心理，帮他拐骗他看上的女子。 最早的，在两年前，已经被他玩死了。 一直持续到现在。 甚至他还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被他关起来的一个女人，竟然说喜欢他，对他的吩咐更是唯命是从，这让叶继祖的自信心更加爆棚。 这一切都好好的，如果不是沈明玉的出现，没人会发现的。 “沈组长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还是那句话，如果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有证据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想要污衊我？你就不怕我爸找你上司？” “虽然我也想多看看沈组长，但却不是在这种场合。” 轻浮的话刚一出口，沈明玉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 叶继祖浑身一颤，眼神瞬间有些恍惚。 他没有发现的是，从周执出去后，他跟沈明玉对话期间，沈明玉的手指一直都在轻轻的敲桌子，非常有节奏，甚至她的话还带有一定的引导性质。 这一幕正好被门外的蔡泽民给看到。 眼眸晃动了一下，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小玉！开门。” 对著门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敲了敲门。 在场的人都以为他想要把沈明玉叫出来，都没多想，只有沈明玉知道，隨著她师父那一下，对面的叶继祖浑身一抖，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沈明玉扭头看向门口，正好对上她师父的眼神。 师徒俩就那样互相盯著对方，谁也不认输，好一会儿，沈明玉妥协般地嘆了口气。 她起身，將审讯室的门打开。 “沈明玉你竟然对我儿子进行私人审讯，我一定会投诉你，一定会让你们的领导处理你！”这是叶林愤怒的声音。 “沈组长严重违规，现在解除你专案组组长的身份，並且退出这个案子。”这是刘国胜无情的通知。 沈明玉一点没有搭理他俩，眼眸微垂，外人看不透她什么。 只有蔡泽明民知道她是不敢看自己。 “你，跟我过来。” 蔡泽民一发话，沈明玉『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路过刘国胜的时候，还顺便把专案组组长的工作牌狠狠的甩了过去。 差点甩到他的脸。 “你——！” 刘国胜气急，想骂什么，人家师徒俩已经走了。 不知为何，看著两人的背影他的眼皮跳了跳，这时，叶林拽了拽他，让他赶紧让人把他儿子放了，刘国胜思绪被打断，没多想。 让周执去放人，周执想到他们组长离开前的那个眼神，顿了一下，去放人。 没人后，叶林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刘国胜道： “你確定把蔡泽民叫来没事儿？” “蔡泽民被下放多年，他妻子还死在了那些人手上，你觉得他心里没有仇恨？”刘国胜拍了拍叶林的肩膀，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第427章：这次，他们都跑不了了！ 叶继祖被放出来，三人离开了局里。 把刘国胜送走，回到叶家，叶继祖就把沈明玉猜到他有情癮的事告诉了叶林。 此刻，叶林才真的庆幸起来。 幸亏他提前找刘国胜把蔡泽民给请来，要不然再让沈明玉那个疯狗追查下去，他儿子还真就完了。 …… 这边，蔡泽民跟沈明玉上了车，锁上车门，让冷诗在外面等著。 车里安静下来。 师徒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好一会儿，还是沈明玉先败下阵来。 “师父~我真没想那么做。” 蔡泽民对著她的脑门狠狠的敲了一下，不像之前那么温柔，敲完后她的额头红了一块。 “嘶！”沈明玉捂住自己的头，苦哈哈地求饶，“师父，我都说了，我真的没打算那么干。” “没打算？你当你在里边的小动作我没看见？你个臭丫头！” 蔡泽民声音一瞬间放大，想著这车並不隔音，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老子当初教你心理催眠，是让你用来救人的，不是让你走邪门歪道给人定罪的！” “你这么做，和那些罪犯有什么区別？” 没错，蔡泽民在米国学过心理催眠，这事很少有人知道，他也很少暴露出来。 在米国那会，心理催眠属於关键技术，他们这些外国人是接触不到的，后来还是因为他帮了一位教授，这才让他跟著接触到。 开始那会只是想著要把所有的技术学到手，带回国。 学的越深入，他就发现心理催眠这件事，太容易失控了。 用到正道上可以很好的治疗某些心理疾病，但如果一旦有人有了坏心思，哪怕平时这人是个好的，只要ta有一瞬间的恶念，就容易出事。 因此，他学是学了，一直都没有暴露出来。 除了教沈明玉的时候。 当时他还有些犹豫，最后想著这丫头的品行很好，再加上她以后要是走心理学这条路，必定会遇到学过心理催眠的人，就让她学了。 他的徒弟，对此可以不精通，但不能不知道。 谁知，一让她学，因为天赋太好，都快青出於蓝了......蔡泽民也说不清是福是祸了。 他说的这话確实重了点。 沈明玉目视著他的眼神，重重地嘆了口气，眼底划过挣扎。 “师父，我耽误的时间还是太长了，一天没有给叶继祖定罪，他就永远不会停下来，没有千日防贼的，万一再有姑娘惨遭他的毒手......” 车里沉默下来。 良久。 “哎。”蔡泽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早就说过，对这方面有天赋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干这一行，有同理心是好事，也是坏事。如果你把握不住那个度，会把自己困住的。” 他这个小徒弟，当初学的时候是真的很快，他多次感慨找到了一个天才。 直到后来发现，沈明玉的共情能力太强。 就像是张红英这件事，她將自己困在了妹妹死的那天。 因此她再跟沈明玉讲自己被叶林强姦的时候，明明没有发生过，却差点將人骗过去，就是因为她代入了她妹妹。 她甚至会觉得身体很疼。 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张红英过不去的心结。 而沈明玉呢，对那些陌生人也会这样，蔡泽民心里对她是真的心疼。 “乖，回去休息休息，这里暂时教给师父，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 接下来几天，其他组员因为沈明玉被停职的事情，闹了好一会儿。 尤其凌越更是怒气冲冲地来找沈明玉，在她家骂叶林父子、骂刘国胜，最后还要骂蔡泽民的时候被拦住了。 叶林父子也在关注沈明玉这边，见她整天遛孩子，还真的没去局里，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叶林到底还是很小心，一直严加看管叶继祖，不让他出门。 这天，沈明玉在家里抱著小团团玩，电话响了。 “小玉。” 电话对面是蔡怀霖。 “怀霖哥？”沈明玉有些惊喜，想到什么，心猛地提起来，“那件事是不是成了？” “对！检测结果对上了！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一向稳重的蔡怀霖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沈明玉比他还要激动，“哥，你等我！我马上去研究所找你，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 沈明玉跟陈姨他们交代了一声，亲了亲小团团的脸，就带著冷诗离开去研究所。 车上。 “小玉，是谁的电话？” 见她这么激动，冷诗有些不解。 这两天沈明玉什么情况她都看在眼里，別看她好像放下案子，全身心地陪著小团团，她能看出来，她根本放不下。 “怀霖哥的。” 沈明玉说完，冷诗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 “就是过年的时候，你那位从沪市研究所转到京城研究所的师兄？蔡院长的儿子？” 沈明玉点点头。 蔡泽民以后肯定是要在京城发展的，他们家就剩下父子俩人，总不能一直分居两地。 这不，正好蔡怀霖在研究上有很大的突破，京城研究所那边注意到他，非要挖人，蔡怀霖也想著来京城陪自家父亲，就答应了。 到了研究所之后，沈明玉做完登记，蔡怀霖带著她进去。 拿到检测报告后，她重重地舒了口气。 “这下，我看他们还怎么跑。” 她不想耽误时间，带著蔡怀霖就往局里赶，蔡泽民跟其他人都在，一见到他们，挑了挑眉看向沈明玉。 “成了？” 沈明玉重重点头，“成了。” “好！”蔡泽民立刻拍了拍身边的凌越，“去，把叶继祖那个龟儿子带回来！” “啊？” 沈明玉一走，凌越这几天像是失了魂一样，哪哪都觉得不得劲。好不容易自家组长来了，还没说两句话，怎么又要去带那个叶继祖？ “咱们还没找到钉死他的证据，要是再把人带来，我估计叶林那边......” 他平时是莽了一点，面对大事还是比较稳重谨慎的。 沈明玉笑著看向他，一脸自信。 “放心，这次，他们都跑不了了！” 凌越跟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他们组长不是被停职了吗？怎么回来变得这么自信了？ 第428章：大笑有时候也是掩饰心虚的表现 之前他们去找人想让她回来，她还一副『不干了，要在家看孩子』的表现，几天不见就找到证据了？ 不过，这段时间足够凌越知道沈明玉的为人跟能力，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他想到的沈明玉也肯定能想到，难道他们组长真的有把握了？ 没有多犹豫，他又把叶继祖带来了。 ...... 同样的审讯室，沈明玉依旧坐在叶继祖的对面，跟著她一起审问的是蔡泽民。 这次师徒两人再次一起並肩作战。 “不是，你们怎么又把我带来了？之前不都调查清楚了吗？沈组长，哦不，”叶继祖好像是故意的，他扭头看向旁边的蔡泽民。 “应该是蔡组长，如果我没记错这位沈同志已经被停职了，她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叶继祖这人有点脑子但不多，沈明玉师徒俩也没有跟他浪费时间的意思。 更別论他还將挑拨他们的关係，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证据我们已经拿到，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老实交代，还能爭取宽大处理，如果你还坚持之前的態度，那就不能怪我们了。” 沈明玉这话说的十分有自信，搞的叶继祖愣了一下。 拿到证据了？ 不可能啊，不管是在暗组织那边，还是在地窖那边，他都非常小心，应该不会留下痕跡才对，他们从哪里拿到的证据？ 难不成是故意誆骗他，想著他年纪小好糊弄才故意嚇唬他？ 叶继祖自以为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反而气定神閒下来，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 “沈同志少嚇唬人，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你以为你们隨便糊弄糊弄我，我就会上当？还是那句话，没做过就没做过。” “行，叶同志果然有骨气！” 他没有自己交代，沈明玉脸上反而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她最喜欢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 沈明玉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桌上，说起了好像跟案子完全没有关係的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吗？面貌有相似，但有一种东西是独一无二的，这个东西叫遗传密码。” “啊...根据我们的调查报告，叶同志学习不是很好，估计无法理解遗传密码是什么。” “这样我说的简单一点儿，就是每个人的指纹、血液、皮肤甚至精液，都蕴含独特的遗传密码，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见沈明玉开始给他上课，叶继祖脑瓜子嗡嗡的。 他这人最不喜欢学习。 叶林因为这件事跟他生过好多气，他依旧是我行我素，上学基本都是混过去的。 因此，现在听到沈明玉说的什么遗传密码、指纹这些东西，一点儿也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沈明玉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难不成她是拿捏到他不想学习的弱点，故意在这里和尚念经？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会让他说实话吧？ 沈组长这么天真吗？ “等等，等等，沈同志，你说的这些遗传密码什么的跟案子有什么关係？如果你想给人上课，可以去学校，没必要专门把我找来折磨我吧？” “谁说跟案子没关係？”沈明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叶继祖见此，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因为知识有限，確实不清楚什么遗传密码跟案子能有什么关係。 “叶同志你听不明白不要紧，我只是根据按照流程跟你说清楚，反正到时候我们把案子办完交给上面，上面明白就行了。” 她也不管他虚不虚，自顾自的继续说： “我有一个搞生物技术的师兄，前段时间在这方面研究有了重大突破。” “简单点说就是，犯罪分子在犯罪现场留下的dna痕跡，像是他的指纹、头髮、血跡、精液......经过和嫌疑人对比，基本吻合，那就说明这个人出现在案发现场，甚至就是犯罪分子。” 前面沈明玉说的什么遗传密码，他確实听不明白。 但后面说的这个，叶继祖大概懂了。 基本意思就是说，他们现在有了一种手段，可以將留在犯罪现场的什么痕跡跟人的进行对比，如果吻合，那就找到了罪犯。 叶继祖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沈同志这是找不到证据，开始用技术手段污衊人了是吗？要是真的有这么高端的技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怎么说呢？ 如果对面是搞生物技术这方面的人才，一听沈明玉的话，他们心里是会有畏惧的。 科学本来就是在不断进步，技术的更新是时时刻刻。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点。 然而现在对面却是叶继祖这个『文盲』。 “大笑有时候也是掩饰心虚的表现。”沈明玉这话一出，叶继祖噎了一下。 沈明玉没管他，盯著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恶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地窖叶同志去过很多次，里面有不少你的指纹吧？甚至那些女子的床上，还有你侵犯他们的噁心东西，叶同志应该没来得及收拾过吧？” “多亏了叶同志这么不小心，我们还真的提取到了一些噁心的东西。” “好巧不巧，上次叫你来局里的时候，我们也提取到了你的指纹，我手里就是检测报告，你猜这两者是否吻合？你猜我今天为什么又叫你来？” 叶继祖呼吸一滯。 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的告诉他，不会有这么神奇的技术，要是有，他爸不会不知道，估计早就让他小心了。 右边告诉他，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沈明玉他们真的胆子这么大，会把他再次抓来吗？ 而且沈明玉说的確实是真的。 不管是从不在其他人面前露脸，还是暗组织那边，他都非常小心。偏偏像是指纹或者某些东西，还真的没有注意，他们真的提取到了吗？ 他心里抑制不住地恐慌起来。 沈明玉跟蔡泽民看的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人一旦慌起来，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他们目前確实有证据了，但不妨碍让他自爆更多不是？ —— dna检测技术大概在八几年用於刑侦上的，这里提前了几年，是私设哦！ 宝子们来一波用爱发电and五好评， 第429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明玉他们在里面审问的时候，外面人也在开会。 这次会议是方志国主持的，案子到了现在，上面都很关注，其中还涉及到一些身份不简单的人，必须小心再小心。 当然，这次会议的重点还是关於沈明玉提到那份关键性证据。 方志国看向旁边的蔡怀霖。 “蔡同志，不知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可以。” 他去开会的时候，听上面提了一嘴，说这份证据中涉及到的技术是连国外都没研究出来的，要是被他们证实了，那可是会轰动全世界的！ “方局长，方便的。” 蔡怀霖笑笑，他知道方志国这话的意思。 “我们研究出来后，第一时间做了备案，再说，在场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可以说。” 这件事说来话长。 还要从沈明玉结婚后第一年回家说起，那时候她跟沈明舟有过关於dna技术的畅想。 后来沈明舟去蔡怀霖的研究所，跟著他一起学习过。 两人就这件事有了更深入的討论，沈明舟的能力跟知识面虽然比不上蔡怀霖，但他年轻、敢想，很多大胆的想法给了蔡怀霖灵感。 从那开始，蔡怀霖就一直跟同事专攻dna技术。 这不，今年他去了京城的生物研究所，还专门把沈明舟一起要了过去，沈明舟一有时间就会跟著一起做实验。 过年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蔡怀霖跟沈明玉提到过这件事。 那时候沈明玉很激动，跟两人聊了很多，蔡怀霖又有了更多的想法，过完年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 终於，皇天不负有心人，这项技术在六月份的时候有了重大突破。 后来经过多次验证，证实了dna技术的可行性。 目前正在小范围的试点。 可以理解为內测阶段，非相关人员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因为蔡泽民跟蔡怀霖住在一起，对这件事的进度还是了解的。 这不，那天在车上的时候，跟沈明玉提了一嘴。 这段时间，沈明玉看似什么都没做，实则是因为检测需要一定的时间，她在等。 因此她故意表现出，被自家师父『夺权』的恼羞成怒跟伤心后什么都不想管的姿態，就是为了让叶家父子跟暗组织那边放鬆警惕。 ...... “父亲跟师妹说完后，师妹將两份样本都给我了，检测时间比较长，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拿到检测结果。” 蔡怀霖知道沈明玉手上负责的这个案子多重要，所以样本检测全程是由他亲自动手。 其他人听完这话才知道他们都被自家组长被骗了。 他们还以为她真的...... “我就说，组长为什么非让我们收集地窖里的那玩意儿，原来是为了给那孙子定罪！” 马汉恍然大悟，杨帆更是震惊异常。 作为一个法医，对dna也是有了解的，却不曾想还有这么厉害的技术。 他起身赶走蔡怀霖旁边的凌越，坐在他身边好奇道：“蔡同志，你说的这个dna检测技术，究竟是个什么原理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当然。” “每个人的dna分子中有一些特定片段，这些片段的排列方式、重复次数在不同的个体间是不同的，这些不同可以通过血跡、指纹等体现。” “我们將犯罪现场提取的痕跡，跟嫌疑人的生物样本进行处理，会形成独特的条带图谱。当两份图谱完全匹配的时候，那就说明两份样本来自同一个个体。” 蔡怀霖作为其中的研究者，也不得不感慨生命真的很奇妙。 其他人听得似懂非懂，杨帆陷入了沉思。 对於他们法医来说，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確定死者的身份，往往这一步要耗费他们很长时间，如果有了这种检测技术，那他们的效率、精准度都会提高很多。 “等等，那如果人死亡，ta的dna样本是否可以与其亲属进行比对？” 蔡怀霖笑了，欣赏的目光望向杨帆。 “您说的没错，子女的dna条带中，一条跟其父亲重合，另一条会跟母亲重合......” 两人自顾自地开启了『加密』对话。 与此同时，沈明玉这边，叶继祖的心防也在一点一点下降。 “你现在就是不说话，我们照样也能定你的罪。” 她挨个將手上的资料一份一份放到他面前，眼底划过冷意。 “这一份，是从张红梅被害前的衣服上提取到的dna，跟你的吻合。”原本张家父母將张红梅下葬的时候，想要一起烧掉的，但是张红英阻止了他们。 她当时想著留下妹妹的衣服，时刻提醒自己要报仇，阴差阳错真的成了叶继祖的定罪证据之一。 “这一份是从马媛的衣服上提取下来的......这一份是从......” 沈明玉接连拿出了將近十份检测结果，全都跟叶继祖的吻合。 “叶继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践踏別人的生命，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 叶继祖最后还是撂了。 因为他发现，沈明玉他们这次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强烈的审问欲望，就像是走走过场就能给他定罪了，这样的感觉很不妙。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他爸一直都没出现，这在以前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儿。 除非，他爸也出事了。 叶林这次没来，因为他在叶继祖被抓之前，先一步被抓走。 本来还在坚持的他，听到叶继祖认罪后，一瞬间破防了，审问人员从他嘴里审出了不少关於暗组织的事情。 至於刘国胜那边，他太过於老狐狸，就算是叶林说了什么，介於没有实质证据所以他暂时逃过一劫。 叶家被控制之后，进行了搜查。 查到了叶继祖用於犯罪的面具，经过马媛他们的指认，確认就是它。 还查到了叶林跟暗组织来往的信件，上面有暗组织的专属標誌。 最后，证据总结。 1、马媛作为人证，指认叶继祖的声音。 2、暗组织被带走的人员，间接指认叶继祖。 3、地窖、张红梅、马媛等受害女子衣服上，提取到跟叶继祖相吻合的dna样本。 4、叶家找到的面具。 5、叶家跟暗组织来往的信件。 第430章：媳妇，是我。 6、以往被叶家父子迫害的女子家人也纷纷出来指认，人数高达9人，其中死亡人数5，疯了的3人，最后一个离疯也不远了。 以上种种，叶家父子全都被判了死刑。 事情还没完，那位被诊断完斯德哥尔摩症状的女子，经过沈明玉的治疗，发现了背后还隱藏著一只噁心的老鼠。 ——刘志。 刘志竟然在米国悄悄学过心理催眠。 他藉由京大老师的身份为便利，帮著叶继祖对那些被拐女学生进行了心理暗示，而那位斯德哥尔摩的女子就是被他半吊子水平害的。 他被抓走的那天，看到沈明玉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阴暗。 癲狂地喊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会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心理学天才！我会加入委员会！我会在心理学界彻底扬名！” 沈明玉怜悯地扫了他一眼，似乎在看一个愚蠢的可怜虫，然后挥了挥手。 “带走。” ...... 刘志因为沈明玉第一次来京大上课，名声彻底坏了。 暗组织知道这件事，让人悄悄接触了他，委员会面试再次被沈明玉『羞辱』后，转投入暗组织的怀抱。 他利用心理催眠的能力，帮助暗组织拐卖女学生。 被判无期徒刑。 * 公安部那边来人了。 上面领导表示，刘国胜对沈明玉的调任是他自己的行为，不是公安部下达的命令。 其实，上面对刘国胜也早有怀疑，一直没有证据，这次借著叶家父子的事情，倒是把他钓到了明面上。这次的事情，也可以说成是上面联合沈明玉师徒俩，对刘国胜设的局。 “哎，就是没想到他太过小心，一点痕跡也不留。” 公安部来人感嘆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沈明玉眼眸微动，起身去开门，门口站著两个人。 ......刘家庆跟扶著他的刘佳佳。 “小玉姐。”刘佳佳见到沈明玉激动地喊了一声，从她哥醒来后，这丫头才算是重新变得活泼起来。 沈明玉摸了摸她的头，看向刘家庆，“东西拿到了？” 刘家庆点头。 她又问：“你確定要大义灭亲？” 刘家庆垂眸，他是一个星期前醒过来的，醒来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刘家人，这期间后妈跟那位虚偽大哥对他出手三次。 这一切，他不相信刘国胜不清楚。 呵，真是可笑啊，虎毒还不食子，刘国胜对他这个废物儿子还真是......不当人！ 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好心软的。 “这些是刘国胜跟暗组织来往的信件，你们把他跟我那位『好大哥』控制后，去他书房书柜左下角第二格的暗格里能发现钉死他们的证据。” 因为刘家庆的大义灭亲之举，刘国胜跟他大儿子被带走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刘家庆的那位后妈，她竟然还是暗组织的中层人物，刘国胜跟暗组织扯上关係就是她在里面牵线的。 经过轮番审问后，刘家人全都撂了，甚至供出了暗组织不少秘密。 上面决定秘密对暗组织行动，务必要將他们的窝点全都捣毁，这件事公安部联合部队行动。 萧景川主动跟上面请战。 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偶尔出出任务，身子骨感觉都僵硬了。 暗组织那些人对他媳妇跟闺女动手，就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他还不是泥人，上面经过考量，最终確定让萧景川负责这件事。 萧景川去出任务了。 沈明玉办完这个案子倒是成了最清閒的人。 专案组还没解散，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完善，这些周执他们就能完成，最后沈明玉审批一下就行。 dna检测技术经过这次的案子彻底走入人们视线，蔡怀霖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天气慢慢转冷，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落下。 萧景川出任务一走就是將近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沈明玉再次正常给公安大学的学生上课，偶尔也会被京大邀请去给他们上课。 女子失踪案办完之后，专案组解散。 组里的人是全国各地调来的精英，案子办完，他们终归是要回去的。 值得一说地是，凌越留下了，从一开始的刺头到最后成了沈明玉的小弟，如今在周执手下工作，是刑侦副队长。 一有时间，他就会来找沈明玉，非要跟著学习心理学。 沈明玉无奈，给了他一个旁听课的名额，凌越不忙案子的时候，都会来公安大学听她上课。 十二月底的这天，风尘僕僕的萧景川终於回来了。 今天没课，沈明玉在家陪孩子，小团团七个月大，能稳稳地坐起来玩玩具了。 她知道这会正是孩子语言萌芽的阶段，所以经常会教小团团喊爸爸妈妈，虽然还喊不明白，但能发出『mama』『papa』的声音。 “团团，看，这是爸爸的照片，来，喊爸爸。” 小团团坐在铺著厚厚的地毯上，手里拿著鸭子形状的玩具，两只手正在拉扯，听到自家妈妈喊自己，立刻丟下手里的玩具，对著沈明玉伸开胳膊。 “ma、ma，啊。” 沈明玉將她抱过来，放在自己盘起来的腿上，抱著她，点著萧景川的照片。 “团团乖，喊，爸爸。” 她是知道萧景川出的什么任务，暗组织的势力遍布比较广，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再者，这是暗组织最后的反扑，肯定会很激烈。 沈明玉心里是很担心萧景川的，但小孩子对母亲的情绪很敏感，她根本不敢在小团团面前表现出来。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再者三个月不见，她担心小团团忘记自家爸爸，经常给她看照片，让她喊爸爸。 “ma。”小团团高兴地拍著沈明玉手里的照片，乐呵呵地喊著。 沈明玉有些无奈。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爸爸不在身边，让孩子没有真实感，这段时间一直喊得都是『ma』，『pa』这个音节还真的没动静。 母女俩玩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了，陈姨笑著看两人玩闹道。 “我去开门。” 这段时间几个保鏢都还没走，暗组织到了最后时刻，不能排除他们不会反扑，因此都还是很警惕的。 萧景川也知道，所以敲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媳妇，是我。” 第431章：我男人可真棒！ 一听到他的声音，沈明玉立刻將小团团递给冷诗，她拽了一把旁边掛著的服往身上一披，就跑了出来。 外面的小雪还没有化开，稍微有点滑。 沈明玉脚上穿著拖鞋，没来得及换，跑得快了点，猛地脚滑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往后摔下去。 “唔...”担心自己尾椎骨被摔到，索性闭上眼睛放软身体往下倒。 还没下去，就感觉腰间被人揽住，感觉到胳膊的力度她就知道是萧景川，沈明玉轻呼出口气睁开眼睛，心咚咚咚地跳著。 “媳妇，你没事吧？” 陈姨打开门，萧景川刚进来，就看到自家媳妇跑出来差点滑倒。 嚇得他三步並作两步，一把將人抱住才避免她摔下去。 屋子里的冷诗也在关注沈明玉这边，本来都放下小团团，跑到门口了，见到这一幕，默默地收回脚步转身回去，继续抱著小团团玩。 “呼，嚇了我一跳。” 沈明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地上看著没多少雪，没想到还挺滑的，一站好，目光落在他的左胳膊上，脸色一变。 “你胳膊受伤了？” 想要仔细看看，又不敢碰他的胳膊，担心他伤的严重。 萧景川用右手拉过她的手，温热的大手紧紧地包裹住她的，即使大冷天的，男人的手还是暖呼呼的。 “没事，小伤，不小心被子弹蹭了一下，没伤到筋骨，在医院包扎过了，定期去换药就行。” 知道她担心，每次出任务受伤回来，他都会仔细说明情况。 这还是他们结婚第一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那次沈明玉可生了他好一会儿气，生气的后果就是好多天都不让他抱著她睡。 自那之后，他都老老实实的。 知道如果严重的话，医院那边肯定不会放他回来，沈明玉著急的心情鬆了下来，她上下打量一番。 “除了胳膊，还有哪里受伤了？” “腹部划了两刀，皮肉伤不严重，其他地方就没了。” 谅他也不敢骗自己，沈明玉拉著萧景川进来屋子。冷诗將小团团放在地毯上，然后推门出去，还贴心地给一家三口关上门，不打扰他们团聚。 萧景川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地毯上又长大不少的闺女，她手里抓著小鸭子玩具。 面前放著一张照片，是他的军装照。 那是上大学后，自家媳妇给他拍的，他的目光一下柔和下来。 倒是小团团见到进来一个高大的人，仰著小脑袋看他，眼神有些陌生，让萧景川心里发涩。 小孩子的记忆並不好，他走了三个月，自家闺女都不认识他了。 小团团盯著他看了一会儿，虽然有点陌生，也不认生，看看他又低头看看面前的照片，然后—— “papa！” “啊、啊！”小团团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面前的男人是自家爸爸，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伸出胳膊对著他，明显是要让他抱。 老父亲的眼睛都红了，激动地看向自家媳妇。 “媳、媳妇，我闺女是不是喊我爸爸了？” 沈明玉对自家闺女喊爸爸的行为也很诧异，之前拿著照片教了很多次都不喊，这次见到真是倒是......不愧是她闺女，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她对著萧景川点点头，骄傲道：“我拿著你的照片教的！” 老父亲更激动了，大手按著自家媳妇的后脑勺，狠狠地对著她的唇亲了一口，然后蹲在自家闺女面前。 想要抱她，但身上的衣服还带著寒气，怕冷著闺女。 快速脱下衣服，因为速度很快，都忘记了左胳膊还伤著，不小心扯到，顿了一秒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脱。 一直看著他的沈明玉一下就发现了，压著他的肩膀。 “你慢点，是不是扯到胳膊了？”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帮著他慢慢將外套给脱下来。 萧景川傻呵呵地看著自家媳妇，沈明玉帮著他脱下来，还说了一声『谢谢媳妇』。 然后搓了搓手，一把將小团团抱起来。 出完任务之后，他在营区洗过澡，所以身上都是乾净的，將闺女抱起来没忍住蹭了蹭她的脸。 “宝宝，再叫一声爸爸。” 小团团被他的鬍子茬弄得有点痒，笑咯咯地往后躲，又听话地喊了一声『papa！』 “哎！” 萧景川应了一声，又將旁边的沈明玉也抱在自己怀里。 一家三口就这么抱著，温存了好一会儿，三人索性全都坐在地毯上，小团团坐在萧景川怀里继续玩玩具。 沈明玉跟他说起了正事，“他们都灭了？” “嗯，三个大本营，还真是怕死。”萧景川抓过她的手把玩著，想到出任务时候的场面，眼底划过一片血色。 “对了媳妇，借著你的光，出完这次任务我可能要升了。” 沈明玉的手一紧，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团长？” 萧景川頷首，“这次受伤正好体检了一下。” 从他被举荐上大学进修开始，资料就从辽省调到了京城这边，跟萧保国不在一个军区，到底是父子俩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我男人可真棒！” 沈明玉倒是不觉得他是沾了自己的光，不管是他的荣誉还是职位，全都是靠自己拼出来的，他身上无数的『军功章』就是证明。 要是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是让他去做又怎么样？ 照样还是不行。 萧景川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我媳妇也厉害，又上报纸不说，还得了个人二等功跟集体三等功？” 他出任务的时候，专案组那边还没结完尾，所以奖励还没下来。 一回来，都不用他专门打听，就有不少熟人跟他说了这件事，他们部队跟他一起出任务的人，还有不少他媳妇的小迷弟呢。 两人互相夸完对方，陈姨那边把饭做好了。 吃完饭，一家三口睡在一起，萧景川出任务精神一直是紧绷的，躺下跟沈明玉没说两句话，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明玉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 轻手轻脚地抱著醒来的小团团出来吃饭，去学校之前还专门叮嘱让陈姨他们不要吵醒他。 第432章：一堆人被拦在大院门口 这段时间沈明玉去学校上课的时候，经常会带著小团团。 学校有专门方便老师的幼儿所，她上课的时候会把孩子放过去，那边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不认识沈明玉的，自然对小团团很上心。 上完课又会把孩子抱到办公室，她专门在办公室放了一块地毯。 小团团来了之后铺到地上，方便她玩。 学校的人都知道沈明玉的厉害之处，没想到她养孩子也这么厉害，不少人都在心里感嘆，自己怎么不是沈老师的孩子！ 母女俩在学校，经常是她在办公桌上办公，小团团自己坐在地上玩。 只要有玩具小团团就很听话，好看的很。 要是经常哭的话，沈明玉会觉得打扰其他学生跟老师，也不会老是把孩子抱来。 这会萧景川回来了，他好长时间没有跟自家闺女见面，沈明玉去学校之前，把孩子给留下了，等他睡醒父女俩也能好好亲近亲近。 萧景川升团长的消息很快下来。 都是一个系统的人，戚黎明那边也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恭喜他。 “你小子可以啊，都是团长了，等再见面一定得好好请我喝一顿！” 好兄弟的电话，让萧景川很高兴。 “我也要恭喜你，听说你也混得不错，快升了吧？” “嘿嘿，还没影的事儿。”两人閒聊了两句，才掛了电话。戚黎明没说的是，他確实快升政委了，不过他打算紧跟自家兄弟的脚步，想要往京城那边努力努力。 还需要一段时间，正好自家媳妇还有一年才要毕业。 等她毕业后，他说不准正好升上去，他们就能一起定居京城了，夫妻俩两地分居也不是那么回事，何况还有孩子需要管。 萧景川確实不知道他的打算，他接到了不少以前战友的电话，都是过来恭喜他升职的。 他爸那边也来电话了。 “臭小子，升职也不跟老子说一声，晚上带上小玉跟小团团回来吃饭。”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立刻就掛了。 萧景川：“......” 他又不是不回去，至於这么著急掛电话吗？ 晚上一家三口开著车去了萧保国家里，家里其他孩子都有工作，也分了房子，有自己的小家一般都在外面住，约定好每周休息会带著孩子回来看看老两口，住一天。 平时都是不在的，沈明玉他们到的时候，陈秀兰已经把饭给做好了。 就他们两人在家，让她稍微鬆了口气。 萧景川跟几个兄弟姐妹的关係只能说一般，平时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面，她確实不太会跟几个妯娌相处，主要不知道跟她们聊什么，就会很尷尬。 “爸，陈姨，我们回来了。” 萧保国早就翘首以盼，见到沈明玉跟小团团，脸都笑成了，“小玉快进来喝点热茶，你陈姨都给你煮好了，外面冷吧？” “爸，开车来的，不要紧。”沈明玉笑道。 一听她这话，萧保国脸上的笑意更甚。 一般配车的都是他们这些老傢伙们，像他儿媳妇这么年轻就配车的，全国都数不出来几个。 当初收到消息的时候，可让他好好炫耀了一番！ 不知道还以为沈明玉才是他亲闺女呢！ 跟沈明玉打完招呼，就上前从萧景川怀里一把將小团团『抢』过来。 萧景川出任务，萧保国跟凌芸想孙女的时候，会经常过去看看，因此小团团对萧保国也不陌生，乖乖地被他抱著。 “啊、啊。”小团团瞪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很是活泼。 萧保国一下就被怀里的小团团给吸引注意力。 笑得都能看见牙子。 “哎呦，我们团团也想爷爷了是不是？爷爷也想我们团团啊，走，爷爷带你玩玩具啊。” 陈秀兰见他这副老小孩的样子，没忍住笑了，招呼沈明玉两口子，“外面冷吧，快过来烤烤火，喝口热茶准备吃饭了。” 两人应了一声，將外套脱了，过来烤火吃饭。 吃饭的时候，萧保国想起什么跟萧景川道。 “你也升了，考虑考虑跟上面申请个住的地方，大院里安全也方便，你跟小玉的工作都特殊，以后肯定还会继续往上走，那个组织不会是特例。” 之前小团团差点出事，萧保国知道后暴怒，亲自给公安部那边打了电话，上面这才那么快把保护人员派下来。 “知道了，我们回去商量商量。” 这就是萧景川对沈明玉的尊重了。 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是涉及到两个人的，他都不会不问沈明玉的想法一口答应。 沈明玉眼底划过暖意，吃完饭，又待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他们才回去。 回到家，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萧景川跟上面申请。 不管是他们两人谁的身份，都能优先申请到一栋不错的房子，沈明玉还是选择的院子，没有选择筒子楼住。 申请的房子很快下来，正好在过年前搬进去。 搬家这天，不少人都来帮忙，谭秉谦、周执、凌越、杨萌萌、沈明舟的两个兄弟......沈明玉还发愁东西多，结果一人分了点，一次就全都放车上了，塞得满满的。 除了开车的萧景川，跟抱著小团团坐在副驾驶的沈明玉，其他人都骑著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军区大院去了。 一堆人被拦在大院门口。 萧景川一家先过去登记好，其他人也挨个登记完，军区大院门口看守的哨兵还专门提醒他们不要到处乱跑。 以萧景川现在的职位，住的军区大院也都是军官。 即使这样，其他人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尤其是沈明玉那辆独特的老爷车，他们以为是因为搬家专门借了一辆车。 谁知，之后几天看到沈明玉开车上下班后，就发现他们想错了。 更夸张的是，那位开车的女同志。 他们还以为是那家女主人的小姑子，后来发现好像是警卫员之类的人物，还是那家女主人的警卫员。 “你们谁知道那个闺女什么来头？年纪轻轻，看起来也不像是部队的人，还有警卫员？” 有大娘好奇道。 第433章：收穫了一堆星星眼 其他人摇摇头。 萧景川是新转来的人，平时他还在大学继续进修，也就是这次出任务的时候，才跟战友们磨合了一番。 虽然共同经歷过生死，但了解还是不多。 这些嫂子们或者家属，只听自家男人说，这位是最年轻的团长，前途不可限量。 不到三十岁的团长这是什么概念，代表著人家以后会走得更远，心里纷纷感慨萧团长的媳妇命真好！ 这么看起来，萧团长媳妇也像个深藏不露的。 沈明玉既然住进来的，那肯定是要跟周围的军属们打好关係的。 有空的时候，拿著陈姨做好的小糕点，让冷诗抱著小团团，跟他们家旁边的几家挨个说了会儿话。 这会糕点可都是金贵的东西，沈明玉这一下就把几家邻居的心给收买了。 又是夸她大方，又是夸小团团长得好看，跟她一模一样。 这不，沈明玉家左边的邻居陈嫂子，对他们家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我知道这事，人家小玉妹子啊，那可是公安大学的老师！大学老师什么概念你们知道吧？” “嘶！” 其他人想著沈明玉整天车来车往的，肯定不简单，却不曾想人家竟然是大学老师。 “萧团长媳妇......” 这人还没说完，就被陈嫂子给打断了。 “老王家的，小玉妹子的大名叫沈明玉，以后得叫沈同志了。” 是啊，得叫沈同志了，他们这些军属跟別人认识的时候，前缀加的都是自家男人的级別，以前还觉得与有荣焉的。 这会听到陈嫂子这么说，回过味儿来。 为什么人家沈同志不用加这个前缀？因为人家本身就厉害！ “额滴个乖乖，大学老师，也就是说考了状元的那些人都得被人家教，沈老师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可太厉害了！” 刚才说萧团长媳妇的婶子，很快就將对沈明玉的称呼，改成了沈老师。 这时，有人提出了疑惑。 “可是也不对啊，大学老师还配车配警卫员？” 其他人一愣，对啊，他们院里也有孩子上大学的，可从来没听说过大学老师还配车的。 “不仅如此，沈同志家里的陈姨应该是保姆。”陈嫂子压低声音道。 因为歷史遗留原因，提到保姆两字，其他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那段时间过去了，这才鬆了口气。 松完气，问题又回来了。 这位沈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配车，又是配警卫员，还有保姆...... “我知道！” 陈嫂子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扭过头一看，是自家侄女来了，她立马笑开。 “楠楠？你今天不上课？” 又缓了一下，想起她说的话，“你说你知道，知道什么......对啊，你也是公安大学的，你该不会认识沈老师吧？” 楠楠也就是陈楠，公安大学的学生法学院的学生。 也是之前那位顶替別人高考原子帅的同班同学，自从因为他知道沈明玉之后，陈楠就一直都在关注她，之后发生的事情，公安大学的有心人都是清楚的。 正因为清楚，所有公安大学多了一批沈明玉的狂热粉丝。 不巧，陈楠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没课，家里让她给她姑送点东西，军区大院的哨兵也认识她，登记完就把人放进来了。 一进来就发现她姑在跟一群嫂子们大娘们说话，以为她们又在聊什么八卦，凑近一听，发现不对，她们说的配车配警卫员，还是公安大学的老师，又姓沈...... 这不就是她偶像嘛？！ “姑，我当然认识，其实你们也认识。” 陈楠卖了个关子。 陈嫂子的侄女经常过来，大院的嫂子们对她还是很熟悉的，也不跟她客气，见她这样赶紧催促道： “楠楠，快点说，我们咋就也认识了？” 这可是到了陈楠的主场，她將手里的东西递给陈嫂子，一擼袖子，左右看了看，她们旁边是一棵大槐树，槐树周围围著一圈石凳子。 她一腿蹦上去，陈嫂子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听到她开口了。 “我们沈老师，可不单单是大学老师这么简单，你们知道她教的什么吗？心理学！” “心理学是什么先不说，你们就知道我们沈老师能通过这个东西测谎就行，前段时间的报纸看了吧？” “就那个占了最大板块，上面写著女子被拐案的报纸。” “这个案子就是以我们沈老师为首，组建的专案组破的，你们知道专案组组长是谁吗？就是我们沈老师！” “不仅如此，之前的顶替高考案你们都知道吧？也是沈老师带头破的！” “一群穿著公安服的领导去我们学校给沈老师表彰，当时啊，一群人对著沈老师敬礼，那场面...到现在我想起来，心还砰砰跳呢！” 陈楠说的这些都不是秘密，公安大学的学生基本上都知道了。 女子被拐案破了之后，上面又下来表彰过沈明玉，说实话，沈明玉的身份根本就瞒不住，每次一有大案要案的时候，她就不在，这很明显。 当然，沈明玉他们也没想著瞒。 陈楠像是演讲一样站在石凳子上，手舞足蹈、声情並茂地说著沈明玉多厉害。 每说一句，底下的军属们就『嘶』一声。 到最后，全都呆在了原地。 她们想著沈明玉会很厉害，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啊！ 尤其这里面还有，跟高考顶替案跟女子被拐案的受害者有关係的军属们，对沈明玉的好感跟敬佩那是『蹭蹭蹭』地往上涨！ 等到沈明玉再次下班回来，收穫了一堆星星眼。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时候，陈姨將今天发生的事儿给说了一下，沈明玉有些无奈。 这下確实低调不了了。 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军区大院还能碰到自家学生。 对此，萧景川评价道：“媳妇，你的能力在这，以后名声会越来越大，不可能低调得了。” 他说的確实没错，不过经过陈楠这一遭，沈明玉更好地融入了大院。 第434章：我们互相监督 沈明玉跟军属们关係愈深的时候，就快到元旦了。 学校会举办元旦晚会，他们心理学系需要出节目，全校的晚会节目不需要多，但每个系都要有每个系的特点，他们心理系也是如此。 这件事可把所有心理系的老师们难住了。 为了他们系不丟脸，还专门开了个会，蔡泽民事务繁忙，没管这些事儿，副院长组织起来问老师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老师们脸上都浮现出了难色，副院长的目光落在沈明玉脸上，一顿。 一张脸笑得皱成了菊。 “沈老师，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因著沈明玉的厉害，他们心理学院受到了很大的关注，今年的招生率更是直线上升，副院长对於这个宝贝疙瘩那可是太喜欢了。 这不，一向大嗓门的他，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就怕把人嚇到一般。 其他老师见此，倒也不嫉妒，就是觉得好笑。 沈明玉还真有想法。 1919年的时候，『心理剧』这个词被首次引用出来。 接下来的五十多年里，心理剧快速发展，米国甚至成立了心理剧协会。 心理剧是一种戏剧结合心理的治疗方式，通过即兴表现、角色扮演等方式，去帮助他人情绪宣泄、探索自我等等。 非常有他们系的特点，“我们可以表演心理剧。” “心理剧？”其他老师不解。 沈明玉给他们解释了一下，说完老师们纷纷赞同起来。 他们要表演心理剧的消息，很快发散到了学生群体当中，首先就是先定剧本。 这次沈明玉没有大包大揽的意思，学生们的思维才是最活跃的，沈明玉给他们介绍了一下什么是心理剧，剧本让他们自己写。 剧本选拔以班级为组，每个班一起出一个剧本，最后老师们进行投票选择。 票数最高的，定为最终的剧本。 接下来就是选人，最活跃的还是沈明玉带的第一届学生，纷纷报名，倒是他们的学弟学妹们比较含蓄一点。 选好人之后，就是排练，沈明玉被推选成为了指导老师。 有她在，学生们的排练热情瞬间高涨起来，一来是要在沈明玉面前好好表现，二来他们要在元旦晚会中一鸣惊人，绝对不能丟他们沈老师的脸。 心理系其他老师：“......” 就在这种热情当中，很快到了元旦这天。 老师们的家属也被邀请一起来参加元旦晚会，方便的学生家属也可以来，人太多，没有能接下所有人的大礼堂。 学校索性就在学校大门口，搭了一个大台子用来表演，面前的一片空地都能坐人。 沈明玉瞬间想起来，上小学的时候场景，每个人拿著小马扎，以班为组排著队坐好看表演，放眼望去，一群小萝卜头。 晚会是在晚上进行的，学校担心他们冷，还在周围堆了几堆篝火。 篝火燃起来，气氛也瞬间被燃起来。 倒是心理学院的学生们没注意篝火，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最前排的一家三口身上。 沈明玉把自家男人跟闺女都带来了。 母女俩穿著类似亲子装的衣服，小团团乖巧地坐在沈明玉怀里，大眼睛好奇地看向周围。 一会儿被前面的大台子吸引，一会儿被大台子上的灯光吸引，一会儿看到篝火被点起来，发出了『啊啊』的声音，看起来很是兴奋。 沈明玉面带笑容地逗著怀里的小团团，引得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小团团还在自家母亲的脸上亲了一口。 后面学生们的目光全都悄咪咪地注意母女俩，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该羡慕沈老师有个可爱的小闺女，还是羡慕小团团能亲他们沈老师。 这时，萧景川见他媳妇露著手，眉心皱起，从带著的包里拿出手套，仔细地给她戴上。 还给扯了扯自己闺女头上歪掉的小帽子。 学生们决定，他们还是谁也別羡慕了，一家三口全都羡慕不来。 在这种热闹当中，主持人上场，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这是他们第一届正式举办的元旦晚会，去年学业比较紧张，每个学院以学院为单位，小小地庆祝了一下元旦。 这次在全校人面前露脸，所有学院都拿出了最好的姿態。 节目很精彩，从小团团笑咯咯地拍手就能看出来。 很快就到了心理学院的学生，本来还紧张的他们，一看到台下温柔看著他们的沈明玉，心里忽然就平静下来。 他们要最好的实力！ 这次心理剧是学生们自己写的剧本，写出来的东西也最贴合他们心境。 剧本的背景是高考恢復那会，展现出了个人理想与父母观念的衝突，看到苦读的女儿被父母说不如嫁给好人，看到渴望考上大学的学子被父母说不如找个铁饭碗工作，看到...... 一幕一幕，戳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最后的结局，是主角的父母抱著十多年前刚出生的小孩，满脸喜悦的样子。 开始的开始，他们只期盼著自家孩子能平安快乐的长大，是什么时候，这种纯粹的感情开始变质？ 要成绩、要工作、要有出息...... 在这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期望中，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衝突，他们不清楚，所有的感情都会在衝突中一点一点消耗。 那不如，找回自己的初心，当父母的初心，对孩子的初心。 心理学院的这场表演一出，底下的学生们、父母们全都红了眼眶。 沈明玉低头看著咯咯笑的小团团，又看向身边的萧景川，萧景川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趁著旁人没注意他们这边，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我们不会这样的。” 沈明玉笑笑，“我们互相监督。” “好。”萧景川也笑了。 元旦晚会结束后，一家三口回家，心理学院这次的排练的心理剧，確实让很多父母开始反思起来。 他们很多时候只看到了自己的苦难，却从来没有注意过孩子心里的煎熬。 大人嘴里都会有一句话，小孩能有什么烦心事？ 实则不然，只要是人，有思想的人就会有烦心事，或许在大人看来，小孩的烦心事不值一提，可在小孩当时却是很大的一件事。 父母，不该用高高在上的態度去看孩子。 第435章：妹妹是不是很漂亮？ 元旦过完，学生们开始了忙碌的备考，沈明玉也没閒著，除了上课，还需要给学生们出期末考试的题。 心理学院的学生因为沈明玉的缘故，基本上都不用老师们给他们鼓劲儿，每个人都很努力，教室、走廊、图书馆......肉眼可见的地方，都会传来学生背书的声音。 办公室里老师也没閒著，经常有学生过来问问题，来者不拒。 沈明玉这边更是繁忙。 因为委员会那边关於ptsd的项目也到了紧要关节，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把关。 按照她的计划，明年三月份这个项目就差不多要结束，到时候就是他们华国心理学走向国际的第一步。 眼看著马上要过年，年前必须冲一把，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忙完期末考试，学校也放假了。 他们今年打算回沪市过年。 年前带著小团团去准备了年礼，往萧保国跟凌芸那边都送了不少，当然两家也回了不少，知道他们要去沪市过年，更是提前就把孩子的红包给了。 给沈明玉的红包也没少。 陈姨跟姜天他们，在沈明玉放假之后，给他们也放假了。 还送了不少过年礼，就连回家的车票都买好了，还包了红包，陈姨感慨，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家。 冷诗的话也一样，总不能过年还不让人回家吧？ 腊月二十这天，沈明玉提前给家里打了电话。 他们打算开车回去，小团团的东西不少，要带回家的年礼也不少，还是开车方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沈明玉、萧景川轮流开车。 沈明舟放假之后，没著急回家，在蔡怀霖那边帮忙，因为dna检测的事情，这小子整天也很忙，不过他有钱了。 虽然目前还是个小助手，但研究所除了给他发工资，还给了奖金。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是给自家姐，还有小外甥女买衣服。 说这小子大方吧，只要他有钱，只要他看到好看的、適合他姐跟外甥女的衣服，手里的钱肯定是留不下的。 说他小气吧，对於自己还真是一点捨不得。 跟萧景川一样，明明家里条件都不错，想的却是有穿的就行，一点不挑。 每次都是沈明玉看不下去他们来来回回就穿那几件，出去给他们买回来的。 不过沈明舟没忘了家里的父母。 给他们买了衣服，还有小侄子沈耀也买了。 至於嫂子那边，买了点吃食，毕竟他是小叔子，给嫂子买衣服什么也不太合適。 回家路上，沈明玉两口子轮流开车的时候，让沈明舟坐在副驾驶跟著一起学，只能说不愧是沈明玉的弟弟。 一路上，硬是把开车给学会了，只等著之后去考个驾照就行。 沈家闺女开车回来，又成了家属院的大新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以前人家高考考了省状元，他们还感慨沈家出了个文曲星，后来发现，这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因为沈明玉年年回来，都会有更让他们震惊的新闻。 去年是沈家闺女成了大学老师。 今年就是沈家闺女得了表彰，连配车都有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方的成就高到你无法想像的时候，嫉妒心都起不来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都追不上人家，索性就放弃了，纯纯的羡慕羡慕挺好的，毕竟人要承认自己的平庸。 ...... “哥，你也在？” 刚到家里楼下，听到声响的沈明启一家三口就跑了下来，沈明玉看到他著实惊讶了一会儿。 因为军人的身份，她能见到她哥的时间太少了。平时他们就不在一起住，好不容易等到过年想见一面，还得等沈明启休假才行。 沈明启带著笑意看向自家妹妹，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你们今年回来，我跟战友调休了。” 隨后跟萧景川打了招呼，看向自家弟弟怀里抱著的小团团，眼睛大亮。 “这就是我小外甥女？” 小团团出生后，沈明启这个亲舅舅还真的没见过她本人，就是陈秀秀去京城参加完小团团的满月酒，回来拿著她的照片，他才看到过。 他確实太忙了，萧景川那边都升团长了，他肯定也不能落下。 目前是副团。 这边沈耀见到自家姑姑，早就將自己砸进她的怀里，孩子大了，知道心疼人，也不让沈明玉把他抱起来，就这么搂著她，他都高兴的合不上嘴。 听到他爸的话，向小团团的方向望去，眨巴眨巴眼睛，很是好奇。 “姑姑，是妹妹？” 沈明玉点点头，摸著他的头跟父子俩说：“大名萧知鳶，小名团团。” 沈明启见到小团团的时候，就从他弟怀里抢了过去，沈耀放开自家姑姑，好奇地去看这个陌生的妹妹，他们家亲戚不多。 沈耀是家里最小的，早就想著有个弟弟妹妹跟他一起玩。 他爸妈那边暂时没指望，倒是他姑姑这边有了。 沈耀有点兴奋，沈明启为了让他看得到，弯下腰，“看，儿子，妹妹是不是很漂亮？” “嗯嗯，跟姑姑一样漂亮！”沈耀狠狠点头。 小团团在车上的时候，被晃悠地早就睡著了，停车后反倒是醒过来了。 她也不认生，见到两个一大一小陌生的人看著她，她也睁著圆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们看。 “团团妹妹，我是哥哥，叫沈耀。” 沈耀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地跟自家妹妹介绍自己。 沈明启被逗笑了，也跟著自家儿子一起介绍，“团团，我是大舅舅，叫沈明启。” 其他几人简直没眼看著父子俩了。 陈秀秀上前將小团团抱过来，“赶紧帮著拿东西，外面冷死了，你们父子俩也不怕把团团给冻到。”说完，抱著小团团就率先往楼上走，还叫上了沈明玉。 “走，小玉，咱们先上楼，让他们搬东西。” “好嘞嫂子。” 沈明玉笑嘻嘻地跟了上去，对著后面的三大一小挥了挥手，“东西就交给你们了。” 沈父沈母算著他们回来的时间，请假在家，好长时间没见到自家闺女跟小团团的他们，早就翘首以盼。 第436章：四喜临门！ 沈父沈母一见到沈明玉，先是好好关心了她一番，然后目光落在小团团身上。 陈秀秀抱著奶呼呼的小团团，有些捨不得放，但看到沈父沈母的眼神，『忍痛』將小团团给了出去。 沈母比沈父的动作快一步，接过小团团，脸都笑开了。 “哎呦，我们小团团还记得姥姥不？” 沈父没抢到人，也不甘示弱地凑过去，將自己的老脸硬往小团团面前凑，“小团团，我是姥爷，乖，叫姥爷。” “瞎说什么，小团团还这么小，哪会叫姥爷？”沈母瞪了他一眼。 沈父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小团团还不会说话，这不是抢占先机，想要多让团团听一听，说不准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记住了。 两人在这里爭宠，沈明玉跟陈秀秀无奈地对视一眼。 搬东西的三大一小也很快上来。 收拾完东西，沈明启上去跟自家爸妈抢小团团，三人在那边斗智斗勇。 也想跟妹妹玩的沈耀，自觉抢不过他们，走到自家姑姑身边，抱著不放了，然后开始抒发自己对沈明玉的思念之情。 “姑姑，我都想死你了，妹妹满月的时候我就想去，可惜在上学奶奶不让，哎，上学可真不好，让我少见姑姑好多面。” 沈耀像个小大人一样满脸惆悵，直接把沈明玉逗笑。 “我也想我们耀耀了，耀耀想姑姑的话，就好好学习爭取考到京城的大学，就能经常见到姑姑了。” 这一刻，沈耀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立志以后考京城的大学。 被沈母抱著的小团团见沈明玉笑起来，她也跟著咯咯笑起来。 这下沈母他们又开始抢小团团的『归属权』了。 ...... 年前的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沈明玉最悠閒的时候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小团团也有人抢著看，睡醒后也没什么事干，还有小侄子能逗一逗，家里的事儿都不用她伸手，其他人就干了。 唯一就是家里电话经常会响。 担心ptsd的项目出问题，所以沈明玉回来的时候，就將家里的电话给委员会那些人了，让他们有问题就打电话。 萧景川是知道沈明玉在京城多忙的，更是惯著她，就差把饭餵到嘴里去了。 沈母看不下去了，见她懒得骨头都快酥了，硬是把人揪出去，一起去买过年的东西，顺便让她遛一遛。 沈明玉成功变成了不用动脑子的司机。 车来车回的，邻居们的议论声就没停过。 “沈家还真是好命，有这么个厉害的闺女，以后可是有好日子过了。” “切，厉害又怎么样？不还是生了个丫头片子？以后嫁出去，摔盆都没人给他们摔！” “我呸！谁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就是嫉妒人家吗？实在是没啥可说的了，非说人家只有个闺女？闺女怎么了？你家倒是有三个儿子，咋地，给他们娶了媳妇买上工作，你享福了？” 这位嫉妒沈明玉的大娘脸色一僵。 享福？ 小时候，为了供三个小子吃饱饭，她发著高烧都在下地，一刻也不敢停歇。 后来，更是从自己嘴里省粮食就为了让他们能上学，结果到最后，一个学习好的都没有，全都中途輟学了。 长大该说亲了，彩礼、三转一响、工作......全都要三份！ 先说工作，考也考不上需要钱买，一份工作至少五百，三份那就是一千五。 再加上彩礼这些......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大娘累死累活大半辈子，快累的腰间盘突出了，人更是瘦巴巴的，倒是三个儿子被她养的人高马大，结婚后更好了，直接闹著分家，谁都不愿意给两个老的养老。 要不是担心外人说，他们连养老钱都不想给。 想到这里，大娘眼睛红了。 说她的那位婶子嘆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 “所以啊，养儿养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得孝顺！” “你看看人家沈家闺女，自己有本事，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的，我听说人家男人现在可是团长了。就人家这样的条件，只有一个闺女咋了？到时候给招个女婿，照样有人养老。” 大娘陷入了沉思。 对啊，要是她爹是团长，她妈是大学老师，家里只有她一个闺女，她也招个女婿。 每天吃喝穿不愁，还有人伺候。 更不用为了三个儿子把自己累死，还不孝顺她...... 想到这里，大娘直接哭出来捂著脸跑了，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覷，懟她的嫂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说话挺温柔的啊，怎么还哭了？” ...... 邻居们的热闹沈明玉当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在意。 当初让萧景川结扎，他们就商量好了，不打算再要二胎，一来他们没有时间，二来孩子多了父母的心肯定会偏。 再理智的人，都无法避免这一点，索性他们就从根源上断绝。 时间过得很快，忙忙碌碌准备好过年的东西，很快到了年三十这天，全家人终於完整地聚在了一起。 吃吃喝喝间，沈明玉才知道家里发生的几件大事。 “我哥是副团了？” 沈明启挑了挑眉，声音调侃，“比不上妹夫，最年轻的团长，我们这边都传过来了。” “大哥也很厉害。”萧景川求饶般地给他倒了杯酒。 家里人都笑起来。 “你爸也马上要调到工业局了，以后不能叫厂长，得叫局长了！”沈母笑著调侃道。 沈父也笑了，“你也是，马上就要叫你顾副厂长了。” 沈父的退休时间在六十，还差好几年，但沈母马上到了退休的年纪。 