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悟性:从死士开始》 第1章 死囚与死士 大炎王朝,青州府地牢。 “尔等死囚,可想活命?” 光线昏暗,一名身穿黑袍的僧人大步走来,身后神情呆滯的两名狱卒搬来了一张木桌,木桌上摆满了一个个装有清水的碗。 “此乃灵符,跪拜首过,心诚者可渡灾厄,自有贵人改命。” 言尽,僧人左手忽有火焰升腾,以火点燃黄符纸在每碗清水中快速点过。 “神仙,活神仙!” 牢狱里忽有人喊了一声,第一人跪倒在地后,牢狱里的死囚哗啦啦跪倒一片,纷纷朝著黑衣僧人跪拜叩首。 牢狱中苏牧是唯一没有跪拜的人。 他不信神鬼之说,看著那一碗碗端来的符水,他心头闪过念想。 “黑衣妖僧姚广孝?” “还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 三日后。 凉风至,白露降,立秋时分。 刑场透著肃杀,秋后问斩的时刻到了。 一批批死囚们屎尿横流被押上了刑台,死囚们却没有吭一声,州府里的老爷嫌麻烦命人將死囚的嘴都堵住了。 按大炎律,斩首时若听到民眾『刀下留人』的呼吁,或犯人喊冤,必须停止执行並重新查案。 台上早已麻木的刽子手灌下一口烈酒喷吐在了刀刃上,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苏牧被押上了刑台。 他其实並非是这个世界的人,前世的他在加班去泡个面的功夫写字楼起火了,本可以逃出生天的他为了救人而死在了火海中。 【姓名:苏牧(12岁)】 【寿命:35年】 【悟性:1(平平无奇)】 苏牧看著眼前的唯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属性面板,面上流露出了一抹无奈。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才几日时间,眼前的属性面板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这几天时间里他也因飢饿而断续处於昏迷中。 “我只怕能竞选最速死亡,最憋屈的穿越者了。” 走马灯之际,远处忽有喝声传来,声如震雷滚滚。 “刀下留人!” 一队身披甲冑,骑高头大马的甲士疾驰而来,甲士身后华贵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名格外俊秀的白衣贵公子,他脸色苍白,病態著发出一连串咳嗽。 苏牧面露惊疑,那装神弄鬼的黑衣僧人口中的贵人似乎真的出现了。 …… 与苏牧一同被救下的死囚被送到了一处庄园。 庄园里有著好几名医师模样的人为他们检查身体,还有专门的人负责登记造册。 “大人,这小子不错。”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甲十三。” 原来如此。 那日狱中装神弄鬼的黑衣僧人多半和那日来法场的病態贵公子是一伙的,先在天牢施以符水改命之说,之后再法场救人。 古代之人大多信神明,这些被救下的死囚瞧著年纪都不算大,心智多半还未成熟。 如此一来符水灵验、再加之救命之恩足以对这些少年完成彻底的洗脑,令在场死囚们感恩戴德认为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这是要培养死士,蓄谋造反? 看来这大炎王朝不是个太平世。 角落里两世为人的苏牧默默看著这一切,不过当死士也好,总好过被当场砍了脑袋死在刑场,况且造反那也是以后的事。 只要还活著,一切就还有机会。 很快医师来到了苏牧面前,医师的手在苏牧上下摸索一阵后摇摇头。 “好差的根骨……丁十三。” 死囚们被逐一检测根骨,分成了甲、乙、丙、丁四个批次。 当夜,丁字號所有人都被捏著下顎服下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之后苏牧在內所有人都陷入了长久昏迷。 疾雨的哗哗声惊醒了苏牧,醒来时苏牧只觉浑身瘙痒无比。 “小子醒了,阴雨天感到痒是正常的,若是三月得不到解药,这痒会加剧然后化作钻心之痛,不久后你就会在生不如死中化作一滩脓水……” “丁十三你要记住你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以后也只属於公子,现在给我瞪大眼睛看清楚这枚令牌,持令者將是你以后的负责人,之后將由他来给你定期送解药。” “东边村人......清水镇铁匠铺学徒这是你的新身份。” 声音低沉,车厢內的蒙面人缓缓收回那一枚雕刻有狼首的黑铁令牌,下一秒苏牧被捏住了下顎餵入一枚药丸,然后在闷哼声中被打晕过去。 …… 时间一晃三个月。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 这世的身体实在太差,好在苏牧保留了上一世的记忆,前世身体肥胖的他按著网上的教程自学了五禽戏。 之后又在公园里得到了一位鹤髮童顏大爷的指点,跟著练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也算是对五禽戏比较熟悉。 来到村子后,每天清晨和黄昏时刻苏牧都会练习一会五禽戏,有前世的经验在这一世上手倒是不难。 练上三个月苏牧能明显感到身体比刚穿越时要好上太多,虽然依旧瘦弱,但那是营养不良所致。 在铁匠铺当学徒没有工钱,能吃饱饭就算是不错了,至於吃肉,苏牧已经快要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 上一顿吃肉还是天牢里的断头饭。 苏牧一招一式练习著五禽戏,虎戏13式、鹿戏9式、熊戏9式、猿戏10式、鸟戏13式。 这具身体很孱弱,於是苏牧练的很缓慢,一套完整的五禽戏练完后苏牧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大口呼吸起来。 隨著几口呼吸,苏牧忽的身躯一震,他感觉到呼吸间体內有一股炙热的暖流生出,这股暖流在四肢百脉中流转,流经全身后给人一种刚泡完温泉的舒爽感。 苏牧忍不住发出一声愉快的长吁。 “应该是五禽戏突破了?但这一次反应怎么会如此巨大?”两月之前入门五禽戏时曾有过一次类似的体验,苏牧带著疑惑很快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苏牧(12岁)】 【寿命:37年】 【技能:五禽戏(小成1%)】 【悟性:2(中人之姿)】 “咦?……我的寿命竟然增长了两年?” 苏牧扫视一眼面板的信息,很快就发现了变化,面上顿时流露出一抹喜色。 “悟性也並非一成不变!” 苏牧眸子发亮,他练习五禽戏三个月由入门提升到了如今的小成,不仅寿命提升了两年之多,就连悟性也一举提升到了中人之姿。 “莫非是掌握的技能突破后,寿命和悟性点数也会隨之提升!”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个面板並非是鸡肋,反而是大有潜力,甚至可以说潜力无穷。 苏牧当即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这一次突破后身体不再那么沉重,变的轻快了一些,协调性方面也提升了不少。 “悟性方面也提升了,这个数字2是什么意思,是之前两倍的意思吗?” 带著疑惑,苏牧又摆开架势修炼起五禽戏。 虎戏强筋骨,苏牧双掌化虎爪,十指曲张如鉤,自腹前提至胸前,再猛然上举过头顶,掌心朝天。 之后穿林鹿、撼树熊、望月猿、惊鸿鸟…… 虎戏、鹿戏、熊戏、猿戏、鸟戏,54式一套下来,苏牧能明显感觉到前后变化,甚至之前无法察觉的一些错误动作也都纷纷发觉,总之一套施展下来相比此前更为轻鬆自然。 “不可思议,眼下我修炼这么一次,大致能与之前修炼两次的效果相当!” 面对直接翻倍的修炼效率苏牧心中吃惊,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天赋』的惊人之处,这完全是滚雪球式的,只要初期勤加苦练並苟住,给他一定的时间將雪球滚起来。 无需太久,他必將一鸣惊人! 突破技能便能不断提升寿命和悟性,他將一步步超越一切古之圣贤,终有一日他苏牧將成为这个世界千古未有的绝世妖孽! 也就在这时,天际忽的下起了小雨。 雨水淅淅沥沥落在身上,瞬间浇灭少年心头喜悦。 苏牧脸色微变,浑身不受控制一阵轻微抽搐,只觉体內像是有一条条虫子在爬行、啃噬。 “未来的事以后再想。” “救命之恩我苏牧不会忘,但一码归一码,……当务之急是找机会摆脱死士的身份,解决体內的毒。”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2章 青水镇 锻造铺 “时间不早了,得儘快去镇上铁匠铺……” 苏牧回屋穿好斗笠蓑衣,咬著牙关忍受著浑身瘙痒快步离开东边村朝著青水镇而去。 青水镇,附近十里八乡中心之地,相距村子有十里地,镇外官道大路连接青云县城,也因此镇上来往商人不少,颇为繁华。 镇东有一条大街名为举人街,据传此处曾出过一名举人,之后更是入大炎王朝做了个大官。 举人街十三號铺面为李氏铁匠铺,铁匠铺里的铁匠师傅手艺好,口碑传十里八乡,每日生意火爆,此处也是苏牧学艺之所。 苏牧一路紧赶慢赶,但在雨天的折磨下还是误一些时间,他看到立於铺面门口,手握杨木戒尺的高大身影时不免有些心里发怵。 周山是铺子里的一位正式铁匠,也同时是苏牧在內几名学徒的师傅,不过如今苏牧还没有资格学习锻造技艺,只在铺子里帮忙打杂。 “迟了一刻钟,伸手。” 苏牧伸手,下一秒戒尺破空抽在了苏牧手心。 阴雨天体內的毒素髮作,加上戒尺带来的疼痛令苏牧直感到心臟都在隱隱抽搐作痛,冷汗自他额头冒出。 周山注意到这一幕眉头一皱,扬起的戒尺悬在半空。 “念你是初犯,这次就抽你一下,下次记得早些来铺子。” “是,周师傅。” 苏牧应了一声,急忙跑入铺子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这阴雨天太折磨人了,当下他解下斗笠蓑衣,然后和铺子里其他两名学徒一起打扫铺子,搬运煤炭、铁矿之类的杂活。 学徒中苏牧的年纪是最小的,其他两名学徒年纪都在十四五左右,其中时间短的来铺子也有两年多了。 “苏牧你今日怎么迟了?” 一名圆脸的胖少年李小虎疑惑开口,李小虎是李氏铁铺的少主,铺主李铁的儿子。 “今天起晚了一些。” “哦。” 李小虎应了一声,笑著伸手入衣襟里取出用油纸包著的两个黄饃饃来,“给,这是你的那份,还热著。” “多谢李哥儿。” 苏牧道谢一声感激收下,一旁学徒孙离看到这一幕冷哼了一声。 时至正午。 一名赤裸上身,身材壮硕的黑汉子朝著三人招招手,此人正是李小虎的父亲,这李氏铁匠铺的铺主李铁。 “马上就是农忙时节了,铺子里的订单一下就多了不少,你们三人这段时间就跟著给店里的师傅们打下手吧,今天下午就开始。” “小虎你跟我。” “哦。”李小虎有些不情不愿。 “至於你们两人就继续跟著周师傅,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就好。” 此话一出,苏牧不免有些激动,“谢谢李叔,我一定会努力学习锻造。” “谢谢李叔。” 孙离也道谢一声,只是等到李铁走后,孙离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他看向苏牧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满。 自己来铁匠铺当了两年多的学徒才有打下手的机会,这小子才来三个月凭什么? 给铁匠铺当学徒没有工钱,只管一口吃的。 但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能每餐有著落就算是不错了,因而不少穷人家都会想方设法將自家孩子送去各类铺子里当学徒。 其实也不仅仅是管饭,无论是木匠、庖厨、裁缝还是铸造,从学徒做起,只要能熬上几年就能有机会学到一门养家餬口的手艺,就算费个五年十年也是很正常的。 总之,似苏牧这般来到铺子三个月就正式开始学习手艺的算是极少数的。 但唯有苏牧自己清楚,自己能入铺三个月就开始学艺,多半是与那些人有关,毕竟自己来铺子里当学徒就是那些人安排的。 只是哪怕知道是被人安排的,苏牧也是欣然接受,他必须为自己以后的路做打算,若能成为一名正式的铁匠,以后每月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铺里的师傅每月都有二两银子的酬劳,若是订单多还有一些额外的银钱奖励。 这三个月来苏牧想过了,想要摆脱被人操控的死士命运唯有两条出路。 一条是科举,通过科举成为朝廷官员,最后藉助朝廷的力量来改变命运。 这个世界读书人的地位很高,这点从铁铺所在的街道直接改名举人街就能看出,据说成为朝廷官员后还会有玄之又玄的王朝气运加身。 寻常人难伤有王朝气运加身的朝廷命官。 只是这条路对於如今的苏牧而言有些不现实,书籍在这个世道颇为珍贵,不是他这个穷小子能读的起的,此外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学习。 前世的他是理工男,诗词背过一些但没学过什么四书五经,何况这个世界也不是前世史书上任何一个朝代,科考也不一定会考诗词。 他这个半吊子如何与从小有名师指点的大户人家,又或是从小寒窗苦读十数年的学子竞爭。 再者说,他若是想要科考也必然会惊动那些傢伙,那些傢伙多半是不会允许自己去参加科考的,甚至於会直接对他下手。 科考不行,那么剩下的就是直接强大自身的习武了。 如上所说这个世界不是前世任何一个歷史朝代,这个世界存在真正的武道,据说强大的入品武者甚至能够做到一人破军、开山裂石。 这条路对於苏牧而言是最有希望的,他的属性面板也能派上大用场,只要一步步提升悟性,一步步变强。 终有一日他苏牧能有机会摆脱死士身份,也能解决体內的毒。 他可不想某天被人用刀抵著脑袋被迫去造反。 “但无论走哪一条路,都少不了银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苏牧想的很清楚,所以眼下他需要赚钱,越多越好。 铺子学徒的午饭是两个红薯,匆匆吃过后苏牧和孙离来到后院的锻造房內。 鐺鐺鐺!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不绝於耳,踏入其中的一瞬,苏牧顿觉走入了一处巨大的锅炉之中,温度骤然提高了十数度不止。 “周师傅。” 两人恭敬来到一处锻造台,向周山打了一个招呼。 铸造台前周山挥汗如雨,手臂肌肉隆起一柄铁锤抡起后重重砸下,鐺,这一声震得两人都不禁后退出一步。 “你们来的正好,就先从孙离你开始,你用那边的铁锤,我敲哪你就跟著敲。” “无论是锻造刀剑,还是农具,都需要经过锻打、刨銼、淬火、磨光这些过程,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锻打。” “一块锻造刀剑的钢材,至少需要经歷数万次捶打,数十次摺叠锻打,去除其中的杂质才能具备足够的强度,不然就是不合格的劣质品。” “用力,给我用力点!”周山一边抡锤,一边喝道。 “是!” 孙离应了一声,使劲抡锤。 锻打过程中周山將孙离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他发现孙离锻造时眼神不时会瞥向其他处,这小子总给他一种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一段时间后,周山低喝一声,“换人。” 苏牧接过锻造锤,周山將钢材放入炉子里烧的通红后重新取出,然后不苟言笑用手中的铁锤敲击在一处。 苏牧咬牙显的吃力开始抡锤。 鐺! 火星四溅。 “没吃饭吗,给我用点力,锻打是铁匠的基本功。”周山见状呵斥了一句,一旁的孙离见状嘴角微微上扬。 “是,周师傅!” 苏牧咬紧牙关继续抡锤,他那一双眸子死死落在周山每一次敲击处,每一次抡锤都专注无比。 鐺鐺鐺! 汗水浸透全身衣物,豆粒大小的汗珠滚落眼睛,咸涩发痛,但苏牧的一双眸子却依旧死死盯著锻造台。 “这小子或许是个好苗子……做起事来很专注,就是身子太差了,一个好铁匠体力可不能差,可惜了。” 周山心中对苏牧做出了判断,他这两个学徒各有优劣,但总体而言他还是更看好苏牧一些。 看著全身心投入的苏牧,周山的眼神稍微柔和了几分,“好了,你小子去休息一下吧,换人。” 孙离听到周山语气柔和开口,顿时拳头暗暗紧攥。 一天下来。 “有那么一点酸爽!” 苏牧双臂刺痛火辣无比,他的手掌多了好几个磨破的水泡,此刻感觉双臂都不属於他自己了。 肉体精疲力竭,但他精神上却是很亢奋。 【锻造(入门1%)】 “悟性提升果然是惊人的!” 短短一天下来,他的属性面板之中已经多出了锻造技能,虽然才刚刚入门,但只要坚持下去必然能逐步精进,之后也就能增加寿命和悟性。 “五禽戏也不能落下。” 吃过晚饭苏牧从镇上回到了村子,他如今除了是镇上铁匠铺的学徒,还是东边村的村民,在村子最西边有著一处土房小院。 嘶嘶------ 苏牧一边咬牙倒吸著冷气,一边进入到了五禽戏的修炼之中,虎戏、鹿戏、熊戏……一式接一式,许久一套下来苏牧忍不住轻咦一声。 “好像双臂肌肉没有那般酸痛了?” 发现五禽戏竟然还能轻微舒缓肌肉酸痛后苏牧很是惊喜。 “不愧是神医华佗所创的强身健体术!” 咕嚕嚕。 不爭气的肚子发出一阵叫唤。 好饿,好想吃肉。 才吃过晚饭的苏牧发觉自己又饿了,他在屋里一阵翻找才从犄角旮旯中找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红薯。 生一堆柴火烤上几个红薯,吃下后苏牧长出一口气,虽然没能吃上肉但也感到了满足。 “锻造是个体力活,以后我的食量会增加,光靠铺子里的伙食不够……以后回村子可以走那条小路,顺带挖些野菜回来。” 翌日,周山看著苏牧抡锤的表现心中略微有些疑惑,力气方面孙离必然胜过苏牧,但这二日反倒是苏牧表现的更好一些。 “多半是在咬牙硬撑,倒是个能吃苦的小子。” 周山看著苏牧轻点头,心中对苏牧更看重了几分,而这一幕却也落在了身后孙离眼中。 接下来便是日復一日的抡锤、修炼五禽戏的日子,虽然枯燥,但苏牧却乐在其中,每次酸爽过后他都能感受到自身有了一些提升,这种感觉令人感到安心。 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事情当中,时间就过的飞快。 三个月后。 鐺! 一个锻造台前苏牧抡出一锤后微微一顿,忽然之间他感受到体內涌出一股暖流,这令苏牧眼眸发亮,猜测多半是锻造技能有了突破。 第3章 悟性突破,小有潜力 【寿命:40年】 【技能:五禽戏(小成36%)、锻造(小成1%)】 【悟性:3(中人之姿)】 苏牧嘴角微微上扬,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三个月的不懈努力下他所掌握的锻造技能果然迎来了突破。 “锻造从入门到小成令寿命提升了两年。” “重要的是悟性也再次有了提升,我的悟性已是最初的三倍,接下来我学习任何技能都会比之前提升一半的效率。” 苏牧心中很是满意,他清楚悟性提升后用不了多久五禽戏就能够再次突破,而这一次他隱隱有所预感,一旦五禽戏再次突破他的悟性只怕会有一次不小的提升。 “中人之姿下一个档次会是什么?” 苏牧心中很是期待,同时这三个月时间过去后,原本看起来很是瘦弱的苏牧个子拔高了一小截,整个人看上去也不再那般面黄肌瘦,虽谈不上壮硕,但至少看著结实了好几分。 “五禽戏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效果!” 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后苏牧继续抡锤。 悟性提升后,苏牧的思维变得活络了几分,前几日周师傅讲解的一些还没被完全消化的锻造知识就这么突然被消化了。 隨著脑海之中迷雾散去,苏牧眼眸越发明亮,对锻造多了几分更深的理解。 鐺鐺鐺! 火星四溅,苏牧越发卖力敲击著锻造台上的锄头,直到成形后苏牧用铁钳夹起这个锄头放入装满冷水的水缸內进行淬火。 滋啦。 一阵阵清脆的声响过后,苏牧面露喜色从中取出锄头打量起来。 “成了!” “咦,拿给我看看?”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诧异的声音传来,苏牧转头望去发现是师傅周山,当即他將锄头递上。 周山用铁钳夹起锄头后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里里外外仔细打量一番后冲苏牧微微点头。 “这个锄头能算合格,这三个月你小子的进步不小。”周山话语顿了顿,“我给你两个选择,从明天起你可以开始自行锻造农具,我到时可以帮你与李铺主说一声。” 苏牧心中振奋,可以自行锻造农具也即是周山认可他成为一名准铁匠,某种程度上算是出师了。 铁匠铺会给能够单独锻造农具的准铁匠一个月三百文的酬劳,若是订单多,还会有额外的奖金,像是农忙时订单多可能会达到五百文一月。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我锻造刀兵时继续给我打下手。” 闻言苏牧没有犹豫,当即开口,“周师傅,我锻造技艺尚浅,还不足以单独胜任锻造,我想继续跟你学习锻造技艺,为你打下手。” 周山暗暗点头,他对苏牧的回答很满意,“好,我也会跟铺主提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你爭取一下每月的酬劳。” “谢谢周师傅!” “你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当天,铺主李铁单独在小院见了苏牧一面,“你的事周师傅都和我说了,既然你的技艺达到出师的標准,以后每月你的酬劳就和其他锻造农具的师傅一样,每月三百文。” “能在三个月时间出师说明你在锻造上有不错的天赋,这一两银子就当是对你出师的奖励,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拿这笔钱去买点肉蛋米麵补充一下营养吧。” “是,小子多谢铺主。” 夜幕之下,苏牧提著从镇上买回的肉蛋回到村子,走入屋內苏牧没来由感到后背一阵发寒。 “丁十三。” 一道有些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道头戴灰狼面具,身材高瘦的黑衣人,这道身影取出一枚令牌在苏牧面前扬了扬。 苏牧放下肉蛋,面上装出恭敬跪拜在地。 “丁十三见过大人。” “起来吧。” 苏牧照做,黑衣人当即伸手在苏牧身上摸索一番,一股阴冷气流自黑衣人手掌流入苏牧体內,似在检查什么,“这是你接下来半年的解药。” “小的谢过大人赏赐。” “听闻你今日锻造出师了……不错,继续努力。” 来人在苏牧肩头轻拍一下,旋即脚下生风,几个闪烁身形便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夜幕下。 “这人应该是入品武者,就是不知是几品武者?” 待得黑衣人离去后,苏牧面上的恭敬消失,他眼眸微眯回忆著黑衣人的身形並將之与铁匠铺里的每一人,以及举人街周遭铺子的每一人作对比。 只是一无所获,他找不出任何一人身形与这黑衣人相符。 “或许不是举人街的人......” 苏牧暗自想到,黑衣人看似在恭喜自己出师,实则却也是一种警告,他是在告诉苏牧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微低头,苏牧的目光落在手头的两瓶解药上,“一月一服,一瓶三枚药丸,一次给了半年份量的解药,临走前又特意来警告我一句,看来这傢伙多半最近会离开这一带。” “这段时间也可以留意一下举人街附近的铺子最近是否有人离开......” “这或许会是一个机会,但不能操之过急……” ……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冬去春来,又是三月光阴,苏牧十三岁了。 【五禽戏(小成99%)】 青州的初春时分依旧寒冷,夜幕降下后天际开始飘雪,苏牧从镇上铁铺回到村子后风雨无阻修炼起五禽戏。 起初苏牧因寒冷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隨著进入状態,苏牧感到体內隱隱有一股气息在流动,旋即他渐渐感受不到寒冷,寒意都被抵御在躯体之外。 日復一日的修炼,这么大半年的修炼下来苏牧早已对五禽戏无比熟悉,一招一式施展起来连贯自然,没有丝毫凝滯感。 某刻。 嗡--------- 苏牧浑身猛然一颤,腹部忽有一股熟悉的暖流生成,但这一次暖流超过以往任何一次,甚至来的有些炙热。 以至於下雪的寒冷夜,苏牧浑身燥热都想要脱去身上衣物,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受著暖流在体內经脉中流转,最后徐徐直上涌入眉心。 这一刻。 苏牧周身筋骨微微颤鸣出声,令苏牧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泰感,好似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 缓缓睁开眼,不知是否错觉,他只觉眼前天地都清晰了几分,天际每一瓣飘雪看的更真切了几分,屋檐稜角的蜘蛛网也清晰可见。 “这次突破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和变化?!” 苏牧感到吃惊,当即他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3岁)】 【寿命:43年】 【技能:五禽戏(大成1%)、锻造(小成55%)】 【悟性:5(小有潜力)】 苦修五禽戏大半年突破至大成后,苏牧在寿命上增加了三年之久,此外更关键的是苏牧的悟性上也增加了两点,由原本的三点提升至如今的五点。 悟性此番一举由原本的平平无奇蜕变成了小具潜力! “难怪这次给了我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之前的平平无奇只是比寻常人好上那么一点,处於普通人里中等的水平,如今的小具潜力应该能算是普通人的上等水平。” 苏牧恍然大悟,这一次的两点提升很关键,可谓是量变產生了质变直接將他的悟性拔高了一个档次。 当场苏牧试著继续修炼五禽戏,只见他俯身前冲,双爪交错下按,如猛虎扑食,这是虎戏中的一招虎扑。 咻------ 双爪破空带出微微的劲风,虎扑落地时震起气浪,一时小院里尘土扬起小半米高。 接下来苏牧试著奔跑。 “鹿戏,鹿奔!” 苏牧弓步前跃,双臂后摆如鹿驰骋,一时劲风扑面,整个人好似那穿林鹿一般灵活迅捷,速度轻鬆突破了百米十秒。 如此巨大的变化令苏牧感到震惊,眼下他的躯体与大半年之前天差地別,强有力的同时也灵活协调,整个人当真是脱胎换骨了。 “我如今是小有潜力,放在普通人之中也能当得上天才,继续修炼下去,日后必定还能一次次蜕变,我未来能达到何等程度?!” 苏牧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这大半年的修炼让苏牧清楚,成功是努力与天赋相叠加,但残酷的是往往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比起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更为重要。 “悟性很重要……我需要时间成长。” …… 第二日,苏牧早早进入锻造房进行锻打。 周山看著苏牧颇有几分行云流水的抡锤动作心中吃惊,不仅如此,周山更是震惊於大半年时间里苏牧这小子一身力气也好像练出来了。 看了一会周山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实在是大半年来苏牧的进步太大了。 沉吟一番,他叫停了苏牧。 “苏牧,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再给我打下手,你上手单独锻造一柄刀兵试试。” 苏牧大喜过望,相比锻造农具,锻造刀兵才是铁铺最赚钱的生意,能锻造刀兵的铁匠师傅每月固定酬劳就足足有二两银子,几乎是准铁匠的七倍。 一柄十锻刀兵可以轻鬆卖出数两银子,正因如此,铁铺会给每位师傅锻造刀兵的奖励,每锻造出一柄十锻刀兵便会额外奖励三百文钱,这就抵得上准铁匠一个月的酬劳。 “是,周师傅,我一定努力锻造不给你丟脸!” 周山嘴角微微上扬,他是越发看好苏牧这小子了。 锻造房外脚步声一顿,一道身影驻足,孙离面上流露出强烈的嫉妒之色。 同样大半年过去后孙离他如今连单独锻造农具都很难做到,师傅居然让苏牧这傢伙开始单独锻造刀兵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將这刀兵锻造出来。” 第4章 大补药丸,阴雨恶客 当天周山与铺主李铁说明了苏牧的情况,李铁心中吃惊但毫不犹豫就应下了,铺子若是能再出一名能锻造刀兵的铁匠师傅无疑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苏牧还这般年轻,日后必然能成为铁铺的砥柱! 李铁对此事颇为上心,不久就命人將足以锻造两柄刀兵的材料送来。 搬运之人恰是李小虎和孙离。 李小虎刚哼哧哼哧將一小筐铁矿石放下就眉飞色舞起来,“苏牧你可以啊,恭喜你,爹爹可是说我们铁匠铺出了个好苗子,让我和你好好学习。” “真是羡慕你,我也想单独锻造兵器,这不比锻造农具有意思多了。” “李哥儿、孙离多谢了。”苏牧说完又道,“我只是运气好,运气好。” 孙离搬运完后也假意恭喜了一句,只是转过身去时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 鐺鐺鐺!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间一天时间流逝。 三个月之前苏牧已经是铺子里的一名准铁匠,每月有个三百文钱的酬劳,苏牧精打细算用三百文钱平日买些肉蛋米麵补充营养。 修炼五禽戏大半年后,如今苏牧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上限,他的脚步轻快,镇子回村里十来里只消两刻钟不到就能轻鬆走完。 这日离开铺子后苏牧没有著急回村子,先是在镇上老字號包子铺买了几个肉馅的大包子,买包子时苏牧也隨口打听著周遭铺子的消息。 只是依旧没有收穫,那名黑衣人似乎真的不是举人街的一员,至少这数月来周遭铺子没有伙计或是人员离开。 “五个肉包子包好了,小子给你。” “好嘞。” 之后苏牧提著包子来到了村子东边掛著医字旗帜的一户人家。 这处小院外开闢了几块药田,田地里种了好些药材,眼下正值春日,一株株药苗从土里冒出头来,青翠之中还带著一抹嫩黄,阵阵清香扑鼻来。 这里是东边村唯一的医师,萧医师家所在。 “萧医师在吗?” “是你小子啊,今日这么早就从镇上回来了,快进来吧。” 吱呀------ 木门开启,一道身穿白色朴素医袍,留著长髯,年约五十上下的和蔼老者朝苏牧招招手。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医师转过身,苏牧再次確认身后无人后走入了屋內。 “苏小子你昨日给我的那枚药丸我仔细研究过了,这人的医术远在我之上,我断然炼製不出这等药丸。” 萧医师將一枚拇指大小,通体晶莹但缺了一小块的白色药丸还给苏牧。 闻言苏牧没有表现出失望,能將自己从青州府的法场救下,又敢培养死士的人岂会是无名之辈,那帮人必然大有来头。 用来操控死士的毒药必然也不会简单。 此前他担心被人监视不敢拿药丸给医师看,如今那负责人离开后苏牧才找机会將药丸拿给了萧医师。 “老医师可能分辨出药丸的成分?”注意到药丸上的小豁口,苏牧又问了一句。 “炼製这药丸的医师炼药手段高明,我只能分辨出其中几味药材。”萧医师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这其中有血参、当归、白勺、黄芪……而且年份还不低只怕有二三十年以上,俗话说百年往下野参一年一两雪银,这话可不夸大,这等年份的一根血参在市面上少说要个二十两银子。” 解答间萧医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苏牧这小子是大半年前回归的村子,当时是一辆马车送来的。 说是村东参军的苏大牛之子,苏大牛死在了战场上,军伍便差人將他唯一的子嗣送回了村子,算是给苏家留了一份香火。 但苏小子他爹战死的抚恤多半是被那些个官老爷吞了,来到村子时这小子瞅著面如白蜡,削瘦如猴。 好在那些老爷们还没彻底冷血,给这小子在镇上找了个铁匠铺当学徒管吃喝,这才没有死在去年冬天。 这样无依无靠的穷苦小子又是从何得来这么一枚珍贵的药丸? “这药丸是镇上一匹高头赤枣大马所拉马车过后出现的,小子捡了心想能换些银钱,但又怕这是什么毒药,所以想找老医师您看看。” 苏牧隨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但这个理由却很正当,青水镇是十里八乡中心之地,临近一座药山,又与青云县城官道相通,镇里往来收购药材的药商不少。 果然,萧医师一听褶皱的面庞舒展了几分,“这药丸我看过了,多半是没毒的,但不明来歷的药丸一般是很难卖出的,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老医师为小子解惑,医师,这几个肉包子请您收下。” 苏牧道谢一声將买来的肉包子留下,老医师心中暗自嘆了口气,这娃儿聪慧过人,有著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但也是个苦命人。 “老儿我今日没甚胃口,你留下一个就好,其余的你自己带回去。” 回到院子里,苏牧暗自嘆了一口气,果然事情没有那般顺利,从老医师提及炼製药丸之人的尊敬语气就可得知,这药丸可不好炼製。 解药很难仿製,黑衣人的身份也查不出,事情一筹莫展。 “按老医师的说法,这小药丸用材珍贵,至少是二十年以上的血参炼製……” 苏牧打量著手心的药丸心生疑惑,如此大补药材炼製而成的药丸,但为何这大半年来自己服下后却不见有太多药效? 当初在那处庄园时就有人为他摸骨,在他这样根骨极差的丁等死士身上耗费这般资源真的有必要吗? 事出蹊蹺必有妖。 苏牧隱隱觉得自己体內的毒不简单,那帮人必有所图,只是眼下苏牧所知甚少,掌握的信息实在有限,多想无益。 “先修炼吧。” 风雨无阻,苏牧在院子里修炼起五禽戏,待得出了一身细密的汗水將衣物全部浸透后才缓缓收功,之后苏牧大口吃起肉包子。 “嗯,白菜猪肉馅的,皮薄肉多汁水足,这老字號的肉包子真好吃……就是五文钱一个不便宜,如今我一个月也只能买的起六十个,算下来一天只能吃上两个。” “不过总比之前吃不上肉要好很多,一步步来就好。” 少年大口朵颐,面露流露出一抹满足之色。 …… 翌日,时至正午吃午饭时苏牧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略一思索才发觉今日好像没见到孙离的身影。 “孙离那傢伙今日请假回家探亲去了。” “哦。” 吃饭时,苏牧从李小虎口中得知了这一信息,苏牧啃著不太白的白馒头应了一声。 自打他成为了准铁匠后午饭就从红薯变为了如今的馒头,一顿三个比拳头略大一些的白馒头还有一碗米粥。 这便是学徒与准铁匠之间的差距。 落日將余暉倾洒人间,某刻周山喊了一声,“苏小子今日就到这里了,封炉吧。” “是,周师傅!” “早些回去休息。” 周山语气柔和说了一句。 可惜天公不作美,回去之际风云突变,夜幕下小雨淅淅沥沥,好在正值春日苏牧每日都会带上蓑衣斗笠。 披上蓑衣斗笠后苏牧加快了脚步,雨天令他体內的毒发作了,眼下只觉有虫子在体內爬动啃噬,很是瘙痒难耐,手脚也有些冰冷发软。 吧嗒。 一脚踏在小水坑中,水坑倒映出苏牧猛然一缩的瞳孔,以及带著警惕的面容。 阴雨绵绵之下,不远处的树旁,一名腰挎长刀,面有狰狞刀疤的汉子投来了目光,恰是立於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第5章 你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苏牧心中生出懊悔,这一场阴雨降低了他的五感,加之赶路心切,如此靠近后才发觉前路有人。 “离开……先离开为好。” 雨天苏牧体內的毒素髮作,身体状態本就不如平时,而且他注意到这人腰间挎著长刀,身上也透著一股煞气,绝非寻常人。 自己多半是遇上劫道的匪徒了。 苏牧想要避开,然而那刀疤汉子却不想放过他,只见他一手按在了刀上,一边大步朝著苏牧走来。 “小子,识相点把身上的钱財都给老子交出来,老子只劫財不伤人性命。” 只是劫財么? 苏牧不相信,但他不愿直接与眼前之人发生衝突,当下他低头开口,“好汉,我,我这就將身上的钱財拿出。” 说罢,苏牧伸手入怀中取出一个小钱袋,里面装有两百多文铜钱,前些日他才刚领取了上个月的酬劳。 瞧见苏牧副畏畏缩缩,声音也在发颤,刀疤汉子不屑轻哼了一声,右手顿时从刀柄上移开。 他开始上下打量起苏牧来,这小子虽然瘦弱,但五官瞧著俊朗中还有几分清秀,有那方面癖好的老爷们最爱这般模样,这年纪的小子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你小子就是苏牧?” 此话一出,苏牧顿时神情一僵,心中生出了一股冷意,对方能一语道破自己的名字就说明这次遭遇不是巧合。 对方明显是故意在此等候自己。 究竟是谁要谋害自己? 是那帮傢伙吗? 不可能,若是那般傢伙要对付自己一个中毒的死士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一时苏牧心绪杂乱,理不清,但他却很清楚一点,既然对方是为了自己而来,明显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摆在苏牧面前的只有一条生路……殊死一搏。 今日唯有你死我活而已! “小子就是苏牧……好汉,千万別杀我,这是小子的全副身家……” 苏牧装作浑身颤抖,声音充满了惊恐。 “哼,你小子可让老子在雨中好一番苦等。” 刀疤男人发著牢骚一步步走近他眼中的肥羊,三步之內,汉子伸手抓向苏牧的下巴,他要好好看看这到手肥羊的模样,也好准確估一个价。 一只大手抓来。 在苏牧眼中,这一只手抓来的轨跡清晰可见,就像是放慢了一般,这是悟性提升至小有潜力后的变化,苏牧的五感敏锐远超常人。 旋即五禽戏54式在脑海中快速浮现。 “能做到,自己能做到……” 虎戏第五式,虎扑一式。 前世坚持修炼五禽戏数年,来到这个世界后又苦修了大半年之久的五禽戏在这一刻也派上了用场。 苏牧背脊微微反弓,紧绷舒展的一瞬上体前俯,有著老茧的双手几乎是本能的形成虎爪,然后猛然前扑探爪。 这一击精准抓住了刀疤男人的手腕,猛然一扼。 “嗯?!” 刀疤男人顿觉手腕被扼的剧痛,骨头都在作响好似要被生生扼碎,前一秒看似人畜无害的绵羊,竟是顷刻间化作了要择人而噬的下山虎。 “该死,快鬆开!” 刀疤汉子吃痛发出一声叫唤,苏牧自然不会停手,空著的左手向前击出,然后整个人如猛虎一般扑向了男人。 手腕还未挣脱,刀疤汉子又觉一股巨力袭来,登时脚下踉蹌失去平衡被苏牧扑倒在地,看著伏在自己身上宛若野兽一般的少年。 刀疤汉子彻底慌了,他嗅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味,面上流露出了惊恐之色,再想要做些什么时,为时晚矣。 虎戏第六式,虎扑二式! 苏牧低喝一声,旋即十指紧绷,双臂带腕,双手化作虎爪左右连环挥击而出,朝著刀疤汉子的脖颈动脉一阵连环爪击。 脖颈,有著大量的血管和密集的神经,全力击打足以毙命! 虎爪撕裂皮肤,落在血肉中,登时鲜血迸溅而出。 “不,停下……快停下……” 第二爪精准落在同一处,於是血肉破开,抓在了血管动脉之上。 噗呲。 经脉断折,喉结碎裂,但苏牧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一爪接一爪,好似真化作了一头猛虎,要將眼前的猎物分食。 不知挥出多少爪后,苏牧粗喘著气停下了挥击,他此刻双手、满脸都是血,是那还残存余温的动脉血。 在他面上有著说不出的疲惫,分明只是几个呼吸间,但却比在铺子里锻造一整天更累。 苏牧身下,刀疤男人尸首分离,一双眼睛圆瞪,面上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他死不瞑目,至死也不明白为何一头绵羊能在顷刻间化作猛虎。 呼呼--------- 粗喘几口气后,苏牧抹了一把嘴角后心神为之安定下来,他想要离开,但走出一步后又转身折返回来。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蹲下身子伸手在尸体上摸索起来,不多时苏牧摸到了一个用布袋包起来的东西,里面好似有一本书籍。 苏牧没有当场打开查看,他只想儘快离开这里,但也就在这时身旁方向传来脚步声。 “王大哥,抓到那小子了吗?” 听到声音的一瞬,苏牧浑身一颤,脑袋之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而他那眸子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凶光。 孙离! 这声音苏牧绝不会听错,就是同为铁铺学徒的孙离! 苏牧转头望去。 下一秒。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发出,这尖叫自然不是苏牧发出的,而是那孙离。 孙离喉咙滚动咽了一口水,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他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苏牧,以及倒在苏牧身旁死状极惨、死不瞑目的刀疤汉子。 “苏,苏牧……你,怎么还活著……” 苏牧不语,弯腰伸手落在了刀疤汉子腰间的刀柄之上。 嗤! 刀身摩擦著刀鞘发出一声沉闷的刀鸣声,这一声落在孙离耳中像是丧钟。 扑通。 孙离脚下一软,整个人一屁股摔倒在地,雨水將刀身上的浑浊衝去,然后倒映出他那惨白无血色的惊恐面庞,苏牧提刀一步步走来。 “不,你,你不能杀我……” “要怪也是怪你。” “怪我?” “我在铁铺兢兢业业当学徒两年多,你一个才来三个月的乡下小子竟然能与我一同学习锻造,你凭什么……” 原来如此,苏牧再次踏出一步。 “苏,苏牧你就饶我这一次……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真的……” 苏牧双手握刀看著孙离,然后摇摇头。 “不,你不是知道自己错了……” “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手起刀落,寒光落下,孙离面上流露出难以置信,自己,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不想死,於是拼命伸手想要去捂住脖颈处的伤口。 只是下一秒,血线扩大。 孙离顿觉头重脚轻,一枚圆溜溜的脑袋坠地。 他最后看到苏牧伸手从一具无头尸体里摸出了一个钱袋子。 阴雨绵绵,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恶徒尸体无需处理,今夜自有山中豺狼禽兽光顾。 乱世之中死去几人有谁知晓,又有谁会关注? 少年將染血长刀掷地,身影渐行渐远。 …… 第6章 入品武学,伏虎拳 “咚咚咚!” 苏牧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直至村子里亮起的几点火光映入眼帘,心有余悸的苏牧才稍微安定了几分。 