要不是升职的话，还真得退下来在家含飴弄孙了，不是不愿意，就是工作了半辈子，一下还真的不愿意閒下来。 老两口经歷了半辈子，感情还是这么好，家里的小辈既高兴，又把两人当成榜样。 沈明玉率先举起手里的杯子道：“咱们家今年真是鸿运当头，爸升局长，妈升副厂长，我哥升副团，景川升团长，四喜临门！” “来，让我们共同举杯，希望来年身体健康，继续努力！” 其他人也一起举杯。 “身体健康！” “继续努力！” 欢声笑语中，爆竹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 第437章：我打算给我媳妇补个婚礼 年后，时间过得更快，沈明玉一家住到初十就要回去了。 没办法，委员会那边一直在催，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得回去坐镇了，沈家人也知道她的本事，心里虽不舍却不会阻拦她进步的脚步。 沈明舟也跟著一起回去，在家也是閒著，还不如跟蔡怀霖一起搞研究。 家里人也赞同他的想法，叮嘱他不要给沈明玉添麻烦。 跟家里人告別，沈明玉启程回京。 回来后，冷诗跟陈姨收到消息也回来了，至於姜天他们可以过完正月再来，军区大院要比外面安全得多，也不用担心家里的安全。 再说，萧景川这边也配备了警卫员，安全更有保障了。 沈明玉回来后，就投入到ptsd的项目当中，她手底下的人把数据收集完了，整理过程需要她的指导，后面的研究报告更是需要她参与。 一时间，她確实忙得不行。 萧景川这边也是，虽然还没开学，但是有一件大事需要他干。 ...... 这天，某个小餐馆。 他先到了坐著等人，不一会儿，谭秉谦跟杨萌萌一起来了。 谭秉谦一见到他就笑了，“老萧，有什么神神秘秘的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还非得叫我们来外面？” “一会儿就知道了，等人来齐再说。” 萧景川给两人倒了杯水，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 “你俩怎么会一起过来？” 说到这事谭秉谦就高兴了，轻咳了两声，“咳咳，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对象杨萌萌。” 处对象了？这倒是让萧景川微微诧异起来，年前他媳妇还跟他说，杨萌萌明显还没开窍，过了个年怎么就在一起了？ 这事说来也简单。 因为专案组的事情，谭秉谦跟杨萌萌两人的关係亲近了不少。 今年放假回家的时候，杨萌萌错过了时间，没买上票，正好被买票回家的谭秉谦看见。 他本来就因为专案组解散、没机会跟杨萌萌相处而愁眉苦脸，想著法儿的想跟杨萌萌偶遇，这下巧了不是？ 谭秉谦一听怎么回事，立刻找了认识的老同学，给她抢了一张回家的票。 过完年后，他也閒了，閒来无事就从沪市跑到了辽省。 多少次他庆幸，幸亏他去了。 打听到杨萌萌的家，想著怎么跟她偶遇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去相亲了？？ 这下可是火烧屁股了，偏偏那个男的还不知死活想要占杨萌萌的便宜，谭秉谦不能忍，上去就是一拳。 狗血的英雄救美场面，或许是被那一瞬间打动，又或许是其他的。 杨萌萌答应了他处对象的请求。 萧景川的视线一过来，杨萌萌脸都红了，扯了扯身边的谭秉谦让他別那么嘚瑟。 其实她也没想到今年过年，家里给她安排了相亲。本来不想去的，碍於介绍人跟他们家关係不错，只好去了，想著反正也到年纪了，见见万一合適呢？ 去了之后才知道，她小玉姐嘴里的普信男是什么意思。 她，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未来的心理画像师，家里条件也不错，长相嘛，她自认为不丑。 来相亲的这个男人，身高也就比她高五厘米？ 长相就別说了，比她爸看起来年轻一点点，跟她站一起就是两代人。 条件......有个厂里的工作，就以为自己多牛逼，跟杨萌萌吹嘘了大半天，结果是个初中毕业。 倒不是她有学歷歧视，咱就是说，至少得占一头吧？ 哪哪都不行，被她委婉拒绝后，还想占她便宜，这就不能忍了。 就在杨萌萌准备动手教训这个普信男的时候，谭秉谦冒出来了，脸紧紧地绷著，眼底的火气根本遮掩不住。 杨萌萌也说不上来，反正，那一瞬间看谭秉谦还挺顺眼的。 这一顺眼，就想起来这段时间他经常『偶遇』自己的事情，好像明白了什么。 心里不反感，索性就把人领回家了。 谭秉谦很是感慨，他真的没想上门，奈何自家对象太过生猛，他只好从了。 “......”萧景川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猜我信不信？ 三人说话的功夫，其他人陆陆续续来了，沈明舟、刘家庆、周执、凌越，还叫了沈明玉以前的舍友们。 “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谭秉谦忍不住问道。 “咳，我打算给我媳妇补个婚礼。” 萧景川这话一出，现场有些安静。 三秒后。 知情人的反应：“你们早该办这个婚礼了！孩子都要了还不办，差点以为你们忘了！” 不知情人的反应：“什么？你们还没办婚礼？还以为我们错过吃席了呢！好好好，办婚礼好啊！立马办！” 总之，知道萧景川叫他们来的目的，都开始纷纷献策。 “要我说，现在时机正好，比前些年放开了，到时候布置、接亲这些都不用顾虑太多，我认识几个人，迎亲的话搞个车队，四辆、不，八辆小轿车怎么样？” 谭秉谦瞬间兴奋起来。 天知道，他一直都在等著自家兄弟的婚礼，这些年见他们一直没提这事，还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呢。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杨萌萌举起手，“我听说米国那边有求婚的说法，好像有什么单膝跪地、送戒指、送之类的。” 萧景川眼睛一亮，拿著本子在做记录，只要有说的好的他都记上了。 別说都老夫老妻了搞这些形式干什么。 如果是以前单身汉的他，对这些形式还真的不看重，但跟沈明玉在一起后，不管是两人的生日，还是结婚纪念日，只要特殊的日子，她都会好好庆祝，还会互相送礼物。 这几年，弄得他对仪式感也看重起来。 既享受思考给自家媳妇送什么礼物的过程，也期待自家媳妇会送他什么礼物。 因此，婚礼是必须补上的，什么流程都不能少。 这会儿听到还有求婚这件事，重点標註了一下，心里闪过不少想法。 这边的吴丹婷也想起什么。 “对了，北前门那个照相馆，新进了一批婚纱，我听朋友说是那种白纱的公主裙之类的，好看的很，到时候你能带沈老、明玉去看看。” 第438章：沈明玉觉得不太对劲 “场地就交给我了。” 说话的是刘家庆，他的身体基本好全了，醒过来之后一直都在进行康復训练。 到底是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腿上肌肉还是有萎缩的。 自从他大义灭亲后就失业了，没办法，就算是他再怎么大公无私，也无法改变亲人被收买成敌特的事情，公安系统肯定是不能待了。 所幸这次意外让他成长了不少，手里还有一笔钱，如今个体户开放，他打算做点买卖。 思来想去，决定搞餐饮。 合伙人就是之前萧景川他们经常吃的那家，御厨后人老黄。 他瞥了一眼萧景川，不自在的喝了口水，“你有什么要求告诉我，我找些兄弟给你布置好，饭菜的话让老黄来。” 萧景川还没说什么，谭秉谦觉得很奇怪。 他也知道了刘家庆跟他家发生的事，心里认可这个兄弟了，不过还是適应以前的相处方式。 “现在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 刘家庆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对他旁边的杨萌萌说：“小姑娘找对象可得擦亮眼睛，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实则......嘖。” 然后两人懟起来了。 萧景川也不管他们，让其他人继续说。 说的差不多，饭菜也都点好，吃完饭各自分到任务都去忙活去了，走之前萧景川专门交代他们一定要保密。 眾人纷纷点头。 ...... 沈明玉觉得最近萧景川很奇怪。 不只是他一个人，周围的人好像都很奇怪，要么就是忙得找不到人，要么就是看著她傻笑。 就连一直对她形影不离的冷诗，也以大院很安全的理由，时不时地消失。 “奇奇怪怪的，团团，你说他们不会瞒著咱们在干什么吧？” 沈明玉坐在地毯上，怀里抱著小团团。 小团团正在玩玩具，听到自家妈妈的声音，睁著大眼睛看过来，眼神里透著懵懂，仿佛在问：妈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模样看的沈明玉心里一软，俯身在自家闺女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我闺女真可爱。” 母女俩玩的功夫，家里的电话响了，陈姨接起来问了对面是谁后，叫了沈明玉一声。沈明玉起身去接电话，陈姨去看著团团。 “喂，你好。” “小玉，是我，阿勤！”王勤激动的声音传来。 沈明玉眼睛一下睁大，嘴里露出大大的笑意，“阿勤，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黎明休假，我们来京城了，之前我在信里看你写过京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啊！” 王勤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戚黎明跟她挤眉弄眼，张嘴不出声地说『北海公园』。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自家好闺闺来了，就算是有事也得退掉不是？ 沈明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点暗下来了，还是应声：“好，我收拾一下去接你们，哎不对啊，你们已经到了吗？还是在辽省没出发呢？” 王勤回神，“啊...到了到了，我们昨天到的。” “你怎么不提前打电话？你们来我也能去接你们。”沈明玉嗔怪道。 “没事，知道你忙，我们两个大人还能丟了不成？那我们就说好了，咱们一会儿见，去北海公园玩！”王勤说完就快速掛了电话，生怕沈明玉拒绝一般。 沈明玉看著被掛断的电话，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她怎么感觉阿勤怪怪的？ 没有多想，准备去换衣服，跟陈姨说了一声，“陈姨，我朋友来了一起出去玩，麻烦你看团团了。” 外面冷颼颼的又快天黑了，带著自家闺女也不方便。 “没事，你好好玩。”陈姨一脸慈爱地看著她，“对了小玉，跟朋友出去玩也得好好打扮一下，我看你那件红色的衣就好看，不如就穿那件？” 沈明玉打开衣柜，顺著看过去。 那件红色袄是她专门找人定做的，上半身是短款外套，领口、衣襟跟口袋的边缘都有白色的毛绒装饰。 下半身是同色系的红色长裙，整体看起来优雅又端庄。 这件衣服是她过年前找人定做的，还给自家闺女也定了一身。 “陈姨，会不会太郑重了？” “不会，你们年轻人跟朋友出去玩，不得拍拍照片什么的，这件衣服上镜的很。”陈姨这话说到了沈明玉的心坎上。 她没有犹豫三秒就果断把衣服拿出来，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了。 里面內搭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带上白色的手套跟围巾，一点也不冷。 换好衣服，冷诗回来了，原本想说什么，目光落在沈明玉身上顿住了，没再说什么，就是出门前手伸到背后对著陈姨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萧团长要干大事，她可是知道小玉也是爱美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要是不让她好好打扮一下，之后肯定会有遗憾。 ...... 冷诗开车，隨著沈明玉的指路，很快在宾馆接上了王勤跟戚黎明。 “就你们俩来了？没带孩子？” 王勤摇头，“孩子丟给妈了，好不容易让我们出来清閒清閒。” 她生了一个儿子，这两年也忙得很，刚上大学学习也很忙，又得照顾孩子，多亏她婆婆过来搭把手，要不然...... 沈明玉对此表示很赞同，生了孩子也要抽空有自己独处的时间，不然时间长了，人很容易出问题。 “行，一会儿带你们好好玩。” 后面的王勤跟戚黎明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半个小时后，到了北海公园，天气冷外面还真没什么人。 下车后，沈明玉有些遗憾。 “你们来的时机不对，要是再暖和点，还能带你们去划船。” “没事没事，看看美景就不错，以后有机会再来唄。”王勤摆了摆手，等冷诗停好车后，四个人一起往里面走去。 越走，沈明玉越觉得不太对劲，看王勤两口子这样，可不像是没来过的样子啊？ 不等她多问什么，几人就到了湖边。 湖面结冰还没有化开，光禿禿的杨柳在旁边垂著。 “刺啦——吱呀——” 突兀地传来录音机卡磁的声音，还能隱隱约约听到有人在说：“怎么回事，老刘，你到底靠不靠谱？音乐呢？快点！” 第439章：年少不是黄金好，错把钻戒当成宝 大柳树旁边有一高大的石碑，后面藏著一堆人。 杨萌萌看到沈明玉几人走过来，赶紧告诉他们，刘家庆手里拿著录音机在紧急调试，谭秉谦在旁边帮忙。 谁知道他们紧张就算了，磁带也跟著『紧张』了。 “你到底行不行？”谭秉谦压低声音有点著急。 刘家庆也著急，头也不抬地调整磁带，“你行你有本事来！” 谭秉谦瞬间哑声，论修这些电器的东西，他还真的比不过刘家庆这小子，终於，在沈明玉快要过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录音机调试好了。 “...读你的感觉像三月...你的眉眼之间...锁著我的爱怜......” 极具时代特色的情歌响起来。 这边混乱的他们总算是安静下来，旁边的萧景川脸色紧绷，手里捧著一大捧鲜，这会玫瑰还没怎么出现，都是月季、康乃馨、茉莉之类的。 沈明玉这边，音乐声响起，王勤三人全都跑到了石碑后面。 她诧异地扭头，就看到萧景川从后面走出来。 萧景川穿著军大衣，因为身形高大，一点不显得臃肿，反而有点民国军阀的感觉，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鲜，沈明玉的心臟跳起来。 她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这段时间眾人的奇怪划过她的脑海，唇角不自觉勾起。 萧景川一直都知道自家媳妇很美，即使结婚四年多，再这么看著她，心跳还是『砰砰砰』地快速跳起来。瞳孔里完完全全都是沈明玉的影子，导致...... 他顺拐了。 萧景川自己还没感觉，后面一直都偷看他们的谭秉谦等人。 “咳咳，咳咳。” 想要提醒他，谁知这小子心里眼里全都是沈明玉，一点没听到他们的动静，都无语了。 倒是沈明玉见此捂著嘴笑出了声。 “媳妇。” “不，沈明玉同志。” 萧景川身体有些僵硬，直直地伸出胳膊將手里的一捧鲜递给她，沈明玉笑著接过来。 “我、我...”他想说什么，紧张的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无奈之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早就写好的，想拿著背一背，现在倒是庆幸將情书放到了口袋里。 他將叠好的信展开。 “五年前的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姑娘。” “遇见她之前我从没想过结婚是什么样子，也没想过我会因为另外一个人，心跳加速，念念不忘。” “遇到她的那刻，她的临危不乱、聪明、果敢，一点一点映入我的心里。” “那天开始，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她的样子，辗转反覆，思之如狂......上天怜惜我，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能陪伴她一生的机会。” “我无数次的感谢五年前的自己，幸亏，幸亏我没有错过那个机会，让我有了可以陪伴一生的爱人。” 这边萧景川念著自己的情书，想到五年前的他们，非常动情。 后面的石碑处，谭秉谦轻轻地嘖了一声，压低声音。 “这小子有一手啊，写个情书也太肉麻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萌萌拍了他胳膊一下。 “你懂什么，萧姐夫这叫走心，走心知道吗？”她两手合在一起，看著外面萧景川跟沈明玉对视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谭秉谦看向她，眼眸微闪，刘家庆白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活该』。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显然也酸到了。 “沈明玉同志，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伴你左右。” 萧景川目光认真地看著沈明玉。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只是没有一个合適的时机，这次的求婚看似是求婚，实则更像是一场感谢仪式。 至於感谢的內容，就跟他最后说的一样。 沈明玉当然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当初选择这个男人的时候，两人之间並没有爱情，只是合適，更多的是她被他的真诚给打动。 过去五年，他们都变了，但他的初心依旧如此。 “萧景川同志，不客气，也谢谢你。”谢谢你五年如一日的当我坚强的后盾。 未说的话都在不言中，两人都能懂对方的心意。 良久，音乐开始放第五遍的时候，萧景川回过神，准备將情书收起的时候，被沈明玉先一步夺了过去。 “即使是写给我的，我收了。” 从信息爆炸时代过来的人，情书、信在他们面前总是带著不知名的浪漫。 沈明玉喜欢这样的浪漫。 萧景川看出她的喜欢，心里想著，以后是不是应该经常给他媳妇写些情书，他將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从另一个鼓鼓的口袋拿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打开后，单膝跪在沈明玉面前。 他有稍许的不自在。 “我听说外国有这样的求婚仪式，咱们结婚那会还不流行，但別的姑娘有的我不想少了你的，原本应该买钻戒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黄金。” 盒子里儼然是一枚散发著金灿灿光芒的戒指。 戒指比较简单，没有那些里胡哨的东西，也不是夸张的大板戒，平时戴起来也合適。 沈明玉一下就看上了。 而且萧景川说的没错，钻戒是被吹起来的价值，本身其实不值什么钱。 反倒是黄金，后世有句话怎么说来著，年少不是黄金好，错把钻戒当成宝，就是这个意思。 她伸出手，笑意莹莹，“给我戴上吧。” “好。” 都是老夫老妻的，搞这样的仪式感，还是让萧景川很激动。 別说，有时候仪式感也是夫妻之间的保鲜剂，倒是让他们有谈对象的感觉了。 戴好戒指，沈明玉將萧景川扶起来。 两人刚站好，石碑后面的人走了出来，刘家庆提著还响著音乐的录音机，谭秉谦、杨萌萌、王勤、戚黎明、冷诗等人手里拿著小篮子，一边走一边撒瓣。 “来来来，姐，姐夫，站好，我给你们拍照。” 沈明舟挎著相机，站在两人面前，让他们摆好姿势，给他们两口子拍完，其他人一起拍，又分別拍，拍照拍了好一会儿，天色终於暗下来。 第440章：又是一个洞房花烛夜 仪式还有最后一项。 刘家庆跟谭秉谦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石碑后面。 “准备，捂耳朵！”隨著谭秉谦的喊声，“xiu~xiu~xiu~砰！”五彩斑斕的烟升空绽放，火星落下来，映得湖面漾起一片碎金色。 一群好朋友站在湖面，相互依偎在一起，看著漫天的烟。 点燃烟的谭秉谦及时跑回来，站在杨萌萌身边，温热的大手捂住她的耳朵，两人相视一笑。 今天来的都是沈明玉两口子的好朋友们，没叫家里人。 放完烟，一起出来吃饭，这也就是天气还冷，要不然指定得在公园整点小烧烤小啤酒。 搞这种场面，沈明玉大概知道萧景川是想办婚礼了。 她没反对，正好趁著大家都休息，办了也好，这不吃饭的时候，一伙人商量的很热闹。 很快就定好了办婚礼的日子。 ...... 五天后。 某座三进的四合院里。 大门的门檐下掛著两盏红灯笼，灯笼上贴著喜字，大门的两边也贴著带著金粉的喜字，外面的街巷密密麻麻，停著小轿车跟自行车。 周围邻居见到这场面还有些诧异。 这房子是沈明玉名下的，不过因为地方太大，距离他们学校又远，修缮完之后就没来这边住过，跟周围邻居没什么接触。 大家都互相不认识，沈明玉没叫他们，但让人挨家挨户送了喜。 萧保国两口子跟凌芸两口子，站在大门口两边笑著迎接人。 大门进去，到处都贴的喜字，还有装扮的红丝绸，院子中间搭了一个高台，是按照沈明玉的想法搭建的，跟后世办婚礼差不多，台子两边被假围起来。 两边的空地全放著桌子，用来吃席，每个桌子旁边都放著小火炉，一点不冷。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来，萧景川带著伴郎们也出发接亲了。 接亲的地方在沈明玉现在住的房子里，她坐在床上，穿著这年代最时兴的粉红色大裙摆的婚纱，头髮被盘起来带著头纱，妆是她自己画的，还將两边的刘海给弄成了小卷。 ——洋气明艷大美人新娘子。 杨萌萌几个伴娘看直了眼。 “天，这要是让萧姐夫看见，怕是路都不会走了吧？”杨萌萌到底还没结婚，想的比较单纯，瞪大眼睛感嘆道。 王勤比起她算是老司机了，心里想著，何止不会走路，估计三天都不想让小玉下床了。 不过顾忌在场都是未婚青年，她这话就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 沈母眼睛微微泛红，自家闺女因为家里原因结婚匆忙，该有的仪式都没有，这件事一直都是她的心结，总觉得委屈了自家闺女，幸亏女婿是个心疼人的。 时局稳定下来，该有的都没少了自家闺女，她这个心结算是放下来了。 “我闺女真美！” 沈母轻轻给沈明玉整理好头髮。 沈明玉见她眼睛红，心里微酸，她曾经也想过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她觉得自己想要嫁人一定是喜欢的，肯定会很开心，让所有来的人也开开心心的。 等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还是会不舍，即使结婚几年了，在这样的仪式里还是会不舍。 “谁让妈妈把我生的好看呢！” 沈明玉坐在床上轻轻抱住了沈母的腰，沈母摸著她的头。 母女俩这样让周围的人都看红了眼睛。 “接亲的人来了——！”沈明舟在外面大喊一声，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瞬间热闹起来，沈母去外面等他们，伴娘们慌乱起来。 “快快快，堵门，赶紧堵门。” 八辆小轿车非常豪横地停在大门口，这场面看到的人还以为是什么领导人出席呢！ 萧景川穿著军装，胸口带著小红，意气风发的下车，后面跟著一堆穿著军装的伴郎们，一进来就喊—— “媳妇，我来接你了！” “嫂子，我们来接你了！” “弟妹，我们来接你了！” 唯一比萧景川大还没有结婚的谭秉谦，声音穿插在里面，格外得响亮。 屋子里的杨萌萌听到这声音，笑骂了一句，“傻憨憨。” 沈明玉瞥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很快外面亲哥亲弟的考验完了，门被敲响，伴娘们赶紧堵住门，朝著外面喊：“红包，红包给够我们开门！” 萧景川从伴郎们手上拿过一沓红包，直接从门底下塞进去。 这么大方，到让她们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只好將人放进来。 找婚鞋、一起吃苹果、各种游戏挑战......读完保证书，在眾人的欢呼声中，萧景川一把將沈明玉抱起，往外走去。 女方这边的亲戚都跟著上了车，沈明玉也不讲究这些，让沈家人也一起去四合院那边吃席。 沈明玉两口子坐在最中间那辆带著大红的婚车。 一路上，走到一个路口还会往外面撒喜，这么豪横的婚礼，即使是京城人也表示，没见过，真没见过！ 到了四合院，刘家庆作为主持人，在上面cue流程。 沈明玉挽著萧景川走上台，流程走完，其他人开始吃饭，沈明玉让人將小团团也抱上来。 小团团也被打扮过，穿著跟妈妈同色系的小袄，头上还带著打粉红色的蝴蝶结，整个人也是喜气洋洋，被沈明玉抱在怀里，母女俩都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拍完照后，沈明玉换了一身轻便的红色旗袍，外面穿著红色大衣，跟萧景川一起去挨个敬酒。 除了亲朋好友邻居，萧景川以前的战友也来了。 不少都是辽省家属院的嫂子们，再见到她们，沈明玉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尤其是赵嫂子，跟她相处最长的人。 跟赵嫂子喝了好几杯，然后就是大学的老师跟学生们。 还有委员会的同事、公安部的同事、部队的同事......部队那边从沈明玉入职公安部后，也来找过她，她算是兼职过那边的心理医生。 后来有了合適的人选，推荐给他们后，她就功成身退了，即使这样，部队那边也一直记得她的贡献。 吃饱喝足热闹完，又是一个洞房烛夜。 —— 註：『青年』是个中性词，没有任何性別属性哦！ 还是想给女鹅女婿补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不然他们遗憾，作者菌也遗憾。 第441章：含金量可太高了！ 萧景川在四合院给沈明玉亲手布置了一个婚房。 婚房有个套间，被他改成了可以洗漱洗澡的地方，还有一个定做的大浴桶，可以用来泡澡。 送走其他人，安排暂时走不了的人住下，四合院很大，住下也不会互相妨碍。 其他的陈姨都安排好了。 沈明玉正在房间里泡澡，一场婚礼下来確实很累。 婚礼前，她什么都没操心，只是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由萧景川负责执行跟完善细节，结果呈现下来，她很满意。 执行过程肯定会有细节误差，但沈明玉看到的是，萧景川对她的用心。 这一点弥足珍贵。 泡完澡，屋子里很暖和，沈明玉將早就准备好的『战袍』拿出来换上。 战袍是一层红色的薄纱，像是古代的纱衣，穿在身上若隱若现，萧景川安排完其他人进来，正好看到这身打扮的她。 唰地一下，立刻转身將门紧紧锁上，做好心理准备，转过身。 “媳妇~” 被灌了不少酒，本就浑身发热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一股热流直衝云霄，脑子更加迷糊了。 大步上前，將女人揽在怀里，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儿飘来，让他更醉了。 沈明玉见他这副『昏君』的模样，勾人的笑了，胳膊伸出想要抱著他的脖子，发现因为两人身高差够不著。萧景川立刻弯下腰，方便她抱。 纱衣从胳膊上滑落，因为距离的接近，男人一低头就能看到...美色。 “我好看吗？” 男人喉咙很乾，心口很热，浑身都很热，声音沙哑，“好看，特別...好看。” 抱著女人的大手紧紧禁錮她的腰，源源不断地热意从他的大手传到女人的腰部，沈明玉扯住他的衣领，“那，我伺候官人洗澡？” 早就被迷傻的『官人』，顺从地被她拉著领口进了洗漱间。 红纱滑落，半遮半掩，水声响起，伴著女人男人的轻轻呢喃，奏出一首华丽的乐曲。 久久不息。 ...... 没让他们荒唐几天，陆陆续续把亲朋好友送走，还剩下王勤两口子。 之前沈明玉对她说的那些未来蓝图，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跡，沈明玉带著王勤两口子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改革开放后，店铺房子的价格也是直线上升，比沈明玉买的那会贵了不少。 但比起后世还是白菜价。 王勤一圈逛下来，压制不住的事业心火热起来，虽然她还买不起这些店铺，但已经迫不及待等著毕业后，来京城大显身手。 “好，等你明年毕业，我在京城等你。” 把两人送走，沈明玉也开始寻思起店铺的事情，她留下的那个最大的店铺，是用来做諮询中心的，之前心理学人才很少，她也忙，一直都没顾上这件事。 这会暂时有时间了，諮询中心也得准备开了。 首先就是装修，她联繫了刘家庆。 刘家庆混得还挺不错的，颇有往大老板混的架势，认识的人也杂，对这些很了解。 “关於內部结构，我让萌萌画了一下，还写了標註，装修的事儿就要麻烦你了，不用怕钱，但我写的细节一定要到位。” 沈明玉將一份手写的类似策划书一样的东西递给刘家庆。 刘家庆翻了翻手上的图，跟写的满满的要求，对著沈明玉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当老师的，就是认真，这件事交给我了，一定给你办好。” 他是知道的，自己当初出事的时候，如果不是沈明玉两口子的帮衬，他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所以除了偶尔跟萧景川斗斗嘴，对沈明玉却是非常尊重的。 …… 諮询中心装修中，学校也开学了。 春暖开，冬雪融化，小嫩芽偷偷从土里钻了出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天下课，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的两位主编找上门来。 沈明玉给两人倒了茶。 “崔主编，程主编来是有什么事吗？” 崔主编赶紧点头，“是这样的沈老师，前两年你也知道，心理学开始復甦，我们国家也参加了一些国际性的心理学术会议。” “去年心理学会更是加入了国际心理科学联合会，但能拿得出手的研究却是有限的，上面商量过后，打算將沈老师的这四篇论文向国际发表。” “原本我们是打算找翻译帮忙的，后来听蔡院长提到沈老师对英文也很精通，我们就率先来找您，看看您能否对四篇论文进行英翻？” 翻译这四篇论文的人才还真的不好找。 精通英文的对心理学专业名词和知识不太了解，精通心理学且会翻译的人才也有，但专业能力却比不上沈明玉，这就导致，在翻译过程中论文会出现偏差。 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写这篇论文的作者自己去翻译。 沈明玉听完他们来的目的，挑了挑眉。 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她还以为想要走向国际，可能还需要两年，不过这也正说明，他们对她的论文非常有信心。 “好，两位主编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不过我想问问，你们怎么这么著急？” 两位主编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倒也没有瞒著她这件事。 “我们听到了一个消息，明年会举行第一届国际心理交流会，如果我们华国能拿出一些震撼国际的研究，说不准这届交流会负责国家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沈明玉瞳孔微缩。 如果真像这两位主编说的这样。 负责举办第一届国际性质的心理交流会，含金量可太高了！ 这个消息搞得沈明玉心里都火热起来，这要是拿下举办权，那她諮询中心的人才还需要愁吗？ 几篇论文的含金量还是有限的，她心里有了些別的想法。不过对这两位主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保证自己会儘快把几篇论文翻译出来。 两位主编也看到了她突然燃起的斗志，眼底划过笑意和欣慰。 他们这些人老了，以后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送走两位主编，接下来一段时间，沈明玉的精力都放在四篇论文的英文翻译上。 第442章：被其他人抢了怎么办？ 跟沈明玉年前预估的一样。 3月份的时候，医学心理委员会负责的关於p tsd的项目，终於完成。 后续上面会组织一些国內心理学顶尖的大佬，对他们上交的报告进行內部评估，评估完成后，確保他们研究的可靠性跟科学性，之后就会往国际上发表。 这个项目完成后，她翻译的四篇论文也完成，分別交给了两个期刊。 …… 这天，沈明玉上完最后一节课回到办公室，碰到来找她的蔡泽民。 她这位师父整天也够忙的，他们两人负责的不同领域，像她可能偏向这种应用型和理论型，而她的师父则在搞心理实验。 大概是关於认知神经科学方面的研究。 经费燃烧的简直是哗哗的。 “您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好事，走，去你办公室说。”蔡泽民脸上带著笑意，拉著沈明玉的胳膊就往办公室里走，自然的像是他自己的办公室一样。 一进办公室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说：“学校经过研究討论，打算让你升教授了。” 沈明玉：？ 沈明玉被这件事惊的瞪大了眼，“不是？怎么就突然让我升教授了？” 之前虽然蔡泽民跟她说过让她多写点论文，以便於往后升教授，但她想的是三四年左右。 这才不到一年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正常来说，她如果正常读大学，到现在还没毕业吧？这就成教授了？ “您不是骗我吧？没拿我寻开心？” 蔡泽民伸手在她脑门爆了个栗子，没好气道：“这么大个事我骗你干什么？还拿你寻开心？我想要开心我找小团团玩会儿去，还用你？” 沈明玉：“……”得，她闺女就是人见人爱！ “其实你的资歷早就够了，你写完心理学和微表情的两本教材，差不多就能往上升了，我怕你飘还给压了一段时间。” “这不，后来你陆续又发表了4篇论文，委员会的那个项目也完成了，就这三项拿出去，別说升教授了，就是当院长也没人敢多说一句。” 这会儿升教授审核內容包括以下方面。 首先就是论文，数量要求不高，但要求一定的质量。国內含金量最高的心理学期刊就是心理学报和心理科学，不巧沈明玉都占了。 其次就是科研项目，级別分为国家级和省级的，肯定是越高越好，又不巧，沈明玉又占了。 最后就是教学成果，其中编写教材占的比重最大，再不巧，沈明玉还占了。 这都不往上升...绝对是有黑幕！ 其实蔡泽民没想压她的。 当初开会討论的时候，竟然有人拿沈明玉的年纪小、工作年限少说事，给他气的，索性他当了这个坏人，主动提出先把这事压一压。 这才有了他让沈明玉写论文，还有后续委员会的事。 委员会的那个项目，原本打算的是让他当负责人，沈明玉做他的助手，但他推辞了，並保证他徒弟的能力足够完成这个项目，上面才同意了这件事。 这背后的事情，蔡泽民没有跟沈明玉说过，也不打算让她知道。 师父是干什么的？ 师父就是要替自家徒弟扫平背后的一切障碍，让她不用顾及后方，拿出自己的本事勇往直前。 沈明玉原本还真没多想。 但今天听蔡泽民说怕她飘压了一段时间，她大概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蔡泽民是最了解她的，其他人或许觉得沈明玉年纪轻轻，得到这么些荣誉，肯定恃才傲物，早就飘了。但在蔡泽民看来却不会，他徒弟稳重的很。 前世的时候，也有很多人拿沈明玉的年龄说事儿。 其实她不明白，年龄跟能力有关係吗？年纪大的能力就一定比年轻人好吗？ 这只不过是，那些自以为年长资歷深的人，怕被年轻人超过而找的藉口罢了。 沈明玉已经习惯了，她也不会跟他们辩解，从来都是用实力打他们的脸，这次倒是被自家师父给护了，她心里有些动容。 “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 蔡泽民跟她说这件事，那就证明，学校的通知快下来了，估计就在这两天。 “走，带您出去好好吃一顿，咱俩好好庆祝庆祝。” 说完沈明玉拉著他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著什么急，话还没说完呢。”蔡泽民一把把她拉住，“还有一件事儿，后天你跟我去趟华国协会的总部。” 沈明玉：哎？ “去你们协会干什么？” “什么叫我们协会，马上就是咱们协会了。”说起这事儿，蔡泽民又是不屑又是得瑟，“之前我想把你拉进我们协会，那些人看你年轻资歷浅，一直不同意。” “最近听到你的动静后，一个个都来找我，非要让我把你拉进来，哼，我徒弟能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我硬是扛了一个月，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带你去转转。” 这一个月他是舒服了，上门求他的人简直苦不堪言。 蔡泽民也没有骂他们，就是他们说一句想邀请沈明玉来他们协会，他就一句我徒弟年纪小来不起，要不就是资歷钱没资格进。 当初他们反驳的话，像一个个巴掌一样抽在了他们脸上。 他们也想生气，也想算了，但不行。 从沈明玉展现出来的能力就能看出，比她师父蔡泽民都青出於蓝而胜於蓝，而她现在才20来岁，继续发展下去简直前途不可限量。 这么厉害的人才要是不早早的搂到他们怀里，被其他人抢了怎么办？ 被国外的那些机构抢了怎么办？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他们得后悔的哭死！ 最近还真是好事不断，沈明玉笑了笑，“行！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现在事儿说完了吧？咱去吃饭去？” “走，吃饭去，我跟你说，我最近听別人说学校外边新开了一家什么火锅店挺好吃的。” “行，我带您去吃。” 落日余暉下，师徒俩的背影慢慢拉长，远远地，还能听到两人討论吃什么的声音。 第443章：跟个小壁虎一样 沈明玉正式成为教授的消息，两天后下来。 学校的老师们早有心理准备，即使如此，还是让他们羡慕了好一会儿。 他们三四十来岁的人了，还在大学老师的这个级別上混著，人家沈老师、哦不沈教授，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教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而提前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公安大学学生们，久久无法合上自己惊讶张开的嘴。 尤其是同一批跟沈明玉入校的学生。 这还怎么比，他们整天因为学习考试苦恼不已的时候，跟他们同一批进来的沈明玉，从学生跳到了老师，现在竟然成了教授？ 难道天才的存在就是让他们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平庸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声哀嚎，大概是所有学生心里的想法。 不过他们还是在沈明玉来上课的时候，一起祝贺她，“恭喜沈老师成为沈教授！” 沈明玉心里像有个小人嘚瑟地转圈圈，表面还是保持著身为老师的威严，伸手往下压了压。 “谢谢各位同学们的祝福，但今天的小测我是不会给你们免的。” “啊——！” 底下所有学生哀嚎。 沈明玉在心里都笑出了声，这就是当老师最爽的时候了。 …… 下课后，她打算晚上好好庆祝一下，晚上吃火锅。 开车带著冷诗去买菜，再买一点儿大棒骨，最好的就是猪筒骨带骨髓的那种，熬出来是最香的。 回到家萧景川还没有下课回来，他们家团团10个月大了，自从能开始搭配辅食让她吃之后，小团团的精力越来越旺盛。 这不，最近忙活著在地上到处爬来爬去，还会扶著床边或者墙，站起来想要走。 当然还走不稳。 外面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他们回来的时候，陈姨正抱著小团团在外边玩，小团团一看到沈明玉下了车，高兴的拍起手来。 “妈、妈呀呀呀…” 一边叫唤著，一边紧紧抓著陈姨的衣角，著急想要往沈明玉这边走。 小脚脚踉蹌著走了两步，因为太快，『啪』的一下摔倒在地，看得沈明玉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条件反射就要上去扶她，硬生生压住自己的脚步。 那边的陈姨也被嚇了一跳，想要把小团团扶起来的时候，被沈明玉拦住了。 沈明玉走到小团团面前大概两步远的距离，然后蹲下，对著眼睛红了准备大哭的小团团拍了拍手。 “团团乖，不哭，站起来，过来妈妈这里。”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一下就抚平了小团团皱起的脸，小团团或许是听懂了妈妈的声音，止住了准备大哭的架势，轻轻地抽了两下，冷静下来。 然后抬头看向身旁的陈姨，紧紧地拽住她的衣服，再次站了起来。 “妈、妈。” 陈姨顺著她的力道，往沈明玉这个方向走过来。 对大人来说两步远的距离，小团团却走了四五步。沈明玉就耐心地蹲在她前面，张开自己的怀抱，走完最后一步的小团团，高兴地扑到了她的怀里。 “妈呀呀呀！” 显然她自己达成这样的成就也很高兴，早就把刚才摔倒的事情给忘了。 “我们团团最棒了！怎么这么厉害呢！~” 沈明玉丝毫不吝嗇地各种夸小团团，小团团更高兴了。 这孩子从小就能看出来，跟她妈一样，皮实又喜欢听別人的好话。 沈明玉抱著小团团回家，独留其他小孩满眼羡慕的看著母女俩离开的背影。 原本沈明玉没有去扶摔倒的小团团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沈明玉这个当妈的对她闺女也就这样，並没有像他们爸妈口中说的那样—— 沈明玉很看重这个闺女。 到后面她把小团团抱住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在这个含蓄的年代，他们从没见过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又是各种夸奖，又是跟她亲热，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眼光。 这让吃了不少自家母亲棍子的孩子们，非常羡慕！ 羡慕的想哭！ 这不纷纷回家之后，各种说自己今天很听话，还一脸期盼地看向他们的母亲，然而他们的母亲就像是不解风情的大直男，丝毫没有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反而还觉得耽误自己做家务了。 “走走走，一边玩去。” 眾小孩：“……”人类的悲欢並不相通。 ...... 这边回到家的沈明玉，先让陈姨將猪筒骨泡上，她换了一身家居服，然后抱著小团团一起玩了会儿。 小团团如今已能清晰地发出爸爸和妈妈的声音。 单个的『爷』『奶』也能说了，萧保国和凌芸从电话里听到的那天，愣是专门跑了一趟军区大院，给小团团包了个大红包，以展现他们的喜悦之情。 猪筒骨泡好之后，沈明玉放下小团团让她自己玩儿，冷诗在旁边看著她。 她进去厨房，处理猪筒骨。 將泡好的猪筒骨冷水下锅，加入薑片、白酒焯水，撇乾净浮沫之后捞出，拿出一个大砂锅，一次性加足够量的水。 加入筒骨薑片葱段，再加入少量的白胡椒粉，这还是刘家庆去南方那边做生意，给她专门带的。 大火烧开之后转成小火，燉大概2~3个小时，出现奶白色之后就好了。 沈明玉把猪筒骨燉上，火锅底料还不用著急炒，时间还早，其他的菜品陈姨就能够处理。 厨房的香味儿刚刚飘出来，闻著味儿的小团团就爬著过来了。 是真从地上爬过来的。 跟个小壁虎一样，撅著一屁股，小胳膊小腿很有力气的就过来了。 看得旁边的冷诗目瞪口呆。 沈明玉一扭头也正好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就笑出了声，將小团团抱起来，“地上又脏又冷的，团团不是最爱乾净了吗？怎么还当起了小抹布？” 小团团听不懂小抹布是什么意思，她只能闻到厨房里传来阵阵诱人的香味。 非常著急地喊：“妈、啊啊啊！” 被沈明玉抱著的她，两个小胳膊直挺挺地想往厨房那边扑，很明显都能看出来她想干什么。 沈明玉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汤还没有燉好，妈妈一会儿给你放点吃好不好？” 自从给自家闺女添加辅食之后，她就发现这也是个小吃货。 第444章：也得他自己有实力不是？ 汤肯定不能给她喝。 最多就是弄好蔬菜泥之后，给她浇上两勺，解解馋。 小团团虽然著急，但听到自家妈妈会给她吃之后，倒也没有这么著急了，就是小眼神一直往厨房这边瞟。 就在小团团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玩具后，萧景川下课回来了。 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小团团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一点，对著刚进门的萧景川张开了双臂，喊道：“啊啊，爸！” 这段时间，萧景川跟沈明玉也摸清了自家闺女的性子。 进来一个人她必先打招呼，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要啊两声，有点社交牛逼症的意思。 而且她打完招呼之后，对方要是不理她，她就会生气，其他人还无所谓，主要就是她爸妈。 还记得有一次，小团团会清晰的叫爸妈之后，萧景川回来，她喊了一声爸想让他抱，当时萧景川应了一声先去放手里的东西，打算放完再抱她，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团团就生气了。 小姑娘气性还挺大，一晚上都没搭理他，就窝在自家妈妈怀里哼哼唧唧，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沈明玉一边搂著怀里的小团团，一边悄悄问旁边的萧景川。 “你小时候这么娇的吗？”言外之意就是，闺女隨了你的性子。 萧景川默默看了沈明玉一眼，沉默不言。 心里想的他敢说吗？ 这不，之后每次回家，自家闺女一打招呼，沈明玉两口子必先过去抱一抱她。 萧景川將在地上爬的小团团抱起来，小团团跟自家老父亲亲香了三秒，然后往厨房方向开始扑腾。 意思很明显，让萧景川抱著她去厨房。 萧景川进来后，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儿，大概明白自家闺女的想法，只好看向自家媳妇儿。 “汤应该燉好了，我给她弄点蔬菜泥，你先陪她玩会儿。” 沈明玉说完就进了厨房，萧景川自然没有不应的。 一会儿功夫，沈明玉端著一个小碗出来，小团团知道她的饭好了，也顾不上管自家老父亲，伸出胳膊就要沈明玉抱。 沈明玉没有顺著她，让萧景川把他抱到了专门定製的吃饭宝宝椅里面，她才把碗放到小团团面前。 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有意训练小团团自主吃饭的能力。 虽然吃饭的动作还是颤颤巍巍，且经常舀一勺掉半勺，他们还是让她自主去吃。 別看孩子小，其实他们很有眼色。 小团团知道自己家是沈明玉做主，她说的话基本不会有人反驳，因此即使不愿意自己吃饭，还是乖乖的拿起勺子自己吃。 且为了不让香喷喷的饭掉在她面前的桌上，非常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力道。 从侧面也能看出，这是个真吃货。 …… 沈明玉很快把火锅底料弄好，她弄了一份鸳鸯锅，一边麻辣一边骨汤，骨汤这边还能盛出来喝。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间，才知道沈明玉的教授职称正式下来了。 高兴得萧景川把藏起来的酒都拿了出来。 平时萧景川不怎么喝酒，除非是陪其他人，或者实在高兴的时候才会小酌几杯，所以家里是有酒的。 沈明玉也没有扫他的兴，陪著他小酌了两杯。 吃到一半的时候，沈明舟忽然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吃饭没？快过来一起吃点。” “好，姐，我先去洗手。” 沈明玉招呼了他一声，他也没有跟自家姐客气，熟门熟路的先去洗手。过来后抱了抱已经吃饱喝足在玩玩具的小团团，才坐回桌子上开始吃饭。 沈明玉给他盛了一碗骨汤，让他先暖暖胃。 一口下去，味道醇厚而浓郁，鲜的舌头都要掉了的感觉。 把骨汤喝完，食慾大开，吃了两口萧景川给他夹的涮肉，这才说道： “怀霖哥那边的研究完了，过两天估计会上报纸，研究所给我也放了几天假，学校那边课不多，我就回来了。” 沈明玉有些惊喜，“內测搞完了？” “完了，基本没有问题。”沈明舟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的，要不是他姐拜了老师，他估计还进不了怀霖哥的实验组。 其实是他想多了，就算蔡怀霖想给他走后门，也得他自己有实力不是？ 更何况，实验的突破性进展，是在蔡怀霖听完沈明舟的大胆畅想之后而有了启发，说起来，这研发人的名字里也有沈明舟一份。 “完成之后是不是要往国际上发表了？” 沈明玉可是知道的，如今的dna检测技术放眼全世界那也是独一份。 有了这种首创性的研究成果，肯定要抢占先机，不然要是被別的国家先给抢了，那他们得呕死。 沈明舟夹了一口菜，咽下去说道：“已经送上去了，估计下个月就能在国际期刊上看到。” 想到这里面还有他的名字，沈明舟要是有尾巴的话都要摇两下。 ...... 翌日，到了跟蔡泽民约定好要去华国心理协会总部的时间。 为了不给自家师父丟面子，沈明玉好好打扮了一番，天气还稍微有点凉意，她穿了一身驼色的呢子大衣。 开车先去接上蔡泽民，一个小时后，到了协会总部。 根据蔡泽民的指挥，车驶入一个窄窄的胡同口，走了大概200m左右，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个宽阔的大院子。 门口掛著一块儿华国心理协会的牌子。 望过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崭新的灰砖建起来的三层楼，比他们委员会要好很多，看起来像是新翻修过的。 冷诗將车停到一旁，停好车，三人一起往大门口走去。 门口有两个门卫守著，看起来都跟蔡泽民很熟，但让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是做了登记。 “这栋新翻新的楼是办公的地方，那边的平房是搞研究的，有些研究保密性比较高，所以外面看的比较严。” 蔡泽民给她解释。 说了两句，办公楼里就出来几个人。 他们知道蔡泽民今天会將自家小徒弟带过来，早早的就在楼下等著，看到师徒俩到了，笑呵呵地走出来打招呼。 “副会长，这位就是您一直掛在嘴边的小徒弟吧？” 第445章：你搞大动静才好呢！ 蔡泽民给他们介绍。 “这位是副会长谢程阳，这几位是会员...”挨个介绍完出来的几人，准备给他们介绍沈明玉的时候。 那位副会长谢程阳打断他，先道：“我知道，这位是沈明玉同志！” “沈同志年纪轻轻，就编写了两本基础教材，更是在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上都发表了论文，还完成了协会分属委员会负责的国家级科研项目.....” “老蔡啊，你可真是捡到宝了！” 显然，沈明玉的大名与做过的事跡，他们都知道个七七八八。 也是，如果没有深入了解过，也不会想让蔡泽民邀请沈明玉加入他们。 自家宝贝徒弟被夸了，蔡泽民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也没有跟他们假谦虚。 “害，没办法，师父领进门修心在个人，我这徒弟啊，没別的什么大本事，就是学习好了一点，勤奋了一点，爱钻研了一点。” 谢程阳眾人：“......” 沈明玉嘴角一抽，她似乎知道为什么自家师父，在协会容易被人懟了。就他这么欠揍的表现，她这个当徒弟的也有点手痒。 “咳，谢副会长好，各位会员你们好，我是沈明玉。” 华国心理协会，除了会长外，还有另外三个副会长，蔡泽民占一个，这位谢程阳占一个，还有一个没露相。 谢程阳等人从蔡泽民的厚脸皮中回神，对著沈明玉笑。 只是这笑怎么看都有些许的僵硬。 “都好，都好，走走走，去办公室说，顺便带你认识认识其他人，以后大家都要一起共事儿了。”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表现还是到位的，进来三层小楼后，一路上都是谢程阳在给沈明玉介绍，领著她认识其他人。 其他人显然也听说过沈明玉的名声，既惊讶又嘆服，双方进行了友好交流。 唯一就是还没见到另外一位副会长。 认识的差不多，准確地说是蔡泽民带著沈明玉挨个炫耀完后，去见了协会的会长潘喜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 他们进来的时候，潘喜明手里拿著一份期刊在看。 一见到蔡泽民这架势，就明白他身边是谁了，放下手里的期刊，站起身笑著迎过来。 “这就是明玉侄女吗？老是听你师父说起你，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潘喜明跟蔡泽民是老朋友了。 两人以前也是大学同学，一个班的。 不管是从蔡泽民口中，还是霍青鬆口中，他都听说过沈明玉，而且蔡泽民提出让沈明玉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是他点头同意的。 后来事实证明，他赌的这一把没错，委员会的项目完了之后，他们协会也受到了上面的关注。 面对他，蔡泽民的表情真诚了几分，隨性自然地从旁边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 放到沈明玉面前一杯，自己咕咚咕咚喝起另一杯。 “老潘啊，你是没看到老谢那諂媚的表情，嘖，真够能伸能屈的，堂堂副会长竟然在楼底等我们。” “行了你，老谢他就那人，不就是之前因为经费跟你吵过吗？至於记到这会？” 潘喜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走回来放在沈明玉面前，一脸慈笑。 “你看看，这是咱们协会的会员本，上面的照片是我找你师父要的。” 沈明玉接过一看，上面写了基本的个人信息，还贴了一张小小的个人照，还挺有模有样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一起去会议室。 这次除了沈明玉外，还进来一些新人，每次来新人的时候，都会一起开开会互相了解，增进一下眾人的感情。 除了会长等人平时经常来办公室坐班，其他会员都是有事或者有任务的话才回来。 总不能都一起共事了，还不知道同事都有谁吧？ 进去会议室，大部分人都到了，潘喜明坐在最首位，然后下来是三个副会长，除了蔡泽民跟谢程阳，另一个位置的人还没来。 蔡泽民將沈明玉安排在了他旁边，其他人不敢说什么。 等了一会儿，认识的人互相聊著天，蔡泽民也歪著脑袋悄悄跟沈明玉道：“没来的那个就是之前反对你来协会最欢的，一会儿你有什么想法大胆说，师父给你当后盾。” “您怎么知道我有想法？”沈明玉刚把包包放到身旁，有些惊诧。 蔡泽民：“......” 他这个徒弟的重点总是很清奇。 正常人不应该担心一下，这个副会长是不是不好缠吗？ 她倒好，直接把这个人略过去，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这件事，还是不在意这个人。 “从你在车上就一直背著这个包包，手还不自觉地摸著，里面的东西肯定很重要。还有，要是你没什么想法，会这么老老实实跟我来协会？” 他这位徒弟心里也是有傲气的。 说白了，以前看不起她的地方现在想让她进来，她一点不感兴趣。 当然这次除了看他的面子，他估计她心里还有另外的盘算。 倒是忘了自己师父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了，沈明玉摩擦了一下包包，压低声音，“还是您最了解我，不过，我第一次来就搞大动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会，你搞大动静才好呢！正好让他们看看我徒弟，名副其实！” 蔡泽民挑了挑眉，眼底浮现出想要看好戏的神色。 两人说话间，一个脸色黑沉的人走了进来。 其他老会员一看到他，瞬间噤声，新会员本就刚进来比较谨慎，见老会员不说话，他们也不敢说话了。 一时间，会议室安静下来。 沈明玉好奇地看向这个人，大概四十来岁，脸色黑黑的，直直地走到第三个空著的副会长位置。 “咳。”潘喜明抬了抬手，“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会议开始。” 首先他作为会长欢迎了新人的加入，说了一些激励的话，接下来就是让新人做个人介绍，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沈明玉清晰地听到，自己做介绍的时候，那位黑著脸的副会长冷哼了一声。 第446章：杀人也太诛心了 因为会长跟三个副会长坐在一起，因此这位副会长冷哼的声音，其他三人都听到了。 潘喜明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蔡泽民『啪』地一下拍了桌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著对沈明玉明显不善的副会长道：“隨老狗你什么意思？！” 隨老狗，哦不，应该是隨青山。 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蔡泽民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发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原本就黑沉的脸，被蔡泽民毫不客气的一指，脸色硬是黑里透了一丝红。 ——被气的。 为了不输气势，他也站起来，鼻孔喘著粗气。 “蔡泽民你什么意思？老子叫隨青山，你凭什么乱给老子起外號，你这是侮辱我！” “侮辱你？” 了解蔡泽民的人都知道，往常他是很稳重的一个人。 不在意的人骂他，他一般都不会当回事，更別提耗费心神跟他们生气了，但他唯一的逆鳞就是沈明玉。 骂他可以，骂他小徒弟不行！ “你还知道是侮辱你？那我徒弟好端端的自我介绍，你那不屑的样子给谁看？” “你还哼哼，你是猪吗就你能哼！” “去年我徒弟就达到了进来协会的要求，別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背后攛掇大家，都不同意我徒弟进来。今年知道我徒弟有这个本事了，又屁顛顛地让我把人请来。” “怎么？你是觉得我徒弟非这里不可了？还是觉得反正人都来了，方便你拿捏了？” 蔡泽民说完这话，安静的会议室里到处迴荡著他的声音。 老会员们心里咯噔一下。 去年他们確实就这件事討论过，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究其原因，还真的是因为隨青山说沈明玉年纪小，就算是有点能力，也够不上他们协会，估计就是运气好点，这件事才罢了。 那个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他们都表示赞同。 因此举手表决的时候，他们投了反对票。 直到今年，沈明玉这个名字再次名声大噪，不少开始跟会长提议，想要把人拉进来，潘喜明跟蔡泽民是一边的，他没答应。 咋地？ 去年他跟蔡泽民力保想要把小沈同志拉进来，这群人鬼哭狼嚎的不同意，今年发现人家又厉害了，就同意人家来了？ 真是搞笑，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小沈同志还是天才。 天才能是他们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 所以，他跟蔡泽民磨了他们好长时间，確定大部分的想法转变后，这才同意这件事。 唯一难啃的骨头就是这位副会长隨青山。 这人的脾气又臭又硬，跟谁都能吵吵几句，蔡泽民刚回来那会，两人更是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 老会员们也没想到，隨青山都同意把人请来了，还给人下马威。更没想到，蔡泽民也不给他面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跟他吵吵起来。 老会员们还在这里战战兢兢，新会员们更別说了。 抱著自己瑟瑟发抖，入职第一天，两位二把手就现场吵吵起来，他们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你——！” 隨青山要被气死了。 但他嘴笨，又说不过蔡泽民，最后只憋出一句，“你简直不可理喻！” “噗...咳咳。”沈明玉是真的没忍住，她混到这会儿，其实不怎么需要看別人的眼色行事了。 一来她有这个本事，很多时候都是別人求著她办事。 二来她能力已经展现出去，大多数人对此都很了解，所以通常会给她面子。 像隨青山这样的，显然是还没认清事实，除了当初的刘志，倒是好长时间没见过这样的了。 “不好意思，我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不是故意笑这位...隨副会长的。” 沈明玉这话明显就是故意的。 其他人感慨她胆子大的同时，也有些忍不住想笑，因为隨青山气的脸都泛青了，让人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被气晕过去。 潘喜明好戏看够，正打算让隨青山消停点，谁知道他喘了口气，就对著沈明玉大喝一声—— “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教养没有！” 完了。 潘喜明心里咯噔一下。 他可是从蔡泽民的嘴里全方面了解过这位小沈同志，跟她师父一样，睚眥必报，嘴还不留情。他把想要说的话咽下去，默默地往后撤了撤椅子，把场地留给沈明玉师徒俩。 不是他不管，实在是老隨有点犯贱。 沈明玉听到隨青山说她爸妈，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慢吞吞地將身上的包包拿下来，唇角微微勾起，把椅子往后踢开，像血条拉满，气势一下就变了。 “这位隨先生，看来你爸妈把你教的很好，自以为比別人多活了几年，就觉得自己天命不凡？都不用我师父说，我就知道你怎么说的——” “包括但不限於，我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多、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想跟我们比、年轻人就是太浮躁运气好点当成能力不凡......” 沈明玉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用的看不起人的语气。 惟妙惟肖，学了个十成像。 旁边的蔡泽民默默感慨，自家徒弟的功力又变厉害了，不仅知道对方想什么，就连语气神態都能模仿起来。 潘喜明脸上的表情没变，心里早已目瞪口呆。 隨青山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 老蔡这小徒弟还是第一次见隨青山吧，这学的也太像了，杀人也太诛心了，惹不起，惹不起啊！ 其他老会员都傻住了，难道隨青山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被这位沈同志看到了？ 要不然这也太像了吧？ 完全就是复製了隨青山说的话跟语气啊！ 沈明玉扫了他们一圈，最后目光在隨青山脸上落定。 “从您的表情，我知道了我说的没错。嘖，还是隨同志的教养好，好到固步自封，守著一亩三分地沾沾自喜；好到清高自傲，看不起年轻人只会看低；好到仗著自己的老资歷，无所顾忌地打压年轻人的自信心。” “『老』先生，现在是新时代，不可否认，时代的发展少不了先辈们的身先士卒。” “但先辈应该是怎样的？” “他们愿意跟年轻人分享自己的经验，却从不会將『我们当年如何如何』当成標准答案；他们愿意承认时代在改变，承认年轻人也会有自己的见解跟锋芒，不会酸溜溜来一句『不过是运气好』；他们明白时代的进步，从来不是『一代不如一代』，而是『一代超越一代』，他们將自己看成垫脚石，从不站在制高点对年轻人指指点点！” “不巧，在您身上，我一点都没看到。” 第447章：果然，还得收个好徒弟啊！ 隨青山晕了。 不知道是真的被气晕了，还是被沈明玉说的无地自如故意晕了。 潘喜明嘴角一抽，赶紧让人把他抬下去，再看向小沈同志，眼底带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敬佩跟一丝丝畏惧。 小沈同志这张嘴，实在是......太锋利了！ 一场会议，以隨青山被气晕送走结束。 ...... 从会议室出来后，蔡泽民默默对自家徒弟竖起大拇指，懟人有理有据，比他会说，另一位副会长谢程阳缩了缩自己的脖子，面对蔡泽民的时候，都不敢说什么了。 “你先別走，去会长办公室聊会。” 蔡泽民把想要离开的谢程阳叫住，会开完了，他们还有正事呢。 谢程阳不太想去，偷偷瞥了沈明玉一眼，又不敢直接拒绝，扭捏道：“还有什么事儿？” “你过来一起听听不就知道了？”蔡泽民一把將人拉过来，往潘喜明的办公室走去。 “哎...” 要不是那么多新老会员看著，谢程阳现在肯定是手扒门框的姿势。 沈明玉：“......”至於嘛？她有这么可怕？不就是气晕了一个气性很大的副会长？ 会长办公室。 潘喜明率先走进来，蔡泽民拉著谢程阳紧隨其后，沈明玉跟在他们身后，进来后把门关上，隔绝了其他人好奇的视线。 “说说吧，把我们凑一起想干什么？” 潘喜明看向蔡泽民。 蔡泽民看向自家徒弟，对她招了招手，“现在办公室都是咱们协会的高层，有什么事跟他们说，只要这里的人没意见，大概率就能成。” 这话直接就把晕倒的隨青山给忽略个彻底，潘喜明他们也没说什么。 