此刻他那脑海仍在不受控制回忆著前不久发生的事。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自己从未得罪过同为学徒的孙离,但却被孙离记恨上,甚至要雇凶谋害。 “人心叵测……” 这时的苏牧浑身轻颤,这才理解为何古之圣贤要作出『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等句子来警醒世人。 重复喃喃著这一句,少年的心態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是啊,自己穿越了,眼下不是法治社会……而是乱世……” “若非我苦修五禽戏大半年,若非那匪徒见我年幼胆怯而放鬆警惕,今日死的必定是我……” 苏牧深吸一口气,拳头缓缓攥紧。 “我苏牧不做那谋害他人的恶人,但也绝不做那短命的滥好人……” 赤身回到小院,那沾满鲜血的衣物早已被苏牧分开丟弃在了山野之中,回到屋內烧水洗尽身上血跡,这时苏牧的內心终於彻底安定下来。 这一次除了从孙离身上搜出一个装有十两碎银的钱袋外,还有一个包的严实的包裹。 “看看那恶徒身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当时他摸那包裹,里面之物的轮廓很像是书籍,只希望里面不是四书五经之类的无用书籍。 经歷生死之后苏牧渴求力量与变强。 心怀期待打开藏青色包了三层的布袋,里面之物的真容终於在苏牧面前展露,是一本封面泛黄的老式线装书。 苏牧呼吸微微加速,伸手拂去书籍上的灰尘,显露出其中三个金色大字:伏虎拳。 “真是武功秘籍?” 苏牧心臟呯呯直跳。 “《伏虎拳》,模仿猛虎搏杀之势,刚猛霸道,以力破巧,修炼精深处可入九品……” 可入九品! 眼前这赫然一本入品武学。 苏牧心中火热,忍不住咽了一口水,古人诚不欺我也,杀人放火当真是金腰带,孙离恐怕至死也想不到他雇来的凶人反倒是给他苏牧送来了一份大礼。 “九品是这个世界武者中最低品级,这门《伏虎拳》不是什么顶尖武学……但这恰恰是我眼下最需要的,顶尖武学於眼下的我而言反倒鸡肋。” 越是顶尖的武学修炼所需的门槛便越高,没有武学底子,纵使给现在苏牧一门顶尖武学他也只能干瞪眼。 当下苏牧开始借著烛光翻看手头这本《伏虎拳》,翻页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一页接一页,苏牧眸子越发明亮炙热,越看越是入迷。 直到深夜时分,苏牧才依依不捨合上了手中的秘籍,他面上不禁流露出喜色。 “《伏虎拳》是模仿猛虎搏杀的拳法,我有五禽戏的底子在,入门应该会比常人要轻鬆不少,从明日开始便开始修炼!”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五禽戏中就有虎戏13式,这门伏虎拳恰是可以看作是虎戏的入品进阶版。 同时在粗略阅览过《伏虎拳》后苏牧也终於对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有了大致的认知。 根据秘籍里的描述,这个世界的武者境界分为九个品级,其中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九品、八品、七品合称为低品武者,也为武者第一大关的炼体武者,武道一途,炼体为先。 九品炼力化劲,八品锻骨炼髓,七品易筋伐脉。 炼劲,入品武者的门槛,这一境界简单而言便是通过经年累月的修炼逐渐提升自身力量,最后实现气力贯通躯体,举手投足间產生无形『劲力』。 这一关虽是武道入门关,却將世间九成往上的习武之人排除在外,多少习武之人苦修十数年都无法修出『劲力』,无法修出『劲力』便无法入品,永远只是不入流。 压下心中激动,苏牧走出院子修炼了一会五禽戏后很快入睡。 身心俱疲的苏牧今夜睡得很沉。 翌日苏牧如往日修炼了一会五禽戏后心情略有些忐忑来到镇上,走在镇上街巷苏牧也有些紧张。 只是一夜过去,镇上並没有任何风声,死去的两人根本没有在镇上掀起任何波澜,让人都怀疑镇上官府之人完全没能察觉一夜之间死去了两人。 如此苏牧才稍稍心安下来,正午时分吃著午饭李小虎凑来,“孙离昨日请了一天假,但今天仍不见人影……” 苏牧脸色微变,心中一咯噔舀粥水的勺子悬在了空中,李小虎疑惑望来一眼。 “我怀疑他昨晚又去酗酒了,那傢伙家在镇子北边的柳树村,那村子里有个不小的酒坊,孙离他家就住酒坊对面,总之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了,之前他就经常与那一带的地痞廝混在一起。” 听到此处苏牧暗自鬆了一口气,將粥水送入口中,心思却是飘到了別处。 昨日的记忆浮现。 那孙离临死之前曾语带讥讽说他是个乡下小子,苏牧之后从孙离尸体上摸出的钱袋里足有十两碎银,在这个世道一两银子就足以让三口之家吃喝不愁三个月。 正常学徒哪来的十两银子,就算这钱是用来雇凶杀人的,也足以说明孙离这傢伙身家不菲。 反正人都被自己宰了,乾脆趁没人注意到孙离已死之前把他的身家也都夺了,这也是孙离罪有应得的。 况且乱世之中,孙离长久不归家,时间一久他的財產必然会被其他人惦记上,倒不如自己取来。 柳树村,酒坊对面么…… 回过神来,苏牧不动声色隨后问了一句,“那孙离的家人不管么?” “孙离他如今只剩个舅舅,不与他一起住,就是他舅舅送他来的铺子,之前还不时会来看望孙离一番,后面撞见孙离酗酒后就不怎么来了。” “这样啊。” 苏牧应了一声,心中主意一定。 鐺鐺鐺! 打铁声中一下午时间流逝,黄昏下苏牧封炉离开了铺子。 待得夜幕降临,一道身影来到一户人家翻墙而入,这人正是苏牧,修炼大半年五禽戏后苏牧身体轻快协调,潜入孙离院子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黑暗中摸索一阵后苏牧在床下找到了一口小木箱。 木箱打开后首先入目的是银子,一锭十两的官银,还有一些零散银子,有个十六两。 “这里有十六两,算上之前那十两就足足有二十六两银子了,这孙离果然身家不菲。” 苏牧低语一声。 “嗯?这是什么?” 小箱子里除了银子外,还有两枚令牌、一枚鱼形白玉佩。 第7章 黑虎帮令,劲力生 “全部带走,先离开这。” 第一次做贼的苏牧颇有些心虚,很快翻墙而出离开了柳树村。 夜深人静,小路无人,苏牧索性放开腿脚在山路上狂奔起来,劲风拂面,四肢轻快,苏牧再一次感受到了如今这具躯体的强大。 也感受到了自由,苏牧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暂时忘却了体內的毒,忘却了死士身份,化作了一头无拘无束的穿林鹿。 柳树村与东边村不在同一方位,相距有个二十五六里路,当苏牧放开手脚狂奔起来,二十五六里路只了二刻钟不到。 呼! 痛快。 苏牧回到村子后点上一根半截蜡烛,借著烛火苏牧再次打开了那口小木箱。 “黑虎?” 苏牧取出其中一枚令牌一看有些吃惊,这铁製令牌上刻有黑虎二字,代表著青水镇一带最大的帮派黑虎帮。 这黑虎帮盘踞青水镇一带,以收保护费为主要营生,据说黑虎帮的帮主与县城某位老爷有著亲戚关係,是县城老爷的黑手套,因而在这一带无人敢轻易招惹,镇上的官府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牧眉头一皱感到事情有些麻烦,他没想到这孙离竟是黑虎帮一员,如此看来昨日被孙离唤为王大哥的刀疤汉子极有可能也与黑虎帮有关。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还没人发现孙离已死,这会孙离的尸体多半已经被山中豺狼禽兽吃尽了,一切死无对证也牵连不到他身上来。 鬆一口气后苏牧將黑虎帮的令牌收好,打算明日去镇上时找一处山间小路丟弃,这时他看向木箱里另一枚显得简陋的木製令牌。 “黑市?” 木牌正面以硃砂刻有黑市两字,背后有蝇头小字简单標明了黑市所在。 “黑石村东十里之地,戊时两刻,逢一、六开市……” 戊时便是晚上七点。 逢一、六开市按苏牧理解如赶集一般,每月初一、初六、十一、十六等这些日子开市。 黑市令牌苏牧暂时用不上,但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黑市令牌就先留著。” 两枚令牌之外还有一枚鱼形白玉佩,当时黑暗中苏牧没在意,眼下烛火一照,宝光显现,这白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玉佩入手温润,且有一股安神的沁凉隨玉佩流入体內,这股沁凉在经脉之中流转几息后直上眉心。 顿时苏牧感到精神为之一振。 “好东西!” 苏牧惊嘆一声,这个有著武道的世界也自然有著前世不存在的东西,譬如这枚能安神醒脑的玉佩,只是这玉佩虽好但也同时是个烫手山芋。 该如何处理? 拿去当铺必然是不行的,多半会被人盯上。 这会苏牧也再一次想起孙离临死之前曾讥讽自己是乡下小子,这玉佩说不定就是孙离身世的信物,总之眼下绝不能暴露。 “留在家中不安全,还是明日找一地先埋了吧。” 將银锭揣入怀中,清点完此行的收穫,苏牧来到院子里修炼起五禽戏,然后便正式开始修炼那门《伏虎拳》。 “伏虎拳第一式伏虎式,练功前需平心静气,然后意沉丹田,躬身伏地,做猛虎伏地蓄势,以强筋骨,增拳力……” 万事开头难,一门武学最难的阶段莫过於入门、精深这两阶段,任何武学修炼起来都需要根骨、悟性以及苦练,缺一不可。 常言道百步者半九十,但实际上却有一大半习武之人被武学入门这一道槛排除在外,心志不坚者不得入门。 星月之下,无闻小村子的一处土院內少年深吸数口气摒除杂念,然后十指弯曲做虎爪,开始尝试修炼。 咦? 刚一开始苏牧便忍不住轻咦出声,面有意外,修炼伏虎拳之初苏牧竟是没遇到太多阻碍,反而有一种水到渠成的顺畅感,这令他大感意外。 不出一个时辰,苏牧更是直接摸索到了修炼状態,伏虎式架势下他感受到体內的气血活络起来,尤其是白日锻造酸痛的双臂处尤为明显。 隨著气血加速流转,暖意自生流经四肢百脉,分明是夜里也令苏牧好似沐浴在白日的阳光下一般,整个人暖洋洋的。 “好奇特的感觉,入品武学果然非凡!” 修炼之初就有如此明显的反应令苏牧欣喜,同时他也很清楚修炼伏虎拳之所以如此轻鬆,是因为苦修大半年的五禽戏打下了夯实的身体根基。 同时如今他的悟性也来到了五点之多,小具潜力的悟性放在寻常人中已是小天才,相当於最初修炼效率的整整五倍。 再加之五禽戏中本就有虎戏13式,种种因素叠加下才让苏牧修炼起伏虎拳的速度远超寻常人。 “伏虎拳第二式,猛虎扑杀!” 趁热打铁,苏牧不做停歇直接开始了第二式的修炼,第二式的修炼难度略有提升,但依旧没有遇到太大阻力,不多时又有一股暖流生出。 苏牧面露笑容,继续著修炼直至深夜时分才恋恋不捨结束了修炼。 “先休息,明日还要继续锻造兵器。” 第二日,一觉醒来苏牧不觉疲惫体力也恢復了个七八成,五禽戏大成后他的身体素质超出普通人一大截。 洗一把脸后苏牧来到院子修炼一番五禽戏和伏虎拳,然后便早早离开村子。 途中苏牧隨手將黑虎帮的令牌丟下山涧,又在山中找了一处怪石,將那鱼形白玉佩连同那一口小箱子挖了个土坑埋了。 “孙离怎么今天还不见人影,那小子莫非又和那帮小混混廝混在一起酗酒了?” 锻造房內周山眉头紧皱,语气不满吐出一句。 眼下还无人发觉孙离已死,苏牧在不远处的单独锻造台上锻打著一块烧的通红的铁料,他打算用这块铁料来锻造出第一柄长刀。 “一块铁料需要捶打数万次,经过至少十次摺叠锻打才能具备锻造刀兵的强度……” 铁铺里技艺熟练的铁匠师傅捶打这么一块铁料需要费十日以上的功夫,一个月只能锻造出两柄十炼刀兵。 苏牧白日在锻造房內锻打铁料,夜里回去苦练伏虎拳和五禽戏,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格外充实,此间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著。 时间来到第五日,一连数日不见孙离来铺子,周山將此事向铺主李铁匯报,当天两人去了一趟柳树村却没见著孙离。 两人又从村子里的其他人口中得知也有好几日没见孙离了,打探这一消息后两人当即选择了报官。 鐺! 又一锤抡下,苏牧用铁钳夹起铁料仔细查看好一番后轻吐出一口气,眉宇也舒展开来。 “再有半天时间铁料就能锻打好……明日下午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至於孙离失踪报官一事,苏牧並不担心,官府就连孙离的尸骨都无法找到,何谈破案,何况这乱世里每年因帮派衝突死去之人不在少数。 苏牧估摸著孙离这事过一阵子就该不了了之了。 封了炉火,苏牧早早回到村子。 “先练会拳。” 夜里寒意袭来,苏牧却是脱去外面的衣,只留下薄薄的单衣,起初还觉寒冷,只待进入修炼状態后,身子便是不觉寒冷,反而暖洋洋起来。 “伏虎式。” “猛虎扑杀。” “猛虎下山。” … 一式接一式,深夜时分苏牧打算收功之时不禁眼眸发亮,隨著浑身微微轻颤,他感到体內诞生了一股微弱的气息。 劲力诞生了! 第8章 触类旁通,打铁修行 “伏虎拳入门了!” 修炼伏虎拳五日后苏牧將这门拳法入门,更是顺利诞生出了第一缕劲力。 欣喜之余苏牧也有诧异,伏虎拳只是一门九品武学,按照功法的描述修至精深处方能晋升九品炼劲境。 苏牧本以为至少要小成,甚至要大成才能诞生出劲力,不成想眼下才刚入门就诞生出了劲力。 “看来相同的武学落入不同人之手亦有差距,这多半是我的悟性所致……” 苏牧轻吐出一口气当即调出了自己如今的面板。 【姓名:苏牧(13岁)】 【寿命:43年】 【技能:五禽戏(大成7%)、锻造(小成67%)、伏虎拳(入门1%)】 【悟性:5(小有潜力)】 打开面板,果然伏虎拳已然出现在了技能一栏,也显示入门了,不过这一次寿命和悟性並没有因此提升。 “看来悟性和寿命没那么容易提升……哪怕入品武学也需要提升到小成。” 苏牧低语一声后仔细感受著体內的那一缕『劲力』。 很快苏牧就发觉这股劲力有点太弱小了,略一思索,苏牧將伏虎拳秘籍重新取出翻看起来。 不一会儿苏牧找到了答案。 “我如今还不算是真正的炼劲,而是处於『养劲』阶段……唯有將这股劲不断温养壮大后,才能算作是入品的炼劲武者。” 炼力化劲,这是入品武者的第一个境界,武者修炼出劲力后能够以肉身击碎岩石,达到这个境界才算是真正踏入武者的世界。 青水镇只是小地方,入品武者稀少,任何一名炼劲武者若是有意,都可以选择加入一个帮派或是成为大家族的护卫,如此一来就能得到极高的待遇,从而过上滋润的日子。 不过苏牧却不能这么做,他没有忘记自己体內还有奇毒,也一刻没有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是性命受人控制的一名死士。 重活一世,又有如此悟性面板在,若只是以加入帮派或是成为寄人篱下的家族护卫为目標,岂不白活一世。 “至少要先摆脱棋子的身份……將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苏牧的思绪回归,在修炼伏虎拳后苏牧的食量就开始不断增加,此刻第一缕劲力诞生后苏牧更是感到了飢饿,这是躯体在渴求补充能量。 转身回屋,苏牧用猪油煎了三个鸡蛋,然后烧开一锅水下了一大锅麵条,再撒上那么一撮葱后苏牧食指大动。 嗦-------- 苏牧就站在灶台旁,用手端著热腾腾的麵条往嘴里嗦,只消三五口便是一大碗麵条,四五碗麵条入肚后苏牧才用筷子夹起那三个煎蛋吃下。 呼-------- 吃完后苏牧长出一口气,吃饱肚子令人心生幸福感。 “现在正是养劲的时期,吃肉不仅有助於能量补充,还能补充气血,对养劲也有极大帮助,日后得多买些肉蛋……” 按苏牧现在每月三百文的酬劳一月是吃不上太多肉的,好在有孙离慷慨解囊送来了二十六两银子。 鸡蛋一文钱两枚,一斤麵粉五文钱,现成的麵条更贵些,就今晚这么一顿,便要六文钱左右。 如今早饭苏牧都会在家中先吃一顿,实在是铁铺里的早饭不够吃。 不加肉的一天也得个十文钱,一月下来到手的三百文就能直接吃空,一点余地都不会剩下。 肉类方面,市面上鸡肉价格是最便宜的,一只鸡两三斤约二三十文钱,一斤算下来是十五文一斤,其次是猪肉三十文钱一斤。 羊肉则是猪肉的两倍来到六十文一斤,至於普通肉类中最好,也是最適合习武之人吃的牛肉则高达一百文一斤,是猪肉的三倍还多出十文钱。 而且牛肉寻常百姓有钱也很难吃上,因为大炎王朝禁止私宰耕牛,当然这对大户人家和官老爷们不成问题。 苏牧估摸著自己的食量,若敞开吃一顿能轻鬆吃下三五斤肉,按这个量算一天两顿的加餐,哪怕是最便宜的鸡肉,一天下来也得一百二十文钱。 一月下来就將达到惊人的三千六百文钱,是如今苏牧整整一年的酬劳,这还不计算正常的米麵主食钱。 “穷文富武,古人诚不欺我,……得儘快锻造出十炼兵器,想办法多挣些钱!” 苏牧本以为二十六两银子已是一笔不菲的银钱,但仔细一算孙离赞助的银子根本吃不了几个月,吃肉有助於『养劲』,事关入品苏牧必须要考虑多赚钱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际还未透亮,苏牧便起了个大早,他迫不及待在院子里修炼起刚入门的伏虎拳。 练完拳苏牧用青椒炒了一斤肉,吃下满满几大碗米饭后往镇上而去。 鐺! 锻造房內苏牧熟练地捶打著锻造台上的铁料,每一锤落下火星四溅,然后响彻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 “好小子,这傢伙最近的进步太快了!” 因为孙离失踪之事而愁容的周山在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眉宇舒展,面露惊讶之色。 沉重的铁锤在苏牧手中不断抡起,砸下,每一次锤击都极具节奏感,哪怕是外行人看了都能知晓苏牧锻打技艺的嫻熟。 “那小子是叫苏牧来著?” “嗯,是叫苏牧,这小子的进步速度可真夸张啊,这样下去只怕明年时分,他的技艺就能达到你我的水平!” “周山真是带出了一个好苗子。” 锻造房內不少铁匠师傅都忍不住投来目光,然后发出夹杂著惊嘆、羡慕的感慨,周山一听心中乐开了,苏牧在锻造上的確有著天赋,不然他也不会让只锻造半年时间的苏牧自己上手独自锻造兵器。 “这次只要不失败,只要能完整锻造出一柄兵器就算是极好的。” 周山从一开始就不奢望苏牧初次上手就能够锻造出一柄不错的兵器,只要苏牧能独自完成一柄刀兵的锻造,这份天赋就是惊人的! 作为眾人议论的目標,苏牧本人则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態,他將全身心投入到锻打之中后。 一时触类旁通,有所顿悟。 “器具兵器就是拳头的延伸……打铁时亦可同时修炼伏虎拳,甚至还能引动那一股劲力来辅助!” 鐺鐺鐺! 每一锤砸下,都令锻造台为之一震,也让铁料中的杂质化作火星迸溅而出。 劲力是越用越强的,在不断锻造的过程中,苏牧的劲力也出现了缓缓提升。 不久后,苏牧惊奇发现將伏虎拳、劲力两者融入打铁之中后,昨日他预估最快需要下午才能完成的铁料锻打,今日上午他只费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完成了。 “锻造亦是修行!” 发现这点后,苏牧打铁时更是动力十足。 只是结束一天的打铁回到家中后,苏牧却隱隱发觉了不对劲,修炼五禽戏和伏虎拳时肌肉出现了剧烈的刺痛,这在修炼虎戏和伏虎拳时尤为明显。 “或许只是我还没有適应这个强度,过些天就好了。” 苏牧咬牙坚持下来。 只是三日之后肌肉的刺痛加剧,明显肿了一大圈的双臂自然瞒不住,周山和铁铺里的其他铁匠师傅都纷纷开口劝说。 “小子,你今天不如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过犹不及。” 上午结束,苏牧直接被李铁批了三天的假,下午也可以不用去铁铺了。 苏牧没有推辞,他其实比谁都更清楚自己的身体,这几天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五禽戏分为虎、鹿、熊、猿、鸟五戏,之前修炼五禽戏之所以没有出现问题,是因为五禽戏中既有刚猛的虎熊戏,也有柔和的鹿鸟戏从中调和。” “而伏虎拳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数,眼下白日里我更是藉助打铁在修炼伏虎拳,如此一来就严重失衡了……” 苏牧很快找出了其中的问题,解决办法也很简单。 “若不想放慢修炼速度……接下来就需要藉助药物辅助了。” 这个世界存在武道,也自然存在专为武者而服务的药物,苏牧身上出现的问题不是个例,只是他手中並没有药方。 “下午休假,正好去镇上药铺逛逛去。” 第9章 壮体汤,拳劲崩杨木 青水镇一带有药山,镇里来往收购药材的药商不少,药铺自然也有好些。 相比举人街边缘地带的铁匠铺子,药铺的位置则处於大街繁华地段,苏牧离开铺子往人群密集方向走去。 不多时,视野之中出现了各色写著斗大药字的旗帜隨风飘摇。 苏牧隨意走入其中一家名为同福药铺的铺子。 铺子里十三四岁的药童瞥了眼苏牧身上的粗布衣,没精打采张口问了一句,“小哥,你想买些什么?” “铺里可有用於强健体魄的药物?” “强健体魄?” 药童稍迟疑发问,“小哥可是打算习武?” 苏牧点头,当即药童来了几分精神,“小哥你在这坐一会,我去找师傅来。” 不多时一名老者从药铺內堂走出,先是打量了苏牧几眼,然后语气平淡报出了一个价格。 “小店有祖上传下的方子,对於习武之人颇为有效,能活络气血,舒缓肌肉酸痛,也能治一些寻常跌打创伤,乃辅助习武的良药。” “平日时常有武馆、帮派、江湖侠士来小店购买,该方子一副可用三次,每日一次,一两银子一副,概不讲价。” 听到活络气血,舒缓肌肉酸痛之效苏牧眼眸微亮,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但听到一两银子一副的价格后不免咋舌。 一两银子足够寻常人家一家三口吃上数月,但在这只够买上一副药,一副药用三次,三天一副,一月下来就得十副,也便是十两银子。 心中这么一细算,苏牧忽然发觉孙离赞助的二十六两银子实在不多。 不过买药並非是苏牧今日到来的最主要目的,若是可以他更倾向於买一张药方,毕竟习武不能一蹴而就,这样也更划算一些。 於是苏牧开门见山,“老医师,这药方出售否?” 老医师皱眉直接摇头,药方无论在哪个药铺都是宝贝,尤其是用於武者的药方,这是赚钱的根子岂能轻易出售。 “药方不卖。” 同福药铺出来后,苏牧又辗转去了其他几家铺子,得到的都是药方不卖,一副药的价格也都是一两银子。 “价格多半是镇上药铺商量统一好的。” “买几副试试效果……或许能带回去让萧医师看看。” 一咬牙,苏牧最后从中挑了一家药铺了三两银子买上三副壮体汤,只是他的念想落空了,武者用的药都是药铺处理好的现成药粉。 纵使能从药粉中分辨出其中药材,但配比却很难还原,配比差之毫厘,药效极有可能天差地別。 打消了从药铺直接购买方子的念想,苏牧转念想到了另一法子。 药铺不卖药方,之后可以去黑市试试看。 “黑市鱼龙混杂……此事不急,至少得让体內的劲力先壮大,等我真正成为炼劲武者。” 打定主意,苏牧很快又了二十文银钱在坊市买了一套煎药用的沙煲。 回到村子苏牧开始煎药。 现成的壮体汤药粉放入沙煲后只需倒入三大碗清水,將三碗煎做一碗即可。 柴火跃动,隨著呜呜声响彻,药汤烧开雾气蒸腾间属於药材的清香瀰漫厨房,隨著继续煎熬,药材清香渐渐化作一股煎苦的味。 苏牧微皱眉思绪不经意间飘回前世小时,苏牧从小不怕打针,也不怕受伤,唯独害怕吃药,尤其是吃中药,那会爸妈都会用一枚纸包来哄著吃药。 如今他穿越了,多半是回不去了,前世的自己应该是在那一场火灾中成了烤肉,自己是个不孝子,好在家中还有一个小妹…… 唉! 少年轻嘆了一口气,稚嫩的面上透出坚定,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怎么著也得活出个人样来。 待得壮体汤煎好,苏牧深吸一口气喝上一口后脸色顿变,还是熟悉的味,苦味在舌尖绽放,像是吃了一大口的黄连。 长痛不如短痛。 咕嚕咕嚕,苏牧索性仰头灌下,一碗药汤下肚后他大步走出屋来到院子,很快修炼起五禽戏与伏虎拳。 “修炼一番看看效果!” 呼呼呼。 出拳破空带起风声,苏牧起初有一部分为了转移自身注意力,只因这药汤实在煎苦,但很快他眼眸放亮。 “嗯?好像有用!” 隨著进入修炼状態,壮体汤的药效很快发挥,喝下去的奇苦药液在体內化作了一股暖流,令的全身暖洋洋的,原本肿胀酸痛的双臂微微酥麻后舒缓了一些。 这种状態下修炼可谓事半功倍,只是一上午下来,苏牧便诧异的发现刚入门的伏虎拳提升了1%的熟练度。 “不愧是用於武者修炼的壮体汤……就是太贵了一点。” 苏牧不禁感慨一声,之后得儘快锻造出一柄真正的十炼兵器,如今准铁匠一月三百文的酬劳可支撑不起这等恐怖的消耗。 时间飞逝,一眨眼便是三日后。 在壮体汤的辅助下,苏牧肿胀的双臂恢復了个七七八八,体內那一缕劲力比之最开始壮大了一倍多。 夜幕之下苏牧悄然离开了小院,他来到村外后山一棵手臂粗细的杨木跟前。 下一秒。 苏牧肌肉绷紧,身体前倾,右掌纯熟化拳悍然击出。 伏虎拳第一式·猛虎扑杀。 呯。 一声不小的响动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手臂粗细的杨木竟是直接断裂成两截,被苏牧一拳轰断了。 这一拳若是直接落在寻常人的血肉之躯上,只怕是要摧筋断骨。 看到这一幕,苏牧自己都有些震惊低头看了眼右拳,以血肉之躯轰断一拳后竟是没有留下任何伤痕,甚至就连苏牧自己都没有感受到疼痛。 “炼力化劲,劲力不仅可以增幅武者的杀伤力,也能保护武者的躯体!” 如今苏牧体內的劲力得到壮大,可供他全力挥出一拳,这一拳足可崩断杨木。 “明日该回铺子了。” 苏牧起了一大早,早早修炼一番五禽戏和伏虎拳后往镇子而去。 三日不见,苏牧和锻造房內的诸位铁匠师傅寒暄几句后正要开炉继续锻造未完成的长刀。 铺外忽有骚乱传来,旋即又是一声怒喝声。 “你们当家的呢,让他给我滚出来,今日你们这李氏铁铺必须给我黑虎帮一个交代!” 第10章 黑虎帮,炼劲武者! 黑虎帮? “怎么是这帮瘟神?” 一眾铁匠师傅听到黑虎帮三字面色微变,有人暗暗低声说了一句,当即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往外走去,苏牧也隨眾人走出。 锻造房外有一院落,是堆积锻造材料和李家父子两人住的地方,此刻院子里有著几名身穿黑袍,腰挎长刀的壮汉。 这几名壮汉步法沉稳有力,显然是练家子,那为首之人一脸横肉,大腹便便,身上却有著异於常人的气息。 “这人是……入品武者!” 苏牧顿时清楚这人不简单,心中有了判断。 此刻这几名壮汉一旁有几名老师傅正在赔笑,只是他们却也不敢阻拦几人闯入院子。 “吴堂主,大家和气生財,你若是有什么指教可以开口,何必动怒。” 很快铺主李铁闻声走来,他心头充满了无奈,清楚对方此番必然是上门来找麻烦的,但他也只能客客气气相迎。 被称呼为吴堂主的恶汉瞧见李铁出现冷哼一声,“指教,今日来我黑虎帮的確是要你们铁铺一个指教的。” 人群后头苏牧心中微动,他几日之前就与这黑虎帮打过交道,孙离和那来截杀他的恶徒多半都是黑虎帮之人。 对方莫非是为了孙离而来。 但孙离死不见尸,对方不应该找上门来才对。 苏牧疑惑间,只见那吴堂主气势汹汹走上前一步,“孙离如今活不见人,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果然是冲孙离而来,但听闻这吴堂主是要找铁铺要交代,而非直接找上自己,苏牧便是清楚对方是找不到任何证据。 闻言,在场铁铺之人皆是一怔,孙离失踪之事他们是清楚的,只是这又与黑虎帮有何关係? 当即人群中周山义愤填膺开口,“孙离是我铁匠铺学徒,而且此事我与李铺主已经报官,一切都有官府去查,此事与你黑虎帮有何干係?” “我告诉你们,孙离除了是你们铁铺学徒,更是我黑虎帮的一员,他可是我们吴横堂主的远房亲戚,按辈分便是外甥。” 吴横身后一名黑虎帮弟子上前一步厉声开口。 听到前半句铁铺眾人皆是面露惊疑,而当后半句那远房外甥一出,所有人神情都有些怪异,也包括黑虎帮其余几人。 孙离是否黑虎帮一员先不论,这远房外甥的名头一搬出来后在场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这黑虎帮根本就是来故意找茬的。 黑虎帮只是借孙离一事来趁机发难。 顿时,在场一眾铁匠铺师傅都是面露怒容。 注意到眾人反应,那吴横面色一冷猛然踏前一步,在场眾人只觉一阵风起,下一秒周山便是闷哼出声,整个人如遭锤击倒飞而出,好几位身体壮硕的铁匠师傅下意识伸手想扶都陡然化作了滚地葫芦。 最后似是劲力散去,才被一人踉蹌著扶起。 吴横撇去一眼,发现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便收回目光,浑然不觉那低著头的少年面上流露出一抹怒意。 此刻周山正捂著腹部痛苦著不断哀嚎出声,一眾铁匠师傅看不清吴横的出手,但苏牧却看得真切,大成五禽戏后他的悟性一举达到小有潜力,那会苏牧的五感之敏锐便已远超寻常人。 方才苏牧清楚看到是这吴横迅疾击出了一掌,只是落在周山师傅腹部的一掌超出了寻常人肉眼捕捉的速度。 同时吴横这一掌中还蕴含一股劲力,这吴横果真是一名入品武者,一名真正的九品炼劲武者。 若非今日苏牧在场,无人能扶住周山,但苏牧也清楚自己如今与吴横有著不小差距。 先前若没有几位铁匠师傅分去部分力道,只怕苏牧也无法接下,吴横的劲力比起苏牧强出很多倍。 “老周,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周山咬著牙痛苦开口。 眾人惊怒交加,两人从苏牧手中接过搀扶起周山,其余人此刻都被激怒转身就要回锻造房抄傢伙,打铁的汉子天天挥舞铁锤,一个个有力气也有脾气在,而且这里是铁铺,可是他们的地盘。 这吴横再强也只有这么三人在,他们可是有十来號人在。 “哼,拳脚无眼,这一掌只是警告,下一次落在尔等身上可不会如此轻了。” 吴横声音骤冷,身上透出一股煞气。 “住手,都给我住手!” 李铁喊住眾人,黑虎帮是青水镇最大的帮派,谁都清楚这黑虎帮实际上是县城某些大人的势力。 一旦彻底得罪黑虎帮不仅是铁铺难以在镇上立足,只怕事后铺子里的各位铁匠师傅也会因此被黑虎帮记恨报復,那样的结果不是李铁愿意看到的。 “吴堂主,一切好商量,何必大动肝火。” 眼见李铁有服软跡象,吴横一摆手身后走出一名帮眾从怀中取出一本记名册,“让李铺主看清楚了,我黑虎帮今日可不是无端生事。” 黑虎帮眾翻开记名册至某页,其上白纸黑字写有孙离之名,加入黑虎帮时间为三年之前,名册墨跡略有褪色,墨味不显,不是新添上的。 看过名册李铁与在场铁匠师傅一时语塞,他们没想到孙离竟真是黑虎帮之人,从时间看还是在成为铁铺学徒之前就加入的黑虎帮。 眼下之事虽牵强,但吴横身为黑虎帮堂主还真有藉口发难,以及今日吴横既已找上门来,李铁清楚若不给出一点交代,黑虎帮绝不会善罢甘休。 “孙离之事我们已经报官,他因何失踪確与我们铁铺无关,如今人还未找到……不知吴堂主想要何交代?” 沉默片刻李铁开口,他自然不会认孙离之事与铁铺有关,但也愿意给出一个交代,想要息事寧人。 “还望吴堂主能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孙离可是我们吴堂主的外甥,若是换做是你家儿子被我黑虎帮杀了,我让李铺主你高抬贵手,李铺主当如何?” 適时一名黑虎帮眾冷笑道。 “你说什么?!” 一名铁匠师傅怒喝出声,李铁是个宽厚之人,平日待铺子里的师傅们极好,因而一眾铁匠师傅看到有人如此欺辱李铁纷纷怒不可遏。 李铁心中亦是愤怒,但他在面色一变后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吴横见状摆摆手,脸色一板装模作样训斥手下一句。 “混蛋,你怎么和李铺主说话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退下。”训斥一句,吴横话锋一转,“但他倒是有一句说对了,孙离毕竟是我外甥,如今人在你们铁铺做学徒时生死不知。” “但我也相信李铺主你的为人,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拿出两百两银子为我这个外甥风光大葬,若日后人找到了,这笔银子我黑虎帮自然悉数退还。” 张口便是两百两银子,一柄十炼刀兵能卖五两银子,哪怕不计成本,两百两也要四十柄刀兵。 黑虎帮这是在光天化日下行强盗行径,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 至於人找到了就悉数退还之言无人会相信,入了虎口岂有退还的道理。 李铁心中天人交战,最后咬牙沉声开口,“吴堂主,你也清楚两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铺子一时拿不出这么多,还希望你们给我几天时间凑钱。” “好,李铺主果然是个爽快人。”吴横轻笑一声,“那就给你三日时间。” 说罢,吴横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用力往地上一掷,嗤一声令牌直直钉入地面,其上刻有的黑虎两字震颤著发出金属嗡鸣声。 “这是我那外甥的令牌,三日后我来贵铺取银子。” 话音落下,吴横笑眯眯转身带著两名黑虎帮眾扬长而去。 眾人身后苏牧默默注视著这一切,一双拳头无声紧握然后缓缓鬆开,今日发生的这一切给苏牧上了一堂鲜活的课。 “弱小在这乱世便是原罪,弱肉强食……適者生存!” 第11章 羊皮卷,药方 吴横带著两名黑虎帮眾离去后,院子里眾人的面上满是愁容。 “李铺主,这钱不能给,孙离不可能是那瘟神的外甥,那帮人分明是在借著孙离之事勒索。” 李铁看著地上那枚钉入地面的令牌沉默了,铺子里的铁匠师傅都是寻常人,哪怕因常年打铁而练就了一把子力气,比寻常人强壮不少。 但却无法与真正的武者相比,更何况吴横只是黑虎帮的一个堂主,不说其他堂主,在他上面可还有一个更强的帮主在。 以及李铁也没有忘黑虎帮是青水镇最大的帮派,手底下足有五十来號人,身后更是有那青云县城里的老爷撑腰。 思及此,李铁幽幽嘆了一口气,旋即向眾人道。 “大家无需多虑,都先回去锻造,此事容我这两日好好考虑一下。” 眾人还欲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也的確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於是便带著一腔怒火回锻造房打铁去了。 回到锻造房的苏牧心头不免有些愧疚,虽说他很清楚就算没有孙离之事黑虎帮也会找其他藉口上门来,但此事毕竟与他有些干係。 以及周山是教导苏牧锻造技艺的师傅,今日吴横对周山出手之事不能就此算了。 只是眼下苏牧还太弱小了,在其中帮不上什么,他深知不能贸然行事,唯有將今日之事记在心中。 於是苏牧与其他铁匠师傅一般將心头的怒火全然宣泄在了打铁之中,这日下午,锻造房內的打铁声格外震耳。 锻造台上的一块铁坯在苏牧这十数日每日数千锤的锻打下,黝黑铁矿石中斑驳的杂质不断被捶打而出,逐步透出金属的光泽,已一步步百炼蜕变成钢。 “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苏牧眼眸微凝,一锤接一锤將铁料锻打成长条,进而將这块铁料锻打出长刀的原始胚子,待锻打出大致的刀型后便上手用削刀等工具修形。 虽然是第一次亲自上手锻打刀兵,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苏牧將周山教导的锻造技艺熟记在心,且亲眼看过周山以及其他老铁匠的锻造过程。 只是一下午过去后,这块精铁便初具雏形,有了长刀的大体形状。 接下来便是开血槽、淬火、研磨拋光、覆土烧刃、回火等一系列步骤。 时间来到三日之后,吴横大摇大摆带著人来到铺子从李铺主手中取走了一包裹银子,面容憔悴的李铁在吴横等人走后强打精神。 “此事过去了……放心,之后黑虎帮不会再来,大家就当忘了此事,这段时日铺子订单不少,还要辛苦诸位一阵,过后我会给大家都休假一阵。” “大家散了吧,都回去锻打。” 中午吃饭休息时,院子一处角落,李小虎小声和苏牧嘟囔著,“苏牧我和你说啊,黑虎帮那些人都是混蛋,他们这是强抢,换做是我非得和他们拼了,大不了换一个地方开铺子。” “镇上那家老字號的包子铺你知道吧,虽然他那包子卖的老贵,但那老头是个好人,平日没少接济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但就在昨日这老头对外说是摔断了腿,我怀疑是黑虎帮的人干的……” “还有镇上东边有家酒楼……” 苏牧默默啃著手中的馒头听著,字里行间听出了十个字:人善被人欺,祸害遗千年。 “苏牧,苏牧,你到底在不在听?” 苏牧回过神来,“啊,李哥儿,我有听著。” 李小虎却是注意到了苏牧走神的神情,他只当苏牧没有听,有些微恼起身,“哼,不与你说了,反正那帮混蛋以后不得好死。” “这两个馒头给你,我吃不下了。” 苏牧看了眼被塞入手中的馒头,一手拿起馒头往嘴边,然后伸出空著的左手,手掌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劲力在流动著。 这一股劲力正在逐步壮大,如今已经够苏牧全力轰出三拳,养劲这一过程无法一蹴而就,就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三两口吃下两个馒头,苏牧迅疾起身,这一幕若是有旁人在场,定会有所恍惚,方才苏牧起身的动作好似一头猛虎。 “吃完了,锻造去。” 打铁对於苏牧而言亦是修行,每一天过去后苏牧都能感受到自己有所长进,这种每一天都在变强的感觉令人感到踏实。 黄昏时刻苏牧封了炉火走出锻造房,他先去药铺买了三副壮体汤揣入衣襟,走出药铺的苏牧有些肉痛,又是三两银子没了,壮体汤是个好东西。 “但太贵了……” 隨后苏牧又去菜市买来三斤猪肉提著在手中往镇西走去。 街巷口大槐树下有著一群正在跳皮筋的孩童,其中一人看向街巷迟疑著喃喃一句,“你们觉不觉得方才那人走起路来好快吶。” “没有吧,是你看错了吧。” 第12章 三全壮体汤,十炼长刀 三全壮体汤?! 苏牧眼眸发亮,心中一喜,这些天他就琢磨著等体內的劲力养足后就去黑市看看能不能买上一张药方,毕竟药铺卖的壮体汤实在有些昂贵。 今日苏牧只是单纯想来看望一番周山,平日周山对苏牧不错,还传授了锻造技艺,总之苏牧此行没有任何意图。 却没想到周山在看到自己修炼五禽戏后直接赠予了他一张日思夜想的药方。 “三全壮体汤,基於神医华胜一脉所创的壮体汤药方而进行改良,除活络气血,舒缓筋骨外,长期服用兼有一定程度改善体质、明目清耳之效……故名三全壮体汤。” 不仅有寻常壮体汤的功效,更有改善体质、明目清耳之效! 苏牧心中火热,若描述属实,这三全壮体汤的价值必然远超寻常壮体汤,而且按照周山师傅的话,按这药方自己去抓药还能便宜很多。 那日苏牧去询问药方时,曾有一家药铺隱晦报出了一百两的价格,若寻常壮体汤药方价值一百两,这三全壮体汤至少能价值数百两银子,甚至更高! 此外苏牧心中也有明悟。 其实那日黑虎帮吴横带人上门后苏牧心中就有疑惑,那吴横口头上说是留手了,但苏牧却是从中感受到了强大的劲力。 当时好几位想要搀扶的师傅都直接滚出去了,可见那一掌並没有吴横说的那般轻巧。 但为何普通人的周山承受了炼劲武者蕴含劲力的一击却能恢復的如此快? 如今苏牧想通了。 “是这三全壮体汤……” 三全壮体汤长期服用能一定程度改善体质,原因多半就在这了。 周山师傅一个不习武的普通人身上都能有如此惊人效果,那么用在他一个习武之人身上会有何等奇效? 一时间,苏牧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方才几百两银子的估算只怕是远远低估这张药方的价值。 翌日,苏牧提出想要抄录一份药方,然后將羊皮卷归还,周山一早醒来后还有些发蒙,他有些想不起昨日自己为何要將这羊皮卷交给苏牧。 但既然都送出去了,岂有退还的道理。 周山当即摆摆手,“这羊皮卷左右不是啥值钱玩意,再说里头的东西我早已记在脑袋里,想忘也忘不了,这羊皮卷你拿著就好,但你不能轻易传於其他人。” “是,周师傅,我定然不会传於他人。” 苏牧郑重道谢出声。 周山面露疑惑,不明为苏牧为何如此郑重,在他看来这张药方並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只是一张寻常药方而已。 而且这药汤喝多了浑身火辣辣的不好受,周山也只逢冬日抓几服喝喝。 当天结束一天的打铁,苏牧颇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离开铁铺,为避免引来有心人的关注,苏牧没有去平日购买壮体汤的药铺,而是特意换了一家药铺购买药材。 “小哥你要买些什么?” 苏牧当即报出了一份药材清单,每报一味药童便当即拉开对应的药材抽屉取出,很快一份药材抓齐了。 “小哥你这里的药材一共一千八百零九文钱,零头的九文可以抹去,最近小店到了一批品质不错的野山参可要买些?”药童听出其中药材大多是补气血的,便试著推销野山参。 苏牧摇摇头付过银子,转身带著药材离开药铺后不禁面露喜色,心中也不免嘀咕了一句。 “果然无论在哪个世界,药品都是暴利……” 按照羊皮卷上方子的份量,今天他买的这些药材足够调配出三副汤药,此外还有数味药材有富余,之后再去购买药材时便可减去或是换一家药铺购买,如此一来药方配比便不会泄露。 最后算下来一副汤药只了半两银子,价格直接打了个对半,仅仅是药铺所卖价格的一半。 “就是不知道这三全壮体汤的药效如何?” 苏牧满怀期待回到东边村,当即开始尝试煎药,这壮体汤的药材处理起来並不复杂,但因为是初次处理,一切步骤苏牧都一丝不苟进行著。 “黄精一钱切片、红叶两钱……茯苓研磨成粉,熬製一个时辰。” 待得药材处理完成,接下来的步骤就很简单了,只需分批分时间將药材放入沙煲中煎煮即可。 苏牧抹了一把额头汗水。 “似乎也並不难?” 不多时沙煲中的药液沸腾,屋內散发出一股比寻常壮体汤更为浓郁的药香,苏牧鼻子耸动登时对三全壮体汤更多了几分期待。 一个时辰后苏牧揭开沙煲,看著一锅乌黑如墨的汤药不禁咽了一口水,这三全壮体汤看著远比药铺直接买的现成药粉煎熬出的浓稠。 但同时那苦涩的中药味也更为浓厚,已经到了刺鼻的程度。 苏牧眉头皱了几皱,口中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他在原地深吸好几口气后才鼓起勇气盛出一碗来。 咕咚咕咚------- 一鼓作气,再而衰。 苏牧一仰头將一碗三全壮体汤直接灌下,趁著身体和味觉还未反应过来,苏牧大步走出来到院子里修炼起五禽戏和伏虎拳。 呼呼呼! 苏牧身躯舞动起来,脊樑如大鱼摇曳,双臂破空发出呼呼声,他纯熟无比摆开架势,以虎踞式起势,之后虎啸、虎抓一式式行云流水。 虎戏十三式方施展一遍,苏牧便能感受到刚喝下去的三全壮体汤药效发挥了,刚入春不久的夜里依旧寒风呼啸,但此刻一身单薄衣衫的苏牧却觉身子暖洋洋的,如沐浴正午阳光之下。 “药效好强……至少是寻常壮体汤的两倍!” 五禽戏(大成18%) 伏虎拳(入门25%) 清晨时分苏牧才轻吐一口气停下了修炼,这么一宿的修炼下来,五禽戏和伏虎拳都双双有了提升,事实也的確与苏牧估算的差不多。 只是一夜就有如此熟练度提升,三全壮体汤的药效的確是药铺出售的寻常壮体汤的两倍,甚至是两倍以上。 確认这一点后苏牧眼眸发亮,有三全壮体汤在,日后他的修炼速度必然远超以往,不仅如此,日后在药物上的费也能降低一半。 “如此事半功倍的药效,这三全壮体汤价值白银千两都不过分!” 一宿都在修炼中度过,此刻苏牧却没有感到太多疲惫,劲力在其体內流转,令的苏牧动力十足。 接下来的日子,苏牧白日全身心投入到锻造刀兵,夜里便醉心於修炼,时间在此间飞速流速,一眨眼便是半月。 滋啦滋啦。 