潘喜明也觉得自从协会恢復之后，隨青山越发的过分。 具体就表现在沈明玉说的那几点上。 自以为能力不凡，有点资歷就看不起年轻人，一有什么人才引进，他都想要压几分，长期以往对协会的发展很是不利。 潘喜明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不能大刀阔斧把人撤下来，还是要考虑老会员的想法。 却不曾想，转折点在沈明玉这里。 她今天那番话算是彻底撕破了隨青山的遮羞布，后面潘喜明再怎么做，其他会员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没人说得过沈明玉。 沈明玉坐在他们对面，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过去。 “前段时间，心理学报跟心理科学的两位主编找过我，他们提到了一件事，明年会举办第一届国际性的心理学术交流会议，我想拿到举办权。” 她的野心赤裸裸地展现在三人面前。 三人表现不一，谢程阳瞠目结舌，蔡泽民目露骄傲，潘喜明......眼眸幽深。 “国际性交流会，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我知道，我们华国心理学在全世界看来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尤其是在米国这个巨人面前，但那又怎么样？” “知道自己的落后，我们就要努力去追赶，行不行先去做，不能因为畏惧第一步都不跨出去。” 沈明玉说完，点了点桌上的那份资料，很是自信。 “我准备的这份资料，会长你们先看看，看完相信你们的想法会有所改变。” 潘喜明盯著她看了一会儿，將桌上的资料拿过来。打开第一页，就被上面的標题吸引，然后仔仔细细地往后翻看起来，看到后面明显是入迷了。 看完后，他目光动容地望了沈明玉一眼，將资料递给蔡泽民跟谢程阳。 两人被他这表现也搞得有点抓心挠肝。 赶紧接过来，凑到一起翻开起来，然后他们的表现跟潘喜明是一样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看完的蔡泽民倏然问道。 沈明玉顿了一下。 其实一开始就有这想法，只是之前时局不对，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三年前，我参与过一个案子，是个错判的案子，无辜者被冤枉，真正的凶手顶著一张会骗人的脸把人骗过。”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有这样一台测谎的仪器，就算它不能作为证据证明，至少能让其他公安发现一点端倪，人说话可以控制脸部肌肉与表情，但却控制不了生理指標的变化。” 毕竟不是所有公安都会看微表情识別谎言。 蔡泽民喝了口水，缓了缓自己激动的心情，“我没意见。” 这要是真的能研究出来，他徒弟能名垂青史，而他这个当师父也能跟著混个名字，果然，还得收个好徒弟啊！ 潘喜明跟谢程阳心也在『砰砰』乱跳。 “我听说米国那边已经广泛应用测谎仪，足以可见他们技术的先进，就算我们也能研究出来，没有创新点，这国际会议的举办权......” 沈明玉明白他们意思。 以他们目前的猜想，能研究出跟米国差不多的测谎仪都很强了，更別提比米国还要厉害的。 可要是那样，想要挣举办权...很难。 “我了解过他们目前的测谎仪，主要依靠的是单一生理参数，像是靠著呼吸、心跳、皮肤电阻三项生理指標测试，而且是独立记录，人工对比的。”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准確度不高，仅在85%左右。” “而我们的创新点就是，加入红外传感器记录瞳孔的收缩频率，以及利用国產电晶体录音机改装的声纹模块，捕捉声带微颤。通过模擬电路將五项生理指標（呼吸、心率、皮肤电阻、眼动、语音）参数转化为叠加波形，减少单一指標的误差，理论上准確率可以达到90%以上。” 沈明玉说完后，办公室安静下来。 蔡泽民也不喝水了，潘喜明跟谢程阳也不翻资料了，齐刷刷地盯著她。 “真能达到90%？” 三人的声音有些抖，作为心理学专业出身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代表著什么。 “保守估计90%，要等到机器真的搞出来才知道，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准会更高。”沈明玉一脸乖巧地点头。 潘喜明一拍大腿，激动地站起来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保守估计100万。” 沈明玉在做计划书的时候，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具体的还是要专业人才进行核算。 第448章：我就说我好像是忘了什么 100万？ 乍一听起来对搞研究来说不算多，但对於国家来说，是真的多！ 尤其他们心理学对比生物化学这些专业，偏冷门一点，想要申请这笔经费，不简单啊。 潘喜明雀跃的心情像是被泼了一杯冷水，苦笑地看向自信满满的沈明玉。 “估计上面不好申请，我只能努力去磨一磨他们了。” “会长，虽然如今需要费的经费很多，但是咱们真的研究出来之后，挣得也多啊，只要能把交流会的举办权爭取下来，外匯还会少吗？” “其他的不说，光是这台测谎仪，就能把经费的钱给挣回来。” 沈明玉不仅打算利用明年的交流会挣钱，还想要拉一波人才，因此交流会的举办权她势在必得，必须落到他们华国身上。 潘喜明被她提醒，眼前一亮，这倒是个突破口。 “行，这件事交给我！” ...... 沈明玉留著在协会总部吃完饭，跟协会的人告別出来后，冷诗开车，带著蔡泽民一起往市中心方向去。 蔡泽民诧异地看向车窗外，“这也不是送我回学校的方向，我们要去哪？” “再带您看点刺激的。” 说完，沈明玉的嘴就跟缝上一样，任凭蔡泽民怎么问，她都不吭声了。 见此蔡泽民也不问了，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卖什么关子。 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地方，车停在一所二层高的大店铺面前，看样子好像还在装修当中。 “师父，请——”沈明玉把蔡泽民搀扶下来。 刚带人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刘家庆拿著她写的那本策划书，正在跟工头討论著什么，听到门口有动静，两人都看过来。 “老沈？蔡老？冷诗？” “东家？” 刘家庆对工头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去忙活，工头对著沈明玉点点头然后走了，刘家庆脸上勾起一抹笑意，吊儿郎当道： “怎么？怕我给你装修不好，特地来监工的？” “是啊，刘大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了，担心我这小店铺入不了您的眼，可不得多注意注意？”沈明玉也笑著调侃。 刘家庆白了她一眼，客客气气跟蔡泽民打招呼。 “蔡老您也来了？” 上次办暗组织那个案子的时候，两人见过，刘家庆递交的刘家人证据，还是蔡泽民接手的。 蔡泽民点点头，两人对话里面的信息让他侧目......他徒弟的店铺？ “你们俩这是？” 刘家庆对冷诗点点头表示打招呼，然后看向沈明玉。 “走，带您去里面看看。”沈明玉挽著蔡泽民的胳膊，躲开忙活的小工，带他往里面走，刘家庆和冷诗跟在两人后面。 “这是我之前买下的店铺，打算用来开个心理諮询中心。” “之前人才少，时机也不合適，我就一直拖到现在才开始装修，正好让您过来看看，有什么不合適的给我提提意见。” 蔡泽民倒不曾想，自家徒儿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一脸感慨。 “亏我这个当老师的比你大这么多，却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还得是年轻人有活力敢折腾，走，帮著你看看。” 沈明玉有些无语，“行了您，跟我还客气上了？” “您也就是志不在此，要是您实验室那些宝贝疙瘩，估计您早就忙得不亦乐乎了。” 两人一边说著，刘家庆在旁边给他们解释。 “店铺整体建筑不用大改，需要修的地方已经让人修过了，主要是里面的规划。” “前台接待区正对大门，背靠著砌一面墙，墙上就能写『心理諮询中心』几个大字，让人一进来就能清晰地看到，左边这片小型区域用来接待等候的人。” “能放一些分散的座椅，我之前去南方看到不少公司的接待区，人家还放了小型沙发、绿植之类的，咱们也能做参考。” “接待区这里开著一扇门，从走廊过去连接到右边这个大区域，也就是諮询区。” “首先就是个人諮询室，每间大概20平米左右，设置了四间。” 说著，刘家庆给他们打开其中一间门。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还没有，但沈明玉仿佛已经看到装饰好的样子。 她走进来，有些兴奋道：“就是这样，全都装修完后你看看有没有合適的小型沙发，正对著放，中间再放一个小茶几，茶几不用太过正经，稍微个性一点也行。” “还有窗帘，做成里外两层，里面遮光弱点，外面这层强一点。” “对了，这墙隔音吧？” 她絮絮叨叨说著，刘家庆都记在心里，说到隔音的时候他眉心稍紧。 “没有专门隔音的墙，我问了一些老师傅，搞了一批实心砖，一定程度上能隔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技术发展还不到位，只能凑合一点了。 沈明玉没再多说什么。 出来后，刘家庆继续带著他们看过去。 “这边是儿童諮询室，两间。最里面是卫生间。要我说还得是你，这要放到其他店，谁还专门空这么大的空间搞卫生间？” 刘家庆目前还不了解，等以后发展起来，用户各方面的舒適度都需要考虑到。 別觉得不重要，很多时候用户做选择的时候，很可能就会觉得这家有卫生间的比其他家好，虽然沈明玉开的这个諮询中心比较小眾，还没什么竞爭者。 但她还是打算一开始就办好。 楼下的情况摸得差不多，四人一起上了二楼。 从楼梯上来是一个较大一点的房间，是团体辅导室，大概五十平米左右。 旁边依次是情绪宣泄室，諮询师办公室，还有旁边的一个小档案室，外面的休息区沈明玉打算放置一些书籍或者杂誌，供人放鬆。 还有一个小露台，也能放一些户外桌椅，阳光好的时候，这里也是一个小小的疗愈角。 看完之后，蔡泽民很是感慨。 “你整体规划都没什么问题，一楼那边，我倒觉得其中一间儿童室可以改成沙盘游戏室。” 他说完，沈明玉拍了一下脑袋，“我就说我好像是忘了什么。” “最重要的沙盘竟然给落下了，幸亏带您过来看看，现在还没开始装修细节，要不然还得返工。” 第449章：还跟我客气上了？ 把一些小细节再次进行修改，完了后时间不早了，沈明玉请他们一起去吃饭，等到饭店等上菜的功夫，蔡泽民才问：“看也看完了，说你的目的吧？” “看您说的，好像我带您隨便看看就是有什么......”沈明玉的话还没说完，在蔡泽民的目光下，话锋一转。 “咳咳，您认识的人多，给我介绍点有本事的唄？最好来点大佬级別的，能坐镇的那种。” 蔡泽民抬手给了她个爆栗。 “就知道你无事献殷勤，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去后给你问问。” “嘿嘿嘿，还得是我师父靠谱。”沈明玉立刻站起身，站在蔡泽民身后，给他按肩膀。 刘家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狗腿的样子，有点没眼看。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 吃饱喝足后，先把蔡泽民送回家，刘家庆家里距离这里不远，溜达著回去了，冷诗开车带著沈明玉回军区大院。 路过外面一家店铺的时候，她眼睛一亮。 “等等，阿诗，路边停车。” 冷诗不明所以地停下，往外面扭头看了一眼，好像是个服装店？ 这么想著，沈明玉拉著副驾驶的门就下去了，冷诗锁好车跟上去，等下来后就近发现，好像是个卖男装的店。 像是卖中山装的店铺，仔细看过去又不太像。 “这是西装。”沈明玉有些惊喜，之前老是看萧景川穿军装，还没见他正儿八经穿过西装呢，说实话想起前世的西装暴徒，她是有些馋的。 进来后，很快就看中一套，跟老板说了一下萧景川的身材后，有合適的尺码，买完她们回家。 回到家，萧景川和小团团在院子里玩。 自从小团团踉踉蹌蹌会走之后，在沈明玉的指导下，萧景川又开始了他的木工手艺。 给小团团做了一个可以推著走的小轮车，中间是空心的，小团团站在里面，方便她走，还不用担心她摔倒，辅助她学习走路。 此刻，小团团正站在小车车里兴奋地快走，萧景川就在她前面不远处等著她。 父女俩玩得很开心。 沈明玉回来后，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一大一小，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的沈明玉心都化了。 “妈！”站在小车车里面的小团团，踉踉蹌蹌又不失速度地往沈明玉这边『小跑』。 对小团团来说是跑，对大人来说，那就是慢走。 沈明玉把手里的西装递给冷诗，让她去放好，然后蹲在小团团不远处，伸开胳膊。 “团团，来妈妈这边。” 小团团咯咯笑著走了过来，沈明玉一把將她从小车里抱了出来。 將脸埋入自家闺女的怀抱，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在她肉乎乎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小孩子的脸软乎乎的，像一块冰激凌草莓蛋糕，让人想要咬一口。 “一天没见，想妈妈了吗？” 小团团还不会说想，她只会在妈妈的脸上亲亲。 沈明玉他们没有亲小团团嘴的习惯，教育的小团团也是只亲別人的脸，一旦有人凑近她的嘴，她条件反射就会躲开。 小孩子的免疫力比较弱，有时候亲小孩子的嘴，会將细菌带给他们，导致手足口病等等。 家里人听沈明玉这么说，也会特別注意这一点。 萧景川见她回来，笑著走过来，他是知道今天沈明玉去干什么的，调侃道： “沈教授，今天可还顺利？” 夫妻俩回来，之后就是一家三口的时间，这个时候，一般冷诗跟陈姨都会去忙自己的或者休息，沈明玉抱著小团团往屋子里走，萧景川跟著两人后面。 进来后，沈明玉才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儿。 萧景川搂住她的腰安慰，“不遭人妒是庸才，我媳妇还是太厉害的，不止是同龄人嫉妒，年纪大的嫉妒心也不小。” “反正你之后要搞新的项目，不带他玩，让他后悔看不起我媳妇。” “萧团长，你的这里有点黑啊。”沈明玉抱著小团团坐在床边，伸出手点了点萧景川的胸口处，“不过，上面的申请还没下来，你又知道我可以了？” 萧景川坐在她身边，捞起她的手在唇边亲了一口。 “我媳妇的提议，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损失，但凡知道我媳妇本事的，不会不同意的。” “mua~”沈明玉微微起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奖励。” 那边被两人夹在中间的小团团看到这一幕，咯咯笑起来，然后她也非要起来挨个在两人脸上亲亲。 沈明玉两人平时没有特別避讳在小团团面前亲亲。 不要太过分就是。 原本萧景川还觉得对孩子印象不好，还是沈明玉给他解释，父母之间经常亲热，有助於让孩子感受到自然的爱意，形成对爱的积极认知，增强家庭的安全感。 这是他媳妇的专业，萧景川了解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跟沈明玉亲热起来没有那么避讳了。 显而易见，小团团从小就知道对父母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就是亲亲他们的脸。 跟小团团玩了一会儿，沈明玉洗完澡出来，孩子呼呼睡著了。 萧景川把她抱进她自己的小床。 就在他们的屋子，原本放著一张大桌子的地方，被换成了一个小床，四周被围起来用柔软的包裹好，不会让小团团翻下来，也不会让她伸腿伸胳膊的时候磕疼。 等萧景川洗完澡出来后，沈明玉將给他买的西装放在床上。 她跪坐在床上，对著擦著头髮出来的萧景川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自己面前的床，“过来。” 萧景川听话地坐在她前面，沈明玉接过他的毛巾给他擦头髮。 “我给你买了一身西装，你一会儿试试。” 萧景川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衣服，看样子不是女士的，他就知道是他媳妇给他买的，心里有些雀跃，恨不得立刻去试试。 但头髮还是湿的，只好听话地让自家媳妇给他擦乾头髮。 “好，谢谢媳妇。” “你给我买那么多衣服，我也没说什么，还跟我客气上了？” 沈明玉一边擦头髮，一边侧在他耳边好笑道。 第450章：测谎仪的项目正式通过 萧景川看准时机，对著她的唇印了上去，亲完后还注意看了自家闺女那边一眼，发现她睡得很香，鬆了口气。 “胆小鬼。”沈明玉將这一幕尽收眼底，嘲笑他。 萧景川是不是胆小鬼还不清楚，但至少是只色鬼。 两人到底顾忌小团团还在房间里，让萧景川换好衣服后，去了洗漱间，洗漱间比较大还放著一面小镜子。 萧景川里面没有穿任何衣服，外面穿著沈明玉给他买的西装。 西装是纯黑色，宽肩收腰，手工剪裁，因为男人的身材比例很是標准，裁缝基本是按照標准身材做的衣服，所以即使不是专门定製的，也非常的贴合。 领口开到锁骨下面一点，露著里面精壮的肌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还点缀著几颗小水珠。 顺著肌肉滑下去，滑入西装里面，让人想要探寻几分。 真是人靠衣装，如果说穿著军装的萧景川是玉面军官的铁血形象，那穿著纯黑色西装的他就是禁慾系的西装暴徒。 “媳妇~好看吗？” 萧景川的黑眸一直紧紧地盯著沈明玉，自然发现从他换上衣服后，他媳妇的眼神就离不开了。 他的黑眸里划过一丝幽暗，伸出有力的胳膊一把搂住沈明玉的细腰。 凑近她的耳边，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肩头，沙哑的声音在沈明玉的心尖上滚来滚去，磨得她心里酥酥麻麻的。 沈明玉不自觉伸出手，粉粉的指尖往上，点在他胸口露出肌肤的地方。 温凉与火热碰撞。 让两人浑身一颤，沈明玉的手指往下，將刚刚给他扣上的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男人的腹肌，像是不小心，又或许是故意在撩拨。 气血翻涌。 “媳妇。”男人的声音微抖。 沈明玉抬眸看他，“就穿著这身衣服，好吗？” “好。” 呼吸在男人话音落后被尽数覆盖，微弱的烛光闪烁，两道影子被印在墙上，高大身影站在面前，另一个纤细的影子坐在桌子上，脖子后仰。 ...... 萧景川猜测的不错。 潘喜明跟上面提出关於测谎仪的项目后，一开始都还挺赞同的，听到经费需要一百万的时候，大家就熄火了。 只要是研究那就有成有败，万一投入了这么多，最后没有成功...... 所有人都犹豫起来。 最后潘喜明放出王炸，眾位领导一听说是沈明玉提案，一瞬间口风再次转变，他又將沈明玉说拿到举办权的好处后，终於，测谎仪的项目正式通过。 沈明玉得到消息的时候，没有多惊讶。 时间紧张，她很快投入工作当中，首先就是选择实验室。 因为有上面的证明，她考察了几个顶尖大学的心理实验室，最终还是京大的更先进一点，选择了京大的心理实验室。 “还是沈老师，哦不，沈教授眼光真好，我们这次是真的要合作了。” 接待沈明玉的还是陆元。 学校知道他们两人较为熟悉，专门让陆元来接待她的。 陆元真是说不上来的惆悵，想当初，沈教授高考完他还是招生老师，如今呢？人家都成沈教授了，他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老师。 “您手上的这个项目是不是要开始选人了，不知道有什么要求跟倾向吗？” 怕沈明玉误会，他还解释了一句。 “嘿嘿，想给我们学校的学生谋个小小的福利。” 提前知道內部消息跟等消息正式下来，那可是两个概念，所以陆元发挥了一下自己的厚脸皮。 沈明玉也不介意，她对陆元的观感还是很好的，再说她的实验室要想要组建人，京大也是重要选择地之一。 “大概是以下几个方向的人才，首先就是心理学系的，在微表情测谎、实验心理学、生理心理学方面有突出表现的，参与过类似实验的更好。” “第二是生物系或者医学系，精通呼吸、心率、皮肤电生理机制，对说谎是生理指標的异常有一定了解的。” “第三是物理系、电子系、机械工程系，熟悉模擬电路以及传感器的原理，能根据项目需求改装、研发生理信號採集设备等等。” “第四是数学系或者统计系的，能进行数据分析与统计，且能进行大量计算。” “高校人才选拔主要就是这四类，还有些刑侦方面的人才，需要去公安局找了。” 最后一类人才需要资深刑侦公安等。 因为他们参与过疑难案件的审讯，了解实际办案过程中辅助测谎的需求，而且还能给沈明玉实验室提供现实测谎案例。 陆元一边听著，一边默默记到心里。 听到第五类的时候表示理解，最后这个他们没机会，但是前面的有啊。 尤其是心理系的学生，他一定回去好好激励激励他们。 沈明玉也不打算全都招学生，毕竟他们的经验有限，实验室的核心成员还是有多年专业积累的人才，还有一部分要分给他们协会的人。 其他的就考试，谁考上谁上。 ...... 確定好实验室，一个星期后，沈明玉的招聘考试开始了。 地点的话选在了他们委员会那边，破是破了点，好歹地方还是很够的，监考人员的话就是她提前通过蔡泽民请来的大佬级別的人物，跟已经考核完成加入他们项目组的协会人员。 尤其还有几个头髮白的泰山级別人物，往那边一坐，沈明玉的心就定了。 如火如荼的考试进行了四天。 分別请来不同学校、不同专业的老师教授进行试卷批改，两两一组，互相监督。最后確定招聘的名额，是核心成员一起举手表决的，少数服从多数。 最大程度上可以杜绝没能力的关係户。 这些技术类人才定好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他们的想法不在沈明玉的考虑范围。 她只是感慨，她的班子总算是有了一点样子。 让沈明玉欣慰的是，沈明舟、华小庆、聂峰全都来了，並且在不靠她的情况下，全都达標，且是他们各自专业的第一。 第451章：跟小牛犊子一样闭著眼往前冲 “你们不同专业都有要负责的部分，带头的全都是行业大佬，跟著他们好好干！” 沈明玉挨个拍了拍三人的肩膀。 今天公布招聘的名单，被选中的人都收到通知来委员会总部这边报到。也是为了节省时间，趁著这个机会让他们互相都认识认识。 之前那些行业大佬肯定是不用考试的，他们先一步被沈明玉请过来。 既然是大佬总会有几分傲骨，请他们也不是个小工程。 这段时间沈明玉忙得脚不著地，除了要负责分配每个专业的考试內容方向，还要在出完考试题之后全都审核一遍，这些还算是好的。 主要就是请这些大佬的时候，沈明玉的嘴皮子都磨破了。 各种好话不要钱的往外丟。 沈明玉不知道的是，大佬们在她接到这个测谎仪项目的时候，就收到消息了，都是人精，一部分知道这个项目的含金量，一部分確实想要帮著出一份力。 但他们的名气在这里摆著，肯定不能上赶著去不是？ 这就有了，蔡泽民牵头，沈明玉亲自上门请人，大佬们也不是想要为难她，就是年纪大了，想有个能力出眾的小辈嘴甜哄著点。 一个还行，两个三个的都是这样，可不就把沈明玉给累著了。 大佬们搞定之后，剩下参加考试的都是年轻人，主力军是几所顶尖大学的高材生们。 尤其能过来参加考试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是有点荣誉的。 要么得过奖，要么参加过类似的实验室，要么考试名列前茅，再加上年轻，自然会有些心高气傲的，考上的还好说，没考上的，这不就心里不服气了？ ...... 沈明玉正在跟沈明舟他们说著话，她的小助手杨萌萌过来了。 她事情很多，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找助手是必然的，选择萌萌有两个原因，一来她们相处时间长，也一起参加过很多案子，默契早就锻链出来了。 二来萌萌被她专门训练过，她会识別微表情，也会画，对测谎也有一定的了解。 因此她是最佳人选。 “小玉姐，外面有几个落选的学生，嚷嚷著非说我们的考试有內幕。”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还记得上次委员会的时候，那个刘志还这么干过，这次沈明玉提前吩咐过。有这样的人出去安抚了两句就行，要是还不走，就不能怪她用手段赶人了。 “让张哥他们解释一下，把人送走。” 张哥他们是门卫，沈明玉托萧景川找的退伍军人。 闻言，杨萌萌的脸色有些奇怪，指了指外面，“那个......外面领头的那个人，关係有些不简单。” “哦？”沈明玉似笑非笑，“谁的亲戚？” “你们心理协会副会长，好像是叫隨青山，来人说是他的侄子叫隨天，他好像知道明舟他们跟你的关係，非说你公私不分，私自透题。” 杨萌萌来当助手，自然也全面了解了合作方华国心理协会的人员构成情况。 沈明玉的眸子一下冷下来。 这种事情，说她的话问题还不算大。 核心大佬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不会误会。新来的或许会被误导，但他们已经被招进来了，肯定不会惹是生非，往后慢慢相处就是。 只是这话要是落在沈明舟三人身上可就不好了。 三个小子初出茅庐，之前也没什么名气，被这样造谣对他们的未来不利。 这就像什么，学校有个好看的女生，被人造黄谣。 即使后面解释清楚了，眾人再见到她的第一面还是会跟黄谣联繫在一起，这就是造谣一时爽，闢谣跑断腿。 “走，出去看看。”沈明玉说完转身出去。 沈明舟三人也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事情，互相看看赶紧道：“姐，我们跟你一起去。” 委员会接待室。 因为隨天的几人声音太大，门卫担心他们在外面一直喊，造成不好的影响，就把人先放到了接待室这边。 就这，他们在接待室还不老实。 “哼，我都听说了，这位负责人不仅把她朋友，还將她亲弟弟跟弟弟的朋友全都招进来了，笑死个人，以为这是他们家自己开的吗？” “就是，这可是国家项目的选拔，这么草率也太让人怀疑他们的专业性了。” “我听说这次的项目还有华国心理协会的参与，喂，隨天，你叔叔不是协会的副会长吗？不管是资歷、年纪还是地位，这个负责人都应该是他吧？” 这话，隨天也问过他叔。 “这事我还真知道，这位沈负责人好像跟另一个副会长是师徒关係，跟会长的关係还不错，我听我叔说，她入会的时候还將我叔气得住院了，可想而知......” “所以，这位负责人自己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隨天说完之后，其他人显然更激动了，全都站起来，准备出去找沈明玉要个说法。 这个时候，沈明玉走了进来。 后面跟著冷诗、杨萌萌、沈明舟、华小庆、聂峰，还有一些来看看什么情况的人。 隨天等人看到沈明玉先是愣了一下，没將她当做负责人，在他们的想像中，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定是个尖酸刻薄、面相阴沉的老女人。 在隨青山的口中，只重点表现了沈明玉多么的气人，关於她的长相年纪，他都含糊掉了。 导致隨天根本不知道面前的沈明玉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这位女同志，麻烦叫一下你们的负责人。”还补了一句『谢谢』。 沈明玉顿了一下，差点被逗笑。 都找上门了，还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后面的沈明舟等人也很无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倒好，跟小牛犊子一样闭著眼往前冲？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负责人，沈明玉，这次的考试工作全都是由我安排的，你们想要討什么公道可以说了。” 沈明玉笑著看向隨天等人。 隨天等人：“......” 全都傻眼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说好的尖酸刻薄、说话气死人不偿命、把隨天他叔气的住院的老女人呢？ 第452章：他们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气势汹汹的隨天等人，见到沈明玉的第一面，气势就散了一半。 还是跟在他们身后有个穿著深蓝色衣服的男生，想起来正事，挨个拍了拍他们，梗著脖子道： “你就是负责人，正好！我们要求公布试卷及分数排名，我们严重怀疑你走后门，將你的朋友、弟弟还有弟弟的朋友私自招进来。” 隨天等人也回过神，纷纷斥责道： “你这是任人唯亲！” “结党营私！” 最后一个人左右看看，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搞裙带关係！” 沈明玉以为他们来势汹汹，掌握了什么证据，结果......她差点被逗笑了，也真的笑了出来。 隨天等人以为正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心虚，却不成想她竟然笑了。 他们被嚇到了，防备地往后缩在一起。 “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们来之前都跟家里人说过了，要是我们没有准时回去，他们就会去报公安！” “不用报公安。” 沈明玉打断他们，看向最前面的隨天，“你叔叔是隨青山？” 听到她说不用报公安，隨天等人自以为她是害怕了，心里毛毛的，还是梗著脖子道：“对、对啊！” “我叔人那么好，你、你这坏女人上次还把他给气得住院，哼！” “你叔人好？”沈明玉左右看了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那你叔没告诉你，我就是公安吗？” 隨天等人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隨天否认，“你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怎么可能会是公安？” “怎么不可能？” 这会沈明舟也上线了，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眼底带著一丝坏笑，“我姐，不仅是公安，还是公安大学的教授，你们来找麻烦之前都不打听打听的吗？” “你说我姐走后门？笑死，难道公安大学那么多的学生跟老师都帮著我姐走后门？” “蠢货！” 沈明舟这话嘲讽之意十足，同时也让他们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 沈明玉好像真的是公安，还是公安大学的教授。 那这里就有些相悖的事情了，比如，隨青山跟他们说沈明玉是走后门才进入协会的，骂他们蠢货的这个小子说话不好听，但有一件事说的没错。 要是沈明玉真的是公安大学的教授，还需要走后门进协会？ 再往下推，她要真的是公安大学的教授，难不成公安大学那么多人都帮著她一起走后门？ 不可能。 所以......隨青山骗他们？！ 隨天不想相信，但目光落在丝毫不心虚的沈明玉身上，又看了看旁边嘲讽他们的沈明舟，好像由不得他不相信。 隨天等人动摇了。 如果说他们蠢货的男生没说话的话，足以说明沈明玉是有能力的人。 因为她年纪轻轻就是教授了。 他们都是大学生，自然知道学校那些教授大部分都是上年纪，最年轻都在三四十岁左右，根本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教授。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安静。 还是一开始说话的深蓝色衣服的男生回过神，“就、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姐没有走后门，那你、你们呢？” 说他刚吧，他不敢跟沈明玉说这话，说他怂吧，这会了还敢说这种话。 自家弟弟有这个战斗力，沈明玉也不掺和了，坐在一旁抱著胳膊开始看好戏，冷诗跟杨萌萌也拉过一个凳子坐在她旁边。 杨萌萌还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包瓜子，悄咪咪地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给了她个『真懂我』的眼神，就这样，三人一边看戏一边嗑起瓜子来。 其他来看戏的人：“......”他们也想嗑瓜子。 听到深蓝色男生的质问，沈明舟勾了勾唇。 “你说我们啊，这位叫聂峰，物理系的，去年被特招进入部队的科研部门，你敢说部队给他走后门？” “这位叫华小庆，计算机系的，去年被特招进去京城华科院计算技术研究所，你敢说华科院也给他走后门？” “再说说我，我生物系的，没多大本事，就是进了京城最大的生物科技研究所。” “前段时间上报纸的dna技术知道吧？” 沈明舟指了指自己，“不巧，在下一不小心混进去，跟著参与了研究，还不巧，报纸上稍微被署名了一下，你说我走后门？” 他说完现场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嗑瓜子的声音。 沈明舟无奈地看了沈明玉三人一眼，她们嗑瓜子的速度稍微慢下来。 至於隨天等人，彻底被震惊了。 他们也是自家大学数一数二的存在，要不然不会被导师推荐来参加考试，就在他们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时候，却发现人外有人。 別人早已经不看学校的成绩，去社会闯荡了。 还闯荡出了不小的成绩。 部队、华科院还有这位负责人弟弟说的参与dna技术的研究......第一次，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终於开始怀疑—— 他们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偏偏沈明玉看热闹不嫌事大，对著门口看热闹的某个协会成员招了招手，“去，把试卷排名还有他们三人的试卷拿过来给大家看看。” 这人点点头一溜烟就跑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著几份试卷。 进来后，先拖过一个小桌子，然后才將试卷跟排名表放在沈明玉面前，沈明玉將排名表先拿出来，展开放好。 “你叫什么来著，哦对了，隨天？让我找一下，啊，生物系的，在这里。” 沈明玉顺著排名从上往下找，终於在排名快完的时候，找到了。 她有些沉默。 “......排名第138名。” “考生物的总共140人，你考了138？所以，你不去好好学习反思，在这里干什么？”她目光清澈无辜地抬眸看向隨天。 隨天：“......”多、多少？138名？ 怎么可能？他在学校明明排第一第二的！ 他大步走过来，坐在沈明玉后面冷诗，瞬间防备地看向他。 隨天顾不上其他，凑过来看排名，后面还写著他们的分数，总分一百分，他考了83.2分，跟他预估的差不多，应该没有作假。 然后，他看到他上下排名的时候，呆住了。 —— 每次想要写个极品，写出来都是这种逗比、欠欠的感觉，我也是服了。【无奈扶额.jpg】 还有最近宝子们提到快完结，也差不多了，最后还有衝击国际的事情，大概再次五十章左右。 第453章：对你叔尊重点 往上看一眼，83.3分；往下看一眼，83.15分。 隨天：“......” 又往上面看了看，好傢伙基本上都是这样，分追的很近，別人都是一分拉开一个班的人，他们呢？ 0.01分拉开一个班的人。 更讽刺的是，他质疑走后门的人——沈明舟，排在他们生物系的第一名，后面跟著的99.95分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明晃晃地打在他的脸上。 跟隨天一起来的几人，见他愣在那里，也跟著走过来。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搞错......”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们自己的排名。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沈明舟三人走没走后门，他们不清楚了，他们唯一清楚的就是，试卷肯定是没有打错分数，因为跟他们估的分数差不多。 而他们这样的分数，无一不是排在倒数第一或者第二。 ...... “切，以为多大点本事呢，结果就这？” 把几个不知天高地厚、来闹了一番结果把自己脸踩在脚下摩擦了好几下的隨天等人送走，回到办公室，沈明舟非常不屑道。 杨萌萌把最后剩下的两颗瓜子磕完，非常赞同地点头。 “谁说不是？真是搞笑，小玉姐这次搞得可是国家级项目，以为是他们学校的小打小闹？那可是全华国最优秀的尖子生都来考试！” 要不是她早早地跟著小玉姐，要不是后来被小玉姐刺激得不行，疯狂学习，她估计都排不上號。 到时候白白看著好机会飘过，那才要哭死。 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只有时刻准备，才能在机会出现的时候，及时抓住它！ 而且不只是她，就连他们学校心理系的那群同学也是如此。 按照其他老师的说法，往年如果有这样的项目，他们学校基本是陪跑的，话不好听，但在人家京大、华大面前还真的排不上號。 而这次却不一样，因为有沈明玉这个真实案例的刺激，眾人的潜力都被挖掘出来了。 心理系的名额他们学校竟然占了三个。 还都是熟人，一个浴火重生的马媛，一个是小胖子钱玉成，还有一个就是杨萌萌。 听完两人发的牢骚，沈明玉好笑。 “行了你们俩，走吧，快到中午了，带你们出去吃饭。” ...... 另一边，隨天从委员会出来后，告別了垂头丧气、明显被打击到的兄弟们，去找了隨青山。 正巧他爸妈也都在，还是因为他没收到通知的事情来找他叔的。 “他叔啊，你看小天在学校学习从来没有掉过前三，肯定能考上你们那个项目组，现在却没被选上，会不会是有人换了他的名额？” 隨天他妈一脸怀疑地问隨青山。 隨青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呢？说沈明玉来报到那天他就把人得罪了，导致协会几个当家人商量事情一点没告诉他？ 他被气的进了医院，还故意住了好几天。 就是给他们时间，有人服个软来看看他，这件事就过去了。 谁知道一个人都没来，等他再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上面给沈明玉申请了一个国家级项目，除了他，其他主事人都在这个项目里。 而他，就像个小丑。 这次隨天去考试，他也原本以为是稳打稳的事情，毕竟自家侄子的成绩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还想著把他侄子也拉进协会，虽然进不了总部这边，但沈明玉那边不是还负责著一个医学心理委员会嘛，那边进去个学生物医学的应该也能行。 只是隨青山想的很美，现实却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 “妈！”隨天进来门，正好听到他妈这话，瞬间羞的脸都红了，叫了他妈一声，抿了抿唇，“我的成绩没有问题，也没有人替换我的名额。” 说完，他走过来坐在隨青山的对面。 隨青山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成绩没问题？那是你发挥失误了？” “也没有，我就是没考上。” 隨天直勾勾地看著隨青山，话锋一转，“叔，你明明知道那位沈负责人又是教授又是公安，人家没有走后门，你为什么要误导我？” 隨天以为他叔是知道沈明玉的身份，只是被她气到想要找回场子才让他去闹事的，谁知隨青山好像对沈明玉也不太了解。 听到他这么问候，隨青山惊讶出声，“什么？” “您不知道吗？沈明玉同志既是公安大学的教授，也是公安，名副其实，没有走后门！” 隨天简直要无语了。 搞了半天，他叔根本不知道人家的能力，就在这里跟人家闹彆扭，还把他也拉下水。 而他就是那个被当成靶子的蠢货！ 隨青山当然不了解，他就以为沈明玉只是编写了两本教材，还写了几篇论文，还负责了ptsd那个项目，谁知道...... 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先打听清楚再说的。 还有那个蔡泽民，他平时不是最能炫耀他徒弟多厉害了，这次怎么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態度，对你叔尊重点。” 旁边隨天的爸提醒他，他不知道沈明玉是谁，但他知道不能得罪自家这位兄弟，他儿子的事情还要仰仗他呢！ 隨天他爸这么一说，隨青山才想起隨天对他的態度，一下脸就沉下来。 “不就是个项目组吗？不就是得罪了个沈明玉？有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现在，隨青山还在嘴硬。 隨天要被他们气死了，唰地站起来，“叔！我一直以为你都是明事理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你还说什么不就是个项目组？那个项目组代表什么你知道吗？我考了80多分，在一百多人里面只排到了倒数第二！倒数第二啊——！你们想想，其他人该有多厉害？” “还有不就是得罪个沈明玉？能把那么多人才匯集起来，沈明玉是个什么简单的人吗？” 隨天被他们无所谓的態度气的开始口不择言了。 “您现在就是井底之蛙知道吗？！” “你你你你——！你放肆！”隨青山被他这话气到了，也跟著站起来，手指发抖地指著他。 第454章：你又知道我可以了？ “我井底之蛙？你倒是有本事，你有本事你考上人家项目组了吗？考了倒数第二，呵，你还有脸说出来？！” 隨青山也被隨天气的口不择言起来。 他这个侄子可太让他心寒了，隨青山的经歷也挺坎坷的，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从小就受宠爱，后来结婚之后，娶了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女子。 对他也很好，平时也宠著他，只可惜后来生了两个孩子后，大出血去世了。 从那之后隨青山也没再娶一个，想著把两个孩子抚养起来，谁知这两个孩子也是命运多舛的，挨个得病去世了。 在那之后，隨青山的性子就变得孤僻、易怒。 而他原本的性子就被宠的有些嫌贫爱富，骨子里还是势利眼的，隨著这些年地位的提高，两者结合起来，让他变得更加无理。 可他自认为对这个侄子还是很好的，小时候辅导他作业，长大了帮他指路选学校。 几乎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培养。 毕竟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后老了还是要指望这个侄子的。 这次被沈明玉气的住院后，他確实是故意让隨天去找茬的，在他眼里，他把隨天当成亲儿子，当爹的被人气著了，当儿子的不该去找回场子？ 他也没想到沈明玉这么厉害啊！ 隨青山说出来的一句『倒数第二』，让隨天气红了眼，“您为老不尊，竟然拿我去挡箭？！” “你为小不尊，我把你当儿子养，你就这么对我这个当爹的？！” 两人一人一句吵了起来，像两个小学鸡。 看过去，谁会说两人不是父子俩？ 隨天確实跟隨青山很像，连他骨子里的势利眼、要面子学了个十成像。最后以隨青山把隨天一家三口赶出去，才安静下来。 平息了一会儿怒火，隨青山想起什么，穿好衣服骑著车出门往协会去了。 见到潘喜明之后，说自己之前做的確实有点过分，想让他给沈明玉打个电话，缓解一下他们之前的矛盾。 潘喜明想了一会儿，同意了。 ...... 这边，沈明玉带著一群小伙伴吃完饭后，把他们安排好，该送的全都送回家，她才回去。 回到家抱著自家小宝贝亲热了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就响起来。 “喂，你好。” 潘喜明笑道：“小玉啊，是我，没打扰你吧？” “潘叔？不打扰，是有什么事吗？”沈明玉跟潘喜明熟悉后，潘喜明就让她改了称呼。 潘喜明將隨青山来找他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最后道：“我就是帮著传个话，接受不接受看你自己，我是不管的。” 於公来说，潘喜明作为会长，有责任调节会员之间的矛盾。 於私，他虽然跟隨青山共事多年，但对隨青山的性子確实无法苟同，相比於他，沈明玉反而让他觉得更加亲近，因此他不想为难自家小辈。 “潘叔，我明白，我认为气场不和的话，两个人还是各自安好，您说呢？” 隨天刚闹完，晚上隨青山就传过来想要和好的信號，沈明玉觉得有点搞笑，这些年纪大的人还真是脸皮够厚的。 他们隨隨便便一句话，就想让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就说她第一天去协会报到的时候，隨青山那么不给面子，如果她就是个纯纯的小新人，还怎么在协会混下去？其他人不会看在隨青山的面子孤立她吗？ 大概率是会的。 再说隨天干的事儿，这是她第一次作为总负责人去负责一个项目，还是国家级的，多少人都盯著她看。 肉就一块，她先抢走了，那就要护好，要不然露出一点点破绽，肉就会被抢走。 要是她弱一点，恐怕这个项目也落不到她身上了。 这会了，隨青山说要跟她和好？只怕和好后下一步就是得寸进尺，想要进入他们项目组了吧？再下一步，估计就是让他侄子也跟著进来。 沈明玉眼眸微冷。 时间紧张，任何阻碍项目组进程的事情，她都拒绝。 潘喜明早有预料，他就是象徵性打电话过来问问，“好，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嗯嗯，潘叔再见。” 掛了电话后，潘喜明就跟隨青山说了这件事，隨青山有些生气，他都先一步低头了，沈明玉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他也只能无能狂怒了，確实奈何不了沈明玉一点。 沈明玉掛了电话，冷笑一声，正好被下课回来的萧景川看到，“谁又惹我媳妇了？” “一个跳樑小丑。”她跟说笑话一样將隨青山跟隨天的事说了一遍。 萧景川眼眸闪过冷光。 坐在他媳妇身边，抓过她的手把玩著。 “没事，等你完成这个项目之后，让有心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叔侄俩算是走到头了。” 沈明玉这会的號召力就够厉害了，等到真的完成这个项目，那就是隨青山望尘莫及的人。 听到这话，沈明玉笑了，扭过头伸手捏了捏萧景川的俊脸。 “萧景川同志，你又知道我可以了？” “我媳妇没有不行的。”萧景川比沈明玉还要自信。 沈明玉被他哄得很高兴，不过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是以前听到这种事，他都是要给別人套麻袋的，难不成这会成长了？ 她现在还不知道，萧景川心里已经想著，让谁去好好传一传隨青山叔侄干的好事。 杨萌萌？小舟？还是蔡师父？ ...... 四月初，小团团十一个月大了，经过一个月鍥而不捨地推著她爸给她做的小车车锻链，她成功的学会走路了。 “哟！小玉妹子也不知道怎么养的闺女，白白胖胖的不说，小腿小胳膊多结实，走路比別人快，而且比我家这个还稳当。” 沈明玉好不容易抽出一天休息的时候，正跟陈姨带著小团团在大院里面玩耍。 陈嫂子，就是当初在大院传播了一下沈明玉光荣事跡的公安大学学生陈楠的姑姑，看到他们笑著道。 虽然叫的嫂子，其实人家已经当奶奶了。 这不，带著老二家刚一岁大的小孙子出来遛弯，她小孙子瘦巴巴的，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 第455章：这是国际最顶级的心理学期刊 跟小团团比起来像是翻了个盖儿，小团团看起来倒像是比他更大一点。 “陈嫂子，你也来遛多多啊？”沈明玉笑著跟她打招呼，陈姨也跟她说了两句，两人经常在一起溜孩子，早就熟悉了。 陈嫂子嘆了口气。 “这小子挑食不说，吃的还少，要是不出来遛遛，估计晚上又不吃饭。” “你看看我家这个，要说还是小玉妹子你们会养孩子。”陈嫂子看著小团团那有劲的小体格子，很是眼馋。 他们家老二条件也不错，这又是第一个孩子，自然上心的很，也没缺了孩子的吃喝，谁知道多多却是个不知道的享福的。 把自己吃的瘦巴巴的，好像被家里人苛待了一样，陈嫂子跟多多爸妈都很无奈。 陈姨笑道：“小玉確实会养，人家年轻人都是什么科学养娃，跟我们那会可不一样。” 说起来陈姨也很感慨，他们那会养孩子就別说了，饿不死就算是好的。 自从听沈明玉说完怎么养孩子，她才真是长见识了。 团团九个月大的时候，沈明玉她自己停了奶水，但是没有给孩子停奶，专门买的最好的奶粉给孩子喝。 除了这些之外，给孩子的辅食也是丰富多样。 首先就是主食类，小米粥、大米粥、软麵条、麵疙瘩汤每天换著吃，还有必备的蒸鸡蛋羹，鸡蛋羹里还会放一些肉末、鱼泥，还有什么虾泥之类的。 当初陈姨还担心把孩子吃出问题，后来发现，是她见识浅薄了。 除了这些外，还有各种蔬菜跟水果。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每天沈明玉跟萧景川回来，路上遇到新鲜的水果都会买回来，也不给孩子多吃，什么种类都是一点点，主要还是让她喝奶粉。 就这样，把小团团养的身体很是结实，小胳膊小腿肉乎乎的，呈藕节状。 而且人家学会走路之后，一点也不晃荡。 不怪陈嫂子看到后眼馋，因为多多跟小团团站在一起，一个像逃荒的小孩，一个像强壮的大姐大，谁能想到后者比前者还要小两个月？ 陈姨跟陈嫂子念叨了好一会儿，陈嫂子也是边听边惊讶，他们家倒是捨得孩子吃。 但捨得跟会吃，是两个概念。 显然他们属於不会吃的一类，每天还跟老一辈一样，除了给孩子喝喝奶粉、麦乳精，辅食就是一些小米糊之类的，什么鱼虾、水果还真没给孩子弄过。 陈嫂子听完后连连表示受教了。 沈明玉听到也不阻止陈姨，等她说完后，又提醒了陈嫂子一句。 “嫂子，给孩子吃虾、鱼这些新食物的时候，一定要少一点给他尝试，因为有的人还会过敏，小孩子更要注意。” 陈嫂子恨不得拿笔记下来，不愧是大学教授啊，就连养孩子都比別人会养！ ...... 这边，大院门口，萧景川下课骑著车回来，在门口碰到了来找沈明玉的霍青松。 “霍叔？” 霍青松正准备跟哨兵说他要找沈明玉，听到萧景川的声音，扭过头笑了。 “小萧回来了，正好赶紧带我进去找小玉。” 一见他这样就知道有正事，萧景川也不耽误，跟哨兵说了一声登记完，带著霍青松进来。还没走到家门口，一拐弯，就看到了在外面跟团团一起玩的沈明玉。 “媳妇！霍叔来找你了！” 萧景川喊了一声，沈明玉扭头就看到骑著车的两人，让陈姨跟小团团继续在外面玩，她领著霍青松回家。 “团团长得真快啊，上个月见她还小小的，这到会走路了。” 霍青松看著小团团也很是眼馋，可惜他们家霍城估计还远著呢。这人啊就是贪心，孩子没好之前，想著人只要好了怎么都行，好了之后就想要往更好在走走。 “可不是，小孩子一天一个样。” 沈明玉也很是感慨，就是因为这样，她跟萧景川只要有空就会陪著团团，他们都不愿意错过孩子的成长。 很多次萧景川都在庆幸，幸亏他被送到学校进修，因此不用一直出任务。 要不然...... 上次因为剿灭暗组织走了三个月、回来他闺女都快不出他的事儿，在家骂了暗组织整整快半年！ 到现在想起来，还想捶他们。 “霍叔，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 沈明玉让萧景川给霍青松去倒茶，萧景川听话地起身去了厨房给两人倒茶。 霍青松神神秘秘地从挎包里拿出一份崭新的、像杂誌一样的东西，递给沈明玉，“你看看这个。” 沈明玉接过来，看到封面就愣住了。 “心理评论？” 这时，萧景川端著两杯倒好的茶走过来，给霍青松放了一杯，另外一杯放在沈明玉面前，扫过她手上的杂誌，有些奇怪。 “这是新出来的期刊？” 作为沈明玉的爱人，他对心理学也有了一些了解，比如出名的那些心理学期刊他都是知道的。 沈明玉摇摇头，语气难言，“这是国际最顶级的心理学期刊。” “没错，你们完成ptsd的项目之后，上面就把研究成果递交到了国际上，经过將近两个月的拉扯，终於被发表了！” 霍青松的眼眶微微泛红。 一开始没有那么顺利，甚至米国那边还污衊他们抄袭。 因为米国也在研究这个项目，且到了紧要关头，就差临门一脚，结果被华国抢先了，他们怎么甘心？ 《心理评论》这样的国际期刊，每次选稿都是匿名评选，交给2-3个心理学领域的国际专家进行评审。根本不会有什么內幕，就算是有，也不会是他们华国。 可米国的话语权一向很重，他们这么污衊华国后，期刊负责人那边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外交官说了一句：“说我们抄袭？好啊，那你们有本事把同样的项目研究成果拿出来。” 米国能拿出来吗？ 拿不出来，因为还没研究完，且要是能拿出来，也不会被华国抢先不是？ 就这样，米国没话说之后，《心理评论》那边也不用顾忌他们了。 才有了他们华国心理学走向国际的第一次亮相。 第456章+第457章（定时错了，只能合併） 沈明玉两口子跟冷诗听完霍青松说的，又是激动又是心酸。 还是他们国家太弱了，要不然米国那边怎么敢隨隨便便就污衊他们，还有期刊负责人那边，也不需要评选华国的论文去看米国的眼色行事。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我们国家会变强的！”沈明玉语气坚定。 霍青松赞同点头，“是啊，会好的。” 然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了，自从期刊发表之后，米国那边有知名心理机构一直联繫我们，说是想要跟我们合作研究。” 说白了，就是米国那边想要他们研究ptsd的负责人过去，大概是想偷学研究成果？ “我们知道他们的打算，拒绝不了，不过好歹咱们是先发表的，就算到时候米国也研究出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这次公派研究员，去大概一年左右，具体时间还要继续商量。” “小玉啊，你看这个研究员你想去吗？” 霍青松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关於这个公派研究员，上面也很纠结派谁去，大部分都不太赞同让沈明玉去，毕竟沈明玉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只有她在，他们华国的心理学才能继续高速发展，要是去了米国，变数太大。 霍青松说完后，萧景川跟冷诗全都看向了沈明玉。 萧景川心里漏掉一拍，他有些紧张。 公派研究员啊......他当然知道以他媳妇的能力，要是真的去了米国，肯定会有更好的发展，他只是捨不得。 但比起自己的不舍，更捨不得她为难。 就在他准备说，你想去就去，不用担心家里的时候，沈明玉开口了。 “我就不去了，重新选一位研究员吧，委员会很多人都参与研究了，他们比我更合適。” 前世的时候，沈明玉在米国待的时间够多了。 再一个，她手里掌握了很多前沿的心理学知识，再去米国也是浪费时间，什么都比不过她脑子里的东西。 比起这些，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点一点把脑海里的那些东西实现出来。 测谎仪就是第一步。 沈明玉说完不去，在场的人都鬆了口气。 霍青松一改之前的忐忑，“好，那我回去跟其他人说清楚，看看派谁去更合適。” 关於这一点沈明玉没掺和，毕竟她还有不少事等著做，“正事儿说完了，霍叔，一会儿留下吃饭吧，我们也好好庆祝庆祝。” 都是老熟人了，霍青松也没跟他们客气，出去跟小团团玩了。 ...... 就在沈明玉准备跟萧景川去做饭的时候，又有人上门了，哨兵来喊他们出去接人，萧景川跟著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他后面跟著两个人。 “小玉妹子啊，成了，咱们成了啊——！”崔主编一见到沈明玉，就忍不住大喊起来，声音带著激动还有些许的沙哑，连带著他的眼圈都是红的。 这一声可把周围人全都嚇了一跳。 小团团更是被喊的一个激灵，正在走路的她直接坐在了地上，小姑娘看看自己再看看他，撇了撇嘴。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明玉，伸开胳膊。 “妈妈~抱。” 这是被嚇到了，却还记得之前沈明玉哄著她摔倒不哭的事儿，所以即使被嚇到摔倒，也只会找妈妈安慰受伤的小心灵。 沈明玉顾不上管其他人，被自家闺女委屈巴巴的一看，心都疼了。 赶紧上前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好了好了，摔疼宝宝的小屁股没有？叔叔不是有意的，他就是太激动了。”沈明玉轻轻地给揉著自家闺女的小屁股，qq弹弹的，手感很是舒服。 那边的崔主编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心虚地缩起脖子，满腔的激动瞬间被收住了。 程主编没好气地狠狠拍了他的背一巴掌。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大惊小怪，不，还不如小孩子呢！你看人家小团团，被你嚇得摔倒了还不哭。” 崔主编確实心虚。 因为太过激动，都忘了沈明玉家里还有小孩子的事情。 这会把孩子嚇到，也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小团团面前，露出菊般的小脸。 “呀，你叫小团团吧？叔叔跟你道歉，叔叔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激动嚇到团团了，小团团这么可爱，原谅叔叔好不好啊？~” 即使是五大三粗的糙汉，放在小萌娃面前都得夹著嗓子。 在场原本因为小团团摔倒而有些冷凝的气氛，瞬间被崔主编这搞怪的模样给缓和下来。 小团团知道面前这个怪叔叔是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她有点记仇。见到他过来，趴在沈明玉肩膀上的小姑娘，撅著小嘴將小脑袋扭到一边，只露出个后脑勺给崔主编。 听完他这话之后，將脸埋在沈明玉的肩膀上偷笑起来。 这小模样可爱得不行。 沈明玉轻轻拍著小团团的后背。 “团团宝宝，你看叔叔都跟你道歉了，我们团团最大度了，原谅叔叔好不好？” 偷笑的小团团听到这话，抬起头，脸色瞬间故作严肃。 估计是隨了她妈的变脸，但因为年纪小没好好锻链过，引得她的变脸大人都能看出来，即使这样眾人还是感慨，真是女肖母啊！ “妈！”团团拍了拍自家妈妈，沈明玉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把她朝著崔主编递过去，崔主编有些受宠若惊，他看到小团团確实手痒得不行，以为差点把人惹哭不会跟他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小心地將团团捧在怀里，一大一小玩了一会儿就冰释前嫌了。 ...... 那边安顿好小团团，崔主编才说起来正事。 “之前我们將你写的论文投到了国际上，四篇论文，整整四篇论文啊！全都被发表了！” 程主编见他不拿东西，只好自己从他的包里把期刊拿出来，“微表情跟测谎的那篇被发表在了《心理评论》上，剩下的三篇全都发表在了《諮询和临床心理学》上。” 这是什么概念？ 这么多年华国能上这两本国际上顶尖心理学期刊的人，屈指可数。 能有幸发表一篇，就可被称为一句大佬。 而沈明玉呢，四篇全都上去了，那是大佬中的战斗机啊！ —— —— 第457章：媳妇，我好爱你啊~ 那边的霍青松听到这话，也没忍住小跑过来，两方人员都是来通知沈明玉好消息的，这么凑到一起一说，没一会儿工夫就称兄道弟起来。 倒是没了沈明玉这个主角什么事情，主要是她也不好意思参与进去。 因为他们夸的她快脚趾扣地了...... 几人聊完正事，把该给的稿费给了沈明玉，然后被沈明玉留下吃饭了，“景川，把家里的酒拿过来几瓶，你陪著霍叔、崔主编、程主编一起喝点。” 霍青松三人一听有酒更高兴了。 吃完饭，沈明玉把小团团哄睡了，萧景川陪著他们喝起来，喝到最后三个人全都喝兴奋了，唯独萧景川还保持著清醒。 沈明玉出来后，看了看兴奋唱起歌的三人，顿了三秒。 “我去开车，你把他们三个拉出来，我们送他们回家。” “好，媳妇。”萧景川乖乖巧巧的应了，沈明玉瞧著他確实没什么问题，出去开车去了。 因为车上的座位只有五个，沈明玉没有让冷诗跟著。 她开上车在军区大院的门口等著。 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到他们的影子，只好暂时把车停在门口，她跟哨兵说了一声，然后进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 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听到了三人的声音。 吃完晚饭，大院不少人都在外面嘮嗑做手工，一堆人围著他们。 只见，以崔主编为首的三人，正站在他们家不远处的大槐树石墩子上，给眾人『演讲』。 那傢伙，声情並茂，涕泗横流，真是闻者激动听者动容！ 而她家萧景川呢？ 乖乖巧巧地站在三人旁边，是最坚实的听眾，且脸上带著崇拜的傻笑。 显然喝醉了。 以往萧景川还真的没喝醉过，一直不知道他喝多是什么样子，刚才还真被他乖巧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沈明玉头皮有些发麻，真是手上没有录像机，要不然她非要给他们录下来，等酒醒了让他们好好看看，各行业的大佬喝醉酒是什么样子。 她扶了扶额头，还能看见她太阳穴暴起的青筋，无语地朝著四个人走过去。 大院的军属们一看到她过来，大部分眼里都对她投以敬佩的神色，显然已经知道沈教授写的论文发表到国际上了。 那可是国际啊！ 能发表到国內他们都要感嘆祖坟冒青烟了。 “沈教授，你可太厉害啊！” 有大娘听完后，神色有些恍惚，直勾勾地盯著沈明玉感慨道。 大娘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三从四德，女人在娘家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到了婆家要好好操持家里，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小孩，还得对自家男人听话。 她一直以为女人就是这样的宿命，可沈教授的事跡带给她很大的震撼，世界观都被顛覆了。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厉害！！ 大学老师、教授、公安......写的文章能发表到国际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大娘摸著怦怦乱跳的心口，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快。 沈明玉被夸后，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娘，你也很厉害啊，大院的人谁不知道您做家务事一把好手，家里里里外外全都打扫的乾乾净净，还把孩子跟长辈照顾的那么好。” 这位大娘的婆婆十年前就瘫痪在了床上，一直就是大娘照顾的。 十年啊......瘫到床上的人別说这年代，就是后世都不可能活这么久，足以说明照顾的人真的用心了。 而且还听其他嫂子说，大娘的婆婆看起来还挺有精神的，去他们家一点臭味都没有。 说实话，沈明玉是真的佩服，她肯定是做不到这点的。 “真的...厉害？”大娘呆呆道。 她从来不觉得这是厉害的，好像每个女人都能做到，有什么厉害的。 沈明玉非常肯定地点头，“大娘，真的很厉害，要是放我身上我肯定做不到！” 说完后，也顾不上跟大娘嘮了，赶紧走到闹腾的几人面前，留下大娘呆呆地坐在那里，嘴里自言自语：“真的...厉害吗？” ...... 这边沈明玉走过来，对著站在石凳子上的三人，冷冷道： “你们三个，给我下来！” 三人还有点懵，但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低头看过来，发现是沈明玉后，乖乖地闭上嘴，互相搀扶著从石凳子上跳下来。 这边的萧景川看见自家亲亲老婆，也乖乖地从旁边走过来。 先告状。 “媳妇，是他们不走，我拉不动他们，不是我不去找你，我很听......”还没说完，沈明玉赶紧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周围还有这么多邻居，要是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等第二天起来他估计就没脸见人了。 不过也真有他的，都这样的还能记得告状洗清自己的嫌疑。 沈明玉胳膊压著萧景川的脖子，一只手捂著他的嘴，对后面的三人道： “你们三个跟上来。” 就这样，在眾人的目光中，萧景川弯著腰配合自家媳妇，沈明玉捂著他的嘴，领著后面的三人走了。 他们走了，沈明玉留下的事跡却是让人討论了好久。 把人挨个送回去后，车停到了军区大院的不远处，院里面小孩子多，后来她的车就停在外面，哨兵一眼就能看见也不会出什么事。 车熄火后，坐在副驾驶的萧景川扯开安全带，一下俯身过来。 高大的身影黑压压一片，沈明玉眼前一黑，男人紧紧地抱住她，將头放在她的肩膀处蹭了蹭。 “媳妇，我好爱你啊~” “我好崇拜你，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听到男人醉意的话，沈明玉好像知道他今晚喝多的原因了，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大脑袋，“因为我是你媳妇啊~” “媳妇，我想亲你。”男人刚说完，沈明玉唇上就被压住，酒香席捲她的嘴，呼吸一点一点被掠夺。 良久，沈明玉一把將人推开，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冷静冷静再下车。” ......我也。 第458章+第459章（补齐了补齐了） 第458章：那可是堪比诺贝尔奖的存在！ 沈明玉所负责的项目、写的论文被发表在国际期刊上的事情，在国內再次引起热潮。 国际期刊在国內基本买不到。 奈何收到消息的同一时间，《华国日报》、各地方日报全部刊登了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且配图就是拍摄的在《心理评论》跟《諮询和临床心理学》期刊上发表的页面。 不会英文的人看不懂，但是拼音他们能看明白啊。 期刊署名那里著重被拍出来。 ——『shen mingyu』 所有认识沈明玉的人，第一时间都是拿著报纸去跟人炫耀，就算是军区大院的军属们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各大高校开展了学习沈明玉精神的会议，重点介绍她年纪轻轻所获得的成就，以此来激励年轻人。 各大学术会议上，会议开始提到最多的总是沈明玉的名字，以此鞭策研究人员继续努力。 各大单位的告示栏也都是登著沈明玉的报纸，一起向榜样学习。 『沈明玉』这个名字正式进入了公眾的视线。 公安大学也不甘示弱，这次『先进工作者』的评选中，马校长將她的名字报了上去，没有一点意外，沈明玉获得了『先进工作者』荣誉称號。 她的奖项荣誉中又被添了一笔。 ...... 五月中旬，马上就快到小团团的周岁宴。 之前小团团的满月宴跟他们的婚礼已经请过人，且时间间隔很短，所以这次周岁宴沈明玉就打算叫亲人一起吃个饭，不叫其他人了。 不然接连收那么多礼金，她也不好意思。 谁知谭秉谦这些好友听说之后，非要让他们多摆一桌，无奈之下，只好把朋友们也算进去，挨个发了请柬。 沈明玉负责的测谎仪项目也在飞速的推进。 知道结果再去推过程要更容易。 她就是那个知道结果的人，所以他们开会討论完，每个专业分成一个组，分工负责自己的部分，就比较快了。 沈明玉作为其中的统筹者，她每天是很忙的，忙得公安大学那边的教学都没时间上了。 得亏马校长是个好领导。 他知道就算沈明玉不上课，那也是他们学校的教授，研究出任何厉害的学术成果都掛著公安大学的名。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所以对沈明玉非常纵容。 小团团的周岁宴沈明玉不愿意假手於人，安排好实验室的工作后，她就暂时不管这边了。 专心准备周岁宴，她打算按照现代的形式布置。 主旨就是，別家小姑娘有的她闺女也要有，没有的她闺女也得有！ 地址选在了他们办婚礼的四合院。 萧景川也请几天假，谭秉谦他们有时间了也会过来帮忙。 “买齐了！买齐了！”谭秉谦手里拿著一串五顏六色的气球跑了进来，后面跟著的刘家庆、杨萌萌手里也全都是。 “你不知道我们跑了多少地方才把这气球买齐，嘖，还得是弟妹捨得，看得我都要羡慕小团团了。” 这会已经有气球了，通常都是圆形的氢气球，五顏六色的都有。 就是还比较稀有，对於普通百姓来说也不便宜，一毛钱一个，还是谭秉谦他们要的多才便宜点，八分钱一个买回来的，100个了八块钱。 放到其他人身上要心疼死，对於沈明玉来说，能让她闺女开心就行。 萧景川更別说了。 这男人眼里都是妻女，不就是点钱嘛，他挣钱就是给母女俩的，能让她们高兴这钱的就值！ “行了你，说话一点不著调。” 杨萌萌放下手里的气球，没好气地拍了谭秉谦的胳膊一下。 谭秉谦朝著她嬉皮笑脸地求饶，表示自己错了。 刘家庆简直没眼看，这边一对含情脉脉，那边一对打情骂俏，就他一个孤家寡人。 “老沈，这气球要怎么布置？” 沈明玉早就打算好了，“我找人定做一个小型的木头拱门，一会儿就送过来了，这气球到时候全都缠在拱门上，固定在这个台子这里。” “行，我明白了。”刘家庆点点头表示清楚。 就在他们各自忙活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沈明玉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去接。 后面的萧景川还在叮嘱她，“媳妇，慢点跑，別摔了！” “知道啦！” 沈明玉將电话接起来，对面传来霍青松激动的声音。 “小玉啊！大事啊——！你负责的ptsd的项目在国际上获奖了！大后天米国交流团要来，面有一位很厉害的教授，要给你颁奖！奖金还不少！” “还有，期刊那边负责人也联繫我们了，说是你的论文影响很大，要给你补发稿费！” 沈明玉怔住，获奖了？ 她之前倒是幻想过，不过想到这会国內的情况，还是按下了心思，没想到还真有意外之喜？ 她有些激动地问：“霍叔，是什么奖？” “对对对，差点忘记跟你说，是『重大心理科学进展』奖。” 霍青松兴致勃勃道：“我都打听过了，据说是研究在心理学某个领域取得里程碑式的进展，才会被颁发这个奖项！” 这就代表著，沈明玉的研究成果取得了全球心理学界的广泛认可！ 饶是平时冷静的沈明玉也深吸口气。 重大心理科学进展奖啊......那可是堪比诺贝尔奖的存在！ 两人激动了好一会儿，沈明玉才问：“米国交流团来咱们华国干什么？” “切，还不是觉得咱们最近动作不少，想要来查探查探情况！公派研究员还不够，还要来走访，说是互相学习。” 霍青松听说的时候白眼都要翻上去了。 他们华国刚研究出什么看他们激动的，全都想要舔著脸扒上来，米国研究出什么怎么不让他们去学习学习？ 不过，华国也无法拒绝，要不然还以为怕了他们呢！ 上面让拿出最好姿態迎接米国交流团，同时注意防备。 沈明玉又简单跟霍青松聊了两句，確定好颁奖时间是大后天，正好跟小团团的周岁宴是一天。 也就是说，上午她去领奖，下午给团团过生日，时间排得满满的。 掛了电话出来后，萧景川问她怎么了。 沈明玉也没瞒著他们，语气很是平淡的说自己得了一个国际上的奖。 所有人：“？！！！！” 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 —— 第459章：小团团更是口水都流出来了 沈明玉声音不变，神色自然道：“霍叔的电话，说是我研究的项目得奖了，就是一个国际上的奖。” 这下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每个人手里拿著的木板、气球等等全都无意识地掉下去。 沈教授哎！这可是国际上的奖啊！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奖，但国际上的奖能是什么普通的奖吗？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淡定？！ 早就激动完才出来的沈明玉，此刻有一种高人的气定神閒，只有最了解她的萧景川敏锐地察觉到她眼底的调侃与喜悦。 “啊啊啊啊！”杨萌萌反应过来，一蹦三尺高。 往日靦腆的小兔子变成了活泼的小兔子，噠噠噠跑到沈明玉面前，一把將人抱住。 “小玉姐！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啊！你也太牛了——！” 整个院子都迴荡著萌萌喜悦的喊叫声，原本还处於惊讶中的刘家庆回过神，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扭头跟谭秉谦说：“管管你家这位。” “你懂什么？我对象这叫活泼可爱，羡慕吧你！”谭秉谦白了他一眼，眼底温柔地看向蹦蹦跳跳的姑娘。 见他眼底的温柔能溺死人，刘家庆浑身一抖，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 沈明玉得奖的消息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被一阵颶风吹过，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也就是这会消息传播力度有限，要不然全国人民都会听说。 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 就在所有人的期盼中，米国交流团终於到了，外交部为代表去接人。 一大早，沈明玉本来还在梦乡，就感觉到脸上传来阵阵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啄，有些烦躁地伸出胳膊一拍。 “啪！” 想要以吻叫醒自家媳妇的萧景川愣住了，听到奇怪声音的沈明玉也愣住了。 睁开眼，她的邪恶之手正拍在自家男人的脸上。 睡意一下远去，心虚了一下下，然后理直气壮，“我睡的好好的，是你非要吵醒我，你知道我起床气很大的，不能怪我！” “好，不怪你。” 萧景川怎么捨得怪她，即使是她昨晚专门叮嘱自己要这会叫醒她的。 没办法，只好以其他方式討回来了。 最后，沈明玉还是在男人温柔的『惩罚』当中，回忆起昨晚好像是自己让他叫醒她的，顿时更为心虚，让男人亲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洗漱完坐在梳妆檯前，看著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颇为红肿的唇。 横了男人一眼。 “这让我怎么出去吃饭？” 被顺毛的男人被自家媳妇瞪了一眼，心里酥酥麻麻的，轻声哄道：“我出去给你端进来，就在屋子里吃。” “这不更让人多想？”因为有萧景川宠著，沈明玉的小脾气比之前更甚。 萧景川叠好被子，过来抱住她，还想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不像是陈姨他们，果然，小团团的声音隨之而来。 “妈妈~” 沈明玉一把將自家男人推开，起身开门。 视线范围內，没人，一低头自家小糰子笑咯咯地抱住了她的腿，沈明玉也跟著笑了。 “哎呦，我们团团今天醒的真早，打扮得也好看，怎么这么可爱呢？” 小团团穿著红色系的新衣服，头上被绑了两个小啾啾，小揪揪被別了两个小卡子，红色蝴蝶结的那种，小小的两个，实在是可爱的紧。 沈明玉实在是没忍住，將脸凑过去跟自家闺女肉乎乎的小脸贴贴。 小团团好像也知道自家妈妈在夸她，又高兴地笑起来，还在沈明玉脸上亲了一下。 跟自己闺女亲热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把小团团先递给萧景川。 她起身去梳妆檯的抽屉里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其中一个，是金灿灿的金锁，这是团团出生之后沈明玉就给她准备好的。 只是孩子之前小，戴这些东西担心她不舒服，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 拿过金锁，戴在小团团的脖子上。 另一个盒子里是一对金鐲子，类似现代那种小银鐲，简单，小巧玲瓏，很是好看，给自家闺女戴在手腕上。 经过沈明玉打扮的小团团瞬间变成了『小金元宝』，浑身上下都是金灿灿的。 “好、好！” 想说好看的小团团，还不会发出看的音，即使这样，也不耽误她伸著胳膊高兴地扑腾，显然跟她妈一样，很喜欢这种金灿灿的东西。 母女俩折腾了一会儿，时间不早了，沈明玉赶紧先去吃饭，然后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 五月底的天气暖和起来，她选了一身西服套装。 不是跟售楼员一样的衣服，是类似那种法式復古赫本风。 整体復古蓝，上衣是短款西装，翻领设计，搭配金属纽扣，用腰带突出腰线；下半身是同色系的a字长裙，復古优雅跟干练相结合，非常漂亮。 脚上穿著棕色的玛丽珍皮鞋。 头髮用丝带將绑成低盘发，戴著略微夸张的耳环，配上大红唇，一整个復古气质大美人。 打扮完出来，萧景川跟小团团父女俩，一大一小全都呆呆地盯著她。 小团团更是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妈！”小团团回过神，跟个小螃蟹一样，伸著胳膊非要跟自家母亲贴贴。 但沈明玉没时间了，她得赶去颁奖仪式，只好隔空亲了自家闺女好几下，这才跟冷诗一起出来。 ...... 这次的颁奖仪式意义重大，地址选在了大会堂。 此刻专门接待外宾的友谊宾馆。 “卡尔教授，以您的身份不必亲自给华国人颁奖，您为何？”待客的大厅，几个米国人正在吃饭，其中一位年轻人，问那位大概五十多岁像个老绅士的人。 老绅士也就是卡尔教授，放下手中的叉子，用乾净昂贵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 “查尔斯，发表在《心理评论》上的那篇文章，你看了吗？” “当然，卡尔教授。”查尔斯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眉毛高高扬起，“我觉得也不过如此，我们国家有很多比她写的好的人，卡尔教授您也太把华国人当回事了。” 第460章：这对您来说太过侮辱 查尔斯不是心理学专业，他是半路出家，平时靠著家里的关係到处混，这次也是混进来卡尔教授的考察团。 家里人让他一定要跟卡尔教授打好关係，只是，他没想到拍马屁正好拍到马腿上。 “查尔斯！” 卡尔教授眼神严肃地看向他。 “如果你看过那篇文章还这么说，那我会將会对你的能力產生质疑。” 他扫了一圈跟他一起来带著傲气的年轻人们。 “学术不分国界，我们可以发表有价值的论文研究，別人同样可以，写出这篇研究成果的作者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卡尔教授见他说完，有人脸色稍变，有人还是不以为意，他嘆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倒是其中有一位看起来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蓝眸微闪。 他们吃完饭，有专车来接待他们。 ...... 大会堂。 沈明玉的车到了之后，卡尔教授他们的车也到了，华国心理协会会长潘喜明跟外交部部长一起接待他们。 “卡尔教授，欢迎你们的到来。”潘喜明说著伸出手，那边的翻译官正在翻译。 卡尔教授倒是入乡隨俗，跟潘喜明握了握手，笑著打招呼。 他身后跟著那群年轻人就不行了。 恨不得把鼻子按到头上出气，那位查尔斯又嘴贱开口了。 “哈哈，你们看到了吧？他们华国人就是这么卑躬屈膝，见到我们恨不得跪地上跟我们说话！” 明明是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礼交却被他这么嘲讽。 那位翻译人员也是个年轻人，听到这话，脸都被气红了，那边的潘喜明等人听不明白，笑著让他翻译，可这种话让他怎么说？ 他又不能当场生气，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更不好收场。 卡尔教授脸色也严肃起来，扭过头想要对查尔斯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女声传来。 “蠢货！”用英文说的，发音非常標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去。 只见，墨绿色的老爷车旁边，站著一位打扮洋气、气势很强的漂亮姑娘，她手上还拿著珍珠小包包，目光不善地盯著他们，不、准確地说是盯著查尔斯。 卡尔教授带来的那群年轻人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昨天来了之后一路看过来，华国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一点没有他们国家的金碧辉煌，就连人也是。 不是没有好看的姑娘，但她们穿著过时的衣服，实在是让他们欣赏不来。 乍一看到沈明玉，就像是什么感觉，灰扑扑的土地里长出来一朵好看的鲜，向阳生长，亭亭玉立。 看呆的同时，查尔斯更是忽略掉沈明玉骂他的那句蠢货。 他目光盯著沈明玉不挪开，示意身边的翻译，“给我问问，这位漂亮优雅的女士是什么人，我要跟她交个朋友。” “不用了。”不用翻译开口，沈明玉直接用英文跟他对话，“我们华国人从来不与无理之人交朋友。” 她这话一点面子不给。 查尔斯的脸色僵住，其他几个年轻人脸色也有些僵硬。 唯一的就是卡尔教授跟那位蓝眼年轻人脸色没怎么变化，只是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潘喜明他们不知道沈明玉嘰里咕嚕跟他们说了什么，见查尔斯等人的脸色不太好看，让翻译给他们解释一下。 翻译看到查尔斯等人的脸色，心里瞬间就爽了。 从给他们做翻译开始，他心里就憋著一阵怒气，昨天带他们出去转转，一会儿说吃食不符合他们的口味，一会儿说住的地方太脏...... 总之，要不是有基本的职业素养，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翻译小声在潘喜明等人耳边解释了一下，听到查尔斯的话的时候，几人脸色闪过难看，听完沈明玉的反击，眾人的脸色才好下来。 倒是有一人稍微有点担心，“要是得罪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们？我看那位做主的卡尔教授人家脸色倒是没变，不过就是没管好的小辈出来咬人，没事。”潘喜明摆了摆手，借著他们听不懂说话也不好听。 蓝眼年轻人瞥了他一眼，很快扭回来，什么都没说。 这边查尔斯还想要说什么，被卡尔教授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卡尔教授歉意地看向沈明玉。 “这位美丽的女士，非常抱歉，我替查尔斯因为他的冒犯向你道歉。” 微表情不分国界，沈明玉能看出这位卡尔教授的真诚，她这人就是这样，別人客气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无理。 而且人家是米国来的交流团，总不能一上来就把人得罪。 她对著卡尔教授露出十分標准的微笑。 “这位绅士您太客气了，鲁莽之人做了错事无需您这样的绅士帮著道歉，这对您来说太过侮辱。” 她故意將卡尔教授一行人扫了一圈，继续笑道：“我见您的气质最是出眾，所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卡尔教授对吗？” 沈明玉想要哄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不上鉤的。 就算是再不解风情的人，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说著贴心的话哄你的时候，脸色都得软几分，更何况卡尔教授对沈明玉的印象一开始就很好。 虽然他们立场不同，但站在沈明玉的立场，她丝毫不退缩地维护自己国家的脸面，这一点让他很是欣赏。 而且，没人知道，卡尔教授有一个小癖好，最喜欢被人喊绅士。 他当即笑开。 “哦，这位美丽的女士，你说话实在是太好听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你认识我吗？这么好看的女士我应该有印象才是。” “卡尔教授，我们虽然从未见过，但您在心理学领域做的成就，只要是学心理学的无人不知。”沈明玉朝著他走过来。 “哦？”卡尔教授的脸色变得有意思起来，“这位漂亮的女士也是学心理学的？” 沈明玉頷首。 “卡尔教授，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沈明玉。” 这话一出，卡尔教授一行人都愣了一下。 沈明玉？ 电光火石之间，眾人脑海中出现了他们看过的那篇ptsd研究论文的署名。 —— 作者菌搜到八十年代还真的流行玛丽珍鞋的时候，被惊到了，原来流行真是一个轮迴啊！ 第461章：挣钱啦！挣钱啦！ 卡尔教授一行人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这位阳光明媚的女子，这形象怎么都跟搞研究写论文的研究人员联繫不在一起啊。 他们看到论文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一张上了年纪的脸。 或许是刻板印象，但不可避免地，看到那篇非常成熟的研究成果时，他们都认为必定是一位潜心研究心理学多年的老者发表出来。 “什么？你、你、你就是卡尔教授要颁奖的人？？” 查尔斯的声音都破音了。 即使潘喜明等人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从他的表情大概也能看出来。 不怪查尔斯如此，实在是沈明玉的出现，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们的脸上，打败他们的不是什么老者。 而是一位比他们国家的明星还要好看的年轻姑娘！！ 沈明玉淡淡地扫了查尔斯一眼，极具嘲讽，似乎在说：都到这里我骗你们干什么？等著一会儿被拆穿？ 到底是卡尔教授见多识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向沈明玉的眼神更加欣赏。 “哦，亲爱的沈，你太厉害了，原来今天我要颁奖的人就是你，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谢谢卡尔教授，您真是一位见多识广的绅士。” 沈明玉扫了一圈还没回神的其他人，对著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进去？” ...... 原本接待卡尔教授一行人的是潘喜明等人，但因为沈明玉可以用英文与他们直接交谈，且非常的落落大方，还一点不吃亏。 所以现在的场面是这样的—— 沈明玉一副主人公的姿態走在最前方，跟卡尔教授一排，潘喜明等人在她的另一侧，翻译站在他们身边小声翻译。 其他人都跟在他们身后，乍一看去，还以为沈明玉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女领导。 九点整，颁奖仪式开始。 主席台、观眾席等位置架著多台机器，用於拍摄颁奖仪式的现场，晚上七点会在《新闻联播》上面进行插播。 观眾席位置，放眼望去全都是穿著板正中山装的领导。 卡尔教授跟沈明玉就坐在领导堆里。 沈明玉给他们互相介绍，有她在里面调节气氛，一时间两方相谈甚欢，各位领导就像是看自家爭气的小辈一样，非常骄傲。 就连卡尔教授心里都有些惋惜，这样的小辈为什么不是他们国家的。 在他们的交谈中，颁奖仪式马上开始，主持人率先上台，介绍出席颁奖仪式的领导、嘉宾，以及这次出访华国的米国交流团成员们。 当然，著重介绍了卡尔教授的学术成就。 先不说他是外国人，就说他在心理学上的成就，为全世界的发展进程都做出了巨大贡献，这值得他们敬佩。 他们华国是大国，有大国的气度，从不会因为国籍不同就对一位著名学者忌惮到不敢介绍他。 再者，卡尔教授成就多，那被他颁奖的沈明玉会更加让人不敢小覷。 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就是奏中美两国的国歌。 紧接著就是代表华国心理学的代表人潘喜明进行致辞，表示对卡尔教授一行人的欢迎。 很快就到了颁奖时刻，饶是沈明玉心態这么稳的人，都有一些紧张起来。 坐在她旁边卡尔教授注意到这点，有些想笑。 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啊...... 这么想著，被主持人请上台准备颁奖。 卡尔教授接过话筒，介绍了一下要颁的这个奖的含金量，紧接著说了沈明玉写的那篇论文影响巨大，最后就是颁奖。 “......让我们一起恭喜，获得『重大心理科学进展奖』的沈明玉女士！” 在眾人的掌声跟骄傲的目光中，沈明玉不卑不亢地走上颁奖台，从卡尔教授手里接过荣誉证书跟奖牌。 奖牌沉甸甸，金黄色，以沈明玉的眼力见能看出这是纯金的。 嘖，大手笔啊。 最后就是奖金的发放——两万，美金。 沈明玉看到那张支票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只是还惦记著场合不能让米国人看笑话，硬生生地忍著。 “请两位看这边——” 拍照人员见他们交接完毕，提醒了一句。 卡尔教授跟沈明玉一起笑著看向那边，其中有一张卡尔教授还对著沈明玉举起了大拇指。拍完合照，卡尔教授退场，沈明玉留下说获奖感言。 她定了定神，拿起话筒，扫一眼正在录製中的设备。 “尊敬的米国代表团各位成员、各位来宾、全国的观眾朋友们，大家好！此刻站在这里，接过这份荣誉，我首先想到的不是个人的付出，而是脚下这片正在甦醒的土地——” “是这个百废待兴却充满力量的时代，给了我们这些追光者最广阔的舞台。” “......奋斗是什么？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是把个人理想的涓涓细流，匯入国家前行的江河。我见过太多像我一样的同行，有人为了研究，走过一寸一寸的土地......” “......” “......谢谢这个让奋斗者有奔头的年代，谢谢所有与我一同在这条路上前行的同路人。让我们继续以时代为纸，以奋斗为笔，写下属於我们这代人的答案！”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这次的颁奖仪式圆满完成。 ...... 隔壁的接待室，卡尔教授还在跟沈明玉交流中，越交流越发现这位年轻人的底蕴。 “哦！亲爱的沈，差点忘了一件事。” 他神色有些懊恼，从兜里拿出另一张支票。 “这是《心理评论》跟《諮询和临床心理学》期刊让我给你的额外稿费。” 见沈明玉有些不解他解释道：“你发表的四篇论文引起很大的影响，导致他们的销量骤增，这些是他们让我带给你的分成稿费。” 原本两个期刊內部对於是否支付这笔额外稿费是有爭议，最后还是被沈明玉的能力给打败。 她还年轻。 这么年轻都能写出这么厉害的论文，以后呢？ 只会更好！所以他们不能因小失大，得知卡尔教授回来后，他们请他帮忙带回来一笔稿费。 ——十万美金。 第462章：姑父，我姑姑没来吗？ 十万美金？？ 饶是沈明玉也愣住了。 主要是在这个年代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开始融入这年代的物价，忘了一点，华国缺钱，米国却不缺。 她心里震惊了几秒，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这让查尔斯他们非常遗憾，十万美金对他们自己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更別提对这个落后的华国来说。还以为能让这位稳重的女士变一变脸色，那查尔斯就能扳回一局。 可惜人家没有，欣然接过了那张支票。 非常正常地放进兜里，仿佛那里装著的不是十万美金，而是一张纸。 旁边的潘喜明等人早在看到那张支票的时候，就被惊呆了。 年轻点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带著迷茫，似乎在想，十万美金是多少钱，像潘喜明他们还算能控制住的，但也仅仅是脸上。 心里早就有个小人欢乐地转圈圈。 还得是人家小沈同志，这一下就挣了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挣得还是米国人的钱！ 这可都是外匯啊！ 眾人心里又震惊又爽，更多的还是爽，觉得浑身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心里无不想著，他们米国人眼睛长在脑袋上又如何？不还是得老老实实给他们小沈同志分钱？ 两方人马心思不一，但主角都是沈明玉。 事情聊得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沈明玉陪著卡尔教授他们一起用完午餐，又聊了一会儿，就打算告辞了。 她还得回家准备她家团团的周岁宴。 卡尔教授却非常不舍地叫住她，“亲爱的沈，你真的不能再跟我聊一会儿吗？有什么事情这么著急？” “卡尔教授，非常抱歉，今天是我女儿的周岁宴，我得回去给她过生日，这是我答应她的不能食言，如果您想要聊天，不如明天可以吗？” 沈明玉其实也挺想跟他多聊聊的。 两人聊天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一些敏感话题，因此沈明玉也愿意跟他多说一会儿，毕竟是大佬级別的人物，她永远不会以后世归来的优越感去看待这个时代的聪明人。 他们一句点拨就能让人受益匪浅。 “哦！你竟然有女儿？我以为你是单身，还想给你介绍我认识的优秀青年呢！”卡尔教授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身后的查尔斯等人亦是如此，谁也没看出这位明媚的沈女士竟然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沈明玉笑笑。 “谢谢卡尔教授，我確实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我很爱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 跟米国人说话，她还是比较大胆的。 果不其然，卡尔教授听到这话一下就笑了，“沈，你跟我认识的华国人都不一样，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沈明玉刚说完一句谢谢，查尔斯就开口了。 “卡尔教授，不如我们一起去沈为女儿办的周岁宴热闹一下，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他们怎么举办party？” 这话在华国人听来比较唐突，对於米国人这个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的性子，倒算是比较正常。 不过查尔斯这话的內容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交流团的人都知道华国如今什么情况，查尔斯却想著要去参加人家的宴会，不就是之前被沈明玉甩了面子，想要藉此找回场子吗？ 在他的想法当中，华国人办宴会肯定也是土土的。 外来皆是客，他们想去沈明玉没有拒绝，反正这会跟前两年不一样的，不会谈外国人就色变。 米国交流团的人想去，潘喜明等人肯定不能撂挑子也得跟著，就这样，一群人、哦不，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往沈明玉的四合院驶去。 ...... 早上沈明玉离开之后，萧景川就开始忙活自家闺女周岁宴的事情，宴会场地已经布置完成，剩下的就是接人。 沈家也都坐火车到了，他提前借了一辆车去接他们。 上次满月的时候，沈耀没有赶上妹妹的大日子，遗憾的不行，这次说什么也要来，確定他不会耽误学业之后，陈秀秀同意请假带著他一起。 一家四口都来了，又是没有沈明启的一天。 “爸妈，嫂子，耀耀这边。”萧景川眼神好，远远地就看到了沈家人，他大步朝著他们走过去。 沈耀一见到他也很激动，像是见到自家姑姑一样，快速朝著萧景川跑过去，萧景川一把將人架起来飞了个高高。 沈耀高兴地笑出了声。 他越长越大，爸爸经常出任务不在家，妈妈跟爷爷奶奶他们都抱不动自己了，更別提举高高，每次也只有见到姑父的时候，才会体验到。 萧景川抱著他飞完，把他放下来，上前接过沈父三人手里的行李。 沈耀往他身后看了看，“姑父，我姑姑没来吗？” “你姑姑啊，她今天上午有一个颁奖仪式在大会堂，一大早就走了，下午才会回来。”说到这件事，萧景川脸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骄傲。 “颁奖？” 沈父三人都有些不解。 萧景川简单给他们解释了一遍，三人心里都很是感慨，自己闺女/小姑子是越来越厉害了！ 旁边的沈耀就要比他们更外放一点，知道自己姑姑获奖了，高兴地蹦起来，举著小拳头，“我姑姑就是最厉害的！” 几人全都非常赞同地点头。 欢声笑语中，萧景川开著车往四合院去。 沈父他们是第一批到的人，一进来看到院子里那从没见识过、但很时髦的台子后，都笑了。 “这弄得可太好看了！”沈母笑嘆道。 陈秀秀赞同地点头，整个台子五顏六色的，充满著童趣，一看就是小孩子会喜欢的，別说小孩子了，就是她们这些大人都很喜欢。 主要是太新奇了，还从没见过哪家这么布置的。 —— 作者菌查了一下，八十年代时候米国一些杂誌大概在几美元到几十之间，《心理评论》跟《諮询与临床心理学》属於顶尖的那种，定价为20美元一本，这样算下来，一万美金才500本。 反正外国人的人不挣白不挣，俺就搞了十万美金！两本杂誌算下来总共才五千本，还算是保守的。 后续隨著沈明玉的影响越大，还会继续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啊啊啊啊啊作者菌从来没有断更、请假过的记录竟然被破了啊啊啊啊啊！457跟458补到了前面两章当中，我都標註好了，大家可以去补看了！ 第463章：是一个纯金的怀表 萧景川放下行李，笑道：“都是小玉的想法，我们这些人跟著执行，没想到效果出来很好。”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懊恼。 他办婚礼的时候，咋就没有一个跟他媳妇同款审美的人呢？ 之前不少人都说他弄得好，但跟自家媳妇的比起来，还是差了大一截，不过想到输给的是自家媳妇，他心里稍稍有了几分安慰。 陈姨抱著小团团早就在四合院，沈家人连忙跟团团亲热去了。 下午亲朋好友陆陆续续来了，他们想著今天来的人不少，早点过来帮忙。 不过沈明玉请了做饭的人，配菜、洗碗的都有，其他人最多就是帮著洗洗菜，还真没其他事。 就在这时，停车的声音传来。 动静之大不仅引得院子里的人纷纷起身去了门口，就连四合院周围的邻居们也被这动静引了出来。 只见四五辆公家单位的车，停在沈明玉家门口，车门打开。 （请记住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下来的那些人当中，穿中山装的好几个，还有好多穿西装的，后者有金头髮的、棕色头髮的、还有蓝眼睛的，再加上高鼻樑，一看就不是他们华国人。 “这、这怎么都是外国人？”有邻居惊呼。 大部分人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见到外国人的第一时间就像叫一声『洋鬼子』，第二时间就是想躲开。 然后看到他们身后还跟著穿公安服、军装的人，这才冷静几分。 想起来一件事，他们华国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外国人了，去年上面还发了公告，说他们和米国建立了外交关係，思及此心里的担忧散去。 剩下的都是好奇，怎么这么多外国人来沈同志家里了？ 他们知道今天沈同志给她闺女办周岁宴，只是平时接触不多，没有叫他们，但人家也给发了红鸡蛋，算是妥帖人了。 “卡尔教授，各位，就是这里了，里面请——”沈明玉从最前面的车里下来，招呼交流团的人。 萧景川一看到他媳妇，走上前。 “媳妇，这几位......” 沈明玉看向卡尔教授，“卡尔教授，这位就是我的爱人萧景川。景川，这是卡尔教授，就是给我颁奖的人，后面那几位都是跟著卡尔教授来的。” 给卡尔教授介绍的时候，她说的是英文。 这一下又让周围的邻居开了眼，不愧是沈同志啊，还会说洋文！ 卡尔教授的目光落在萧景川身上打量，他身后的查尔斯等人也是，打量过后，卡尔教授一下就笑了，用蹩脚的中文道：“你，很好。” “谢谢。” 萧景川不会说英文，但简单的问候语感谢之类的还是会的，要不然出去说沈教授的男人啥都不会，会让他媳妇被人笑话。 把人请进去，外面看热闹的邻居才各自回家。 ...... 从外面看这个院子的时候，还没发现什么乾坤，卡尔教授等人进来才发现四合院建筑的精妙之处。惊嘆完建筑后，就被沈明玉指导搭起来的台子又震惊到了。 高台上先是有一拱形的门，上面围著五顏六色的气球，紧接著气球门中间贴著几个大字。 ——『祝萧知鳶生辰快乐！』 黑色的毛笔字中间透著金粉，楷书，气势磅礴，是沈明玉专门找了一位大书法家写的。 最前面放著一个铺了红布的方桌，桌子上面摆著一个三层奶油蛋糕，周围还放置了不少小小的蛋糕，摆放起来非常好看。 这是沈明玉两口子去蛋糕店里专门定做的。 除此之外，台子四周摆放著盛开的鲜，房檐上还掛著不少红飘带、五顏六色的彩旗、红灯笼等等。 非常大手笔，也非常的时髦。 至少，原本还等著嘲讽一番的查尔斯，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把他们安排好，让会长跟自家师父跟他们聊著，沈明玉回屋去把自己闺女抱出来，亲朋好友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小团团。 像沈明玉两口子的亲人，就是送些小金银锁、金银手鐲外加红包等等。 其他朋友之类会送些稀罕的玩具，还有些会直接送红包。 卡尔教授他们那桌人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蔡泽民这是在干什么，蔡泽民扫了翻译一眼，道：“小孩子的周岁宴非常重要，凡是被邀请来的人都会给孩子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这是我们华国的传统。” 翻译也是个识趣的，跟卡尔教授他们翻译的时候，著重强调『送心意』。 尤其是对著查尔斯！ 翻译还记著查尔斯笑话他们的『仇』，这就是他报仇的时候。 当然，他们也可以不送，那就不要妨碍他嘲笑他们，毕竟他也象徵性地包了十块钱的红包。 卡尔教授等人確实不知道这一点，闻言，他们还怪不好意思的。 更是瞪了查尔斯一眼。 是他非要跟沈同志说要来看看热闹，导致他们什么礼都没准备，太失礼了，要是他们没表示过来白吃白喝，那他们国家的脸都要丟尽了。 再三確定给红包也可以后，纷纷拿出来一百美金。 蔡泽民还非常贴心地给他们拿过来几个红包，卡尔教授他们很是感激。 人家都送礼了，沈明玉自然得抱著小团团过来感谢一番，小萌娃的魅力即使是外国人也抵抗不了。 就连嘴贱的查尔斯，都没忍住凑近看小团团。 这么一弯腰，他胸口的口袋划出来一个金色的链条，小团团最近被沈明玉惯的很是喜欢黄金，眼疾手快地抓住查尔斯胸口的链条。 一扯出来，是一个纯金的怀表。 “团团！”本来跟卡尔教授说话的沈明玉，看到这一幕，在小团团面前伸出手，表情略微严肃，“这是查尔斯叔叔的，你不能隨便拿。” 小团团嘟了嘟小嘴，似乎知道自己错了，一脸不舍地將纯金怀表放在沈明玉的手上。 沈明玉给查尔斯还回去，查尔斯鬆了口气。 这可是他了不少钱定製的，他是过来找麻烦的，可不是过来送钱的，这都送了一百美金，要是再丟一块纯金的怀表，他回去要哭死。 他这口气松早了。 第464章：文武双全，还不缺钱！ 就在查尔斯要把怀表收起来的时候，旁边横出来一条胳膊率先拿过去，他跟沈明玉都诧异地看过去，是那位蓝眼睛的年轻男子。 蓝眼睛男子直接把怀表塞进小团团的怀里，用流利的中文道：“拿著玩吧。” “理察！你干什么？”查尔斯气急败坏。 蓝眼睛男子也就是理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要跟小孩子抢玩具？” “？！！！” 查尔斯要气死了，这可是纯金、专门定製的怀表，怎么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了？现在小孩子的玩具都这么金贵了？ 就连他们家族最有钱的人家，养孩子都没有这样！ 但面前的人他惹不起，不仅惹不起他还得討好，硬是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怎么会？就送给小孩子玩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在滴血。 至於这位理察，沈明玉之前就注意到他了。 一双独特的蓝眼睛，深邃的眼眸，长相帅气，只是他一直都跟在卡尔教授身后，非常低调。 还以为查尔斯是他们队伍里的二把手，这会想来，应该是这位。 “谢谢查尔斯先生，还有这位理察先生。” 对方都这么说了，沈明玉没有跟他们推来推去，推拉是华国的传统美德，可不是米国的，要是真的推辞，別人还以为你看不上，那才是要记仇！ 查尔斯失去了自己的宝贝，鬱闷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倒是理察对她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轻柔地在小团团的脸上碰了碰，这才坐回去。 ...... 小插曲过去，沈明玉有些好奇，跟潘喜明等人打听这位理察的身份，却发现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压下这件事，继续下一个流程——抓周！ 这是周岁宴最重要的环节，都说小孩子抓到什么以后就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沈明玉倒是並不怎么相信这些。 不过这都是传下来的东西，一起玩玩也行。 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书本、算盘、钱、胭脂、印章......萧保国还夹带私货，往里面放了一把专门给小团团定做的玩具枪。 “团团宝贝，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喜欢什么都拿过来好不好？” 一家三口站在最近的地方，萧景川抱著小团团，沈明玉凑近，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 小团团点点头，喊了一声“妈！”。 沈明玉接过她放在面前放著抓周物品的桌上，其他人也凑过来看热闹，顺便看著小团团不让她掉下来，就连卡尔教授等人也有些好奇。 小团团坐在桌子上，前后左右地仔细看看。 首先是被黄金吸引了注意力，目光直直地盯著，根本挪不开视线，周围人都善意的笑出了声。 “看来这孩子是真喜欢黄金啊！”沈母笑道。 沈明玉有稍许的得意，“妈，这都是我的功劳，省的以后被別家小子不值钱的小东西骗走，我闺女值得最好的。” 以前的她对此了解还不深，如今可真是了解到富养女的重要性。 这里的『富养』有两个方面的意思，一是物质上的充足，儘自己的能力让闺女多见识一些好东西，有好的生活；二是精神上的富足，父母对子女的爱护与关心，就是滋养他们健康茁壮成长的肥料。 后世她办案子的时候，见过太多可怜的女孩子了。 年纪轻轻輟学，家境困难还重男轻女，家里父母也不怎么管她们，导致最后被其他混小子的几句好话、两顿饭就骗走了。 所以，只有沈明玉有的，从来不会在物质上苛待小团团，对她表达爱与关心也从来不会吝嗇。 连带著萧景川都是这样。 两人聊著的时候，小团团已经爬过去，將金灿灿抱在自己怀里，然后又开始左顾右看，或许是想到自家妈妈经常拿著书看，她爬过去把书拿起来。 “哟！我们小糰子已经要隨小玉当大教授了！” 凌芸笑道。 话音刚落，就见小团团又瞄上了一个东西，顺著她的目光看过去，落在了萧保国偷偷放进来的玩具手枪身上。 还不等眾人有什么反应，她再次爬过去，哼哧哼哧將玩具手枪也往自己怀里放。 此刻，小团团气定神閒地像观音菩萨身边的小女童，盘腿坐著，怀里放著黄金、书、玩具手枪，其他的看都不看一眼。 “真是我的小乖孙！那是爷爷专门给你做的手枪，是不是很喜欢？” 萧保国一见到小团团去拿那把玩具手枪就笑了。 凌芸瞪了他一眼，“我们小团团这么软糯糯的，你给她玩手枪？亏你想得出来！” “我、我这不就是隨便放进去了一下。”小萌宝抱著与她极其不符的玩具手枪，这种反差感让萧保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倒是沈父笑了，“两位亲家，这是好事儿，证明我们小团团以后啊......文武双全，还不缺钱！” 这话一出，眾人一想还真是这样，全都笑了。 抓周完成之后，沈明玉两口子就抱著她去挨个每桌敬酒，这期间杨萌萌跟谭秉谦一个拿著录像机在录像，一个拿著相机在拍照，从头到尾都没有落下。 录像机是沈明玉去友谊商店买的，萧景川想办法找的外匯券。 就是为了记录小团团的成长过程。 热闹完之后，沈明玉两口子挨个把人送走，卡尔教授等人除了查尔斯外都很高兴，被潘喜明安全送回宾馆。 ...... 晚上七点，没走的沈家人跟沈明玉一家三口齐齐围坐在电视前，其他跟沈明玉相熟的人家里也是如此，没电视的都要去別人家里蹭一蹭。 原因就是——沈明玉今天上午的颁奖典礼会在《新闻联播》插播。 7点10分。 当沈明玉的脸出现在电视中的时候，沈父沈母眼睛都红了，就连没见过这一面的萧景川都激动得眼圈泛红。 心里无不感慨他们沈家/萧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沈耀更是扑腾地指著电视，“我姑姑！是我姑姑！我姑姑太威风了......” 小少年成了『姑姑』怪，旁边的小团团也跟著他学，嘴里全都是『咕咕咕』，惹得人发笑。 第465章：沈明玉又多了一笔进项 不仅是认识沈明玉的亲朋好友知道这件事，公安大学、京大等都知道这事后，全校通知学生去看。 看完《新闻联播》，沈明玉两口子抱著小团团回去休息了。 洗漱完出来，萧景川已经把小团团哄睡著，沈明玉过来將礼金单子跟钱收拾好，还有亲友送给小团团的金银首饰之类的。 她想起来什么，“景川。” “媳妇，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萧景川走过来，准备给她捏捏肩膀，沈明玉摇了摇头，拉著他坐在身边。 “团团的首饰不少，我还打算每年生日都给她存一些金子，以后这些都是她的底气。” 对此她也了解过，一月份的时候黄金大概在41元一克，三月份猛跌將近一半的价钱，只剩下23元一克。 实在是太划算了，正好她也多了一笔钱，得多囤点。 萧景川没意见，反正家里的財政大权都在自家媳妇手上。 “就这么放著也不安全，明天去银行申请个保险柜吧，先记在我的名下，等她成年换给她。” 沈明玉说著，起身拿过包包，从里面拿出来支票递给萧景川。 “好，明天我们就去。”萧景川应了一声，接过支票，他是知道自己媳妇有奖金的，也有些好奇国外的支票长什么样子。 一拿过来，最上面是她的奖金，两万美金。 一搓发现下面还有一张，他诧异地看向沈明玉，沈明玉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萧景川拿起第二张一看，愣住了。 上面的英文他看不明白，但是阿拉伯数字却是知道的，个、十、百...... “十万？美金？” 饶是萧景川这种泰山崩於面前更不改色的人，也倒抽口气。 “媳妇，这......你怎么坑米国人了？” 沈明玉嘴角一抽，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哭笑不得地將这笔钱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下，“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萧景川再次感慨，他媳妇年纪轻轻，专业能力这么厉害不说，就连挣钱都这么牛！ 在这个钱还是『分』的年代，十万是一个天文数字。 “还是米国人的钱好挣啊！” 沈明玉非常同意这点，“那可不。明天还得去財政部进行审批，我记得这会的换算比例是1:1.5几，那十二万美金下来就是奖金十八万。” “不过，其中两万美金是国际组织颁发的奖金不用交税，后面这十万美金属於劳务报酬所得应该要交税。” 听到十八万，萧景川的眉心都跳了一下。 “得交，得交，这钱也太多了。” 沈明玉一下就被他逗笑了，双手捧著他的脸，“萧景川同志，你也有被嚇到的一天啊？” “沈明玉同志，没办法，实在是你太厉害了，让为夫我时不时就会受到惊嚇，我以为我习惯了，后来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 受到惊嚇的萧景川表示要亲亲媳妇的安慰。 一把將人扑倒了床上。 ...... 第二天十点多，沈明玉醒来后，跟萧景川出门先去財政部那边办支票的事情，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到帐。 之后又去银行买了一万块钱的黄金，又申请了一个保险柜。 接下来的几天，沈明玉又恢復到以前的生活，有一点小插曲就是卡尔教授等人经常会找她。 她目前手上负责的项目一点不能跟他们透露，所以沈明玉这边的项目要动脑子，还得跟卡尔教授他们打哈哈，这段时间是真的累死。 不过因为沈明玉的名气，卡尔教授等人知道她竟然还编写过两本教材。 这一了解可不得了，沈明玉又多了一笔进项。 卡尔教授等人跟出版社订了一大批书，这两天出版社跟印刷厂的人忙得昏天黑地，在他们走之前，总算是搞定了。 看到钱的时候，沈明玉笑了，这几天没白陪著他们玩。 把人送走的那天，那位理察上飞机前跟沈明玉说了句话，“你算得上我的对手，明年国际交流会等著你！” 这话有点傲慢。 但透露的消息却是不少。 这位理察这段时间了解了沈明玉不少成就，还能说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也有相匹配的成就。 “这小子有点无礼啊，该不会是虚张声势吧？”潘喜明跟沈明玉道。 沈明玉摇头。 “这两天接触发现，理察跟查尔斯那人不一样，两人都有傲气。查尔斯是单纯因为国家、家世表现出来的，像二世祖；理察这个人是骨子里的傲气，他有能力才会这么说。” 她没说的是，同类人之间有相同的气息，她在理察身上闻到了。 有点意思。 有对手的激励，沈明玉全身心投入到了测谎仪项目中。 一个星期后，之前跟財政部申请的奖金下来了，两万元的美金结算下来是三万块钱，不用交税，另外十万元的美金原本是十五万元的人民幣，交完税之后剩下十二万元。 到手的奖金总共是15万元。 还没完，得了国际上的奖，国家怎么可能没有奖励呢？ 国家、省里、市里、学校......层层奖金下来，交得三万块钱的税给补齐了。 “这次的奖金，还有卡尔教授走之前定的书，出版社那边送过来的分成，加上我们自己的存款，零零散散算下来，竟然有將近30万！” 沈明玉他们的存款中，大部分都是工资还有奖金。 萧景川出大任务会有奖金，沈明玉研究国家级项目也会有奖金，就算是没有期刊那些额外的钱，他们的生活也会很滋润。 算完家里的钱之后，沈明玉当即决定。 “买房子！买店铺！买黄金！” 萧景川表示没问题，第二天他就去找刘家庆办这件事了。 与此同时，沈明玉再次上了报纸，报纸的版面就是她颁奖时的获奖感言，主题思想——以时代为舞台，用奋斗获取理想。 这份报纸在所有青年人当中流传，激励了不少青年人继续前进奋斗！ 第466章：媳妇，我不想落后你太多 七月份的时候，心理諮询中心全都按照沈明玉的要求布置完成。 在即將完工的一周前，沈明玉提前发了招聘信息，连带著在报纸上也做了刊登。 因为她获得国际奖后，名声再次大噪，所以沈明玉要开一个心理諮询中心的事情，迅速在心理学界传开，一堆人才纷纷响应，投来报名信息。 看样子人倒是不缺了，但还有另一个问题。 目前沈明玉的主要精力全都在测谎仪的研发上面，学校、公安那边都分身乏术，更不论心理諮询中心这边。 都装修好了，开肯定是要开的，她缺时间但不缺钱。 中心刚开业事情多，必须要雇一个懂得心理学跟管理学的负责人，帮她处理这些事务。 ...... 一早上刚睁开眼的沈明玉，躺在床上，怀里抱著自家香香软软的闺女，陷入了沉思，她认识的心理学人才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搞研究的。 管理人才这方面还真的...... “妈，妈，起！” 小团团见自家母亲不搭理她，一甩胳膊，小肉手就拍在了出神的沈明玉脸上，闹起来。 一把抓住她的小肉手，沈明玉嘆了口气，除了事业上的忙碌，自家这个小肉墩子也是个活力十足的，每天回来都得跟她亲热亲热，真是让人痛並快乐著。 思及此，她抓著小肉手故意嚇唬小团团一般，啃了一口。 小团团没被嚇到，反而咯咯笑起来，学著沈明玉的样子，在她的脸上啃起来，说是啃，其实就是糊她一脸口水。 萧景川进来准备叫沈明玉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互啃的母女俩。 他无奈地笑著摇头，然后一胳膊一个，把一大一小抱起来洗漱，一起洗脸刷完牙后，出来吃饭。 “对了媳妇，我的进修提前完成，马上就要去军区报到了。” 萧景川手里剥著鸡蛋，三下两下就剥好递给了沈明玉，那边的小团团看到也想吃，拍著她吃饭的小桌子。 “爸，吃！” 两人对视一下，萧景川將蒸好的鸡蛋羹拿过来，“这是你的，吃吧。” 小团团看看妈妈手里的鸡蛋，又看看自己面前的鸡蛋羹，眼中浮现出疑惑的表情，这两种东西分明就不一样。 好歹一直是亲自带著小团团，她一撅屁股，沈明玉两口子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团团你看，你的是蛋蛋，我的也是蛋蛋，咱们是一样的。我手里的是大人吃的，你这么吃会噎到，你面前是小孩子吃的，你只能吃这个，明白了吗？” 沈明玉將她吃了一半的鸡蛋，放在小团团面前的鸡蛋羹旁边对比。 小团团似懂非懂。 只听到妈妈说都是蛋蛋，这才收回覬覦沈明玉手里鸡蛋的眼神，拿过小勺子开始吃自己的蛋蛋。 “呼~精明的小丫头，再大点，我都吃不了独食了。” 沈明玉拿回自己的鸡蛋继续吃起来。 小团团现在变得精明的不行，看到大人吃什么，她也要吃一样的东西。 萧景川也跟著她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带你出去偷偷吃。” “你可真是亲爹！” 沈明玉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你之后是不是要经常出任务了？” “是。”萧景川目光正对著她，“想要挣军功，出任务是必须的，媳妇，我不想落后你太多。” “说什么呢！咱们俩领域不一样，但都很厉害，没有什么落后不落后的，你出去问问，你这么年轻的团长有吗？” 沈明玉知道他的意思。 升团长之后，相比於之前出任务的情况其实减少不少。 一来团长是部队的核心指挥者，一般需要坐镇后方负责全局工作；二来团长都是一步步从士兵奋斗过来的，他们有丰富的基层经验，到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他们的战略判断跟统筹能力。 但这也意味著挣军功的机会少了。 萧景川这么年轻的团长是少数，他正值身强力壮的时候，要是他选择出任务，上面是非常同意的，有一位作战经验丰富的团长领导，他们的伤亡会少很多。 沈明玉叮嘱了他一句。 “你有自己的规划，我不会妨碍你，但你记住，你有媳妇有闺女，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牵掛知道吗？” 萧景川目光深深地看著她，“媳妇，我明白。” ...... 与此同时，天蒙蒙亮的时候，不少人都从自己的被窝里爬出来。 “妈，时间不早了，我去面试了！” 城东某个小院子里，一个年轻男子快速从床上爬起来，把自己洗漱乾净，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出来屋子后，对著厨房方向喊了一声。 厨房里的妇女听到声音，立刻端著一个盘子出来，“哎，你等等，我都给你做好饭了，吃完饭再去吧！” “妈，赶不上了，那可是沈教授开的諮询中心，肯定会有很多人去，我得早点过去留个好印象。” 男子说完就要跑，妇女三步两步拿著两个饼子塞给他。 “知道是你最崇拜的沈教授，但饭得吃饱，要不然面试的时候饿著肚子发挥不好怎么办？” 男子想想也是，拿过饼子骑著车跑了。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很多地方，这些人都是今天要去参加心理諮询中心面试的人。 心理諮询中心门口，想著早点来的一堆人，到了之后发现已经有人等在原地的时候，心中庆幸，幸亏提前到了。 门还没开，带著乾粮的人，蹲在地上赶紧填饱自己的肚子。 还有些人为了打探情况，聊起天来。 “同志，你也是学心理学？”有一位穿著黑色中山装的男子，问旁边穿著蓝色带补丁衣服的男子。 蓝色带补丁衣服的男子正在看书，闻言，扭过头看他，摇头。 “我是学管理的。” 管理？ 黑色衣服的男子一愣，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招聘启事。 此次招聘需要三类人才。 第一是既懂得管理又懂得心理学的人才，招聘两个，一正一副，互相监督。 第二是心理諮询师，包含应用心理学、医学心理学、教育心理学等方面的人才，需要人数眾多。 第467章：这人有点闷骚 这一点是沈明玉跟其他人商量过后的决定。 每个人的心理问题都不一样，有像聂峰、霍城他们那样的，需要有些医学方面的知识的諮询师来做諮询，还有学习工作、亲子关係、两性关係等出现问题，就需要多方面的心理学人才。 以应对来访者不同的心理问题。 第三是行政人员，负责日常运营，比如接待登记、档案管理、联繫諮询师、对接来访者等等。 这个蓝衣服的男子应该就是应聘第三类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第四类人才，是保安人员，这个沈明玉提前让萧景川找好了，都是退伍军人，因此就没有往招聘告示上法。 “学管理好啊！我是学心理学的，说不准我们以后还会一起工作。” 黑衣男子笑了笑，不是学心理学的，那就不是他的竞爭对手，然后扭头又跟其他人聊起来。 蓝衣男子也没在意，继续低头看书。 眾人说这话的功夫，天色渐渐亮起来，陈良骑著车来开门，就发现门口差点被围了。 陈良是心理协会的会员，跟沈明玉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沈明玉要开一家心理諮询中心之后，他主动自荐，成功上位，目前算是中心现有人员的负责人。 “你们都是来面试的人？” 陈良停好车，拿著钥匙绕开眾人，走到大门口开门。 其他人见这个架势，就知道他的中心的人，全都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有些紧张地对著他道：“是，我们都是来面试的。” 陈良笑笑，“来的真早。” 说完，门打开，扭头看向身后的一堆人，“大家排好队，总共四列，然后进来。” 所有人听话地穿插在一起，有些人反应快抢了前面的位置，反应慢的只能不甘心地瞪他一眼。 陈良见他们没闹出什么事儿，还算是满意地收回目光。 沈教授都说过了，他们諮询中心选人第一重要的就是人品，其次才是才能，往往很多细节上就会展现这个人的品行。 从他们被他看到的时候，考核其实就开始了。 把人带进来。 “你们原地等一会儿，负责的工作人员跟面试官都还没到。”说完，陈良就不管他们去忙自己的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多说什么，確实是他们来的太早。 陆陆续续其他面试人员也赶来了，都以为自己来的够早，谁知前面已经排不短的队，还有人想去前面插队，都被人赶到了后面。 不用陈良说什么，前面早就排队的人负责起秩序来。 ...... 七点半左右，工作人员跟面试官来了。 见到有不少人在排队后，心里感嘆沈明玉的號召力，同时快速各司其职。 “来面试的各位同志，大家不要拥挤，排好队，挨个来前台登记好自己的名字，领取號码牌，然后根据墙上红色標牌的指引去二楼进行面试。” “上楼后，会有工作人员安排你们进入哪个房间面试，不清楚的地方问工作人员即可。” 队伍旁边站著一位工作人员，拿著大喇叭正在组织纪律。 工作人员也好认，他们的胳膊上都带著红绸带。 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了几个熟人。 “啊啊啊！这地方布置的太好看！太豪华了！我小玉姐怎么能这么厉害！” 杨萌萌激动地压低声音吶喊。 她跟吴丹婷等人一起来的，原本宿舍里人都报名的时候，她还有些犹豫，让她画像可以，其他的还真的怕自己不能胜任。 最后还是沈明玉让她来的。 像杨萌萌这样的画像师，需要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多观察才能继续进步，他们諮询中心无疑是个適合她的地方。 就算是不適合做心理諮询师，做其他的也合適。 比如，发挥她的画像能力，给来访者建立档案的时候画像，都省的他们拍照了。 再比如，她不上课的时候来这里，可以看到来来往往许多人，还能接触到很多諮询师，提升自己。 杨萌萌知道沈明玉是为她好，所以就跟著吴丹婷她们一起来了。 她之前知道沈明玉准备开一家心理諮询中心，一直忍著没有来看，就是打算装修好后再看，更有惊喜感，果然被惊到了。 旁边的吴丹婷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食指扫过鼻尖。 “还算有点品位。” 能让吴大小姐说句这样的话可是太不容易了。 而其他三人已经看呆，胡月娥跟丁霽禾纯属是为这环境惊嘆，像罗小娟的话心里一直都在盘算，这要多少钱？够她吃多少好吃的？ 几人观察环境的时候，旁边有人催促他们。 “喂，你们几个到底排不排队，不排队去一边，別占我们的位置。” “呀，都这么多人了，我们赶紧去排队！”胡月娥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傢伙，满满登登地都是人了。 既然她们进来排队，后面的也没再说什么。 排好队后，罗小娟压低声音，“他们都来这么早吗？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八点才开始面试？” “害，这我还真知道，小玉姐把告示发出去后，收到了不少人的报名信息。”杨萌萌四周扫视一圈，“照这个样子，我估计一天都面试不完。” “还得是我们沈教授啊！” 两人说著，胡月娥戳戳她们，指著前面，“你们看，那边几个是不是我们班的？旁边那些好像是隔壁班的，都来了。” “可不都来了，面不面试上的不重要，我们得给沈教授撑面子！” 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杨萌萌几人扭过头，看到他有些惊喜，“老胖儿？你也来了？” “什么老胖儿，我——大名钱玉成，你们可以叫我钱同志，也可以为了显示我们同学的友好关係，叫我玉成同志。” 钱玉成对著几人翻了个白眼。 他不就是吃的身材圆润了一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都开始叫他老胖儿了，这个外號实在是有损他的名声。 杨萌萌他们跟他还挺熟的，每次別人这么叫他的时候，他都这么说。 之前还以为他真的生气，都不叫了他还觉得不满意。 后来他们就知道了—— 这人有点闷骚。 第468章：这就是他们沈教授的魅力啊！ “行了老胖儿，这话都说多少遍了，你也不嫌嘴干？”吴丹婷白了他一眼。 钱玉成求饶般地抱拳，“得，惹不起几位姐姐，小弟告退。” 7点50分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了街上，为了他们的安全也为了不影响周围的人，陈良特地让人找了一根麻绳，两个凳子。 將长长的麻绳两头绑在凳子上，拦在排队的队伍最外围，作为拦截线。 周围不少注意到这一幕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都在排队？”有买菜的大娘回来，问旁边的婶子。 这位婶子是识字的，看了一眼门头上的字，皱著眉念出声。 “心理諮询中心？” “啥中心？这是个干什么的？”大娘不解。 这位婶子也不是很清楚，“我看这些人都是来面试的，估计没几天就要开业，到时候咱们来凑凑热闹，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行，反正咱们离得近，到时候过来看看。”这位大娘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一听婶子这话，立马就答应了。 这时候，沈明玉开著车来了，乍一看到这么多人，还愣了一下。 “这么多人？” 冷诗笑著调侃，“还不是我们沈教授的名头太旺了！你一发告示，谁不慕名而来？” “好啊你，阿诗你也学会调侃我了。”沈明玉笑著將自家小团团抱出来。 因为忙著测谎仪项目的事情，好长时间没有带自己闺女出来透透气，今天是来面试，也是来放鬆的，就带著孩子出来了。 反正面试官的人选都定好了，她就是过来隨便转一转。 ...... 三人往中心走去。 中心的门很大，一边是排队人员，另一边空开方便工作人员行走，就在沈明玉抱著孩子往里面走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这位女同志。”见沈明玉头也没扭，又喊了一声，“抱孩子的女同志！” 这里都是来面试或者工作人员，没人会抱著孩子来，只有沈明玉比较突兀一点，她自己也意识到这声音是在叫她，她脚步一顿，诧异地扭过头。 喊她的是一位陌生的年轻女生。 “有事吗？”沈明玉问。 年轻女生见她长得这么好看，脸一下就红了，原本想提醒她去后面排队的话一下就变了。 “那个、你也是过来面试的吗？我们这里需要排队，你抱著孩子不方便，要不过来我这里吧，我再去后面排。” 这里虽然不少人都是因为沈明玉的名气来的，见过她的属实不多。 她走过来的时候，公安大学、京大等见过她的人，都激动地偷瞄，却顾及其他人在场没有叫她，其他人还真不知道沈明玉的真容。 这位年轻女生就是误会了。 听到这话，沈明玉笑笑，“谢谢你，不过我不是过来面试的。” “沈教授！”有工作人员知道她过来后，立马从楼上跑下来，苦著脸，“您快上去看看吧，蔡院长跟霍同志又吵吵起来了。” “......好。” 沈明玉很是无奈，本来她没想请这两位大佬出山的，谁知他俩听说后，非要过来给她把把关。 结果还是像以前那样，见面就吵。 等沈明玉他们离开后，那位女生包括她旁边不认识沈明玉的人，都傻眼了。 沈教授？ 姓沈，又是教授，还被工作人员这么尊敬，抱著孩子往楼上走还没工作人员阻拦......种种跡象表明，这位就是沈明玉？？ “啊啊啊啊啊啊！”女生激动地跳起来，她压低声音吶喊：“我偶像！我跟我偶像说上话了！啊啊啊啊啊！” 其他小年轻也激动地脸红了。 “沈教授真的出现了，她真的在！不行，我一会儿一定要好好表现，说不准沈教授会面试我呢！” 其他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周围的陈良等人看到这一幕，无奈地摇头低笑，这就是他们沈教授的魅力啊！ ...... 沈明玉上楼后，不用她调节，有小团团在两个『老顽童』瞬间安静下来。 有他们看著孩子，她就坐镇面试人去了。 这么一忙活就是一天，剩下没有面试完的人，领取上號码牌明天再来，不用再排队了。人虽然没有面试完，倒是有个意外之喜—— 沈明玉中意两个一正一副负责人定下来了，都是熟人，正的负责人是陈良，副的是钱玉成。 蔡泽民抱著小团团，看向沈明玉。 “陈良此人是协会的，我倒是了解一点，心理学能力尚可，管理方面的能力倒是不错，能独当一面。只是这个钱玉成......” 其实蔡泽民说陈良心理学能力尚可，是对比他自己来说的。 