苏牧將烧的通红的长刀放入水桶之中,听著那一声声滋啦声,苏牧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回火淬炼,检验这个月成果的时候到了。 深吸一口气,苏牧用铁钳从水桶中取出长刀。 刀身离开水桶隱现寒光,刃口锋锐光滑,水滴从刀刃顺滑无比滴落,苏牧这一刻有些许恍惚。 近一个月的经歷在眼前快速掠过,从李小虎和死去的孙离搬来两筐铁矿石,到十数日的锻打摺叠,再到眼前这一柄透著寒意的长刀出炉。 苏牧握铁钳的平稳双手忽有些颤抖起来。 锻造(大成1%) 福灵心至,也在苏牧亲手锻造出第一柄长刀出炉之际,苏牧的锻造技能迎来了突破,由小成突破至大成。 一股暖流隨之在腹部生成,流经四肢百脉,一天下来锻造的疲惫在其中消散大半,同时苏牧也感受到了身体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大脑忽的清明了几分。 【悟性:7(小有潜力)】 锻造大成后苏牧属性面上里悟性一栏也有了变化,数日前因伏虎拳小成而刚提升的悟性再度得到了提升。 “嗯?!” 一旁关注著苏牧动向的周山发出一声惊疑,正欲开口时却有另一人抢先开口,这道声音透著莫大的震惊。 “这柄刀能让我看看吗?” 一名皮肤黝黑的汉子神情动容快步走来,赫然是铁铺的李铁铺主。 听到李铺主的声音,这一刻锻造房的所有铁匠师傅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铁锤,投来了好奇、疑惑的目光。 第13章 劲贯诸穴,炼劲成! “李铺主,请过目。” 苏牧將长刀双手递刀,看到这所递之刀时所有铁匠师傅也都面露不可思议。 “这,这是十炼刀兵?” 铁匠师傅打铁多年,锻造出眾多十炼兵器的他们对这柄刀有了初步的判断,顿时有师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一声。 正常情况下,一个从头开始学习的学徒得费数年,天赋差的甚至要费十数年的学习才能打造出一柄合格的十炼刀兵。 可是苏牧来到铺子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一年,这还是加上了三个月打杂的时间,苏牧真正所费的时间仅为数个月而已,这份锻造资质未免太过妖孽了。 一时间,锻造房內响彻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铁身上。 十炼兵器只是他们的初步判断,是否合格还需要李铺主进行检验。 李铁端起刀先看了一眼刀身,然后是一手抚过刀身,再细细端详著长刀的每一处,不时用满是老茧的手指敲弹,隨著检验李铁眸子里的精芒越发鋥亮。 “嗯,刀身平直无曲……” “质地微沉,刃口坚固,虽还有一些小瑕疵在,但瑕不掩瑜,这柄长刀有十炼兵器水准。” 李铁面上流露出吃惊,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霎时,锻造房內更是响彻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別看李铺主平日为人憨厚,但对兵器的品质要求可不低,第一次锻造兵器就能得到如此评价。 苏牧还是铺里第一人! 正式铁匠师傅最初来到铺子时,李铺主都会让他们锻造一柄兵器试试,当时他们这些老傢伙中有好几人都没能让李铁满意。 可想而知眼下苏牧带给一眾铁匠师傅的震撼,至於李铁口中所谓的存在瑕疵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毕竟苏牧还只是第一次上手锻造兵器。 很快李铁当眾宣布,“苏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铺子第九位兵器铁匠,除开每月二两银子的酬劳外,每锻造出一柄十炼兵器都能额外得到三百文银钱的奖励,望你能再接再厉。” 苏牧面露喜色,当初他在锻造农具和兵器之中选择了兵器,为的就是有更高的酬劳,他眼下急需要更多的银钱来平衡开支。 第一次锻造长刀费了苏牧二十多日的时间,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了这初次的锻造经验在,再加之如今苏牧的锻造技能已至大成,一回生,二回熟。 苏牧自信之后锻造兵器的效率会有巨大提升,一月少说能锻造两柄以上,一个月便是二两半以上的收入,是之前三百文的酬劳的八倍以上! “多谢李铺主,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 苏牧开口道谢。 “小子,恭喜你。” 周山这时上前开口恭喜一句,说实话苏牧这小子的成长速度远超周山的想像,起初周山对苏牧的期待只是独自锻造出一柄兵器,並不苛求十炼,只要能完整锻造出即可。 却没想到苏牧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感受著其他铁匠师傅投来的羡慕目光,周山不禁喜笑顏开,看著苏牧能转正他周山的欣喜其实不比苏牧本人要来的少。 “前途无量吶,苏牧你现在起可得多努力努力,爭取过几年娶上一房婆娘,嘿嘿。” 其他铁匠师傅也都上前来恭喜,此外也自然少不了老一辈对於年轻人的调侃,一时锻造房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苏牧一一向恭喜的铁匠师傅们道谢,心中却没有飘飘然,他很清楚努力固然重要,但自己能在一年之內成为正式铁匠的关键还在於悟性的提升。 “如今我的悟性为7点,是刚穿越时的七倍,无论学习锻造还是修炼武学的速度都远超寻常人……” “寻常人需要耗费数年光阴,而我仅仅只需要数月。” “悟性无穷,一切才刚刚开始!” 苏牧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清楚自己只要一步一脚印踏实走下去,未来將会是一片光明。 春日里来,阴雨绵绵。 傍晚时分苏牧回到村子解下蓑衣,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服用解药已经过去四十三日,超出了每月一枚解药的期限十数日。 隨著阴雨天诱发体內毒素,一时好似有无数虫子在体內爬动、啃噬血肉臟腑,苏牧浑身不断轻微抽搐,冷汗直冒但却咬牙坚持。 待得那刺痛缓去,苏牧脸色发白长出一口气。 “还能再坚持几日,过去三个多月的时间我只服用了两枚解药……手头的解药还剩四枚。” 少年眼眸微眯,早在那负责人离开之际,他便默默开始为摆脱死士做准备了,直接摆脱药物控制不现实,苏牧第一步要做的是尝试儘可能延后服用解药。 如此做可以逐步减少对解药的依赖性,哪怕只能减少一点也是有意义的,此外节省下来的解药会成为苏牧手中的底牌,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开始修炼。” 缓过一口气,苏牧先是熬製三全壮体汤,过去这么多日后苏牧喝药时还是会面露难色,一咬牙仰头灌下一碗后苏牧开始在柴房修炼起五禽戏和伏虎拳。 拳风呼啸,虎虎生风。 待得浑身被汗水浸透,酣畅淋漓后苏牧收功洗漱一番上床睡觉去了。 数日后,铺子来了几名新学徒,原本李铁对收新学徒之事並不感兴趣,但在看到出了个苏牧后,尝到甜头的李铁铺主似乎对收学徒之事变得上心起来。 这一次也不止是铺主上心,就连锻造房內的多位铁匠师傅也颇为上心,纷纷主动提出要带学徒。 周山得知此事咧嘴一笑,没有去与他们爭,他能带出一个必將青出於蓝胜於蓝的苏牧就心满意足了。 周山心中很清楚,苏牧哪有那么容易出,这小子能如此快转正可不是他周山带得多好,更多的是苏牧自身天赋高,能吃苦又肯坚持。 鐺! 火星四溅,清脆悦耳的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 “这位就是铺主口中的苏铁匠?他真只是刚转正的铁匠师傅吗……怎么我感觉他的锻造技艺比起其他老师傅还要更高?” 几名铁匠铺的新学徒一边帮著苏牧拉风箱,一边看的入迷。 重达二三十斤的锻造锤在苏牧手中好似轻若无物,苏牧纯熟將劲力、伏虎拳融入其中,每一锤落下大地都为之轻微震颤,一锤接一锤,如春雨富有节奏,又如狂风不停歇。 如此锻造手法,哪怕是外行人看上几眼都能看出一些门道。 “这小子的进步也太惊人了。” 周山不时望来几眼,心中很是吃惊,按照这个进步速度,只怕不出今年苏牧就將超越铺子里的所有铁匠师傅,也包括一名打铁几十年的老师傅,甚至是铁匠铺的铺主李铁。 鐺鐺鐺! 炉火熊熊,打铁声中岁月匆匆,春去夏至。 转眼便是三个月后。 烈日当空,后山林荫之中苏牧正修炼著伏虎拳,一招一式破空发出刚劲清脆的破空声,隨著不断出拳苏牧感受到体內的气血越发炙热躁动,那一股股流转在双臂间的劲力也隱隱触碰到了瓶颈。 只要能衝破这个瓶颈,他將迈入全新的层次。 苏牧越发忘我出拳,拳法越发迅疾刚猛。 天道酬勤,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数月的量变在这一刻形成了质变,苏牧最后轰出一拳,拳出隱有虎啸之音,这一瞬瓶颈轰然被打破! 轰隆隆。 如河坝决堤,苏牧只觉体內那一股劲力瞬间將周身窍穴一个个贯通,诸穴共鸣,浑身顿时一阵噼里啪啦作响。 此际苏牧体內的劲力激盪,如夏日暴雨下的河流不断水涨船高,亦是变得凝实。 劲贯诸穴,炼劲成! 第14章 九品武者,伏虎拳大成! “我成功炼劲了……如今已经能算是九品武者!” 许久后苏牧缓缓睁开眼,晋升九品炼劲后苏牧那双眸子有著精芒闪烁,整个人的精气神在此刻焕然一新,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炼力化劲是入品武者的第一道门槛,这一境界需要经年累月淬炼体魄,逐步提升自身力量,最后实现劲贯诸穴。 这一过程於寻常人而言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甚至有九成以上的习武之人终生无法迈过这一关。 只因衝击炼劲並非百分百能成,唯有將体內的气血积蓄到寻常肉躯的极限,同时將劲力蓄养到一定高度后才能发起衝击,而一旦衝击失败,气血与劲力都会不同程度受损,更有甚者需要重新开始养劲。 而每次衝击失败后,之后继续衝击只会更加困难。 眼下的苏牧並不知晓似他这般初次衝击就直接炼劲成功之人很少,只是这些东西《伏虎拳》秘籍中並没有提及。 炼劲成功率完全取决於武者的根骨、悟性以及自身的底蕴积累。 能一次性便衝击成功,其中不仅修至大成五禽戏的缘故,还有面板提升后超出常人的悟性,更有这数月来每日服用的三全壮体汤在潜移默化改善著他的体质,使其自身底蕴积累的足够雄浑,这才一举功成! “试试真正的炼劲!” 这次突破后,苏牧感受到先前体內那一缕缕纤细如髮丝的劲力此刻化作了一道溪流,劲力如潺潺流水,在四肢百脉中川流不息。 吼! 苏牧摆开架势,在原地打起伏虎拳来,拳头一轰出苏牧便是眼眸骤亮,宛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顿感世界全然不同。 伏虎式。 猛虎扑杀。 金刚伏虎! 拳头破空声中伴隨著沉闷的虎啸之声,残影拖曳而出,刚劲的拳风吹的周遭林木枝叶摇曳晃动。 千金难买一声响! 苏牧颇有些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拳头,晋升九品炼劲后他隨手轰出的一击远胜以往数倍。 此前的劲力好似一盘散沙难以拧成一股绳,眼下苏牧却能轻易做到,而当体內的劲力都能隨时拧成一股绳后,拳脚的威力自然迈入了全新的层次。 “试试威力!” 苏牧快步走向一棵足有一人合围粗细的大树前,隨著深吸一口气,他催动体內气血,劲力亦是同时朝著右臂匯聚而至。 下一秒,苏牧施展出伏虎拳,一拳击出。 澎! 血肉之躯落在树干之上陡然发出一声炸鸣,木屑纷飞,这棵需一人合围粗细的大树一阵摇曳,好似处於狂风骤雨之中。 哗哗哗,胡乱颤动的枝丫上落叶纷纷,目光穿过落叶可见拳头击打处如蛛网碎裂,树干上的拳印往里凹陷三寸。 看到这入木三分的拳印苏牧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自己都嚇了一跳,难以想像这一拳若轰击的不是大树,而是落在人的血肉之躯上该会是何等骇人。 “书中诚不欺我,炼劲武者一拳的確能以肉身击碎岩石而不伤己身……不入品与入品武者之间隔著一道天堑!” 苏牧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面露惊嘆,轰出入木三分的一拳后自己拳头竟毫髮无损,就连一道伤痕也不曾有。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苏牧相信会有天生神力之人,不曾习武也能做到一拳入木三分,但力量亦是一柄双刃剑,若无劲力的保护这天生神力必然会反损其身,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筋骨断折,其中差距显而易见。 “晋升九品炼劲后,除了劲力的提升,我自身的力量和速度也有提升……大概有个三成。” 苏牧眼眸发亮,三成提升可不小,养劲过程便是一步步逼近寻常肉躯极限,这三成是打破极限的三成! 检验一番晋升后的提升,少年面上露出一抹满意之色,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接近一年时间,他终於迈入了武者的门槛。 据苏牧所知整个青水镇的炼劲武者屈指可数,他如今也算是拥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深吸一口气平復心头激动,苏牧调出了如今自己的属性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4岁)】 【寿命:52年】 【技能:五禽戏(大成76%)、锻造(大成41%)、伏虎拳(大成1%)、炼药(入门51%】 【悟性:9(小有潜力)】 “寿命此番提升了整整五年之多。” “伏虎拳大成后悟性方面也一举提升了两点……10点悟性应该是下一个突破界限。” 方才晋升之际苏牧就有预感,一旦悟性达到10点就能打破当前悟性桎梏达到更高层次。 苏牧仔细看过自己的属性面板,五禽戏和锻造突破大成后熟练度的提升速度变缓。 这点很好理解,入门容易精通难,凡事越是接近极限,每突破一分的难度都要远胜以往,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亦然。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算算时间半年时间已到,他那负责人將要归来,眼下距离五禽戏圆满还需要一段时间。 “如今我已是九品武者,不如去黑市看看,明天恰是二十六號。” 负责人归来后苏牧便会重新受到监视,苏牧不愿错过这次机会,他打算去黑市购买一门九品武功修炼。 想来將一门九品武学修至小成的难度必然要比將五禽戏修至圆满简单些,所耗费的时间也会更少。 滋啦滋啦! 锻造房內苏牧用铁钳將一柄长剑从水桶中取出,长剑出桶透出一抹寒光,剑身光滑如镜,苏牧手指轻弹金身。 鐺! 先是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声,然后是细密的嗡鸣声,上手仔细检查一番后苏牧面露一抹满意之色。 “这已经是苏铁匠这个月来锻造出的第三柄十炼兵器了吧,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吶。” 看到这一幕,一名铁匠师傅忍不住感慨出声,自己第二柄十炼兵器尚处於锻打铁坯的环节,人家苏牧便已经完成了第三柄十炼兵器的锻打,而且锻造出的十炼兵器品质还都是上乘。 “唉,看来是老了,不中用了……人比人当真是能气死人!” 不少铁匠师傅纷纷感慨自身不中用了,对苏牧自愧不如。 结束了一天的锻造后苏牧找到铺主李铁提出想要请假一日,李铁欣然应允,苏牧这个月已经锻造出三柄十炼兵器了,而且兵器的品质也是极佳,这段时间已有不少客人指名要苏牧锻造。 哪怕这个月剩下的日子苏牧不来上工都没事。 “一天假够吗?” 李铁笑著问,他是越发看好苏牧了,自家儿子李小虎多半是很难接自己的班,日后这铺子或许需要苏牧来接班。 “铺主,一天假就够了。” “行,这假我批了。” 翌日傍晚,落日的黄昏下有客自东边来,头戴斗笠,一袭蓑衣,面有白狐面具的男人来到了黑石村后山的林子。 待得夜幕落下,一轮下弦月高悬,並不皎洁的月光映照荒山,一阵山风吹拂,树影摇曳如森森鬼影。 闭目养神的男人等候多时,迈步走入荒山之中。 第15章 荒山黑市,交易秘籍 “前方有人。” 於荒山中前行半里地,五感过人的苏牧很快察觉到前方有人,夜幕荒林之中停放著一辆辆人力板车,板车一旁人影攒动,阵阵低语声传来,等待拉车的车夫们身穿黑衣,头戴面具,这一幕多少显得诡异阴森。 苏牧继续前行十数米后才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有令牌吗?” 察觉到苏牧的靠近,一名头戴赤鬼面具的车夫声音沙哑开口。 苏牧没有出声,伸手直接从衣襟里取出一枚令牌在车夫面前扬了扬。 “上车吧。” 车夫看了眼,挥手招呼苏牧上车,苏牧没有犹豫什么直接坐上车,车夫拉动板车往荒山深处而去。 沿途苏牧也看到了拉著其他乘客的木车,其他木车上的人看到同行的苏牧望来一眼,很显然这些人也都是要今晚光临黑市的客人,他们与苏牧一样都提早做了乔装,一个个掩盖了真实面容和身份。 “客人,到了。” 不多时,车夫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苏牧定睛望去荒山之中竟有一座村庄,只是看上去早已荒败,平日里多半没有村民,如今便成了黑市举办之地。 沿著火光前行,喧闹声入耳,村道沿途摆有零星小摊,一名名戴著面具光临黑市的客人穿行其中,若是不知情乍一看,好似那百鬼夜行。 苏牧颇有些警惕走入其中,不与其他黑市之人接触与交谈,他的目光游离在一个个摊位上,小摊上的东西千奇百怪都是外界难以轻易买到的物件,甚至还有甲冑这等违禁之物。 “以后或许可以锻造一些兵器出售。” 苏牧心中暗道一声。 黑市除了出售东西,也有人支起摊位收购东西,苏牧看到一个小摊上摆了一块木牌,上面写有这么一行字:收购妖兽之血。 妖兽。 苏牧眼眸微眯,这个名词他在伏虎拳的秘籍中看到过,这个世界存在能修炼武道的武者,亦是存在能修炼的妖兽一族,妖兽实力强大,实力一般远超同境界武者。 伏虎拳是模仿猛虎搏杀的拳法,此中猛虎不是寻常林中虎,恰是妖虎。 只是伏虎拳秘籍之中对妖兽的描述也只是一语带过,苏牧对妖兽之事没有太多认知,但他很清楚能公然收购妖兽之血的存在必然不是好惹的。 当即苏牧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赤血蛇毒囊提炼的毒素,在兵器上淬毒,被割伤者伤口將流血不止,难以癒合,售价五十两白银一罐。” “用精铁融合寒铁所铸甲冑,水火难侵,刀枪不入,售价三百两银子一副。” “燃血锻骨丸,服用后可令炼劲武者破入八品锻骨境,但具有一定副作用,售价二百两一枚。” 黑市里的东西一个个都贵的令人咋舌,苏牧暗暗摸了摸衣襟里的十五两银子,心中清楚此番想用银钱去购买武功秘籍多半是不现实的。 不过苏牧有备而来,他还带上了伏虎拳的秘籍,银钱不够他可以以物易物,用秘籍去换秘籍。 “需要擦亮眼睛。” 苏牧可不会傻到相信这些摊位上的东西都是真的,就比如那所谓的燃血锻骨丸,这药丸描述是服用后可让九品武者强行破入八品武者。 先不论这效果真不真,他只清楚这所谓的一定副作用只怕没那么简单,指不定服用后就一命呼呜了。 不然一枚就能造就八品锻骨境的药丸怎么可能只卖两百两银子,要知道整个青水镇的九品炼劲武者都屈指可数。 八品锻骨境的武者更是只有一人,为黑虎帮的帮主赵玄,传闻是前年突破的。 这也是黑虎帮为何能在清水镇作威作福,就连镇里的官府都对黑虎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之一。 总之在这黑市里的东西都是一经出售概不退换,卖的东西也都没有任何保障,上当受骗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济。 不多时,苏牧在村尾一个小摊前驻足,摊位上摆放有一册册武功秘籍,摊主就这么將这些秘籍当大白菜一般摆在摊位上出售。 “此人身上气息与那日的吴横相近,应该是一名九品炼劲武者。” 苏牧对这头戴白鷺面具的摊主实力有了判断。 “客人,我这摊位上的武功皆是精品,而且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免费翻看前三页。” 注意到苏牧投来目光,当即摊主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免费翻看前三页? 苏牧心中一动,隨手从摊位上拿起一本秘籍,秘籍上书《碎岩拳》,很显然是一门拳法,苏牧看似隨意,实则是故意挑了一门拳法秘籍。 如今他也只修炼了伏虎拳,只对拳法有所了解,旋即苏牧翻开起秘籍前三页。 “这碎岩拳应该不假!” 片刻后苏牧心中有了大致判断,如今他已经修成伏虎拳大成,对劲力、人体窍穴、气血经脉都有一定了解,这门拳法大纲中配套的气血运转图,以及劲力发力都与伏虎拳有几分相似。 “这是一门九品拳法,只是这门拳法应该……比不得伏虎拳。” 苏牧暗道一声。 也就在这时摊主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苏牧的思绪,“客人,你已经看了一炷香时间,你若要继续翻阅,不若买下好了。” 摊主伸手按在了苏牧手中的秘籍上,一股劲力隨之传来,旋即从苏牧手中收回了拳法秘籍。 “你这摊位的秘籍怎么卖?” 苏牧不动声色收回手,又隨口问了一句,看过这碎岩拳后苏牧对这摊位上的秘籍品质也有了大致的了解,这里的秘籍多半都是比不上伏虎拳的。 因而苏牧打消了挑选拳法的念想,打算挑选一门身法轻功。 当日遭遇刀疤汉子的一幕浮现眼前,面具下的苏牧眼眸微眯,有一门身法在,日后若是遇上打不过的强敌,也能凭藉身法逃命,而非当日只能选择殊死一搏。 “100两银子一册,概不讲价。” 收回秘籍的摊主答道。 “100两银子……” 苏牧有些咋舌,他清楚秘籍价格不菲,但没想到这价格如此高昂,他携带的十数两银子实在是杯水车薪,一时苏牧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眼见苏牧有些迟疑,摊主显然有些不悦了,这傢伙看了一炷香时间最后却不买,耽误他做生意了。 这时苏牧压低了声音,低声开口,“我这也有一册秘籍,可否以物易物?” 伏虎拳的秘籍苏牧早已烂熟於心,为了保险起见这几日苏牧还特意抄录了一份留於家中,有著现代人思维的苏牧不会扫蔽自珍,在他看来武功秘籍完全可以复製一份拿去交易。 反正最后他手中的武功秘籍也不会少,总之是不会吃亏的。 闻言摊主略微沉吟了一番,他清楚面前之人多半也是一名入品武者,不然苏牧也不能如此轻易接下自己的劲力,这样的人在这一带多半是有头有脸之人,或许可以试试看? “可以,但我需要检查一番秘籍的真假。” “自然。” 苏牧爽快应下,当即从怀中取出《伏虎拳》秘籍递过。 看到秘籍上伏虎拳的字眼,白鷺面具摊主忽的浑身微微一颤,然后迅速压低了秘籍的高度,將秘籍封面隱於黑暗。 苏牧五感过人,这一小动作自然逃不出他的眼睛,苏牧心中生疑,这门伏虎拳莫非大有来头? 当下摊主快速阅览了几页然后合上秘籍,“你手中这秘籍的確是真货,你可以在我这摊位上任意挑选一册秘籍,但你必须得答应我,之后不得继续在这黑市里出售。” 苏牧没有开口,而是不动声色一手按在了《伏虎拳》秘籍上。 “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一册不够,你实际上付出的只是一本抄录秘籍,之后更是能拿著我的秘籍去出售,这门生意於我而言太亏了。” “你想要如何?” “三册,我要三册秘籍。” 闻言,摊主直接摇头,“不行,最多两册。” 两册达到了苏牧心中预期,三册不过是討价还价说辞。 当下苏牧故作沉吟然后应下,“好,那便两册,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疑惑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第16章 两册秘籍,金刚伏虎! “我这册秘籍可是有怪异之处?” 苏牧走近半步压低声音询问开口。 摊主明显一怔,他微抬头看了一眼苏牧,似乎想要揣测面前之人的想法,但很可惜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一张遮盖面容的白狐面具。 “阁下不是青云县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牧心中越发篤定伏虎拳是有来头的。 摊主听到这个模稜两可的回答,心中將面前之人当做外乡人,“此处为青州青云县城一带,除青云县官府与近几年异军突起的黑山军外有著五大势力。” “这五大势力为一家一寺一楼两帮。” “一家为青云萧家,一寺为金刚寺,一楼为百丹楼,两帮为清风帮与白玉帮,阁下这门秘籍或许与金刚寺有关。” 摊主低声解释,这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出去打听都能知晓,话毕摊主不再开口。 官府与黑山军,五大势力。 这人的说辞含糊,但苏牧几乎可以確定自己所得的《伏虎拳》多半是金刚寺的武学。 “多谢告知。” 苏牧得到答案,很快收回按在《伏虎拳》上的手,开始挑选起秘籍,摊主则是很快將秘籍收入怀中。 先挑轻功身法,苏牧从摊位中挑选了一门名为《惊雀步》的身法,之后苏牧本打算再挑选一门兵器类武功。 但这摊位里的兵器武功仅有两门,苏牧阅览前三页后发觉两门兵器类武功比起之前那门拳法还不如,而且还是弯鉤、短刃这些苏牧不太感冒的兵器类型。 “还是挑选一门拳法或腿法好了。” 一番挑选下来,苏牧白狐面具下的眉头皱起,看一圈下来后他发现还是最初翻阅的那门《碎岩拳》最合適。 “就这两册好了。” 苏牧成功以一册秘籍换走两册,交易完成后他旋即起身离去。 “《伏虎拳》为金刚寺一脉武学,在九品武学里威力能算顶尖,修成后同阶难逢敌手,就是这禿驴的武功修炼难度太高,可以找个机会卖给其他人,也不知这傢伙是怎么弄到手的。” “此人估计出身青云县之外的荒僻之地……殊不知將一门武功修至精深可比多门半吊子武功要来的强,一门武功修炼需要耗费莫大的精力和时间,少则数年,多则十数年,这傢伙真是古怪,竟想同时修炼多门武功。” “但也有可能是修不成这《伏虎拳》,这才想著拿出来以物易物……” 看著苏牧离去,摊主摇摇头,暗自嘀咕一声。 摊主心中所想苏牧並不清楚,就算知晓也只会不以为意,这门在旁人眼中修炼门槛不低的顶尖九品武学在苏牧手中其实不算太难。 苏牧离开摊位后继续在黑市逛著,来都来了,多逛逛也能增长一些见闻,待得逛上一圈打算离去,刚要转身之际。 迎面一道瘦弱身影快步走来,这人低著脑袋,似在赶路一时不觉与苏牧撞了个满怀。 出於本能,身为九品武者的苏牧体內劲力流转,身形只是微微一晃,下盘下沉如虎踞山林,一步不动。 反观那瘦弱身影好似撞在了一道墙壁上,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形踉蹌著往后退出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 苏牧欲伸手拉一把,那瘦弱身影显得胆怯后退一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连发出好几声道歉,这人匆匆擦肩离去。 看著这道身影离去,苏牧面露疑惑,他总觉这人有些不对劲,当下他不动声色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秘籍还在,也並没有钱財或是东西丟失。 “多半是自己多想了。” 不久后苏牧低调走向黑市出口,出口处几名小贩看著离去的苏牧面露一丝怜悯。 “这傢伙被那三人盯上了……只怕是走不出这片荒林了。” 离开黑市,荒林之中苏牧戴著白狐面具的面上闪过一抹冰冷,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五禽戏大成、伏虎拳大成、再加之数月不断服用三全壮体汤以及悟性的提升让苏牧耳聪目明远胜寻常人。 身后的脚步虽轻但瞒不过他的耳朵。 苏牧脚步一顿,转身看去。 不远处,夜幕林影之中透出一道瘦弱的身影,苏牧瞳孔微微收缩,一眼便认出这道身影赫然是方才在黑市中与自己相撞之人。 “看来不是自己多想了……这人方才是故意的,自己被盯上了。” 苏牧略一思考便是想通了其中蹊蹺,对方多半是通过那『不经意』的相撞来试探自己的实力。 自己下意识动用了体內的劲力让对方判断出了自己是炼劲武者。 对方既然已摸出了自己的大致实力,竟还敢杀人越货,盯上自己的这帮人绝不是那天孙离请动来截杀自己的刀疤汉子可比的。 想要截杀炼劲武者,这些人中至少得有一名炼劲武者。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思及此,苏牧並不愿与这帮人不知底细的凶徒直接在林中搏杀,若是能脱身还是直接脱身为好。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当下苏牧脚下加快,五禽戏中鹿戏施展,整个人化作了一头穿林鹿。 “一出手就买下了价值二百两的两册秘籍,这傢伙身上的钱財绝对不止这二百两,虽然点子有点扎手,但干完这一票后今年都能吃香喝辣的。” 身后十丈之外,瘦弱的身影一双眼眸中闪烁著贪婪之色。 “方才我主动撞了上去,从这人反应来看,应该只是初入九品,仅完成第一次炼劲的武者,大哥第二次炼劲虽还没完成,但也快了,再加上我们两人必然能拿下这傢伙。” 正如苏牧猜想的那般,方才他的確是故意的,他製造出『不经意』的撞击便是为了试探苏牧的实力。 人在遭遇突然的撞击会本能的作出自我保护,之后他便可以通过苏牧的反应来判断出实力,他能感受到苏牧方才体內劲力刚烈,这显然是第一次炼劲的特徵。 第一次炼劲为明劲,劲可碎石,大开大合,这等境界的武者若是遇到身穿甲冑之人便不太好使了。 而第二次炼劲为暗劲,暗劲阴柔可一定程度穿透甲冑,隔甲伤人。 但很明显从苏牧的反应来看,其体內的劲力还停留在明劲程度。 “不好,这肥羊想逃,不能再等了。” 当即瘦弱身影狂奔起来,同时伸手从衣襟里取出一个木口哨,林中顿时响彻几声连续,有长有短的哨声。 也就在哨声响彻的数息后,苏牧同时听到了身前两个不同的方位传来了另外两道哨声,哨声有长有短分明是在交流讯息。 苏牧登时停下脚步,清楚自己这是被包围了,眼下他对这片荒林並不熟悉,对方显然对这一带无比熟悉,逃是多半逃不了了。 “听哨声,另外两人相距还有一段距离……” “逐个击破!” 苏牧心中清楚绝不能让这三人匯合形成合围之势,那便先杀身后一人! 瞧见苏牧开始了逃亡那道瘦弱身影索性不再隱匿身形,在苏牧身后穷追不捨,而当他看见苏牧闯入一片密林之际不禁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他很清楚那处密林是个杀人宝地,因为他们三人就在那一片杀了不少人。 “你倒是为自己挑了一处好的葬身之地。” 但就在这道瘦弱身影踏入密林的一瞬忽觉毛骨悚然,只见不远处的树影之下,一道人影双眸闪烁著冷光,整个人身上透出一股凶悍的气息,好似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猛虎。 “这人不是入品武者……但狮子搏兔,亦需全力!” 接近圆满的五禽戏令的苏牧对浑身肌肉的掌控达到了一种极高的程度,而大成的伏虎拳又令苏牧能够快速调集体內的气血与劲力。 咕嚕。 瘦弱的凶人喉咙上下滚动,猛然咽了一大口水,他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恐怖的猛兽盯上了。 下一秒。 他的胸膛下的心臟猛然一咯噔,在他那双眸子里倒映出了一道如猛虎一般扑来的身影。 吼! 拳出隱有虎啸,先声夺人,这是伏虎拳大成后的附带效果。 瘦弱凶人心中大惊,慌忙要抽腰间长刀,但被这一声虎啸夺了一瞬的心神恍惚了一息,回过神来要挥出一刀之际为时晚矣。 抓住这一瞬致命的失神,苏牧整个人瞬息跨越数丈距离逼近了。 金刚伏虎! 一出手便是杀招,苏牧十指如铁钳握成虎爪,面具下的苏牧怒目圆瞪,好似金刚怒目,他那腰腹微弓,腰腹带臂,右爪轰然击出。 在那瘦弱凶人斩出一刀前,苏牧的一爪后发先至结实落在了他的咽喉处。 咔嚓。 喉骨瞬间被狠狠击碎,然后一爪破开血肉,直接將瘦弱汉子的脖颈打了个对穿,一只虎爪直接从后颈穿出。 “这,这……” 瘦弱凶人一双眼眸瞪大到极限,他那面上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巴张合似乎想说什么。 下一秒,苏牧右臂猛地发力,將右手从血窟窿中一把抽出。 霎时,鲜血迸溅而出。 瘦弱凶人浑身一颤,瞳孔涣散,然后身形瘫软轰然倒地。 一击轰杀一名恶徒,苏牧低头看了眼倒下的尸体心中很是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伏虎拳的威能恐怖如斯。 “不愧是入品武学。” 苏牧暗道一声,他看了眼沾满鲜血的右爪,再一次杀人后他没有了第一次的惊慌无措。 面具下苏牧的一双眸子里闪烁著凶光,这等杀人越货的凶人杀之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呼! 他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隨著这一口气息吐出,苏牧体內的气血与劲力加速流转,变得炙热滚烫,然后整个人如一头甦醒的林中凶虎望向荒林深处。 “还剩两人……” 第17章 以力服人,双虎憾熊!(求追读!) “老三!” 一道急促的脚步趋近,一名头戴豹面具,身材修长的男人从林影中窜出,看到同伴死不瞑目的同伴,他不禁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喝声。 “必须要给老三报仇……但能在如此短时间內杀死老三,只怕低估这人实力了。” “我要做的就是拖住他就好,等老大到了就宰了他!” 豹心念急转,他的杀人经验丰富,死在他们围杀中的人何止几十,当即他做出了临场判断,登时他那右手按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猛然抽出。 嗤! 细密的金属摩擦声中。 寒光乍现,刀身如一道白练掠过长空,发出一声迅疾破空声,长刀劈头盖脸劈向苏牧,刀锋未至宛若有狂风拂面。 “这人虽不是入品……但也很接近了。” 苏牧瞬间对眼前之人的实力有了判断,这一刀中流转著不算弱的劲力。 事实上苏牧的判断无比正確,豹恶徒的確极度接近真正的九品炼劲,他曾衝击过炼劲,只是受困资质最后失败功亏一簣,哪怕衝击炼劲失败,论实力他比起寻常不入流武者也要强出一大截。 面对先前一名实力远不如豹面具人的傢伙苏牧都不曾掉以轻心,面对这么一个修出劲力的恶徒苏牧更是没有大意。 接近圆满的五禽戏让苏牧的感知远胜常人,料敌先机这在战斗之中优势极大,划破长空劈来的长刀在他眼中放慢。 这片密林中鸟戏不好施展,苏牧当下深吸一口气,体內气血与劲力灌注双足,提腿前迈。 五禽戏鹿奔!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如狂风的长刀劈下,刀锋划过苏牧的躯体,只是那恶徒豹面具下的阴翳面上却流露出一抹惊疑,刀身並无斩中血肉之躯的反馈,定睛一看。 自己这一刀空了,斩的仅仅只是一道残影罢了。 “不好!” 意识到只是残影的一剎那,豹恶徒只觉身侧猛然有狂风来袭,他猛然转头,不知何时一道灵活如穿林鹿的身影拖曳著一道残影瞬间逼近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虎震山林。 一道低沉的虎啸如两柄钢刀插入双耳,一瞬的恍惚后,死兆星已现,豹恶徒在生命最后一刻好似看到了一只凶悍袭来的猛虎利爪。 呯! 一爪狠狠轰击在了豹恶徒的太阳穴上,虎爪与脑袋接触的一瞬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其中也夹杂著细密的骨裂声。 轰击之处血肉模糊、头骨猛然凹陷,那恶徒大脑如遭重锤砸击一阵嗡鸣作响,他那面具下的五官急剧扭曲,双眼瞬间瞪大充血,好似下一息要直接突出然后爆裂开来一般。 豹恶徒最后就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是七窍流血当场毙命,最后身躯轰然倒下震起林中落叶。 伏虎拳,青云县五大势力金刚寺的顶级九品武学,菩萨有低眉,亦有金刚怒目时,这门武学模仿虎妖搏杀,主杀伐,讲究攻敌要害,一击毙命。 再加之苏牧已成九品炼劲,一拳击出,劲力相隨,血肉之躯便足以轰碎岩石。 豹恶徒的临场应变不可谓不正確,他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杀人对敌可谓经验丰富,只是他对苏牧的实力的判断终究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神医华佗所创的五禽戏在前世或许只是一门纯粹的养生之术,但这一世在苏牧手中却不再是寻常的养生之术,在劲力的加持下,五禽戏中虎熊可攻伐,鹿鸟灵活可为下位身法,猿戏则攻守兼备。 想要將一门武功修炼至精深需要耗费数年,甚至更长的光阴,人的精力亦是有限,豹此前遭遇的强敌大多只身怀一门武学,就算兼修其他武学也只是入门的水准。 当他將对敌寻常人的判断沿用在苏牧身上之际,他的结局便早已註定。 苏牧此刻虽然只是刚成九品炼劲,但却身怀接近圆满的五禽戏以及大成的顶级九品武学伏虎拳。 “还剩最后一人……” 全力出手下,苏牧接连毙命两名恶徒,不容苏牧过多喘息,几声势大力沉的脚步声快速逼近。 呼! 一声破空声猛然响彻林中。 鬼影一般的林影之中出现了一道身材魁梧如熊,头戴黑熊面具的壮汉,这人便是三人中的老大,看到倒在血泊中老二,此刻这黑熊恶徒面具下目眥欲裂,怒火中烧的他直接抡起沙煲大的拳头轰来。 “给我死!” 一拳轰出,劲风呜咽,当真好似一头黑熊在咆哮。 “九品炼劲武者!” 苏牧心中一凛,白狐面具下的一双眼眸微微眯起,闪过前所未有的凝重,接下来將会是一场硬仗,对方的实力丝毫不弱於自己,甚至还在他之上。 黑熊恶徒三年之前便流窜在这荒山一带,三兄弟皆是上了官府通缉的恶人,作为三兄弟的老大黑熊恶徒三年前便迈入了九品炼劲境界,一门蛮熊拳使得凶悍。 猛虎扑杀! 面对黑熊恶徒苏牧不敢有丝毫大意,当即催动体內气血匯聚於双臂之上,然后使出伏虎拳中的杀招轰出。 轰------- 两道血肉之拳狠狠碰撞在一起,场上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两股劲力对轰,余波吹得两人衣袍狂乱鼓动,发出一阵噼啪之声。 余波溢散开来,吹得两人脚下落叶尘土飞扬。 “我会宰了你!” 黑熊恶徒恶狠狠开口,魁梧如熊的身躯悍然袭来,好似一座小山压来,给人极大的压迫,他双拳不断轰出,真好似一头暴熊。 另一边苏牧也毫不畏惧,一双拳头化虎爪,在这种贴身肉搏中鹿鸟两戏不好发挥,苏牧脚下辅以攻守兼备的猿戏与黑熊恶徒灵活对攻。 黑熊与林中虎狠狠搏杀在一起。 噼啪! 两人再次硬撼一击,苏牧闷哼一声后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一股古怪的劲力侵入体內令他双臂发麻作痛,当即苏牧脚下鹿戏施展,身形往后一退拉开距离。 “这恶徒的劲力有点古怪,而且在我之上,不能打持久战,不然输的一定是我!” 眼看苏牧身形爆退,化身蛮熊的恶徒怒吼出声,“你这斯休逃!” 苏牧一甩手缓解双臂发麻,他眼眸一凝。 “拖下去会输,那便以力服人!” 苏牧深吸一口气,血肉蠕动间將即將步入圆满的五禽戏催动到了极致,他双臂肌肉绷紧显露出一条条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这一刻白狐面具下苏牧的面上泛起潮红,这是他將气血与劲力催动到极限的显现,修炼伏虎拳后苏牧便早早发现若同时催动五禽戏中的虎戏和伏虎拳能够爆发出更为惊人的威力。 只是如此做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如今只能在双虎叠加下轰出三拳,三拳过后他的双臂会处於一段时间不短的疲软期。 强敌当前,眼下这是苏牧唯一能想出的制敌之法,当下他直接放弃了更为灵活的猿戏,锋芒毕露转为虎戏。 虎戏叠加伏虎拳。 吼! 双虎叠加状態下苏牧悍然轰出一拳,虎啸之音由原本的低沉变得高昂几分,也透出了几分威严。 双虎憾熊! 对憾一击的黑熊恶徒只觉苏牧的这一拳猛然沉重的可怕,他的身形一阵踉蹌,往后接连退出五六步,在荒林地面留下数个深达数寸的脚印才稳住身形。 “好恐怖的怪力……这傢伙之前莫非是在隱藏实力,他这根本不像是第一次炼劲!” 感受著手臂的刺痛黑熊恶徒心生惧意,心中骇然。 “再来!” 苏牧一双眸子死死盯著黑熊恶徒,在他周身各处要害部位扫过,如今他的潜力高达9点,即將打破桎梏晋升下一档悟性,这强大的悟性可以用於打铁,用於修炼武学,亦是可以用於对敌。 方才的交手已让苏牧大致摸清了这黑熊的招式路数。 当下苏牧再次轰出一拳,黑熊恶徒双臂交叉横於胸前以抵挡,这一拳苏牧的威势更甚,直接震的恶徒双臂刺痛发麻。 一时间恶徒心中的惧意更甚,在这一瞬苏牧敏锐从这黑熊恶徒身上看到了破绽。 “找到破绽了!” 苏牧如一头猛虎盯上了猎物,腰背微微反弓,双足猛地踏地,尘土落叶震起半米之高,然后在劲力灌注下苏牧扑杀向黑熊恶徒。 金刚伏虎! 两拳同时轰出,一拳轰向心口,一拳轰向面门。 这时的黑熊恶徒刚刚硬接下苏牧第二拳,身形踉蹌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他面色勃然大变,想要回防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只能眼睁睁看著一双凶悍的虎爪在瞳孔之中无限放大。 咔嚓,咔嚓! 接连两拳狠狠落在了黑熊恶徒身上,纵使是完成炼劲的武者,血肉之躯强大远超寻常人也经受不住苏牧这凶悍的两拳。 登时,两声清脆无比的骨裂声响彻,黑熊面门上的面具猛然碎裂成无数碎片,然后鼻骨断折,头骨应声为之碎裂。 而另外落在心口的一拳直接轰的黑熊恶徒胸骨断折,胸膛剧烈凹陷坍塌。 哇! 黑熊恶徒面容剧烈扭曲,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夹杂著臟腑碎片的黑血,那一双透著凶光的双眸圆瞪,面上满是惊恐和不甘。 他们三兄弟在这一带凶名赫赫,杀人越货之事也早已不是第一次干了,三人行事也颇为谨慎,不会贸然出手,而是分工明確先由三弟去试探,之后认为有把握才会出击。 但为何自己会死? 眼前这傢伙只是第一次炼劲,实力不如自己,而他已然接近二次炼劲,又毫无保留动用了部分暗劲,为何败的却是自己?! 他不甘吶! 黑熊恶徒那圆瞪的双眼死死看著苏牧,像是想要记住苏牧,最后他一双瞳孔放大涣散,七窍涌血,如小山一般的魁梧躯体轰然倒下。 夜幕荒山中,这一场恶熊与凶虎的搏杀最终以苏牧这头凶虎的胜利而告终! 嘶------ 轰杀三人后,苏牧双臂有些无力垂下,他口中发出一声倒吸冷气声,大口喘息一阵后苏牧用力甩了甩手臂,刺痛如针扎的双臂才缓缓恢復了知觉。 “有点酸爽……这双虎叠加对身体的负担太大,日后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轻易动用,但好在成功了……此地不宜久留……” 苏牧没有耽搁,立刻伸手摸向三具尸体,很快苏牧便从死去的黑熊恶徒身上摸出了几张银票。 “这些都是……银票?” 苏牧眼眸发亮,有些吃惊,这些银票的面额都是一百两的,这傢伙身上足有整整三张。 “这里便是三百两……杀人放火果然金腰带……” 之后苏牧又將其他两具尸体仔细摸了一遍,又摸出了一张五十面额的银票,以及三五两的碎银,合计下来有个三百五十多两银钱。 “该走了。” 苏牧將银票揣入怀中,他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转身很快消失在荒林中。 不久后,山中豺狼野兽陆续追寻著血腥味来到那片染血的密林,天亮之前,三具尸体被啃噬一空,彻底消失人间。 第18章 刚中带柔,惊雀步!(求追读!) 残月下,从荒林走出的身影隨手將染血的白狐面具掷地,少年抬眸望了一眼群星,辨认一番方向后朝著村子方向离去。 回去的路上苏牧思考著一个问题,他在脑海之中一遍遍重现著方才的荒林搏杀。 “那恶徒的劲力好似与我有些不同?” 苏牧低语一声,面上流露出一抹疑惑,他与那为首的黑熊恶徒硬撼时,对方的劲力刚猛之余还有部分透著…… 阴柔? 苏牧脑海之中忽的蹦出这么一个词。 没错,就是阴柔,那恶徒的劲力刚中带柔,而那阴柔的劲力更为棘手,在苏牧与对方正面硬撼之际,就有一部分阴柔的劲力隨之涌入苏牧体內。 这部分阴柔的劲力不仅对苏牧双臂造成了刺痛,更是扰乱了苏牧体內流转的劲力,生死搏杀之际不容苏牧多想,但那会他已有察觉並意识到不能与那恶徒拖下去,这才选择以力破之。 “刚中带柔么?” 苏牧眼眸微亮,忽有所悟,他如今虽与那黑熊恶徒都同为九品武者,但显然对方在这炼劲上走的比他苏牧更远。 达者为师。 虽然对方死在了自己手中,但苏牧认为哪怕是敌人,身上也有值得学习之处。 “这或许是劲力的后续修炼之法。” 夜幕下苏牧顺利返回家中,这一趟黑市之行虽有波折,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苏牧不仅得到了两册秘籍,更是从恶徒身上得到的三百多两银钱,这直接解了苏牧燃眉之急。 “有这笔钱在,以后的日子不必过得那般拮据……平日里可以多买些肉奶蛋补充气血了。” 苏牧没有著急去参悟到手的两册秘籍,回到家中他先去洗漱一番,大战过后洗上一个热水澡让苏牧浑身紧绷的肌肉都得到了舒缓,令他不禁发出一声愉悦的长吁。 “先看看轻功。” 这一战过后,苏牧越发意识到轻功的重要性,五禽戏中鹿戏鸟戏在劲力的加持下能当做是身法,但若是遭遇同境界的入品武者,或是实力更强的强敌就不太够看了。 当下苏牧先是生火熬上一锅三全壮体汤,药材早就处理好了,如今苏牧对熬药一事早已纯熟,熬药的间隙苏牧翻看起《惊雀步》。 惊雀步,九品轻功,乃一名入品武者观山雀躲避鹰隼捕食半年所悟,其特点在於短距离的瞬间爆发以及闪避,不足在於难以进行长距离的赶路。 苏牧先是仔细將这门轻功细读一遍,之后又快速阅览数遍,待得心中有所明悟时汤药也恰是熬煮好了。 咕咚咕咚。 苏牧微皱眉仰头灌下一大碗三全壮体汤,推门来到院子里尝试修炼惊雀步。 深吸一口。 苏牧体內劲力灌注於双足,往足尖匯聚,配合著轻功的配套呼吸之法苏牧足尖点地,膝盖微曲下沉如山雀蓄力。 下一瞬。 苏牧整个人如惊鸟跃起,身形踉蹌著落在了一丈之外。 施展一次后苏牧眼眸微亮,强大的悟性在这一刻发挥出效果,前不久阅览秘籍而生出的疑惑散去少许,明悟渐渐浮现於心。 “继续。” 惊雀步这一门轻功的招式並不多,仅有三式,分別为雀跃式,折枝变,惊羽落。 如今苏牧修炼的便是这第一式的雀跃式,修成后可在瞬间向任意方向连跃三次以上,如此连续的爆发移动不仅可以躲避攻击,更能干扰对手对自身的行跡判断。 院子里苏牧將自己想像成一只山雀,不断调整著自身的姿態和劲力运转方式,渐渐地明悟不断涌现。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这《惊雀步》与五禽戏中的鸟戏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牧嘴角微微上扬,这其实也是苏牧选择这门轻功的原因之一,没想到还真被他猜中了。 雄鸡一声天下白。 待得村中鸡鸣之声此起彼伏,天际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惊雀步(入门1%) 苏牧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嘴角微微上扬,惊雀步出现在了他的面板上。 有接近圆满五禽戏的底子在,又有9点悟性『小具潜力』和三全壮体汤的加持下,只是一宿的修炼苏牧便成功入门。 “不错,不错!” 苏牧颇为满意,如今他已是入品武者,精力充沛远超寻常人,一宿修炼后苏牧非但不觉疲惫,反倒因为入门成功而精神抖擞。 “好饿……先吃点东西。” 飢饿是身躯渴求能量的信號,及时补充有助於气血和劲力的增长,苏牧回屋切一斤肉用辣椒炒成一碗臊子,然后將家里剩下的两斤麵条全下了。 一口气吃下一斤肉,两斤麵条后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之后他又在院子里风雨无阻修炼了一番五禽戏和伏虎拳后离开了院子。 “该去铁铺了。” 铁铺里苏牧向周山、李小虎以及各位铁匠师傅打著招呼,“早上好。” 连同周山在內,许多铁匠师傅都隱隱感觉休了一天假回来的苏牧整个人好似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同却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生死之间有大造化。 经歷昨夜的生死搏杀回到锻造台前,苏牧抡动锻造锤数锤后微微一怔,他若有思索,脑海里浮现出昨日关於劲力『刚中有柔』的思考。 “试试看?” 苏牧往手中锻造锤灌注劲力,尝试摸索那阴柔的劲力。 鐺! 一旁的周山眉头止不住一皱,苏牧这锤声听著杂乱无章,比之不远处的学徒也不遑多让,这才一天没来铺子,就算手生也不应该如此啊? 很快不仅是周山皱眉,锻造房內不少其他铁匠师傅也纷纷投来了困惑的目光。 “先等等好了。” 周山暗道一声,直到一上午都快过去时周山终於忍不住了,正欲开口之时,一旁的锻造台处传来了又一声金铁交鸣声。 然后周山的脚步为之一顿。 鐺鐺鐺! 沉重的锻造锤在苏牧手中轻若无物一般,在锻造台上翻飞起舞,但每一次砸落却令的整个锻造台都为之颤动,火星飞溅。 “炉火温度低了,你们两人来拉风箱,都给我用力。” 周山当即唤来两名锻造学徒为苏牧拉风箱,炉火熊熊升腾映照出少年刚毅的面容,他手中铁锤不断挥出,发出一连串落在一眾铁匠耳中极其悦耳的金铁交鸣声。 “了不得,原来这小子刚才是在尝试新的锻造技艺么……是我错怪他了。”周山低语一声。 “苏牧的打铁真是赏心悦目,看他锻造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吶。” “是吶……你们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的就会这般大?” 一眾铁匠师傅亦是纷纷感慨出声,他们之中哪怕年轻的也是在锻造一途上淫浸了十数年,其中更有打铁二十多年的老师傅,但他们却亲眼见证了有人在一年之內將他们追赶,然后正在实现反超。 一上午下来,苏牧眼中的光彩越发明亮。 关於那刚中带柔劲力的后续修炼思路,他隱隱摸到了一些门道。 …… 第19章 武道根基,悟性蜕变! 锻造房外铁铺铺主李铁默默將这一幕看在眼中,他面上流露出惊嘆、欣慰以及挣扎神色。 也就在此刻李铁心头忽然生出一个念想。 自己这个铁铺留不下苏牧这尊大佛。 並非是李铁想要赶苏牧离开,而是苏牧展露出的这份锻造天赋实在太过惊人,李铁从起初认为苏牧是个好苗子,再到想要培养苏牧接班,现如今李铁的念想又有了转变。 他不禁在想,苏牧这等天才应该去更广阔的地方,而非留在青水镇这个小铺子里。 “或许我们铺子以后能出一名真正的……锻造大师!” “而非寻常可见的纯熟铁匠……” 锻造大师! 这是对於能锻造出入品兵器铁匠的尊称,百炼兵器之上方为入品兵器。 李铁眼眸中流露出追忆与嚮往,这曾是他年轻时的梦想,只可惜他的天赋有限,如今他在苏牧身上看到这份希望。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若是自己铁铺的学徒能出一名锻造大师,他李铁此生的憾事之一也將得到弥补。 “嗯,我不能太自私了……该让这小子去更大的天地。” 李铁轻嘆一口气后不再纠结,转身走向自己的臥室,许久他写了一封推荐信打算托人送去青云县城。 青云县城有一家声名远扬的武氏锻兵坊,锻兵坊规模十数倍於铁匠铺,那锻兵坊如今的东家武烈与李铁师出同门,且早些年欠了李铁一个人情。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碎岩拳》,九品拳法,是一门大炎边军中流传出的拳法,相传是大炎边军中某位教头为了对抗蛮族重甲所创。 以刚猛直进为主,拳劲如重锤开山,修至大成可透甲伤人,配合暗劲对身披甲冑之人有著不低的杀伤。 暗劲! 精读一遍合上秘籍后苏牧眼眸闪烁著精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日里苏牧还在自己摸索那阴柔的劲力,这会终於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那阴柔的劲力名为暗劲! 这门碎岩拳便是基於暗劲而创,苏牧也首次知晓了第一次炼劲仅仅只是炼劲的开始,之后还存在第二次炼劲,第三次炼劲等存在。 按照碎岩拳秘籍中的描述,炼劲武者若想晋升锻骨至少需要完成两次炼劲,但二次炼劲却远不是炼劲的极限。 劲力乃武者的武道根基之一,无论是九品炼劲,还是后续的八品锻骨,甚至是七品易筋都需要藉助劲力来淬炼,劲力越是夯实强大,日后的修炼速度便越是惊人,甚至衝击瓶颈时都能容易很多。 只是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寻常武者受困於资质,九成以上的炼劲武者会选择两次炼劲后便尝试衝击锻骨,此后也不会费太多时间去钻研劲力。 越是基础的东西在达到某种程度后便越难有精进,寻常人无法接受將时间耗费在劲力的淬炼上,以至於『虚度光阴』。 “这劲力其实相当於前世武侠小说中的……內力么?” 苏牧若有所思。 按秘籍的描述,第一次炼劲为明劲,明劲刚烈凶猛。 第二次炼劲为暗劲,暗劲阴柔可透甲伤人。 第三次炼劲为化劲,化劲不直接加持武学的威能,而是用於对敌时的卸力,可用劲力將敌人的攻势卸去,据说达到化劲后的炼劲武者甚至能越阶与更高一品的锻骨武者廝杀。 再之后的炼劲境界秘籍中没有提及,或许这位创造拳法的边军教头也没能达到后续的境界。 “明劲……暗劲……化劲!” 苏牧眼眸发亮,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那日死在自己手中的黑熊恶徒多半就是即將二次炼劲的存在。 咕咚咕咚! 仰头灌下一大碗的三全壮体汤,夜幕下少年开始修炼起碎岩拳,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马步沉腰,双拳自腰间螺旋衝出,力贯拳峰。 开山式。 岩崩式。 甲崩式。 … 碎岩拳(入门1%) 同样是一宿过后,鸡鸣时分,碎岩拳也同样在苏牧的属性面板上显现了。 苏牧抹去一把额头汗水,面上流露出了一抹喜悦,他很享受这种变强的感觉,令人感到踏实。 黑市归来得到两册秘籍,又知晓了炼劲后续修炼之路的苏牧动力十足,生活再度变得充实起来。 当人將全身心都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时间好似加速了一般,流逝的飞快,一眨眼蝉声噪鸣。 初夏转为盛夏,一月时间流逝。 清晨时分,昨夜一场大雨过后,东边村后山林木青葱,泥泞的山林透出泥土的芬芳。 冷不丁的。 林中惊鸟振翅高飞。 咻咻咻。 一息之內,有一道身影在密集的林木之中接连跃起三次,每一次跃出都轻易跨越三丈之地,这一道身影快的寻常人肉眼难以捕捉,好似一头迅疾的林中山雀。 劲风从脸颊两侧拂过,少年面上流露出一抹陶醉之色。 回首望去,一息之內已然跨越了十数丈。 “连续跃起三次是我如今的极限,但还不是这门功法的极限……” 苏牧低语一声,有了恶徒的慷慨解囊,这一月苏牧药汤不断,又敞开了吃肉补充气血,一月下来苏牧整个人都壮硕了一些,那双腿肌肉变化更是惊人,比之以往要粗壮了一圈,其上一条条肌肉线条透著力量感。 碎岩拳(小成1%) 惊雀步(小成1%) 就在惊雀步晋升小成后的一瞬。 嗡-------- 苏牧腹部有一股炙热滚烫的暖流生成,这一股暖流在四肢百脉,周身窍穴流转,一时间苏牧如整个人浸没在了温泉之中。 隨之筋骨齐鸣。 並伴隨著咔嚓声响,苏牧整个人在缓缓拔高著。 继而暖流氤氳直上涌入眉心,这一次的反应前所未有的强烈,苏牧的大脑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明。 一瞬之间,苏牧本就敏锐远胜常人的五感再度轰然拔高了一截,眼前世界变得越发清晰透亮。 百步之外,被山风吹起摇曳不止的杨树叶上叶脉清晰可见。 苏牧忽想起前世史书上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原本苏牧多少认为是夸大其词的,但眼下苏牧觉得自己这一世若是修炼箭术,必然能够做到! 此际苏牧的大脑清明异常,他很清楚这次是《碎岩拳》与《惊雀步》双双小成后潜力终於达到了当前悟性的极限,进而打破了当前悟性的桎梏。 量变引发了眼下的最终质变。 时隔大半年之后,他的悟性再次突破! 第20章 良才璞玉,弃子危机 【姓名:苏牧(14岁)】 【寿命:62年】 【技能:五禽戏(大成93%)、锻造(大成75%)、伏虎拳(大成42%)、碎岩拳(小成1%)、惊雀步(小成1%)、炼药(入门87%】 【悟性:10(良才璞玉)】 苏牧打开如今的属性面板,果然悟性一栏有了变化。 这一次惊雀步与碎岩拳步入小成后,苏牧的悟性得以突破10点大关,寿命一举增加了整整十年,悟性也由小有潜力一举蜕变成了良才璞玉! 先前的小有潜力可谓是寻常人中的天才,勤奋苦练可有一定成就。 而良才璞玉已然超出了寻常人的范畴,可谓先天的天才,就像是一块玉石,哪怕未经雕琢也异於山石,稍加雕琢一番便能让常人难以追赶,璞玉可成器。 苏牧试著再次施展一番惊雀步,登时感受到了不同之处。 此前苏牧施展惊雀步需全神贯注,轻功无论是修炼还是施展难度都要超出寻常拳法,加之惊雀步又是追求瞬间的爆发,其中需要双足肌肉、气血、劲力以及呼吸的四者配合才能实现。 而眼下苏牧好似忽然开窍了,再次施展惊雀步时虽还没达到信手拈来的程度,但也是轻鬆愜意了许多。 咻咻咻。 纵使身处密林,苏牧依旧灵活自如,连续施展三次雀跃后苏牧这次感到仍有余力,於是再次身形如山雀跃起。 咻! 苏牧身形摇曳拉出一道残影,待得落下,竟又是跃出了四五丈。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就是天才与寻常人之间的差距吗?” 苏牧吃惊回首,原先一步只能跃出三丈有余,眼下直接一举来到了四五丈,而且更是突破了三次的极限,达到了可以接连施展四次的境界。 “良才璞玉之人只需稍加用功,寻常人便要拼命加倍追赶,若是发奋图强,便是望尘莫及!” 悟性再次突破后,一步步从平平无奇,到中人之姿,再到小有潜力,直至如今的良才璞玉,苏牧对悟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努力必不可少,只是若天赋和悟性不足,再如何努力或许就连人家的下限都难以企及,最终能决定一名武者最终高度和上限的…… 唯有天赋和悟性! 之后苏牧又陆续在后山修炼了一番五禽戏、伏虎拳,很快他发现这两门武学也都有了新的变化。 “或许无需太久,五禽戏和伏虎拳就能突破下一境界!” 检验一番后苏牧心满意足,这时肚子不爭气的发出一阵咕嚕声,苏牧笑著转身回村。 此刻天际还未透亮,天际鱼肚白中倾洒下的阳光还有些暗淡,苏牧回村时遇到了一些东边村的村民。 “小牧,你这是刚从山上回来?” “嗯,我想著昨夜下了雨想要去山上采点野菜,可惜运气不大好。” 苏牧笑著应声,打了声招呼后擦肩而过。 恰是时,一缕初阳洒落在苏牧身上,村民们登时一双眼睛猛然瞪大了好几分,分明只是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的苏牧此刻竟像是披著一层五彩流转的锦缎。 村民难以置信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望去发现苏牧依旧是那个苏牧,身上並没有什么五彩锦缎。 “刚才是错觉么……是自己看错了?” “定是我家那婆娘昨晚太过折腾,我这几日得好好休息一番,这都折腾出现幻觉了。” 村民收回目光,嘀咕一声后扛著锄头往田地里走去。 武者气血、劲力旺盛,需要补充更多营养,回到家中苏牧切了三斤肥瘦相间的肉,猪油一炒做臊子,再下一锅麵条便是如今苏牧的早餐。 吃过早餐苏牧带著斗笠蓑衣出门。 举人街十三號铺子,苏牧瞧见铺主李铁在铺门口,“李铺主。” 苏牧打了一声招呼进入铁铺,正瞧见李小虎从伙房里搬出一个竹製三层大蒸笼,苏牧当即放下手中的斗笠蓑衣,上前帮把手。 这时苏牧伸手一托,李小虎顿觉手中蒸笼好似轻飘无物心中一阵诧异,但此刻他也没多想,李小虎將蒸笼放在小院石桌上招呼苏牧吃馒头。 铺子每日会给铁匠师傅们准备早餐,苏牧虽然吃过了早餐但为了不引人瞩目,还是拿起属於自己的两个大馒头。 这时李小虎神秘兮兮凑近来,“苏牧,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段时间我爹时常在那门口转悠?” 其实苏牧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跟你说啊,我爹前段时间好像是托人往县城里送了什么东西,这些天应该是在等县城那边的消息吧?” 原来如此,苏牧对此倒是没有太多好奇,但很快啃著馒头的苏牧浑身一颤。 在等消息? 等等,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大夏天的酷暑天,苏牧忽觉浑身一寒。 灰狼面具的负责人离开之前说要离开一段时间,临走时暗中警告了苏牧一番后留下了两瓶六枚解药。 而如今距离那负责人离开青水镇已然七个多月了,至今毫无音讯,此前苏牧只当是长途奔波在路上耽误了时日,这在这个时代也属正常。 之后苏牧又因黑市之事,以及这个月沉醉在修炼之中而暂时忘却了这件事。 如今被李小虎这么一说后猛然惊醒。 眼下已超出约定时间整整一月,正常而言解药是一月一枚,若苏牧从一开始就正常服药,那么眼下他只怕要接近毒发身亡了。 “小子醒了……若是三月得不到解药,这痒会加剧然后化作钻心之痛,不久后你就会在生不如死中化作一滩脓水。” 苏牧耳边猛然响起了马车中那日將他送来这一带之人所说的话语。 三个月便是毒发身亡的最后期限! 十日前苏牧刚服下一枚解药,如今苏牧手中只剩下最后一枚解药,这是苏牧为了摆脱束缚而留下的后手。 在这大半年的不断尝试下,苏牧將每月一服的间隔延长到了五十天左右,这是苏牧目前能坚持的极限。 每每临近五十天极限的那几天,苏牧便会体验到宛若被万虫在体內啃噬的痛楚,尤其是胸膛下的心臟更是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一旦遭遇阴雨天更是生不如死。 那等非人的痛楚让苏牧清楚自己体內的毒素是真的能要他性命,马车內那傢伙的一番话绝非戏言。 “究竟是在路上耽搁了……” “还是我成弃子了?” 苏牧心头髮寒,他自然不希望是后者,但苏牧却有一个习惯,思考事情时往往会做最坏的打算。 “倘若真是后者……” 算上他手中这枚还未服用的解药,留给苏牧的时间不多了,仅剩下五个月不到。 ...... 第21章 特殊订单,云鹤医馆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隱约间他好似听到了有丧钟为自己敲响。 设身处地,若苏牧要出一趟远门需要五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往往会对外说半年以留些余地。 而给他解药的负责人离去前给了苏牧六枚解药,眼下过去七个月却迟迟没有归来,其中明显有问题。 如今他该如何办? 悟性高达十点,已是良才璞玉的苏牧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快速在脑海內將杂乱的思路理清。 “先静观一个月……再做后续打算。” 虽然希望渺茫,但此时还不能直接排除他那负责人路上耽误的可能性。 假设此刻那人正在往回赶路,那么一个月后就是最后期限,按照正常情形,若一月之后苏牧得不到解药必將毒发身亡。 所以这一个月必须等,若是自乱阵脚慌乱离开这一带去盲目投医寻求解毒,万一情形並没有糟糕到弃子的程度,便无异於自取灭亡。 苏牧很早之前就设想过要解除体內的毒,並摆脱死士的桎梏。 他要夺回掌控自己生死和命运的权利! 但苏牧也很清楚自己体內的毒很厉害,想要彻底解除並不容易,所以他在默默蛰伏变强,以期徐徐图之。 在没有把握彻底解毒,以及拥有一定实力之前苏牧不愿过早行动。 然而事与愿违,计划赶不上变化,静观一月的时间里他会继续留在铁铺,但也必须要提早行动起来了。 “苏牧,苏牧,你怎么了?” 思绪被一阵呼唤声打断,李小虎伸手在苏牧眼前使劲摆动。 “啊……我没事。” 苏牧啃了一大口嘴里的馒头,思绪杂乱的他此刻吃不出嘴里馒头的滋味,食之无味。 也正是这一日下午时分,一直在铁铺里翘首等待回信的李铁等来了青云县城的书信,李铁迫不及待取出书信阅览。 “师兄想要考验苏牧一番……让苏牧锻造一柄三十炼刀兵当做考验……” 阅毕,李铁面上神情有些不太好看,他在书信中对苏牧锻造经歷描述的详细,评价也很中肯,但显然师兄那边不太相信。 让一个锻造才堪堪一年的新人去锻造一柄三十炼刀兵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眼下铁铺无人能锻造出三十炼刀兵。 铺子里李铁和另外一位淫浸锻造二十多年的老师傅有锻造三十炼兵器的技艺,但铺子里的锻造工具以及寻常铁矿难以满足锻兵条件。 如此一来,纵使是他李铁亲自出手也几乎不可能锻造出一柄三十炼刀兵。 “但还是让那小子试试吧……师兄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只要苏牧能入锻兵坊一切都好说。” “我能看出的东西,在我之上的师兄也必然能看出苏牧的非凡……” 平復一番情绪,李铁来到锻造房將苏牧喊出。 “苏牧,你这段时间锻造出的兵器品质上佳,口碑不错……现在铺子接到一个特殊订单,有一位客人指名道姓想要你负责锻造一柄兵器。” 李铁顿了顿打量起苏牧的神情。 苏牧心生好奇,能让铺主特意將他喊出告知的特殊订单究竟会是怎样的订单? “这订单特殊之处在於客人想要你锻造一柄三十炼以上的兵器,你想试试看吗?” 锻造三十炼兵器?! 苏牧眼眸发亮,说实话他此刻心中已生离意,苏牧不是等死之人。 前段时间开始他的锻造技能进展缓慢,其中原因有多种,但苏牧认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十炼兵器对於如今的苏牧而言失去了挑战性。 试想若让一名数学家每日重复简单的加减乘除,无论如何也难以提升自我。 苏牧自身亦然,比如他那炼药技能至今仍未小成,便是因为他每次只是简单的处理那几味相同的药材然后煎煮,並没有往精深处走,於是便很难得到进一步提升。 还有一月时间,离开前挑战一下自我锻造的极限或许也不错。 苏牧当即应下。 “铺主,这份订单我接了。” “这份订单特殊,並非一定要完成,所以你尽力就好。”见苏牧一口应下李铁心中欣慰,语重声长开口。 他不希望此事对苏牧造成太大的压力以及打击。 日暮西斜,黄昏时刻苏牧封炉离开铁铺,他来到了镇上一家药铺,药铺医师看到苏牧到来乐呵呵的,这数月来苏牧成了这家药铺的老主顾,每次出手都是数两银子。 “小友,今日要买几份药材?” “十份。”苏牧吐出一句后话锋一转,“我今日来还想让老医师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好说,好说。” 老医师面上笑容灿烂,先是唤来药童去抓药,然后让苏牧伸出手来號脉,老医师的手指按在了苏牧手腕经脉处。 號了一会脉象后,老医师面露诧异,“我观小友脉象平稳悠长,体內气血旺盛强於常人甚多,从脉象来看並无异常之处。” 闻言苏牧不动声色开口,“老医师,近日一遇阴雨天,我便瘙痒难耐,体內好似有虫豸爬动。” “嗯?!竟有这等怪事。” 老医师一听惊疑无比看了眼苏牧,见苏牧不似戏言,便让苏牧隨他去內堂,苏牧躺在一张竹床上,老医师俯耳贴在苏牧胸腹,仔细检查一番后面露困惑。 他一番检查下来只发现苏牧躯体壮硕,体內臟腑强於常人,但臟腑处並无异状,一切都十分正常才对。 “小友,你先前所说遇阴雨天浑身瘙痒,体內似有虫豸爬动......这样吧,我为你开几副祛湿,驱虫的药物试试?” “好,那便麻烦医师了。” 苏牧暗自嘆息,果然自己体內的毒没那般好解决,不过也可以试试效果,从竹床起身苏牧正欲离开之际。 身后老医师喊住了他,苏牧在药铺买了好些药材,他看苏牧之前所言不似有假打算提醒一句。 “小友,若这几服药效果不显……你可以试著去青云县城找云鹤医馆的林药师看看,林药师医术精湛,在青云县乃至周遭数县之地都颇具声名,定能为小友药到病除。” 青云县,云鹤医馆,林药师! 苏牧將之记下,道谢一声,“多谢医师告知。” 离开药铺,苏牧又试著去了镇上另外几间药铺,镇上的医师无一人能看出体內之毒,甚至就连蛛丝马跡都无法察觉,纷纷摇头面露狐疑。 最后的说辞也都大同小异,说是可以开几服驱虫祛湿之药试试。 对此结果苏牧倒是没有太大失望,他早有预料。 “其实还是有收穫的……改日可以去一趟青云县城。” 第22章 五禽戏圆满,蚀银针之蛊! 这日夜里,铁匠铺接到三十炼兵器订单的消息传入了黑虎帮堂口。 “嗯?那李氏铁铺在这一带的口碑还算不错,他们既敢接下订单,必然是有把握……说不定那李铁此番会亲自出手。” 吴横得知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惊疑,隨著一细想他那眼眸中不禁闪过一抹惊喜。 再有两月便是赵玄帮主寿宴,他这段时间还正头疼该送什么当贺礼,眼下贺礼自己找上门来了。 一柄上好的兵器对於武者而言可是好东西,可以显著提升战力。 “只是这次该找什么藉口呢?” 吴横思考间,屋外忽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以及婢女惊慌的惊呼声,思绪被打断吴横面露凶光,他推门而出。 婢女看到吴横面色刷的变得苍白,她咽了一口水,连忙跪倒在地。 “老爷,求你饶我一次,我,我不是故意的。” 婢女慌忙磕头求饶。 吴横看著那地上碎裂的碗碟,脑袋中忽闪过一抹灵光,继而他伸手取下腰间佩刀,这柄长刀是那李氏铁铺锻造的,而且是上月刚出炉的。 嗤! 吴横抽出长刀,寒光隱现的剎那,那婢女更是浑身剧颤,直把脑袋磕的头破血流。 “李氏铁铺这段时间好像来了一位技艺高超的新铁匠……他锻的这柄长刀还真不错,嘿嘿。” 吴横看著手中长刀想到了找事的藉口,咧嘴一笑,满脸横肉颤动间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 …… “这些祛湿驱虫之药果然无用。” 苏牧昨夜回家將药煎熬服下,一夜过去后不见一丁点反应,毫无药效。 说实话,直至如今苏牧对自己体內所中之毒知之甚少。 呼呼呼---- 隨著两名锻造学徒用力拉动风箱,炉火透出青焰,苏牧要锻造三十炼兵器之事昨日就在锻造房里传开。 今日李铁调来两名锻造学徒全力给苏牧打下手,两名学徒用力拉著风箱之时一双眼睛死死盯著正在挥锤的苏牧,两人面上流露尊敬想要从中学些技艺。 鐺! “炉火温度不够,你们两人再加把力。” “是,苏师傅。” 苏牧不断抡锤,想要锻造一柄三十炼兵器,前期锻打摺叠铁坯的过程尤为重要,百炼成钢方能锻造兵器。 锻打过程中,苏牧將伏虎拳与碎岩拳两门拳法轮流施展,在劲力的加持下每一锤都震得整个锻造台颤鸣,直看的两名锻造学徒不断吞咽口水。 “这苏师傅莫非是天生神力!” 心中有了计划,苏牧的日子过得充实无比,十日后,又是一个平静的傍晚。 昏黄的落日下,苏牧如往常一般修炼起五禽戏舒缓打铁一天后的肌肉,少年的身躯舞动起来,虎鹿熊猿鸟五种飞禽走兽的动作栩栩如生。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间渐渐透出一种不寻常的韵味,明明还是那一个个简单的动作,但落在苏牧手中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 一名路过的村民隨意瞥来一眼,不禁为之驻足看的入迷,直至夜幕彻底降临大地,这名路过的村民才猛然惊醒回过神来。 “怪了,我这是怎么了?” 村民疑惑嘀咕一声后再次看去,发现苏家娃儿依旧是那个苏家娃儿,打的还是以往的那套拳法,没甚出奇之处,只是比往日更像山中的那些飞禽走兽罢了。 村民走后,夜幕下的苏牧却沉寂在了一种玄妙的状態之中,浑身每一寸血肉都极度放鬆,整个人飘飘然的,隨著劲力流转,苏牧浑身筋骨在颤鸣,身体缓缓进行著某种蜕变。 许久后,黑暗之中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他那一双眸子明亮。 “五禽戏圆满了!” 苏牧心中瞭然,歷经一年多的苦修后他终於將第一门技能修至圆满境界。 “我的躯体好似有了一些变化?” 苏牧缓缓伸出右臂,隨著血肉蠕动,苏牧的右臂缓缓粗壮了一小圈,其上的肌肉线条如刀削斧凿一般极具力量感。 啪! 苏牧悍然击出一拳,並未动用体內劲力却有拳风,更是於长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炸响。 “这种感觉与双虎叠加时有些类似,但眼下我並没有进入施展双虎……我明白了,这门神医华佗所创的五禽戏圆满后极大提升了我对这具躯体的掌控力,如今这份掌控力几乎接近完美。” “如此一来,我隨时可以將身体的状態调整至巔峰,甚至如双虎叠加那般临时打破极限,超常发挥出这具躯体的潜力。” “这招以后就唤作『破限』吧……破限状態下我的拳脚威力少说提升了一半。” 苏牧接连轰出数拳后才停下,他很快发现破限状態与双虎叠加的確很相似,只不过双虎叠加会对苏牧的躯体带来极大的负荷,往往数拳后便难以为继,更是会丧失作战能力。 而五禽戏圆满后的破限状態下能够维持相当一段时间的持续作战,副作用也极大降低了,前者实质上超出了苏牧对自身的掌控,而破限则是在苏牧的绝对掌控之中。 思及此,苏牧面露满意和惊喜之色。 “明日休沐,该去一趟青云县城了。” 青云县城是这一带中心之地,统辖包括青水镇在內的十三镇之地,位於青水镇之北七十里,相距村子近乎一百里。 青水镇有通往县城的牛车,每人一趟收取两百文钱,清晨离镇,若是顺利翌日正午时分可到县城,若遇阴雨天则要延迟到傍晚。 相比牛车,商队的马车会比牛车快上不少,但七十里地也需耗费一天时间。 东边村几十户上百村人,去过县城的村民屈指可数,去县城一趟途中的见闻多是能当一辈子的谈资。 “明日早些出发,一百里应该不了太多时间。” 鸡鸣之前,天际高悬一轮残月,苏牧將几张银票揣入衣襟,披上蓑衣戴上一顶斗笠离开了村子。 山林小路之中一道身影带著残影快速掠过,碎石纷飞,劲风吹得山中杂草狂乱摇曳。 五禽戏圆满、身怀三门九品武学、又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的苏牧体魄惊人,哪怕是同为炼劲的寻常武者也远不能及。 强大的体魄令苏牧气脉悠长,臟腑强壮,又有圆满五禽戏对肉躯近乎完美的掌控下苏牧能够以超出前世人体极限的百米速度持续奔跑出几十里的距离。 一个时辰不到,天际方露一抹鱼肚白之际,苏牧抵达了青云县城外。 县城的城墙近乎有二十米高,其上有身穿皮甲手执长矛的青云军巡逻,远远望去,如一头灰色巨兽盘踞大地。 此刻时辰尚早,守城青云军瞥了眼苏牧身上的粗布麻衣隨口问了几个问题,苏牧应答后缴纳了五十文钱入城去。 穿过城门,喧闹声入耳来,眼前豁然开l县城街道宽阔足以容纳三四辆马车並驾齐驱,商贩行人川流其中,两侧高墙大院令苏牧不禁多看了好几眼。 “好一个青云县城!” 苏牧感慨一声,这青云县城的繁华数倍於清水镇,那清水镇与这县城相比可谓是乡下之地。 之后苏牧了一些银钱一番打听,很快来到了县城东街一处清幽的医馆小院前。 “云鹤医馆,就是这里了。” 只是当下医馆竹门紧闭,其上掛有一小木牌:家师云游,医馆闭门。 看到木牌上的字苏牧有些傻眼了,他奔波百里来到县城却直接碰壁了,当下苏牧又一番打听后来到县城中央大街一栋三层楼高的气派医馆前。 “仁济医馆。” 苏牧走入其中,一名年轻的药童迎来,瞧见苏牧一身粗麻衣顿时面上的笑容冷淡了几分,“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 苏牧等了小半时辰,药童將他带上二楼,苏牧將自己的病症说出后,面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医师面露狐疑之色。 当下他开始为苏牧號脉,一系列的检查无果后,医师解开一包银针,以火焰烧过后往苏牧窍穴中扎入。 不多时,医师取出第一根银针瞧见毫无变化后眉头紧锁,开始怀疑苏牧先前是否在誆骗自己。 一根又一根取出,银针依旧毫无变化。 直到苏牧两乳之间的银针取出,医师瞳孔陡然收缩,只见那一根数寸长的银针漆黑无比,更是透出一股异常难闻的腥臭怪味。 看到变黑的银针苏牧却是心中一喜,或许有解毒希望了。 “此处为任脉膻中穴,临近心臟……怪了,为何只有此处银针变色?” 医师看向手中漆黑的银针,如此漆黑粘稠可不似近日刚中毒,骇人的一幕隨之发生,那银针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医师见状急忙將银针掷地,黑血坠地,地板顿时滋啦作响,缕缕黑烟中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嘶,好凶猛的毒性……” 医师面露惊骇,他想起苏牧方才自述的病症,当下沉声道,“你中的或许是某种蛊毒,这蛊毒盘踞於你的心肺处,世间蛊毒千奇百怪,我对蛊毒涉猎不多,莫说是我,这青云县的寻常医师只怕都无法解这等凶猛蛊毒……” “或许唯有林药师可以一试,只是你来的不巧,林药师昨日云游去了。” “医师可知林药师云游需多少时日?” “短则数日,长则数月,我可以为你开几副解毒之药,但不能保证生效。” “好,多谢医师。” 离开医馆,苏牧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但此行收穫其实不小,至少苏牧清楚了自己体內中的应该是某种毒性强烈盘踞心臟处的蛊毒。 “先回去吧。” 出城后苏牧行走在道路上,走出六七里地后苏牧从沉思中回神,面上忽然露出一抹警惕,他听到了前面不远处林子里传出一阵阵异响,但不似野兔、山鸡之类的野兽。 苏牧定睛望去,忽见树丛摇曳,登时一个身穿皮甲,浑身染血的汉子从林中钻出身来。 “这身行头……这人是青云军的人?” 竟有人胆敢在青云县城之外追杀青云军的人? 苏牧心中吃惊,他瞧见那青云军的男人浑身全是伤口,也就在这时那人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苏牧,他神情猛然一变,但注意到那少年不是追兵后鬆了一口气。 旋即自他口中发出一声急切的呵斥声,“快离开这里!” 苏牧心中顿感不妙,他清楚这青云军之人是出於好意,但他这一嗓子后只怕更不好脱身了。 果不其然,但见丛林一阵涌动,隱现数道壮硕身影。 “快追,人在那边!” 身后追杀之人到了。 第23章 黑山乱军,杀良冒功! 林中窜出的四人体格壮硕,皆穿戴甲冑,虽不是铁甲,但一身统一的制式甲依旧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怎么不继续跑了,是不想跑了吗?” “嘿嘿,一颗青云军队正的人头能值三十两银子,能让我们兄弟四人好好瀟洒几日了。” 四人戏謔交谈,一双双眸子扫过那染血的青云军汉子,那等目光好似在看一头待宰的大肥羊。 石峰,九品炼劲武者,青云军麾下一名统辖五十人的队正,此番他奉县尉之命单独出城行事却不想归途遭遇四人围杀。 “尔等贼人大可试试,就看你们拿下我这颗人头前石某能拉你们中几人垫背!”石峰故作镇静,实则已近强弩之末,他恶狠狠迎上眾人目光冷声放出狠话。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那踉蹌的身形,一看就知道是只色厉內荏的纸老虎。 “头儿,那边还有个少年……这身行头多半是个平民。” 四人中有人注意到了不远处身穿蓑衣斗笠的苏牧,当即开口询问为首面容冷酷的士兵。 “平民?是你眼了,哪有什么平民,我只看到了两名青云军爪牙,一起宰了。”冷酷男人目光落在了苏牧身上,冷笑开口。 “是,是,头儿说得对!”几人顿时嘿嘿一笑附和。 听得四人之言,那石峰怒不可遏,“你们黑山军以起义军自称,却行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之事,如今就连一个过路的少年都不愿放过,与那土匪何异?” “有事情都冲我来,放那少年走,我石某一併承担!” 黑山军?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这名头他在黑市听到过,那出售秘籍的摊主曾將黑山军与青云县官府一起提及,之后才是青云县的五大势力。 那等语气,黑山军之强只怕还在青云县的五大势力之上。 眼下从双方的交谈中,苏牧还得知了这黑山军是一支起义军,只是这等杀良冒功的行径哪里像是反抗暴政的起义军,更像是一帮穷凶极恶的乱世匪徒。 “嗯?还说不是青云军的爪牙,若非同为爪牙你为何会如此护著他,上,將他们一起宰了。” 听到石峰的话语,黑山军四人都冷笑不止,他们可不管苏牧的真实身份,既然今日遇上了只能算苏牧倒霉。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一颗青云军队正的人头能值三十两,一颗寻常青云军士卒的人头也能值个二三两银子,蚊子再小也是肉,到手的肉他们岂会轻易放弃。 况且,杀良冒功之事他们也都轻车熟路了,这些平民的人头在他们眼中就是白的银子以及军功,等军功积攒够了他们便能得到天將大人的赏赐,此后武途通达。 苏牧起初不打算掺和其中,隨时准备施展惊雀步离开,毕竟黑山军与青云军的廝杀与他无关。 但黑山军四人之言听的苏牧心中杀意翻涌,他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但骨子里、灵魂深处依旧是一名现代华夏人。 从小受到现代华夏文明薰陶的苏牧难以接受眼前的暴行,他只是一名路过的平民,但在对方眼中就仿佛是一只两脚牲口,三言两语便轻易替苏牧做主,决定要一起宰了。 苏牧不禁想到了自己体內那蚀银针之蛊毒,自己的性命眼下也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若是没有看到也就算了,眼下既已撞见,他苏牧不打算直接走了,以及今日碰壁离开青云城后他心头其实有著一口闷气。 蛊毒、弃子、碰壁的三口闷气此刻被黑山军四人彻底点燃,这口气必须要出。 “就拿你们出这口气!” 苏牧微低头,一双眼眸之中杀意炙热。 “少年郎,等会你往青云县城方向跑,有多快跑多快,我帮你拖住他们!”石峰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苏牧一眼面露决然。 当下石峰怒吼一声,强提一口气抽出腰刀,竟是主动朝黑山军四人杀去。 石峰对自己的情形再清楚不过,他今日左右是在劫难逃,倒不如死去之前为那少年郎爭一线生机,至於能否跑掉石峰也有心无力了,只能看那少年郎的造化和命够不够硬了。 “这傢伙交给我,你们两人为我掠阵,老四你去宰了那小子,可別让那青云军小爪牙逃了。” 为首的黑山军汉子一挥手,故意激怒石峰一句,然后大笑著拔刀迎向石峰。 “快走!” 鐺鐺鐺! 刀兵碰撞在一起,发出一连串金铁交鸣声。 那被唤做老四的黑山军士兵则是大步流星走向苏牧,他面露残忍之色,口中却说一句。 “小子你別怪我,怪就怪你运气差遇上了我们,我其实也不想杀你。” 黑山军士兵一脸狰笑抽出腰间弯刀。 “放心,我的刀很快,快到你不会感到太多痛楚。” 话毕,黑山军士兵高抬手中弯刀,正要劈下之际那一直微低著头的少年郎缓缓抬起了头,只是黑山军士兵没有在少年面上看到预想之中的惶恐与痛哭流涕,有的只是一片平静,以及一双翻涌著杀意的眸子。 这名黑山军士兵经歷过不少廝杀,看到这双眸子的一瞬他登时感受到了不妙,当即一刀化作白练要砍下苏牧的脑袋。 但也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剎那,双方眼中人畜无害的平民少年郎苏牧猛然动了,左手猛然成爪迅疾探出。 呼! 这一探爪快的惊人,这是圆满的五禽戏中的虎戏,寻常人若想將这五禽戏修至圆满只怕需要耗费二十年光阴以上,这一爪二十年的功力! 虎爪后发先至精准落在了黑山军士兵持刀的右手手腕,旋即一股刚烈的劲力催动。 咔嚓。 黑山军士兵面容瞬间扭曲,自他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士兵只觉手腕被一爪生生拍碎,下一秒苏牧左手发力,猛然一折。 一柄弯刀脱手飞出,而那持刀的手腕直接与手臂叠在了一起,弯曲一百八十度。 又一声更为悽厉惨叫声响彻。 “不,饶,饶命……” 生死之际,黑山军士兵的求生本能令他身形往后爆退,想要远离苏牧这头要噬人的凶虎,他开口要求饶,但苏牧却没给他求饶的机会。 一步踏出,惊雀步施展,苏牧瞬间逼近咫尺,空著的右拳悍然击出,虎戏瞬间切换伏虎拳。 猛虎扑杀! 一拳狠狠砸在了黑山军士兵面门,拳头与士兵面门相触的一瞬,血肉凹陷,头骨碎裂,然后这名黑山士兵的躯体好似破麻袋一般倒飞出足足丈许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拳如猛虎,一击足以毙命,少年轰出一拳冷声低语。 “你没死过,又怎知不会痛?” 话音落下,地上的黑山军士兵一阵抽搐,再没了气息。 …… 第24章 拳劲透甲,孤虎入羊群! 前一秒还是双方眼中人畜无害的少年郎,下一秒却化身择人而噬的猛虎。 一拳便是將一名黑山军的士兵轰杀致死。 这一幕令场上双方都为之一怔,黑山军四人对彼此的实力再清楚不过,老四虽然是他们四人中实力最差的一人,但毕竟也是体內修出劲力,只不过衝击炼劲失败了而已。 况且他们这些人都是刀尖舔血,手上沾满鲜血的恶徒,搏杀经验可不少。 绝非是老四太弱,而单纯是眼前这少年郎太强了。 一瞬间,场上还剩下的三人猛然意识到了这名身穿斗笠蓑衣的少年郎可不是任他们揉捏的羔羊,而是一头磨牙吮血的豺狼。 点子扎手。 三名黑山军的贼人不约而同浮现出相同的念想。 “小兄弟,刚才是我们认错人了,……一切都是误会。” 眼看苏牧抬眸望来,那为首的冷峻汉子朗声主动服软开口,如今在他眼中苏牧是一个变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他们將石峰围杀之前,他不希望苏牧这个变故插手进来。 至於之后的事,冷峻汉子心中闪过一抹冷意。 “呵,误会?” 少年忽然笑了,如今才说是误会? 太迟了! 苏牧深吸一口气,劲力灌注双足五禽戏鹿奔施展,身形瞬间拉出一道残影,如一头奔鹿闯入双方交战之地。 “找死,老二,老三你们去对付他,杀石峰我一人足矣。” “好。” 原本为冷峻男人掠阵想要虐杀石峰的两名黑山军士兵当即脱离战圈,一左一右调转刀锋,扑杀向苏牧。 “这些贼人狠厉,小兄弟一定小心!” 石峰开口提醒一声,在看到有活下来的希望后,他那握刀的右臂没来由涌现出一股新生的气力,狠狠与那冷峻男人战在了一起。 嗤! 