要是跟其他学心理学的比，一点不差，要不然也不会进入华国心理协会不是？ 沈明玉拿过冲泡好的奶，在自己手背上挤出来一点，感受到温度正好，递给蔡泽民。 “我刚才了解过，钱玉成祖辈都是做生意的，前两年那么乱的时候，他爷爷竟然还能保下他们家，这手段......很牛！” 说到这里，她也觉得很巧，钱玉成竟然是钱舒华的侄子！ 钱舒华就是当初在辽省，差点被自己丈夫跟小三害了的人，她丈夫是那位割尾会刘副主任。 从钱舒华的爹，也就是钱玉成爷爷的手段就能看出来。 被他亲手教出来的钱玉成也差不到哪里。 “师父，我开这个中心的初心是为了帮助更多心理出现问题的人，本质它还是商业。陈良稳重会管人，对於心理学了解甚多，但在经营方面不如钱玉成。” “还有，我是要挣钱的，就算不挣钱至少不能赔钱干吧？” “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钱？所以我们需要对接一部分有钱的人，钱玉成最適合跟这些人打交道。” 陈良的能力很好，但他出身不太好。 对那些有钱或者有权的人需求了解不透彻，不了解就无法最大限度挣他们的钱，倒是钱玉成这位公子哥可以，关键他懂管理还是心理系的学生，非常適合辅佐陈良。 蔡泽民一边给小团团餵奶，一边感慨。 “你既然都想好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至於客源这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你霍叔回去后挨个打打电话，那些人...钱都不少。” 第469章：沈明玉的諮询中心爆火起来 接下来两天的招聘，沈明玉没有再来。 全权交给由陈良跟钱玉成两人负责，表示最后让她看结果就行，这既是对两人的考验，也是藉此机会让两人磨合一番。 陈良虽然是心理协会的成员，但他有自己本职工作。 原本他在报社工作，自从知道沈明玉要开心理諮询中心后，似乎才找到自己的目標，没有过多犹豫辞掉工作，就去找沈明玉自荐了。 事实证明，有能力又主动的人，会及时地把握住机会。 而钱玉成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为负责人之一。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未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不可否认他对心理学確实感兴趣，但要是让他去做心理諮询，感觉又差点意思。 这次来...和他跟杨萌萌她们说的一样，是来给沈明玉撑场子的，他也没想著自己能应聘上。 因为单论学习成绩的话，他就是个中等。 比起来的那些尖子生，他有自知之明。 明年就要毕业，要是让他毕业后去当个公安，他也不太感兴趣，直到沈明玉让他做这个负责人。 人就是这样，没有目標的时候，浑浑噩噩，觉得人活著有什么意思。 整天吃喝拉撒重复一模一样的生活。 可一旦有了目標，整个人就会焕发生机，说到底还是要在自己感兴趣、喜欢的职业发展深耕，这人才能坚持下去。 ...... 招聘完成后，所有人培训过后才能上岗。 在他们之前没有可供参考的，所以各部门的人具体负责什么事项就成了难点，陈良跟钱玉成只好去找沈明玉商量。 经过沈明玉的指点，两人写了一沓工作內容，回去后风风火火地开始干起来。 培训五天之后，心理諮询中心正式开业。 开业还是很重要的，沈明玉作为老板肯定要来，还给不少人发了邀请函，且邀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佬做揭牌仪式。 介於这是国內第一家正式的心理諮询中心，大部分老百姓並不知道这地方具体是干什么的。 沈明玉特地安排了几个人给老百姓答疑。 除此之外，还专门定製了一批类似现代宣传单样式的东西，上面有一些简单的介绍，主要就是告诉大家，这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因为太过热闹，隨著鞭炮声的响起，周围不少人都来看热闹，其中就有面试那天出现的大娘跟婶子。 她们手里拿著宣传单，大娘不识字看不明白，询问地看向婶子。 “这纸上写的是啥啊？” “我看看啊。”婶子拿著床单仔细看起来，“上面说，两口子吵架慪气气的头晕眼，气的胸口疼胃疼，去医院看不了的就能来这里。” “哟，这地方怪有意思的，还能管人家两口子吵架？”大娘明显找错了重点。 婶子纠正她，“重点在后面，气的浑身难受能来这里看。”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看病的地方？” 大娘这话刚说出口，旁边负责讲解的志愿者笑著道：“大娘，你还真说对了，不过我们这里看不了人身体上的病，能看人心里的病。” “啥？心病？这心病还用看？”大娘瞪大眼睛。 这么多年，还没听过给人心看病的，这地方不会是在骗人吧？ 志愿者知道老百姓从没接触过，一定会有怀疑跟不理解，他们也有耐心解释。 “当然用看。” “大娘这么多年应该见过不少人吧？有没有人生了孩子寻死觅活的，好像疯了一样？”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大娘的回忆，她瞪大了眼睛，“你咋知道？” 志愿者微微一笑，“还有，有些女同志因为娘家重男轻女，嫁人后，男人打人公婆刁难，先不说有没有疯了的，那些以泪洗面的可有？” “有！”这下大娘是真的被惊到了。 志愿者又给她说了几种情况，都是村里人常见，却从来没有重视过的。 不只是大娘跟婶子，就连周围被他们吸引听到志愿者全部话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这还真的能治？” “怎么不能？”志愿者非常確定，“各位大娘大爷叔叔阿姨们，身体病了需要吃药治病，那心生病了一样需要疏导，我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 “所以，家里有发现以上问题的，可以来我们这里寻求帮助。注意！前三天是免费的，大家有问题的可以早点来报名哦！” 不愧是特地被选出来答疑的志愿者。 非常会说话，非常会引起眾人的情绪，不少人了解完后想到亲朋好友中还真有类似的情况，想著反正前三天是免费的，都打算回去叫人来看看。 开业仪式非常成功。 街坊邻居们被宣传知道他们周边开了一家能治心病的『诊所』，沈明玉的人脉们也自发的帮著联繫了不少人。 就这样，在各方的宣传下，沈明玉的諮询中心爆火起来。 ...... 时间过得飞快，諮询中心在失误-改善-进步中步入正轨。 测谎仪这个项目也在如火如荼的研究当中。 研究即使知道结果，也避免不了会出现失误，这是常態，搞研究的心態没有不稳的，毕竟再不稳的心態在失败的千锤百链中也锻链出来了。 九月份，研究所研发出能稳定採集选定生物指標的传感器，这是突破性的大进展。 十一月份，传感器採集的微弱生理信號转化成可记录的电信號，信號处理电路搭建完成。 十二月份，改装的记录设备完成，可以將处理后的信號用可视化的形式呈现。 1981年1月，测谎仪初步建设完成，即將展开小规模的人体测试。 研究所的眾人纷纷感慨，他们的研究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有神助一般。 可不是嘛，沈明玉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她虽然对物理跟生物那些不精通，但测谎仪的每个零件及其作用她都一清二楚。 因此，像物理组跟生物组的研发过程就是—— 沈明玉给他们答案，他们拿著答案去推导过程就是，比起未知的目標好太多了。 第470章：妈妈，我难受 研究到了现在，沈明玉总算是能稍微鬆口气了。 也仅仅松一小口，后续的测试调整更为重要，马上就要过年，开展小规模测试的事情需要她全程盯著，今年回不去沪市了。 沈明玉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沈家人都表示理解，沈父沈母更是叮嘱。 “闺女啊，你乾的都是大事，我们帮不上你什么忙，却也不会拖你的后腿，你放心做你的事儿，这样，大年初三我们坐车去京城看你。” “好！” 沈明玉显然就等著她爸这句话。 大半年不见父母，她还真的有点想，而且他们家团团都快忘了外公外婆长什么样子了。 自从萧景川去京城军区报到后，陆陆续续出过几次任务，都是有惊无险，受了些小伤。 年前他又去出任务了。 陈姨他们都回去过年了，研究所有了重大突破，沈明玉给他们放假了。 这两天，都是沈明玉自己在带小团团。 萧保国跟凌芸知道这件事，生怕萧景川过年赶不回来，想叫沈明玉娘俩去他们家里过年，免得娘俩孤单。 沈明玉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去哪边才好，幸亏萧景川赶回来了。 大年三十那天才匆忙赶回来，一家三口就在大院里过的年。 过完年休息了几天，沈明玉再次陷入忙碌当中。 第一届国际性的心理交流会九月份举办，6月份的时候需要去米国开会。 会议內容就是让每个国家拿出自己的实力，去爭夺这届交流会的举办权，因此他们需要在六月份之前把测谎仪给研究出来。 不然去米国开会的时候，拿什么跟人家爭？ 沈明玉身上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值得一提的是，周执那边知道沈明玉在忙大事，平时他们能破的案子不会来找她。 这次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上门打扰。 好巧不巧碰上测谎仪小规模测试阶段，沈明玉了解完案子情况，跟上面申请了一下，確定不会出现任何安全问题后，上面同意对嫌疑人使用。 这一用，还真的把说谎那人给找出来了，测谎仪的判断跟沈明玉是一样的。 案子破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实用，101????????????.??????轻鬆看 全手打无错站 这个结果不光是研究所的人高兴，周执他们这些公安也很兴奋。 有些人说谎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沈明玉，区分说谎是通过以往的经验，但经验也是会出错的。 也不是所有人说谎他们都能看出来，遇到心態不稳的老百姓罪犯还行，要是遇到那些心態很稳的高智商罪犯，他们也看不出来。 沈教授只有一个，他们总不能每个案子都麻烦人家吧？ 这次將测谎仪使用在案子里，且成功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上面知道后高兴得不得了。 之前潘喜明跟他们提这件事的时候，本著对沈明玉的信任答应了。 其实他们也没底。 而这次的结果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这个测谎仪要是真的被研发出来，不说百分之百的准確，至少能让他们破案的效率大大增加！ 破案很多时候就是没有方向，而测谎仪就是作为导航的存在。 ...... 五月初，研究所人员到了最后艰难的结尾阶段，沈明玉更是泡在了实验室。 就在所有人陷入忙碌的时候，一通电话打到了研究所。 “沈教授，你家里的电话！” 沈明玉很专心地投入在研究当中，没听到，还是旁边的人拍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眼神迷茫地看向拍她的人。 “沈教授，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 听到这话，沈明玉心里一跳，家里人都知道她在实验室忙，没事的话不会打到这里电话，她放下手里的活，立刻小跑过去。 “餵？” 对面传来陈姨著急的声音，“小玉，不好了，团团生病了，现在正在发烧，你、你快开车来把她送医院吧！” 这两天连著下了几天的暴雨，早晚温差很大，小团团年纪小免疫力低，受寒了。 偏偏，萧景川又去出任务了，沈明玉又在研究的关键时候。 这就导致家里的孩子被忽略了。 团团的身体一直很好，之前还没有生过病，沈明玉也是第一次经歷这事，心一下被揪起来，她应了一声，都顾不上换身上的研究服，心不在焉地埋头往外跑。 嚇的研究所其他人赶紧叫住她问出什么事了。 “我闺女病了，我送她去医院。”说完，她什么也不顾上，就跑了。 冷诗在楼下等她，见她著急忙慌跑下来，赶紧问她怎么回事，沈明玉说完后，冷诗立刻去开车並安慰道： “你先別著急，陈姨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不会让团团出事的。” 她开车之余，余光能看到脸色惨白的沈明玉，一向稳重的她，手都在发抖。 他们研究所在京大，比公安大学距离军区大院还要近。 可沈明玉却觉得太远了，远到度日如年。 从来没有过孩子生病经验的她，回去的路上想了很多。 直到看见小小的一团可怜巴巴地被陈姨抱在怀里的时候，沈明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她碰了碰团团的额头，有点烫。 “妈妈，我难受。” 小团团从来没有这么有气无力的时候，平时摔倒了，都不会喊疼，可这个时候看到沈明玉。 浑身不舒服的她伸出软绵绵的胳膊，想要让妈妈抱抱。 没有母亲看到这一幕能够忍受，沈明玉抱过自家闺女，哄著眼眶，亲了亲她的头髮，“对不起宝宝，妈妈带你去看医生，马上就不难受了。” 说完，將自家闺女裹好就往外跑。 陈姨拿著准备好的东西跟上。 到医院后，沈明玉直接通过霍青松的关係，找了最好的儿科医生，掛號什么的先看完病再说。 “你是孩子的家长？”医生看向眼圈泛红、身上好像还穿著类似研究服的沈明玉。 沈明玉点头，“孩子没事吧？” 医生大概猜到她可能是研究员，嘆了口气。 “孩子应该是受凉了，这两天连著下了几天雨，娃娃抵抗力弱，湿气入体，你们去打点水先给孩子物理降温，用温水擦擦脖子跟腋窝，被子也不用捂得太厚。” “我给开点退烧药，如今孩子体温是38度6，先把药给餵上捂捂汗。” “其他的没什么问题，开完药就能回去了。” 第471章：小玉，团团怎么样了？ 听完医生的话，沈明玉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点点，她还是很难受，总算是明白了那句老话，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她皱著眉看向医生。 “医生同志，医院目前有床位吗？能不能让我闺女在医院住几天，等她稳定下来再出院？我不放心她。” 医生很少遇到这样的人，这会的人，大部分都秉承的想法是。 大病当小病治，小病不用治，像发热这些都是小病，捂捂汗一般就过去了，即使是小孩子都是如此，没有那么多金贵的说法。 他想了想，“有床位，你不放心的话，可以住院观察观察。” “好。”沈明玉这才鬆了口气。 小团团到底还在发烧，她一直相信术业有专攻，在医院有医生看著她有安全感。 ...... 医生走了后，专门给他们找了个空病房，小团团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被沈明玉抱在怀里后，好像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小手紧紧地抓著沈明玉的衣服，即使是研究服也有妈妈的味道。 沈明玉摸了摸她的小脸，眼底的心疼溢出来。 “小玉，温水打好了，我给团团擦擦。”陈姨也心疼的不行。 平时小团团都是她带，这跟自家孙女也没什么区別了，看到孩子生病难受，她心里也不好受。 “陈姨，我来吧。” 沈明玉坐在床上，怀里抱著小团团，陈姨见此嘆了口气。 她知道她心里愧疚，要是那些不负责任不关心孩子的父母，她还能指责几句，可面前这位不是啊。 其他人不清楚，她作为家里人是最清楚的。 女主人负责的什么研究项目正在关键时刻，这可是国家的大事，要是真的研究出来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即使如此，每天回来再累，女主人都会跟孩子亲热、关心孩子。 该给孩子的一点没少，陈姨就没见过这么当父母的，说句不正经的话，她都想沈明玉当孩子。 正是因为知道她对小团团的爱，所以陈姨知道沈明玉心里肯定是愧疚的。 她將带来的乾净毛巾放入温水，全都浸没，搓了两下拧乾，递给沈明玉，沈明玉一手抱著小团团，一只手接过。 轻轻地擦擦她的额头，又把人放在床上。 放下的那刻，小团团睁开眼睛，小手紧紧地抓著沈明玉不放开。 “妈妈抱，团团，难受。” 快两岁大的孩子，可以简单地跟大人交流。 沈明玉鼻子一酸，跟她打商量，“团团乖，妈妈不走，妈妈给我们团团擦擦胳膊好不好？擦完后身体不就那么难受了。” “好。”团团乖巧地应了一声。 即使身体难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目光还是紧紧地追隨著妈妈。 沈明玉快速给她擦完，又把人抱在了怀里，將毛巾搭在小团团的额头，此时，冷诗拿完退烧药回来了。 小团团最怕吃苦的东西，沈明玉哄著才餵下去。 餵完后抱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拍，很快小团团就睡过去了。 “小玉，把团团放下吧，你抱著也累了。”陈姨压低声音道，她这段时间也没休息好。 沈明玉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 小团团睡了两个小时，沈明玉就看了她两个小时。 冷诗在旁边压低声音，“团团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一会儿给她再量个体温，你这段时间也累了，躺那边休息会儿，別把自己熬垮了。” 陈姨也赶紧劝道，“是啊小玉，你要是累垮了，就照顾不了团团了。” 闻言，沈明玉这才起身。 “我去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 两人鬆了口气，她坐著一动不动地看著小团团，她们还真的有点怕。 ...... 沈明玉从厕所出来，刚走到一个拐角处，凌芸就著急忙慌地过来了。 “小玉，团团怎么样了？” 凌芸知道萧景川出任务，沈明玉也在忙著研究，最近她有时间就回去军区大院看看团团，陪著玩会儿。 周围邻居基本都认识她了，今天一去，就发现家里没人。 一问邻居才知道团团发烧去医院了。 嚇得她赶紧跑来，问了医生说团团住院了，她以为出什么大事，这不一看到沈明玉腿都有些软，差点坐在地上。 沈明玉赶紧把人拉住。 “妈，你没事吧？您別担心，团团就是发烧，医生说能出院了，是我不放心非要住院观察观察，现在团团吃上药稳定了已经。” “嚇死我了，我以为......”凌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抓著她的胳膊，“住院好，住院好啊，挨著医生咱们也能放心。小玉，快带我去看看团团，不看到她我不放心。” 婆媳俩往病房去了，正巧病房传来一阵团团的哭声，两人脸色一变，赶紧推门进去。 “团团！”沈明玉著急喊道。 陈姨有些无奈地解释，“我给她刚量完体温就醒了，醒过来非要找你，就哭了。” 婆媳俩这才鬆了口气，沈明玉把团团抱在怀里，“乖啊宝宝，不哭了，妈妈在这，再哭下去，宝宝的嗓子都要哑了，你看那边是谁来了？” 小团团就是醒来没看到沈明玉，这才哭起来。 生病中的人情绪都挺脆弱的，很多时候大人都是这样，更別说是小孩子了。看到自家妈妈真的没走，她才稳定下来，顺著沈明玉的目光看过去。 见到凌芸，小奶音喊道：“奶奶~” 平时都是活力十足的语气，这会蔫不唧唧的，凌芸听了更是心疼。 “哎呀，我们团团真是遭罪了！奶奶抱抱好不好？” 小团团点了点头，被凌芸抱了一会儿，就看向沈明玉，显然是想让自家妈妈抱，凌芸也不强求。毕竟自家儿媳妇对闺女如何，他们都看在眼里，娘俩关係不好才是不对劲。 “陈姨，这里有我看著，你去国营饭店买点饭去，你们应该都还没吃饭吧？” 说著凌芸將手里的钱票递给陈姨。 她们因为担心小团团还没觉得饿，这会放心下来还真的饿了，陈姨也不跟她客气，反正是孩子奶奶，接过钱票就出门了。 这边沈明玉哄著小团团喝了点水，“宝宝饿不饿？妈妈给宝宝冲奶奶喝好不好？” 团团摇了摇头，“妈妈，不饿。” 第472章：不怕，我在 “那再喝点水水好不好？”沈明玉摸了摸她的额头，“刚才宝宝出了很多汗，嘴巴干不干？” 小团团蔫儿蔫儿地窝在自家妈妈怀里，其实她现在感觉嘴巴苦苦的，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什么，但是看到妈妈眼底的担心，她微微点了点头。 沈明玉鬆了口气，拿著奶瓶慢慢地给她餵水。 她担心小孩子又是出汗又是哭的，別到时候缺水了更麻烦。 很快陈姨就打包好饭回来了，她们这里总共四个人，她点了三个菜，这会菜码大，足够她们吃得饱饱的。 等陈姨把饭盒全都揭开，一阵香味儿飘了出来。 说著自己没胃口的小团团，小鼻子一抽一抽轻轻翕动，她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肚子饿了。 几人见此这才露出笑顏。 沈明玉先拿过温度计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 “37.8，还有点低烧，宝宝乖，等你好起来才能吃好吃的，宝宝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好。”小团团撅了撅小嘴，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又道：“妈妈，饿。” 这边，凌芸拿著冲好的奶粉递过来。 沈明玉將奶瓶塞进小团团的怀里，小人不是很乐意地抱著自己的小奶瓶。 小嘴一嘟一嘟地喝起来。 几人吃饭的时候，余光发现她的小眼神忍不住的往这边瞟，互相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等小团团退烧，又观察了一晚没有復发的情况，第二天沈明玉带著小团团出院。 ...... 回到军区大院，沈明玉等人到了家门口，就发现萧保国站在门口，看到他竟然才发现忘记了什么。 “呀，忘记告诉他了。”凌芸挑了挑眉。 这傢伙估计也知道自家儿子出任务了不放心，过来看看。 团团生病按理来说应该跟萧保国说一声，只是昨天只顾著孩子难受，倒是把孩子爷爷给忘了。 萧保国今天休息，心里念著自家小孙女，一大早就来了，想著自家儿子两口子都是大忙人，他过来帮忙看看孩子，谁知道到了后家里锁著门。 还没等问邻居怎么回事，就看到她们大包小包回来了。 “你们一大早这是去哪了？” “团团。”萧保国微微弯腰，露著笑脸看向窝在沈明玉怀里的小团团，“想不想爷爷？让爷爷抱抱好不好啊？” 旁边的凌芸露出嫌弃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侮辱了。 “你差不多得了，就你这粗拉吧唧的声音还夹嗓子，不怕把我们团团给噁心到！” 见两人又要槓起来，沈明玉赶紧说：“爸，团团昨天发烧了，我们在医院待了一天。” “发烧？” 萧保国声音放大，著急伸手摸向小团团的额头，“现在不烧了吧？还有其他事儿没？要不然咱们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爸，都检查过了，就是这两天下雨受凉了，其他都没事，走，咱们回屋里说。” 沈明玉担心再把自家闺女给吹著，病刚好，还是要休养几天。 萧保国这才放下心，连连点头。 “对对对，走，赶紧回家，別把孩子再给吹著。” 进家后，萧保国抱著团团坐在沙发上，宝宝长宝宝短的，看得一旁的凌芸眼睛都要从眼眶子里掉出来了。 她悄悄跟沈明玉吐槽，“这要是让你爸那群老朋友看到，非得说他换了个人不行！” 萧保国是典型的老一辈严父形象。 从来不会说肉麻的话，更別提哄人了，凌芸最受不了他这一点。 这会放在团团身上倒是破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要说这点，萧保国一开始还真的叫不出口，什么宝宝之类的实在是肉麻，但谁让沈明玉老是这么叫小团团？ 耳濡目染之下，一天萧保国在和团团玩的时候，不知觉的情况下一声宝宝脱口而出。 叫第一声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 他也就放平心態了，做什么事往往都是第一次比较困难，有了第一次之后，再叫起来就习以为常了。 沈明玉笑笑没说什么。 像她公公这样的，在后世被统称为“闷骚”。 …… 小团团回到家的当天下午，萧景川就出完任务回来了。 他也知道自家媳妇儿的研究到了紧要关头，还以为家里只有陈姨跟团团，谁知不仅他爸他妈在，连他媳妇儿都在家。 “你们这是？” 凌芸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发现有什么伤，这才放心下来，把人拉到一边说起团团生病的事。 闻言，萧景川心里猛的一跳，放下手里的包裹。 “爸妈，我去看看孩子。” “快去吧。”两人摆了摆手，凌芸还提醒一句，“你注意关心关心小玉的情绪。” 萧景川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点了点头就往臥室去了。 臥室里，团团身体还没好全，中午吃完饭又跟萧保国玩了一会儿就累的睡著了，沈明玉不放心，在臥室里陪著她。 萧景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明玉坐在床边拿著一本书在看，小团团在床上睡得哼哧哼哧的。 沈明玉听到轻微的开门声，还以为是凌芸进来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萧景川。 眼底有些惊喜。 放下书，压低声音，“你出任务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萧景川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走到床边，看著正在熟睡的团团有些担心。 “媳妇，我没受伤，闺女没事儿了吧？” “昨天吃了药不烧了，医生说不復发就没事儿。”沈明玉也一脸心疼的看著自家闺女。 萧景川这才鬆了口气，他握住自家媳妇儿的手，上下打量她，瞥见她眼底的青色，很是心疼。 “媳妇，辛苦你了。” 萧景川多了解沈明玉啊，先不说她因为手上这个项目的研究到了最后关头多劳累，就说团团生病的这两天，她估计都没睡好。 而且知道团团生病的时候，肯定很內疚。 面对萧景川的时候，沈明玉的一切情绪都不用偽装，伸手抱住萧景川，將脸埋在他的胸口处。 良久，声音发颤。 “我好害怕。” 知道自家闺女生病的时候，自责跟內疚都快把她淹没了，可在其他人面前她不能表现出来。 听著她声音里的脆弱，萧景川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他的唇紧绷著，眼底划过水色，伸手摸了摸自家媳妇的头。 “不怕了，不怕了，我在。”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在一起，互相缓解著作为新手父母的焦虑。 第473章：有任何问题我给你兜著 接下来两天，萧景川跟沈明玉都在家里陪著团团，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好起来，又恢復到以前的样子。 研究所那边几乎是天天打电话问沈明玉什么时候回去。 毕竟他们的研究缺了谁也不能缺了她，沈明玉不好再耽误，她想著月底是团团的生日，爭取在这之前就把最后的结果搞出来。 六月初会有人去国外开会，就是为了爭取第一届交流会的举办权，他们不能拖后腿。 功夫不负有心人，5月18日这天—— 华国第一台测谎仪正式研究完成，標誌著华国心理学迈出了一大步！ 上面的领导知道这件事，高兴坏了，不仅给他们申请了一大笔奖金，还要给他们放假。 放假是可以的，不过只有研究所的几位大佬跟沈明玉能放假。 其他人还得继续留下干活。 即使如此，得到一笔奖金他们也高兴坏了。 搞完研究意味著，一直到六月初这十来天，沈明玉都閒下来了，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休息。 ...... 正好到了小团团两周岁的生日，这次过生日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沈明玉想著反正也閒著，打算给团团亲手做个生日蛋糕，一大早她就兴冲冲醒来，把萧景川也吵醒了。 萧景川闭著眼，翻身一条胳膊就把人给压住。 “媳妇，看来我昨晚还是太心软了，不该那么早放过你，才让你醒这么早。” 沈明玉：“......” 还心软？ 他是想把她弄死吗？ 她轻咳一声，將他的胳膊丟开，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会。” 萧景川低低一笑，隔著被子把她抱住，两人又睡过去。 一个小时后，相拥而眠的两人都醒过来，对视一笑，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团团。她也醒了，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玩小脚脚。 “呀，我们团团醒了，走，妈妈带你去洗漱吃饭，然后咱们做小蛋糕好不好？” 每次过节沈明玉都会买蛋糕庆祝，导致小团团小小年纪就记住了蛋糕的味道。 香香软软甜甜的，她最喜欢吃了。 一听这话眼睛都变亮了，“妈妈，糕糕！吃糕糕！” “好，走，咱们吃糕糕去！” 洗漱完吃完饭，一家三口围在厨房。 “做蛋糕的第一步就是要打发鸡蛋。”沈明玉打好鸡蛋，加入白砂跟一点盐，然后交给萧景川，“萧同志，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顺时针快速搅动。” “收到！”萧景川接过大瓷碗，开始动作。 沈明玉正打算准备下一步，就发现自家闺女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似乎在说：妈妈我的任务呢？ 她想了想，將团团抱在灶台旁边的桌子上。 “小萧同志，你坐在这里，监督爸爸好不好？” 小萧同志同样严肃地点头，想了想爸爸刚才说的，郑重点头，“搜、搜到！” 小姑娘说复杂的话的时候，口舌还有些不清楚，引得沈明玉跟萧景川两口子都忍俊不禁。 一家三口就在这种和谐温馨的氛围中，做了將近三个小时的蛋糕。 结果还是很感人的。 在家里过完生日，下午，一家三口出去玩了，逛逛街看看电影，偶尔的放鬆也很舒服。 ...... 日子一晃而过，这十几天是沈明玉最放鬆的时间，每天陪陪孩子，偶尔跟研究所那边打个电话，就没其他事情了。 六月初，国际组委会那边发了通知。 华国这边经过多方的討论研究，最终定了蔡泽民带著人赶赴米国去跟他们爭夺举办权。 一来，蔡泽民是沈明玉的老师，对她的研究不说完全了解，那也比其他人好多了。 二来，蔡泽民以前就是因为在米国留学的经歷才会......他有在米国的经验，比起其他不熟悉的人，更为合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去是带著沈明玉的研究成果去的。 利益动人心。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万一去的人想要在其中掺一脚，对沈明玉不利啊。 机场，沈明玉有些担心地望著蔡泽民。 “师父，路上一定小心。” “放心，你师父我在米国生活了多少年？不用担心我，这个举办权我肯定给你拿回来！”蔡泽民心想，这可是他小徒弟大放光彩的机会，谁挡灭谁！ 他一脸的斗志昂扬，沈明玉无奈，细细叮嘱了好一会儿，到了登机时间才放过他。 与蔡泽民一起去的还有不少军人，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一行人。 毕竟米国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就怕他们恼羞成怒用些噁心手段，不让人回来就遭了。 沈明玉担心的就是这点，萧景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媳妇，放心吧，他们会好好回来的。”此次跟著去的军人他有所耳闻，能力很强，他相信自己的战友。 沈明玉对上他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 此次开会的地点，在米国的约城。 第一天到了后先是安顿，休整一天会议就开始了。 会议开始前，蔡泽民等人所住的酒店，某间米国人住的房间有人说话。 “导师，上面也太小心了，就那些人还用请您出来亲自对付他们？”说话的这人穿著西装，如果沈明玉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是个老熟人。 查尔斯。 他说话的人正是查尔斯的导师罗伯特。 跟卡尔教授不同的是，如果是卡尔教授听到这样的话，他肯定会不满地训斥查尔斯。 然而罗伯特却非常满意地点头。 “你说得对，所以一会儿开会的时候，你去跟他们辩论即可，有任何问题我给你兜著。” 要不说是同出一脉，师生俩人都是这么的自信。 罗伯特也知道查尔斯有几斤几两，但谁让查尔斯会说好听的话，会哄人，还有钱，最重要的是查尔斯的性子对他的胃口，自然偏疼了一点。 查尔斯一听这话就高兴起来。 虽然前段时间跟著卡尔教授去了一趟华国，但他却不以为意。 其他国家更別说了，估计还比不上华国，更不论他们米国了，这次交流会的举办权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尤其想到理察研究出来的东西。 心里庆幸，幸亏当初没有因为一个黄金的怀表得罪他，要不然...... 第474章：这人啊......还是得善良 会议很快开始。 此次举办权的爭夺条件便是，展现本国心理学的最新成果。 成果最厉害的，举办权就落入谁家。 会议开始没一会儿功夫，有资格来的十几个国家当中，除了米国跟华国两方，其他人像是小鸡啄米，说著说著就吵吵起来，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好像就是为了扰乱这场会议一般。 严肃的会议厅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主持会议的人在前面喊了好多次，一点用都没有，最后还是米国代表人罗伯特咳嗽了两声，他们才安静下来。 罗伯特都控场了，那自然就该查尔斯上场了。 怎么说呢？ 两人都没有把华国放在眼里，明明蔡泽民这边什么都还没说，他们阐述完带来的最新成果，就觉得举办权稳了。 別问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从两人的脸上看出来的，两人脸色就跟贏了的斗鸡一样，让人看了就想揍两拳。 蔡泽民冷冷地笑了笑，有自信好啊，摔下来更疼。 很巧的是，米国来爭取这次举办权的资本，竟然跟他们撞了，都研发出了新的测谎仪。 只是...... “......这就是我们研究出来的最新成果，也是测谎仪，准確率高达93%，並且结合了五种生理指標。” 不巧，比米国多了三个点的准確率。 蔡泽民的声音一停，全场安静下来，一根针的声音掉下都能听到。 下一秒—— “不可能！”查尔斯激动地站起来，指著蔡泽民，“你撒谎！” 他们之前在小团团的周岁宴上见过，查尔斯觉得蔡泽民是个很稳重靠谱的人，不曾想为了得到举办权竟然睁著眼说瞎话？ 要知道米国为了研究这个最新的测谎仪，用时三年时间。 比其他同样研究出测谎仪的国家，时间缩短了一大半，谁家研究不得五年以上？ 短短三年时间就研究出准確率高达90%的测谎仪，比他们之前85%准確率的测谎仪，高出五个点，作为研究者理察都被捧到天上了！ 报纸上、电视上每天报导说他是『心理学超级天才』。 查尔斯自己学习不行，但別人的深浅还是能知道几分的。 理察是天才，毋庸置疑。 现在华国竟然说他们研究出来的测谎仪，比他们的准確率还要高三个点？绝对不可能！华国之前都没有测谎仪，不可能第一次就研究出这么厉害的测谎仪！ 查尔斯的导师罗伯特，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似笑非笑地望向蔡泽民。 “这位华国的代表人，在国际会议上说谎，可是要被除名的。” 此话一出，其他国家代表人怀疑的目光也落在蔡泽民身上。 蔡泽民嘴上冷笑，心里却有些悲凉。 米国说什么大家就信什么，反之，他们华国呢？稍微有一点比米国厉害的研究，第一时间就是不相信、被质疑，真是欺软怕硬啊！ 既如此，蔡泽民也不跟他们唧唧歪歪了，直接火力全开。 呵，不相信？懟到你们相信！ 一群逼逼赖赖的玩意儿，都知道说谎就要国际除名，他们会说谎吗？一点脑子都不长！別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的蠢货们！ ...... 蔡泽民火力全开的时候，沈明玉这边也会经常有人来问，他们这次会取得举办权的资格吗？ 她就一个字：会。 事实证明，徒弟都这么厉害，师父怎么会弱？ 三天后，蔡泽民打来了跨国电话，主要內容就是——不负眾望，成功拿下交流会的举办权！ 此消息传来，眾人欢呼！ 沈明玉很高兴，同时也很担忧，米国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国家，他们很记仇，此次败在了华国手上，难保不会恼羞成怒对蔡泽民他们动手。 要不是米国的口碑人尽皆知呢？因为他们的无耻深入人心。 因为蔡泽民以正当手段拿到举办权后，被排挤了，他们住的酒店、吃的东西......能做手脚的地方，都要被噁心噁心。 有人建议，儘快回国，蔡泽民也是这么想的，揣了宝贝不回去他也不安心。 一路围追堵截中，蔡泽民一行人艰难回国。 保护他们的军人大部分都受伤，庆幸的是，没有人牺牲。 沈明玉收到消息后鬆了口气，立刻赶去医院，“师父，你没事吧？受伤严重吗？” 蔡泽民坐在病床上，胳膊缠著纱布，被吊在脖子上，额头也贴著一块纱布，看起来很是悽惨。 他笑了笑。 “没事，都是小伤。” 旁边有一位士兵红著眼睛，“不是小伤，蔡老是为了救我，要不是因为我，他的胳膊也不会中枪。” 明明他们才是被派去保护蔡老的，却被他给保护了。 士兵內疚的时候，蔡泽民心里却並不这么觉得，出事的时候他们都到了机场，眼看著就要上飞机了，那些人狗急跳墙在机场就要对他们动手。 完全不顾他们本国人民的命，有一个米国的小孩差点被误伤爆头，是小士兵的身体反射让他保护小孩。 蔡泽民也上去帮著挡了一下，要不是这一下，小士兵估计...... 要问他被米国人追杀、却差点为了保护米国小孩牺牲，后悔吗？ 不后悔。 米国小孩是民眾，是老百姓，保护老百姓是他们的信仰。 要说最后悔的就是因此害的蔡老受伤。 听完后，沈明玉沉默良久。 最后冷笑，“这就是我们华国与米国的格局，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本国人民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我们华国却在他们的追杀之下，还会保护他们的民眾......” “这就是人道主义精神与大国的责任担当！” 她眼眸微眯，这件事没完！ 米国人还不知道自己被沈明玉盯上了，他们也正焦头烂额中，因为被小士兵跟蔡泽民救下的小孩，身份不简单。 是某个家族的小少主。 小少主周围是有保鏢的，但他嫌他们麻烦，甩丟了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倒霉的差点被爆头。 小士兵救下他后，小少主的保鏢们就到了。 將刚才自家少主差点被爆头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全都炸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对著那群追杀蔡泽民他们的人动手，他们才不管是不是自己国家的，对自家少主动手都是仇人！ 就这样，在他们阴差阳错的拦截下，蔡泽民等人成功登上飞机回国。 所以说，这人啊......还是得善良。 第475章：我不就是发句牢骚？ 这件事还没完的是，那位小少主的家族找麻烦了。 小少主是他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在机场差点被爆头，这件事能隨隨便便就完了吗？ 不会，所以对蔡泽民等人动手的那伙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派出去的人被人家全灭了，还得考虑怎么赔偿。 不仅如此，华国这边也有动作了。 一封封谴责声明发了出去，主要內容：我们华国人去参加国际会议，在米国的地方竟然被人伏击追杀？米国必须给个说法！ 米国人肯定不承认啊，不承认也不行。 人是在你们的地盘出事的，要说不清楚怎么回事，那就要对你们当权者提出质疑了，自己地盘都管不好，还是强国呢？ 嘲讽意味十足，米国装糊涂也装不了了，只能给赔偿，不给也行，那此次国际心理交流会也不敢让你们来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华国还得给你们米国背锅。 这话一出，饶是米国人脸皮再厚，也顶不住了，而且还得注意一点，要是交流会真的开始，想搞事都得偷偷的，不然他们就真的没脸了。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在两方的围追堵截下，华国要到了一大笔赔偿，別的不说，至少之前研究测谎仪的经费是足够了。 ...... 举办权到手。 定下了总负责人是蔡泽民，副负责人是沈明玉，师徒俩时隔多年再次合作，令人期待。 国际心里交流大会在九月份举行，如今是六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 很充足。 最近倒是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恢復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们要毕业了！ 要说这第一届大学生那可是太金贵了，百业待兴，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他们就等著这一批大学生毕业后来上班呢！ 沈明玉也不例外。 作为同龄人，那些也都是她的老同学们；作为老师，这些都是她的学生们；作为心理諮询中心的老板，这些都是她需要的人才啊！ 自此心理諮询中心开业后，她以为最开始几天火爆是正常的，毕竟大家都会因为新奇且免费来凑凑热闹。 谁知，这只是开始。 陈良跟钱玉成多次跟她哭诉，实在是缺人啊！太缺人了！ 总而言之就是，心理諮询师招的太少了，沈明玉忙完测谎仪的项目后，也去看过，两人一点没夸张。 既如此，还有什么比毕业典礼上忽悠人才更容易的？ 沈明玉不仅答应了要去公安大学的毕业典礼，还答应了京大、华大那边，几个学校的校长听说她要来只顾著高兴，还不知道她要来跟他们抢人了！ ...... 毕业典礼这天。 六月的日头热得人浑身发烫，蝉鸣声包裹著热风往操场上钻。 这会还没有专门的毕业典礼服装，每个人身上都穿著自己最体面的衣服。 男生普遍上半身穿著的確良，下半身穿著类似西裤一样的宽鬆裤子。女生也有穿著的確良的，还有穿布拉吉的。 比较统一的就是头旁边的两个麻辫。 沈明玉宿舍的人也不例外，倒是吴丹婷翻了个白眼。 “我才不要编小辫子，一点也不时髦，要我说，还不如跟我一起去烫个捲髮，那可是最近很流行的髮型，可好看了！” 正在编辫子的杨萌萌，“你懂什么，大家都是这样，统一起来多好看。” “就是，你要是想烫头髮，等毕业了去唄，没人拦著你。” 胡月娥正在找衣服。 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带补丁了，唯一一件体面的衣服在箱子最下面，好好的包裹著。 这还是她在沈明玉的諮询中心兼职挣到钱买的。 当时她是捨不得的，想著有这买衣服的钱还不如买了粮食，还是吴丹婷刺激了她一句。 “你这么小气干什么？这可是人生只有一次的毕业典礼，到时候可是会拍照片的，按照你的能力，毕业后还发愁挣钱？” “別以后挣上钱了，给你的子孙辈看你以前的毕业照，却发现你穿著打补丁的衣服，不丟脸？” 这话不知怎么触动到了胡月娥的心，一咬牙就买了。 买回来就后悔了。 胡月娥看著那件压箱底保存完好的白衬衫，脸上还是一副肉疼的模样。 “三块钱啊！就这么一件衣服竟然了我三块钱，还不如扯一块布回来自己做呢！” 吴丹婷拿出自己新买的小裙子，瞥了她一眼。 “得了吧，买回来都念叨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被你磨出茧子了，你也不想想，做衣服不浪费时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背背书。” “不说別的，要不是因为多背书考试考得好，你能面试进老沈的諮询中心？不进去你兼职一个小时能挣4块钱？” “这衣服跟了你真是够委屈的，去面试穿人家、表演节目穿人家、毕业典礼还穿人家，就这你还嫌弃人家贵！” 胡月娥的諮询费是一小时五块钱。 諮询中心抽百分之二十，很良心了，后世那些头部諮询中心的抽成在50%-80%，沈明玉也是觉得他们不容易，打算慢慢来，所以定了这个抽成比例。 毕竟平时店里要的钱也不少。 胡月娥想到自己確实存了不少钱，一下就笑了。 “看你说的，我不就是发句牢骚？还没咋呢，你倒是替我的衣服还委屈上了。” 宿舍的人一下都笑开。 最后吴丹婷还是被宿舍的几个人压著，编好了小辫子。 等她们到了操场之后，沈明玉也来了，穿著浅色的连衣裙，没有跟他们一样梳著两个小辫，她斜著梳了一个，鬆鬆地编起来，下面繫著丝巾，很是好看。 “瞧瞧！还得是我们沈教授，打扮都比別人会打扮！”吴丹婷看得眼馋。 沈明玉笑笑，“行了你，我看你这样也挺可爱的。” “真的？”吴丹婷一脸期待。 沈明玉点头。 吴丹婷长相偏攻击力强的那种，人不坏，因为长相总是会让人嫉妒，属於容易被人霸凌的那一掛，这会梳了两个小辫，气质都柔和了不少，可不就是可爱？ 第476章：我就要回去了 几人互相夸了几句，毕业典礼就开始了。 首先就是发言环节，校长发言、老师代表发言、毕业生代表发言。 嗯......老师代表是沈明玉。 说了一些鼓励大家的话，最后还现场给自己的諮询中心打了gg，引得台下眾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不少学生纷纷响应，一定去！ 马校长也是没好气道：“这丫头真是跟她师父一样，不放过一点机会。” 话是吐槽，脸上的笑意更明显。 谁不知道马校长最近风头正茂，借著沈明玉这股东风，他们公安大学都出名了，以前看不上他们的，这会见到马校长都得恭维两句。 多亏了他的宝贝疙瘩——沈明玉。 发言完毕后就是各种表彰，以及授予毕业证环节，最后是拍照。 心理学一班的学生们都排著队站好了，最后的学生踩著凳子站上去，队列呈现坡型，第二排是老师坐在凳子上，他们前面还有一排蹲著的学生。 班主任老崔就坐在第二排，见沈明玉过来招了招手。 “快来快来，让我们沈教授坐最中间。” 全班学生跟老师齐刷刷地看过来，眼神都是期待。 沈明玉摆摆手，“我坐这边就行。”她指了指第二排最边边的位置，还空著两个凳子。 “那怎么行？”其他老师不赞同道，有两个女学生更加主动，一左一右搀扶著她的胳膊，把沈明玉拉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都这样了，沈明玉也不跟他们客气，笑著坐在了c位。 这下学生们跟老师都满意了。 前面的照相师眼睛也亮起来，他还从来没有拍过这么好看的人，这次来可是值了。 “人都到齐了吧？来，看这边，我们准备拍照了。” “齐了。”老崔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准备好，微笑著看向照相机方向，照相师看了看相机，然后看向最后面。 “最后一排第三个男同学，站直嘍，別驼背！” “第三排的女同学，头別歪，往哪看呢？哦......看你们这位好看的老师呢，先別看了，等拍完照再看啊！” 这话一出，女同学的脸瞬间涨红。 其他人看看女同学，又顺著她的目光看向沈明玉，都善意地笑开。 此时，『啪』的一声。 所有人的笑脸、红著脸的女同学齐齐定格在这一瞬间，想来多年以后，他们再次翻看这张照片的时候，还会记得这个场面。 还会记得拍照的时候，有一位女同学因为看沈明玉而脸红吧！ 一个班的相片拍完之后，还有些学生想要自己组合拍照，人气最高的就是沈明玉了。即使最抠门的学生都想要钱跟沈明玉拍张照片。 本书首发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仅仅是这些学生，就连其他系的一起拍班级照，都来邀请沈明玉。 还是杨萌萌她们护著她，这才消停点。 ...... “哎，就要毕业了，你们之后什么打算？” 沈明玉一行人坐在树荫下，每个人吃著一个冰棍，吴丹婷扫了她们一眼问道。 此话一出，几人吃冰的动作一顿。 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毕业后肯定是要回家乡发展的。 罗小娟扯了扯嘴角，发现笑不出来。 “前两天我妈打电话了，让我毕业赶紧回去，说是好多人知道我快毕业，上门来请人，我家的门都要被踩破了。” 他们是第一届大学毕业生。 上面专门出了对毕业生分配的统一计划，教育部直属院校要选留一部分作为师资力量，中央省市自治区等都要抽调一部分。 像他们公安大学的学生，专业对口公安局那边，还没毕业就有不少人来跟校长要人了。 人才还是太紧张了。 至於罗小娟家的门快被踏破了，也不是夸张说法，確实每天都有不少派出所、县公安局、市公安局，甚至省里面都有人来过。 怎么说呢？ 本地也有公安院校，但罗小娟在的公安大学，那可是全国最牛逼的。 还有一点原因，她学的心理学。 近几年，沈明玉的各种事跡频繁的上报纸、上电视，就算是再偏远的地方，都对心理学有了些许的了解。 更何况罗小娟所在的地方还不偏远，他们知道心理学这门新型学科的重要性。 那学了这门新型技术的新型公安人才就更重要了。 尤其今年，沈明玉研发出了最新的测谎仪，比米国研发的还要厉害，不仅如此，还拿下来国际交流会的举办权。 心理学跟著水涨船高，公安大学的学生，尤其是心理系的那可都是香餑餑。 “过两天收拾完，我就要回去了。” 罗小娟说完，几人有些沉默下来。 她们一起生活了四年，期间有过爭吵、闹矛盾，但很快和好，关係日益深，这一分开，再见就不知道是多会了。 “我也要回去了。”一直很沉默的丁霽禾倏然道。 几人扭头诧异地看向她。 丁霽禾的家庭她们都是清楚的，她们以为她是最不该回去的。 “你家都那样了，你回去干什么？” “不是回家。”丁霽禾的眼底带著让人看不懂的炙热光亮跟坚定，“我来自的那个地方，我知道它多么的愚昧封建，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回去。” “我想改变，至少......能救几个跟我一样境遇的女孩子，我这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来一回。” 以前那个胆小不爱说话的女孩，似乎有了某些信仰，以至她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沈明玉嘆了口气，扬起一抹笑意看向她。 “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跟我们说。” 丁霽禾深深地看著她，如果不是她，或许她现在都不知道烂在哪里了吧？ “我会的。” “这就对了。”吴丹婷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看向胡月娥，“你呢？你也要回家？” 胡月娥摇头，“不回去，我得留在这里多多挣钱，我们老家那个小地方......哪有这里挣钱多？反正家里爸妈有人照顾，我多挣钱给他们买粮食更好。” 吴丹婷肯定是留在京城的，就连杨萌萌也留下了。 这个夏天，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標，虽然即將各奔东西，但回忆是美好的，令人无法忘却的。 第477章：咯咯？ 接下来两天，沈明玉陆陆续续参加了其他学校的毕业典礼，作为特邀嘉宾进行讲话，也因此为諮询中心捡漏了不少人才。 不捡漏不行啊。 諮询中心大致分为两部分的任务，一部分就是有人坐班，確保来諮询中心諮询的有对接人，还有一部分，来不了的人怎么办呢？ 沈明玉开諮询中心的初心始终没有变过。 除了服务有钱人，那些付不起钱、来不起他们这里的人也需要服务，针对此他们举办了下乡活动。 这个活动类似义诊，定期选一批人，往村里子一走。 为那些看不起心理病的人诊治，不收钱，这一活动甚至引起了上面的关注，特地让他们去的村、隶属的相关公社书记负责这方面。 不收钱，但不能让人家住的、吃的都没有！ ...... 这天，沈明玉將罗小娟跟丁霽禾送走之后，萧景川跟她说了一件事。 “老戚要调过来了？”沈明玉很惊喜。 好兄弟要来，萧景川也很高兴。 “对，他今年升政委了，我估计我们又能並肩作战了。” 沈明玉眼前一亮，“哎！那他跟阿勤是不是能申请我们大院的院子？” “对。”萧景川把人抱住，“老戚已经打了报告，就在咱们家不远处，你还记得左边第三家吧？” 沈明玉有点印象。 要说她平时没有时间跟其他军嫂过多接触，为何对这家记忆尤深呢？ 还得是陈嫂子跟她嘮嗑的时候知道的。 这家也是个团长级別的，自从他媳妇跟他老娘一起住过来后，家里基本没有安生过。 他老娘就是典型的恶婆婆，意思就是我以前被上面的婆婆磋磨过，多年媳妇熬成婆，好不容易我也成了婆婆，那指定要摆摆婆婆的架子。 她生了六个孩子，有三个儿子，上面两个儿媳妇嫁进来早，早就被磋磨的唯她是从。 偏偏这个老三媳妇不行。 老三媳妇是个续弦，上面那个就是被磋磨后活活病死的。 婚前这婆婆说的是千好万好，婚后立马就改了脸色，新儿媳妇可不跟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一样，她什么事儿都跟婆婆对著干。 小到早上吃野菜糊糊还是纯糊糊，大到家里出钱干什么。 两人都要吵。 团长实在是受不了了，把媳妇带来隨军，以为这样两人就能安生了，谁知婆婆不行，她觉得在她跟前儿媳妇都这么不服管教。 要是不在眼皮子底下，那得翻天。 所以团长带著媳妇隨军没多长时间，亲娘也跟来了，来都来了他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至此婆媳俩又开始了，一天打无数仗的日子，吵吵的团长都不敢回家了。 好不容易人家新媳妇怀了孩子，其他人以为这个婆婆要改变一下了，结果人家非说孩子不是她家儿子的，这可是戳到马蜂窝了。 新媳妇当即要去医院把孩子打掉。 其他人听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她们也有些跟婆婆不对付的，但也没到了连孩子都不要的份上啊！ 最后连团长都没有把人劝住，孩子没了，那婆婆是又气又急啊，她就是隨口一说，谁知道这个贱蹄子气性这么大，连她家大孙子都不要了。 於是，婆媳的爭斗更厉害了。 到最后，闹得这个男人被迫退伍回去了，理由是——全家作风不正。 他因为家里整天吵吵，跟另一个温柔小意的女同志走到了一起，他媳妇......因为婆婆的话，还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 两人都有错，闹到最后，把职位给闹没了，婆婆差点气死，他们家就这一个出息的孩子，却被...... 总之就是，悔之晚矣。 不是后悔跟儿媳妇闹，而是后悔不该给她儿子娶这个媳妇。 当时沈明玉听陈嫂子说完这件事，都惊呆了，这婆媳俩是什么天生斗战士吗？ 轻咳一声，沈明玉回过神。 “他们多会来？用不用提前去帮著打扫一下？” 萧景川蹭了蹭她的头髮，“不用，等他们来了后，叫几个战友一会儿就收拾出来了。” 两天后。 戚黎明跟王勤带著家里老小来了，萧景川开车去接他们的，跟两个老的打了招呼，然后看向拿著小包裹的小人。 “这就是安安吧？” 安安就是戚成安，戚黎明两口子的儿子，王勤怀孕的那年正好是高考恢復的那年，到现在孩子也快四岁了。 小小的人跟戚黎明长得很像，性格也像了他，说话像个小大人。 “萧叔好，我是戚成安。” 萧景川摸了摸他的头，“走，带你们回去，你姨跟妹妹都在家里等著了。把包裹给萧叔，我帮你拿著。” 说著要去拿他手上的小包裹。 戚成安摇了摇头，躲了一下，一本正经道：“萧叔，我爸说男子汉要从小独立，我自己拿就好。” 听到这话，萧景川看向戚黎明，戚黎明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望向天空。 该怎么说呢？ 当初只是因为不想自家臭小子耽误他跟他媳妇亲热，就隨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 “德行！”萧景川差不多能猜到，见安安的行李也不重，也不强求了。 倒是戚成安听萧景川说家里有妹妹，眼睛都亮了。 他家就一个，每次看到別人家有兄弟姐妹一起玩，他还挺羡慕的，这回也有妹妹了，心里很是高兴。 一行人往军区大院去了。 ...... 学校毕业也放暑假了，沈明玉除了忙活一下九月份即將到来的交流会事宜，偶尔帮帮公安那边，还是挺閒的。 知道戚黎明一家子要来，提前在家里准备吃的。 小团团这会走路可利索了，也跟在自家妈妈身后忙前忙后的，就是不知道忙了个啥。 反正自个儿乐得不行。 “哎？你自己傻乐什么呢？是不是知道有个哥哥来跟你玩，高兴了？”沈明玉一把抱起她，蹭了蹭她的脸颊。 头髮蹭的团团有点痒，她咯咯笑著后退，想起什么。 “咯咯？” “对，一会儿会来一个小哥哥，就是你过生日给你送好看凰凰的姨姨家儿子。” 沈明玉说的好看凰凰，是一个一米高的竹编凤凰。 第478章：那感情好啊！ 团团两岁生日的时候，沈明玉再次见到了王勤的手艺，饶是她这个从繁华后世来的人也被震撼了好久。 足以看出，这四年上大学王勤一直没有鬆懈过。 事实也的確如此，王勤的能力已经很厉害，上大学就是为了系统的学习，再加上扩展知识面，因此，现在编出来的东西更加恢弘。 就像生日的时候送团团的这个竹编。 大概一米高，四周用竹子方框固定起来，中间是展翅的凤凰，前后鏤空，栩栩如生，一下就戳到了小团团的心窝。 团团有自己的房间，虽然现在还不自己睡。 但这竹编就放在她的房间，时不时地就要进去看看，她也不乱动，最多就是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一下。 她最喜欢好看的东西，加上沈明玉经常跟她说，她就把王勤给记住了。 这不，听沈明玉这么说，蹦蹦跳跳喊道： “姨姨！勤勤姨姨！” “对，你勤勤姨姨要来了。”母女俩刚说著，外面车剎车的声音响起，戚黎明一家大包小包的行李很多，萧景川就把车开进来了。 省的他们拿一堆行李进来，费力气不说，还引人注意。 虽然车开进来也没低调多少。 大院的人还有些稀罕，就算是早就知道沈明玉有车该习惯了，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一行人下车，沈明玉拉著团团出来迎接他们，小团团还记得刚才妈妈的话，一见到王勤眼睛大亮，兴冲冲地跑过去，一个猛扑。 奶声奶气的大喊一声。 “姨姨！” “哎！”王勤刚下车，就有一个小炮弹飞过来，她赶紧把人抱起来，很是惊喜，手指曲起扫了扫她脸上的小肉肉。 “团团还记得姨姨？” 团团也不见外，搂住王勤的脖子，“凰凰就是姨姨。” 这话说得有些无厘头，沈明玉笑著上前解释：“你之前送她的那只凤凰，她很喜欢，每天都要看看，所以一看到凤凰就想起了你。” 王勤一下笑了。 她没想到团团这个小人也喜欢这些东西，当初想著送点自己的心意，才把东西送过去的，既然她这么喜欢，当即就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 “团团还喜欢什么，姨姨以后都给你编。” “你可別这么宠著她，你那些东西价值可不菲。” 沈明玉不是说笑，就那只竹编凤凰放到以后，几万十几万都是少的。 王勤却不在意。 “给別人我肯定没这么大方，但你不一样，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咱们之间不说这些。再说，我们团团这么喜欢姨姨的东西，姨姨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笑著將团团往上顛了顛。 沈明玉嘆了口气，也不跟她在门口说这些了，扭头看向戚黎明的父母。 “叔叔阿姨，一路上辛苦了吧？走，咱们进去聊，饭都准备好了，等吃饱饭再去收拾家。” 戚母也不是扭捏的，扫了自家儿子一眼，他没拒绝，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她都发话了，戚父更没什么可反对的。 他可还记得当初，戚黎明两口子结婚的时候闹得笑话。 戚父后来也老实了不少，尤其有了孙子后，他更是排到了家里的最底下。 ...... 招呼几人进去，沈明玉注意到跟在戚黎明旁边安安静静的戚成安。 眼眸微亮。 “这就是安安吧？” 沈明玉领著团团出现的时候，戚成安就一直看著母女俩。 之前年纪小，戚黎明两口子也担心他坐火车不安全，一直没有带著他来过京城，也就没有见过沈明玉两口子。 没见过，却听过无数次了。 在家的时候，不管是戚黎明还是王勤，经常会跟他说起，他有两个厉害又好看的叔叔跟姨姨，这会亲眼见到，觉得他爸妈说的含蓄了。 他靦腆地笑笑，“姨姨好。” “哎！小安安长得真帅！比你爹青出於蓝胜於蓝！”沈明玉毫不吝嗇的夸奖。 安安一下子脸就红了，倒是那边的戚黎明嚷嚷起来。 “弟妹，这话说得就让人伤心了，我儿子帅是帅，你也不能拉踩我啊！我也是不差的好吧？想当年......” “嗯？想当年怎么了？”王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戚黎明：“......” 糟糕，一著急这嘴就禿嚕错了。 一向说话最是小心的笑面虎，或许是在这令人轻鬆的氛围，又或许是遇到了克星沈明玉，总之见到沈明玉的第一面，因为说错话被媳妇瞪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討笑道： “没有~~~什么也没，想当年只有我萧老弟......是吧，我算个什么？” 到底是当著孩子的面，他说话还是很委婉的，只是这没说出口话的意思，在场除了小孩谁听不出来？ 萧景川脸色一黑，大步上前，然后曲起胳膊捣了他肚子一下。 “说不过我媳妇，就污衊我？走，咱俩好好练练去，我倒要看看这么长时间没见，除了嘴上长本事，其他地方长了没！” 屁股还没挨著沙发，两人就出去切磋了。 两个小的明显很感兴趣，全都跟了出去，有孩子爹看著，沈明玉他们也没管，就在家里招呼戚父戚母。 等两大两小再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菜做好了。 乍一看两个大的表面没什么伤，后面两个小的兴奋的脸都红了，手拉著手回来的。 小团团大家是知道一点的，平时就挺活泼好动的。 倒是戚成安让人有些意外，王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平时看他安安静静的，我还以为他不喜欢这些打打闹闹呢。” 平时戚黎明比较忙，戚成安是她带得多。 只怕他学了自己的性子，所以有时候看到自家儿子那么老成，她还有些担心。 “小孩子多变得很，你要是嫌他安静，等和团团玩几天，保管疯的不回家了。” 沈明玉笑道。 王勤也跟著笑了，“那感情好啊！” 说说笑笑间，吃饭完，领著戚黎明一家去他们住的院子，帮著一起收拾。 跟沈明玉说的差不多，还没两天时间呢，团团就领著戚成安在院子疯玩了，小孩子的友情总是来的很快。 —— 小孩子就是想要个兄弟姐妹一起玩，没有什么其他感情哦！以后都是以后的事情。 第479章：一拳，把人揍趴下！ 时间飞快，王勤安顿下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自己的事业，如今她没钱没名气，打算先从摆摊开始。 跟沈明玉交流了一下哪里更適合摆摊后，她说干就干起来。 也正是因为早有打算，所以她才会让戚父戚母一起跟著来，帮著照顾孩子，戚母很理解她的想法，表示让她不用操心家里。 就这样，王勤的生意如火如荼地干起来了。 ...... 沈明玉这边也渐渐忙活起交流会的事情，眼看著就到了九月初，还有三天交流会就要开始，受到邀请的每个国家代表团也纷纷到了。 这次是国际性质的交流会。 经过上面的审核批准，强调本次会议是改革开放后，心理学界首次重要的国际交流，对展示华国形象、促进学术有重要的意义。 为此特地成立筹备领导小组。 由华国心理协会、公安部、外交部等共同组成。 外交部负责向各国驻华使馆发送正式邀请函，同时协助办理外国专家的签证事宜。 公安部主导、国安部跟军队配合，制定了严密的大会安保方案。 近期，整个京城到处都能见到穿著制服的人巡逻。 同时反间谍组也出动，就是为了防止其他国家的人想要渗透他们国家，並且伺机窃取沈明玉研究出来的『真言一號』。 『真言一號』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第一台测谎仪。 各方面都准备好，接待小组都也开始出发了，本次来参加会的有三十个国家，每个国家来参加会议的交流团大概十人，总共三百左右的外宾。 外语学院的毕业生们全都上场了。 “小玉啊，马上就到了咱们上场的时候，紧张吗？”会议室里，蔡泽民眉眼带笑地看向沈明玉。 紧张倒是不紧张，更多的是激动，这次是他们华国心理学走上国际舞台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沈明玉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不紧张，我很期待。” “好！沈教授不愧为当代青年人的榜样，不就是一些外国人吗？咱们不怕。” 会议室还有其他人，说这话的是部队的一位领导。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慈爱地讚扬起沈明玉来，在场的人基本都比她大，都是把她当成自家爭气小辈看待的。 在他们的夸奖中颇为不好意思的时候，有人著急跑过来，会议室的门都来不及敲，一把推开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体验棒，101????????????.??????超讚 】 “出、出事了！” 会议室眾人脸色一肃，大会还没开始就出事了，到处都是外宾，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是外交事件。 “怎么回事？”蔡泽民沉著脸问。 “是、是那群小日子的人，非说我们的饭菜不合他们口味，就跟工作人员打起来，工作人员有顾虑不敢还手，他们就变本加厉。” 