两道寒光森森的刀光闪烁,划破长空从不同角度朝著苏牧的要害部位同时挥出。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五禽戏大成后他对身体的掌控趋於完美,刁钻角度的两刀在他眼中放慢数倍,他只需精神集中便能轻易捕捉到两人出刀的轨跡。 五禽戏,白猿转身。 身形舞动,苏牧侧身变幻,两柄携带劲力迅疾劈来的长刀纷纷斩空,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好似两人与苏牧事先商量好在打配合一般。 “嗯?斩空了……这小子运气还真好。” 嗤嗤! 两名黑山军士兵不断挥刀,隨著出刀两人额头开始冷汗直冒,一人喉咙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水。 眼前这小子很是邪门,他才刚举刀对方就像是未卜先知似的,提前做出了闪避,令他们不断斩空。 这名黑山军士兵的念想没有错,圆满境界的五禽戏令苏牧对肉躯掌控接近完美,此外又同时兼修三门入品武学,兵器乃拳脚的延伸,苏牧对肌肉发力等方面的理解远在两人之上。 更別说苏牧五感远超常人,更有良才璞玉的惊人悟性在,於是两人往往一抬刀,或是手腕,小臂,腰腹发力之际苏牧便能先一步预判两人的下一步举动。 两人的刀法大开大合,体內劲力也比方才死在苏牧手中的士兵更强,但在接连数刀的挥空后体內气力用尽,旧力还未生出之际,两人动作登时出现了迟缓。 而苏牧等的就是这一瞬,抓住这一迟缓,一口气息流转四肢百脉,双臂肌肉缓缓蠕动间微微隆起,粗壮了一小圈。 顷刻苏牧进入破限状態,然后一步猛然踏出,孤虎入羊群。 吼! 浑身劲力灌注於双拳之中,凝聚一点,全身劲力匯聚一拳瞬间爆发击出。 碎岩拳,甲崩! 苏牧注意到黑山军士兵身穿甲,虽然防御性能上比不上铁製甲冑,但甲柔软具备弹性,对拳脚有著不弱的防御力,於是他没有动用伏虎拳,而是选择动用专为重甲敌人而创的碎岩拳。 澎澎! 就在拳头与甲接触的一剎那,甲微微凹陷发出第一声沉闷的炸响,然后一股劲力猛然穿透外表的甲透入其中,爆发出更为震耳的第二声炸裂声。 咔嚓。 炸裂声中又伴隨著一连串清脆的骨裂声,那身穿甲黑山军士兵肋骨被一拳轰断了肋骨,他惨叫一声,嘴巴猛然张大。 噗呲。 自他口中喷吐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飞而出砸在了地上,虽还有一口气,但也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身上的甲在这少年的拳头面前居然无用?! 一名同伴就在他眼前被一拳轰成重伤倒地不起,然后擦肩倒飞而出,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顿时在心头蔓延。 就在这一剎那间,两人的目光交匯。 苏牧的眸子平静而透著杀意,与苏牧对视的黑山军士兵眼中首次出现了惊恐,只是一切为时已晚。 澎澎! 就在其胆寒之际,苏牧不会有丝毫留情,杀人者人恆杀之,苏牧踏前一步逼入近身,然后再次轰出一拳。 又是两声沉闷的炸裂声,这名黑山军士兵也步入了先前一人的后尘,甲无损,而甲之下的血肉凹陷,筋骨断折,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面抽搐哀嚎著。 “好样的!”一旁的石峰狂喜出声。 眼看三名兄弟在对上苏牧后一死两伤,为首的冷峻男人心中彻底发寒,这哪里是什么恶狼,活脱脱是一头下山凶虎。 这次何止是点子扎手,完全是撞上铁板了。 “小子,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甚至我可以在天將大人面前为你举荐,以你的实力进入我黑山军大有作为,可享一辈子荣华富贵。” 当即他神情扭曲,声色俱厉怒喝出声。 “但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我黑山军以及天將大人绝不会放过你,必將诛灭你全家!” 诛灭全家? 苏牧只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如今生死都由不得自己,他哪里怕这些威胁。 以及面前之人前据而后恭实在令人耻笑。 “小兄弟勿慌,这次回去我定会向县尉大人稟告,我青云军必会庇护你,黑山军贼人,人人得而诛之!” 在苏牧出手后,局势瞬间逆转,如今决定场上胜负的关键竟是原先双方都认为人畜无害的少年郎。 石峰在真正看到存活的希望后士气高涨。 冷峻男人见局势不妙当机立断,直接拋弃了场上的另外两名黑山军士兵,转身就要逃,他掌握一门入品轻功,这才是他的最大底气。 他若想逃,岂是一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和一个半死不活的石峰能拦下的。 “该死,你们给我走著瞧!” 当下他放出一句狠话。 “不好,要让这贼人逃了……”石峰瞧见贼人施展出一门轻功身法,顿时面露可惜,然而下一秒。 石峰忽觉身侧有狂风起,一道身形如惊鸿爆闪而出。 那贼人才逃出数步,顿觉身后有大风袭来,转头望去惊怒万分,一道身影在他那瞳孔之中急剧放大,那头噬人凶虎挥动利爪扑杀而来。 金刚伏虎! 高昂的虎啸先声夺人,然后一击重重落在了他的太阳穴之上。 “不,你,你不能杀……” 一句话还未说尽,一道清脆的炸裂声起。 呯! 冷峻男人面容急剧扭曲,七窍涌血间颅骨顷刻破碎,他双目圆瞪,至死一脸难以置信。 一门虎啸之拳。 一门透甲之拳。 还有那猿鹿换形,以及这还在他之上的轻功身法,他不明白一名这般年轻的少年为何能同时掌握这般多的武学,而且每一门都不是浅尝輒止的半吊子。 他悔恨吶。 “我本不愿掺和进来……你们为何非得找死?” 苏牧自语般低语一句,话音落下那冷峻男人嘴巴张合好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便彻底咽气。 没有得到回答,苏牧本就不打算得到回答。 这帮所谓的起义军,动輒就要將他杀了去换银钱享乐,苏牧能做的便是將这些贼人一起送下黄泉,四人黄泉路上相伴也不会孤单。 当即苏牧脚尖一踢地上的弯刀,弯刀旋转著落入苏牧手中。 “不,不要杀我……” 地上的两人发出求饶,苏牧视若罔闻直接挥出两刀送他们上路去,补完刀,苏牧俯身伸手在几具尸体上快速游离,就当著石峰的面摸起尸来。 这一幕看得石峰发愣,这少年的动作看著有些太嫻熟了点,无论是杀人,还是补刀,亦或眼前的摸尸都显的自然,看著不像是初次。 以及石峰刚才也认出了苏牧施展出的一门拳法,那虎啸之声错不了。 “金刚寺的……伏虎拳?这小兄弟是金刚寺的人?” 也正是认出苏牧施展的是伏虎拳后,石峰心中更是吃惊,这门拳法在青云县名头可不小,据说修炼难度极高,若想修出虎啸之音至少要大成往上。 然而眼前少年看著面容还透著几分稚嫩,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莫非是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伏虎拳,不然如何將伏虎拳这门槛极高的拳法修至如此精深境界? 劫后余生的石峰胡思乱想之际,苏牧快速摸完了四具尸体,为首的冷峻男人身上有个两百多两,其余三人加起来也有个一百多两,合计有个四百两齣头的样子。 “这些贼人还真是一个个肥得流油。” 此外还有几件东西,场上石峰还在苏牧便没有仔细清点,只是一股脑塞入怀中。 “此地不宜久留。” 摸完尸,苏牧只是看了一眼石峰便转身离去。 “小兄弟,我叫石峰,今日救命之恩石某此生不忘,大恩不言谢,这枚青云军的令牌还请小兄弟收下,若是日后在青云县一带遇到困难你可以持这枚令牌来青云军找我!” 眼见苏牧转身要直接离开,石峰清楚苏牧这是不想惹麻烦,毕竟黑山军这几年在青云县一带异军突起,如今已成气候,就连五大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 石峰喊住苏牧后伸手取下自己的腰牌掷出,苏牧伸手隨意一抓接下令牌,看著染血令牌上的『青云』字眼,他略一思索收下了。 “这令牌先收下,日后或许能用上。” 第25章 暗劲种子,三十炼长刀! 若是可以,苏牧不愿捲入到黑山军和青云军两大势力的纷爭之中,他如今只想解决体內的蛊毒以及低调发育。 然而事不遂人愿。 苏牧还是没忍住动手宰了黑山军的人,而且还有一人亲眼目睹了一切,万全之策应该是將石峰也杀了,如此便不会有消息外泄的潜在风险。 思及此少年却坚定摇摇头。 从石峰为他殿后拖住四人並让自己逃命来看,这人不是坏人,这乱世之中坏人不少,好人不多,苏牧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有著自己的做人底线,也下不了手。 所以苏牧事后直接转身离去,不打算与石峰再有任何瓜葛来往。 但他最后还是接下了那枚令牌。 “必须早作打算。” 弃子蛊毒之事,让苏牧清楚自己不会在青水镇久待,他迟早要离开小镇去往青云县城求医,青云县是青云军的地盘,如此一来石峰赠予的青云军令牌日后兴许就能派上用场。 接下来沿著官道而行,苏牧一路安然抵达了青水镇。 原本苏牧还觉得青水镇蛮大,如今从青云县城归来后再一看,才发觉这清水镇其实很小。 走在小镇街巷之中,哪怕闭著眼苏牧也能找到前行的道路,生活一年多的熟悉令苏牧生出安心的感觉。 “嗯,是黑虎帮的人?” 苏牧很快注意到了几名黑虎帮的人拎著大包小包从一个铺子走出又走入另一铺子里,另有一人牵著一辆马车在后头跟著,苏牧隨意走出几步微凝神。 几人的交谈顺风入耳来。 “都给我清点好了,一样都不能漏。” “寿宴要用的东西必须提早准备,这清单上还有不少东西要採买,动作都快些。” 寿宴? 这架势是黑虎帮的某人要办寿宴? 苏牧听了几句便没了兴致,黑虎帮谁人过寿宴与他无关,之后苏牧一路回到了东边村。 这一趟外出儘管出现了点意外,但至少体內毒素之事有了眉目,苏牧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方向,这点其实意义重大。 解下蓑衣斗笠,苏牧清点起这次的收穫,他从衣襟里取出几件东西来。 一个羊皮卷,以及一个包裹严实的布袋。 “莫非是药方?” 苏牧眼眸微闪烁,只是摊开一看后才发现並非是什么药方,而是一副地图,地图之上有一个硃砂標註的红圈,但地图本身並无地名標註,只有山川河流。 藏宝图? 苏牧看了几眼后合上,转而目光落在那包裹上,这东西是从为首的黑山军士兵身上搜出的,当时摸著像是一本书籍的轮廓。 打开一看。 果真是一本书籍,泛黄的老旧书籍封面上有著《鸞凤图》三字。 鸞凤图? 苏牧胸膛下的心臟微微加速跳动,能以鸞凤为名的秘籍只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然而当苏牧心怀期待翻开一看后整个人懵了。 一幅幅栩栩如生、春意盎然的精细绘画映入眼帘。 默默翻看数页后,苏牧神情怪异合上了手中的鸞凤图,他確认了这东西的確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怎么说呢? “从艺术角度而言,这鸞凤图的画技的確了不得……” 收敛心情,苏牧吃过饭后在院子里修炼起拳法,经歷廝杀后苏牧对已有的三门入品武功都有了更深的理解,尤其是那门碎岩拳。 微皱眉灌下一大碗三全壮体汤,隨著细密的汗珠溢出体肤將浑身衣物浸透,苏牧进入到了修炼状態之中。 日暮西斜,夜幕降临,一道身影依旧沉醉在碎岩拳的不断演练之中,高达12点悟性达到良才璞玉的苏牧脑袋中忽闪过一道灵光。 苏牧不断出拳,终於捕捉到了这一抹灵光,他进入到了一种微妙的忘我状態。 一切渐入佳境,渐渐地苏牧发觉体內诸多窍穴在颤鸣,隨著气血沸腾,那流转四肢百脉的劲力也隨之出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这是一种突兀的变化。 刚烈的劲力之中孕育著一股新生的劲力。 “这是要诞生暗劲了?!” 苏牧眼前一亮,这种感觉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只略一回想他便想起了眼前与当初体內刚诞生劲力的经歷有几分相似。 嗡-------- 不久苏牧周身窍穴齐鸣,一缕柔和的劲力隨之诞生,这是一枚暗劲的种子,眼下苏牧还算不得是真正的二次炼劲。 他需要做的就是如当初一般先养劲,待的这枚暗劲种子蓄养壮大,便可发起对二次炼劲的衝击,届时才能算是掌握真正的暗劲。 一次炼劲一重天! “纸上谈兵终觉浅,古人诚不欺我……” 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面露欣喜,他没想到出手宰了几名黑山军的贼人后竟能让他体內诞生出暗劲的种子。 上一次养劲苏牧耗费了半年时间,有第一次养劲的经验在,加之如今苏牧不用为银钱发愁,更有良才璞玉的悟性在。 这次苏牧有自信能在更短的时间內完成二次养劲,只需要原本一半的时间,甚至更短! 夜幕下苏牧离开村子悄然来到后山。 他隨意找了一棵需一人合围的粗壮大树,心念一动將体內刚诞生出的暗劲调动后轰出一击。 这一拳没有往日的划破长空带起劲风,看起来只是隨手轰出的一拳,拳头与树干相触的一瞬也只是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然后令树干一阵轻微晃动。 苏牧看到这一幕却是眼眸发亮,他定睛看去那树干外皮毫髮无损。 只是隨著苏牧握掌成爪落在那拳头轰击的部分,五指微用力顿如一柄钢刀插入其中,再用力一撕。 嗤啦。 树皮被撕下的同时,木屑纷飞,树干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其中竟是被轰的粉碎成末。 “透体伤人,这便是暗劲!” 这一幕看得苏牧眼中异彩连连,若白日他掌握这股暗劲,以暗劲轰出碎岩拳,那几名黑山军的士兵哪怕有甲护体也会当场毙命,断无存活的可能。 接下来的日子,好似蛊毒与黑山军之事並未发生过,苏牧日子重归平静,也再度变得充实起来。 鐺鐺鐺----------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暗劲就在其中快速壮大。 眨眼便是半月。 苏牧完成了对眼前铁坯的十数万次锻打,这块铁坯杂质蜕尽已到极限。 “该进行下一步了。” 五日后,一柄青光縈绕的长刀从水箱中取出,一滴滴水珠从光滑如镜的刀身上快速坠落,哗啦啦好似下了场小雨。 自刀身上透出的寒意令的苏牧身旁两名锻造学徒不由退出半步,忽觉体肤一阵刺痛,两名学徒猛然咽了一口水面上流露出了震撼。 只是其中一人眸子里还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愧疚与不安。 第26章 暗劲毁刀,黑虎堂主! “好刀!” 周山忍不住惊嘆出声,他虽然没能力锻打出这等层次的长刀,但眼力是在的,周山能看出这柄刀必然远超十炼层次。 “苏牧竟然真的成功了,当真了不得!” 锻造房內一眾铁匠师傅在这一刻都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神情动容。 “快去喊铺主来看看!”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一名学徒激动应声跑出锻造房,一眾铁匠师傅都围上前来,周山近水楼台先得月。 “苏牧,你这柄刀能让我看看吗?” “周师傅,请。” 眼见苏牧双手递过长刀,一眾铁匠师傅都向周山投来了羡慕的眼神,这周山真是带出了一个好徒弟,如今更是青出於蓝胜於蓝了! 周山伸手轻轻摩挲著刀身,一脸痴迷,打铁的汉子每日身处熔炉一般的锻造房,又是大夏天的,脾气都是火爆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登时有师傅急不可耐,“老周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你都摸了好一阵了,你快些,都急死我了。” 周山哈哈一笑,摸了一会后恋恋不捨將长刀递给其他师傅,就如此一柄长刀在十几名汉子手中一个传一个,所有师傅在伸手触摸刀身时都不禁流露出陶醉之色。 不久后铺主李铁闻讯赶来。 李铁看到长刀的一瞬双眼放光,只第一眼李铁便是清楚这绝对达到了三十炼长刀的层次,甚至还有所超出。 眾人將李铁和苏牧围在中间,他们屏住呼吸看著铺主细细摩挲著那柄长刀。 “铺主,怎么样?” 李铁被一名急性子的铁匠师傅打断陶醉,回过神来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气望向苏牧问出了一个问题。 “苏牧,这柄刀真的是你打造的?” “嗯。” 李铁就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直到听到苏牧的回答后才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眉飞色舞开口。 “以我的水准来看,这柄刀的做工技艺都挑不出一丝毛病,这柄刀绝对有三十炼兵器的水平!” 一语出,锻造房內响彻一阵欢呼声,苏牧身边的周山甚至显得比苏牧本人还要来的欣喜。 眾人欢呼之际,李铁依旧轻抚著手中长刀,其实他心头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这柄刀受限於材料的限制,或许还不是苏牧的极限! 只是苏牧从学徒接触锻造一年多的时间,就成功锻造出了一柄真正的三十炼兵器了,这已经是一件骇人之事。 李铁担心將心头的那半句话说出,苏牧这个年纪只怕要飘飘然忘乎所以,这对苏牧的未来不利。 只是李铁的余光注意到了身旁的少年除了在他说出达到三十炼兵器的一刻面露欣喜轻吐出一口气外,並无任何飘飘然自大的跡象。 这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心性更是令李铁刮目相看,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己那份举荐信值了! 苏牧这等天赋日后必然能成锻造大师,留在他这小小的铁铺实在是埋没了天赋。 “是时候將锻兵坊的事告知苏牧了……” 也就在李铁决定要將此事告知时,院外忽传来一阵骚乱。 咚咚咚! 像是有人在用力踹门的急促声音传入锻造房,然后又是一声怒喝。 “人呢?让你们当家的滚出来!” 这道怒喝让锻造房內的眾人都为之皱眉,一个个面露怒容,周山啐了一口,“混蛋,难道又是黑虎帮那帮混蛋?” “他娘的,还敢来,都给我抄傢伙。” 有人招呼一声,所有人都纷纷拿起一柄柄锻造锤,李铁亦是心中愤怒,他倒想看看这次对方还有什么藉口。 嗤。 细密的嗡鸣声中长刀入鞘,锋芒收敛,李铁將长刀归还苏牧,刀鞘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刀鞘,这柄刚出炉的三十炼长刀入鞘后任谁都看不出非凡。 “大家都冷静点,先不要动手,我们先出去看看。” 李小虎在锻造房里看了一圈,然后抄起一个用来装填煤炭的铁铲,“苏牧,我们也看看去,上次就该强硬点!” “待会若真动起手来,你往我这边靠,我儘量护著你。” 苏牧脚步一顿,他看著走出锻造房的一道道身影,目光在周山、李铁、李小虎等人背影上一一流转,心中有些触动。 最后一个踏出锻造房的苏牧体內劲力缓缓流转,望向院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锻造房外,吴横带著二十號人如潮水闯入铁铺后院,一个个都携带刀兵,显然来者不善,但铺子里手握铁锤的一眾铁匠师傅也毫不示弱,大有一言不合就开乾的架势。 “吴堂主你这是要做什么?”李铁上前一步开口询问。 哼! 吴横只是冷哼一声,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往地上一掷,这柄长刀噌的一声钉入地面,眾人定睛望去瞳孔微缩,看清这钉入地面的长刀之上赫然有著一个缺口,刀身之上更是有著几道细密的裂纹。 “赵铺主,这就是你们铁铺锻造出的十炼长刀?我黑虎帮好心照顾你们铁铺生意,的可是白的银子,你们就拿这种残次品来糊弄我们吴堂主?” “前些日子我们黑虎帮与镇上官府联手剿灭那小乌山的匪徒,若非是我们吴堂主武艺过人,这次就要被你们铁铺害了性命。” “这种废品別说与匪徒搏杀了,就连砍柴都费劲,这柄刀到底是谁打造的,给老子站出来!” “今日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吴堂主和黑虎帮一个交代,休怪我们黑虎帮今日砸了你这李氏铁铺的牌子!” 吴横身后一名黑虎帮成员怒喝一声,顿时一眾黑虎帮成员都纷纷摆开架势,將铁铺眾人围在其中。 一时间,被围的铁铺眾人神色有些惊疑,有人下意识瞥了一眼苏牧,他们都认出了这柄长刀出自苏牧之手。 只是以苏牧能锻造出三十炼兵器的的锻造技艺怎么会出现这等残次品。 莫非是之前追求锻造效率,而一时疏忽了,苏牧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这等错误他们这些老师傅当年也都犯过一些。 眾人定睛看去,他们都发现刀身上的裂纹不似与人砍杀造成的,而像是进行淬火、回火工艺时出了差错,这是刀身內部生出的裂痕。 苏牧眉头皱起,这柄刀的確是出自他手,但他很自信锻造时没有出错。 况且刀兵交易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之时就会当面检验合格才会出售。 “暗劲……这多半是吴横动用暗劲所致。” 如今一月时间已过,负责发放解药之人依旧渺无音讯,苏牧心知已成弃子,到了该离开清水镇的时候了。 他眼眸微微眯起落在吴横身上,之前还有些迟疑的他杀意翻涌,此刻苏牧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既如此,离开之前再做点什么吧……” 第27章 铁铺叛徒,一具尸体 黑虎帮气势汹汹带著二十来號人闯入李氏铁铺本就吸引了不少镇上居民,如今再这么一闹,铺外之人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黑虎帮的人在铁铺里买的刀兵出了问题?” 铺子外的议论声隱约传入院內,身为铺主的李铁面色一变,若再让黑虎帮的人这么闹下去,这李氏铁铺的招牌只怕是要砸了,这可是他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心血! 他连忙走上前一步,“吴堂主,这刀的確有问题,但多半不是我们铺子师傅的问题……我们李氏铁铺愿意为吴堂主你重新打造一柄新的长刀,品质必然胜过这一柄,一定能让吴堂主你满意。” “还望你能高抬贵手。” 赵铁说话间目光落在了那柄长刀之上,他没有怀疑是苏牧出了问题,李铁记得清楚那天恰是他负责检验的,况且苏牧来到铺子后锻造从未出错。 苏牧身上有著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心性,不是那种毛躁之人,李铁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他怀疑这刀是黑虎帮在搞鬼,但一时间却拿不出证据来,只好认栽愿意给出补偿,希望小事化了。 “高抬贵手?这事是重新打造一柄长刀的事吗?你们铁铺出售这种劣质兵器,岂不是在谋財害命……” 一名黑虎帮成员冷笑开口。 谋財害命一词出,李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身后一眾铁铺的师傅也都变得愤怒起来。 而就在这时吴横摆了摆手,让方才的黑虎帮成员退下,“李铺主,我也不想为难你,这样吧……我黑虎帮赵帮主的寿宴在即,我不想动刀兵惹来晦气,多的我也不要了,免得外人说我黑虎帮仗势欺人。” 吴横说到这笑眯眯顿了顿,“这柄刀既然出了问题,那就依李铺主之言,不过条件要稍微改改,我要现在从你们铺子挑一柄兵器作为补偿,如此这事就算揭过了。” 听到前半句,铁铺眾人都是心中冷笑,若黑虎帮不仗势欺人,这青水镇就没有仗势欺人的恶人了。 而当吴横话说完,包括李铁在內的所有人都面露惊疑,今日这吴横气势汹汹带了二十號人前来,竟如此好说话? 是这吴横转性了不成? “或许是他们赵帮主寿宴在即?” 李铁暗道一声心中鬆了一口气,又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苏牧手中的长刀,那柄三十炼长刀入鞘后外人绝对看不出一丁点非凡之处,如此条件他怎会不应。 “好,就按吴堂主你说的做,请。” 见到吴横果真退了一步,铺子眾人也都心中一喜,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的想法也都和李铁一样,横竖是一柄兵器而已。 人群之中唯有苏牧不然,五感过人的他从刚才起就注意到了吴横的目光在人群搜寻著什么,最后这吴横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旁。 “这吴横多半是衝著我这柄兵器而来…….” 果不其然在李铁让开道路后,便听得吴横原地唤了一声,“王何,那柄刀在哪里?” 此话一出,铁铺眾人面色齐齐变了。 “王何你个叛徒!” 李小虎怒不可遏,当即怒骂一声,然后扬起手中的铁锹要动手。 王何浑身剧颤,猛然跪倒在了李铁面前,“我,我只能这么做,李铺主请你原谅我……” 呯呯呯。 王何当眾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將脑袋都磕破了,看到那头破血流的王何李小虎手中铁锹悬在了半空,一时间愣住了。 王何前段时间在镇里卖身要为母亲求药治病,李铁见他可怜给他一笔银子又將他带回铺子里当学徒,没想到这傢伙居然是黑虎帮的人。 李铁和一眾铁匠师傅们面上难以置信与复杂交错,他们愤怒又无可奈何,猜测这王何有什么把柄,甚至是亲人落在了黑虎帮手中。 毕竟黑虎帮经常干这些苟且之事。 磕过头后,王何颤巍巍伸手指向了人群中的苏牧,“刀在那人身上。” 吴横见状笑眯眯走向苏牧,而就在这时李铁的身形挡住了吴横的去路。 “李铺主你莫非要出尔反尔?” 李铁心中天人交战,这刀是师兄对苏牧的考验,是要苏牧带去县城锻兵坊的信物之一,若让吴横夺去,苏牧只怕不好入锻兵坊了。 师兄那边给了期限为立秋之前,重新锻造一柄刀兵时间上来不及了。 “让开。” 吴横声音一冷,体內劲力涌动。 就在这时苏牧隱去眼眸中的杀意,主动上前一步单手將手中长刀递过。 “吴堂主,你要的刀在这里。” “苏牧,这刀不能给……” 李铁惊呼一声,但还是迟了一步,长刀已落入吴横之手。 长刀入手,吴横將刀横於胸前,手握刀柄缓缓抽出。 嗤! 一道寒光冷冽。 长刀出鞘伴隨著微微青光縈绕。 “好刀,不愧是李氏铁铺出品。” 吴横此话好似一柄尖刀捅入了在场铁铺眾人心窝,一眾铁匠师傅,尤其是周山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苏牧却是面色平静,吴横拿刀的那一刻,在他眼中便已是一具尸体了。 他苏牧的刀没那么好拿。 “李铺主,这刀我就收下了,诸位也不必送了。” 长刀抽出三寸然后被吴横收入鞘中,他轻笑一声,大摇大摆带著黑虎帮眾离开了。 吴横离开后,李铁在原地沉默许久后吐出一句。 “大家……都先回去上工,苏牧,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小院一处角落,李铁先是开口宽慰,“苏牧,我相信那柄刀不是你的问题,多半是那吴横自己搞的鬼。” 李铁担心此事对苏牧造成影响,也担忧苏牧因自责遭受打击。 “嗯,铺主我明白。”苏牧应声后隨口又道,“铺主,那柄有问题的刀我想买下......就当警醒。” “不用买,苏牧你直接拿去即可。” 之后李铁神情复杂,几番沉吟但最后都没能说出口,最后他伸手拍了拍苏牧的肩头,“你先回去吧。” 看著苏牧离去的身影,李铁低声一句。 “不行,苏牧的天赋不该埋没在铺子里……我再想想办法好了,此事过段时日再告诉他。” 当日李铁当眾將王何轰出铺子,然后给另一名学徒放了几日假。 黄昏时刻,苏牧封炉离开锻造房,他穿过举人街后拐入一条小巷。 苏牧身后两道蒙面黑衣人影很快也紧隨著走入小巷。 “怪了?那小子人呢?” 两人看著空无一人的小巷有些傻眼,他们分明看到那小子刚才走入的这条小巷,一名黑衣人疑惑开口。 另一人沉吟一番,“那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日方长还有机会……我们先回去稟报吴堂主。” 吴横得知锻刀之人是苏牧后便动了心思,派出两人想要將苏牧绑走,可惜此番跟丟了人。 “嗯,先回去向吴堂主復命。” 搜寻了一番空巷,不见苏牧踪影后两人很快离去。 两人离开之际浑然不觉身后空巷之中正有一双透著寒意的眸子盯著他们。 第28章 白玉蛮骨膏,夜黑风高杀人夜! 一道身形如惊鸟从一面高墙內飘然跃出,落地悄无声息,苏牧盯著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杀意翻涌。 “果然是黑虎帮的人。” 五禽戏圆满,暗劲境界的苏牧五感之敏锐远超常人,其实早在踏出锻造房之际他便是听到了铺子外两人鬼鬼祟祟的踩点和窃窃私语。 先前他是故意拐入这处小巷子,方才那两人的交谈一字不落被苏牧听在耳中。 “吴横我还没去找你,你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为什么非要找死?” 树欲静而风不止,锻造出那柄长刀后苏牧心生离意,离去之前他打算宰了这吴横,就当是最后为铺子做些事。 昏暗的黄昏下,小巷子里少年从衣襟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麻布蒙上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之后少年离开小巷悄无声息跟在了黑虎帮两人身后。 吴横派人来跟踪自己图谋不轨,眼下他要反其道而行之,顺著这两人的藤去宰了吴横。 如今苏牧对肉躯掌控近乎完美,惊雀步也接近大成,莫说是跟踪两名不入品的武者,哪怕是跟踪同为九品的炼劲武者也难被发现。 两人一路往南而行,穿过街巷来到一户颇为阔气的独立大院外,两人来到后门,先是『警觉』四下张望,確定身后无人后在门上两长一短叩响。 吱呀! 不多时,宅院后门开启一道缝,两人轻推门而入带上后门。 进入宅院的两人取下面巾,往內院而去,这一切都被身后的苏牧看在眼中。 內院一处书房里。 大腹便便的吴横此刻正一脸欣喜用一个玉制小勺从一盒如羊脂白玉的药膏中挖出一小勺,然后均匀抹在了自己的右臂。 药膏涂抹不久,吴横便觉体肤微微发烫,继而药效深入体肤血肉抵达右臂骨骼,骨骼也隨之一阵发烫。 这日上午吴横带人从李氏铁铺抢了三十炼长刀便差人给帮主赵玄送去了,赵玄得到长刀后欣喜便命人送来了一盒白玉蛮骨膏。 可別看这一盒药膏不多,但价值可不菲,这是锻骨武者用於淬炼骨骼的膏药,炼劲武者若想晋升八品锻骨境也需用到。 吴横数年之前已成暗劲,在黑虎帮內实力仅次於帮主,两人为连襟兄弟,吴横的妻子孙氏是赵玄妻妹,两人之间关係极好。 只是黑虎帮这数年间掠夺的民脂只勉强供赵玄一人突破八品,还是前年第二次衝击锻骨才艰难晋升的八品,如今赵玄开始將资源往吴横身上输送。 但吴横却等不及了,所以他命人去绑回苏牧,为的就是想要用苏牧的锻造技艺去赚钱来换取锻骨药膏。 也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被敲响。 “堂主,是我们。” 吴横当即將桌上药膏收入柜子,然后才回了一声,“进来。” “是。” 两名黑虎帮成员有些忐忑走入屋內。 “那小子人呢?” 瞧见两人空手归来,吴横面色一沉,两个臂膀腰圆的壮汉去绑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失手了? 其中一人咽了一口水,硬著头皮开口,“堂主,那小子太滑溜了,他今日回家时走的是一条小巷,那巷子人来人往,我们一时不觉就跟丟了。” “饭桶,真是两个饭桶!” 吴横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他负手转过身去,不想去看那两个办事不力的废物。 而就在这时。 咻咻。 猛然有三道急促的破空声自屋外响起。 “什么动静?” 吴横警惕转身,只瞧见三道黑影撕裂窗户激射而入,以他的眼力竟也只是模糊看清那是三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 呯呯! 吴横能反应过来,但另外两名黑虎帮成员却没那份实力了,未等两人有所反应,那两枚鹅卵石便是精准落在了两人后脑勺之上。 霎时,两人只觉后脑如遭重锤砸击,浑身一阵抽搐,便是瞳孔涣散、口鼻流血倒地。 澎。 相比死去的黑虎帮成员,吴横的反应极快,他体內劲力勃发匯聚於一掌之中,猛然朝著袭来的石子拍出。 劲力激盪,袭来的石子顷刻在吴横掌心下炸裂,化作一堆齏粉。 “是谁?” 吴横怒喝一声,对方在暗,他在明,在屋內继续待著必遭暗算,当即他劲力灌注双足大步流星夺门而出。 咻! 夜幕残月之下,一道蒙面人影从接近丈许的高墙跃起,落地竟是没有太多声响,隨著人影落地,一道影子在月光下拉的斜长,透著肃杀。 听到內院的动静,顿时外院里的几名黑虎帮弟子闻声赶来,四五名壮汉手持刀兵从內院大门鱼贯而入,將苏牧围在中间。 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兵抽出,寒光骇人。 吴横瞧见来人不见有任何慌乱,又想起方才那灌注劲力击毙两人的石块,眼前这人无疑也是一名入品武者。 当下吴横一抬手令帮眾按兵不动,“阁下是何人,若与吴某存在恩怨,大可以报上名来,或许你我恩怨可以化解也说不定。” 九品炼劲武者在青水镇一带都是有名有姓之人,但吴横却辨认不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来歷。 摸不准苏牧的身份,吴横不想轻易与一名入品武者动手,今夜能將眼前之人留下还好说,若让人逃了,后患无穷。 化解恩怨? 唯死而已。 苏牧不废话,五禽戏鹿奔,身形摇曳著拖出一道残影,猛然扑向最近的一名黑虎帮眾,先解决掉杂鱼。 眼见苏牧二话不说就动手,吴横彻底怒了,他在黑虎帮一人之下,就连清水镇官府之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这人潜入他吴横的宅院,二话不说袭杀了他黑虎帮两人,暴露后更是要直接动手,吴横当下一挥手。 “兄弟们给我上,宰了这傢伙!” 吴横倒要看看今夜之人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囂张狂妄。 “哼,你选错对手了!” 章三眼见苏牧率先朝自己袭来冷哼一声,他是这四人中最强的一人,虽然衝击炼劲失败,但一门刀法近乎大成,当下他催动体內劲力往手中长刀灌注。 下一秒。 长刀斩破长空,携劲风迅疾朝著苏牧当头劈下。 章三这一刀老练,就算是九品武者对敌也不能小覷,一门近乎大成的刀法在劲力的加持下足以斩断岩石。 只是章三这充满自信的一刀落在苏牧眼中却太慢了。 速战速决。 苏牧深吸一口气,浑身血肉一阵蠕动,筋骨嗡鸣出声,苏牧整个人身形登时粗壮了一小圈。 顷刻之间苏牧进入破限状態。 长刀落下。 “砍中了!” 章三面露狂喜,但就在那刀锋距离苏牧咫尺之间,甚至看似已经触及的一瞬,忽有狂风起。 一道身影宛若山雀惊鸿闪烁。 惊雀步,雀跃! 这看似已经砍中的一刀瞬间落空,苏牧霎时逼近身前。 “好快,这是什么身法……不好,要退!” 章三瞳孔骤缩,面上那一抹狂喜瞬间僵硬,他抽刀想要回防但太迟了。 吼! 陡然一声高昂的虎啸炸响,苏牧隨手一拳击出。 澎! 拳头落下的剎那一声沉闷的声音先出,然后又是一声闷响自章三脑袋之內响彻,一时七窍流血,脑袋当场炸裂开来。 第29章 暗劲搏杀,打破极限! 如今苏牧掌握的两门入品拳法,伏虎拳接近圆满,另一门碎岩拳也接近大成,再加之有高达12点的良才璞玉悟性以及近乎完美的肉躯掌控之下。 苏牧可以在战斗中將两门拳法切换自如,甚至是同时施展出,方才一拳便是先以伏虎拳之虎啸先声夺人,摄人心神,然后以轻飘飘的一击碎岩拳轰碎了章三的脑袋。 “混蛋!” 眼看章三被一拳轰爆了脑袋,横死当场,有人怒喝出声。 嗤嗤嗤! 顷刻间三柄明晃晃透著寒意的长刀化作三道白练划破长空,自三个不同方向朝著苏牧挥砍而来。 能待在吴横的宅院之人可不是寻常地痞流氓可比,此四人是吴横耗费心血培养出的真正心腹,也是黑虎帮的精英。 四人配合默契,又经歷眾多廝杀,四对一的情况下,纵使是入品的炼劲武者稍有不慎都將极有可能四人围杀当场。 “为章三报仇!” 一人长刀先至,席捲著劲风迅疾斩下,刀锋直指苏牧咽喉要害。 咻! 只是这一刀却是斩空,长刀之下一道残影如泡影散去,苏牧將另外两人的挥刀看在眼中,惊人的五感配合上恐怖的良才璞玉悟性在这一刻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 瞬间洞悉,另外两人长刀的轨跡浮现於心,苏牧猛然踏前一步。 惊雀步。 二连雀跃。 脚下风起,苏牧的身形接连闪烁,身后两人角度刁钻的斩击纷纷落空,而那要正面叫囂著要报仇一人面色剧变。 但见一道惊弓之雀猛然在其瞳孔无限放大,面对这些不入品的武者,苏牧索性以暗劲覆盖肩臂,借著惊雀步爆发的前冲之势如一头蛮熊撞入这人怀中。 五禽戏,怒熊撼树! 啊! 劲力覆盖的肩肘狠狠顶击在下巴与心窝处,登时一声悽厉的惨叫声中清脆的骨裂接连,这名黑虎帮眾胸骨、下頷骨碎裂,然后一股暗劲透体而入,在心窝处引爆,一枚还正跳动的心臟轰然爆裂开来。 噗呲。 这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是血吐三升,身体疲软倒地不起。 圆满五禽戏造就的强大体魄,加之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的效果显现,两者配合上破限状態下的暗劲便是碾压。 “该死!” 苏牧这完全不讲道理的战法看的场上另外两名黑虎帮眾惊怒交加,但两人毕竟战斗经验丰富,两人企图抓住苏牧发动攻击后的间隙连出数刀。 刀光交错。 只是这快的隱隱带出残影的连续斩击却都空了,在惊雀步面前,两人的攻击完全无用,苏牧以惊雀步游走在两人的刀锋之下,令的两人浑身冷汗直冒,心中胆寒。 也就在这时那一直还未下场,死死盯著苏牧的吴横坐不住了。 “给我滚开!” 劲力灌注下,一声暴喝好似惊雷,黑虎帮眾倒下两人后,吴横心中大定,他对今夜闯入宅院杀人之人的实力有了把握。 这人与他都是掌握了暗劲的九品武者,同为暗劲境界吴横有著强大的自信,若非是受限於没有足够的锻骨膏药,或许这清水镇第一个晋升八品锻骨的人会是他吴横,而非赵玄。 吴横自认为自己的根骨资质还在赵玄之上。 这一点从他与赵玄同修疾风拳的差距便能看出,吴横的拳法甚至比赵玄更早步入大成,而且他也隱隱看出了面前之人体內的暗劲不如自己。 “你这廝看拳!” 吴横大步流星迈步闯入战圈,提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朝著苏牧面门轰出。 拳头未至,一股劲风拂面,吹得苏牧一头黑髮狂舞,脸颊肌肤更是隱隱生出刺痛感,好似被锐利之物颳了一般。 “嗯?” 苏牧轻咦出声,这吴横的拳法看似缓慢,但带起的劲风却是凝实,风刃如刀,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拳法。 面对吴横施展出的未知拳法,苏牧往双臂灌注暗劲,以五禽戏攻守兼备的猿戏迎上,双臂大开大合横於胸前,好似一堵铁壁。 轰! 拳头与双臂狠狠碰撞在一起,两股暗劲激盪,在长空发出一连串沉闷的炸响。 “受死!” 吴横一拳轰出,心中信心倍增,他能感受到方才的暗劲碰撞中他是占据上风的,对方体內的暗劲不如他吴横,只是身具一股怪力。 但这怪力並没能大到逆转局势,胜负已定。 登时,吴横出拳如疾风骤雨,吴横只修一门疾风拳,他在这门拳法上淫浸二十三年之久,这每一拳都有他吴横二十三年的功夫在! 呼呼呼。 疾风拳出,院內狂风呼啸,吹得院里几棵松树摇曳不定,枝叶哗哗作响,好似处於一场狂风骤雨之中。 “这傢伙死定了!” “没错……吴堂主施展出的疾风拳还是这般令人心旷神怡!” 两名黑虎帮眾忍不住惊嘆出声,但见场上吴横双臂摆动间,狂风相隨,端的是威风凛凛。 他们两人在吴横出手之际便是从左右退下,但却没有丝毫鬆懈,就如两头恶犬死死盯著场上的苏牧。 一旦苏牧在与吴横的交锋中出现一瞬的破绽,两人都將毫不犹豫扑上前去配合吴横將苏牧乱刀砍杀。 “这傢伙比我之前遇到所有九品武者都要更强,他在这门拳法上的造诣也是极深,若是换个时间与地点,值得酣战一场。” “但眼下不是切磋……” 苏牧眼眸一凝,他今夜来此的目的不是切磋武艺、锻炼自身,而是为了杀人。 眼下这宅院里的动静多半已经传出,只怕是因为黑虎帮的缘故而无人敢轻易踏足宅院,但决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两人的交手极快,数息之內便是激战了十数回合。 苏牧很清楚自己如今体內的劲力不及吴横,而且这傢伙使出的这门拳法也有点克制他,那席捲的狂风削弱了苏牧肉躯的力量爆发。 “看来……不能再保留实力了,全力出手!” 猛然之间,吴横心头猛然一咯噔,他只觉面前疲於奔命的苏牧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原先灵活防守的白猿顷刻化作磨牙吮血的下山猛虎。 一股凶厉气息自苏牧周身散发开来,苏牧深吸一口气,他將体內气血与劲力催动到极致,破限状態下近乎完美的肉躯掌控被轰然打破。 这一刻苏牧体內窍穴齐齐嗡鸣出声,身体极限顷刻突破。 面巾之下苏牧的面色潮红,苏牧要在破限状態下叠加双虎。 任你狂风呼啸,拳法精湛,他只管以力破之,一力破十会。 伏虎拳,金刚伏虎。 吼! 一声异常高昂的虎啸在宅院炸响。 轰! 风从虎,云从龙。 劲风在虎啸面前不敢造次,瞬间消散,然后吴横只觉有如泰山压顶,两人拳头相触的一瞬,一股无法抗衡的怪力传来,这怪力好似一柄千钧重锤霎时锤的他右臂剧烈弯折。 咔嚓。 右臂骨应声断裂,但余力仍未消,直震得吴横脚下踉蹌,接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这股怪力……你莫非是锻骨武者?” 九品炼力化劲,八品锻骨入髓,锻骨境的武者以劲力深入血肉,进一步淬炼全身骨骼,骨骼如精铁,体魄远超炼劲武者,气力更是倍增。 霎时,吴横脸色勃然大变,首次流露出了惊恐神情,武者每一品的实力隔著一座大山,不是轻易能逾越的,除一些武道妖孽外,八品武者对上九品无一例外都將是全面的碾压。 心念急转,吴横心中生出逃亡念想,登时他身形往一名黑虎帮眾所在爆退而出。 然而苏牧哪能如他所愿,苏牧双脚踏地,惊雀步施展,身形瞬间逼入近身,空著的左手化作虎爪猛然探出。 猛虎扑杀! 一爪狠狠拍轰击在吴横那还剩下的左臂手腕处,又是一声悽厉的惨叫,吴横的左臂手腕骨骼也被一爪轰碎。 前一秒吴横还占据上风,全场压制苏牧,下一秒场上局势上演惊天逆转。 吴横右臂断折,左臂手腕被废,一身实力十不存一,胜负已定。 直至此刻,在场黑虎帮眾也包括吴横心中骇然后恍然,之前能与苏牧有来有回不过是面前之人在放水。 不对,放水都不足以形容双方之间的差距,这简直是放海。 “阁下究竟是谁?吴某自认平日从未招惹阁下,阁下为何要无故对吴某下杀手!”吴横面色因双臂剧痛而急剧扭曲,他额头渗出一滴滴黄豆粒大小的冷汗,惊恐万分开口。 九品炼劲武者在青水镇一带便是排的上號的人物,锻骨武者更是唯有赵玄一人,这也是为何黑虎帮能够在这一带肆无忌惮的关键原因所在。 乱世之中,拳头便是道理。 残月下,透著凶厉之气的苏牧走近一步,“吴堂主,你可还认得这柄刀?” 苏牧解下腰间长刀。 嗤。 长刀出鞘,吴横定睛看去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孔状,只见那长刀的刃口上赫然有著一个缺口。 这个缺口吴横一眼便能认出是他自己亲手弄出的,是他用来强夺三十炼长刀的藉口。 “这刀?!” 话音未落,一柄长刀猛然捅入吴横心窝,刀尖透体而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苏牧贴近吴横低声开口,声音唯有两人能听见。 “吴堂主,你不是说我锻造的刀有问题,就连砍柴都费劲么……我怎么觉得还挺锋利的。” … 第30章 为民除恶,山君显灵! 吴横愣愣看著咫尺之间的蒙面之人,眼前一阵恍惚。 今日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只是从始至终吴横就没把苏牧放在眼中,或者说他从未將李氏铁铺的人放在眼中,弱者就该是螻蚁。 走马灯这一刻,吴横记起他们初次相遇还要追溯到孙离之死。 吴横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盯著眼前的蒙面之人,记忆之中那扶起周山的少年身影与眼前之人彻底重合在了一起。 “原来是你......你是苏……” 吴横回过神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但还未说完,那捅入心臟的长刀猛然一旋,旋即劲力迸发,直搅的他臟腑碎裂,口鼻涌血。 这位黑虎帮第二人低头看了眼插入自己心臟的那柄长刀,面上有著强烈的懊悔以及不甘。 谁能想到他吴横竟然死在了铁匠铺里一个毛头小子手上,吴横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铺子里竟有人隱藏的如此之深。 竟隱藏有一名『锻骨』境少年。 嗤! 少年手腕发力猛然抽刀,血溅五步,吴横的尸身往前轰然倾倒好似跪倒在了少年脚下,杀了吴横的苏牧转头望向还剩下的两名黑虎帮眾。 今夜这里所有黑虎帮之人都必须死。 “吴堂主……就这么死了?” 两名黑虎帮眾看的彻底胆寒,他们就这么亲眼看到吴横死去,心中哪里还有战意,从前所未有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后只剩下唯一的念想。 “逃……快逃!” 一人惊呼开口,但下一瞬便是闷哼出声,苏牧一步迈出跨越丈许距离,然后一刀挥出。 血光乍现。 这名黑虎帮眾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一阵抽搐后栽倒血泊之中。 啊! 场上最后一人癲狂一般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转身要逃,苏牧惊雀步追上手起刀落,一枚头颅拋飞。 至此,吴横宅院包括吴横在內的一眾黑虎帮成员全灭,苏牧隨手在一具尸体上擦去刀身上的鲜血,鏘一声收刀入鞘。 “快速搜刮一番,然后离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苏牧快速將四人的尸体摸了一遍,眉头一皱,只摸出来二三十两碎银,当下他大步走入书房。 嗯? 苏牧鼻子耸动,五感过人的他踏入书房后便嗅到了一股属於药材的清香,沿著这股清香苏牧很快在书房柜子中找到了一个还未合上的檀木盒子,盒子里有著一盒药膏,以及几个小瓷瓶。 “先拿走。” 能让吴横放入柜子里的东西必然不是什么凡品,苏牧將檀木盒子隨手揣入衣襟,之后又从书房其他柜子里找到了一些好东西。 一小沓面额不等的银票,约莫有个两百多两,此外还有一册书页卷角的武功秘籍。 “《疾风拳》?” 苏牧眼眸发亮,这多半就是方才吴横施展出的那门拳法,方才交手吴横施展出的拳法给苏牧製造了一些麻烦,是门不错的拳法。 之后苏牧一番搜寻却没能找到那柄三十炼长刀,他倒也没有太过纠结,苏牧既然能锻造出一柄三十炼兵器,也就能锻造出第二柄。 而且也正如铺主李铁所想的那般,如今三十炼並非是苏牧锻造技艺的极限,只不过是受限於材料的限制。 “离开吧。” 苏牧最后扫视一下场上的四具尸体確认都断了气息后大步离去。 深夜时分,青水镇官府姍姍来迟,眾多捕快举著火把踏入吴横的宅院,沿著血腥味来到內院后有人的面色剧变。 “吴横……死了?” 捕头心惊,连忙上前查验尸体后心头更惊。 “吴横死於利器穿胸,看伤口应该是一柄长刀,臟腑碎裂……右臂断折,左臂手腕碎裂……” 捕头神情凝重之余也有几分惊疑,今夜闯入吴横宅院之人在吴横与几名黑虎帮的精英的围杀之中,却是游刃有余先將吴横的双臂打断,最后才用一柄长刀捅杀了吴横。 加之场上几名黑虎帮精英面上的惊恐神情,捕头脑海登时浮现出吴横一眾被虐杀的场景。 今夜行凶之人的实力远在吴横之上! 得出这个结论的捕头自己都心惊不止。 吴横可是黑虎帮第二人,在青水镇成名已久,能將一名暗劲武者虐杀之人该是何等实力? “八品锻骨境武者…...是赵玄?还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当夜,消息也很快传入了黑虎帮主赵玄耳中,一名黑虎帮眾將听闻的消息一五一十描述著。 “据说当时好像有一声虎啸之音传出……” 听闻有虎啸之音,赵玄脸色勃然大变,“等等,你说有人曾听到虎啸之音?” “是,帮主。” 赵玄脸色一阵变幻,最后他屏退属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屋內烛火忽明忽暗,映照出赵玄阴晴不定的脸色,二十多年前赵玄与吴横因联手杀害一名金刚寺的僧人被清风帮逐出,遂来到青水镇改名换姓创立了黑虎帮。 有著清风帮的这层关係在,两人暗中搭上了清云县城里的某位老爷,这才数年间成为盘踞青水镇的最大帮派。 这些年赵玄更是用强取豪夺来的银钱晋升了八品锻骨,只是大半年前《伏虎拳》秘籍在他宅院里无故失窃,疑似偷盗的叛徒至今没有踪跡。 “是金刚寺的人?” “不对,若真是金刚寺的人……以那帮禿驴睚眥必报的性子今夜就该找上我了……” “吴横究竟死在何人手中?” 这夜赵玄一宿未眠。 雄鸡一声天下白,翌日清晨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少年在细雨街巷中穿行。 “你们都听说了吗?那黑虎帮的吴横昨晚被人杀了。” “当真被杀了?那可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也不知是哪位过路的侠士行侠仗义!” “据说昨夜吴横宅院中传出一声虎啸,半个清水镇的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可谓震天动地……莫非是那吴横平日作恶多端,被山君显灵杀了?” 青云县一带多大山,有著古老的山君传说在民间流传。 苏牧一路走来手脚冰冷,脸色微微发白,他体內的蛊毒在阴雨天发作了,只是眼下被他以劲力和气血暂时缓解,大街小巷里眾说纷紜。 黑虎帮平日作恶多端,在清水镇一带作威作福,民眾积怨已久,吴横之死所有人都是拍手称快,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言论,山君显灵之言听得苏牧面露古怪之色。 三人成虎,若非苏牧是昨夜唯一的知情者,只怕也要信个三分。 苏牧还未走到铁铺,隔著小半里地便是隱约听到铺子里周山等师傅也在兴高采烈议论著,瞧见苏牧到来,李小虎更是眉飞色舞在苏牧本人面前描述著道听途说的『山君显灵』。 “杀得好,山君早该显灵为民除害了!” 苏牧听著眉头忽一皱,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正快步走向铺子。 果不其然,很快一名铁匠师傅面带惊慌跑入后院,他咽了一口水颤声打断了眾人的议论。 “不好了,那黑虎帮的帮主赵玄来了……他在外头要求见我们铺主。” 第31章 笑面虎,锻兵坊 “什么?黑虎帮主赵玄?” “莫非他怀疑昨夜吴横之死与我们铺子有关?” 在场诸位铁匠师傅闻言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覷,院子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得知吴横之死方才眾人都只觉大快人心,心中闷气尽出,但静下心来一想,昨日白天里吴横来铺子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拿走了那柄三十炼兵器,当夜就死在家中。 任谁都是会怀疑到铁铺的头上。 想到黑虎帮的行事,在场之人都觉今日这劫只怕不好过了。 此刻唯有苏牧不这么想,听脚步,铺外赵玄是只身前来,若是来为吴横之死討要说法,就算不直接带人將铺子围了,至少也该带上十数名黑虎帮眾才是。 但若赵玄不是来討要说法,又是为何? 苏牧心中疑惑,也是一头雾水。 “快去喊铺主来。” 铺主李铁现身得知赵玄到来强作镇定,“快去请赵帮主进来一敘。” 不多时,一名青衣儒袍,面带微笑的中年男人来到铁铺內院,瞧见赵玄不少铁匠师傅都是有些发愣。 眼前这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上下,文质彬彬的儒雅书生便是那闻之可让清水镇一带小儿止啼,执掌黑虎帮的凶人? 眾人心中生出不可思议,但也清楚在这清水镇一带没有人胆敢冒充赵玄。 饶是赵玄孤身前来,一眾铁匠师傅都身体为之紧绷,看著比起那日吴横带二十號人前来更为紧张。 “赵帮主。” 李铁硬著头皮打了一声招呼,他和苏牧想到一块去了,赵玄既一人孤身前来,而且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多半不会直接出手,先听听这赵玄的意图。 赵玄將眾人如临大敌的反应看在眼中,他轻声一笑,“李铺主,你我许久不见,听闻李铺主已不再亲自锻造,但贵铺却是出了一名了不得的少年铁匠,可喜可贺。” 说至此处,赵玄向苏牧投来青睞的目光。 李铁、周山等铁匠师傅却下意识踏前半步,將苏牧护在身后,“赵帮主过誉,我已经老了,赵帮主风采不减当年。” 赵玄面如清风,“尤记得我初到清水镇之时第一柄长刀还是李铺主你亲自为我打造的,五年前李铺主你又为我打造了一柄佩剑,这一刀一剑我如今仍在用,依旧锐利不减,我赵玄一直都极其钦佩贵铺的锻造技艺,那日吴横来铺子並未与我说……” “吴横行事太过鲁莽,衝撞了贵铺,如今吴横已死,还望李铺主与诸位无需记掛在心,就当此事揭过。” 此话一出,院子里如临大敌的眾人都是呆滯原地,今日这黑虎帮的帮主赵玄上门竟不是来找麻烦,而是要主动和解? 铁匠师傅们先是感到难以置信,旋即很快想到了其中关键之处。 “这赵玄只怕以为昨日杀了吴横的侠士与我们铁铺有关。”李铁脑袋之中登时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 他可不相信赵玄之前的鬼话,这人向来心狠手辣,不然也不可能在他手中將黑虎帮发展成如今盘踞清水镇的最大帮派。 李铁估摸著昨日那行侠仗义的侠士实力极为高强,强到就连赵玄都心中忌惮不已,生怕这人之后继续对黑虎帮下手。 如此一来黑虎帮必然损失惨重,这不是赵玄希望看到的,正因如此赵玄今日才会孤身前来提出和解。 李铁想的没错,这也正是赵玄心中所想,昨夜赵玄一宿未眠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是吴横得罪了这李氏铁铺才遭了杀身之祸。 他绝不相信,白日吴横刚夺了李氏铁铺的刀兵,夜里就被人虐杀在宅院里之事只是巧合,甚至赵玄昨夜也清查了此事,还得知吴横曾暗中命人去绑架铁铺的人。 总之赵玄心中已经断定那神秘的『锻骨』境武者必然与铁铺有著紧密关联,眼下吴横已死,赵玄乾脆將一切事由都推到吴横身上,以此来化解双方恩怨。 李铁看著身材壮硕,但实则心细,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故作沉吟一番后才开口,“赵帮主言重了,我们铺子並无遭受太多损失,还请赵帮主节哀顺变。” 赵玄將方才李铁的举动看在眼中,暗道果然如此,当下他从腰间解下长刀递过。 “李铺主大度,既如此,这柄长刀便物归原主。” 李铁接过长刀心中一喜,他这些天其实又写了一封书信打算交给苏牧前往锻兵坊,如今长刀归来便用不上了。 之后两人又在院子里寒暄一番,若让旁人瞧见,多半以为两人是多年交情的老友。 “赵帮主,慢走。” 送走赵玄,李铁与铁铺眾人都纷纷长出一口气,所有人紧绷的眉宇舒展后露出笑容。 “诸位师傅,吴横之事以后就不要在铺子里议论,此事就此揭过,大家都先回去上工吧。” “好。” 眾人应声纷纷回到锻造房。 “那赵玄不可信,是个笑面虎……不过李铺主看出了赵玄心中的疑虑,方才那番沉吟的举动能保铺子平安。” 吴横之事暂时告一段落,但黑虎帮在苏牧看来仍是一个大隱患。 堂堂清水镇第一人,唯一的八品锻骨境武者竟能主动低头,况且苏牧也曾听闻赵玄与吴横的交情极深,总之赵玄这种笑面虎很可怕。 苏牧不是没想过为铺子彻底除掉黑虎帮,他只需继续低调修炼一段时间,將伏虎拳修至圆满,然后將碎岩拳与惊雀步都修至大成时多半便有机会触及化劲境界。 届时他就有把握对付赵玄,只是留给苏牧的时间不多了,他不能继续留在清水镇,必须儘早前往青云城。 苏牧心中离意越发强烈,“待今日上工结束就和铺主商量离开的事......铺主应该会放我走吧。” “若此去青云城能解决体內蛊毒……之后回来对付赵玄的机会多得是。” 鐺! 最后一次挥动铁锤,苏牧轻吐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锻造锤,他纯熟无比整理工具,然后封炉。 落日西斜,锻造房外李铁等候多时,他向苏牧招了招手。 “苏牧,你跟我来一下。” “好。” 苏牧心中微疑,铺主居然也在等自己。 “苏牧,你来我们铺子多久了?” “约莫一年零七个月。” 闻言李铁面露一抹不可思议之色,“只是一年零七个月吶……苏牧你在如此短的时间內便在锻造技艺上超越了铺子所有人,也包括我在內。” “都是周山师傅,以及诸位师傅平日教得好。”苏牧谦虚一句,但他说的却也是真心话,尤其是周山不仅传授了锻造技艺,更是赠予了三全壮体汤的药方,若非是这药方苏牧在武功上的进展绝没有如此惊人。 苏牧对此心中感激,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谁对他好他都会铭记心中。 李铁听著轻頷首,“苏牧你在锻造上极有天赋,我认为以你的这份天赋不该埋没在我们这小小的铁铺。” “你可知青云城?” “听闻过。” 苏牧心中惊疑,铺主李铁的言外之意莫非是要主动提出让自己去青云城发展? “那青云城中有一锻兵坊,锻兵坊的锻造技艺闻名青云县一带,其规模十数倍於李氏铁铺,我也曾是那锻兵坊的一员。” “苏牧我已为你写好举荐信,这柄三十炼长刀其实便是那锻兵坊对你的考验,带上这封信与长刀去青云城吧,在那里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成为锻造出入品兵器的真正锻造大师,你是我李氏铁铺的骄傲!” “李铺主……” “若是不介意,你可以喊我一声李叔。” “李叔!” 黄昏槐树下两人的影子拉的斜长,少年面上神情复杂,羞愧与感动交杂,最后那年长者面露欣慰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小牧,明日我会將此事告诉铺里的其他师傅,我们一起为你庆祝。” “年轻人就该出去多闯闯,说不定日后我们这李氏铁铺会因你而流芳后世,到时候李叔和大家也能沾沾小牧你的光。” 槐树下少年点头,心中却暗暗做出一个决定,日后必要归来清水镇为铺子除了赵玄这个祸害。 … 第32章 临行顿悟,碎岩拳大成! “明天就是离开清水镇的时候了,今夜早些休息养足精神。” 话虽如此,但这夜苏牧辗转难眠,他脑海不断浮现出来到清水镇的经歷。 睡不著的苏牧索性起身来到院子里练拳,先练一会五禽戏热身,虎熊猿鹿鸟戏轮流施展一番后苏牧开始修炼起伏虎拳。 伏虎拳,这门苏牧修炼的第一门入品拳法,时间一晃苏牧修炼已近一年时间,死在伏虎拳下的匪徒近乎两掌之数,九品武者也有好几名。 在苏牧手中伏虎拳渐渐到了收发隨心,如臂使指的境地,距离圆满不远了。 伏虎拳修炼一个时辰后苏牧拳势一变施展起碎岩拳,刚柔轮转间苏牧感受到体內的暗劲翻涌,隨之得到了淬炼、壮大、温养。 “伏虎拳可炼明劲,而碎岩拳可炼暗劲!” 一明一暗,一刚一柔。 在经歷一场大战,彻底放鬆下来后苏牧心头明悟浮现,他不断演练著这门碎岩拳,每一拳击出,其中蕴含暗劲都令周遭空气一阵剧烈晃荡。 澎! 又一拳轰出后,临门一脚,即將突破的预感忽生心头。 良才璞玉悟性在此刻发挥出了作用,让苏牧敏锐捕捉到了这一抹灵光。 苏牧眸子明亮,手中的碎岩拳不断施展。 这一练便是一整宿,村中鸡鸣声起,一缕初阳自苍穹洒落人间,映照在少年那密布汗水的脸颊。 少年忽的浑身一颤。 他感受到体內的气血在沸腾,一缕缕暗劲在加速涌动。 碎岩拳(大成1%) “碎岩拳大成了!” 在即將离开清水镇前往青云城的前夕,少年有所悟,良才璞玉的悟性让他抓住了这一次机缘,於是碎岩拳在一夜之间一举晋升大成! 隨著碎岩拳的大成,腹部有熟悉的暖流生出,暖流流经四肢百脉,数息之內便让苏牧练拳一宿的疲惫消去。 嗡--------- 这一刻苏牧周身窍穴齐声嗡鸣,这令他面露狂喜。 “这是暗劲要大成了!” 劲力衝击下一境界都需將体內劲力、气血蓄养到巔峰,上一次苏牧將劲力和气血蓄满了半年时间。 原本苏牧预估这一次蓄满暗劲至少需要费三个月时间,却没想到悟性提升后的暖流將这一过程加速,然后极大提前了。 苏牧只觉体內气血与暗劲在沸腾炙热,流速不断激增,化作一股股炙热的湍流在苏牧体內奔涌,令的苏牧体內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升腾。 身躯好似那锻造台上的铁坯,体內杂质在劲力和气血的双重灼烧下焚烧殆尽。 一时苏牧周身体肤不断溢出一滴滴黄豆粒大小的汗珠。 吧嗒。 汗如雨下,苏牧咬牙坚持,但这股炙热来的快也消散的快,隨著碎岩拳晋升大成的暖流散去后,苏牧体內劲力的蜕变也缓缓趋於平静。 “距离暗劲大成就差一点点。” 苏牧轻吐出一口气,非但没有遗憾,反而面露喜色。 “暗劲诞生至今才一个月!” 苏牧感受了一下如今体內水涨船高的暗劲,若再次遭遇那吴横,这一次苏牧有自信无需在破限下动用双虎便能將之轻鬆轰杀。 “大概还需要三五日时间。” 眼下苏牧有自信在三五日內彻底將暗劲蓄满,也即是这一次碎岩拳的顿悟节省了苏牧將近两个月的苦修。 突破后苏牧调出如今的属性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4岁)】 【寿命:85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锻造(大成98%)、伏虎拳(大成91%)、碎岩拳(大成1%)、惊雀步(小成68%)、炼药(小成2%】 【悟性:14(良才璞玉)】 “不错,这次悟性直接提升了两点,寿命也一举增加了十年。” “自古八十古来稀,如今我这寿命放在这古代也能算长寿了!” 苏牧扫视一眼心中满意,晋升九品后的这大半年时间里他也发现了一些悟性提升的规律。 悟性提升的难度並非一成不变,而是处於一个动態变化中。 譬如同为不入品的五禽戏和炼药,在他晋升九品之前只需小成便能带来悟性和寿命方面的提升,但前些日小成的炼药並没有带来悟性提升。 而在入品武学上,九品武学的碎岩拳和惊雀步小成时都增加了相应的悟性。 以及一门技能突破所能带来的悟性提升与本身的品阶也有关联,就如五禽戏提升至圆满也只能增加两点悟性,但九品的碎岩拳大成后便能增加相同的两点悟性。 这日李铁当眾宣布苏牧即將去往青云城锻兵坊的事,隨后也宣布铁铺休假一天。 “为庆祝我们铁铺出了个未来的『锻造大师』,今日我请客,走,大家一起去镇上酒楼吃一顿。” 李氏铁铺十数人来到镇上的酒楼,觥筹交错,酒肉飘香。 铁匠师傅纷纷给苏牧倒酒,他们都清楚这一別或许再相逢就不易了,看著苏牧呛的脸红咳嗽出声师傅们都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周山拦下了热情的诸位师傅,“这小子酒量差,喝这么多酒够了。” 离开酒楼之前,李小虎拉著苏牧在楼下聊了好一会,语气里满是不舍,然后递来一物,是一枚有些粗糙的铁牌。 依稀能看出是云纹边,牌面歪歪扭扭刻有一条鲤鱼。 “其实之前我爹就告诉过我你要去锻兵坊的事,这是我这些天打造的……你,你可別嫌弃。” “我从小没见过娘亲,但她给我留了一块护身符,我就按著这块打造的。” 说著李小虎从衣襟里取出一枚玉牌来,苏牧瞧出了三分相似心中有些触动。 “李哥儿,那我收下了。” 苏牧郑重收下,这时一眾师傅下楼来,离开之前铺主李铁將一个布袋交到苏牧手中。 “李叔,这是?” “这是我和诸位师傅给你的一点小心意,里面有个二十三两银子。”眼见苏牧不愿收下,李铁郑重开口。 “小牧,长者赐不可辞,去了那青云城可不比这小镇上,凡事都需要费银钱,你就收下吧。” 苏牧心中感激,最终收下了布袋。 被灌了许多酒水苏牧有些醉了,他没有动用劲力化去醉意,人生难得一醉,他这不喝酒的人更是少有。 当夜他在周山家中住了一宿,两人交谈到了深夜。 翌日清晨,苏牧与李家父子、周山等一眾师傅打了个招呼后动身离去。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有预感小牧日后绝对能有一番大成就!” “铺主你说的这些俺不太懂,但这后半句俺是听懂了……你说要是小牧日后出息了,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能沾沾光!” “哈哈哈,那肯定能沾光,到时候周山可就了不得了,那可是锻造大师的师傅!” 几声打趣冲淡了离別的愁绪,目送苏牧离去后,一眾铁匠师傅重新回到了锻造房,唯有李小虎抽著鼻子有些失落,回到铺子便坐在老槐树的树荫下发呆。 鐺! 不久,锻造房方向重新传出打铁声,一如往日。 明媚的阳光下。 一名来自南边小镇的少年郎抵达青云城外。 ... 第33章 锻兵坊,城中落脚(求追读,求月票!) “取下斗笠。” 少年照做。 “哪里人?” “清水镇人。” “入城做什么?” “投奔亲戚。” 守城的青云军士兵看了眼少年还略带稚嫩的面容很快放行,少年注意到城门处的守军比一月之前多了一倍多。 “莫非是这一月里城中发生了什么?” 少年心中暗道一声。 顺利入城后苏牧並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锻兵坊。 “先去云鹤医馆看看,再做打算。” 锻兵坊给出的期限是立秋之前,眼下还有半月时间,苏牧清楚解除体內的毒蛊才是如今最为关键的,其余事都可以暂时放放。 一月之前苏牧来过青云城一次,悟性的好处在此刻也体现出了,以如今苏牧的悟性,寻常的路他走过一遍便不会忘记,阅览书籍时也能做到过目不忘。 苏牧很快来到医馆所在的酒尘巷,据说青云城的酿酒坊曾盛极一时,酒铺云集,空气之中縈绕著淡淡的酒香,街巷因此得名。 岁月流转,沧海桑田,酒尘巷不復以往,城东现为平民匯聚之地。 城东深处有青竹小院,苏牧再一次来到清幽小院前,只是医馆竹门依旧紧闭,那块小木牌长掛。 就当苏牧打算离去之时,忽听到院子里传出细微声响,那声响好似有人在浇灌田间作物。 苏牧心中一喜,来到竹门前轻轻叩响。 “恕晚辈打扰,林药师在否?” 唤了一声后,苏牧能听到那细微的浇水声为之一停,继而传出脚踩泥泞的声响,苏牧便不再开口静静在院外等候。 不多时一名十四五岁,鹅蛋脸,身穿淡黄色衣裙,扎著两条羊尾辫的少女怯生生从竹院一角微微探出身来。 苏牧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少女,院里的少女看了苏牧好几眼,发现是一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才现出身来。 “师傅他云游未归,小哥你改日再来吧。” “小医师我求医心切,敢问林药师归来可有大概日子?” “应该快了......约莫再有十日左右。” “多谢小医师告知。” 苏牧得到回答心中一喜,道谢后转身离去,若是十日他等得起。 看著少年离去的背影,医馆少女眉宇间透出一抹担忧,她回想起师傅云游前说是要去南边收购一批百年份的药材,但眼下已经超出了约定时间。 少女的担忧苏牧並不知晓,离开药馆后他在城中向路人打听,眾人一听锻兵坊名字便直接给出了方位。 “看来这锻兵坊在城中很出名。” 锻兵坊相距酒尘巷不远,只相隔三条街巷,位於金铁长街。 苏牧脚步轻快,只一会儿便来到金铁长街外,还未踏入长街,金铁交鸣声不绝於耳,苏牧诧异发现这条街铁铺眾多,放眼望去不下十数。 但锻兵坊也很好找,长街尽头最大的一家便是,锻兵坊在城中颇有名气,城中武者若想打造一柄趁手兵器会第一时间想到锻兵坊,就连青云官府以及五大势力之人也都是锻兵坊的老主顾。 不过锻兵坊只锻造兵器,並不参与势力纷爭。 鐺鐺鐺! 苏牧来到锻兵坊外眼前一亮,几声远比其他铁铺更为震耳的打铁声传出,如今他的锻造技艺接近圆满,这几声就能听出门道来。 以及这锻兵坊的规模也远比其他铺子更大,从外头看不像铁铺倒像是一个小庄园。 苏牧找到锻兵坊大致看了几眼后转身离去,他今日得知药馆那边的十日回復后不打算直接去锻兵坊报导。 转头苏牧来到了距离锻兵坊两条街巷的燕雀街,他找到一个年岁相仿,看著机灵的牙人去看宅院。 “接下来要在这青云城发展,先找一个落脚之地。” 不仅是锻兵坊的缘故,更是苏牧清楚体內蛊毒没那么容易解除,而他需要继续练武,这城中可不比乡野村庄,他修炼武功时难免弄出动静。 於是苏牧打算买一间宽阔些的宅院,日后练武方便,同时这条街距离锻兵坊和医馆都很近,是个不错的地方。 “小哥,你看这处宅院如何?” 这名年轻的牙人机灵,牙人做生意最重要的便是眼力劲,他发现苏牧虽然穿著朴素,但却隱隱能从苏牧身上觉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当下他將苏牧带到一间不小的宅院外。 “进去看看。” “好嘞,小哥请。” 苏牧走入其中眼眸微微发亮,这是一间类似前世四合院的宅院,宅院环境清幽,坐北朝南,院子宽敞练武足以,而且这一处宅院相对偏僻些,不在大街中心。 大致看上几眼后苏牧心中满意,但却嘆了一口气皱眉开口。 “这宅院破败了些,买来还需要一番修整才能勉强住人……这宅院价格几何?” 牙人看到苏牧皱眉,语气中透出嫌弃之意,心中原本的报价顿时压低了一些,“小哥是要买下宅院,还是租?” “都说说看。” “这城东虽不像城南那边大户人家云集,但毕竟是青云城中,这地和宅院都不便宜,若要买便是三百五十两。” 苏牧一听不免有些咋舌,他不是买不起,但这太贵了。 宰了吴横后他得到了一笔银子,除去药汤和平日里吃饭的销,如今苏牧身上还有个七百五十五两银子,三百五十两接近一半。 苏牧很清楚之后治病必然会是一笔大销,而且他还需要维持药汤和肉蛋的开销,直接一半的银钱买下宅院不合適,还是先租吧。 “若是租的话,便是三两银子一月。” 三两银子一月其实也並不便宜,哪怕在这青云城中三两银子也足够一口三家滋润活上数月,如此一年下来便是三十六两,租金大致是直接买下的十分之一。 但相比直接买下还是不错的。 “三两贵了。” “小哥,你看这样怎么样,若小哥要长租,一年我可以只算你十个月,这可以为你节省下六两银子,只需三十两银子。” 牙人打量著苏牧的神情,继续道,“但如此的话,就需要一次交清一年的租金。” “可以,那我就先租一年。” 当下苏牧交了三十两银子,牙人办事利落,很快双方签订了契约,苏牧当场拿到了宅院的钥匙。 “总算安定下来了。” 苏牧对住的、享乐之物並不感冒,之后他在坊市里很快买来一套煎药的器皿,便是大门一关,开始熬药习武。 一连数日苏牧深居简出,除了每日吃饭外只会前往药馆一趟,其余时间便都在宅院里习武。 这日黄昏之际,锻兵坊封炉时几名锻造师閒谈起来,这时有人忽开口说了一句。 “武坊主前些天不是说近日会有一名学徒到来,我见武坊主这些天在外头望了好一会,怎么不见人影?” “这事我好像也听闻过,我听说是有人给武坊主写了一封举荐信,但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用想了,那人多半是不敢前来了,一个小地方的铁铺能出什么好苗子,况且想入我们锻兵坊都是需要考验的。” “哼,前些年也有好几人给武坊主写过举荐信,但最后没有一人能留下,那些小地方举荐来的学徒中就连一个能稳定锻造出十炼兵器的都没有,之后我就不怎么听闻有人举荐了,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反正最是瞧不起这些想要靠关係走后门的人。” 几位锻造师话锋一转,不再提举荐学徒之事,心中都不以为意。 时间一晃来到五日后。 夜深人静的宅院里,一道身影正挥汗如雨练著拳。 嗡------ 某刻,这道身影陡然一颤,周身窍穴齐鸣发出嗡鸣之声,少年面上流露出欣喜之色。 “突破了……暗劲即將大成!” (新书期追读和月票至关重要,关係到能否上推荐和获得曝光,也直接决定新书的生死,新人作者在这厚顏求一波追读和月票,求求了orz!) 第34章 劲贯任脉,炼劲大成!(求追读,求月票!) 时隔数日,苏牧体內气血与劲力再一次激盪,然后炙热滚烫,那一团火焰再度点燃,將苏牧的血肉、窍穴灼烧。 体內的高温在不断攀升,这一次来的比上一次更为强烈,苏牧出汗如雨,衣衫被瞬间浸透,他的周身体肤开始变得潮红,好似一块烧红的铁坯。 在这个过程中苏牧体內的杂质在一点点被焚烧,一点点洗尽铅华。 嗡----------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苏牧体內周身窍穴依旧在颤鸣不止,某刻苏牧骤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噼啪,噼啪! 窍穴之中劲力猛然迸发,然后如决堤的江水汹涌奔腾,顺著苏牧腹部,直至会阴、关元、气海、咽喉等诸穴然后一举贯通至下唇承浆穴。 轰! 一脉贯通,劲力承载的极限被轰然打破。 苏牧体內的劲力开始如秋日暴雨过后的江水,疯狂暴涨。 而隨著经脉贯通,原先体內的小溪一般的劲力流转路线得以扩宽,劲力在经脉之中得以畅通无阻,运转的速度也再度得到惊人的提升。 紧隨其后,苏牧体內那一团熊熊升腾的火焰得以宣泄,周身每一寸肌肤缓缓舒展,將躯体中的杂质通过汗液蒸腾,苏牧那全身发红的体肤也缓缓恢復了平静。 黑夜之中少年缓缓睁开眼,眼眸微微发亮,好似两团萤火明亮,面上有著欣喜之色。 方才他暗劲大成后一举贯通了任督二脉中的任脉,劲力隨之贯通体肤,直达毛孔,已达到寻常武者眼中的炼劲大成。 明劲、暗劲大成后便可著手晋升八品锻骨境,这也是世上绝大多数武者的选择,天才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只是极少数。 “暗劲大成贯通任脉……或许炼劲第三境的化劲便是贯通剩下的督脉,任脉起於小腹胞中,行於腹面正中为阴脉,督脉行於背面正中为阳脉。” 从吴横手中得到《疾风拳》后,苏牧此刻身怀三门入品拳法,虽然每一门拳法的劲力运转路数不同,但都涉及人体经脉、窍穴,如今的苏牧对这方面有著不浅的理解。 突破完成,苏牧隨手轰出一拳。 澎! 打通任脉后,只是一丝劲力运转,拳头击出的长空便是发出一声清脆的闷响。 “体內的劲力总量相比以往翻了不止一倍,而且每一缕劲力的质量也近乎有翻倍的提升!” 感受著体內澎湃的劲力,如今苏牧自信哪怕无需动用破限,也能轻易將吴横轰杀。 “武道是对人体宝库的挖掘,武道无穷,这次突破后我在力量、速度等各方面也有了提升……体魄比之以往强出至少三成!” 苏牧隨手握成虎爪,五指划破长空发出咻咻破空声。 “这便是炼劲大成么?!” 检验一番躯体的变化,苏牧面露满意之色,旋即他转身走入臥室。 “此番突破的难度其实比想像中要高一些,还要多亏了吴横的慷慨解囊。” 苏牧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赫然是当初从吴横家中搜出的,这檀木盒子里有一盒药膏,以及三瓷瓶的药丸。 这瓷瓶里的药丸为壮血丸,效果是服用后可以提升武者体內的气血,以及辅助劲力的修炼。 那日碎岩拳大成后苏牧自己预估只需三五日便能炼劲大成,但实际上他低估了这一线的差距。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那看似一线的差距实则需要苏牧再苦修大半月。 “吴横真是好人,这壮血丸也真是好东西。” 感慨一声后,苏牧目光落在那一盒药膏上,药膏上贴有白玉蛮骨膏的小白条,其上有著百丹楼的硃砂印记。 “百丹楼,青云一带除青云官府与黑山军外的五大势力之一。” “这东西是百丹楼出品的,应该就是用於锻骨的药膏。” 苏牧沉吟一番打算试试效果,不过他暂时並不打算就此衝击锻骨,他打算至少等到晋升化劲打通脊柱中的督脉后才会向八品锻骨发起衝击。 “先涂抹在左臂试试效果。” 为了不影响药效,苏牧找来一块布擦乾左臂汗水,然后用手指挖出一小块均匀涂抹在左臂处。 药膏接触体肤后起初还有些清凉,隨之开始发烫灼烧体肤,进而深入血肉直达左臂骨骼处。 好似有热油浇在了骨骼上,但却很不均匀,有一截骨骼异常滚烫,而一块骨骼却是没有生效。 “试试催动劲力?” 苏牧迟疑著將劲力往左臂骨骼运转,隨著劲力运转苏牧眼眸发亮,那药膏开始彻底发挥效果。 呼! 苏牧顿觉自己左臂毛孔都彻底舒展开来,整个左臂骨骼都在发烫,並隨之有酥麻的感觉传来,好似骨骼在缓缓舒展、生长、壮实! 但这种变化极其缓慢,称之为润物细无声也不为过。 嗯? 很快苏牧不禁轻咦一声,他发现了令人惊喜的一点,隨著体內劲力在左臂上加速流转,苏牧发现那锻骨膏缓慢至极的药效也隨之加速,锻骨的效率隨之得到了显著提升。 “这锻骨膏的药效竟与武者自身的劲力存在关联?!” 发现这一点后苏牧面露惊喜之色,心中有著恍然,此前其实他有些不太理解为何劲力境界会对后续的八品锻骨,乃至七品易筋產生影响。 在他看来劲力影响的是武者所掌握的武学威能、对敌的战力才是,此刻苏牧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劲力越是强大的武者锻骨效率便是越高,甚至效果也会更高……劲力的確是武道的根基所在。” 一时如拨云见日,得见青天。 苏牧心中也越发坚定了要化劲大成后才会选择衝击八品锻骨,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不过左臂的锻骨也不必停下,可以继续。” 正常武者的右臂都要比左臂更为强大,他先为左臂锻骨,之后对敌时或许就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单独锻骨的左臂可以成为一个隱藏的杀手鐧。 “也不知这盒药膏能否完成左臂的锻骨。” 苏牧对於锻骨兴致勃勃,这一投入便是持续到了翌日正午时分,等到又一次药效耗尽苏牧轻吐出一口气,打算再去医馆看看。 走出宅院,穿过街巷,虽然这数日来苏牧深居简出,但他每次都走不同的街巷前往医馆,强大的悟性带来了惊人的记忆力,苏牧已对宅院周遭的街巷十分熟悉。 又一次来到医馆,清幽小院外依旧掛著那一块云游的木牌。 苏牧暗自嘆了一口气,打算离去时院子里响彻几声脚步,苏牧脚步一顿,身后小院传来一道悦耳柔弱的声音。 “那个……你若是著急,或许我可以为你先看看?” 一连数日来,云鹤医馆的小医师都看见苏牧徘徊的身影,这日她主动开口与苏牧交谈。 背对医馆的苏牧眉头微皱,说实话他其实有些不信任如此年轻的小医师,放在前世医学生也要比寻常大学专业多读上几年。 他体內的蛊毒就连这青云县城其他老医师也无能为力。 但苏牧转念一想也能试试看,万一呢? 就算这小医师无法解毒,也能先拉近一番关係,数日后等那林药师归来也有利於上门求医。 “那就劳烦小医师了。” “你跟我进来吧。” 第35章 银针封脉,医术入门! 竹门开启,苏牧第一次踏入云鹤医馆。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旁栽种有竹林,一阵清风吹拂,竹叶哗哗作响,苏牧跟在小医师身后穿过竹林来到几间屋舍外。 这时原先的竹叶清香中透出一股股药材的芳香,屋舍左右,后院都开闢有药田栽种药材。 小医师將苏牧带入屋舍正堂,屋內古色古香,堂中有煮茶吊炉,两侧书架陈列著眾多书籍,此外便只剩下一书桌,几块蒲葵垫。 苏牧看到书架上的书籍有些吃惊但也心中微微一动,此前他想过要学医,心想技多不压身。 只是后来他去药铺询问药方被眾多药铺异口同声拒绝后,苏牧便暂时放下了这个念想。 一张药方尚且扫蔽自珍,遑论更为珍贵的医术。 在镇上药铺里苏牧也注意到那些老药师为人看病时都会进入內堂,並不允许学徒在旁观摩,如此態度显而易见,苏牧便不打算自討没趣去上门寻碰壁。 入屋后小医师招呼苏牧来到书桌。 “小哥,我先为你號號脉。” 小医师语气略紧张之余也有著几分期待。 苏牧照做伸手,清楚这是看病的流程,他也比较熟悉了。 很快两根柔苐细嫩的手指落在了苏牧手腕处,小医师號了一阵脉象后眉宇微挑,似有疑惑。 “小哥……你的气息悠长,脉象平稳有力,且气血旺盛远强於寻常人,从脉象看並无异常。” 苏牧听闻暗自嘆息一声,当下不抱希望开口,“不瞒小医师,我一遇阴雨天便会瘙痒难耐,体內好似有虫豸爬动,我曾去过城中其他医馆,有一老医师为我施银针后道有猛烈蛊毒盘踞於我心臟处。” “隨后指引我来寻林药师。” 直接將蛊毒说出,苏牧有自己的用意,他想让眼前的小医师知难而退,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有这时间倒不如閒聊几句拉近些关係。 然而听闻『蛊毒』两字,那小医师非但不觉骇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反而闪过一抹惊喜。 “师傅曾传授过我一些蛊毒方面的医术,我也略懂一些银针之术,小哥我能为你看看吗?” 苏牧捕捉到了这一抹惊喜,他心头登时一喜。 字里行间他敏锐捕捉到了一个讯息,林药师果真懂得蛊毒,解毒之事更有希望了。 当下苏牧一咬牙,今日就让这小医师练练手好了。 “老医师曾言我体內蛊毒猛烈,小医师需小心。” “你跟我来。” 小医师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提醒,兴冲冲招呼苏牧来到正堂一旁的侧室,侧室是一间用於看病的房间。 “小哥你先躺下吧。” 小医师指了指帘后的竹床,苏牧照做然后解开上半身衣衫,那小医师正用灯焰灼烧银针消毒,余光注意到苏牧这边,脸颊顿时飞起两抹红晕来。 暗暗咽了一小口水。 隔著竹帘有更为诱人,接近两年的习武,加之这大半年里苏牧大口吃肉,壮体汤不断,平时看著不觉什么,而当苏牧脱下衣衫后,掩藏在衣衫下肌肉线条显现,明朗如刀削斧凿,看著极具力量感。 很快小医师掀开帘子走来,手握银针,指尖触及苏牧胸膛的一剎那一股酥麻传回,小医师脸色更红,还有些发烫。 但很快小医师就全神贯注起来,一根根银针插入。 不久,小医师开始取针,一根接一根,直至胸膛处一根银针取出后针头处端漆黑一片,伴隨有一股异常难闻的腥臭怪味。 然后骇人的一幕再次上演,那银针就这么肉眼可见被腐蚀了。 小医师看到这一幕好似被嚇到了,呆滯原地,苏牧见状更是心中暗自嘆息,当即他一手探出夺过银针掷地。 “这小医师果然不靠谱。” 苏牧暗道一声,当下坐起身来开始穿戴衣物,心中有了离意。 但一息后那小医师回过神来,一手按在了苏牧胸膛,“你快躺下。” “任脉膻中穴,毒性能腐蚀银针……” “小哥你中毒已深,师傅曾说这世间蛊毒有三种医治法,一者为相生相剋,世间大多解蛊便是这种。” “二者为以毒攻毒,但眼下不明你所中为何种蛊毒,而且此法也甚是凶险。” “最后一种说是解毒其实是缓解之法,便是藉助外力將蛊毒逼出体內,我可以为你试试这第三种。” 闻言苏牧眼眸一亮,他也看出了小医师的犹豫,但眼下看到希望苏牧怎么也打算试试看。 “那就劳烦小医师了。” “好,你这蛊毒的毒性强烈,寻常放血之法多半不会有用,我接下来会用银针封住你心臟周遭的穴位经脉,然后以银针將其逼出。” 银针封脉后逼出毒血? 苏牧心中吃惊,他到底还是小看了这小医师,以及能教出小医师的林药师该会有何等医术造诣? 登时苏牧心中更多了几分期待,以及他生出一个念想。 “或许可以趁机偷师一番!” 小医师很快换了一套银针,以灯焰灼烧后开始施针,一针落下,苏牧眼眸微眯高达14点的良才璞玉悟性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作用。 看著小医师的施针动作,苏牧记下的同时脑海快速浮现出对应的窍穴,同修数门武功的好处也在这一刻体现,苏牧如今对周身穴位颇为熟悉。 “腋下,手少阴心经,极泉穴,直刺约半寸。” 小医师神情郑重,一丝不苟下针,这便给到了苏牧绝佳的偷师机会。 接下来一人全神贯注施针,一人全神贯注偷师。 “肱骨內上髁处,手少阴心经,少海穴,直刺约一寸……” 之后神门穴、通里穴,一针又一针落下。 苏牧眼眸发亮,强大的悟性令他在脑海將一个个穴位开始串联,然后隱隱交织出了一幅银针封脉图。 “小哥,你等我一下。” 很快小医师取来了一个像是小盆的石制器皿,她手捏一针轻旋落下后,苏牧忽的闷哼出声,心中却是欣喜不已,在这一刻他清晰感觉到了心臟处的虫豸动了。 那是一种躁动不安,就好似阴雨天毒性发作的感觉,但眼下这股感觉被银针封锁在了胸膛处,没有在浑身发作。 这银针封脉生效了? 接下来小医师双手在苏牧封锁的经脉处以一种奇特的手法游离在被封锁的经脉、窍穴处快速按压,然后急切开口。 “小哥你快坐起来。” 苏牧照做,只见小医师轻旋著拔出一根银针,苏牧顿时浑身一阵抽搐。 汩汩! 自银针孔洞黑血如柱流出,苏牧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直到石皿装了半盆后,这次的银针封脉结束了,屋內原本的药香全然被毒血的腥臭所掩盖。 “小哥,你先躺一会,我为你熬点补气血的药汤。” 苏牧却是摆摆手。 “就不劳烦小医师了,我躺一会就好。” 小医师犹豫著点头,起身去处理毒血,屋內只剩下苏牧一人时他悄然运转起体內的劲力和气血。 苍白的脸色缓缓浮现一抹血色,逼出部分毒血后苏牧虽然气血下降,但却感到一阵舒缓。 之所以不服用小医师的药汤,是因为苏牧还没有完全信任这小医师,药可不能乱吃。 “这银针封脉之法或许不能彻底根除蛊毒,但的確能缓解!” 缓过一口气,苏牧要付诊费却被小医师拒绝了。 “师傅说我还未出师,不能单独给人看病……倒不如这样好了,你的诊费就当是让我练手,你之后可以再来。” 闻言苏牧心中一动,虽然他悟性强大,看过一次后就將银针封脉记下了七七八八,但七七八八可不够,医术方面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马虎不得。 以及还有那一套奇特的按压经脉穴位的手法他也需要多看几次。 眼下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那就劳烦小医师了。” 离开医馆苏牧去了一趟坊市买来了笔墨纸砚,当日入夜时分下起了一场小雨,雨打屋檐,顺著檐角滴落成一条条白线,淅淅沥沥不停歇。 屋內的苏牧脸色发白,但一双眸却是在发亮。 “好似没以往......那般剧烈了。” 屋內书桌之上铺开的纸张被窗外大风吹得捲动,那是一幅经脉图,其上有著一处处用硃砂圈起来的穴位,上面还有著详细的批註,但还未彻底完成。 苏牧默默为左臂擦拭著药膏,左臂骨骼炙热滚烫,每一日过后都越发坚固壮实。 接下来一连数日,苏牧每日都会前往医馆让小医师练手一番,然后夜里继续完善那一幅画未完成的经脉图。 时间来到了第五日。 又一次银针封脉后,苏牧眼前忽然浮现一行文字。 医术(入门1%) “医术入门了!” 苏牧心中大喜,在接连看了五日的银针封脉后,医术技能在他的属性面板上浮现,他得以医术入门。 但也在这次银针封脉结束之后,临走之际小医师忽然喊住了苏牧。 “小哥,你应该是习武之人吧?” “嗯,我练过一些,略懂些武艺。”苏牧清楚自己习武之事不可能瞒过眼前之人,这些从脉象和气血就能看出。 