来人一边说一边生气，气得眼睛红了。 “砰！”一位脾气火爆的领导一拍桌子，“狗日子！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一有点机会就想在我们的地盘欺负人，还以为是以前......走！干他娘的！” “哎......” 其他人也很生气，但光明正大对那些人出手是不行的。 还没拦得住他，沈明玉把人叫住了，“张老，那群狗东西还不用您这位大將出马，我去看看，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在我们的地盘欺负人的！” 隨著这话的出口，眾人就发现她的脸色变了。 眼神变得格外锐利，仿佛利剑一般要穿透一切，脸色也冷了好多，气势一下就起来了。 沈明玉大步走了。 剩下会议室的人心里都憋了一口气。 “草他娘的，什么饭菜不合口味？要不是想著这次是我们华国亮相的机会，谁他娘的还专门给他们做小日子的饭，还挑剔？早知道老子让人给他们拉两堆，吃屎去吧！” 这话虽然糙了点，但也要看配什么人，配那群噁心的东西正好。 眾人很是赞同。 说什么饭菜不合口，一听就是故意找茬的。 不仅是小日子，其他国家估计也都看不上他们，只不过第一个出头的是小日子罢了。 蔡泽民敲了敲桌子，嘴角勾起，眼底却是微微冷意。 “放心，我那位小徒弟可不是好缠的。” ...... 他们开会的地方距离友谊宾馆並不远，沈明玉带著冷诗十分钟就到了。 饭厅一片狼藉，不少其他国家的人都来了。 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大厅，即使旁边闹了大动静，那些人还稳稳噹噹地坐在自己位置上看好戏。 他们旁边的华国翻译们眼底都是愤怒、屈辱，要不是不能毁掉这次的大会，他们早就忍不住上去打人了。 如果是其他国家，他们或许还没有这么...... 但小日子不一样，那可是碰到他们就能让华国人燃起洪荒之力的国家！ 士可杀不可辱！ “怎么回事？”沈明玉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冷诗跟在后面。 她面前，几个小日子满脸囂张地叫囂著，让华国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们对面是友谊宾馆的工作人员，还有安保人员，眼底全都是愤怒，其中一人嘴角带著血，拳头紧紧握著。 沈明玉跟冷诗两个人一走过来，小日子的眼神就变了，变得让人噁心起来。 “呦西，姑娘？” 其中一人甚至想要伸手碰她，沈明玉眼神一冷，躲都不躲，旁边的冷诗快速拍开他的手，一拳头朝著肚子揍过去。 一拳，把人揍趴下！ 冷诗阴沉著脸將调戏沈明玉的人的脸踩在脚底。 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尤其是那些外宾，在他们的印象里，华国人都是软弱的，別人怎么欺负华国人都会好言好语，他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 外宾都知道小日子是主动找茬，可那又怎么样？ 不关他们的事。 可他们没想到，华国人会光明正大对著小日子出手，这、这不符合以往他们的行为啊。 华国人则是眼底都划过痛快之意，痛快过后，友谊宾馆的经理有些担忧。 “沈教授，这样光明正大出手，会不会......”他想著，哪怕背后套麻袋打一顿也行，虽然在华国，但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他们能嫁祸。 第480章：国家小就算了心眼子也小 “放心。”沈明玉刚安慰完经理，小日子其他人反应过来了，全都怒气冲冲地开始嘰里咕嚕地说什么。 前世上学的时候，她学过日语，但她並不想说。 那边翻译不知道她能听懂，小日子说的那些话让他很是气愤，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沈明玉瞥了他一眼。 “大声翻译出来。” 翻译咬了咬牙，“他们说，我们华国人竟然敢对他们动手，他们要个交代，还说、还说一个女人敢对他们动手，让我们把人赏、赏给他们处理。” “赏？”沈明玉眼底的火气快遮不住了，“还不说人话？” 她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桌上的餐盘上，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走过去拿起餐盘。 回来后，缓缓蹲在冷诗踩著的人面前，示意冷诗挪一下脚，把他的脸露出来。 下一秒。 “哐当！哐当！哐当！” 沈明玉对著那个小日子地脸狠狠抽了三下，不锈钢的餐盘都变形了，足以见她的力气多大，有多生气。 “跟他们说，再不说人话，就都別走了！” 翻译看到她的动作，心里一下爽极，脸上压抑著激动，跟那些小日子原原本本翻译沈明玉的话。 那些小日子在沈明玉动手的时候，全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怎么会动手？ 她竟然敢动手？ 骂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话后，其中有人冷静下来。 对上沈明玉冷沉的目光，打了个寒战，明明她应该听不懂他们说话才对，这表情怎么像是能听懂？ ...... 为首的小日子终於站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是你们华国邀请我们来参加会议，竟然这么对我们的人下手，你就不怕我们向大使馆抗议吗？你这是破坏中日友好！你们领导不会放过你的！” 沈明玉冷笑一声，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噁心。 她扫了一眼四周。 那些外宾看著她的眼神不再是不屑，反而带上了防备，不错，是她想要的效果。 有时候，我们自己人知道自己的退让是彰显大国风范，可其他人不知道啊，尤其是那些没有礼貌的野蛮人，那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礼貌。 而是以暴制暴！ 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人心里才会有畏惧。 沈明玉之前还想著这些外宾肯定会不好老实，该怎么杀鸡儆猴，这只『鸡』就自己扑腾出来了。 “第一，举办交流会之前，我们华国为了尊重各国来宾，专门学习了你们本国的饭菜，就是为了迁就你们的口味，希望你们来到华国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这是我们华国的风度。” “你说饭菜不合口味？其他国家人家都没说什么，就你们有是吧？” “行，每个人口味不同，就算不合你们胃口，为什么好端端动手打人？长著一张嘴除了喷粪不会说话吗？！” 沈明玉疾言厉色。 翻译给小日子翻的时候，內容一点不打磕磣，將『喷粪』一词原原本本的翻译过去了。 他知道沈明玉也是本次交流会的负责人之一。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他还真得多考虑考虑能不能这么说，但沈明玉不一样，她敢说，他就敢翻译！ 小日子听到这话，脸都青了。 伸手指著沈明玉，“你、你，是他先侮辱我们！”又將手指向了那位被打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早就被沈明玉跟冷诗的两番动作搞得心里爽快极了，听到这话，非常伤心、非常委屈、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没有。” “这位先生说话不要污衊，请问我怎么侮辱你们了？我『恭恭敬敬』地將饭菜给你们端过去，是你们一直在说，一会儿水太烫了，一会儿水太冷了，一会儿又是饭菜不合你们胃口口味。” “我知道你们在故意折腾我，我忍，谁让你们是我们华国请来的『贵客』？你们说不合口味，我就说，让厨房再给你们换点合口味的，让你们详细说说想吃什么。” “刚问完，你们的人就一拳打过来，怎么，我问你们想吃什么就是侮辱了吗？” 工作人员说这话的时候，其他翻译也在给他们负责的国家翻译。 那些外宾倒是知道小日子故意找茬，但没想到他们找茬的手段，这么让人啼笑皆非。 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好多都是学术人才。 看不上华国是一方面，但因著个人修养在前，一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刁难工作人员，这不符合他们的身份。 要是真有本事，不如研究场上见真章，这有什么好闹的？ 都摇了摇头，心中腹誹。 果然是小岛国，国家小就算了心眼子也小，跟针尖似的。 ...... 小日子虽然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但感受到那些目光，也颇为不自在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不承认。 “你说谎！” 工作人员无语，“我说谎有什么好处？除了被你们打一顿，我得到什么了？” “这、这......”是啊，除了被他们打一顿有什么好处？ 小日子说不出来了。 沈明玉讚赏地扫了工作人员一眼，隨即又看向那群小日子。 “各位也不用狡辩，在场很多都是学心理学的，既然学过心理学，显然大家对微表情也不陌生。” “说话的这位先生，眼神躲闪，瞳孔微微收缩，额头的肌肉微微隆起，这些都是心虚的表现，反观我们的工作人员——” “眼神坚定不闪躲，眉峰上挑，这是典型被污衊后的生气表现。” “谁是谁非，我想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言外之意，看不明白的话，我可要怀疑你们的专业能力了，此时，米国代表团正好出现了，是卡尔教授一行人。 “沈说的没错，这位藤野先生心虚了。” 卡尔教授等人也是刚出现的，正好听到沈明玉最后这话，便出声了，他心里对小日子的做法也很不喜。米国人都出声了，其他国家的人也不置身事外，纷纷表示卡尔教授说的没错。 在场大部分都是学心理学的，就没有不认识卡尔教授的，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肯定是纷纷赞同。 眾人一边倒，小日子脸皮再厚都忍不住了，转身就想要走。 “等等。” 沈明玉发声了。 第481章：这个可怕的女人还想干什么？！ “这位藤野先生，这就是你们国家的礼仪？污衊完人、打完人什么话都不说就要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会狠狠嘲笑你们！” 为首的藤野先生脸色一僵，脚步也跟著停下。 似乎没想到，他们都『认输』了，这个华国女人还要质问他们。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卡尔教授等人，深吸口气，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看向沈明玉。 “你们想怎么样？” “道歉，赔偿你们打伤之人的医药费跟精神损失费，赔偿宾馆因你们打架致使这些东西损坏的损失费。”沈明玉指著摔在地上的盘子道。 藤野一下就笑了，眼底满是嘲讽。 “搞了半天，是想要钱？你们华国都穷到要跟我们乞討了？” 沈明玉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但那又如何，做错了事儿打伤了人，凭什么不要钱？ 她倏然笑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搞得藤野等人一怔，心里犯了嘀咕，他们都这么嘲笑她了，她笑什么？被气疯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脑子有坑，听不懂人话。”沈明玉道：“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话，藤野先生都听不懂，哎，怪我，我应该把话再说明白一点的，毕竟你们的脑子......” 她遗憾地点了点自己的头，嘲讽意味十足。 不等他们生气开口，她又道： “打伤人赔医药费，因为个人没素质原因造成別人的损失赔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藤野先生却说我们是要钱？这是两个概念，三岁小孩都清楚，藤野先生却不明白。” “哎，真是可怜，是你们国家人太少了，才派这么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出来？还是说你们国家都是脑子有问题的？” 沈明玉很是真诚地看向其他小日子问。 小日子的脸都涨红了，其中一直没说话的一人倏然道：“赔多少？”再纠缠下去，估计所有人都该说，他们国家全都是脑子有问题了！ “经理，好好跟他们算算，別说我们是『要钱』，我们有素质的很，可不跟某些人一样......做了错事还要倒打一耙！” 要不是顾及到其他外宾在场，沈明玉都要没形象地翻个白眼了。 经理听到这话，赶紧应道：“明白！我们可都是老实人！” ...... 商量完赔偿事宜，藤野等人不情不愿地跟被他们打伤的工作人员道歉，虽然从他们表情能看出憋屈、愤怒，但在场所有华国人都舒服了！ 要的就是他们有苦说不出！ 不愧是沈教授啊！这张嘴对自家人狠，对外人更狠！ 藤野等人道完歉赔偿完准备离开，“等等。”沈明玉又把人叫住了。 藤野等人：“......” 啊！这个可怕的女人还想干什么？！ “给我道歉。”沈明玉说。 藤野等人诧异，“什么？凭什么给你道歉？” “凭什么？你们是把这个想要调戏我的人忘了吗？当然，你们要是不承认他是你们国家的人，那我们就自己处理了。” “我们华国有专门对待流氓的罪行，你们不管的话，那只好让这个耍流氓尝尝我们国家的律法了。” 沈明玉指著还被踩在冷诗脚下的那人。 藤野等人脸色又一僵，他们只顾著自己生气，倒是把地上的同伴给忘了，走的时候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被踩著的小日子都快晕过去了。 冷诗那一拳可不简单，他感觉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之后就是被沈明玉砸脸的几下，脑袋懵懵的，感觉脸都不是自己的脸了。 “你们这是欺人太甚！” 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藤野等人终於怒了。 但，有啥用？ 沈明玉似笑非笑，“不想道歉？行，那我一会儿只好跟你们老大打打电话，顺便聊一聊，你们国家的人都是从猪圈里出来的种猪吗？” “还是说平时压抑久了心理出问题了？在场这么多心理学大佬，要是真有问题，就赶紧说，让大家都给你们治治，別到时候变態了，说是被我们害的。” “对了，估计跟你们老大说也没啥用，要不还是刊登一下报纸，让你们国家的民眾都看看你们的『风姿』？” “不用担心，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 藤野等人都要疯了，这个卑鄙的女人竟然要跟他们天皇告状？ 要是让天皇知道他们因为调戏女人而丟脸，估计会让他们分分钟剖腹自尽吧？ “......对不起！” 藤野一行人齐刷刷地对著沈明玉低下头，道歉。 沈明玉笑了笑，大方挥挥手，“行了，原谅你们的没素质，希望下回...多注意！” 藤野等人转身就走。 “哎......”他们扭头再次看向出声的沈明玉，忍不了了——！ 下一秒，沈明玉的话却让他们集体泄气。 只见她指著地上他们的同伴，真诚的问：“不把你们的人带走吗？” 还补充了一句：“啊，经理，给他点医药钱，虽然我们是正当防卫，毕竟打了人，別让人说我们没礼貌，我们华国人跟某些人可不一样。” “说赔钱就是赔钱，可不会说別人乞討！” 藤野全体，卒。 ...... 把小日子全都气走，一场好戏方才落幕。 只是，华国人这硬气的表现，却让其他国家的人心里有了忌惮，尤其对今天用嘴哐哐砸人的沈明玉。 还吩咐手底下的人，別跟小日子一样丟脸，找茬之前想想能不能自己解决。 所有外宾的態度有了些许的转变。 察觉到这一点，沈明玉勾了勾唇，他们举办这次交流会是为了让华国扬名的，可不是让那些外国人来欺负人的。 “沈，你刚才太厉害了！” 等沈明玉跟经理他们说完之后，卡尔教授等人走了过来，对著沈明玉竖起大拇指，“像个女英雄。” 卡尔教授心里再次遗憾，能力这么强，对待外交也游刃有余，各方面都很厉害。 这样的人才怎么就不是他们国家的？ 见到他们，沈明玉的脸色缓和几分，“让教授看笑话了，还要感谢您仗义执言。” 第482章：她最擅长把死的说成活的 卡尔教授虽然学了一些华国语，但华国的文化实在是太多了。 像成语，学的不多。 听到沈明玉的话，面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不耻下问：“沈，仗义执言是什么意思？你们华国的成语吗？” 沈明玉点头，笑著跟他解释：“是的卡尔教授。仗义执言，就是说明这个人很有正义感，不会因为权势、利益迴避真相，会说公道话。” 最后夸道：“您果然是一位正义的绅士，跟那些......没素质的小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卡尔教授听明白了，被夸之后他心里很愉快。 “哦！沈，能跟你交流，实在是太让人高兴了，所以我们算是朋友吗？” “当然。我们早就是了，不是吗？” 沈明玉大大方方道。 两人相谈甚欢的场面，被不少国家的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不是很明白，卡尔教授看似温和，但待人很是疏离。 因著他的名气，不少人都上门想要让他收学生，都被拒绝。 这次怎么跟这位『嘴毒』的华国女人聊得这么开心？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卡尔教授心里早就有想法，没有多加犹豫就对沈明玉发出邀请，“沈，我很欣赏你，你很聪明，不知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学生？” 沈明玉没想到他有这样的想法，愣了一下。 下一秒就要拒绝，又想著好歹是外宾，卡尔教授对她也不错，不考虑一下就拒绝太伤人家面子了。 因此她思考了三秒钟。 正色道：“抱歉，卡尔教授。您很厉害又这么绅士，能当您的学生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有一位老师，我很尊敬他，我现在的成就都是他手把手教导出来的，所以......” 卡尔教授虽然被拒绝，但听到沈明玉这么说，心里对她更喜欢了。 他自认自己的名气跟能力都是不错，很多人排著队想要让他当导师，他都不愿意。 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沈明玉没有拋弃自己的恩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沈，我也很遗憾，不过，你很棒！” 旁边的外宾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卡尔教授想要当一个人的老师，竟然被拒绝了？！ 这位华国姑娘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 同样有这个想法的还有藤野，他出来想让宾馆的人找个医生过来，谁知正好听到卡尔教授跟沈明玉的对话。 还有，卡尔教授竟然主动提出要当沈明玉的老师？ 她还拒绝？？ 想当初，他想拜个有名气的导师，特地让家族求了好多人才问到卡尔教授面前，没说两句话就被拒绝了，说他天资不行。 然而现在呢？ 说他天资不行的老师，主动邀请別人还被拒绝！这不就说明他比不上这个嘴毒的华国女人吗？ 不是侮辱，胜似侮辱！ 藤野也不知道跟谁慪气，叫医生的事情都给忘了，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间。 其他人都在，见他回来看向他身后。 “藤野君，你这么快就把医生请回来了吗？”话落，却发现他身后没有人。 藤野『啪』地一声甩上门，阴沉著一张脸，將刚才看到听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在场的基本都知道藤野上门求卡尔的事情，听完他的话，脸色都有些许的变了，其中那位主动提出赔偿的人皱著眉开口。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对啊。 眾人一愣，这才想起这个主要问题。 “山田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应该就是一个小负责人吧？” 山田冷著脸，“不，从她出现后，在场所有的华国人基本都以她为主，甚至那个宾馆的经理都听她的，结合藤野君的说法，卡尔教授想要当她的老师。” “没有真才实学，卡尔教授再欣赏也不会邀请她当学生，所以她到底是什么人？” 眾人全都愣住了，方才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这才发现侮辱他们的人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这、这实在是更让人觉得侮辱了！ “我去查查。” “等等。”山田把他手下人叫住，“我们此次来还有更重要的人，这件事暂时先放下，她的身份要是真不简单，肯定会出现在大会上。” “反之，不出现的话，也没什么好打听的了，我们不能暴露自己。” 来的这群小日子，表面看是藤野这个学心理学的做主，实则是这位以保鏢名义跟著来的山田。 他一发话，其他人心里再有什么想法， 都不敢多说什么。 山田的冷眸盯著藤野。 “藤野君，冷静下来，记住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如果因为你耽误任务，我不会手下留情。” 藤野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收腿，立正，低头，说了一声；“嗨！” ...... 这场闹剧的內情，很快有人完完全全地转述给蔡泽民等人，说的那是一个抑扬顿挫，声情並茂。 听得人仿佛就在现场一般。 尤其听到沈明玉拿著餐盘哐哐甩人脸的时候，在场一片叫好声，那位脾气火爆的张老更是呱呱鼓起掌来。 “还是沈教授考虑周全啊！” 可不就是嘛，去的要是张老他们，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一来，他们年纪大，一看就身份不简单，因为这件『小事儿』出面，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出场他们就先气短了。 好像他们华国没人了一样，这种事都得老將出马。 二来，到了张老这个年纪，做什么不需要顾虑那么多，出手也比较耿直，这就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沈明玉就不一样了。 她最擅长的就是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打人之前把理由都给你摆的清清楚楚，清楚地告诉所有人，我不是无故打人，我是正当防卫。 到最后，其他人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吧？ 所以，她既教训了人，也得了赔偿，还震慑了其他外宾，最重要的是告诉那些外宾—— 沈明玉这样的年轻人都能这么干脆利索处理这件事，更別论其他人了。 想要再闹事儿，都要掂量著点。 一箭好几雕。 —— 宝子们，马上就要结局了，预告一下后面还会引出一个小小的案子。 最后求一波用爱发电。 一直追更没有评分的宝子们点点发財的小手，觉得写的还能入眼，给个五星好评？ 没有一直追更还能看到这里的宝子们，五星好评给起来！ 么么么么么...... 第483章：这不就是把脸伸出来让她打吗？ 当然，卡尔教授想要邀请沈明玉当自己学生的事情，也被转述过来。 知道沈明玉拒绝后，蔡泽民当即哈哈大笑起来，骄傲的神色一点不遮遮掩掩，真给他长脸啊！ 其他人也纷纷称讚—— “我们沈教授就是厉害，连大名鼎鼎的卡尔教授想要当她的老师！” “那可不，老蔡啊，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何止啊，真是要羡慕死个人了，都是一样的年纪，人家沈教授都在为国爭光了，我家里那个还在要钱出去和朋友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明玉进来的时候，正好对上眾人热切的目光，最热情的是她师父。 她纳闷。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快过来坐会，累了吧，过来我们聊聊明天的安排。”蔡泽民笑呵呵地对她招手，其他人也没多说什么。 都谈论起明天的正事。 ...... 翌日，国际心理学交流大会正式开始，会议地点在人民大会堂，周围基本戒严起来。 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到场，签到时间是8:30-9:00。9点到10是开幕式，也就是主办方、国际组织代表、华国领导分别致辞，並且合影留念。 现场好几台录像机，每个机位都有，全程录製，晚上七点会在《新闻联播》播出。 第一天基本上都是国际顶尖心理专家的学术报告，顺便让大家互相了解一下，著重点在第二天。 会议第二天，每个国家会展现本国最新的心理学学术报告。 华国研发出的测谎仪准確率比米国还要高的事儿，让很多国家都很震惊，隨之而来就是感兴趣，甚至米国也在等著华国的学术报告。 是骡子是马，就等明天。 第一天会议结束，吃完饭回去后，藤野跟山田的脸色都变了。 “昨天那个女人也在场，而且还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我听他们说，她好像就是华国这次研究项目的研发人。” 藤野说完自己都不相信。 “不可能！她年纪那么轻，怎么可能研发出比米国还要厉害的测谎仪？山田君，你觉得......” 山田猜测沈明玉的身份不会简单，也没把她往研发人身上想。 他思考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很快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暗沉，对啊，她这么年轻怎么会研究出这么厉害的项目呢？ 他对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什么。 然后跟藤野道：“藤野君，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猜，华国故意把她推出来，就是想要误导我们。华国有个成语叫顺水推舟，既如此，我们也在后面推一把。”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全都阴惻惻地笑了起来。 会议第二天，一个流言传了出来。 一开始是说沈明玉就是华国『真言一號』的研发人，厉害到打败了米国，其他外宾都不敢置信，传著传著，流言就歪屁股了。 最后成了，沈明玉仗著年轻漂亮，勾引了测谎仪项目的研发人，顶替他的身份，实则根本没有能力。 不少人都相信了，因为他们见过沈明玉，第一印象確实是很漂亮。 在他们的想法中，漂亮的女人都是没能力的。 自然而然就相信了这个流言。 传到米国人那边的时候，卡尔教授看向眼底带著冷意的理察，“理察，这件事你怎么看？” 理察的蓝眸闪著微微光亮与嘲讽，“我小看她了，是啊，华国除了她还有谁比我厉害？教授，我相信她的能力。” “至於污衊她的人......真是一群蠢货！” 可不就是蠢货吗？ 如果研发测谎仪的人就是沈明玉本人，今天的学术报告肯定是她上场，到底有没有本事，从她的报告中就能听出来。 他们现在越是詆毁，明天脸会被打的越疼。 沈明玉跟他们的想法一样，华国其他人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很是气愤，华国心理学从一开始的牙牙学语，到后面在国际上扬名，再到拿到国际会议的举办权。 这一步步，谁敢湮灭沈明玉的功劳？ 如果没有她，別说研发测谎仪了，连这东西是什么他们都得想想！ 现在因为她的年轻跟外貌，却遭到这样的詆毁，所有人心里为她感到愤懣与憋屈。 “沈教授，你不伤心吗？” 沈明玉伤心吗？ 当然不！ 没有真本事被人詆毁，才会因为心虚而愤怒；有真本事被人詆毁......沈·有真本事·明玉的第一反应，这不就是把脸伸出来让她打吗？ 不用说她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哎，这小日子啊！ 总是坏心干好事！ ...... 会议很快开始，所有国家都是抽籤决定上台顺序，每个国家十分钟的报告时间，短短十分钟，意味著他们要將最精华的部分展现出来，还要说得精彩。 压力还是很大的。 华国这边是沈明玉上去抽籤，好巧不巧，在米国后面，小日子前面。 这排序有点意思啊，沈明玉笑了。 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挨个上去，他们的展示没有引起沈明玉多大的兴趣，反倒是让她对华国心理学的前景更加有信心。 终於到了米国，主讲人——理察。 沈明玉眼底浮现出感兴趣的光芒，之前米国交流团来的时候，团里人的资料他们能调查个七七八八，倒是这位。 说他低调吧？米国报纸新闻上提到过他很多次，说他高调吧？有用的资料一点没有。 理察现在上去，那就说明，米国的测谎仪是他搞得。 前面那些国家上去的主讲人无一不是上年纪的，最年轻也在四十来岁，突然上去一个二十来岁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一看到是米国人，奥，那没事了。 看吧，这就是区別，华国出了一位天才遭到的就是詆毁，米国確实习以为常，多讽刺。 很快，理察的声音响起来，確实有点东西，沈明玉仔细听起来。 不得不说，米国心理学的底蕴確实很强，他讲的內容也让人受益匪浅，某些点还给了沈明玉灵感。 十分钟时间很快到，接下来是华国上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那个流言他们都听到，也想知道主讲人是否真的就是年轻漂亮的沈明玉。 第484章：华国人怎么都喜欢扣字眼？ 没有让他们失望，沈明玉带著笑意起身。 她今天穿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西服，头髮半扎起，攻击性没有那么强，却给人一种国泰民安的感觉。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沈明玉。” 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扫过小日子那些人，“也是本次『真言一號』的主要研发人之一。” 底下那些人是真的被惊到了。 听到流言是一方面，亲眼看到又是一方面，谁也不敢相信，研发出『真言一號』的人还真是她。 ......比米国的理察还要年轻。 理察：......拒绝拉踩。 不管他们什么想法，沈明玉的报告开始了，落落大方，侃侃而谈，將本次研发的测谎仪『真言一號』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当然，核心技术一点没有。 即使如此，所有人也听得入迷了，此刻，他们完全忘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只有台上风采迷人的沈明玉，以及她说话的內容。 十分钟，酣畅淋漓的报告说完后，一阵激烈的掌声自发响起。 久久不息。 不少被流言误导的外宾，听她做完报告，心里的偏见少了很多。 毕竟报告內容虽然可以提前准备，但上台之后面对这么多人，大部分人心里都会有些许的慌张与紧张，然后忘词。 很多早就出名的教授都无法避免，更別说是这么年轻的沈明玉。 大部分人上台前不可能把全文准备下来，忘词后，最需要的就是临场发挥。 临场发挥，最考验的就是主讲人的底蕴。 沈明玉这一场报告，很顺滑，没有一丝磕磕绊绊，且內容一点不打折，从这里就能看出她是有真材实料的。 因此，鼓掌是自发的，也是真心的。 ...... 就在沈明玉准备下台的时候，有人按耐不住了。 “等等！” 大庭广眾，在这么严肃的学术报告厅中，藤野不合时宜、没有礼貌地起身打断流程。 旁边的主持人好心提醒一句，“藤野先生，如果您有疑问，会议结束可以问沈教授，后面还有不少主讲人等著报告。” 意思就是时间都是安排好的，不要捣乱！ 藤野完全不接受这个好意提醒，他要的就是这种场合，毕竟私下丟脸怎么能比得上在这么多人面前丟脸效果更好？ 而且据他所知，现场还要拍摄上电视。 那更好了，等新闻播出来，让华国人都见识见识沈明玉丟脸的场面！ 主持人还想说什么，沈明玉给他使了个眼色，主持人一顿，明白了，不用他管，他退了回去。 “沈明玉沈教授。”藤野用蹩脚的华国文，信誓旦旦地问道，“『真言一號』真的是你本人独自研发出来的吗？” 这话一出，只见沈明玉奇怪地扫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 “当然不是。” 藤野先是诧异，然后心下一喜，难不成在这么多人面前质问她，她承受不住压力自己要撂了？ 其他人心也提起来。 下一秒就听到沈明玉说：“我一个人哪能研究出这么厉害的测谎仪？当然是我们研究所所有人辛辛苦苦、歷经一年时间研发出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我一个人研发了？” “难不成你们国家，一个人就能抵一研究所的人？” 其他人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笑声最明显的就是华国人，本来还担心小日子找茬，沈教授这话一出，还担心个屁？ 藤野：“......” 他问的这话是这个意思吗？华国人怎么都喜欢抠字眼？ “沈教授，我的意思是，你身为『真言一號』的研发人之一，能確定没有抄袭吗？” 这话实在是够难听的，抄袭...一旦处理不好，整个华国的脸面都没地儿放了，会议厅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沈明玉却噗嗤一笑。 “抄袭？这位藤野先生没有好好听报告吧？在场研发测谎仪最厉害的就属米国，理察先生的报告中，清清楚楚地提到他们的测谎仪准確率在90%。” “而我们华国的却在93%，请问，我们抄袭谁的？你们吗？” “据我所知，你们小日国研发的测谎仪最开始是引入米国的吧？目前准確率到了86%吗？” 其他国家就不说了，其中不少都没有研究出测谎仪，更別说什么准確率了。 小日子那会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才问米国搞了一台测谎仪，但米国怎么会给他们核心技术，自然给的是淘汰的。 根据淘汰的测谎仪搞研发，最多准確率提高到86%，就这还比不上米国呢！现在却叫囂著华国抄袭？ 抄谁？ 这比说考试第一名抄袭还可笑，考试有答案，你能污衊ta考第一是偷答案了，但搞研究有答案吗？没有。 “谁说我们只有86%准確率？”藤野心里都要气死了，她怎么猜的这么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拿出一份纸质报告。 “我们已经研发出了准確率高达93%的测谎仪，你们华国之前一台测谎仪都没有，如果不是抄袭我们的研究成果，怎么会直接研究出这么厉害的？” 他这话，不明所以的人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谁不知道从0到1最难，华国却一下登顶，如果没有沈明玉这个大杀器，就是华国人自己都不相信，偏偏他们有沈明玉这个外掛。 即使再难相信，也是事实。 “口空无凭，有证据吗？”沈明玉不慌不忙地问。 藤野將那份纸质报告拿出来，让其他外宾挨个看过去，还在录像机面前晃了一下，最后放在了沈明玉面前。 “这就是证据，这明明是我们的机密，却没想到被你们华国人偷窃过来！” 沈明玉扫过那份报告，脸上的笑意愈发的灿烂。 “藤野先生，我们华国有一个成语叫，贼喊捉贼。” “昨天晚上，有一则污衊我的流言悄然传出，好巧不巧，我们的研究所也被人给盗了。” “你们来之前，一点事都没有，你们来之后研究所却被盗了，不仅如此，第二天你就拿出来这份所谓你们自己的报告。” “我问一下，既是你们自己的报告，为什么报告的背面的右下角却有我们研究所的標誌？” 第485章：这小日子也太不讲究了 沈明玉说这话的时候，就要伸手去拿藤野手上的那份报告，却不想，藤野竟然心虚地往后躲开了。 好傢伙，就这点心理素质还跟她玩？ 底下的山田眼眸暗下来，紧紧地盯著藤野，心里暗骂：这个蠢货！ 藤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可问题就是，这份报告確实是他们从华国研究所偷过来的，而且他们只看了內容，却没注意背后的图標，万一真像她说的那样...... 又不能直接翻开看背后，要不就是明摆著告诉別人他心虚吗？ 藤野强壮镇定。 “沈教授，这是想要毁灭证据吗？” 山田：......蠢货二字都快说腻了。 沈明玉也有些无语，大庭广眾之下，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台录像机对著她，她怎么毁尸灭跡？ 真不愧是弹丸小国，心眼真小。 “我想是让大家看看，到底我说的是真，还是你说的是真？既然你信不过我，那不如......”她顿了一下，看向下面坐著的人，目光落在卡尔教授一行人身上。 “卡尔教授，这件事麻烦您一下行吗？” 沈明玉当然不是真的相信米国人。 一来大庭广眾之下米国就算是想要跟小日子联合坑他们，也没这个机会；二来也是给卡尔教授一个面子。 卡尔教授对著她温和笑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旁边的理察站起身，走到藤野面前，抽出他手上的报告，翻过来看了一眼。 眼眸微闪，扫了一眼沈明玉，然后让眾人挨个传看。 理察还非常骚操作地放在录像机面前放了一会儿，跟刚才藤野的动作一样。 沈明玉心下暗笑。 这个理察看起来挺高冷，没想到也是个腹黑的。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这份报告的背面印著我们研究所独有的五角星標誌，藤野先生还要继续狡辩吗？” 不等藤野继续说话，沈明玉义正言辞道： “从你们刚来就挑事儿，说我们准备的饭菜不好，还把我们的工作人员给打了，之后又放出污衊我的谣言，甚至还去我们研究所偷窃我们的研究成果。” “到这会儿，倒打一耙又污衊我们华国偷你们的研究成果，藤野先生，你不觉得我们华国是软柿子任你捏吧？” “这件事，你们小日国必须给我们华国一个交代！” 沈明玉的脸色冷沉，俯视地盯著额头出汗的藤野，嘲讽一笑。 “接下来还有很多主讲人等著报告，会上我就不跟藤野先生浪费时间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们的报告怎么讲吧！” ...... 沈明玉这话让其他人心里犯了嘀咕。 明明她可以直接剥夺小日国的报告机会，怎么还让他们上场？难不成是示弱？ 很快，他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日国上场的是藤野，好巧不巧，他的报告也是测谎仪，又好巧不巧，准確率跟沈明玉预测的一模一样。 ——86%。 藤野本就因为丟大脸而有些慌张，还被沈明玉预测的这么准，他站在台上感觉浑身都是煎熬，所有人嘲讽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要疯了。 从来不知道社死怎么写的藤野，恨不得台上有条缝让他钻进去。 而沈明玉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她笑得很开心，看著台上藤野眼神讽刺，似乎在说：就这，还想跟我们斗？ 藤野拳头硬了，最后磕磕绊绊说完，其他国家主讲人挨个上去，下午五点会议结束。 沈明玉他们回到办公室，全都笑出了声。 “还是沈教授这招高啊！” “那可不！察觉到小日国传的谣言，就知道他们想要干坏事，故意让研究员被收买把小日子放进研究所，偷走我们提前准备好的『证据』。” “还猜到他们会在大会上主动爆出这件事，哈哈哈哈哈，丟大脸了！” 眾人討论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兴致很高。 沈明玉笑笑，跟蔡泽民道： “师父，找两个谈判专家，跟小日国好好谈谈这件事，谈得不错的话，下个项目的钱就有了。” “放心，肯定坑一笔大的。”蔡泽民阴惻惻地笑了。 多少年没有这么痛快了！ 这次小日国落到他们手上算是因果报应，谁让他们非要选择大庭广眾之下，想让华国丟脸？没让他们丟脸不说，全程还被录製下来，就算后面小日子想要反口都不行。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们！ ...... 开完会，沈明玉就回家了。 晚上七点，家里有电视的人家全都打开了《新闻联播》，他们都知道，最近有一场国际性质的会议，连续三天都会在电视上播出。 沈明玉家里也不例外。 主要是萧景川没办法跟进去会场见自家媳妇的风采，就只能在电视上看。 就连小团团看到小黑盒子里，出现自己妈妈都兴奋的不行，每天晚上老老实实地窝在萧景川的怀里，父女俩眼睛眨也不眨地等著沈明玉出现。 第一天的大会没什么意思，那些专家大佬讲的，他们也听不太明白。 云里雾里的，让人想要睡觉。 今天的会议可就不一样了，认识沈明玉的，知道她今天会上场报告，都等著呢！ 听不懂？ 没关係，他们看人就好了。 萧景川父女俩也是这么想的，很快沈明玉出场了。 小团团兴奋地拍起手来，“妈妈，妈妈！”她看看旁边的沈明玉，又看看电视里的妈妈，然后伸出三根手指，“两个妈妈！” 沈明玉笑著给她扶下去一根，“两个。” 团团嘿嘿傻笑。 “媳妇。”萧景川怀里抱著自家闺女，又把自家媳妇也抱过来，蹭了蹭她的头髮，眼睛亮亮的，“你可太酷了！” 这话还是经常听沈明玉说的，放在这里非常適合形容她。 沈明玉眉毛扬了扬，心想，还有更酷的在后面呢，不过她卖了个关子没有跟他说。 “继续看。” 电视里沈明玉很快讲完，要下场的时候被藤野叫住了。然后就是藤野挑事儿，被完虐的场面，大家都没想到看个新闻联播都快成电视剧了。 这小日子也太不讲究了，这么正式的场面，隨隨便便就能污衊人？ 幸亏他们沈教授临危不乱，一步一步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第486章：沈是个很聪明的人 萧景川注意到其中一点。 “媳妇，他们传你什么谣言了？” 沈明玉没有瞒著他，將事情说了一遍。 萧景川眼眸微沉，提议道：“媳妇，除了让他们赔偿偷窃报告的事情，污衊你的名声是不是也需要给个说法？” “呀！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沈明玉一拍手，起身就往电话那边跑过去，“等著，我马上去给师父打电话。” 打完电话回来，沈明玉捏了捏萧景川的冷脸，一脸感嘆。 “萧同志如今心眼子也不少啊，深得我心。” 萧景川的冷脸化为无奈，在沈明玉的侧脸亲了亲，“多亏夫人的教导，为夫学到了很多。” 两口子在这边黏黏糊糊的，小团团睁著大眼睛地盯著两人，等她爸亲完，她倏然起身，在沈明玉脸颊的另一边『mua~』一口，沾了沈明玉不少口水。 一家三口都笑起来。 ...... 沈明玉家里氛围很好，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小日国这边。 “啪！”一回到宾馆，山田就狠狠地扇了藤野一巴掌，“蠢货！这就是你保证的万无一失？” 藤野的脸一下变得又青又红。 无他，因为这里还有不少他们的人。 其他人都是他的手下，山田却一点面子不给，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就对他动手，太羞辱人了。 他很不服气，一开始提议这件事他们都没有意见，中间偷窃的那人还是山田手下的人，怎么出事后就是他的错了？ 还有，他今天被羞辱的还不够吗？回来还得被他们指指点点？！ “山田君！” “这件事你们都参与了，怎么处理问题就是我的错了？还有，上面让听你的，不代表我要被你这样羞辱，你確定要得罪我们藤野家族吗？” 山田的名气在小日国还挺大的，没接触人之前，藤野对他是有滤镜的。 然而，到了现在，全破了。 山田不过也是一个推卸责任的小人罢了。 果然，山田听到藤野这话，眼神暗了暗，藤野家族虽然比不上他们家，但还不能跟他们彻底撕破脸。 他表面脸色却缓和了几分，转移话题。 “抱歉，藤野君，我衝动了，这件事我们应该是被算计了，我怀疑很有可能被你收买的人就有问题。” 藤野一怔。 倏然想起一件事，华国人虽然性子软，但骨头还挺硬的。 然而研究所被他收买的那人，好像很容易就同意给他开研究所的门了，只不过要钱的时候多要了一些，所以...... “他故意拿钱骗我们？” “可恶！”藤野也不傻，反应过来后，彻底暴怒起来，“阴险狡诈的华国人！” 白白得了一笔钱的研究员：嘿嘿嘿，有人白送钱还不要？那不就是傻子？反正都是沈教授同意的。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再找合適的机会，这次我负责，藤野君就不要插手了，你只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就好。” 山田直接决定。 藤野心里憋屈，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点头。 与此同时，米国那边也在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理察，今天的事情你怎么想的？”卡尔教授问理察。 理察喝了一口咖啡，“老师，很明显，小日国被算计了，沈是个很聪明的人。” 卡尔教授嘆了口气，他这位学生平时看起来不显，其实是个傲气的人，典型的少年天才，从他嘴里就没听过一句夸人的话。 能这么夸奖沈明玉，显然是把人当成真正的对手了。 “真是太让人遗憾了，沈如果是我们米国的人多好。” 理察蓝眸微微一晃，转移了话题。 “老师，罗伯特跟查尔斯那边......”此次跟著来的，还有跟卡尔教授不合的罗伯特教授。 一向张扬的人，这两天却异常的安静，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卡尔教授眼底划过讽刺。 “理察，你要记住，华国有句话叫不是一路人，我们跟罗伯特就是，至於他们想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係。” “经过小日国这次的事情要是还看不清楚，不过也是蠢货罢了。” ...... 各方都有小心思，会议依旧。因为昨天小日子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今天的会议还有一部分国家没有报告完，只好推迟半天的时间。 匯报结束，最后就是总结性发言，以及本次国际会议宣告圆满结束。 大家都没有著急离场，时间还早，互相聊起来。 作为新星沈明玉，热度是最高的，周围过来不少人都想跟她说话。 沈明玉来者不拒，並且藉此宣传了一下自己开的心理諮询中心，让他们回去宣传宣传，说不准能引回来一批人才呢。 不仅她想要挖人，其他国家也给沈明玉拋出了橄欖枝，毕竟沈明玉这样的人才哪个国家不眼馋？ 当然，被一一拒绝。 不过这次会议完，沈明玉这个名字算是彻底在国际上扬名了。能出场本次会议的都是各个国家心理学大佬，在他们面前露脸，代表著沈明玉也成为了大佬之一。 “小玉，赔偿到手了，这是赔偿你的名誉费。” 会议结束后，蔡泽民就来跟她说小日子赔偿的事情，还说了一下聊赔偿时候的事情。 一开始小日子还真打算反口，毕竟他们的无耻人尽皆知。 但反口也没用，录像机里面全都有，谈判人员说了，如果不想让小日国本国人民，全都见识一下他们国家代表团在外的表现，这赔偿......他们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还用掂量吗？都是要脸的。 沈明玉看了一眼赔偿的钱，还不少。 她没打算拿回去自己用，諮询中心那边有一笔专门用於下乡『义诊』的费用，放进去也算是做好事了。 接下来两天，开完会的外宾还没离开，沈明玉之前就计划好。 开一个小型的集会。 集会跟农村那种的不太一样，摆出来的都是华国非常特色的东西，比如，竹编、陶瓷、玉器、玉雕等等。 一群外宾来都来了，顺便挣一笔外匯。 还有一点比较诱人的就是，集会上每个国家可以展现自己本国此次的研究成果，有想要谈合作的可以上。 最吸引他们的自然就是沈明玉研究出来的『真言一號』了。 第487章：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什么？沈明玉將『真言一號』摆出来了？不是报废版的？”藤野不可置信地问山田。 不等山田回答，藤野一边走来走去，一边自言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肯定是骗人的，就算是她想摆出来，华国上层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她肯定是想要坑我们，对没错就是这样。” 山田的表情也很复杂，很显然他也不相信。 哪个国家不是把核心技术把持著，把『真言一號』拿出来卖，就不怕被他们破解吗？ 这肯定是华国给出来的烟雾弹，很可能就是为了坑他们的钱。 可即使是坑钱，他们也势在必得。 “藤野君，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必须把沈明玉卖的『真言一號』拿下。” 藤野跟他的想法一样，但—— “我们之前惹恼了沈明玉，她肯定会藉此机会加价，山田君，不让我们找人帮忙买？” “不。”山田摇头，一脸严肃，“你亲自去，不管她说什么，即使加价也必须把『真言一號』拿下。” 在藤野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藤野脸色一变，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好。” ...... 藤野得了消息后，带著几个人匆忙赶来。 集会开在一条宽阔的街面上，两边做了拦截，不让车过，中间是一个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木屋子，每个木屋里面和四周都摆放著独属於这个屋子的物品。 沈明玉的『真言一號』在最中间的一个木屋。 什么东西都没摆出来了，除了屋子里最中间有一台被红布盖起来的机器。 周围围满了人，全都是外宾，嘰嘰喳喳地在问什么，旁边的翻译嘴皮子都冒说出火星儿了。 最后还是沈明玉站出来，维持秩序。 “各位，別著急，只要你们的价钱合適，我保证你们想要的全都有。” “后面的各位外宾，可以先去看看其他喜欢的东西，等一会儿过来，保证会给大家满意的回覆。” 沈明玉站在最前面安抚了两句，排在后面点的外宾听清楚后，也不著急了，带著翻译去其他感兴趣的屋子逛去了。 给沈明玉帮忙的工作人员鬆了口气。 这些外宾一听说『真言一號』要卖，好傢伙，一窝蜂的全都来了，比超市排队买限时减价大白菜的大爷大妈还要厉害。 这边，沈明玉刚跟一个国家签完合同，藤野就钻出来了。 “沈教授。” 沈明玉乾脆利索地將合同收起来，递给后面负责管理的財政部同志，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藤野先生也来逛逛？” “是的，听闻沈教授在出售『真言一號』，我就赶过来了，不知......” 藤野也很会装，客客气气地站在沈明玉面前，一点看不出之前被沈明玉狠狠打脸的模样。 只是不等他说完，沈明玉笑著开口。 “藤野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你前面还排著不少人，就连卡尔教授都没有插队，藤野先生这么『有素质』的人应该也不会吧？” “不过，藤野先生放心，只要你们给够钱，不会少你们的东西。” “啊，对了，我听说藤野先生的国家底蕴不是那么的......嗯，我们集会上有不少好东西，我带藤野先生去逛逛？等逛完回来，说不准就轮到你了。” 沈明玉用卡尔教授压他，藤野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她为什么要带自己去逛？ 逛就逛吧，为什么还要踩一脚他们国家的底蕴？ 藤野心里有些气，但想到山田那边的正事，硬是把怒气给压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好，荣幸之至。”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沈明玉眼眸微闪，不过没多说什么。 ...... 至於为什么带他出去逛，这个答案藤野很快就知道了，沈明玉把卖『真言一號』的任务交代其他人，带著藤野去其他木屋了。 第一家就是熟人——王勤的竹编屋。 戚黎明休息也跟著在帮忙。 见到沈明玉带著小日子过来，想要打招呼，就发现沈明玉对著他们眨巴眨巴眼睛，两人脸色瞬间变得客气起来，好似不认识她一样。 沈明玉眼底划过笑意，都是聪明人啊。 “藤野先生你们过来看看，既然都来到我们华国了，回家乡之前总要带一些特產回去吧？” 她拿起一个竹编的小鸡递过去。 “这是我们国家很有特色的工艺品，你看看。” 看似是普普通通的小鸡，藤野本来还没放在眼里，但凑近一看，顿住了，竹编？竟然是用竹子编起来的吗？ 这么精致？这么栩栩如生？ 他拿著竹编小鸡，又抬头往木屋后面一看。 嚯！摆著不少一米高的竹编工艺品，什么牡丹、孔雀、塔、龙舟等等，看的人眼繚乱。 但不可否认，这些东西很棒！ 藤野心里本来有些警惕沈明玉的好意，看见这些好东西的时候，稍微鬆懈了几分。 沈明玉估计就是想推销一下他们华国的好东西吧？ 为了成功买到『真言一號』，他不是不能买一些带回国。 藤野这么想著，却没发现，他身后跟著的几人，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竹编上，拔不下来了。 等藤野走到一米高的孔雀面前，其他人四处散开。 一会儿看看这个惊嘆，一会儿看看那个也想要，总之，像没见过世面的野人一样。 “沈教授，我看中了这些，能否帮我们谈谈价格？” 藤野选中了不少东西。 闻言，沈明玉面色露出些许『为难』的神色，“藤野先生，你確定选好了？不如选一些小件吧？这些大件的价格都比较昂贵，还是小件的......” 还没说完，藤野脸色一变。 “沈教授，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吗？多贵我们都能买得起。”再说，一些竹编，再贵能贵到哪里？ 沈明玉心里暗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好！藤野先生果然是个大气的人。老板，过来我们谈谈价格，你们放心，藤野先生是个很有钱的人，你们不用担心买不起，放心要价。” 第488章：华国人实在是太奸诈了！ 王勤跟戚黎明瞬间理解了沈明玉的意思。 这一米高的竹编，编起来很是费力气，大概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价钱確实不便宜，国內很长时间才能卖出去一幅。 价钱大概在三百元左右。 这个价钱还是跟沈明玉商量过后才定下的，原本王勤担心是不是太高了。 沈明玉跟她解释过，一米高的竹编费时间费力气，如果一开始就把价钱定的太低，对她往后的发展其实是不太好的。 能买得起这个竹编的，条件都不错，太低反而会让別人不珍惜。 再说，王勤的手艺值这个价钱。 说起来那些买到的人还占便宜了，也就是这会王勤声名不显。 只要他们一直收藏著王勤的作品，等几年王勤有了名气，东西翻十倍百倍都不是问题。 王勤理解沈明玉是为她好，再说他们家有戚黎明的工资保底，也不缺钱。 把价格定高点，卖得少也不怕。 ...... 回过神，王勤想了想，既然是要坑小日子，那不如翻个倍，六百块钱？ 倒是戚黎明比她胆子更大一点，想的是一千。 只是，两人还没说什么，沈明玉直接报出来一个数字。 “五千块钱。” 两人愣住了，藤野更是傻眼。 日元对人民幣的平均匯率是170左右，五千块钱......那就是85万？ 他瞪大了眼睛，他算是高工资了，一个月31万日元，一幅竹编要他三个月工资？那这么多下来...... 更別说还等著买『真言一號』，饶是他压力也不小。 更何况之前还赔偿了华国不少钱。 他算是明白了，华国克他们，这一趟下来名声没落好，东西也还没到手，反倒是一大笔一大笔的钱给了不少。 这会，藤野再没有了之前不缺钱的气势。 可要是让他搞价总觉得低了沈明玉一头，又不能不要，东西都选好了，他要是不要，这脸就更没有了。 再者，这些东西確实很好，他还是很想要的。 “沈教授，这、这能不能便宜点？”最终，藤野还是忍著厚脸皮开口了。 沈明玉惊讶地看向他。 “啊！藤野先生说自己有钱，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缺钱呢，我之前就说了，让你选一些小点的，你不听。” “哎。这价钱估计是减不下来的，你也知道，好东西总是很抢手。” “就说你选的这些东西，你要是不要的话，还有很多人排队要的，也就是看在你们外来是客的份上，才让给你们。” 王勤两口子面面相覷，其实並没有人排队买，甚至就是因为卖不出去，才滯留了这么多。 但两人啥都没说，就看著沈明玉忽悠人。 “藤野先生要是买不起......” 沈明玉还没说完，藤野咬了咬牙，“沈教授不必说了，我明白，就这个价钱，买！” 沈明玉一拍手，“好，藤野先生果然有钱！” 然后扭头看向王勤两口子，“还愣著干什么，快点给藤野先生都包起来，包好看点啊！” 王勤跟戚黎明回过神，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错愕。 五千块钱一幅......真同意了？？ 我嘞个斗，这么多算下来那得多少钱啊？ 王勤赶紧去算帐，戚黎明在这里包装，藤野看著一幅一幅被打包的竹编，心里悔恨不已，选的时候很爽快，这一付钱才知道多么痛苦。 不知道回去给不给报销？ 要是不报销的话，这么多钱啊！他好几年的工资啊！ 最后，王勤算好了，藤野要了五幅大型竹编，五千块钱一幅，那就是2万5，小型竹编选了28个，每个500块钱，那就是1万四，总共3万9人民幣。 换算成日元，那就是六百多万。 藤野......藤野的表情控制不住了，他身后那几个人缩著脖子，啥也不敢说，毕竟他们想买的东西也悄咪咪地放在里面。 ...... 帮王勤坑了一笔钱之后，沈明玉又带著藤野去其他地方逛了逛，藤野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殷勤了。 他娘的，华国的东西为什么这么贵？！ 这一趟下来，该买的不该买的全买了，还没到正场，钱就了不少。 好不容易到了买『真言一號』的时候，藤野的气血感觉被掏空，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高兴。 有的只有，他想回家！华国人实在是太奸诈了！ 沈明玉才不管他什么感受，他越不开心，她越高兴了。 最后高高兴兴坑了藤野一笔，把『真言一號』卖出去了，藤野看了合同，发现还真是那个准確率高达93%的仪器！ 这下，他真搞不懂华国在想什么了。 他们就不怕把东西卖出去，唯一的优势就没有了？ 对於这个问题，华国某些高层也很是不解，对此沈明玉给出了解释——其实他们研究『真言一號』的时候，研究出来最高准確率不是93%，而是96%！ 只是看米国那边才90%，蔡泽民师徒俩才藏了一手。 所以，现在就算是把93%的机器卖出去，也无伤大雅，让他们研究吧，研究好几年好不容易把仪器破解。 华国早就拿著卖给他们仪器的钱，研究出更好的了！ 沈明玉有这个自信。 而且卖仪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主要是他们华国实在是太穷了，不趁机捞一笔，研究经费都拿不出来。 这一点，那些外宾是一点不知道。 被沈明玉坑了一大笔钱，心里还觉得华国人太傻了。 集会完了之后，晚上还给外宾准备了特色表演，什么舞龙、打铁、放烟齐齐安排上了，让外宾好好的开了眼。 ...... 第二天，一个惊爆的消息传来—— 沈明玉他们的研究所后面的荒地，发现了一具米国人的尸体！ 沈明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死的竟然是米国人？一个弄不好那就是外交问题，这么好的机会，米国人可不会放过他们。 第489章：熟人作案？ 果不其然，沈明玉被叫到了某个会议室。 米国人、公安部部长、外交部部长、蔡泽民、潘喜明等人都在，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米国人是觉得他们的人竟然死在了华国，华国人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华国人是觉得，那个米国人死的太蹊蹺不说，死亡地点竟然还在研究所的外面，这是否说明这个米国人死前去了研究所？ 他去他们的研究所干什么？ 答案很明显。 如果人没死，华国就可以好好质问米国这件事，但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不说，他们反而得给米国人交代。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沈明玉坐在蔡泽民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蔡泽民简单给她解释一下。 死的人叫伊桑，跟著罗伯特一起来的，是他的保鏢。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凌晨三点左右，尸体是第二天被研究所的值班人员发现的。 尸体上有打斗痕跡，死亡原因，脖子处有刀痕，一击毙命。 “周执带人勘查了现场，怀疑是小日子乾的。” 这次的案件不像平时的凶杀案，案情其实很明显，难点在於怎么找出凶手，且让凶手认罪，显然，凶手如果真是小日子，他们不会承认。 沈明玉大概了解完案情，扫了一眼旁边。 米国人那边分为两派，卡尔教授跟理察一方脸色难看归难看，却一直没有说话，倒是罗伯特跟查尔斯等人气势汹汹，非要华国给他们一个交代。 ...... “各位。” 沈明玉站起身，会议室的声音一顿，所有人都看过来。 她望向罗伯特等人，“这件事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爭吵，而是去查案子，时间拖得越长线索就越模糊，你们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说得轻巧，有本事你去查啊！”查尔斯抱著胳膊，翻了个白眼。 沈明玉冷笑一声。 “当然是我去查。”在米国人诧异的目光中，她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沈明玉，目前还任职於公安部刑事侦查局重案调查处。” 米国人：？？？ 不是教授吗？怎么又成公安局的人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精彩尽在??????????????????.??????】 只能说他们还是不了解沈明玉，比起搞研究，破案子才是她最拿手的好吗！ 米国人那边半信半疑，倒是卡尔教授经过这段时间跟沈明玉的接触，觉得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沉吟半刻。 “沈，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罗伯特猛地看向卡尔教授，“卡尔教授，我知道你很欣赏她，但这件事关係重大，不是你公私不分的时候，你就不怕她查出是华国人故意隱瞒吗？” “罗伯特教授！” 理察见他对自家老师这么不客气，蓝眸阴沉了不少。 罗伯特憋了口气，到底顾忌什么，没再说话。 沈明玉：“罗伯特教授多心了，既然是调查，那自然不能只有我们自己人，还请你们推荐一人，在旁协助我，期间所有信息都是公开透明的。” “同时，我们需要的与案件相关的消息，还望罗伯特教授不要隱瞒才好。” 从罗伯特跟卡尔教授的態度就能看出，两方应该不合。 而死者伊桑是罗伯特的手下。 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研究所周围？如果是凶手，难不成杀了人还专门把尸体移动到研究所？ 这一点还需要现场勘查，如果证实研究所就是死亡第一现场，那罗伯特就该先跟他们解释一下，伊桑为什么会出现在研究所了。 在场的人都是搞研究的，还真听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倒是理察研究测谎仪，去相关部门了解过，一下就听出她的意思，但他没有解释，而是起身。 “老师，我跟著一起去。” 卡尔教授没有意见，罗伯特想说什么，看了看两人还是闭嘴了。 说完后，沈明玉准备带著理察离开，出门前，公安部部长叮嘱了一句，“需要什么人手就跟周执说，让他给你调。” “部长，放心。” ...... 冷诗就在车上等著，带著两人直接去了研究所。 周执带著人將研究所都围起来，不让人进出，沈明玉到了之后，周执收到消息很快出来迎她。 看见她身后跟著的蓝眼睛男人，愣了一下。 “这位是理察。”沈明玉给他们简单介绍一下，两人互相点点头。 “现场我都勘查过，从地上的痕跡能看出，研究所后面的荒地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周执瞥了一眼理察。 “死者跟凶手应该是两方人。两方的目標都是研究所，研究所资料室的门被打开了，估计他们是为了『真言一號』的研究资料。” “之后两方在荒地偶遇，发生衝突，这才......” 听到这话，理察眼眸微暗，他们竟然真的来研究所偷窃？ 一群蠢货！ 明明沈明玉都已经將『真言一號』出售，回去他们照样能研究......真是太贪心了！ 沈明玉什么都没说，先带著两人去研究所值班室。 值班室每天都有人轮班，是她专门聘请来的退伍军人，每晚两人值班。 “我们能保证昨天晚上没有外人闯入。” 值班人员有两名，从发现尸体后，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在他们的看守范围出现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 没有外人闯入？ 沈明玉眼眸微沉，问周执：“你刚才说，资料室的门开著？有被撬开的痕跡吗？” 周执摇头，“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跡，应该是直接打开的。” 说著，他语气一顿，“熟人作案？” 沈明玉没有回答，而是问值班人员，“昨天晚上有谁来过？” “昨天晚上大概十二点的时候，方立青研究员来过......”其中一人说的时候，倏然想起什么，“他说搬了一批什么材料，是临时送过来的，搬材料的那几人全都带著口罩。” “该死！不会就是他们吧？可方研究员都不检查他们的身份吗？” 以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一般看到是熟悉的研究员，他们不会去专门检查其他人，毕竟只是搬一些东西，都是默认研究员认识这些人，才把人带进来的。 第490章：他不就丟大脸了？ “方立青？” 沈明玉记得这个人，平时存在感不高，但做事踏实，能力也不错，虽然没有参与他们这次的核心研究，辅助確实一把好手。 “不好，周队，你赶紧带人去找他。” 周执也想到了什么，立马带人就走了，研究所登记著每个人的家庭住址，倒也不担心找不到地方。 他走了，沈明玉带著理察去里面转了转。 从现场痕跡来看，凶手那一方人是跟著方立青进来的，伊桑却是从荒地后面进来的，怪不得值班人员说没有外人进入。 能知道研究所后面的荒地，想来他们提前探查了好长时间。 她看向理察，“伊桑的武功怎么样？” “我听说，他是罗伯特专门从军队找来的人，能力不错。” 理察倒是没有隱瞒的意思。 主要是也没必要，沈明玉不是个简单的人，与其瞒著，不如早点协助她把凶手找出来，他可不是罗伯特那群蠢货。 不想著找凶手，就想把事情安在华国身上，反而让凶手逍遥法外。 这对他来说才是耻辱！ “所以，他真的是来偷资料的？” 沈明玉话锋一转，饶是理察也没反应过来，呆住了。 不是？ 她问话的跨度这么大吗？ 而且这话让他怎么说？伊桑好歹是他们米国人，有些话他也没法承认吧？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从他的表情，沈明玉已经確定了，其实不问也能知道，问一句不过是確认一下罢了。 两个贼相遇，其中一个贼被杀了，他们还得给交代。 嘖。 理察从她的表情似乎看出些嘲讽，沉默几秒，他解释：“罗伯特一向对我老师都是阳奉阴违，老师他光明磊落，罗伯特却......用你们华国的话来说，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之前还想要偷我老师的研究成果，老师念及他的身份，没有大声宣扬，但从那之后罗伯特对老师就一直都有敌意。”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跟我们不一样，即使阻拦也没用，所以......” 理察平时不是个话多的人。 这次如果不是担心自己老师的名声被污衊，他不会解释这么多。 同样地，从他的话也可以听出来，他知道罗伯特他们想干什么，但说不得，跟谁都说不得，只能当不知道。 ...... 之后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周执带著人回来。 “人死了。” “跟伊桑的死亡原因一样，至於他的身份，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等调查结果出来，半天时间过去了。 资料显示，方立青是个孤儿，小时候跟母亲相依为命，七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脑子很聪明考上了大学。 在村里人的口中，他是励志的代言人。 而周执却注意到一件事。 “方立青是罗圈腿，而且据研究所的人说，两天前有人来找过他，他说是家里亲戚，我们询问了村里人，根本没人来过。” “所以，我怀疑，他很可能是遗留下来的敌特分子。” 他这个猜测也是有原因的。 之前研究所有人被假装收买的事情，他也知道。 小日子没有那么快妥协，虽然沈明玉卖出了『真言一號』，但研究起来还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拿到研究资料就不一样了。 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在研究所看管严密的情况下，启动某些暗子也正常。 別看现在时局稳定下来，不少敌特分子还在阴暗处藏著。 平时他们可能是老实人、好嫂子、好邻居等等，隱藏十几二十年，就是为了某些时刻被启动。 方立青很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不管他是不是，至少我们有了猜测，大概案情也基本清晰起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凶手。” 沈明玉摸了摸下巴。 “既然都覬覦我们的『真言一號』，索性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它的厉害吧。” ...... 米国人、小日国人全都被带到了某个大型会议室。 会议室被隔出来一个小间，里面放著『真言一號』及其相关设备。 “沈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叫我们来是找到凶手了吗？”查尔斯面色冷冷地问沈明玉。 沈明玉点头，“凶手就在我们其中。” 所有人：“？！” 理察也没想到沈明玉这么、这么疯狂。 没错，就是疯狂，要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就是外交事件，她好像一点没有顾虑，难道她就不怕在他们其中找不到凶手，如何收场吗？ 可惜，眾人还有一件事不清楚—— 沈明玉本人並不需要测谎仪，因为她本身就是测谎仪。 说句囂张的，从米国人跟小日子的人进来会议室的瞬间，她就將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凶手是谁，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跟之前的那些案子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也不知道是某些人太有自信了，还是他们太蠢了，一点都不遮遮掩掩。 “罗伯特教授，我们需要知道伊桑被杀的原因，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研究所周围，他是你的手下，你应该很清楚吧？” 沈明玉倏然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一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眼眸微闪。 “沈教授，这跟调查杀他的凶手有关係吗？” “自然有关係，我们需要確定伊桑是自己主动来到研究所的，还是被迫过来的，这涉及到动机问题，自然需要搞清楚。” “你也不希望，伊桑死得不明不白吧？再者，你不想体验一下『真言一號』效果到底如何吗？” 沈明玉这话诱惑力十足。 別看他们都签了买『真言一號』的合同，但还没有真实检测过到底怎么样，这倒是个机会。 只是，万一『真言一號』真的那么厉害，他不就丟大脸了？ “查尔斯，你去。” 查尔斯：？？？ 伊桑去干什么的，他们都清楚，难不成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不，不对，说不准这个『真言一號』没那么厉害的。 老师也是猜到这一点，才会让他去的吧？ 如果沈明玉知道两人的想法，会非常同意理察的想法，果然是两个蠢货啊。 查尔斯点头了。 第491章：指標波动 查尔斯进去后，有工作人员將传感器按照规定位置准確佩戴在他的身上，沈明玉邀请卡尔教授跟理察，还有藤野坐在显示生理指標的屏幕面前。 同时能看到查尔斯的情况。 沈明玉主测。 首先观察查尔斯各项生理指標的初始数据，是否正常稳定，微调之后，测试正式开始。 “接下来我会问一些问题，你只要回答，是或否即可，明白了吗？” 查尔斯点头，然后在沈明玉的目光中回答『是』。 “第一个问题，你叫查尔斯是吗？” “是。” 查尔斯的生理指標正常，没有说谎。 “你今年26岁是吗？” “是。” 指標有波动，代表说谎了。 沈明玉勾了勾唇，她问过理察了，查尔斯今年30岁，但这人不服老，每次说年纪都要往小的报。显然在场米国人都知道这一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里面的查尔斯听到仪器没响，以为测谎仪没有检测出他说谎，心里放鬆几分。 华国人还说自己研究出了准確率较高的测谎仪，看来也没那么厉害嘛！ 他们的测谎仪都是有提示的。 殊不知，沈明玉恰恰將这种提示给改了。 因为询问过程当中，如果让受测者知道自己说没说谎，他们会变得紧张起来，从而影响生理指標，倒不如不告诉他们。 沈明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问了一些基础信息，確定好基础水平的生理指標后。 “9月13日前后，你是否去过研究所附近？” “否。” 指標波动起来，罗伯特的表情变了，但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查尔斯自然没什么反应。 沈明玉继续问：“你是否知道伊桑去研究所的目的？” “......否。” 指標波动。 “伊桑去研究所是否是为了盗窃『真言一號』的资料？” “......否。” 指標波动。 “伊桑去研究所偷到资料是否是受到你的指使？” “否。” 指標正常。 “是否受到你老师罗伯特教授的指使？” “......否。” 指標波动。 很好，到了现在，伊桑去研究所的目的展现在大眾面前，罗伯特的脸色非常难看，卡尔教授等人也不好看，主要是在其他国家面前丟大脸了。 小日国的人也有些许的慌张，这测谎仪是否有点牛逼了？ 沈明玉继续问：“伊桑是否是你杀的？” “否。” 指標正常。 接下来她又问了一些问题，结果很明显，伊桑被罗伯特指使、查尔斯知情，很可能就是三人研究过怎么偷窃『真言一號』的资料。 而且还有一点，查尔斯提前去研究所踩过点。 ...... 查尔斯被放出来后，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通过测试了，直到发现眾人奇怪的目光。 “蠢货！” 罗伯特实在是没忍住骂了一句。 要不是还记著自己教授的身份，他一巴掌都要上去了。 查尔斯不明所以，等有人跟他解释了才知道，他说的谎话全都露馅了，他还高兴华国的测谎仪不行，结果是他...... 他愤怒地看向沈明玉。 “你——你故意的，测谎仪每次测谎都需要告诉受试者结果，你、你竟然什么都不说，你这是重大失误！” “查尔斯先生，测谎仪的注意事项，有工作人员提前说过，你没注意吗？” 沈明玉无奈摊手。 查尔斯一愣，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顾著观察测谎仪的结构，倒是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再说，不告诉受试者本就是为了生理指標的准確性，难道这点你们不清楚吗？”沈明玉眼底带著明晃晃的嘲讽。 似乎在说，这一点你们不清楚的话，我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 罗伯特上去把人拉过来。 “沈教授，既然动机明確了，是否可以找凶手了？” “別急，挨个来唄！” 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仅仅是米国人上去测试，在场的华国人也上场了，只剩下小日子这边。 越测小日子某些人心里就越慌张，不会吧？ 这测谎仪不会这么厉害吧？ 终於在藤野上场的时候，他表示拒绝，“沈教授，人死在你们华国，跟我们有什么关係？我们有权拒绝参与测试。” 沈明玉遗憾地嘆了口气。 “哎，你们確实有权力拒绝。”不等藤野等人鬆口气，她看向罗伯特，“罗伯特教授，是他们不想上去测试，找不出凶手，可不怪我。” 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基本都能猜出是小日国的人。 也別想攀扯华国了。 人家自己主动去测谎了，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即使是沈明玉问话，大家也都听著，內容不偏不倚，一点没有遮遮掩掩的痕跡。 说明人家一点不心虚，反倒是小日国。 罗伯特想的是，他们都这么丟脸了，小日国还想要推辞？ 不可能！ 即使明知道被沈明玉当靶子，他还是妥协地望向小日国，眯眼威胁。 “藤野，山田，你们確定不上吗？” 藤野跟山田心里一沉，他们敢反抗华国，但是敢反抗米国吗？ 不敢。 山田扫了一眼藤野，深吸口气。 “我去。” ...... 简单的基础问题后，沈明玉倏然问：“山田先生，伊桑是否是你杀的？” “否。” 指標正常。 藤野等人鬆了口气，罗伯特等人皱眉。 沈明玉不慌不忙，“伊桑是否是被你的手下杀的？” “否。” 指標波动。 藤野等人呼吸一滯，罗伯特的拳头紧紧攥起。 而此刻，山田紧紧地盯著沈明玉的表情，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但......什么也看不出来。 沈明玉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9月13日晚，你带著手下是否跟著方立青研究员一起进入研究所？” “否。” 指標波动。 “9月11日，你是否去找过方立青？” “否” 指標波动。 “方立青是否是你们的人？” “否。” 指標波动。 “方立青是否是被你所杀？” “否。” 指標波动。 藤野：“......” 藤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每个问题全都是关键点，真服了！ 真相渐渐明了，沈明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去研究所是否是为了偷盗『真言一號』的研究资料？” “否。” 指標波动，结果明显。 第492章：是他笑起来好看，还是我好看？ 会议室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等山田出来后，沈明玉给他看了测谎仪的结果。 山田闭了闭眼，他以为自己能骗过测谎仪，却不想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关键这个女人都知道他撒谎，还是不慌不忙的模样，让人一点看不出端倪，怪不得查尔斯出来的时候那么自信。 这控制表情的能力也太强了。 “罗伯特教授，山田先生，这件事需要你们给我们华国一个交代。”沈明玉目光锐利地望向两人。 到了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基本都明白了。 无非就是小日子跟罗伯特等人，虽然买到了『真言一號』，但还是不满足，想要去偷研究过程资料。 资料偷没偷到，其他人不清楚。 大概率是没有成功的，要不然华国还会这么淡定？ 他们猜测，偷资料的小日子跟伊桑遇到，都以为是对方偷资料，然后打起来，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不小心，伊桑被杀了。 伊桑被杀，又把人故意丟在研究所不管。 想来一是生气资料没偷到，二是想要把这件事甩锅给华国，让米国跟华国斗起来，泄泄气。 只能说，小日子真是够蠢的，把沈明玉他们好像当成了傻子一般。 事情在这一刻反转。 原本信誓旦旦质问沈明玉的罗伯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好歹也是大国强国，偷窃別国的研究资料，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不光彩。 卡尔教授这边的米国人快要骂死他们了！ 『真言一號』都拿到了，按照理察的能力，都能研究出准確率90%的测谎仪，还怕勘破不了准確率93%的测谎仪的秘密吗？ 大不了多一点时间，也比当眾被人戳穿盗窃的强吧！ ...... 见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明玉也不管了，把这件事移交给外交部那边。 这下，外交部全都沸腾起来。 一群人撒欢儿了一般，一会儿冲小日子这边咬咬，一会儿朝米国那边喊喊，两人都心虚，因此不敢反驳什么。 受过不少气的外交部成员，最近可是解气了不少！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威风过？！ 以前在谁面前都跟孙子一样，態度强硬了怕得罪人家，態度软弱了又怕被人家欺负，要不是沈明玉破了这次的案子，抓到两边的把柄，他们怎么能这么痛快！ 最后米国那边被挖了一块肉，小日子这边被剜下一块大肉。 高兴得上面给沈明玉发了不少奖金。 小日子这边简直苦不堪言。 首先从大会现场被沈明玉打脸，后又被坑了不少赔偿，之后藤野又在集会上被坑得裤子都快买不起了，最后是偷窃资料的事情被人发现。 还折了一枚隱藏二十多年的棋子。 关键米国那边也没放过他们，毕竟伊桑死在了山田手下的手里，总得给个说法吧？ 最后只有小日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所有的赔偿全都索要完，外宾陆陆续续离开了。 走之前，理察深深地望了沈明玉一眼，“等下次，继续比比。” “好，我等著。”经过这两天的交谈，沈明玉对理察的能力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不可否认，这確实是一位天才人物。 有这样的对手，以后她也有斗志了。 把人送上飞机，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景川，因为距离较远没有发现他幽深的目光。 “你怎么来了？”沈明玉笑著跑过来。 机场人不少，萧景川没有多说什么，笑著牵住她的手，“正好休息，担心你，所以过来接你回家，接下来，没什么事了吧？” 沈明玉想了想。 研究所没啥事了，会议收尾也不用她，学校那边也不著急。 “没有了，休息休息，让我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这段时间接待外宾，真是八百个心眼子都在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外宾给坑了。 还要各方面都有防备，不然遇到小日子那样的...... 其实他们都有一个误区。 研究资料一定要保存在研究所吗？ 在他们来的那刻，沈明玉请示过上面后，把资料转移到了部队那边，有人看守，外宾进不去，部队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哪里比这样的安全呢？ 只能说，山田等人跟罗伯特要是知道，估计得呕死！ “好，回家，我好好给你按按。”萧景川的按摩手法是越发的熟练了，沈明玉確实很怀念他这一手，没有任何防备地点点头。 ...... 回到家，跟自家闺女好好亲热了一番，两口子进了臥室。 洗漱完沈明玉闭著眼睛，躺在床上敷面膜。 面膜是凌芸前段时间逛友谊商店发现的好东西，当即买了不少，就给沈明玉送过来了。 不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响了一声。 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腰部往上，沈明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到是萧景川没好气道：“你嚇死我啦~” “我的错。”萧景川压低身子，呼吸洒在沈明玉的脸上，“不是说好要给你按摩吗？” 一听这话，沈明玉一骨碌站起身，下床往卫生间跑去。 “让我卸了面膜，马上就好。” 两分钟洗完脸，沈明玉快速跑回来，翻身趴在他面前，“我好了，你按吧。” 因为她背对著萧景川，自然没有看到男人眼底压抑的火热。 大手一下一下在肩颈处按摩起来。 不轻不重，舒服的沈明玉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大手挪动了地方，先是腰部，顺著丝绸睡衣进去，然后慢慢往上。 沈明玉一下清醒过来，还不等她说什么。 整个人被捞著翻过来，眼前一黑，呼吸瞬间被汲取。 男人的攻势来的快又急促。 在沈明玉脑子放烟的时候，听到男人问：“是他笑起来好看，还是我好看？” 他？ “谁啊？”沈明玉眼里都是迷茫。 男人一个用力，“那个蓝眼。” “en~~” 霎那间，沈明玉意识到了什么，她就说这个男人今天晚上一点不怜香惜玉，还不嫌害臊地在她耳边叫什么，『宝宝』、『媳妇』、『亲亲』...... 搞了半天是吃醋了？ —— 明天就要完结了，宝子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都说一说，我要开始准备了。 第493章：未来美好 承受不住，女人回过神。 “你你你，你最好看！哪个男人都比不上我男人，高兴了吗？”沈明玉抱著他的脖子哄道。 “高兴。” 说完，男人的攻势更加猛烈。 沈明玉：......谁能分得清他跟狗的区別？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沈明玉在学校跟公安两边跑著，偶尔写个论文、搞个研究项目轰动轰动国际。 ...... 三年后，海边。 一望无际的海边，几辆车停在了海滩路边。 一伙人走下来，齐刷刷全都带著墨镜，先是沈明玉一家三口，团团、哦不，萧知鳶今年五岁了，五官张开，结合了她爸跟她妈的优点。 小小的人就可见以后的倾城之姿。 母女俩穿著淡粉色的大裙摆长裙，带著大帽檐的帽子，带著墨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后戚黎明一家四口。 后来王勤又生了个小闺女，两岁了，叫戚成瑶。 杨萌萌跟谭秉谦81年结婚，生了个儿子，跟戚星瑶一样大，叫谭承越。 正好暑假，都有空了，约定著一起来海边玩。 戚黎明的大儿子戚成安，虽然是四个孩子里面最大的，但孩子王却是萧知鳶，一下来车，呼朋引伴地带著他们撒欢了。 “鳶鳶，你带著弟弟妹妹慢点，別摔了。”沈明玉朝著他们喊了一句。 萧知鳶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妈妈，知道啦！” 戚成安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个小的后面，看著他们以防摔倒，或者往海边去不小心落水。 男人们开始准备露营的东西。 这会海边的人还是比较少的，更別说专门出来玩的。 所以他们在的这片，只有他们一群人，倒也自在，男人在搭帐篷、搭烧烤架、小炉子等等，女人们在这边一边备菜，一边聊天。 “哎，小玉姐，我听说你升院长了？”杨萌萌好奇道。 虽然生了孩子，好像都还是当姑娘时候的样子，要说哪里变了，可能是变得有了些许的沉稳。 闻言，王勤也看了过来。 沈明玉点点头，“我师父要去专注他的实验室了，学校那边就找上了我。” 还记得那天马校长哭得委屈巴巴地来找她。 非说她要是不满意，校长给她当都行，沈明玉无奈，也不捨得离开公安大学，就答应了，如今她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心理学院的院长了。 这三年，心理学院的人气居高不下。 陆陆续续设立了微表情、测谎、画像师等等专业，一大部分都是奔著偶像沈明玉来的。 这几年沈明玉可以说是所有年轻人的偶像。 “还得是我小玉姐啊！这么年轻的院长，还有谁！”杨萌萌一脸与有荣焉。 王勤知道的更多一点。 “何止啊，我听老戚念叨过，好像米国那边还想要邀请小玉去当教授，指导指导他们呢！” “別说我了。”沈明玉目光落在王勤身上，笑道：“我们王老板多厉害，开的竹韵阁短短三年时间，整个京城谁人不知？” “哎，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王勤笑道：“你可別忘了你也在里面也入股了，这些规划什么的，我可都是听你的。” “没有你，哪来的竹韵阁？” 81年国际心理学交流会的时候，王勤借著沈明玉坑了小日子一大笔钱，她去找沈明玉分钱却被拒绝。 后来王勤想了想，买店铺，开竹韵阁，给沈明玉分的钱直接入股。 跟沈明玉聊过那么长时间，王勤对自己的店很有信心。 打造自己的品牌......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事实证明，她做到了，竹韵阁如今蒸蒸日上。 给沈明玉的分红也不少。 见两人如此谦虚，杨萌萌拍著胸口很是骄傲，“要说谁也没有我厉害，我有这么厉害的两个好姐妹，横著走都行！” 王勤捏了捏她的小脸。 “得了你，杨大专家，如今公安部可是专门给你开了一个心理画像的部门，全国上下的公安局谁不想要你，谁不知道那些画像师都是你的学生？” “快桃李满天下了，还谦虚呢？” 杨萌萌毕业后，凭藉著自己的能力，成功进入公安部门。 学校那边也留校了，王勤说的丝毫不夸张，心理画像这门课就是杨萌萌开创的。 只能说，人以群分。 沈明玉三人各有各的发展，但都不简单。 ...... 说说笑笑间，男人那边也没閒著，忙活好了，烧烤摊子支起来了，一阵阵香味儿瀰漫出来。 沈明玉朝著萧知鳶那边喊了一声，“鳶鳶，安安，带著弟弟妹妹回来吃饭了！” “妈妈来了！”萧知鳶的声音很大，一边拉著一个就往他们这边跑。 戚成安也应了一声，紧紧跟在几个小的后面。 过来后，各找各妈洗乾净手。 “羊肉串好了，成成，端个盘子过来。”戚黎明喊了自家儿子一声，戚成安听话地端著盘子过去。 沈明玉几人一尝，“老戚，手艺不错啊！” 被他们一夸，戚黎明更有劲儿了，他这边忙著，萧景川跟谭秉谦也没閒著，萧景川正在用小炉子煲排骨汤，谭秉谦给他们准备酒水。 弄得差不多，几人一起围坐在一起。 吃喝说笑间，谭秉谦举起杯子，“咳，今天有几个好事，我说一下。” 几人都看向他。 “首先，恭喜弟妹成为华国最年轻的院长！祝贺勤弟妹的事业风生水起，竹韵阁开遍全国！恭喜我媳妇桃李满天下，事业再创辉煌！” “其次，恭喜老萧升副师长，老戚升总政治部副主任，本人升公安局局长，也算是不落咱们媳妇的名头。” “最后，嘿嘿嘿，我媳妇又有了！哥几个不要羡慕啊！” 前面都很正经，到了最后，弄得杨萌萌成了大红脸，几人全都笑开。 “乾杯！” “干！” 沈明玉扫了他们一眼，也举起杯。 “借著老谭的话，我也说两句。愿我们往后余生，都如现在，儿女相伴，朋友不离，爱人在身边，伴著海风与自由，扬帆起航！” “好！” “不离不弃！” “扬帆起航！” “干~~”前面都挺正常的，最后混入了一个小奶音。 眾人一看，原来是萧知鳶也跟大人一样，拿著自己的小饮料举起来跟他们乾杯。倒是两个小的还在喝自己的奶奶，一脸懵懂，戚成安像个奶妈一样，一边顾著一眼还真腾不开手。 “哈哈哈哈。”几人再次笑开。 此时，落日余暉洒满肩头，三五好友欢声笑语，最爱的人在身边，这样的光景足以抵过世间万千。 —— —— ——【全文完】—— 全文到此就结束了，心情还有点复杂。 写到后期的时候卡文严重，担心自己写不好，担心写的没意思，担心崩人设，索性一切都熬下来了，我自己至少满意了。 对於沈明玉这个角色，写之前我没想到自己会被她给打动。 第一次体会到，写著写著这个角色好像有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决定结束的时候我是不舍的。小说有写完的时候，但主角还在她的世界继续生活，继续坚持梦想，继续创造自己的辉煌！ 祝福他们。 最后的最后——是感谢。 感谢一路陪伴我的宝子们，有你们才有我坚持写下去的动力，下一本书我会继续努力的，期待再次和你们相遇(*￣︶￣)~~ 后续会有番外不定时掉落，大家有想要看的艾特作者哦！(*╯3╰)~~ 最后再求一波免费的小电电，没有评价的宝子们快快去评价一下哦！还有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推荐一下书书吗？【不好意思的搓手手.jpg】【脸红.jpg】 番外1：萌谦cp第一弹——一眼入心 自此见识到自家兄弟跟弟妹沈明玉的爱情与婚姻后，谭秉谦內心一度心痒难耐，时时感慨，自己什么时候能谈个甜甜的恋爱、娶个媳妇？ 虽然脸比不上老萧，但他自认自己比老萧会说话，怎么就混成大龄光棍了呢？ 直到那一天—— 因著他在沪市公安局表现良好，上面领导即使捨不得，还是把他的名字报上去，让他去进修一番。 同时，还推荐他去京城公安局工作。 离开之前谭秉谦跟领导说了很多，中心思想就是，他不会忘记领导的恩情，等进修完，还会再回来的。 说的时候信誓旦旦，谁知，之后他会被啪啪打脸？ 去京城公安大学报到的那天，路上偶然遇到一个被打到半死的男人，把人送到医院，报了公安。 接下来两天，他跟著队长周执一直在调查此人的身份，以及他被谁打成这样。 毫无所获。 然后，两人一致决定去公安大学找沈明玉，也就是他弟妹。 之前萧景川写信告诉他了，虽然看出自家兄弟的炫耀之意，但他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只是，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弟妹刚上大学不久，就从学生变成了老师...... 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这么说，他绝对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放在沈明玉身上，好像一切都变得正常起来。 往深分析，还是他弟妹太过不正常了。 没有时间多聊，弟妹带著他们去探查线索，还叫了一位女同志——一位一见入心、往后余生再也念念不忘的女同志。 “这位是我小姐妹杨萌萌，精通画像，只要你能复述出该人的面貌，她都能画出来。” 弟妹给他们做介绍。 不知听进去没有，谭秉谦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位女同志身上，一动不动。 她穿著简单大方的浅色袄，梳著两个辫子，脸上有微微的小肉肉，可能是因为天气有点冷，脸颊泛著粉色，鼻头也是红红的。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小兔子。 怦怦怦...... 心臟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起来。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谭秉谦不否认这件事，但还有一点，不是所有好看的姑娘都会让他见色起意。 唯独这一位。 接下来，他们一起合作破案，隨著越来越深入，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案子的不简单，他也见识到了『小兔子』的不简单。 始於顏值，却渐渐被她的性格跟能力吸引。 小兔子不知道的事，她专注於画像的时候，多么迷人。 不知为何，只要她在，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隨著她，即使人不在面前，脑海中还是无法忘却。 以至於往后，谭秉谦做了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將心动当成病，去看医生还被弟妹跟老萧给遇见，他丟了大脸，同时也確定他真的沦陷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从確定自己心意开始，他就坐不住了。 所幸两人在一个学校，他早就把心理系的课表打听的清清楚楚，一有时间就会想方设法去偶遇她。 教室走廊、图书馆、食堂...... 偶遇到不知是蓄谋已久，还是他们真的很有缘分。 直到那一天，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谭秉谦快速飞奔到心理学一班，教室里杨萌萌坐在窗户边，手上专注地画著什么。 周围没有几个人，等到人全都离开之后。 有一个男生出现了。 他一只手揣在裤兜，好像紧紧地捏著什么，神色有些紧张，仔细看还能发现些许的羞涩与不好意思。 作为男人，他岂能看不出这个男生的想法。 果然，他听到男生说：“萌萌同学，我、我很喜欢你，你、你愿意做我的革命伴侣吗？” 说著，將裤兜里被攥得皱巴巴的信封，拿了出来。 谭秉谦的心猛地一沉。 好女百家求，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甚至埋怨自己，你到底在等什么？等到她被別人追走吗？！ 看著面前『郎才女貌』的两人，他的拳头紧紧地握著。 他想开口把人叫走，可是不行。 他该尊重她所有的选择，心里想的大方，一口银牙却快被咬碎了，默念：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 “抱歉，目前我没有谈对象的打算。” 她拒绝了。 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谭秉谦差点一蹦三尺高，看到那个男生还想纠缠，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抱著胳膊靠在教室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 “杨同学，去吃饭啊？” 语气很是漫不经心，没人听出他压抑的紧张与激动。 杨萌萌却以为他是替她解围，抱著书跟男生说了句抱歉，就朝著他跑过来......嘿嘿，朝著他跑过来...... “走吧。” 忍著往上翘的嘴角，谭秉谦自觉接过杨萌萌手上的书，见她还想拒绝，示意她看后面的男生，杨萌萌这才把书给他。 转身前，他趁著杨萌萌不注意，狠狠地瞪了男生一眼。 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告白也正常，但你要是说了自己的心意，被拒绝后还想纠缠那就不是个男人了。 追求可以，但要堂堂正正，给足女孩子尊重与空间，而不是一厢情愿。 再说，教室里就他们两个人，拒绝了不走想干什么？ 所以，他没上去揍他一拳都是好的。 出来后，杨萌萌对他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伸手，“刚才麻烦你，把书给我吧，我自己拿就可以。” 语气和脸上还带著不好意思，是被熟人撞到自己被表白的不好意思。 再者，杨萌萌自认自己跟谭秉谦还没那么熟悉。 因此更加不自在。 谭秉谦装作不经意的轻咳一声，错开她的手，“咱俩好歹一起合作，算是革命战友了，帮你拿个书也不算什么吧？” “再说，我帮你解围了，一起吃个饭？” 说完，杨萌萌没说话。 见她沉默，谭秉谦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唐突，他正了正脸色，正准备说要不算了的时候，就听到面前的女孩道： “去学校前门吃水煮鱼，还是去学校后门吃锅包肉呢？水煮鱼我吃过一次，要不吃锅包肉？听同学说他们家很好吃，我想吃很久了。” 原来不是想拒绝，而是在想吃什么。 谭秉谦一下笑开，看著女孩毛茸茸的头髮，有点手痒，手指微缩。 “就吃锅包肉，咱们走起？” “好。” 那一刻，阳光洒下，女孩的笑顏深深地印在谭秉谦的眼里、心里...... 番外2：萌谦cp第二弹——爱情萌芽 从替女孩解围、一起约吃饭开始，谭秉谦觉得他跟杨萌萌之间的关係有了些许的改变。 如果说之前是，纯洁的、合作过几次的同事关係，到现在他们算是朋友了吧？ 谭秉谦没有追求过女生，他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他觉得自己跟杨萌萌还没有充分了解对方，唐突的提出『喜欢』，大部分姑娘估计都不会同意，还会让他们的关係变得尷尬起来。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跟朋友一样，先相处著，互相熟悉起来，他再郑重告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事情要从七月份在沈明玉家的烧烤说起，那次烧烤过后，他们的关係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著，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出现女子失踪案那天。 谭秉谦几天都没有找过杨萌萌，毕竟他也是公安的一份子。 失踪案他也在忙，这天，右眼快速跳起来，正巧案子能鬆口气了，他立马就去找杨萌萌。 却不想，找不到人了。 问了她周围的同学朋友，全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谭秉谦慌了，那一瞬间，所有的血液倒流，手脚冰凉，四肢麻木。 他第一次感受到慌张到不知所措的感觉。 飞快地往局里跑，想要带人去找她，刚到门口正好看见从局里出来的杨萌萌。 她正在跟人挥手告別，刚走到拐角处，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抱住了，此时，天色暗下来，公安局周围没有什么人。 没人注意到暗处的角落有一男一女拥抱在一起。 杨萌萌被嚇了一跳，正要尖叫著把人踢开，谭秉谦紧紧地抱著她。 “是我。” 男人的声音带著颤抖。 杨萌萌动作一顿，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当然能听出他的声音，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第一次被男人这么亲密接触，她的手僵在半空，有些不自在。 “谭哥，你、你是认错人了吗？” 话刚落，就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 谭秉谦深吸口气，把人放开，望著她的眼神认真道：“没有认错人，我去你们班找你了，你朋友跟同学都说不知道你去哪了，学校我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你，我以为......” “抱歉，最近太多失踪的案子，我、我有些担心。” 男人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但语气里的担忧与著急却暴露无疑。 杨萌萌心里一跳。 其实，一开始她对谭秉谦並没有其他感觉。 谭秉谦处处对她很关照，她以为他是看到小玉姐两口子的份上，直到有一天回到宿舍，吴丹婷她们问谭秉谦是不是喜欢她。 当时她一口就否认了。 在她的印象里，谭秉谦表面看起来很好说话，在小玉姐两口子面前憨憨傻傻的，但能在沪市做到刑侦队长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吗？ 显然不是，从他们接触的这段时间，她就发现了。 他稳重、真诚、有责任心、嫉恶如仇、细心，和她相处的时候能照顾到她方方面面。 明明跟自己哥哥是一样的年纪，带给她的安全感却更强烈。 没错，就是安全感。 可现在的他，却因为没找到她误以为她失踪，而慌张成这个样子...... 难道吴丹婷她们说的是真的？ 心里一旦有了怀疑，思绪就会忍不住地发散。 杨萌萌想起他们吃饭的时候，他记得自己不喜欢吃葱，最喜欢吃鱼，好像每次吃饭他都会点各种各样的鱼放在她面前。 回过神，將这种想法按下去。 不敢看男人炙热的目光，“谭哥，我没事，小玉姐临时叫我过来画个像。” 这时候，谭秉谦也冷静下来，他看著低著头毛茸茸的小脑袋，手很痒，又想起今天的衝动。 她、她怀疑了吗？ 要、要现在就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吗？ “萌萌，我......”还没说完，旁边一阵车铃声响起，“谁在那里？” 公安局的同事骑著车过来，看到两人笑了，“原来是小杨同志跟谭副队啊，你们要回家了吧？” 谭秉谦想说的话收回去。 “对，沈顾问的交代，必须让我好好的把小杨同志送回去。” 其实都是自家同事，平时相处多了，也不会误会什么，但谭秉谦就是担心传出对杨萌萌名声不好的话，只好把自家弟妹拉出来当挡箭牌。 如果是往常杨萌萌不会多想，甚至很相信他的话。 然而，今天有些不一样。 杨萌萌抬眸瞥了谭秉谦一眼，又很快低下，他、他刚才是想说什么？ 一颗小小的粉红色种子在这天晚上开始萌芽。 ......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都忙著女子失踪案，还真没什么机会多相处。 一直到大学放假，杨萌萌因为案子收尾耽误了买车票，失魂落魄往回走的时候，在车站遇到了谭秉谦。 “萌萌？你在这里干什么？买上回家的车票了吗？” 杨萌萌见到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然后面上没什么异常地道： “谭哥，你也在这里啊，没有，年前回我家的车票没有了，估计只能在学校过了，就是我爸妈肯定想我了，肯定会打电话说我不早点买票。” 其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件事。 如果是在普通同学面前，她不会这么说话，甚至连车票没买上都不会说。 但是在谭秉谦面前，好像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委屈。 不知是因为到了年根回不了家，还是因为那个夜晚满头大汗抱著她、说找不到她的男人在心里留下了印记。 谭秉谦见小姑娘这么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有点酸。 手指微微蜷缩，想摸摸她的头，还是忍住，轻声微哄，“別伤心了，有谭哥在还能让你回不了家？” “走，带你去捡漏。”谭秉谦对她招了招手。 杨萌萌一愣，捡漏？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跟了上去，谭秉谦余光见她跟上来放慢脚步。 谭秉谦人缘很好，认识铁路局的同志，又打电话联繫了一位他爸的好友。 然后成功给杨萌萌拿到了回家的软臥票。 “软臥？” 杨萌萌拿著票很是惊喜，隨即有些迟疑。 “谭哥，软臥只有领导才能有，你是不是求人了？”如果是欠了人情的票拿著实在是烫手。 谭秉谦一脸不在意。 “放心，你谭哥买张火车票还需要求人？好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马上回家过年了，忘记谁说的爸妈想自己了？” 求人倒不至於，最多回家后把他爹藏的好酒给那位帮忙的叔送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谭爹：......你追媳妇受伤的是我唄？！ —— 本来想简单写写的，谁知道写起来写的作者菌都姨母笑了。 番外3：萌谦cp第三弹——要有媳妇了？ 杨萌萌赶火车那天，时间不早了，舍友们基本都走完了，小姑娘哼哧哼哧拿著自己的行李往楼下搬。 正好在楼梯口遇到了往上跑的谭秉谦，她顿了一下，行李脱手，眼看著就要往脚上砸过去—— 谭秉谦快速俯身將行李抱住，再抬头，心怦怦乱跳地看向她，是被嚇的。 这么重的行李要是砸住小姑娘的脚，得淤青！ “你没事吧？” 男人著急的声音让杨萌萌惊醒，有些慌乱的想要接过行李，“谭、谭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女生宿舍，你怎么进来的？” “你站好，別乱动。” 谭秉谦是真怕她摔下去，这可是在楼梯上。 “你別慌，我不是偷偷进来的，跟宿管阿姨说了一声，宿舍楼没剩下几个人，我说帮我妹搬行李，阿姨就让我进来了。” “啊，哦，这样啊。”杨萌萌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谭秉谦见她的小脸微微泛红，只以为是天气比较冷，没有往其他地方多想。 “东西都在这了吧？那咱们走吧，送你去火车站。” “送我？” 杨萌萌悄咪咪地瞥了一眼身边高大的男人，“你、你不是说帮你妹妹搬行李吗？” “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见我有妹妹？当然是为了帮你搬行李，要是不这么说，阿姨会放我进来？”谭秉谦无奈地看著她。 杨萌萌轻轻哦了一声，又低下头，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 看的谭秉谦手尖儿泛著痒意，心里更痒。 再忍忍。 谭秉谦非常轻鬆地拿著重重的行李，杨萌萌跟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后面，路过阿姨的时候，阿姨还多看了两人一眼。 一是两人长得都好看，二是这样子还真的兄妹俩一样。 谭秉谦朝她打了个招呼，带著人出去了，门口停著一辆车，是他专门跟沈明玉借过来的。 知道他去送杨萌萌，二话没说就给了。 上车后，杨萌萌有些不自在的抓著安全带，谭秉谦余光一直注意著她，觉得气氛有些尷尬，便主动说起案子的事情。 一来一回的，杨萌萌的紧张缓和下来，聊著天很快就到了火车站。 下了车，谭秉谦从后备箱把行李拿出来，见此，杨萌萌就想要接过来。 “谭哥，谢谢你送我过来，那我进去了。” 说完，就发现这人不给她行李。 杨萌萌：？ 抬头，不解地望著他。 “行李很重，我送你上火车，別因为搬行李耽误了时间。”谭秉谦摸了摸鼻子，杨萌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只道：“那就麻烦你了，谭哥。” “跟我客气什么？”谭秉谦摆了摆手，单手拿著行李就往进站口走去，等车到了，上去帮著杨萌萌找到位置，把人安顿好，他才下车。 他不知道的是，他忙活的样子被杨萌萌同一车厢的一个大叔看到。 好奇的问了一嘴。 “小姑娘，刚才那位是你对象？”大叔笑眯眯的，外表看起来正经，没想到也是一个八卦的人。 杨萌萌愣了一下，耳根子一下就红了，想到谭秉谦刚才说的，强装镇定。 “不是大叔，他是我哥。” 至於是什么哥哥...她没说。 ...... 送走杨萌萌没两天，谭秉谦也回沪市了。 回到家前两天爸妈他们还对他亲亲热热的，结果没两天就翻脸了。 嫌弃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媳妇，又嫌弃他整天没个正型，总之，多吃一口饭都成了他们说他的理由。 更別论，这天——他將他爸的好酒偷出来一瓶，给那位帮著买火车票的叔叔送了过去。 “今天高兴，小谦也回来了，正好陪我喝点。” 说著，谭爸起身去自己藏酒的地方，准备拿酒。 “哎，爸爸爸。”谭秉谦赶紧起身把人拦住，“这大冷天的喝什么酒，吃点锅子多舒服？再说了，我妈前两天说你血压高了，还喝什么酒？” 谭母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儿子说得对，整天酒就跟命一样，少喝两顿怎么了？” 谭爸本来还没觉得如何，但看到谭秉谦这样，总觉得不太对劲，眯起眼。 “你小子......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谭秉谦抬抬头，就是不看他，“没有啊，我整天在家能干什么坏事？” 这心虚的样子就是谭母都觉得不太对劲。 谭父立马意识到问题，一把將谭秉谦扒拉开，飞快地跑去他藏酒的地方，果不其然，少了一瓶好酒！ “臭小子！又偷老子的酒，老子非要好好揍你一顿！” 谭父怒气冲冲地跑出来，来回看看，抓著不远处的鸡毛掸子就要揍人。 谭秉谦见状不好，立刻就跑。 父子俩围著沙发，你追我赶，客厅顿时混乱起来。 谭母不慌不忙地吃著菜，“你俩小心点，那边有我新买的瓶，谁敢给我打碎，就滚出去打地铺。” 父子俩瞬间离那个瓶远了不少。 “爸爸爸，你別激动，別激动，我拿你的好酒是有原因的！”谭秉谦企图解释，但他爸不吃这一套，还在追著他。 无奈，他只好边跑边大喊： “爸！你就说是你的好酒重要，还是儿媳妇重要？！” “当然是我的好......”还没说完，谭父一愣。 这个不孝子说什么？儿媳妇？他......要有儿媳妇了？ 这边谭母饭也不吃了，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復存在，赶紧上前拉住谭父，目光热切地盯著谭秉谦，“儿子啊，你刚才说什么？儿媳妇？你、你有了？” 这话一出，父子俩眼神怪异地看著她。 察觉到用词不正確，谭母解释：“你、你是不是谈对象了？要有媳妇了？” 谭父的目光转移到谭秉谦身上，顶著两人像是要把他吃了的眼神，谭秉谦吞了吞口水。 “目前还没，但是——” 听到前半句，谭父谭母悬著的心往下落，还没落到底，听到『但是』停住了。 “我有喜欢的姑娘了。” 谭秉谦没瞒著两人，“这段时间也在跟她接触，但是我怕唐突她，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一直循序渐进。” “这不，因为要破案子，小姑娘回家的车票都没买上，正好被我看到，我能忍心？就去找了赵叔，找人家帮忙总不能不给点表示吧？” “爸，我也没办法，谁让你老是跟赵叔炫耀你的酒，这不他就盯上了？” 番外4：萌谦cp第四弹——真的很喜欢啊 “谁问你这些，不就是一瓶酒，你就是全送过去都没事。”谭父一改刚才的模样，“快说说我儿媳妇。” 谭母也一改之前嫌弃他的样子，温柔笑著把人拉到饭桌的椅子上。 “儿子啊，我儿媳妇、哦不，你喜欢的姑娘多大了？是干什么的？我听你说她因为破案子没买上车票，难道是你同事？也是公安？” 变脸真快。 谭秉谦很是无语，但老老实实地说了。 “她叫杨萌萌，是我弟妹沈明玉的朋友，在公安大学读书，至於破案子是因为她画像的能力很强。” 说到这里，他就来劲了。 “你们不知道，我还没见过画画这么厉害的，她画出来的人像就跟照相机拍出来的一样，不仅如此，她都不用看人脸，你跟她说几句这人脸上的特点，她就能把人画出来。” “之前在辽省，后来在京城，她画了不少嫌疑人的画像，帮我们破了不少案子......” “不仅如此，她虽然长得小小的，但嫉恶如仇，像正义的女侠......” 谭秉谦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谭父谭母也跟著惊嘆不已，听完后，有些担忧。 “儿子啊，你、你该不会是单相思吧？这么厉害的姑娘，人家年纪也不大，能、能看上你吗？” “......”谭秉谦顿住了。 满脸幽怨地盯著自家爸妈，心里默念，这是亲的，这是亲的...... “爸妈，有你们这样打击自家儿子自信心的吗？” 谭父谭母很是尷尬的对视一笑。 转念一想，自己儿子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开窍喜欢上一个姑娘，他们確实应该好好支持鼓励一下。 万一呢，万一自家儿子爭气真的把人家姑娘拐、带回来呢！ “小谦啊，爸妈也不是不相信你，这样啊，你跟我们仔细说说你俩怎么相处的，我跟你爸给你出谋划策一下？” 谭秉谦怀疑地扫了两人一眼。 “可別，我都听我奶跟我外婆说过了，你俩谈对象那会，嘖，还不如我呢！用她俩的话说那就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我拒绝。” 好不容易过了大年初一，等到初二的时候，谭母看到瘫在床上的谭秉谦。 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拿著鸡毛掸子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下。 “哎我去！谁——”扭过头的谭秉谦，见到他妈，把破口而出的话收回来，“妈，你好端端的又打我干什么？” “你个臭小子，年也过完了，你怎么就不想著追人家姑娘呢？” “这大过年的，亲戚来来往往的也多，人家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肯定好多人都想要跟人家结亲，毕竟人家又长的好看，是大学生，还那么有本事。” “听你说的，家里条件也不错，你就不怕喜欢的姑娘被別人先追走？” “还能睡下去，心咋这么大？” 谭母越说越发愁，就这臭小子这样能把人追到？ 谭秉谦本来想还说人都不在一起，怎么追？然而听到他妈的话，越听心里越慌。 对啊，他妈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他刚回来，周围都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小姑娘那边就不会了？ 她麵皮薄，要是真的答应跟別人相亲什么...... 谭秉谦一骨碌就从床上蹦起来，把谭母嚇了一跳，“你又发什么疯？” “妈！我出去一趟！” 谭秉谦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就出去了，等到再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正当谭母想要问他出去干什么的时候，就见这小子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去？这就准备回京了？” “不回京，给你追儿媳妇去，妈，跟我爸说一声，我去辽省了！”说完，拿著行李人就跑了。 谭母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啊...... ...... 与此同时，杨家。 “闺女啊，你也到年纪了，前两天你芳姨跟我提了一个男同志，木材厂工作，要不去见见？” 杨母给杨萌萌夹了一块鱼肉。 杨萌萌吃肉的动作一顿，脑海中忽然闪过谭秉谦的脸。 不知为何，有一丟丟的心虚，“妈，我才多大你就想要把我嫁出去了？你和我爸是不是烦我了？” “什么烦你了？”杨父不满，“咱们家可不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那一套啊！你就算是结婚了，咱们家还是你家，听到了没？” 杨母也严肃地看著她。 见此，杨萌萌心里一阵感动，“爸妈，我知道的，是我说错话了。” “这还差不多。”杨父给她解释：“让你去见见也不是非要成，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多见见人了解了解，也算是长长见识。” “你回来跟我们说说，我跟你妈给你分析分析，到时候也不会被男同志骗。” “还有啊，你那些男同学不能说他们是坏的，但不靠谱的肯定有。” “像之前我们还听说，有些男大学生长的人模狗样，实则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就结婚了，上大学后拋妻弃子，专门想要哄骗单纯的小姑娘。” “你可得长个心眼子，你在大学没有男同学骚扰你吧？” 杨大厂长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在自家闺女面前，变成了老爸子，话不少担忧更多。 杨萌萌更是心虚，筷子不自觉地戳了戳米饭。 “骚扰没有，告別的有，但是我都拒绝了。”不等亲爹多问，她就全交代了。 至於谭秉谦，这是『哥』就不多说了。 杨厂长听闻稍微放心一点，“如果合適也不是不能相处相处，但一定要让我跟你妈见过人，你才能跟他处对象知道不？” “这次你妈说的条件，还凑合，你去见见人，不行拉倒。” 杨萌萌又戳了戳米饭，不情愿地点头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爸说的『凑合』，还是夸张了，更没想到那个人会忽然出现。 番外5：萌谦cp第五弹——年轻真好 杨萌萌答应去相亲后，脑海中时不时闪过谭秉谦的脸，甚至晚上做梦都梦到他在谴责她怎么能去相亲。 无精打采地起来床收拾完，她就去给沈明玉打电话了。 没说谭秉谦，只说家里让她相亲，她有些不乐意，平时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会去找沈明玉出出主意。 “那你就去这一次，以后就直接拒绝你爸妈。” “萌萌，相亲的时候记得找个人多的地方，隨时保持警惕，觉得不行就直接离开。” 沈明玉也是受过相亲的苦的人。 见面之前媒人说的一切都好听，见面之后才知道——媒人的嘴骗人的鬼。 更不论对面男的是人是鬼。 谁知道有些普信男，为了扒上人家小姑娘会不会做一些，故意让人误会的举动？ 听完沈明玉的开解，杨萌萌心里舒服了不少，把她说的全都记在心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 “小玉姐，我都知道了，地方我就选在机械厂不远处的小公园，周围人多，还挨著我爸，要是不对我就跑，你放心吧。” ...... 很快就到了杨萌萌相亲的这天——大年初三。 她去赴约的时候，正有一个大半夜到了辽省、將自己收拾利索出来去邮局打电话的男人。谭秉谦本来想著问问沈明玉，杨萌萌家里住哪，方便他偶遇。 却不曾想从沈明玉嘴里听到小姑娘要去相亲的消息。 问清楚地方之后，谭秉谦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杨萌萌这边还不知道某人快炸了。 她到了约定的地方，然而还没看到那个男人。 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姍姍来迟，穿著板正，头髮梳得油光鋥亮的，看到他手里拿的书，杨萌萌就知道是这个人了。 “这位女同志，请问你是杨萌萌吗？” 男人故作矜持地走过来，实则他的眼神快黏在杨萌萌身上了。 杨萌萌好歹跟著沈明玉混了这么长时间，这点小表情还是能看出来的，因此第一面她就知道这人不行。 心里確定之后，就发现不少雷点。 个子也就比她高个五厘米？有没有一米七她不確定，至於长相，嗯...比她爸年轻一点？ 这还是往好的来说，直白点其实还比不上她爸。 其他的还不清楚，再聊聊，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刻板印象误会別人。 “我是杨萌萌，你是王浩？” 王浩的眼睛一下子更亮了，“是啊，没想到你这么漂亮，我听媒人说你是大学生？” 杨萌萌点点头不说话。 “其实大学生也就那样，出来不还是跟其他人一样需要找工作？你想我们这些人算是厂里老人了，等大学生出来还是得在我们手底下干活，你说是吧？” 没两句话，这人的普信就暴露了。 杨萌萌很是无语，她想跑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这么无聊的相亲，平时见的犯罪分子跟极品还不够多吗？ 谁还想主动出来找极品说话？ “咳，还是不一样的，我们出来乾的是技术岗，这位王同志，你是什么毕业？乾的应该是普工类的吧？” 王浩愣了一下，倏然想起他这话糊弄糊弄其他人还行，面前这姑娘的爹可是厂长，她对这些事儿甚至比他还要了解的多。 “也差不多，我虽然是初中毕业，但我工龄很长啊，再说了，我都有铁饭碗了，要学歷干什么？” 他完全忘记自己也去高考，却没考上的事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杨萌萌深刻体会到这件事了。 她一直都记得小玉姐的那句话，读书考学不只是为了好的未来，或者非要找个多厉害的工作，增智明理也很重要。 显然，面前这人...... 杨萌萌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了，“王同志，很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適，就聊到这里吧，回去我会让家里跟媒人说清楚。” “怎么就不合適了？” 王浩一副被羞辱的样子，又很不解。 “我们聊得挺好的，各方面也般配，怎么就不行了？” 杨萌萌是个有素质懂礼貌的姑娘，平时跟人相处都给人留面子，她不想当著人家的面说些好像是贬低別人的话。 “性格不太合適，王同志，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王浩一下就著急了，“等等。”然后上前抓住了杨萌萌的胳膊。 柔软的触感让王浩一下心神荡漾起来，心想，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他了，他就不想被他占了便宜，这女人还能拒绝他！ 下一秒就想亲上去。 谭秉谦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怒气直衝天灵盖，大步飞奔过来的时候，杨萌萌反击了。 她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唐突。 可算是知道小玉姐为什么让她选个人多宽敞的地方，要是找个人少的地儿，某些不当人的畜生说不准还真的会霸王硬上弓。 杨萌萌甩开男人的胳膊，一巴掌扇上去，与此同时，脚下狠狠地朝著王浩的脚一跺。 “啊——！”王浩杀猪般的声音传来。 下一秒，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发现天旋地转，紧接著密集的拳头朝著他过来。 杨萌萌也惊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面前脸色沉得滴水的男人，整个人凶巴巴的，压著那个流氓狂揍。也没上去阻止，等他把人揍了一会儿，解了解气。 眼看著人要晕了，杨萌萌出声阻拦，“谭哥，別打了，再打人就要死了。” 见谭秉谦不停，她有些著急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 谭秉谦一个激灵回过神。 “萌萌。” “谭哥，你......”还没说完，几个穿著公安服的人就到了，原来是周围有人看到打人就报了公安。 三人全都被带回去，有个公安还去请医生了。 以往都是自己审人，谭秉谦也没想到会有顺序顛倒的时候。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对面的公安一脸严肃地盯著他。 谭秉谦嘆了口气，將自己的公安证明递过去，对面的公安皱著眉接过一看，眉心舒展。 “原来是京城的同志啊，都是自己人，你打人......是不是这人干什么坏事了？还是抓敌特间谍？” 说到后面的时候，那位公安还把声音压低。 谭秉谦：“......” “不是，这人想要对我朋友耍流氓，我、我一下没忍住。” 原来是这样啊，这位公安大哥四十来岁，算是过来人，看看他又看看旁边一脸担心的小姑娘，心里暗笑。 年轻人啊，真好。 表面还是一脸严肃地挨个问了一下，最后確定王浩確实有耍流氓的倾向，即使未遂还是被执行去农场干一年的活。 至於厂里的工作......厂里不会留下这种有案底的人。 番外6：萌谦cp第六弹——你愿意当我的革命战友吗？ 说清楚后，谭秉谦跟杨萌萌出来，准备把人送回去。 “没被嚇到吧？”谭秉谦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杨萌萌没回答，只道：“谭哥，有手帕吗？” “有。”谭秉谦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条乾净的手帕，递给她，杨萌萌接过来狠狠地擦了两下手腕，是被王浩抓过的地方。 小姑娘白净的手腕一下被擦得通红，谭秉谦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 “被那人抓过。”杨萌萌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谭秉谦动作一顿，眼底的心疼根本挡不住，他想再揍那个男人几拳，“抱歉，是我来的太迟了，你別擦了，回去洗洗就好，这样疼。” 杨萌萌没想到他会跟自己道歉。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对上小姑娘明亮的目光，谭秉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没有继续躲躲闪闪下去。 “萌萌，我、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的革命战友吗？” 盯著他看了几秒，杨萌萌倏然笑了。 “走吧。” “走？去哪？”谭秉谦不解。 “跟我回家。” 谭秉谦：“？？？啊？”这就回家见家长了？幸福来得太快，总感觉不真实。 杨萌萌眼眸微眯，“你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走走走，咱们先去一趟百货商店，你快跟我说说爸妈都喜欢什么。” ...... 见完家长之后，谭秉谦跟杨萌萌正式成为对象。 眼看著自家兄弟的闺女一点点长大，他等不了了，学著萧景川也跟杨萌萌求了婚，之后就是双方家长商量婚事、订婚、结婚。 婚礼的请柬第一份送到沈明玉手上，正好是办完国际交流会之后的一个月。 “总算要结婚了？” 沈明玉调侃地看著两人，杨萌萌很是不好意思。 去旁边抱著小团团玩去了，倒是谭秉谦满脸认真，“早就想结婚了。” 他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又聊了几句，走之前谭秉谦提醒，“三天后早点到啊。” “放心。” 两人的婚礼在京城办的，双方父母全都提前到了京城，两人以后肯定要在京城发展，因此双方出钱给小两口买了婚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结婚的时候，不搞什么送嫁之类的，直接开著车在街上转几圈就算是把人娶回去了。 然后直接进入吃席环节。 两位新人挨个敬酒，到了沈明玉这桌的时候，杨萌萌的眼睛泛红。 “小玉姐~” 沈明玉將小姑娘抱住，“好了好了，新娘子今天这么美，可不能把脸给哭了。” 哄好人，过一会儿杨厂长过来了，坐在沈明玉身边。 “小沈啊，叔得敬你一杯。” “一是你当初在咱们厂里帮了那么大的忙，二是我这闺女......叔知道，你帮了她太多，甚至比我们这个当父母的还要......” 杨厂长明显喝的也不少，说著说著情绪上来，眼睛也红了。 “叔，您言重了。”沈明玉简直哭笑不得。 “不是严重，要是没有你，我们家萌萌可能还在厂子里蹉跎岁月，是你给她理清了未来的道路，叔真的感谢你啊！” 杨厂长又感谢了一番，想起了以前沈明玉在厂里的事。 “老张年纪到了，今天准备退休，不过他能力突出厂里决定返聘，就是跟我喝酒的时候老是念叨你。” “还有姜明那小子，现在变得成熟稳重不少，跟同部门的另一位女技术员结婚，孩子都有了。” “还有老孙，你走之后，他还是经常熬出黑眼圈，他媳妇跟他闹了几次离婚，总算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就是经常念叨你在的时候，他多省心。” 沈明玉也想到了以前的机械厂。 那是她新来到这个时代，梦想开始的地方。 想起那些熟悉的人，想起家属院的赵嫂子等人，眉眼染上了暖意，“等萌萌回门的时候，我也回去看看他们。” “好，好，他们肯定高兴，等我回去就跟他们说。” 杨厂长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最后还是杨母把人扶回去的。 ...... 接下来就是闹洞房。 沈明玉跟萧景川两口子也去凑热闹，一群老司机成功把一对新人闹得脸红心跳，才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谭秉谦看著自己的新娘子，心止不住地怦怦乱跳。 “萌萌，媳妇~，我终於娶到你了。” 红烛的微光中，男人高大的身影压在女人身上，月光缓缓洒下，低声吟唱不断...... 【萌谦cp完】 番外7：刘家庆兄妹——哥的大小姐 刘家庆从小就跟萧景川他们不对付，嘴贱，整天招猫逗狗，还被谭秉谦亲切地称之为『刘二狗』。 然而，刘二狗也不是好端端就成这样的。 母亲早早病逝，父亲把后妈领进门，才发现头上还有个比他大的亲哥哥，多么讽刺？ 后妈面甜心苦，表面对他好的不行，实则是想把他养成个废物。 他心里全都知道，且一直配合。 因为只有表现出对他们没有威胁，他还有妹妹才能好好活著，这一点刘家庆从小就知道。 后来，年纪大了从学校混出来，当爹的可能终於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 把他弄进来公安局。 要他说，就他这样的二世祖进公安局，那不是堪比『谋財害命』吗？ 因此，他继续保持自己的形象，並且从来不沾染那些破案子的事情，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当爹的不是良心发现、为儿子谋前程。 而是把他当成了棋子。 ......一颗他们做了坏事能帮著他们遮遮掩掩的棋子。 回首这么多年的荒唐岁月，刘家庆无数次的庆幸沈明玉的出现，即使那两口子经常整他，害他丟大脸。 但不可否认，如果不是他们，他这辈子就彻彻底底毁了。 聂峰的案子他就意识到不对，他爹非让他钉死聂峰，就是为拉下聂峰的亲爹聂司令，这一切原来是因为他爹当了汉奸走狗。 没错，那会他就知道了—— 他必须带著妹妹离开这个家，且不能跟他们扯上一点关係。 原谅他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跟魄力，大义灭亲。 之后，刘国胜要把他送到辽省，他表面没有答应，实则心里乐死了，这跟把老鼠送进粮食洞有什么区別？ 啊，这比喻有点不合適，但就是这个意思。 在辽省那段时间是他最高兴的日子，跟著沈明玉一起破案子，虽然经常被懟，但他第一次亲自感受到了作为公安的责任。 从沈明玉身上，从副队袁大海身上，从许许多多的公安身上。 沈明玉，明明可以当她的官太太，甚至在机械厂都有那么多人捧著她，她还是毅然走办案子这条路。 案子如果那么好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为此牺牲？ 袁大海，平民老百姓出身，凭藉著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虽然这人是有点衝动，但他见过他身上无数的伤疤。 一个小公安说，是袁大海救了许多人留下的。 袁大海可能不擅长破案，但他却是一名合格的公安，是一名彻底贯彻为人民服务思想的好公安。 这样的好公安，却因为家世比不过他，被他抢走了晋升的机会。 真是可笑啊！ 无论是袁大海还是那些小公安，表面好像看不上他，但从来不会把私人情感混入工作，他们依旧好好配合他。 或许是所有人的思想影响到了他，刘家庆也做了一件衝动的事—— 为保护一个小孩做了一年多的植物人。 他从没有后悔，只后悔以前没有跟著那些公安多学点本事，导致自己做了一件自以为是英雄的蠢事。 ...... 失去意识的那刻，他其实还挺自豪的，自己大大小小也算是个有用的人了，就算是死了也是个烈士吧？ 就是放心不下他妹，知道他出事肯定会哭。 他也担心她被那个能吃人的家给毁了。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刘家庆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梦。 梦到自己死了，梦到沈明玉他们骂他傻，又梦到他妹妹刘佳佳被老巫婆后妈算计嫁给一个老流氓，被磋磨死，死的时候还在喊著『哥哥救我』。 刘家庆被嚇醒了。 睁开眼，看到盯著自己的刘佳佳，总觉得恍如隔世。 傻乎乎的妹妹好像变得沧桑的不少，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成为植物人后，直接被亲爹放弃，只有这个妹妹一直不辞辛苦地照顾他。 刘家庆自己偷偷哭了一次。 表面还是跟刘佳佳嘴欠，“还得是我妹，不枉我以前给你买那么多衣服。” 他嬉嬉笑笑地说著，刘佳佳的眼睛却红了，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刘家庆一下就慌了，手慌乱的给她擦眼泪。 “哎不是，你別哭啊，是受欺负了还是没钱买衣服了？我知道了，照顾哥很累是吧，你放心，等哥好起来就去挣钱，你这辈子的衣服哥都包了！” “哥到时候给你雇好几个保姆照顾你！” 刘佳佳哭的更厉害了。 “怎么哭成这样......”刘家庆无奈地將人抱在怀里，心里酸涩，大手轻轻拍著她的头，“好了，哥不是没事了吗？” “哇呜呜呜——！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嚇死我了！”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刘佳佳哭了好久，刘家庆就这么抱著她安抚，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之后，两人同时忽略今天发生的事，又恢復到了以前互懟的状態。 接下来，刘家庆做到了大义灭亲，给刘家的覆灭送上了雷霆一击，亲爹辱骂刚生下来就该溺死他，后妈亲大哥恶狠狠的恨不得撕碎他。 刘家庆心里很平静。 他忽然觉得，自己肯定是隨了刘国胜的血脉，冷血冷情。 他辞掉了公安局的工作。 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身份，都无法待在原来的岗位。 正好改革开放了，他拉著以前的狐朋狗友去做生意了，期间，受过伤、跟人打架、抢货......都坚持下来了。 他可以骄傲地跟刘佳佳说—— “看，哥没有说谎，你这辈子的衣服、保姆，哥都能给你，没了刘家，哥还能让你继续当你的大小姐。” —— 【刘家兄妹就写这么多，大概捋捋老刘的心路歷程。】 【说实话，写的时候我也没想到自己塑造出来的人物会是这样的，我看到有些宝子的留言了，老刘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番外8：沈明舟cp第一弹——小迷弟跟小迷妹的碰撞 如果问沈明舟最喜欢的人是谁，那肯定是他姐沈明玉。 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时候，爸妈的工作很忙，大哥也忙著学习，平时只有年纪跟他相差不大的姐姐照顾他。 学习出问题是她辅导，感冒生病了是她照顾，甚至跟別人打架被叫家长去的人都是她。 所以，他根本无法想像，姐姐嫁给別人离开他们家是什么样子。 直到他们家被举报—— 姐姐被迫嫁人，虽然姐夫目前看起来是个好的，但依旧改变不了『被迫』的这个事实。 他不满愤怒......实则都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大哥不在，他作为家里的男孩子，没有能力承担起照顾家里的责任，反而让姐姐挡在自己面前。 无人知晓，那段时间他內心多么煎熬。 让人庆幸的是，姐姐结婚后的几年，依旧如当初的小姑娘一般，没有被搓磨的痕跡。 姐夫，是个好人。 ...... 后来他们都上了大学，他考上自己满意的专业跟大学，有了两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即使他们不是一个专业。 三人整天形影不离，除了教室、宿舍、食堂，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他们互相监督对方。 比如今天读了多少书，考试是否考到了第一名等等。 大学生活累但是很充实，一天一天累积起来的专业能力，让他很有安全感。 只有他有能力，才能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 所以，后面怀霖哥来到京城搞研究叫他的时候，他毅然决定加入。 怀霖哥所在的研究所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去的，正因为他们认识，他更不能放鬆自己，每天起早贪黑，睡觉的时候书都是放在枕头旁边。 就连蔡怀霖这个研究达人，都一度跟沈明玉感慨：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有天赋的天才，而是有天赋，还往死里努力的鬼才，小舟就是这样的人。”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沈明舟凭藉自己的本事考进蔡怀霖的研究所。 跟著他完成了dna项目。 研究所都认识了这个年纪最小，但做事能力一点不弱的小沈同志。 这天，所长来通知，让蔡怀霖跟沈明舟一起接受採访，前者是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后者是被所里人推出来的『所草』。 沈明舟知道的时候很是无语。 同时心里很感动，这些前辈们是在给他铺路。 推辞不了，他跟著蔡怀霖一起接受採访，採访中遇到了一个女同志——赵媛媛。 一开始他没注意到这个女同志对他的关注，等採访完才发现她频频看他。 甚至发现他回看她后，走过来，欲言又止。 “沈明舟同志。” 赵媛媛一脸羞涩外加不好意思，任谁都会误会，这不，跟著赵媛媛一起来採访的同事，看到这情况立马就跑了，生怕两个小年轻害羞。 这位同事还在感慨。 小赵虽然是大学生还没有毕业，但业务能力不用多说，要不然这么重要的採访上面也不会让他带著出来。 平时在报社表现也很好，谦虚、懂礼貌、说话好听、业务能力强。 这基本是每个前辈都会喜欢的好苗子。 小赵好不容易看上个男同志，还是这么优秀的，他这个做前辈的自然要有眼色一点。 赵媛媛不知道前辈为什么先走，以为他赶著去厕所，没有多问，继续『羞涩』地看向沈明舟。 “那个、那个，你认识沈明玉沈大佬吗？” 这话一出，沈明舟就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认识我姐？” “啊！”赵媛媛听到这话，激动地蹦起来，“真的是沈大佬的弟弟！啊啊啊！我偶像真的好厉害，自己能力这么强就算了，连带著遗传的弟弟都这么厉害！” 沈明舟知道了。 这是遇到他姐的小迷妹了。 只是，他很想强调一下，姐不遗传弟弟，然看著这么兴奋的小迷妹，沈明舟决定还是不说了。 毕竟他姐確实很厉害，他们是亲姐弟，说他像他姐，这是对他最好的夸讚。 小迷弟跟小迷妹会晤之后，深入聊起来。 ...... 沈明舟这才知道，原来赵媛媛是辽省来的，原来她之前在辽省的时候就採访过他姐。 战爭后遗症的宣传工作就是她去落实的。 就因为採访完沈明玉之后，赵媛媛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还是太弱，因此开始奋发图强，她死对头与她相反，谈对象、结婚、生孩子。 赵媛媛偏不，每天看书学习，跟著前辈大佬学习经验。 业务能力直线上升。 不少人甚至家里都在说她年纪到了，该去找个对象结婚生娃了，赵媛媛却不以为然，她才刚二十，怎么就年纪到了？ 她虽然羡慕自家偶像嫁了个不错的人，但这种人万里挑一好吗？ 看看她死对头就知道了。 结婚前跟她各种竞爭，两人也算是共同进步了。 谁知，结婚生娃后，彻底被她丟在了屁股后面，甚至因为看孩子、照顾家里跟婆婆，工作上多次出现失误，最后丟了工作。 后来她去看过她一次，差不多的年纪，死对头却像是老了十岁。 而且因为丟掉工作，婆家不满她拿不回钱来，各种刁难，人活得精气神都没了。 那时候赵媛媛就一再感慨——男人果然比不上小钱钱！ 恢復高考的消息下来，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用多问，她偶像肯定也会去考试，果然，偶像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还是省状元，而她也不落偶像的名头，也考上了。 这下，家里总算是不多说什么了，只道让她在大学好好努力。 她当然要好好努力。 最大的目標就是——偶像每次採访都能让她做！ 她一点都不怀疑偶像会不会上报纸，在辽省的时候都一直上，在京城，估计也少不了。 就这样在大学里狠狠奋斗著，大三的时候被分配到报社实习。 她也没想到，实习出来第一次採访的竟然是偶像的弟弟，这也是她跟偶像的缘分了吧？ —— 设定大概是【沉默寡言·姐控·生物大佬vs小话癆·女主小迷妹·正义记者】 说实话，我想到他俩结婚后，两颗头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討论，今年回家过年送沈明玉礼物，送这个还是送这个的时候，就很搞笑。 番外9：沈明舟cp第二弹——英雄救英雄？ 两人短暂交际过后，又各自继续自己的生活。 之后，测谎仪的项目，沈明舟成功加入进去，赵媛媛也知道这件事，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偶像的弟弟后，继续默默关注自己的偶像。 到国际交流大会成功结束，赵媛媛整个人兴奋不已。 之后一段时间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努力工作，这天，社里开会，社长说到一件事。 “最近社里收到几封举报信，说是最近出了一个研发保健品的小厂子，声称给老人吃了能强身健体，年轻十岁。” “举报信却提到，家里父母吃完之后，后续出现了浮肿肥胖、小病不断，甚至严重到住院的情况。” “当然，我们第一时间也没有下结论，派人去医院调查了一下。” 说著，社长拿出几份手写的报告。 “这些是医生给出的报告，证明他们確实是因为吃了某些损害健康的东西，保健品被送去做检测，我们还需要派人去他们厂里进行调查，最好能拿到样品，確保我们的猜测没有问题。” “这件事，有人主动自荐去吗？” 社长说完，不少人都表明自己的想法想去。 他们清楚，如果那个保健品的厂子是真的有问题，会有危险，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有人去揭露。 记者是要替老百姓发声的人，因此，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能往后躲。 “社长，我也想去。” 新人里面，赵媛媛举手表明自己的態度。 社长有些犹豫，小赵这段时间的能力他都看在眼里，但她没有这样的经验，他担心出什么事。 赵媛媛看出社长的担忧，吧啦吧啦说了一堆，终於把社长说服了。 “那就让小张跟你一起。” ...... 小张跟赵媛媛是同一批进来的，长得人高马大的，正好保护赵媛媛，两人接到任务，首先去拜访了那些受伤的人，搞清楚情况就出发了。 进入厂子，是以宣传的名义。 厂长一听要给他们上报纸，还要宣传他们的品牌，高兴坏了。 给赵媛媛两人说了不少他们保健品的好处，赵媛媛也笑著应和，没有说他们的不好，也没提到举报信的事。 拍完照片，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男人在厂长旁边说了什么，厂长的脸色变了变。 “两位记者同志，不如在厂里食堂吃个饭再走？” 赵媛媛心里警惕起来，给小张使了个眼色，笑著对厂长道：“不用麻烦您了，我们都做好记录，该早点回去整理材料，到时候也能早点给你们做宣传不是？” “是吗？是给我们做宣传，还是要给我们好看？” 厂长脸色一变，挥了挥手。 “既然来了，就留下做做客吧！” 几个高大的男人从厂房里跑出来，赵媛媛见状，提前一步拉著小张赶紧往外跑。 两人速度不慢，这还是前辈给的经验。 说他们做记者的除了必要的职责，平时多跑跑步，对他们也有好处。 赵媛媛跟小张都是听话的孩子，两人一直都保持著锻链，因此这会跑起来把那些人甩在后面。 保健品厂比较偏僻，跑了好一会儿，那些人还穷追不捨。 周围也没看见什么人。 很快，两人体力下降，马上就要被追上，小张见情况不好，將包里的东西递给赵媛媛，往前推了她一把。 “你快跑，我断后。” “不行......”还没说完，赵媛媛对上小张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咬了咬牙，抓著包包头也不回地跑。 “你等著我找人来救你！” 后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赵媛媛不敢回头。 不知跑了多远，砰地撞到了一个人怀里，她慌张地抬头，很是惊讶。 “沈明舟？” “你怎么在这？”沈明舟皱了皱眉，把人扶住，往她身后扫了一眼，这人怎么像是被狗追了一样？ 赵媛媛来不及多说什么，看到他骑著自行车，赶紧道：“麻烦你帮忙跑公安，如果可以的话多找些人过来，一定要快点，我同事快被打死了！” 说著，她將包包塞给他，找了一个棍子就想衝过去救人。 沈明舟赶紧把人拉住，把包包递迴去。 “你去叫人，我去救你同事。” “不行，他们人很多，你要是受伤了，我怎么跟我偶像交代？”再说，这事跟他没关係，怎么也轮不到他去挨揍。 赵媛媛以为沈明舟是个只会搞研究、且弱不禁风的人。 “放心吧，我会点拳脚功夫。” 他哥自从当兵后，每次回来都会好好训练他，以一打十不行，但抵挡一阵还是可以的。 说著，沈明舟拿著棍子就往里面跑去。 赵媛媛不敢耽误时间，骑著车一出溜就跑去找人了。 十分钟后，赵媛媛带著一群手里举著锄头、擀麵杖的老百姓出现的时候，就看到沈明舟跟小张浑身被打的是伤。 即使这样，沈明舟还在护著小张。 很快，那些人见到来了不少人，想跑，被围住了。 赵媛媛赶紧上前扶著两人，刚抓住两人的胳膊，两人就晕了过去，差点把她给嚇死。 ...... 等到沈明舟再次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一睁眼就看到了赵媛媛著急的脸。 “你还好吗？” 见他醒过来，赵媛媛差点哭出来，“嚇死我了，要是真的因为我你被打出个好歹，我怎么跟我偶像交代？！” 沈明舟略微无语。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惹到那些人？” 赵媛媛平復了一下心情，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沈明舟若有所思。 “原来化验的是你们，那些保健品確实有问题，不过，你们社不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吗？怎么会让你一个姑娘去？” “总要有人去的。” 番外10：沈明舟cp第三弹——你也想被你偶像这么关心吗？ 赵媛媛垂眸，他们是记者，记者不分男女，该他们上的战场总是要去的。 其实今天一切都很正常，他们可以完好地退出来。 但没想到黑心工厂的人，竟然在监视那些写了举报信的人家，这不就发现了去过的赵媛媛他们。 才有了这样的意外。 沈明舟听完，倒是对她另眼相待。 不愧是他姐的小迷妹，身上有他姐的风骨。 受伤的事，他特地让赵媛媛不要告诉他姐，身上的伤不重，但也要在医院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照顾他的任务，赵媛媛包揽了。 越相处，两人就发现对方的某些想法很趋同。 不过，两人都比较单纯，没谈过对象，只以为把对方当成好友。 ...... 直到那天，小张出院的时候，赵媛媛去送他，两人在医院的小园说话，正好被沈明舟看到。 本来没多想，却发现小张伸出胳膊，摸了摸赵媛媛的头。 不知为何，沈明舟看著实在是太过刺眼。 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 “哎，你身体还没好，怎么下来了？”赵媛媛看到他，上前扶著他的胳膊，“这不小张要出院了，我来送送他。” 两人动作说话都很自然，没觉得哪里不对。 倒是小张来回看了看两人，內心发笑。 他受伤住院的时候，小赵同志可没有这么管他，也没有这么扶著他，只是看两人这情况好像还没有开窍？ “沈同志，这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救我，我估计就要被打死了。” 然后又看向赵媛媛。 “媛媛，你照顾沈同志的这段时间，我会给你们送饭的。” 媛媛？？ 两人齐刷刷地望向他。 赵媛媛內心：小张今天怎么了？之前要么叫她小赵，要么是赵姐，怎么现在成媛媛了？ 沈明舟內心：媛媛？叫这么亲热，刚才还摸她的头，两人到底什么关係？ 沈明舟心里很酸，像是吃了酸橘子一样。 面色不善地看向小张。 “不用了，食堂有饭，我们可以自己买。” 小张心里发笑，看火候差不多了，倒是没多说什么，跟两人挥挥手走了。 等人走后，赵媛媛一扭头就发现沈明舟奇怪的眼神，还来不及多想，下一秒就看到他眼眸微眯，语气阴沉。 “怎么？这么捨不得人走？” 赵媛媛：？？？这人发什么神经？ “也是，又是摸你的头，又是叫你媛媛的，你俩关係不简单吧？哪像我们，不过就是普通朋友！” 赵媛媛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什么叫吃醋，她只听出了阴阳怪气。 面色奇怪地摸了摸沈明舟的额头。 “没发烧啊？难道吃错药了？再说，他什么时候摸我的头了？” 沈明舟眼眸微暗。 “刚才，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赵媛媛想了想，”啊...是小张给我拿下头上的树叶，你这人想法这么齷齪呢？还摸头？” “至於叫媛媛......谁知道小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俩今天怎么都怪怪的，要不咱们换一家医院，我觉得这家医院好像不太对。” 医院：......请苍天，辨忠奸！ 听到自己误会两人，沈明舟脸色一僵，后知后觉，很是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噗嗤！” 躲在不远处將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沈明玉，实在是没忍住笑了。 正巧，这家医院有位主任跟她认识，看到沈明舟住院后，就跟她打了招呼，她这才知道自家弟弟做好事住院了。 谁知，赶来看人却发现了这么有趣的场景。 这就是两个小学鸡吃醋的场面吗？ “姐？姐夫？团团？你们怎么来了？”循著声音看过来，沈明舟就看到了自家亲姐面带调侃地看著他们，自家姐夫抱著外甥女齐齐看著他们。 不知为何，沈明舟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 旁边的赵媛媛比他反应还要大，看到自家偶像来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放。 但还记得沈明舟住院的原因，紧张地过去解释。 “偶、偶像，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小姑娘很是实诚地对著沈明玉弯下腰道歉，还没说完，沈明玉立马將人扶起来。 笑眯眯道：“没事没事，不用道歉，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儿，不用跟我解释啊，別紧张。” 不过，偶像？ 沈明玉仔细看了赵媛媛一眼，將人认出来了，很是惊喜。 “哎，你不是那个在辽省採访过我的记者吗？” 赵媛媛没想到自家偶像还记得自己，心里有个小人跳起来，表面红著脸稳重道：“是我是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赵媛媛比沈明舟大三岁，今年25岁，比沈明玉也就小一岁。 差不多的两个姑娘在一起说话，另一个却尊敬的用『您』，这场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几人一边说著，一边往病房走去。 到了病房，小团团窝在沈明舟怀里，跟自家舅舅玩耍。 赵媛媛一会儿拿出水果，一会儿给沈明玉两口子倒水，忙前忙后的，还是沈明玉把人给拦住，她坐在旁边，双手交叠在腹部。 跟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跟小团团玩耍的沈明舟见此，低低地嗤了一声。 倒也没有揭穿她的意思。 见沈明玉准备跟沈明舟说什么，赵媛媛找藉口出去打水了，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怎么回事，放下心来。 “是让你姐夫过来看你几天，还是继续麻烦人家姑娘？” 沈明玉故意道。 沈明舟：“......” “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欺负人一样，我好歹也算是帮了她吧？照顾我一下怎么了？” “我也没让她怎么伺候我，也没耽误她工作，最多就是陪我说说话，也没什么过分的吧？”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沈明玉扭头看了一眼萧景川，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 “行，那就麻烦人家姑娘了。” 然后朝团团伸手，“走了宝宝，过两天再带你来找舅舅玩。” “好~妈妈。”小团团伸手回抱住自家妈妈，很快又被萧景川接过去，她不解。 萧景川摸摸她的小脑袋。 “团团长大了，是大宝宝，妈妈抱著会累到她，爸爸来抱好不好？” 小小的人还没有自己重不重的概念，一听会累到妈妈，一把抱住亲爹的脖子，“好！~” 出门前，沈明玉提醒自家弟弟一句。 “弟啊，好女百家求，有机会就要抓住，可別学你谭哥，这么大年纪了才追到媳妇，加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关上门走了。 剩下沈明舟若有所思，等赵媛媛回来，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进来就发现沈明玉一家三口不在了。 她又是遗憾，又是鬆了口气。 坐在沈明舟身边，隨手递给他一个苹果，自己也拿过一个啃了一口。 “哎，我偶像对你是真好，专门来看你不说，还买这么多好东西。” 沈明舟拿著苹果，抬眸看她。 似乎明白自家姐姐的意思，回想这段时间的相处，又想到了刚才自己的奇怪反应。 所以，他是心动了吗？ 沈明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赵媛媛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哎，你怎么了？胸口难受了？我去叫医生。” 刚起身，手腕被人握住。 赵媛媛扭头看过来，沈明舟抿了抿唇。 “我姐对家人一向很好，你也想被你偶像这么关心吗？” “？”赵媛媛一愣，“怎么个意思？” 沈明舟正了正脸色，“赵媛媛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適合当你的革命战友吗？” 赵媛媛反应了一下，然后呆住了。 她这人有点大大咧咧的，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会被人戳破，两人相处的很多回忆袭来，最后脑海中出现沈明玉的脸，对啊，自己要是成了偶像的弟妹，那不就是自己人了？ 她怎么早没往这方面想过呢？ “好。” ...... 私人访谈环节—— 问：你当真是因为你偶像，才决定跟沈明舟谈对象吗？ 赵媛媛：当然不会！想要跟偶像接触有很多方式，何必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我只是......只是觉得如果要结婚，选他好像也不错。 换个人问：你不怕你媳妇是因为你姐才嫁给你吗？ 沈明舟：当然不会！我亲她的时候，她会脸红，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媛舟cp完】 番外11：王勤与戚黎明 王勤上大学那年，正好生了戚成安。 她跟戚黎明夫妻俩在学校周围租了个小院子，將戚父戚母接过来，帮著照看孩子，戚黎明休息的时候也会经常过来。 上大学期间，王勤一直记著沈明玉的话。 一边努力学习，一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小生意。 改革开放后，大家的条件渐渐好起来，不敢钱的人也敢买些稀罕东西了，王勤借著休息天出去摆摊，挣了不少钱。 名声也渐渐传出去了，这会，个体户还让人看不起。 尤其一个大学生还去做个体户。 这天，戚父不知道听说了什么，回来后脸色很不好，吃饭的时候，將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王勤正在用奶瓶餵孩子喝奶，戚母给她夹了不少肉，“你吃你的，让安安自己喝，菜冷了对胃不好。” 说完，戚母这才冷眼看向戚父。 “干什么呢？不想吃饭就出去砍柴，別在这里碍眼。” 戚父撇了撇嘴，不敢跟戚母说什么，而是看向王勤，“当初你生完孩子非说要上大学，我不同意，还是让你上了。” “怎么上个大学你也不能安分点？都是大学生了非要去做什么个体户？” “你知道外面人都怎么说你吗？” 王勤吃饭的动作一顿，戚母见此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没事，你吃你的。” 然后盯著戚父冷笑一声，“来，你说说，外面谁说我们阿勤了，说我们阿勤什么了？” “说、说她在外面摆摊看似买东西，实际上是跟別人嗯嗯嗯。” 戚母一拍桌子。 “你別含含糊糊的，给老娘好好说话。” 戚父眼一闭，大声道：“说她跟別人勾勾搭搭！” “谁说的？！” “谁说的？！” 戚母跟戚黎明的声音同时传来。 戚黎明从门口走了进来，阴沉著一张脸盯著戚父。 本来戚父就怕这母子俩，平时一个他都遭不住，更別说两人一起这么盯著他看，感觉心臟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面对王勤时的底气瞬间泄去，声音怯怯的。 “就、就是隔壁王寡妇。” 他们家隔壁原来不是王寡妇一家，而是一个灯具厂的小领导。 王寡妇早年丧夫，有三个儿子，却没有正经工作，为了养活孩子跟自己，勾搭了隔壁的小领导。 小领导被王寡妇哄得神魂顛倒的，就跟髮妻离婚了。 髮妻没经受住这个打击，一回到娘家就病亡了，之后王寡妇不知道跟小领导说了什么，竟然把亲生孩子给赶走。 后来男人出了意外也去了，留下的钱跟房子自然就被王寡妇一家霸占了。 ...... 周围邻居都知道王寡妇是什么德行，一般不跟她多接触。 听到他爹提到是王寡妇污衊他媳妇，戚黎明眼底的火气冒出来了。 本来自家媳妇平时要上学，休息要出去摆摊，还得照顾孩子，又是军嫂还得操心他，他心里已经很愧疚了，她还要被这么说？！ 瞪了他爹一眼，戚黎明大步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隔壁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 “戚黎明你干什么？！你把我儿子放开，你快把人放开！” “快来人呢，当兵的打人了！还有没有人管了？！” “你敢打我儿子，我要去部队告你！啊——！” 戚黎明不听，一边躲著王寡妇，一边將她三个儿子挨个揍过去，教训完人，走之前撂下一句话。 “王婶子，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我叫你一句婶子，你要是再敢背后对我媳妇说三道四污衊她，老子拼著不穿这身军装，也得让你付出代价！” 他恶狠狠地瞪了王寡妇三个儿子一眼。 意思很明显，你说了我媳妇坏话，我不打你就打你儿子，要是不知悔改，那我下手也没轻重了，万一打死一个...... 从王寡妇走到现在所做的事就能看出，她都是为了照顾三个儿子。 可以说三个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戚黎明一下就捏到了她的命脉，王寡妇一个激灵。 “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说她了。” 王寡妇低头了。 心里想著，这话她好像就跟隔壁老戚念叨过，不是吧，这个老戚这么坑，就这么把她供出来了？ 她一个寡妇，带著三个儿子很是困难，上个男人留下来的钱都快完了。 就盯上了出手痛快的戚父。 她也看过戚父跟戚母相处的模样，那个戚母跟个母老虎一样，整天压老戚一头，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她就故意在老戚面前挑拨了两句试试水，谁知道他就这么说了，还被戚黎明听到？ 王寡妇哭出来。 “我真是命苦啊！儿子啊，你们没事吧——！” ...... 隔壁的声音很快传过来，王勤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戚父缩了缩脖子。 等戚黎明进来后，王勤对他笑了笑。 “快过来吃饭。” 戚黎明坐在她身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对面正好是戚父。 “爸，你什么时候跟王寡妇这么熟了？还有，你们到底什么关係，信一个外人的话，却不相信你儿媳妇？” 祸水东引完，他就不说话了，专注地伺候自己媳妇吃饭。 王勤勾了勾唇，也没说什么。 戚父什么德行，她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 结婚之后，戚父听风就是雨，说过不少难听的话，一开始还在意，后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有人能管得住他。 估计一会还得给她这个儿媳妇道歉，哎，她也是无语，每次都是这样，偏偏戚父乐此不疲。 真是够缺心眼的！ 果然—— “戚承山，你给老娘老老实实交代！”戚母踹了一脚他的凳子，戚父差点坐地上去。他踉蹌了一下，站稳后，畏畏缩缩地站在戚母面前，老实解释了一下。 大概就是，买菜的时候偶然遇到王寡妇说了两句话。 至於王寡妇想要勾引他的事儿，戚父一点没看出来......只能说，这也是个大直男。 戚父说完后低著头都不敢看戚母。 “真是够蠢的！別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戚母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这么个男人。 “给儿媳妇道歉。” 戚父顶著戚母跟戚黎明的目光，不敢不从，老老实实跟王勤道完歉。 就听到戚母吩咐，“行了，出去砍柴吧。” “？”戚父弱弱一句，“我还没吃饭。” 戚母冷笑：“吃饭？你还想吃饭？吃屎去吧你！你整天住阿勤的，吃阿勤的，伺候的你舒舒服服，扭头就踢桌子？” “老娘告诉你，最没资格说她的就是你了，行啊，你不乐意让阿勤出去干个体户是吧？行！你给老娘去！” 说著扭头看向王勤，脸色由冷变温和。 “阿勤啊，你编出来的那些东西，写好价格让你爸去给你卖。” 徵求完儿媳妇的意见，瞪了戚父一眼。 “你不心疼儿媳妇我心疼，明天让阿勤在家多睡会，你——给老娘出去卖东西，要是敢毁掉阿勤的口碑或者钱没卖够，以后就不用吃饭了，饿死吧你！” 戚父就是个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平时在家都是戚母让他干什么才干，哪能卖得了东西？ 王勤平时卖东西的时候他也见过。 给那些人点头哈腰，还得说好话，对戚父来说，比杀了他都难受。 这下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哭哈哈地跟娘俩各种道歉说好话，都没有，他这才把目標转向王勤。 嘴都说干了，王勤才说了一句，“那就算了吧。” 她一开口，戚黎明母子俩这才鬆口，戚承山总算是鬆了口气。 不过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过去，戚母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之后的几天戚父的饭就是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 一日三餐都是这，几天下来，戚父吃的肚子里都是酸水，脸更是憔悴不少。 看到王寡妇更是见到就跑。 ...... 王勤房间。 王勤有些想笑，但顾及著戚黎明到底还是忍住了。 戚黎明多了解她，一把將人抱过来，“媳妇，想笑就笑吧，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哎，就算是有规矩，遇上这么个不著调的爹，也全没了。 王勤还真的笑出声来。 笑完，真诚道：“谢谢你跟妈这么护著我。” “媳妇，你要这么说我得羞愧死了。”戚黎明认真地看向她，“你嫁给我受了很多委屈，是我亏欠你太多，作为一个丈夫连自己的媳妇都不护著，我还算个男人吗？”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谢谢你对我爸这么宽宏大量，谢谢你这么细心照顾家里，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他低头亲了亲王勤的额头，“要不然，我把岳父请来几天？” 岳父跟三个大舅哥长得五大三粗的，每次一来，戚父都得缩著脖子『装孙子』，戚黎明跟戚母都乐见其成。 王勤想了想，狠狠点头，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有戚母跟戚黎明的支持，王勤的事业蒸蒸日上，存了不少钱后，她也马上要毕业，一毕业就立刻举家迁往京城。 得益於沈明玉的帮助，国际交流会她得了一大笔钱。 买房子、买店铺、招人......很快竹韵阁乘著改革开放的东风开起来了。 一开始王勤忙得脚不著地，后来上手后，总算是有时间能閒下来了，毕竟大小都是个老板了，哪能什么事儿都自己来？ 自此王勤成为老板，戚父更不敢说什么了，甚至將儿媳妇的地位一提再提。 现在王勤说东他都不敢往西。 这不，又一年除夕夜，戚父陪著笑给家里的三座大山挨个倒饮料。 三人都没说什么。 外面的烟炮竹声响起，王勤一边抱著戚母的胳膊，另一边抱著戚黎明，笑著道：“有你们真好。” 戚母跟戚黎明都笑了，小安安也钻进自家爸爸的怀里，跟著笑。 饭桌上，一边其乐融融，另一边戚父孤苦伶仃。 怎一个惨字了得？ 【戚王cp完】 【接下来就是女主一家的番外，想到哪里写哪里，写完女主一家的就全部都完了。】 番外12：是第一次上幼儿园社牛的团团啊！ 萧知鳶从小就表现出了非常活泼的性格，以及用不完的精力，这一点从她三岁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这天，萧景川在家休息，习惯早起，早早的就在院子里开始锻链打拳。 三岁的萧知鳶也穿好衣服跑出来。 “爸爸——！” 精气十足地喊了一声，老父亲脸上浮现出笑意，停下动作，看向朝著他跑来的小肉墩子，蹲下伸开胳膊。 小肉墩子直愣愣地衝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咯咯笑起来。 老父亲也跟著笑，还捏了捏她的小肉脸。 “团团怎么早就起来了？” “团团睡饱了！”萧知鳶窝在老父亲的怀里，想到刚才老父亲锻链的动作，她有些兴奋，拍著萧景川的肩膀。 “爸爸，练拳拳，我也要练拳拳！”说著，还伸出藕节般的小肉胳膊，哼哧哼哧出了两拳。 萧景川有些惊喜，“团团要跟爸爸一起练拳？” 萧知鳶狠狠地点头。 萧景川没有因为孩子小就扫她的兴，反而兴致勃勃地开始带著小姑娘运动起来。 沈明玉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面前的场景—— 树荫下，阳光洒过，高大的男人有力地比划著名军体拳，他旁边站著一个小小的人，鼓著小肉脸，哼哧哼哧地跟著自家老父亲一起比划。 別说，还真的有模有样的。 男人嘴里还喊著口號：“出拳！收拳！” 小姑娘到底年纪还小，做的动作很是不標准，但萧景川没有纠正的意思，注意著她伤不到自己，隨便她怎么玩。 一大一小玩得满头是汗，沈明玉转身回家拿了两条毛巾出来。 “景川，团团，过来擦擦汗。” “知道啦妈妈！” “知道啦媳妇！” 父女俩一起看过来，看到是自家妈妈/媳妇，全都兴奋地喊出来。 然后一大一小拉著手朝沈明玉小跑过来，沈明玉先蹲下抱住自家闺女，用她的小粉毛巾轻柔地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小的擦完，站起身將另一条大毛巾递给男人，谁知男人不接。 反而对著她弯下腰，“媳妇给我擦。” “幼稚。”沈明玉无奈笑笑，伸手给自家男人也擦起汗来，男人一脸享受。 萧知鳶看著自己的父母，用小手捂著小嘴偷笑起来。 “爸爸羞羞~” 沈明玉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陈姨把饭做好了，先去吃饭？” 一大一小听话地点头，沈明玉一边牵著一个回家吃饭。 这一幕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还记得沈教授刚住进大院的时候，都还说人家又懒又不顾家，后来生了个闺女，閒话更是没少过。 別说这两年沈教授还没生娃。 但看到人家一家三口这么和和美美的模样，很多嫂子都觉得，要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 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从来没有跟沈教授一家一样。 让人看著，就觉得心里甜甜的。 沈明玉当然不知道其他人在后面羡慕，一家三口吃完饭，沈明玉也休息，一家三口就出去玩了。 这几年，两人只要一放假，都会陪著自家闺女。 萧知鳶会走之后，更是经常带著她出去玩，因此小姑娘本就社牛的性格，更加社牛起来。 ...... 沈明玉还以为自家闺女是一时好奇，才跟著萧景川打军体拳，却不曾想她坚持了两年的时间。 从一开始不规范，到五岁的时候，打的有模有样。 萧景川跟戚黎明时不时地就会切磋，每次小姑娘看的都很认真，还会跟著一起摆姿势。 再加上小姑娘吃的好，身体有劲，打到人身上还真有点疼。 萧知鳶五岁的时候，就能去大院的幼儿园了，第一天上学的时候，是沈明玉两口子一起去送孩子的。 两人还在討论。 “我见別的小孩第一次上学都会哭，你说咱们家团团会不会哭？”沈明玉有些好奇。 萧景川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会，咱闺女从小就皮实，小时候最多是肚子饿的时候哭两声，近两年都没听过她哭。” 两人小声说著，很快到了幼儿园门口，里面传来一阵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萧景川看了看自家媳妇，心里也有些不確定了。 沈明玉更是蹲在萧知鳶面前。 “宝宝，这里是幼儿园，小孩子上学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小朋友跟你玩，等你玩好了，放学妈妈或者爸爸就会接你回家，所以，宝宝害怕吗？” “害怕？” 小姑娘穿著漂亮的小裙子，梳著一个高马尾，还背著妈妈新买的最新款小书包，小脸上都是疑惑。 “妈妈，你不是都说这里是玩的吗？怎么会害怕呢？” 说著，好像是想起什么，还安慰起沈明玉来，“妈妈，你乖，等宝宝放学回家再跟你玩哦！” 沈明玉简直哭笑不得。 “好，妈妈乖，等你回来再跟妈妈玩。” 见她情绪確实挺稳定的，两口子放下心来。 带著孩子进去，跟老师交接完，確定好班级，老师带著小姑娘回班里去，沈明玉两人跟在她们后面。 班里面有不少小孩窝在自家妈妈怀里哭。 有些妈妈挺有耐心，心疼地哄著，有些妈妈被吵的烦了，反手对著孩子的屁股就是两巴掌。 而萧知鳶呢？ 进来后，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最后落在哭的最凶的一个小姑娘身上，朝著她走过去很是不解。 “你为什么哭啊？” 那个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妈妈、妈妈要走了！”想到这么悲伤的事，然后哇的又哭起来。 萧知鳶还没接触过这么能哭的小孩，像戚成安他们都是比较稳重的，一下被吵得脑瓜子都是嗡嗡。 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不是放学就能见到妈妈了吗？” “嗝。”爱哭的小姑娘，被她的大嗓门震了一下，哭著哭著打了个嗝，“可、可是我有好长时间见不到妈妈了。” “没关係，这么多朋友跟你玩，肯定让你想不起妈妈，我带你去玩吧？”说著，萧知鳶就伸出手，大姐大一样握住了爱哭的小姑娘的手。 爱哭小姑娘的妈妈也顺著她的力道把人放下来。 温柔地摸了摸萧知鳶的头，“小同志，我们家红红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带她去玩好不好？” “阿姨你放心吧，我会跟红红好好玩，不惹她哭。” 萧知鳶『哐哐』拍著自己的小胸脯保证。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还这么听话，一点不怕生，引得不少老师、学生还有家长都看过来。 就这样，沈明玉两口子站在门口，看到自己闺女跟个山大王一样，转了一圈后面领了一串脸哭得红红的小猴子。 偏偏他们还抽抽搭搭地听从萧知鳶的指挥，一起玩起来。 沈明玉感慨，这也算是一种人格魅力了吧！ 番外13：是第一次打架叫家长的团团啊！ 將团团送去上幼儿园后，沈明玉多次跟萧景川感嘆，他们家闺女还真是让人省心，不哭不闹，还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幼儿园中午管一顿饭。 萧知鳶回到家，她问过她能不能吃饱饭。 谁知，人家拍著自己的小肚子道：“妈妈，你放心吧，虽然幼儿园的小碗小小的不够我吃，但我会叫老师帮我加饭，不会把自己饿到的。” 这下沈明玉就放心了，还让萧景川私下问过老师，要是吃得太多他们可以多给点餐费。 只是，她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这天沈明玉从公安大学上完课回到家，就有人跑过来跟她说：“沈教授，你快去幼儿园看看吧！你闺女跟人在学校打架了！” 沈明玉心里一惊，立刻往幼儿园跑。 ...... 园长办公室，红红的头髮很是潦草，像是被什么烧了，抽抽搭搭的哭得很惨，萧知鳶站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安抚她。 他们对面站著一个小胖子，塞著鼻子，应该是流鼻血了，有个老师正在给他清理。 沈明玉先看到自己闺女，蹲在她面前上下检查了一下。 “宝宝，你没伤到吧？” 萧知鳶本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但看到这么担心的妈妈，有点心虚。 “妈妈，我没事，受伤的是其他人，妈妈，是我做错了吗？”小姑娘说到后面低著头，两只小手的食指对在一起点著。 看到她没事，沈明玉放下心来。 至於是不是自家闺女的错，她觉得不会。 自家闺女什么性格，她了解，三岁的时候看到有的大人踢小猫，她都能衝上去保护小猫。 怎么说呢？ 小姑娘从小就有保护弱小的天性。 沈明玉正要跟团团说什么，跟她打架的小男生的家长来了，见到自家儿子被打的鼻血都流出来了，很生气。 “到底是谁把我儿子打了？园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男生的母亲將他紧紧抱在怀里。 “妈，是她打我！”男生恶狠狠地瞪了萧知鳶一眼，指著她告状，“打的疼死我了！还把我打出血了！你快给我打死她！” 很难想像，这话竟然出自一个五岁的小孩口中。 隨隨便便就是把別的小孩打死。 沈明玉的眼眸一下变冷，她没有搭理男孩跟男孩母亲，抱著自家姑娘看向园长。 “园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园长嘆了口气，“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红红站在旁边哭，头髮好像被什么烧过，而团团正把壮壮压在地上...打。” 他们上去两个老师，才把萧知鳶给拉开，然后就是给男孩处理伤口。 一阵混乱下，还真的没问清楚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萧知鳶知道啊！ “妈妈，我知道怎么回事，是他偷偷带著火柴盒来班里，还烧了红红的头髮，我拿衣服把红红头髮上的火给扑灭了！” 在场的人全都心里一寒。 当时孩子们自己在玩，老师上厕所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这火没扑灭......眾人看著红红。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一旦烧起来，轻则毁容，重则丟命啊！ 壮壮妈妈心里一慌，她今天在家做饭的时候，確实发现少了一盒火柴，她以为是家里男人抽菸拿走了。 即使如此，她还是紧紧抱著自家儿子。 “不可能！我儿子才不会做这种事！肯定是你们自己玩，烧起来的，要不然就是你，是你烧的！” 亲妈都这么说，原本还慌张的壮壮一下像是有了底气。 “对！是你烧的，不是我！” 母子俩全都指著萧知鳶，小姑娘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周围还没遇到过对她有这么深恶意的人。 转念一想，这两人好像就是妈妈说的无耻之人吧？ 小姑娘撅了噘嘴。 “妈妈，报公安吧，让公安叔叔去查他的身上或者书包，火柴盒应该还在他手里。” “还有，他烧红红头髮的时候，其他小朋友也看到了。” “让公安叔叔查，到底是他说谎还是我说谎。” 这番话一出，別说是幼儿园的老师了，就是沈明玉都愣住了。 很是诧异。 “团团，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是一个五岁小孩能说出来的话吗？ 萧知鳶扬了扬脑袋，眉眼间带著骄傲的神色。 “妈妈，你平时跟公安叔叔说话的时候，我在旁边玩都听到了，做了坏事不应该告诉公安叔叔吗？” “对，宝宝说的没错，那就让公安叔叔来调查这件事吧。” ...... 萧景川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部队，听到自家闺女被打，马不停蹄就到了幼儿园。 碰到了一个见过几面的团长，他也匆忙赶来。 那位团长见到萧景川敬个礼，喊了一句首长好，没办法萧景川年纪虽然比他还小，但人家是货真价实的副师长。 萧景川点点头，心里著急找自家闺女，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等两人一起到教室门口，才发现他们来的目的是一样的，不过，一个是『受害者家属』，一个是『施害者家属』。 两人推门进去，就看到—— 红红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红爸爸护著母女俩，满脸愤怒地跟壮壮妈妈说：“你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狠心，想要烧死我闺女，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年纪小？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能隨隨便便想烧人就烧人，想杀人就杀人吗？” 红红爸爸也是一位团长，跟壮壮爸爸也认识。 两人平时关係还算不错，谁知道他竟然教出这么一个儿子？！ 叫萧景川首长的那位就是壮壮爸爸，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进来赶紧问：“爱国，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孩子年纪这么小说不准就是不小心......” “不小心？” 红红爸爸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是，要是他真的不小心，我还没这么生气，人家沈教授都把证据找出来了，你儿子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难道这不是故意的？！” 番外14：是身上带著母亲影子的团团啊！ 他们到的时候，沈教授正好把证据找出来，事情基本明了。 了解到来龙去脉后，他们两口子差点被嚇死，红红妈妈抱著孩子哭起来，红红爸爸让壮壮妈给个交代。 谁知道她比他这个受害者脾气还要大！ 壮壮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到红红爸这么说他儿子，这才反驳，听到这里发觉这件事好像没这么简单啊。 他扭过头问壮壮妈到底怎么回事，壮壮妈却像是看到靠山一样。 撇了撇嘴。 “儿子贪玩了点，拿著火柴点了小丫头的头髮，这不是没事吗？却被那个狠心的小丫头打的鼻血都出来了。” 壮壮爸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似乎没想到从她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又看看旁边的壮壮，小孩一点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他深吸口气，然后在所有人诧异地目光中，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一点不留情，嘴角的血跡都被扇出来了。 “啊！老赵啊，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自己啊？”壮壮妈一下就急了。 壮壮爸却苦笑一声。 “你现在知道急了？我不过就是扇自己两巴掌，壮壮呢？他把人家小姑娘的头髮给点了，一个不小心这可就是一条人命，你怎么没著急呢？啊？” “你还这么纵容他，你想让你儿子小小年纪就成了杀人犯吗！” 壮壮爸大喊一声，壮壮妈怔愣住了。 之前谁说这话她都听不进去，自家男人这么说，她倒是听进去了。 旁边的壮壮见自家妈妈不护著自己，而他一向害怕的爸爸自己打自己巴掌，心里这才真的害怕起来。 “你过来。”壮壮爸面无表情地盯著壮壮。 等壮壮过来，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啪嗒』壮壮跪在地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给红红磕头道歉。” 说著苦笑地看向红红爸，“爱国，这件事是壮壮对不起红红，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红红爸有些迟疑，说实话这件事还真不好搞，他一个大人要是把五岁的小孩打一顿，怎么看都不太合適，可不打，他这口气又出不去！ “这位叔叔。”萧知鳶看向壮壮爸。 “自己的孩子不该自己教育吗？妈妈跟我说过，懂事的孩子一说他就明白，不听话的孩子呢，就得揍！” “揍得他害怕了，他就不敢再做坏事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莫名觉得小姑娘说这话確实没问题，可关键她才五岁啊，五岁就懂这么多？ 转念一想，人家妈妈好像是教授，啊，那好像能理解了。 倒是萧景川站在母女俩身边，看著振振有词的萧知鳶，又看看满脸欣慰的沈明玉。 那一刻，母女俩的身影好似重合在了一起...... ...... 这件事最后以壮壮道歉结束。 红红爸妈好好感谢了萧知鳶一番，要不然见她年纪小，都差点给她跪下。 壮壮爸也感谢了她一番，无他，要是没有萧知鳶，他儿子说不准真的要犯下大错了。当然，之后一段时间，壮壮家的惨叫声就没停过，壮壮爸也是打定决心要改变儿子歪了的心思。 回家路上，一家三口手牵著手。 沈明玉拉著自家闺女，萧景川拉著自家媳妇。 “团团宝宝，你今天可太厉害，简直就是小英雄！”沈明玉毫不吝嗇对自家闺女的夸奖。 萧知鳶昂首挺胸，笑意盈盈。 萧景川也对自己闺女竖起大拇指，不是他说，自家闺女的武力值在她这个年纪，確实没有能打的。 有这样的能力，却能控制住自己不欺负弱小，反而去保护他们。 简直就是当兵的好苗子。 * 可能是一语成讖，萧知鳶十八岁那年报考了军校，二十二岁毕业后成为了第一批女特种兵。 2001年，某丛林中。 一支女子特战队奉命追踪一伙武装贩/毒集团，且需要成功解救人质数十名。 “鹰眼已就位，未发现目標。” 为首之人儼然就是长成大姑娘的萧知鳶，她脸上画著迷彩，遮挡了好顏色，目光锐利地盯著前方。 得益於父母从小的言传身教，让她身体素质超强。 再加上跟自家母亲学习到的审讯能力，萧知鳶成功担任首支女子特种部队的队长。 很快，不知看到了什么，快速跃起，像一只豹子一样某个男人压在地上，同时快速对著他的脖颈处出手，把人打晕过去。 “撤退！” 到了临时据点，小队其他人警惕地戒备。 將打晕的男人绑在树桩上，萧知鳶对著男人的脸来了几巴掌，把人打醒。 “说，你们的人都分布在哪？” 男人还有些懵逼，他就是出来探探情况，怎么就被人抓到了？还有，他偽装地都快成当地野人了，怎么就暴露了呢？还是说这人在诈他？ “这、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我就是当地的居民。” 说著，眼眸紧紧盯著萧知鳶，好像很无辜。 “说谎！” 萧知鳶冷眼盯著他的脸。 “大部分人只知道，说谎者眼神会闪烁，避免与人眼神接触。但还有一种情况，故意控制眼神望著对方，就是为了確定对方是否相信自己说谎。” “前者，我会相信是无关紧要之人，后者，心里必定有鬼！” “我说这位毒贩团伙，你还是老实交代，少受点苦吧，在我们队长面前说话，你怕不是吃了豹子胆？” 旁边一位抱著狙击枪的女子，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手紧紧地抓著枪，似乎下一秒就能隨时暴起，將男人爆头。 男人確实慌了一下，但还是继续狡辩。 萧知鳶没有跟他耗费时间，让人將这里的地图拿过来。 “你是从这里出来的，我想想，你们的大部队会在哪里？东边？” 男人眉心微动。 “不是东边，西边？不，南边？对，就是南边。” “你们大部队总共有多少人？20？不是...30？40？50？是50人左右。” “火力支援呢？有炸弹吗？有。” “......” 萧知鳶在这里自言自语说著，在男人看来像是疯子一样，偏偏她还真的一点一点把他们的据点情况给摸清楚了。 男人差点崩溃，他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倒是女子小队的人对这一幕已经习惯了，一开始她们都不服气，这个比她们年纪还小的姑娘当队长。 然而，跟她接触之后发现，这姑娘简直就是文武双全！ 番外15：这次真的跟大家说再见啦！ 很快，萧知鳶把团伙的情况全都搞清楚，把男人弄晕后藏起来，然后她们开始行动了。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不曾想，团伙偷偷还藏著男人不知道的炸药。 “砰！” 炸弹响起的那刻，火光中眾人看到了因为保护人质离开，而飞起的那道身影...... “队长——！” ......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声音，显示心率的那栏在屏幕上快速跳动著。 “心率在往下掉，快！快推肾上腺素！” “除颤仪衝到300！” 一阵慌乱的抢救中，萧知鳶这条命算是救回来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 瞳孔有一瞬间的模糊，眨了眨眼，这才看清病床边坐著的两人。 “妈......” 自家闺女虚弱的声音传来，沈明玉眼泪流的更快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使四十多岁了，眼角有了微微细纹，但並不难看，反而给美人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你嚇死妈妈了！” “当初我就说了，不让闺女去当兵，你非要支持，现在好了！”沈明玉有些生气地捶著旁边同样一脸担忧的男人肩膀。 男人褪去以前的青涩，变成了儒雅大叔的模样。 因为近些年出的任务少了，锐利少了几分，多了些深不可测的威压，然而这一切在面对妻女的时候都没有了。 面对女人的生气，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先道歉，即使当初自家媳妇也同意闺女去当兵。 “是我的错，你別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说著，他去叫医生检查完闺女的身体，確定她没有危险后，彻底放下心来，这才对著闺女道：“还是练得少了，等你身体好了，加练！” 萧知鳶就看著两人笑，不管爸妈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 这边萧景川还在哄著沈明玉，“夫人，別哭了好不好？哭坏了身子，这段时间谁照顾团团啊？让別人照顾你能放心？” 他拿出乾净的手帕，在沈明玉面前弯下腰，轻轻地给她擦著眼泪。 看著她泛红的眼眶，很是心疼。 沈明玉没好气地把人推开，握住自家闺女的手。 “宝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哪疼的话要告诉妈妈哦！” 萧知鳶点点头，戴著氧气罩的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妈妈，想吃，爸爸做的鸡汤了。” “好好好，马上让爸爸去做啊！” 沈明玉拍拍她的手，然后瞪了旁边的萧景川一眼，“还愣著干什么？快点给闺女熬鸡汤去啊！” “好。”嘴上说著好，但他站起身拉著她的手，脚步没有挪动半分。 躺在床上的萧知鳶有些想笑。 只是伤有些重，扯了扯嘴角都疼得不行，“妈妈，你陪，爸爸去，让我队友进来，有点事。” 沈明玉瞪了自家男人一眼，倒是没有反驳闺女的话。 ......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萧知鳶的队友们都在门口等著，神色还有些恍惚，看到两人一个激灵，齐刷刷对著两人敬礼。 “首长好！沈院士好！” 沈明玉对她们温柔笑笑，“团、鳶鳶醒了，你们进去看看她吧，我跟你们叔叔去给她燉鸡汤。” 几人神色恍惚地应了一声，等人走了后，呆呆地推门进来。 確定萧知鳶脱离危险后—— “我去？队长，你爸妈来头这么大，你竟然一点没给我们透露？” “是啊，一个最年轻的总参谋长，一个最年轻、且多次因为研究出国家级项目而上报纸的院士，我嘞个斗，队长大人，是小的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这人搞怪道。 天知道她们等在队长抢救室外面，看到著急忙慌跑来的沈明玉夫妇时什么表情。 两位大佬同时出现就够震惊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两位竟然是她们队长的爸妈！ 而且，一位平时她们见不上一面，但从不少人嘴里听到过威严不可侵的总参谋长，一位心理学领域的奠基者、多次带著华国心理学冲在国际最前端的院士。 在她们队长的急诊室面前，全都红了眼眶。 像一对知道自己闺女受重伤的普通夫妻一样，一向冷静的沈院士在总参谋长怀里，哭得很伤心。 又顾忌在医院，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忍著。 听到这里，萧知鳶也心疼了。 其实很多人都问过她，家里条件那么好，她足可以做个快乐无忧的小公主，为什么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妈妈的说法却跟他们不一样。 她说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 爸爸妈妈虽然把你带到世界上，但你不欠我们的，只要你去做你想做的，家都是你的港湾，爸妈会无条件支持你。 哪怕失败，爸妈也会给你无条件地兜底。 萧知鳶一直都知道，他们家跟其他家庭都不一样。 父母的感情跟別的家庭不一样，父母对她的爱亦是如此，至少她从未见过对闺女这么无条件好的家庭。 她知道，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 不是因为自己选择了当兵，而是，自己受伤让他们担心了。 或许是看出自家闺女这样的想法，沈明玉抱著她，像小时候那样哄道：“我们团团不需要对不起，你是上天给爸爸妈妈的小天使，爸爸妈妈永远都以你为荣。” 萧景川抱著母女俩，在两人额头上一人亲了一口，神色温柔，眼里只有妻女。 ...... 世界如此大，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 【这下是真的全都写完了。】 【作者菌是真的不太会写对战打斗这种场面，大家凑合看看啊。】 【最后，谢谢还在陪伴我的大家，青山绿水，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