如今小医师发问,多半是有求於自己。 “我有一事相求,此事其实也与小哥你有关,我想请小哥帮我出城去寻一趟师傅。” 寻师傅? 莫非是林药师出事了? 苏牧心中一惊。 … 第36章 劲力薄膜,乱军作乱!(求追读!) 苏牧很清楚哪怕將这银针封脉完整偷学到手也只能缓解蛊毒,至多只能將毒发之日往后延而无法根除。 “医术无法一蹴而就…..” “如今唯一的解毒希望还在於林药师,林药师不能出事!” 苏牧眼眸闪动了一下,心中暗道一声,当下要开口之际,院外街巷忽传来急促的喝声。 “让开,快让开!” 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蹄铁踏击大地,整条酒尘巷都为之震动不止。 苏牧往院外望去,看到眾多身穿甲冑的青云军骑马踏街而过,看方向是往南城门而去。 “青云军又出动了……最近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打苏牧在青云城落脚后,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青云军的人纵马而过,按大炎律若非是战事等紧急情况哪怕是官府军队也不能在县城中纵马过街。 待得青云军纵马而过,苏牧回过神问。 “小医师,你能否將林药师的情况大致与我说一下。” 这数日下来,两人也算熟识了些,当下小医师开口说起,“这青云城以及周遭的药材都被百丹楼垄断了,数月前城中某些药材开始不断涨价,现如今市面上一根三十年份的血参要卖接近五十两银子,这在过去品相好的也不过十五两,足足是过去的三倍还多。” “所以师傅他老人出门云游,打算去那边从药农手中收购一批药材,或是自己入药山採摘一些,按照约定时间师傅前些时日就该回来了,但如今却渺无音讯。” 小医师说著面上掩饰不住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闻言苏牧大致知晓了情况,过了约定时间好几日都没有讯息,若非是路上耽搁便极有可能是出事了。 第一时间苏牧脑海浮现出一个势力:黑山军。 “林药师吉人自有天相,小医师可知药师去何处收购药材?” “南边,师傅说南边多药山。” 南边,药山? 苏牧一怔,他记起青水镇就是一个典型的药材交易镇,镇里来往药商不少。 “师傅没有说具体去何处收购,但曾提起过一个小镇名字,说这个小镇是回来县城的必经之路,其名字与青云有几分相似……”小医师忽然补了一句,但眼睛眨巴显然是想不起来具体叫什么。 名字与青云城有几分相似? 青云城,清水镇? “莫非是清水镇?” 苏牧迟疑开口,小医师一听顿时欣喜应声,“对,就是清水镇,师傅说那一带是山参的產地,周遭也有不少药山存在。” 听到是清水镇苏牧心中一动,他记起当初镇上药铺的药童还曾向他推销山参来著,一切都对上了。 此番正好也能回去铁铺看看诸位师傅们,铺子里的师傅都爱喝酒,他正好可以带些城里的好酒回去,至於小虎则可以带些糕点回去。 “小哥,能请你去清水镇周遭走一趟吗?我可以付给你银子做酬劳。”说著小医师就要起身去拿银子。 苏牧摇摇头,这几日小医师没有收取他治病的诊金,说是练手但苏牧清楚自己欠了一份人情在,何况他还暗中偷师了。 此行正好还了这人情,以及他本就需要寻林药师来治病,有这份情面在,林药师在医治时必然会更用心。 “银子就不必了,我老家便在清水镇的邻镇,相距不远,过些时日我本就打算回去一趟,这次正好顺路。” “你真的不要吗?”小医师眼睛眨巴,有些不可思议。 “不用了,顺路而已。” “那谢谢小哥,只要找回师傅,我一定让师傅第一个帮小哥看病!”小医师欣喜极了,一双眼眸笑成弯月。 “小医师可否描述一番林药师的容貌,若是相遇可有医馆信物?” “我这有师傅的画像,这就拿给你看看。” 很快小医师从书架上取来一幅画在书桌展开,苏牧定睛看去,画上老者高瘦,鬢髮斑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与苏牧想像中的名医形象颇为相符。 “至於药馆信物。” 小医师左想右想,最后伸手从头髮上取下一朴素的鹤形木簪子,苏牧没多想直接收下。 “今日天色阴沉,时辰也不早了,我打算回去收拾一下行头明日一早出发。” “好,那小哥你出发前来一趟医馆,我为你送行。” 看著苏牧离开医馆,小医师忽想起什么来,『啊』的发出一声惊呼,她那细嫩的脸颊忽的飞起两抹红晕,发热滚烫。 “那髮簪只是信物……医馆的信物而已。” 苏牧离开医馆后想起小医师所言,正好他从镇上带来的药材耗尽了,当下苏牧隨意来到城中一家药铺打算买些三全壮体汤的药材。 “客官,你这里的药材总计是六两银子,我帮你包好了。” “好。” 苏牧提著药材离开后眉头一皱,他以往买上六副药材只需三两银子,半两银子一副,而这里要卖六两,价格直接翻倍了。 但药材不能不买,药汤价格已经翻倍,日后锻骨耗费的药膏只会更贵。 “五大势力之一的百丹楼么,果然垄断就是暴利。” 暗自感慨一声,苏牧来到坊市打算买些酒水和糕点,路过米麵铺时苏牧稍稍驻足,他发现不少人在排队购买米麵,看铺子外掛著木牌上的价格。 铺子里的米麵价格比十日前贵了不少,原先一斗米五文钱,好些的七八文钱,但今日最便宜的都卖到了七八文钱一斗。 一般而言唯有自然灾害出现饥荒、或是战乱时期才会出现短时间內的物价迅速上涨,联想起这几日看到的青云军频繁出动苏牧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或许与黑山军有关......希望是多想了。” 那日他租下宅院时一次性买了不少米麵,暂时还不用买粮食,很快苏牧买上几壶好酒和几盒糕点回到家中。 当夜苏牧將最后一抹白玉蛮骨膏涂抹在左臂,一盒药膏彻底用尽。 翌日清晨苏牧来到医馆外,小医师早在医馆等候,只是今日的小医师总给苏牧一种怪异的感觉,和往日有所不同。 小医师一路將苏牧送到城门,“小哥,路上一定小心,这几瓶跌打药你拿著吧。” 收下跌打药,苏牧戴上斗笠转身招招手离开了青云城。 临近立秋,酷暑渐散,天气变得凉爽了几分,只是一入秋日雨水却也多了起来。 行至半途天际便下起了小雨,苏牧体內的毒素顿时发作,令他面色发白,手脚发凉,苏牧深吸一口气催动起体內劲力。 原本劲力只能流转在血肉之中,而在暗劲大成后苏牧已经能够做到劲贯髮肤毛孔,他將劲力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薄膜。 斜风吹入的雨水在遇到这层劲力薄膜后都自然滑落,无法侵入苏牧躯体,这么一来毒素髮作带来的剧痛缓解了不少。 劲力薄膜,风雨不侵! “再有五六里就能抵达镇子了。” 也就在这时苏牧悄然收回了体表的劲力薄膜,他双耳微动,有马蹄踏击大地的声音顺风入耳来。 很快大地隨之震动。 苏牧转身望去,青云城方向有一行几十骑在连绵秋雨下疾驰 “这身穿著……是青云军的人?” 看到马上骑兵的穿著,苏牧暗自鬆了一口气,很快几十骑青云军快速接近,一个个身披甲冑,腰挎利刃,马蹄声连成一片,蹄铁踏过雨水官道,激起一朵朵浪。 这几十青云军气势汹汹,显然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苏牧当即让开道路,退至官道边上。 双方擦肩而过时,为首的一名青云军骑兵忽的看了一眼路边身穿蓑衣斗笠、手中提著几壶酒的少年。 “方才那少年有点……怪异。” 即將入秋的风胡乱吹,连绵不休的雨中,哪怕是身穿蓑衣也难免会被淋湿,但这少年身上却不见多少淋湿痕跡。 只是任务紧急,他也没精力去在意路边遇上的少年,只一挥马鞭,一蹬马肚疾驰而过。 “驾!” “都给我加快速度,再快一点,他们就在前面的小镇上,那伙乱军这月来已经袭击了数个镇子,这次一定不能让那伙乱军逃脱了。” 身影渐远骑兵们的交谈声传入少年耳中。 乱军在袭击镇子,而如今就在前方的小镇,少年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前方……是清水镇!” … 第37章 暗中勾结, 清水杀戮!(求追读!) 少年回过神面上流露出一抹急切,顿时脚下风起,几个闪烁跨越十数丈一头钻入了山野之中。 从这里去镇上除了官道外,还有一条小路,只不过要稍微绕一下路。 苏牧毫无保留展开惊雀步,一时身形如一道惊鸿不断在山间小路闪烁,速度之快劲风不断。 澎! 在这等恐怖的速度下,手中酒壶与路边枝叶轻轻接触,然后轰然爆裂开来,酒水在半空倾洒,当那酒水融入雨水一齐坠落泥泞时。 小路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十丈之外。 澎澎澎! 之后一连串酒壶的爆裂声,苏牧早已顾不上那么多了,此刻他眼里只剩下清水镇的李叔、小虎、周师傅等眾人。 最后还是苏牧本能运转劲力將最后一壶酒覆盖,在劲力的保护下,这最后一壶酒得以倖存。 短距离全力赶路之下,苏牧速度更甚那青云军的烈马,竟是先一步抵达镇外。 登高远眺,苏牧看到青云军在青水镇外稍微停留,旋即一路继续南下。 “多半是青云军的消息有误……那伙乱军並没有袭击青水镇,所以这些青云军才会继续追击。” 思忖间,苏牧鬆了一口气。 待得青云军离去,苏牧从山间小路现出身形,只是相距镇口还有半里地之际脸色忽的大变。 一股夹杂著铁锈的刺耳咸腥味直往鼻子里钻来。 这股味道如今的苏牧很熟悉,这是血腥味。 走出一步。 一道道哭喊声也隨风入耳来,不觉间苏牧拳头紧攥。 “大家不会出事的……不会的!” 清水镇牌坊上吊著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些尸体的头颅被割下堆在了牌坊下,苏牧如今几乎能做到过目不忘,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都是清水镇的居民。 “包子铺的伙计。” “裁缝铺的张大娘。” “药铺的老医师……” 一时苏牧有些恍惚了,他分明记得自己离开时镇子还都平静安寧,这才十数日,他再次归来后镇子便已血流成河,被乱军袭击了。 雨水淅淅沥沥依旧不停,苏牧望去,一股股鲜血被雨水冲刷,朝著他脚下流淌而至。 一时他的心头闪过极度不好的念想,变得沉重起来。 “逝者安息……” 苏牧深吸一口气,绕开死者尸骨,心急如焚踏入清水镇。 有母亲抱著死去的孩童在嚎啕大哭,周遭商铺化作一片狼藉,其中也传来悽厉的哭喊声,原本熟悉的街巷在这一刻忽变得无比陌生。 吧嗒。 苏牧一脚踏在血水、雨水相融的青石地面,来到了李氏铁匠铺外后他浑身一颤。 昔日铁铺大门破碎、倒塌,看著像是被人强行从外头轰开了,铺子里也有刺耳的血腥味不断飘出。 “是谁?” 察觉到苏牧靠近,铺子里先后传出两声警觉的低喝声,登时两名浑身染血,神情紧绷手持刀兵的铁匠师傅半掩著从铺子里探出身来。 “你是小牧?!” 看清来人面容,两人一怔后紧绷的身体放鬆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牧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青云城中吗?” 苏牧没有回答两位师傅的发问,焦急踏入铺子,心中还有著一丝希冀,苏牧开口问,“李叔,小虎,周师傅以及铺子里的大家都还好吗?” “是小牧回来了?” 铺子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透著一抹悲痛,同样浑身染血李铁紧握一柄长刀从铺子里走出,此刻他面色沉重,没了往日的沉稳。 “李叔。” 苏牧见到李铁没事,顿时鬆了一口气。 “小牧,你先进来吧......” 李铁看著苏牧面上想要挤出一抹笑容,但此刻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张口想说什么但又沉默了。 注意到李叔的神情,苏牧心中一咯噔,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踏入铺子后,刺鼻的鲜血味愈浓,苏牧定睛看去浑身更是一颤,狼藉的铺子里躺著几具尸体,每一人苏牧都很熟悉。 这些人都是铁铺的师傅,不少人都在苏牧还是学徒时指点过苏牧,而如今,他们都已成尸体。 很快苏牧更是瞳孔骤缩,空著的左手拳头紧攥发出噼啪声响。 “周师傅?!” 几具尸体之中有著一道体型壮硕的中年汉子,赫然是传授苏牧锻造技艺,赠予三全壮体汤药方,平日对苏牧多有照拂的周山! “这柄刀能让我看看吗?” “这是我家祖传的一张药方……你小子看著瘦弱,回头你按这药方抓几副药试试……” “这小子酒量差,喝这么多酒够了。” …… 音容犹在,往日一幕幕在苏牧眼前浮现,那日一別竟是永別,苏牧双目泛红,心中最后一丝希冀轰然破碎。 “李叔,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苏牧注意到周山的尸体上遍布刀伤,但这些刀伤並不致命,看著像是生前经歷了一番被虐杀。 李铁咬牙切齿,“那伙自称是黑山军的起义军来的突然,直接袭击了镇子,他们闯入镇子二话不说便开始了烧杀抢掠,我们只能关上铺子大门,但那伙乱军为首身披铁甲的壮汉只是数拳便轰碎了大门。” “那人说让我们跟他走,铺里的师傅哪里会跟这等恶徒走,於是那铁甲壮汉便抓了周山几位师傅要逼我们就范,然后当著…….” “当著所有人的面杀了周山几位师傅,好在青云军赶来的消息將这伙乱军震慑,他们顾不得什么就逃离了镇子。” 苏牧愤怒的面色渐渐平静下来,但他內心深处却陡然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杀意。 黑山军,又是黑山军! “哎,死去的几位师傅都跟了我快二十年,他们都还有一家老小,我愧对他们,以后让我如何去面对几位师傅的父母妻女……” 李铁无比自责,嘆息连连,语气悲痛、愤怒交加。 “狗屁起义军,就是一伙猪狗都不如的畜生,根本就是一帮不得好死的土匪!” 铺子里存活的师傅中有人破口咒骂一句。 “镇上不是有官府吗?官兵呢?还有那收取保护费的黑虎帮吗?他们人呢?”苏牧冷声开口。 “唉,官府的人和黑虎帮的人昨日出城剿匪去了,却不想被那伙贼人钻了空子……” 有铁匠师傅嘆息开口。 黑虎帮带官府的人前脚出城剿匪,后脚黑山军就袭击了镇子? 苏牧绝不相信世上能有如此巧合的事,一瞬间他就想到了这黑虎帮只怕与黑山军有所勾连。 也就在这时苏牧猛然想起什么来,“李叔,小虎哥呢?” “小虎他没事,他在屋里昏过去了。” 幸好,幸好!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苏牧当即放下手中的糕点和最后一壶酒,然后从衣襟里取出小医师出城时交给他的几瓶跌打药。 “李叔,这是跌打药你先分发给各位师傅,大家都先处理一下伤口。” “好。” 李叔接过跌打药,见苏牧转身要离开铺子连忙喊住,“小牧,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叔……我,我胸口发闷,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 “好,那小牧你千万別走远了。” 离开铺子,苏牧却是一路来到黑虎帮外,只是黑虎帮之人未归,苏牧冷冷看了一眼完好的黑虎帮大门后走向镇口,他不再掩饰心中杀意望向了南方。 “黑山军……还有黑虎帮都该死!” “青云军之前追去了南边,先去南边看看……周叔,铺子里的几位师傅决不能就这么白白死去,黑山军要为此付出代价!” 第38章 喋血追击,十倍奉还! 青水镇之南二十余里一处密林外青云军追上了黑山乱军。 “那伙乱军就在前面,给我追!” “不能放他们入林子。” 黑山乱军为步卒,在开阔之地骑兵对上除重甲、盾兵外都將是碾压,几十青云军骑兵快马加鞭,逼近时那为首的青云尉官却忽觉不对。 阴雨天灰濛濛一片,这一带多山,细雨一起便是雾气纷扬,视力受到极大限制。 冷不丁的。 地上激起半人高的水,几根粗壮的麻绳从地上弹起然后绷紧。 “不好,是绊马绳,中计了!” 尉官发现时为时已晚,霎时,几十骑人仰马翻,场上响彻哀嚎声,马匹嘶鸣声不绝,被那绊马绳断了马脚。 “兄弟们,杀光这帮狗官的爪牙,隨我一起宰了他们!” “下马,杀光这帮乱贼!” 青云军训练有素,一名名青云士兵纷纷下马迎敌,双方在林外爆发了激烈的廝杀,登时廝杀声冲天。 “逆贼受死!” 青云军一方长髯浓密的魁梧汉子一马当先,身上银甲粼粼,手中长刀划破长空,刀光闪烁间直接將一名袭来的黑山军士兵拦腰斩作两截。 “钱尉官威武!” “不愧是钱尉官,锻骨境武者简直就是一头人形妖兽,放在战场上便是一尊大杀器。” 几名青云军士兵面露尊敬,当即抽出腰间长刀跟隨左右,好似一柄尖刀將第一波袭来的黑山乱军杀散,为身后的青云军士兵爭取下马缓口气的时间。 青云军是青云城的官府军队,此番听青云县尉之令来剿灭袭击镇子的黑山乱军,能够加入青云军的士兵需要经过严格的挑选,若想担任队正或是尉官就更为苛刻,入品且具有相应的资歷才可担任队正,而唯有八品锻骨才能被提拔为百人尉官。 这身披银甲衝杀在最前方的钱武便是这一支青云骑兵的尉官,钱武是去年晋升的锻骨境,单臂有千斤之力,动輒催筋断骨,一刀在手,寻常乱贼更是在他手中走不出一刀。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在接连斩杀数名乱军后,忽有一声震雷般的怒吼从乱军中传出。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一道身高八尺,身披厚重黑甲,一双眸子好似虎狼的魁梧汉子猛然从乱军中扑杀而至,乱军如潮水向两边退出,让出道路来。 黑甲汉子手提一根乌黑的精铁哨棒,怒吼声中,凌空一棒做力劈华山之势砸来,这一棒端的是势大力沉,划过长空时哨棒微微弯曲,带起凌厉的呼啸声。 这一棒的威势令钱武登时面露凝重,对方也是一名八品的锻骨境,他大意不得。 “你们速速退开。” 他朝身后士兵低喝一声,旋即提刀格挡。 鐺! 哨棒与长刀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无比的金铁炸鸣声,两柄兵器中的劲力溢散,顷刻將两人周身丈许的雾气吹散。 一声闷哼自钱武口中响起,他左脚往后重重踏出一步,双膝微曲,方才分心身后士兵,这一交手中钱武落了下风。 “乱贼好胆,也吃我一刀!” 钱武也发出一声怒吼,体內气血与劲力勃发,血肉之下一根根骨骼在这一刻缓缓收紧,变得越发坚固,坚硬胜铁! 他单手改为双手,紧握长刀砍杀向那黑甲壮汉,那黑甲壮汉凛然不惧,口中发出一阵轻视的狂笑。 “哈哈哈,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官府的爪牙有几分本事,还尉官?今日老子要拧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面对砍来的破空长刀,黑甲壮汉抡起手中精铁哨棒隨手舞了一个棍,通体由精铁打制,沉重异常的哨棒在壮汉手中好似轻若无物,然后棍化作攻势直直迎向了长刀。 鐺鐺鐺! 一声声震耳异常的金铁交鸣声不断,火星四溅,两人速度快的惊人,几息之內便是交手十数回合,那激盪的劲力更是震得眾人纷纷远离两人,避免被波及。 但饶是如此仍是有倒霉蛋被波及,一名黑山乱军被两人的劲力余波震得脚下踉蹌,旋即一道寒光落下。 一枚头颅拋飞,这贼人的脑袋被一名青云军士兵从脖子上砍落。 只是很快眾人惊觉那两头人形妖兽的狂暴交战中,钱武落入了下风,被步步逼退。 “哈哈哈,爪牙就是爪牙,根本不堪一击,完全不是我们洪百夫长的敌手!” 一时间黑山乱军一方士气高涨,反观青云军士兵一方则是面色凝重,眉宇间隱隱透出一抹担忧。 鐺! 两人再次交手一击,黑甲壮汉一步不退,而那钱武却是双臂发麻再一次往后踏出半步。 “该死,这傢伙与我武道境界相同只是一次锻骨境,但一身蛮力过人,他身上的铁甲厚重,仅凭长刀根本无法破开。” 武者境界、武艺相当,外物便显得重要,任凭钱武如何挥砍都无法破开那壮汉身上的铁甲,若说暗劲,对方的劲力丝毫不弱於他钱武。 他以暗劲攻敌,对方便同样以暗劲对攻或抵御,有身上那重甲在对方无论如何都不吃亏,而他久攻不下,便是一而衰,再而竭。 “对方拖的起,我却拖不起!” “下马后我方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这乱军数量几乎两倍於我军,这斯只要將我一人拖住,其他乱军会將我军士兵屠戮殆尽,我一人再难有回天之力,甚至会被围杀当场!” 心念急转,钱武面上神情异常凝重,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对方提前准备了绊马绳,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如今就算想逃也不易,对方绝不会轻易放他们突围,失去战马后他们也很难直接突围出去。 “该如何破局?” 呼! 一阵刚烈的棍风袭来,那黑甲壮汉冷哼一声又一棍抡至,“与我对敌还敢分心?” 钱武再次被拖住,他咬牙苦苦支撑,他很清楚对方的意图,但却无法脱身,因为一旦他拖不住这黑甲壮汉,己方只会败亡的更快! 嗯? 这时那黑山乱军身后林影摇曳,顿时有几名黑山乱军心中一惊以为被合围了,定睛一看发现是几名背著药篓的人影后面露狰狞。 此地多药山,有药农出没並不奇怪。 “是几个药农,你们两人去宰了他们。” “是。” 两名士兵得令后当即转身杀向密林,几名药农登时嚇的面色惨白,两股战战。 就在这时,药农身后忽一阵狂风呼啸,两名黑山士兵临死之际一阵恍惚,好似看到了一头磨牙吮血的凶虎从林中扑出。 五禽虎戏,猛虎扑杀。 轰! 左右开弓,虎爪猛地拍击在两人太阳穴上,登时头皮血流、口鼻涌血,两人就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是双目圆瞪,身体一软轰然倒下。 “老人家,你们往这条小路走可以离开这里,快离开吧。” 密林中出现的不是一头猛虎,而是一名头戴面巾的蒙面身影,他压低声音提醒一句,目光扫向两军廝杀的战场,很快就看出了青云军的困境。 青云军的处境並不好,胜利的天平正不断往黑山乱军一方倾斜。 只是隨著一头凶虎的出现,倾斜向乱军的天平即將逆转! 来者不是他人,赫然是苏牧,他对这一带无比熟悉,离开清水镇后便一路沿小路追击,前不久顺利绕到了双方身后的密林。 隨手轰杀两人救下几名药农后苏牧那唯一露出的双眸凶光毕露,流转在一眾黑山军士兵身上。 “不必参与那两人的廝杀,先杀其他乱军再联合青云军围杀那黑甲壮汉。” “血债血偿……今日我要你们十倍奉还!” 第39章 择人而噬,屠戮开始! 离开小镇后苏牧不仅以面巾蒙面,也同时换了一身夜行服,如此做是为了避免祸事,若让黑山军得知他的身份,必然会牵连到镇上的诸位师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傢伙不对劲,你们几人跟我来。” 眼见一道蒙面身影从密林走出,一名身上甲冑比寻常黑山军士兵高级一些的什长登时面露凶光,他记得方才有两名黑山军的士兵听令前去密林袭杀那几名突然出现的药农,但如今走出的却是一道蒙面身形。 先前那两人多半是出事了。 此人不是自己人,那便是敌人! 当下这名什长一招手,周围四五人都纷纷听令转身,將刀锋对准了逼近战场的苏牧。 “一起上,宰了他!” 咻咻! 四五名黑山军的士兵面目狰狞,手中长刀迅疾斩破长空,刀光阴森,长刀未至,便有一股煞气袭来。 苏牧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等规模的大混战,如此人数,哪怕对手都是不入品的武者、甚至都只是寻常人也必须谨慎万分。 武者依旧是血肉之躯,无法做到刀枪不入,经过训练后身披甲冑,手持利刃的士兵合围下也足以將入品武者乱刀斩杀。 “刀枪无眼。” 苏牧微吸一口气,体內劲力翻涌,顷刻贯通每一寸体肤形成一层覆盖全身的劲力薄膜,苏牧如今炼劲大成后,劲力形成的薄膜具备不俗的防御力。 这是一道保护自身的保险。 苏牧其实无需这层薄膜具备多高的防御力,他只需要关键时刻给他一点缓衝反应的时间,毕竟在这混战之中,纵使你五感过人可躲明枪,但一旦彻底陷入其中,廝杀声会极大扰乱五感,届时暗箭难防。 “这些人都死有余辜,全都该死!” 面巾下苏牧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冷意,此刻他心头有著一股难以宣泄的愤怒和杀意,今日唯有大开杀戒方能宣泄一番。 那便杀。 苏牧听从內心进入到了战斗状態,他眼眸微眯,几柄袭来的长刀顿时在他一双眸子里放慢,下一瞬他的身形陡然动了。 五禽戏,猿戏。 几名黑山军士兵顿觉眼前一道身形快速在刀光中穿梭,好似一头灵活无比的山中老猿。 “好快!” 四面八方砍来的长刀全部落空之际,几人死兆星高悬却不自知,苏牧抓住这一挥空的空隙,猛然踏前一步,双手握拳左右开弓,朝著四五名黑山军士兵连续出拳。 嘭嘭嘭! 劲力全然往双臂灌注,劲力之猛,將周遭雾气顷刻轰散,苏牧的拳头快的惊人,几名黑山士兵只能看到苏牧握拳的动作。 然后便是面色陡然扭曲,几乎是同一时间,几名黑山军士兵同时中拳,碎岩拳中的劲力透过甲冑后引爆,在大成的碎岩拳面前黑山军身上甲形同纸糊。 咔嚓。 一连串骇人的骨裂声自身形僵硬在原地的几名黑山军士兵身上响彻,几人口中鲜血狂喷不止,下一秒几具躯体更是如破麻袋一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四五名身穿甲冑,手持刀兵的士兵竟在这蒙面人手中走不出一回合。 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双方的战力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看到这一幕,那刚才招手命人斩杀苏牧的黑山军什长喉咙上下滚动咽了一口水,他心中发寒,纵使他体內依旧修炼出劲力,是一名入品的炼劲武者,但他却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蒙面之人的对手。 当即他果断抽身要逃。 只是苏牧哪能放过他,他眼前浮现出了惨死的周山以及几位铁匠师傅,心中杀意高涨,他再次握拳隔空击出。 陡然之间场上狂风大作。 这是苏牧那夜击杀吴横后得到的疾风拳,十日时间苏牧早已入门,席捲的狂风令的这想要逃窜的黑山军什长身形一顿,这一顿便是宣告死刑。 苏牧脚下惊雀步施展,一跃五六丈瞬间拉近双方距离,然后一拳轰出。 呯! 这名已然入品的黑山军什长就这么双目圆瞪,就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是一拳被苏牧轰爆了脑袋,暴毙当场。 一拳轰杀掉一名黑山军什长,苏牧一甩手將拳头上混杂著脑浆的鲜血甩落。 “就连黑山军的什长在他手中都走不出一回合,此人……此人究竟是谁?” “不清楚,这人的武功路数从未见过……但这人是衝著黑山军来的,多半是与黑山军有著仇怨,他不是我们的敌人,让我们的人都別招惹他!” 看到苏牧如一头要择人而噬的凶虎扑入战场,就连青云军一方的士兵都为之胆寒,几名青云军的队正纷纷开口让手下人千万別招惹这尊凶人。 密林之中一眾药农仍未离去,一个个嚇得惊慌失措,或瘫坐在地,或呆滯原地,唯有一人例外,为首的那名老者手握竹杖看著杀入战场的一道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他將这道身影深深记在脑海,然后镇静唤醒眾人,“此地不宜久留,大家都快离开此地。” “啊,对,快离开,我们快离开此地!” 回过神来,几名药农沿著苏牧方才指出的小路逃也似的离开了密林。 此刻战场的焦点中心,眼下轮到黑山军的黑甲壮汉急了,那突然闯入战场的蒙面之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让原本倾斜向黑山军的胜利天平逆转了。 那黑衣人出手狠厉,完全无视了青云军的人,仿佛是杀红了眼一般就盯著他黑山军的人屠戮。 就这么一会倒在那黑衣人手中的黑山军士兵已经逼近二十,那该死的青云军之人也看出了这点,甚至开始配合將难啃的骨头逼向苏牧所在。 苏牧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左右不过是一拳解决的事。 血债血偿,十倍奉还绝不是一句空话! “狗贼,给我滚开!” 黑甲壮汉手中精铁哨棒狠狠抡向钱武,钱武丝毫不惧,反而面露笑意双手紧握长刀迎上。 鐺! 火星飞溅,两人脚下尘土飞扬小半人高,又是一声震耳的金属碰撞声。 攻守之势异也。 如今轮到钱武老神在在要拖住黑甲汉子,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手下的青云军士兵配合那蒙面黑衣人將场上黑山乱军屠戮一空,此战便是他们的胜利! 呯! 血肉横飞,苏牧再次出拳轰杀一人,同时他还在以余光打量著黑甲壮汉与钱武的搏杀,强大的悟性让他在与人交手之际的同时又在快速摸清这黑甲壮汉的武功路数。 苏牧此刻一直没有施展出真正的杀招,这一切都是为这傢伙而留。 “黑甲壮汉,李叔口中轰碎铺子大门……杀了周师傅的就是这傢伙。” “別急,等会就该轮到你了。” 苏牧杀红了眼,目光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黑甲壮汉感受到那场外一直死死盯著自己的黑衣人,以及那股强烈的杀意,心中惊愕不定,他好似从未招惹过这傢伙才对。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黑甲壮汉看著又一名手下被那黑衣人轰杀,顿时怒不可遏,一双虎目陡然瞪大口中发出一声怒吼。 “挡我者死!” 黑甲壮汉双臂肌肉微微隆起,提起手中精铁哨棒如泰山压顶之势狠狠抡向钱武,钱武见状暗道不妙,但也唯有硬著头皮顶上。 鐺! 硬抗下这一击后钱武体內气血劲力一阵晃荡,发出了一声闷哼,而他手中的长刀不堪重负,在这一次碰撞中直接断折。 两人激盪的劲力將那断刃激射而出,將廝杀中的黑山军士兵与青云军士兵一同斩杀。 黑甲壮汉名唤洪山,生来便具备一身异於常人的蛮力,年少时曾拜一名游侠为师,后来占山为王成了一伙强盗的首领,再之后为了躲避官府缉拿加入了黑山军成了一名百夫长。 他虽只是一次锻骨,但在一身厚重的精铁甲冑与一身蛮力的加持下能与二次锻骨的武者短暂交手。 一棍轰退钱武,他冷冷扫了一眼钱武后竟是直接放弃了追击,直接朝著苏牧而去。 这帮兄弟都是他当强盗时的手下,大多都共经生死,一下被苏牧轰杀了近二十人令他目眥欲裂。 “都给老子滚开!” 黑甲壮汉身上的铁甲超出百斤,他大步迈向苏牧之际发出沉重的鏗鏘之声,每一步踏下大地都为之一颤。 嗤! 一根精铁哨棒拖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星四溅。 “你该死!” 壮汉好似一座狂暴的黑熊在狂奔,只瞬息便是逼近苏牧,手中那根拖地的精铁哨棒猛然以万钧之势抡圆作大风车砸下。 哨棒带起的狂风好似野兽在咆哮,震得周遭其他交手之人都一阵心神恍惚。 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直看的场外钱武都为之胆战心惊,双臂一阵发麻,他焦急无比提醒出声。 “侠士,小心!” 第40章 劲力之甲,轰杀成泥!(4K章,求追读!) 然而那这一声提醒好似被冲天的廝杀声所遮盖,那蒙面之人置若罔闻,甚至在这个间隙里再次轰出一拳將一名黑山军士兵轰飞。 “给我死!” 黑甲壮汉甲冑下的面上浮现出一抹狂喜之色,他可是锻骨境武者,又是天生蛮力,那同为锻骨境的钱武都难以招架他的攻势,落得个长刀断折的下场。 而眼前这傢伙,身上没有丝毫甲冑护体,又手无寸铁之兵,这一锤若是落实,纵使是武道境界在一次锻骨之上的武者也要毙命当场。 “不好。” 钱武面色大变。 这一棍直砸的空气扭曲,从蒙面之人头顶砸落,然后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下,直接將那人影砸的粉碎,然后重重抡在了地面,一时大地颤动,碎石如箭离弦一般飞溅而出。 几名距离近些的黑山军与青云军士兵纷纷痛呼出声,身上血肉被碎石割开,鲜血直流。 但也就在这一瞬黑甲壮汉面上的狂喜却为之一僵,取而代之的难以置信的神情。 “空了?” 就在方才他看得真切,这黑影人好似金蝉脱壳了一般,身形冷不丁往一旁平移出了半丈远,方才他砸碎的不过是超出视觉捕捉的残影。 只是一棍落空,黑甲壮汉气势不减,他天生蛮力而气力不竭,全力一棍挥空后竟是猛然强提一口將手中精铁哨棒再次抡圆了。 乌云盖顶。 一根精铁长棍在蛮力与劲力灌注下,竟是抡的肉眼可见的弯曲,那哨棒尖端好似一根铁鞭朝著苏牧抽击而至,其中力道可轻易碎裂山石。 “梨暴雨枪!” 黑甲汉子空中接力,单手改为双手握哨棒,配合脚下步法,体內骨骼猛然收紧后腰腹带动双臂,双臂御手中长棍,登时长棍旋转著不断刺出, 此刻钱武才猛然惊醒过来。 “原来这贼人施展的不是棍法,而是枪法……与我对敌时这廝根本就是凭藉一身蛮力,並未使出全部实力!” 洪山年少时曾拜师一名游侠,落草为寇后兴是自觉有愧於师傅,便不再使枪,而改作哨棒。 此刻愤怒至极,黑甲汉子直接以棍代枪使出了这一门暴雨枪法。 嗤嗤嗤! 一根沉重的精铁哨棒在黑甲汉子手中好似那疾风骤雨,棍影连成一片。 黑甲汉子手中的哨棒很快,但在这暴雨之下却有一道更快的身形。 苏牧深吸一口气,每一寸血肉蠕动间顷刻进入到了『破限』状態,然后双鸟叠加。 五禽鸟戏叠加惊雀步。 苏牧身形不断丈许之地闪转腾挪,好似暴雨下的山中惊雀,在密集的棍影下每一次都险之又险闪躲开了那狂暴的哨棒。 狂风呼啸,又被苏牧体表流转的劲力薄膜抵御在外。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那苏牧身形好似介於虚实之间,任凭狂风骤雨都无法伤其分毫。 “好俊的身法……这人的身法竟如此高明到了这等境地?!”钱武嘆为观止,心头悬著的一颗心顿时放下。 身怀如此高明的身法,这蒙面人几乎是立於不败之地。 圆满的五禽戏令苏牧对肉躯的掌控趋於完美,眼下惊雀步极度接近大成,破限状態之下惊雀步与鸟戏叠加,便是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境地。 场上苏牧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出了双鸟状態,这黑甲壮汉很强,绝对是他生平遭遇过的最为强大的敌人。 因而苏牧一开始就不打算直接参与到两人的廝杀之中,而是打算围魏救赵,先宰了其他黑山军士兵,並以良才璞玉的悟性在不断洞悉著这黑甲壮汉的武功路数。 如今枪法被逼出后,苏牧已经对这壮汉的武学路数有了把握。 “好一个蒙头垢面的无胆鼠辈,你就只敢闪躲吗?若是好汉便接我一棍!” 黑甲壮汉又惊又怒,怒喝一声,苏牧施展出的身法令他大为忌惮,他天生蛮力,枪法威力惊人,但这一切若是打不中敌手又有何意义? “那就如你所愿!” 黑甲壮汉见苏牧不再闪躲,心中狂喜,当即左脚侧踏一步,腰身旋带哨棒使出一记横扫千军。 “不好,这侠士未免正直,被这廝一激竟是上当了。” 钱武面上神情焦急万分,这黑甲壮汉身披一身精铁重鎧不说,手中精铁哨棒这么施展开来,何止千斤之力,就是眼前是一头林中猛虎也需被砸的催筋断骨,何况这手无寸铁,身无甲冑的蒙面人。 然而长棍轰然扫来之际,苏牧的身影再次化作山中惊雀,一道残影被长棍轰碎,而苏牧身形却是瞬间逼近了。 “混蛋,竟敢誆骗老子!” 面对怒骂,苏牧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兵不厌诈,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何况眼前还是虐杀了周师傅的恶徒,其一身实力还在苏牧之上。 对付这种人就必须不择手段,比他更狠! 眼见苏牧逼近,然后左掌握拳一拳缓慢轰来,黑甲壮汉心中惊骇散去,面上流露出一抹戏謔。 他身上这身精铁之甲,莫说这血肉之拳了,方才同为锻骨境武者的钱武一柄长刀都无法破开伤他分毫,更別说这看著就轻飘飘的一掌。 想要以这么一拳伤到他洪山,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就在这鬆懈的电光火石之间,苏牧那右拳猛然化作虎爪。 破限状態之下,五禽虎戏叠加伏虎拳。 金刚伏虎。 吼! 陡然之间,场上响彻一声异常高昂的虎啸之声。 这一声震得周遭雾气尽消,震得那黑甲壮汉都一阵恍惚失神。 鐺! 这一拳后发先至率先落在了黑甲壮汉胸膛处,这门来自金刚寺的顶级九品拳法如今在苏牧手中极度接近圆满,拳头落下的一刻,一股恐怖的劲力猛然爆发开来。 黑甲汉子回过神来身形一阵踉蹌往后接连踏出数步,他身上这一具沉重的盔甲竟是在这一击之下往里凹陷形成一个虎爪之印。 这一刻黑甲汉子面色彻底动容,他定睛往苏牧拳头看去,竟是毫髮无损,设身处地若是他以血肉之躯轰出这么一拳,先不说铁甲能否凹陷,首先他自己的手骨必然先断折不可。 登时他想起了什么,年少时游侠师傅曾提起过的三次炼劲境界。 “劲隨心动,覆盖周身,劲力化甲……你,你这是化劲?!” 化劲,四两拨千斤,劲力化甲! 化劲並不直接加持武学的威能,而是用於卸力,可用劲力將敌人的攻势卸去,也可进攻时保护自身躯体不受创,甚至是反震攻击者自身。 化劲,劲力化甲?! 苏牧眼眸发亮,说实话当前的苏牧对如何突破化劲並没有丝毫思路,这也是他暗劲大成后没有直接衝击化劲的关键原因所在。 暗劲是因为他对敌的黑市匪徒曾施展过,让苏牧看到了思路,继而在强大悟性的推演下实现。 但能施展出化劲的敌人苏牧未曾遭遇过,就连在场八品锻骨境的两人都未曾掌握。 “这劲力薄膜莫非就是劲力之甲的雏形?” 苏牧心中狂喜,这劲力薄膜只是因为他赶路时遭受阴雨天折磨而灵光一现施展出的,没想到误打误撞之下竟让他阴差阳错踏上了化劲的正確道路。 “劲隨心动,覆盖周身,劲力化甲……这就是化劲的境界么?” 苏牧大脑快速运转起来,但手中攻势不停,为了感激这黑甲壮汉为他指明化劲之路,他必须得好好感激一番。 “为了表达感谢……我会动用全力將你轰杀!” 苏牧劲贯双足,一步踏出瞬间追上倒退而出的黑甲壮汉,那先前看似缓慢的一拳精准无误再一次轰击在那凹陷部位。 大成碎岩拳,甲崩! 澎。 一拳落在了黑甲汉子的胸膛处发出一声闷响,黑甲汉子一怔后狂笑发出一声叫囂。 “任凭你化劲又如何,铁甲在身,你赤手空拳如何能伤我?!” 狂笑陡然一僵。 就在此刻竟有一股恐怖的劲力沿著那凹陷之处透过甲冑,然后猛然在血肉上引爆。 澎! 一声更为浩大的爆裂声响彻,黑甲壮汉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体內气血剧烈翻涌,但却被他一声闷哼,硬生生吞咽了回去。 “这,这不可能……我有铁甲护体,刀枪不入,你为何能伤我?” 黑甲壮汉面上首次流露出了惊恐神情,他此战最大的依仗不是什么天生蛮力,而正是他身上的这一身坚固异常的铁甲,有这身铁甲在纵使放任同为锻骨境的钱武出刀也休想破开他的防御。 但如今这最大的依仗在眼前之人面前荡然无存! 吧嗒。 鲜血从铁甲之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地。 看到自己先前无法破开防御的铁甲汉子染血,钱武心中信心倍增,低喝一声,“取刀来!” 当即一名腰挎数柄长刀的青云军士兵递过一柄长刀。 “这位侠士,你我联手,一起宰了他,为民除害!” 话毕,钱武狂笑著直接扑向了黑甲壮汉,要为苏牧击杀这廝创造机会。 苏牧一双透著杀意的眸子死死盯著那黑甲壮汉,破限已是他这躯体的极限,破限之上继续叠加双虎还是双鸟都难以持久。 以及他毕竟没能掌握真正的化劲,纵使有劲力薄膜保护,他那硬撼铁甲的右臂也是刺痛无比,十分力难以发挥出五分。 所以苏牧才选择动用初步锻骨的左臂作为真正的杀招去施展碎岩拳,这一击果然击伤了这黑甲壮汉,但不足以致命。 有一名锻骨境的青云军尉官为他掠阵再好不过。 咻! 苏牧身影一闪从侧身瞬间逼近,哪怕已经看过苏牧身法,此刻近距离再次看到钱武仍是心中惊嘆不已,当即他也会意让开身形。 澎! 苏牧又是一拳碎岩拳落下,这一次苏牧的拳头落在了壮汉右臂手腕处。 啊-------- 自壮汉口中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声,那该死的拳头之內蕴含的劲力透过铁甲,直接在他手腕处引爆,顿时他右臂手腕一阵剧痛,铁甲內血肉横飞,筋骨断折。 “混蛋,你们二对一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我们一对一!” 苏牧冷笑一声。 “公平?一具尸体有什么资格谈公平?” 苏牧语气无比冰冷,令的钱武都心中一阵发毛,但他战斗经验丰富,当即乘胜追击要与苏牧了解了这贼人。 刀光闪烁,不断砍向黑甲壮汉。 而那黑甲壮汉废了右臂后,颓势已现,他不断怒吼出声,以左臂挥舞手中精铁哨棒,看似狂暴异常,其实已失章法。 眼看钱武让开身位,一道黑影在壮汉瞳孔之中无限放大,洪山那一双眸子里充斥著血色,以及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惊恐之色。 “不,你,你別过来……” 嘭嘭嘭! 苏牧如一头猛虎扑出,左臂不断轰出,接连十数拳直到左臂几乎失去知觉后才缓缓收手,面巾之下苏牧紧咬牙关没有展露出丝毫异常。 吧嗒,吧嗒! 一滩又一滩混杂著碎骨、血肉的鲜血从那铁甲缝隙出渗出,然后坠落地面,地面绽放出了一朵朵妖异的血。 而那黑甲壮汉一双虎目在此刻涣散,过往的一切快速掠过,最后一道身影浮现后定格眼前,那道身影面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鐺! 精铁哨棒坠地。 几声金属鏗鏘声中黑甲壮汉如小山一般魁梧的躯体轰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自语般的低语。 “师傅,我错了……” 没有得到回应,壮汉脑袋一坠,他那铁甲內的血肉之躯被苏牧十数拳彻底轰碎成一滩肉泥,身躯再也无法维持人形,轰然倒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苏牧听到了壮汉临死前的低语,但他心中的杀意尤未消,纵使杀黑甲壮汉千百遍,周师傅等人也活不过来了。 这世道好人不长命! 苏牧眼眸闪动了一下,一脚踢起地上的一柄刀兵,右手握刀,左手探出抓起壮汉的头颅一刀斩下。 滚烫的鲜血满面,苏牧將一枚血淋淋的脑袋提在手中,他要用这人的脑袋去祭奠死去的周山和几位师傅。 “洪百夫长……就这么死了?!” 黑山军一方看到自家百夫长被人割下脑袋提在手中惊骇万分,他们眼中战无不胜的首领死去对他们造成了莫大的打击,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兵败如山倒。 “贼首伏诛,邪不胜正,杀,弟兄们给我杀光这帮畜生不如的乱军!” 第41章 醉梦两年,伏虎拳圆满! 青云军一方士气高涨如虹,黑甲壮汉已死,钱武这名锻骨境青云尉官解放出来后带著人几番衝杀,更有苏牧不断收割。 黑山乱军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这一场大战最终以青云军一方大获全胜告终。 “多谢侠士仗义出手,为民除害,此番我钱武代青云军拜谢阁下。” 钱武朝著苏牧双手抱拳行礼,然后一躬身。 苏牧只是轻頷首,他伸手在那洪山的尸体上快速摸索,摸出一个沾满鲜血的包裹然后隨手从一具尸体上撕下一块布包上那枚脑袋转身离去。 他来此便是为了报仇,如今血仇得报,那便离去。 “钱尉官,那匪徒的首级还有身上之物不能让他带走,那是县尉大人点名……”一名青云军士兵迟疑开口。 未等话音落下,钱武狠狠瞪去一眼,“此事休提,我自会向县尉大人稟报。” 钱武很清楚那黑甲壮汉的实力在他之上,一身铁甲与天生蛮力叠加之下几乎能堪比二次锻骨武者,今日若非是苏牧仗义出手,別说击杀黑甲壮汉了,他们这些人只怕都要全体葬身此处。 “虎啸之音,伏虎拳,此人与金刚寺存在渊源……不仅掌握一门高明的轻功,更是掌握了化劲,那门轰杀贼首的拳法也是不凡……这人在故意压低声音,但真实年龄多半不大,金刚寺当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钱武看著苏牧离去的背影,心中对苏牧產生了浓厚的好奇,金刚寺虽是寺庙,但作为青云县五大势力之一其门下也有不少俗家子弟。 他猜测苏牧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身份绝不简单,或许是金刚寺某位大师的弟子。 若无名师指点,或是大势力的资源倾斜,纵使此人天赋异稟,又如何能在如此年纪將数门武功修至精深,更能修出寻常武者终生都难以触及的化劲境界。 钱武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苏牧一身武学都是靠自己修来,暗劲大成的武者虽能做到气贯体肤,但实际上只能將劲力覆盖躯体一小部分。 那被错认为化劲的『劲力薄膜』纯粹是因为苏牧同修三门拳法后体內劲力雄浑远超寻常武者,又有圆满五禽戏近乎完美的肉躯掌控,加之有惊人的悟性在,这才阴差阳错下达成的。 “为周师傅,和其他几位师傅报仇了!” 路上苏牧將染血的夜行衣脱去丟弃荒山,回到铺子之前他重新换回一套灰布衣,他来到镇上客栈订了一间房,將那枚人头和染血的包裹存放房间又快速洗漱一番。 再次回到铁铺,李小虎醒了。 “苏牧你怎么回来了?嗯,你身上这是什么味这么刺鼻?” 未等苏牧开口,便是有人注意到了苏牧那正滴血的双臂,一名师傅语气焦急,“小牧你这是受伤了?快过来,你带来的跌倒药还有一瓶,我帮你擦药。” “只是……刚才出门时摔了一跤,没事。” 接下来嗩吶声縈绕小镇上空,持续大半月,十家九户披麻戴孝,苏牧一边暗中打听著林药师的消息,一边留在铺子帮忙处理死去师傅们的后事。 其他几位师傅都有家室,苏牧陪著李叔亲自上门一家家將死讯告知,很快几位师傅的家人来镇上领回尸体要回村中祖山安葬,李叔又给了每家一笔不菲的安葬银子。 周山师傅无亲无故,李叔与镇上居民商量打点一番后,镇上之人允许周山与死去的青水镇人一起安葬在镇西边的白鷺山。 苏牧给周山订了一口上好的棺材,然后將那一卷祖传的羊皮卷药方放入棺中。 第五天日子吉利,苏牧抬棺为周山送行,一口棺材入土,黄土一埋葬礼便算是结束了。 “小牧,该回去了。” “李叔,诸位师傅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周叔再说说话。” “好。” 苏牧买来几壶酒,洒一杯自己又喝一杯,数壶下肚苏牧醉倒在坟前,这夜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一梦两年。 青州天牢开始,法场救人的病態贵公子,死士,练拳,锻造学徒等等,梦里苏牧將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近乎两年经歷过的一切事回忆了一番。 大醉之下五禽戏、伏虎拳、碎岩拳、惊雀步、疾风拳等练功记忆掠过时,苏牧那高达14点良才璞玉悟性在这一刻悄然生效。 体內的劲力也隨之自发运转起来。 某刻。 嗡--------- 酩酊大醉的苏牧周身筋骨嗡鸣出声,周身隱有虎啸之声縈绕,一时间夜幕山中那躁动不安的豺狼蛇虫纷纷沉寂,不敢靠近苏牧所在山头分毫。 伏虎拳(圆满) 悟性:17(良才璞玉) 伏虎拳,苏牧所修炼的第一门入品武学,在经歷与铁甲壮汉的生死搏杀后本就无限接近圆满,又经生离死別,此刻大仇得报酩酊大醉一场后心念通达,於是梦中顿悟,一举打破大成的桎梏,轰然晋升圆满之境。 呼呼-------- 也就在这时,苏牧腹部一股炙热强烈的暖流猛然生出,这股暖流流经四肢百脉,令体內气血奔流,劲力激盪隱隱发出湍流之声。 大梦仍在继续,伏虎拳的刚烈之劲,碎岩拳的阴柔之劲,疾风拳的凝聚之劲,三股不同的劲力此刻在苏牧体內缓缓相碰撞,然后交织、交融在一起。 “嗝……周叔,我为你报仇了!” “劲隨心动,覆盖周身,劲力化甲……” 醉酒的少年口中发出喃喃梦囈,劲力薄膜隨之流转在少年每一寸体肤上。 翌日一轮旭日东升,一抹阳光洒落少年刚毅的脸颊,大醉一夜的少年悠悠醒来。 苏牧缓缓起身的一剎那顿觉不对劲了。 嗯? 他只觉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躯体更是轻快异常,苏牧面露惊疑,当下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查看起来。 这一看便是惊到了。 “昨夜我喝醉后……伏虎拳竟然圆满了,悟性也一举增加了三点?” 当即苏牧沉下心来,细细检查一番自己的躯体,顿时他发觉自己体內的三股劲力也出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相融。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牧试著调动劲力,却发现这融合后的劲力雄浑远超以往,心念一动,苏牧尝试著施展出劲力薄膜。 顿时苏牧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这股劲力瞬间扩散,蔓延、覆盖苏牧全身每一寸血肉,五臟六腑,然后浮於体表每一寸肌肤之上。 心念一动,劲力便是如潮水汹涌暴涨,可以瞬间抵达身体髮肤的每一处角落,强大的劲力在体表高速激盪,只怕能抵御寻常刀兵。 哗哗哗! 一阵山风吹拂,枯叶与尘土飞扬將苏牧人影覆盖,但待得风止,苏牧浑身却纤尘不染,在他脚下方寸之地出现了一片空地,不见半片枯叶。 而那方寸之外多出了一堆齏粉,那是被劲力薄膜震碎的枯叶。 “这才是化劲……不对,这还不是化劲,应该算是半步化劲……我体內的劲力还不够夯实,或许再將疾风拳也修至大成,也或许再有一门拳法圆满后方能晋升真正的化劲!” 苏牧感受著这半步化劲的强大,心中有著强大的自信,若此刻再遇上那铁甲壮汉,纵使没有那钱武掠阵,他也能独自一人手刃仇敌,而且也绝不会以自身双臂受创为代价。 “化劲之强大,的確可以媲美锻骨武者!” 就在这时,山下有几行密集的小黑点吸引了苏牧的注意力,从山头登高远眺,那蚂蚁一般的小黑点其实是一支上百人的队伍。 此刻这支百人队伍正在往清水镇方向而行。 “黑虎帮么,你们总算回来了!” 第42章 赵帮主,今夜送你一程!(求追读!) 立秋,青云县里的槐树叶开始泛黄,一片、两片,然后无声飘落。 金铁长街,锻兵坊。 一道身材壮硕,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眉头紧蹙,先前的两封书信中师弟对那名叫苏牧的小子夸讚有加,他深知自己这位师弟性子缄默踏实,不是爱吹牛的人。 也因这位师弟曾有恩於武烈,他对此事颇为重视,近日来都在锻兵坊外徘徊。 今日已是立秋的最后期限,却仍不见那苏牧前来锻兵坊。 “莫非是放弃了?” “爹爹,娘亲让我来喊你吃饭,你別看了,那小子多半是不来了,那人定是又在誆骗爹爹你。” “巧儿休得胡言,没大没小的,那人是你李师叔,而且也不是那小子,那人叫苏牧,比你还大一岁。” “哼,这些年都好些次了,都是些没本事的关係户,最后有能力留在爹爹这的一人都没有。” 武烈闻言眉头又是一皱,他这闺女没大没小惯了,但这话好似也有几分道理。 “就连来锻兵坊现身的勇气都没有……这次师弟或许是看走眼了。” 残阳如血,最后一抹夏日的余热被凉风吹散,零落在长街尽头。 夜幕之下属於秋日的凉意袭来。 南边七十里之外的清水小镇,回到客栈里的少年闭目养神,待得夜幕降临后缓缓睁开眼,“去会会这清水镇第一人。” 苏牧始终觉得这一次黑山军袭击青水镇之事与黑虎帮脱不了干係。 那黑虎帮主赵玄也不是什么好人,黑虎帮盘踞青水镇一带十数年,强取豪夺之事干了不少,他绝不相信赵玄这位帮主对此不知情。 初次见面这笑面虎便是给苏牧一种危险的感觉,周山之死后苏牧的心性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变得冷峻了不少。 这点就连苏牧自身都没有察觉,总之杀了赵玄这种人他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离开房间,苏牧走出客栈不久便被人喊住了。 “小友,止步。” 苏牧转身定睛看去,已是过目不忘的他很快记起了眼前这位老者赫然便是当初在密林之中从黑山军手中救下的几名药农之一。 是认出自己了,还是巧合? 以及他当初报仇心切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药农之中竟有一名入品的炼劲武者。 药农? 苏牧心念急转,当即將眼前之人与那日医馆小医师给他看过的林药师画像对比,眼前之人的身形有几分相似,但五官完全不像。 仔细看去,这人五官之上並无怪异之处,应该没有易容,这人不是林药师。 当下苏牧不动声色,“老人家,你找小子有事?” “小友可算找到你了,那日密林救命之恩老夫没齿难忘……” 苏牧心中惊疑,竟是被眼前之人识破了身份,登时他摇头打断了这老药农的话语。 “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这几日从未去过什么密林。” 面前的老药农走近一步,浑浊的眼眸仔细打量一番后忽然笑了一声,“是了,是老夫老眼昏认错人了。” “但老夫有一事相求,最近这一带不太平,我想请小友隨我去一趟青云城,我可以付银子做报酬。” 苏牧闻言却是直接摇头,他答应过小医师要去寻林药师,眼下脱不开身。 “老人家,你可以明日一早去往城北之地,那儿有前往县城的牛车,两百文一趟,或是与那些来往的商队商量,或可带上你一起去那青云县城。” “是老夫唐突了,多谢小友相告。” 苏牧转过身眉头一皱,这老药农必然是识破了他的身份,不然也不会无故请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护送他去青云县城。 但很显然这老人家也很识趣,见苏牧直接否认便没有过多纠结。 之后苏牧快步走入一处小巷隱入阴影之中,一刻钟后,確认那老药农没有要跟踪的意思后苏牧从衣襟里取出一块面巾蒙上面,旋即朝黑虎帮走去。 青水镇最为繁华的清水大街南边有著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口摆两尊几乎一人高的石狮子,几名身穿劲装的黑虎帮眾腰挎长刀把守,戒备森严。 白日里,若有青水镇居民路过此处都会选择绕道而行,只因此处为青水镇最大帮派黑虎帮驻地,清水镇第一人赵玄的府邸。 在清水镇流传著一句话:寧开罪官府,不得罪赵玄。 可谓是得罪了官府,顶多关你个数日,但若是得罪了赵玄,指不定第二日就人间蒸发了,黑虎帮行事官府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此刻府邸深院一处书房里,这数日里赵玄一直心神不寧。 “乌合之眾,那黑山军就是一帮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日吴横死去后,赵玄虽表面与李氏铁铺握手言和,但背地里却极为忌惮,之后赵玄得知附近一伙黑山乱军在隔壁的镇子掳掠走了一批铁匠,当即计上心头。 不久他暗中联繫上了那伙黑山乱军,將李氏铁铺的口碑告知,双方一拍即合,赵玄想要借黑山乱军之手除掉李氏铁铺的背后之人。 按照约定,赵玄谎报有山匪作乱,谁曾想那李氏铁铺的背后强者並未现身。 而那一伙黑山乱军竟是直接被青云军给一锅端了。 “该死,那日杀了吴横的人究竟与那李氏铁铺是否有关联?” 屋內烛火通明,赵玄人前那儒雅的书生面容此刻阴沉的可怕,他为了演这一齣戏可是了不少银子,当初他与那一伙黑山军的匪徒约定的是掠夺镇子后的財宝三七分成。 如今那一伙黑山军都被一锅端了,哪里还有他赵玄的三成。 “不过那帮乌合之眾听闻被青云军之人全部格杀当场,倒是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在赵玄眉头紧锁之际,屋內烛火忽的熄灭,一道透著杀意的声音冷不丁从屋外传来。 “是谁在屋外?” 赵玄陡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毛骨悚然,先不提他这宅院內外戒备森严,就说这人能悄无声息潜入到自己的书房之外。 若非这人主动开口,自己只怕都无法察觉到这人的到来。 “赵帮主,吴堂主黄泉路上孤单,托我今夜来送你一程。” 第43章 雪蚕宝甲,杀赵玄! “你就是杀了吴横的人?” 赵玄心中惊怒,“你究竟是何人,赵某又是如何得罪阁下了?阁下倒不如划下道来,或许你我恩怨可以化解!” 苏牧冷冷盯著眼前的笑面虎,淡淡开口。 “化解之法自然有。” “阁下请说。” “化解之法用於人,而不用於畜生。”话毕苏牧轻吸一口,身上的气势陡然为之一变,好似一头凶虎在喘息,体內气血、劲力如湍流冲堤,隱现哗哗声响。 破限状態顷刻进入。 咔嚓! 他一掌按在门上,掌心劲力迸发,隔著木门將那手臂粗细的铁木门栓崩的爆裂,木屑纷飞。 轰! 书房木门洞开的一瞬,苏牧一步迈入。 赵玄神情凝重,他前年已晋升八品锻骨,以他的实力一掌轰碎木门也能做到,並不难,只是对方却没有直接轰碎大门,而是隔著门板崩碎木栓而不伤木门本身却是极难,至少他难以做到。 这说明对方对劲力的掌控、淬炼到了一种极高的程度,远在他赵玄之上! “既然阁下不想谈,那便死!” 黑虎帮能在赵玄手中短短数年发展成这一带最大的帮派,自然不是易於之辈,眼见无法和谈索性直接翻脸。 他一双眼眸陡然瞪大,原本的儒雅书生气质忽变,透出危险,变得冷酷暴虐起来,好似一头豺狼盯上了猎物。 疾风狂涌! 书房忽有狂风大作,咔嚓咔嚓,屋內茶具被席捲而起接连碎裂,赵玄口中低喝一声身形微弓,就在苏牧踏入书房的一瞬朝著苏牧面门击出。 先下手为强! 九品炼力化劲,八品锻骨入髓,八品武者体內骨骼得到淬炼,体质强大突破寻常人的体魄极限,倍数於炼劲武者,全身骨骼如精铁浇筑,赤手空拳便可撕裂虎狼。 嗤嗤嗤! 狂风之中夹杂著碎裂的茶具碎片,化作一柄柄锐利的刀兵,如暴雨梨一般將整个书房入口处覆盖。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一拳面前纵使是一堵墙,也会被一拳轰穿。 “这是……疾风拳。” 苏牧眼眸微眯,以他如今的拳法造诣可以看出吴横在疾风拳的造诣並不弱於眼前的赵玄,只是两人境界存在差距,这疾风拳由赵玄施展而出威力何止翻倍! 然而令赵玄感到惊疑的是眼前的苏牧却是没有要躲避的跡象,竟是往前一步踏出,一副要以伤换伤的搏命之状。 “若第一时间躲闪,或许会受些轻伤……眼下此人竟不躲不闪,还想要与我搏命,当真是愚蠢。” 赵玄暗骂一声蠢货,心中狂喜难抑,没想到杀了吴横之人竟是这么一个蠢货,早知如此他何必借黑山军之手去剷除这傢伙。 此战从对方不闪躲的一刻便胜负已分,对方眼下要以伤换伤就必须硬抗他这一击,就算对方能扛过这一拳,他又为何要与对方硬撼? 纵使硬撼,他衣物下可是有著当初从清风帮带出的雪蚕宝甲护体,他赵玄已立於不败之地。 再退一万步说,这里可是他赵玄的地盘,在院里还有二三十黑虎帮眾,九品炼劲武者也还有三四名,其中暗劲层次也有两人在,一旦这人受伤必將插翅难逃,今夜此处將成为苏牧的葬身之地! 此刻赵玄已经能想像到接下来这愚蠢的傢伙血肉横飞,口中发出惨叫的画面。 然而下一瞬,赵玄心头狂喜陡然一滯,他预想中的情景並未发生。 澎澎澎! 那上百狂风席捲如利刃一般的茶具碎片在触及苏牧体肤一线之际纷纷爆裂开来,化作一堆堆齏粉,好似苏牧周身覆盖了一具无形甲冑。 “这是什么?” 下一瞬,赵玄真实感觉到了这一副无形甲冑的存在,在苏牧体表竟是覆盖有一层在不断震盪著的劲力薄膜,就在他拳头砸在苏牧血肉之躯的顷刻间,这一层本就高速流转的劲力薄膜陡然化作无数道湍流,將他这一拳凝实的劲力和力道分散、转移、化解开来! 承受了赵玄这一拳的苏牧仅是身形微微一晃。 来而不往非礼也,苏牧右拳提起,五指紧握的一剎那。 吼! 高昂的虎啸之音再一次降临清水镇,而这一次相比上一次吴横之死更为声势骇人。 圆满伏虎拳,金刚伏虎! 一拳迅疾击破长空。 轰! 赵玄一声闷哼身形好似炮弹一般倒飞而出,轰隆隆,屋內几个书架顷刻间被赵玄的身躯撞碎。 圆满伏虎拳威力惊人,竟是一拳將八品锻骨境直接轰飞! 然而苏牧轰出这一拳后却是眉头微皱,好似並不满意。 “不对劲。” 赵玄对伏虎拳作出预防令苏牧稍有惊讶,但有一切都算正常,这赵玄在虎啸的一瞬间做出了判断,以双臂交叉横於胸前抵挡。 真正令苏牧感到惊疑的是,他感到自己这一拳好似轰在了一个极具弹性的东西身上,这赵玄身上有什么东西替他化解了自己这一拳的部分力道。 饶是如此,自己这一拳下去赵玄也绝不好受! 咳咳。 一片狼藉之中,一道身影踉蹌著站起,这位青水镇第一人赵玄此刻狼狈不已,此刻他双臂虽未直接断折但刺痛发麻,他强提一口气压下体內翻涌的气血,面上故作得意之色。 “若是我猜的不错…...方才化去我那一拳力道的那股力量是化劲。” 呲啦。 赵玄伸手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破布条一般的衣物,露出里面一具晶莹洁白的內甲,“但化劲並不能直接增幅武学的威能,而我赵玄有宝甲护体,你的伏虎拳杀不了我。” 说话间,院外火光隱现,潮水般的密集脚步声此刻正从四面八方围来。 “快,动静是从內院传来的,我们快去看看!” 外院的黑虎帮眾声音传来。 赵玄趁机往嘴里塞入几枚药丸,听到脚步声將近,面上流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神情。 类似的话前不久黑甲壮汉也曾说过,只不过那傢伙的脑袋被他苏牧割了。 苏牧眸子里流转著寒意,冷麵不语只一步踏出,身形好似一头惊雀展翅。 瞬息之內跨越数丈距离。 “好快的身法!” 赵玄心中惊骇,但赵玄不愧是清水镇第一人,很快他便做出了冷静的判断,直接放弃躲闪,要如法炮製再次以宝甲抵御苏牧的攻击。 苏牧也好似完全没有吸取教训,再次提拳砸来。 只是这一次赵玄並没有注意到苏牧这次动用的不是右拳而是左拳。 “金刚寺的走狗能奈我何……” 赵玄冷眼看著苏牧一拳砸来,心头冷不丁生出一股没来由的不安,口中讥讽戛然而止。 一拳落下。 澎! 一声闷响中,一股雄浑远胜赵玄的劲力透甲而入,將他赵玄体內劲力直接震散,然后在他那一枚跳动的心臟处爆裂开来。 澎! 心臟被劲力震的粉碎,赵玄七窍直往外涌血,面上的得意为之一僵化作满脸的难以置信与惊恐。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宝甲,宝甲完好如初。 “为什么……” 回应他的唯有一声拧断脖子的清脆声。 咔嚓。 赵玄双目圆瞪,被苏牧直接拧断了脖子,彻底死去之前他看到了一具身穿宝甲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 今夜,清水镇第一人黑虎帮主赵玄身死! 第44章 获宝甲,黑虎帮覆灭!(求追读!) 苏牧往手中双臂灌注劲力,在拧断赵玄脖子后发力,將一枚脑袋直接彻底拧断扯下,当下他撕下屋內床帘將脑袋包好掛在腰间。 然后他伸手从赵玄的尸体上將他口中的宝甲扒下。 “能承受圆满伏虎拳的力道……好东西。” 宝甲经营薄如蝉翼,月光半透,入手柔软细腻,丝丝沁凉传来,苏牧隨手將其揣入衣襟,然后一双手在无头尸身上快速游离。 很快摸出了一沓银票来,苏牧没有清点直接也塞入怀中,他听著院外逼近的脚步声,一手提起赵玄的尸体往內院必经的入口处丟去。 轰! 尸体重重砸在院门口。 趁著这个空隙苏牧在屋內翻箱倒柜,一处隱秘的抽屉拉开后药香味扑鼻。 “白玉蛮骨膏……整整有五盒之多。” 苏牧眼眸闪动,看来这赵玄与吴横两人之间的关係並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亲密,眼下苏牧可不会客气,又撕下一块床帘一旋卷做包裹,將药膏连同其他小瓷瓶都照单全收。 也就在这时院外的黑虎帮眾终於出现了,旋即院门口处爆发出一阵异常的骚乱。 “这,这尸体的身形,以及身上的衣物……这是帮主的尸体?” “帮主……死了?”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赵玄的尸体,赶来的黑虎帮眾人纷纷呆滯原地,一时间那咫尺之间的不设防的院门好似那雷池,所有人神情剧变不敢率先跨越雷池半步。 屋內苏牧很快又从一处暗格里翻出了一门武功秘籍,他一股脑往床帘里塞,之后苏牧淡定自若將屋內大致清查一遍后將包裹穿过肩头繫紧。 他身形一跃而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跃上丈许高的高墙,又是几次闪跃,身形如蜻蜓点水一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苏牧离开之后,院外黑虎帮眾纷纷涌入赵玄的內院,不久廝杀声起,吴横、赵玄相继死去,黑虎帮群龙无首。 財帛动人心,黑虎帮眾顿时为了爭夺屋內的財宝而大打出手,杀的血流满院。 当然这些事离去的苏牧並不清楚,就算知晓也不会关心。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提著灯笼的更夫用梆子敲响手中锣鼓,已是二更天。 就在这时更夫忽转头看了身旁街道一眼,然后揉了揉眼睛,方才他好似看到了有什么东西掠过。 “多半是我眼了,也或是野猫?” 更夫继续走著,口中重复著二更天的那句关门关窗,防偷防盗口號。 漆黑的街道,一道身影没有惊动任何人,在屋檐轻点跃上客栈二楼从窗户进入某间靠外的房间,待得再次出来时这道身影腰间又多了一个圆滚滚的包裹,一左一右別在腰间。 离开小镇往东而行。 白鷺山腰处苏牧忽见城东火光大作。 “那方向是赵玄的宅院?” 苏牧心头疑惑,他並不知道此刻赵玄那宅院之中的黑虎帮眾早已打红了眼,这火便是火拼的结果。 看上几眼苏牧便是收回目光,眼下一切都再与他无关了。 苏牧登上白鷺山顶,取下腰间的两个包裹,將黑甲壮汉与赵玄两枚人头放在了周山坟前。 一抹初阳將山间寒风驱散,普照大地,苏牧背起行囊起身看向那东升的旭日,林中忽现几声白鷺长鸣,旋即几行白鷺自白鷺山中振翅高飞,往南而迁。 立秋已过,冬日不远。 鷺別青山,不见清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昨夜苏牧带来仇敌的两枚头颅,今日敬上最后一杯酒后起身离去。 “周叔,一路走好。” 下山的少年脚步由沉重变得轻快稳健,他的人生路就如那轮初升的旭日,一切才刚刚开始,属於他的故事仍在继续。 “乱世之中好人不长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才能算作命!” 少年眸子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心头变强的决心愈发弥坚。 山脚处,苏牧遇到了李叔和小虎哥。 “小牧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李叔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他没有看错人,周山也没有看错人。 苏牧应了一声后提出辞別。 “好,诸位师傅都在铺子里,你离开前可以去看看他们。” 李铁拍了拍苏牧的肩头后走出几步,给小虎和苏牧留出一些时间,最后李小虎抱了抱苏牧,“苏牧,我以后会去城里找你的!” “好,我等你。” 少年郑重应声后下了山,李家父子则往山上而行。 “爹,你看周叔坟前的那两个黑不溜秋的是什么?” 两人走近后,定睛一看赫然是两枚血淋淋的人头,李小虎嚇得脸色煞白直哆嗦,但李铁却是面色大变。 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枚头颅正是那日袭击了镇子,带人杀入铁铺杀了周师傅等人的匪徒之首。 而另一枚虽被毁去面容,但能与那匪徒之首放在一起的脑袋绝对不简单,李铁眼前莫名浮现出了黑虎帮主赵玄的身影,眼前头颅就这么与记忆中的身形在恍惚间重叠了。 “另一枚头颅是赵玄的?!” 咕嚕。 李铁咽了一口水猛然转身望向下山的路,那道少年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李叔……我,我胸口发闷,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 数日前少年的话语在这一刻浮现李铁耳边。 一幕幕记忆倒流,那柄三十锻长刀被吴横强夺的当天夜里,有神秘强者杀入吴横宅院宰了吴横。 记忆继续回溯。 李铁记起那日吴横第一次来铺子闹事时也恰恰是苏牧扶起的周山,一切的一切在李铁脑海中串联起来。 “原来是小牧……但小牧他才十四岁吶!” 李铁脑暗自惊嘆妖孽之际,另一边的苏牧已回到了铺子,他向各位师傅道別后很快离开了镇子,他要去继续寻林药师的踪跡。 白鷺山上李小虎见父亲一直盯著那两枚头颅出神,当下他咽了一口水硬著头皮再次看去,这一看后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李小虎认出了其中一颗头颅,颤声开口。 “爹,爹……这一颗头颅不就是那日……” 李铁打断了李小虎的话语,“走,回铺子,我们快回铺子!” 两人仍是晚了一步,从诸位师傅口中得知苏牧已经离开了,李铁沉吟一番当眾宣布解散铺子的决定。 当下李铁不顾诸多师傅劝说,坚持將积蓄取出分给了每位师傅一笔不菲的银钱。 “诸位师傅,这世道不太平,我打算带小虎回老家去,还望各自珍重!” “铺主保重!” 看著铁铺诸位师傅陆续离去,李小虎心中生出说不出的失落以及疑惑。 “爹,你为什么要解散铺子,你明明不想解散,这铺子可是你的二十多年的心血。” 李铁看了眼小虎,语重心长道。 “小虎,你以后会明白的……日后我们铺子会出一位真正了不得的人物,小虎我们走吧。” 李氏铁铺的解散並没有在清水镇引来太多轰动,只因有一件更为轰动的大事发生。 盘踞清水镇近二十年的黑虎帮主赵玄被人夜里割了脑袋,黑虎帮群龙无首后剩下的几个堂主各自为战陷入廝杀,在爭夺財宝中伤残,偌大的黑虎帮一夜崩塌。 而赵玄死去那夜传出的虎啸在清水镇里口口相传,古老的山君显灵传说很快传出清水镇,重新在这一片土地上流传开来。 接下来一连数日,苏牧孤身一人將清水镇一带走遍,他曾从几名药商口中打听到了林药师一月前的踪跡,至於林药师如今的行踪依旧渺无音讯。 “先回青云城吧。” 第45章 暴雨枪法,八品武学!(求追读!) 残阳下的青云城繁华渐散。 一名白髮苍苍,鹤髮童顏的老者先是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背著药篓走入云鹤医馆。 “师傅,你回来了!” 小医师听闻屋外动静,一阵小跑看到来人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成了弯月。 林药师笑著走上前去,却注意到自家徒儿又往自己身后瞄了好几眼,然后有小失落一闪而逝。 这抹疑惑在林药师走入医馆书房后放大了,他注意到书架上的医书近期有被翻过的跡象,书桌上也摆放著好几本冷门偏僻的医书,甚至还有一本涉及蛊毒的医书。 “小月,这一月医馆可曾发生了什么?” “师傅……” 当下小月轻咬下唇,手指揪著裙摆將为苏牧银针封脉逼毒、请苏牧往清水镇一趟的事说出。 “你说的这个小哥……师傅並没有遇到,不过想来只是路上耽误了,过几日就该回来了。” 林药师注意到小月面上的担忧宽慰一句后板起脸来话锋一转,“胡闹,师傅不是说过了小月你不能擅自为人治病,寻常小病也就罢了,那蛊毒你也敢直接为人救治?” 说到此处,林药师语气严厉,心中一阵后怕。 他方才从小月口中得知那蛊毒能腐蚀银针时,浑身都止不住为之一颤,那等凶猛的蛊毒就连他也从未见过。 此外药师心头也生出几分惊喜,他平日並没有怎么教过小月医术,教了小月识字后便是任由她翻看医书,有时小月请教他便解惑。 那银针封脉是林药师祖传医术之一,如今小月竟能独自为人施展银针封脉著实给了林药师一个不小的惊喜。 “小月你去取银针来,你为师傅施针看看。” “好,师傅。” 小医师笑著应了一声,她能听出师傅语气之中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 每施一针,林药师都轻頷首,银针全部施完,林药师那板著的脸也彻底舒缓下来,小月这银针封脉虽有些生涩,但並无差错。 就在这时小月忽问了一个问题。 “师傅,你说这银针封脉能否被人偷学去?” 林药师先是一怔,不作沉吟便开口,“很难,无论何种银针之术的基础首先是对人体穴位、经脉等熟络,之后施针的力道方式、疏通经络的手法等等都不是旁观能轻易学去的,其中半分差错都不能有,其形易学,真意难得。” “但世事无绝对,悟性异稟的妖孽之辈或有几分可能……但师傅未曾见过这等妖孽,倘若真有这么一人在便也是缘分。” “小月你告诉师傅,我教你银针之术后,你是几时开始有把握为人施针?” 小月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年……也或是半年?” 半年? 这下轮到林药师惊了,他知道这丫头在医术上有些天赋,没曾想还是低估了丫头在医术上的天赋。 翌日。 医馆外长掛一月余的木牌摘下,云鹤医馆重新开馆治病,一时往来求医之人络绎不绝。 只是林药师很快注意到每日清晨、正午、黄昏时分那丫头都会在竹门处搬个小竹凳坐上一会,直直望著人来人往的街巷。 …… 与此同时,了数日將清水镇一带走遍的少年心生离意。 “回去之前先清点一下身上之物。” 这段时间药师没寻到,匪徒倒是被他遇上了好几人,这些人的下场都很显然,一个个被苏牧直接送去投胎了,他们身上的財物自然也就成了苏牧財物的一部分。 “钱袋里有五两银子。” “这个有三两。” 客栈里苏牧快速清点一番,眉头微皱,“好歹是匪徒,尤其是这傢伙还是一个堂堂炼劲武者,全身上下就这么五两银子,穷的叮噹响还不如去找个坊市上工。” 將几个钱袋倾倒,一番清点下来,这几日的匪徒身上合计有银钱二十五两。 不过这些都只是开胃菜,真正的重头戏是那黑甲壮汉和那黑虎帮主赵玄身上的战利品,周山之死,以及这些日苏牧一直忙著寻找林药师踪跡,苏牧无暇去查看具体都有什么物件。 苏牧先是取出黑甲壮汉身上的包裹,看轮廓像是一本书籍。 “莫非是那门枪法?” 眼下苏牧所修皆是拳法与身法,他还缺一门趁手的兵器武学,那日黑甲壮汉手中的一根精铁哨棒给苏牧带来了极大的威胁,直接逼出了苏牧的双鸟叠加。 解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门封面精致的硬壳书籍,封面笔走龙蛇,笔锋如刀四个大字《暴雨枪法》。 “真是枪法!” 苏牧眼眸发亮,当即呼吸微急促翻看起来。 “暴雨倾盆,连绵不绝......南疆一带流传的武学,枪出如疾风暴雨,九品武学。” 快速阅览一遍后苏牧心中有几分小遗憾,如今他手头的武学都只是九品,他对这门枪法有著八品的期待。 “不过也好,这门暴雨枪法迅疾刚猛,枪势连绵追求开场压制敌人,比较適合我。” 苏牧决定要修炼这门枪法,等这次回去可以去打制一柄长枪。 除一门秘籍外,黑甲壮汉的包裹里还有一张图纸,定睛一看苏牧发现这是一槓名为暴雨枪的兵器图纸。 “可惜了,这暴雨枪应该是与这门枪法配套的。” 苏牧嘆了一口气,这图纸被血水浸染,细节十不存三,只能做初步的参考。 看过黑甲壮汉身上之物,苏牧很快取来两个包裹,都是从赵玄府邸搜刮来的。 相比丹药之类,苏牧对武功秘籍更感兴趣,只是实力更强的黑甲壮汉身上的秘籍也只是九品,苏牧对八品秘籍不抱太多希望了。 解开包裹隨手取出,是一本封面泛黄的古式线装书。 看到这本秘籍的第一眼苏牧心中一动,他发现这赵玄屋內搜出的秘籍与伏虎拳秘籍颇为相似,与其他秘籍的风格都不相同。 “金刚身?莫非也是金刚寺的武学……” 苏牧快速翻阅起手中的秘籍,一页看过苏牧眼眸越发明亮,其中还有一抹火热之色,不多时苏牧轻吐一口气合上了秘籍。 “这门《金刚身》是对九品武学金钟罩的改进,以劲淬体,硬炼罩门,刀枪不入……是源於金刚寺的一门八品横炼武学!” 八品武学?! 苏牧面露吃惊与意外之色,他都不报期待了,没想到赵玄却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之所以能辨认出金刚身源於金刚寺,是因为这门武学中提及了可用伏虎拳、金钟罩等武学打根基,在此基础上修炼金刚身將更容易。 “先是《伏虎拳》,再是《金刚身》……这黑虎帮莫非与金刚寺存在渊源?” 至於为何赵玄没有去修这门金刚身,苏牧猜测或许是太难了,光看《金刚身》的修炼方式,若非写在秘籍之上,苏牧只怕会以为是什么刑法详解。 此中修炼之法看著就极为折磨。 之后苏牧將赵玄剩下之物清点了一番,锻骨用的白玉蛮骨膏五盒,辅助劲力提升气血的壮血丸五瓶,还有一瓶解毒药。 只是那一沓面额不等的银票合计还不到两百两,只有一百五十三两银子,甚至不及吴横,低於苏牧的预期。 “堂堂清水镇第一人,黑虎帮主,唯一的八品锻骨境竟如此寒酸……多半钱都用来买药膏了,看来锻骨很烧钱。” “不过这些银钱其实不重要,这件软甲若是拿去黑市只怕能卖出一个高价。” 这软甲也不知是何种材质,苏牧尝试过用匪徒的刀兵直接劈砍,莫说破开这软甲的防御,寻常刀兵就连在软甲上留下痕跡都极难。 “也难怪那赵玄有恃无恐要硬接我圆满境的伏虎拳,这软甲的价值只怕不比一门八品武学低......这赵玄其实也不算太寒酸。” 暗自腹誹一声,少年用衣物將贴身內甲遮蔽,背上行囊快步离开了客栈。 “回去吧。” ... 第46章 枪法入门,终见药师!(求追读!) 折返时少年远远看了一眼清水镇,脚步不停歇,於傍晚时分顺利抵达青云城。 重返青云城下,少年面上的稚气在短短十数日时间消散,残阳的余暉落在少年面上,刚毅而平静。 “先去药馆看看。” 苏牧来到酒尘巷,看到紧闭的竹门时心中一紧,转身离去时忽脚步一顿,再次转过身来后心中一喜,那掛在竹门上的云游木牌已被人取下。 当下少年快步走向那清幽医馆门口往里望去,迎面走来一位老者开口提醒一句。 “小子,今日林药师被县令大人请去府上了,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闻言苏牧不忧反喜,这落在他耳中无疑是一个好消息,林药师回来了。 “老人家你可知林药师是何时回的城?” “记不太清了,约莫有个五六日了吧?” “多谢老人家告知。” 五六日。 时间往前推五六日,正是他忙著报仇之际,这次小医师之託他没能帮到什么,但这一次清水镇之行於苏牧而言意义非凡。 当下苏牧一拱手道谢后快步离开酒尘巷走向坊市。 他记得小医师说起过林药师平日爱吃桂糕,苏牧来到糕点铺子时运气不错,恰是还剩下一盒桂糕。 “小哥,今日铺里还有些枣泥酥,这枣泥酥鬆软香甜,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小姐们最是爱吃,平日里一盒要卖一两银子,小哥你这会来的巧,这盒只要半两银子。” 说著糕点铺一名小姑娘打开了木盒,苏牧看去发现是油酥面做皮,金黄色的桃状,看著小巧玲瓏颇为精致。 “好,都给我包起来吧。” 一盒桂糕带给林药师,一盒枣泥酥带给小医师刚刚好。 买完糕点,苏牧回到宅院后先熬製三全壮体汤,旋即参悟到手的《暴雨枪法》,先是精读一番。 沙沙。 书页翻动发出令人安定的声音。 精读一遍后苏牧基本就將全本秘籍记下,之后又速读数遍查漏补缺,这时在强大的悟性下隱有理解。 此刻长枪还未打造,苏牧想起那黑甲壮汉的哨棒便隨手捡起院里的竹扫帚,练枪先站桩,不然便只是架子。 苏牧先以一套五禽戏热身,旋即双手分握枪桿,前手控方向,后手控爆发,腰马合一修炼四方步。 “长枪的基础招式分为拦、拿、扎,加之挑、扫五式。” “《暴雨枪法》共有云涌、暴雨梨、惊雷破、百瀑坠四式,也分別对应此门枪法的四个境界。” 苏牧此前没有接触过任何兵器,前世流传著这么一句话: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隨身藏。 此话强调的是不同兵器掌握所需耗费的时间,棍法需一个月入门,刀法需一年精熟,枪法则需终身钻研,剑术则需隨身携带保持手感。 由此可见枪术的难度,但同时也还有这么一句话:兵器为拳脚的延伸。 拳法乃万武之祖! 苏牧先后將五禽戏与伏虎拳修至圆满,拳法造诣达到了一种常人难及的程度,哪怕是初次接触大枪,仍是很快有了几分明悟。 半时辰换一次站桩步,弓步、马步、虚步等基础步法逐一施展过后,苏牧便尝试开始修炼基础招式。 持枪后胸口所对为內门,肩背所对为外门。 拦拿由此划分,应对外门扎枪用拦枪防守,应对內门扎枪则用拿枪进行防守,此为枪术之中的拦拿。 呼! 苏牧上翻腕绕半圈握枪身出拦枪,竹扫帚旋转著扎出的一瞬,劲风呼啸。 这一枪並未动用劲力,完全是苏牧眼下的体魄远超常人,纯粹气力使然。 拦枪十次,拿枪十次后苏牧眼眸微微亮起; 拦枪百次,拿枪百次后渐有明悟,高达17点的悟性令苏牧哪怕初次接触枪法也能很快渐入佳境。 呼呼长枪声一夜不停歇。 旭日东升,一抹初阳倾洒大地之际。 呼! 宅院之中忽有迅疾一枪平扎而出,没有枪头的『长枪』带出一阵劲风,吹起院里落叶纷飞。 澎!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声响,长枪竟入木三分,一枪刺入老槐树三寸。 槐树一阵晃荡,泛黄的老叶如雨坠落纷纷扬。 若有外人在旁定会目瞪口呆,因为那柄钉入槐树中的『长枪』竟是一根竹扫帚。 暴雨枪法(入门1%) 少年抹了一把额头黄豆粒大小的汗水,面露满意之色,一夜苦修之后暴雨枪法正式出现在他的面板之上。 “枪法的確与拳法有著不少共通之处。” 苏牧抬眸看了眼初阳,一夜之间他的衣物被汗水浸透,然后又被劲力蒸乾,如此反覆无数次后衣衫上结出一层盐渍,远看好似掛著一层白霜。 “时辰尚早……洗个澡吃点东西就去医馆。” 洗过澡后苏牧顿觉飢肠轆轆,一口气吃下三斤滷肉,几大菜碗的米饭后苏牧才吐出一口气,然后从屋內提起几盒糕点往医馆走去。 稍微耽误了些许时间,苏牧低估了林药师在青云县的名声,天色才刚透亮不久,苏牧到来时便是瞧见医馆外已有数道人影佇立。 苏牧默默走向队伍后头,这时院內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小哥,你快进来!” 小医师瞧见苏牧的身影,使劲招手,一截小臂好似那白嫩的莲藕。 苏牧闻言越过人群提著两盒糕点踏入清幽小院。 “小哥你这是带给我的吗?” “嗯,一盒给你,一盒给林药师。” 苏牧跟在小医师身后来到一处偏房,小医师端来一杯茶水,“这是师傅刚从南边带来的山茶,师傅这会正酣睡我去喊他,小哥你就在这坐一会,或者可以在后院隨意走走。” 听闻药师酣睡苏牧打算等候一会,正欲开口时小医师不待分说一阵小跑衝出了房间。 “那就......劳烦小医师了。” 苏牧揭开茶杯,隨著一缕缕热气升腾,茶香满屋,一口山茶入口,香气馥郁。 “好茶。” 一杯茶水入肚,苏牧推门而出走在药园里,这时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脚步声沉稳不似小医师那般轻快。 来人不是小医师,那便是林药师! 身后一名白髮苍苍,鹤髮童顏的老者在苏牧转身后微一怔,旋即笑著开口。 “数日一別,小友別来无恙。” 少年瞳孔微缩,面有惊疑。 “你是……林药师?” 第47章 蛊毒之疑,仿製药丸(求追读!) 身后之人好似从那日林药师画卷中走出,容貌一般无二,但言语中透出的意思却让苏牧惊疑,令他辨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数日之前清水镇那名药农,最早两人相见要追溯到黑山乱军身后的密林。 当初苏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清水镇相遇时直接否认了身份,那会苏牧也曾近距离打量过药农,苏牧確信自己没有看错,那药农面上一切正常,至少他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以苏牧这等远超寻常人的目力都无法近距离看出,寻常人更无法看出丝毫。 易容之术? “好高明的易容之术!” 苏牧暗道一声,心头也另有疑惑,林药师在与自己蒙面时一面之缘后,又是如何一眼將自己辨认出? 世间之大当真无奇不有,这位林药师是个奇人。 注意到苏牧眼眸闪动,林药师便是清楚眼前的苏牧认出了自己,当是时林药师沉吟一番,当即呼唤一声。 “小月,小月。” 一阵轻快脚步声传来。 “小月你去请院外几位病人先入医馆,然后掛木牌,就说为师身体抱恙闭馆一日。” “小友,你隨我来。” 药师吩咐一句,小医师应了一声正要离开时小脸上面露疑惑,口中嘟囔一声『小友』,自己都还未向师傅介绍小哥,小哥也应该从未见过师傅,但怎么两人好像早已相识? 脚步一顿,小医师转身开口。 “师傅,这位小哥就是……” “嗯,我知道了,我与小友见过几面。” 这下小医师更困惑了,师傅回来那日明明说没见过,为何今日又换了个说辞?不过疑惑归疑惑,小医师打算先把师傅吩咐的事情办好,再找机会问问。 小跑的小医师先一步来到书房,苏牧跟著老医师路过时,苏牧余光看见小医师伏案挥毫,在一块木牌上写下了『今日闭馆』四字。 苏牧微微一怔,木牌上的字虽娟秀但笔锋老练,他本以为出自林药师之手,没想到竟是小医师写的。 “小月她对医术不怎么上心,但工笔字画不错。” 两人来到病房,林药师让苏牧躺下,“小友,我需要先亲眼看看你体內的蛊毒。” 林药师一手將银针卷摊开,身上原本和煦的气质一变,举手投足医者风范尽显,苏牧心中一喜对解毒之事更有了几分期待。 林药师看似施针不快,但实则精准迅疾,动作乾净利落没有丝毫冗余,一针就足以见医术功底。 苏牧有些咋舌,若当时是林药师为他施针而不是小医师,纵使再给他半月甚至更长时间只怕都难以偷师入门。 “小医师…...该不会是故意在放慢动作吧?” 这一刻,苏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但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多半只是自己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很快苏牧注意到药师施针穴位与小医师那几日並不完全相同,但只是几处细微的穴位改变,却令苏牧感到胸口猛地发闷。 这种感觉苏牧並不陌生,但先前需要小医师先做按压才会出现,而今日在药师手中却是直接省略了这一步骤,直接通过银针就实现了。 “医术与武道一样,皆是无穷……或许我那几日学到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 少年暗自感慨一声,这一刻少年並没有遭受打击,反而眼眸发亮对医术生出了浓浓的兴趣。 “小友,你先坐起身来,我会先逼出部分毒血来。” “好。” 苏牧照做,很快毒血汩汩流入石盆,又一根银针隨之报废,药师早已从小月口中听闻苏牧体內之蛊毒能腐蚀银针,但亲眼一见后仍是止不住面色动容。 “这等凶猛毒性……实乃我生平仅见。” 药师接下毒血,“我再为小友检查一番身体。” 一番號脉之后,药师眉头紧皱之余也透出一抹震惊,他刚才摸出了苏牧的骨龄,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日苏牧敢孤身杀入两军之中,药师对苏牧的武道实力有几分猜测。 十四五岁的八品锻骨境! 药师心中惊骇,前些日他曾说过未曾见过那等妖孽之辈,如今却是遇上了,唯一可惜的是苏牧的妖孽天赋在於武道。 “小友,你可知自身是何时中的毒?” “约莫两年前。” 既知两年前中毒,为何要拖至现在? 此中蹊蹺令药师心头疑惑更浓,他隱隱感觉苏牧这少年身上有著不少秘密,每个人身上都秘密,药师並没有继续追问。 “我听小月提起过,小友一遇阴雨天便感觉体內有虫豸啃噬,手脚冰凉,是否?” “分毫不差。” 话毕苏牧取出了身上最后一枚解药,“这是小子遇上的一位云游之人赐予的药物,毒性发作时小子便会服下一粒。” “嗯?小友可否让老夫看看。” “自然。” 苏牧递过解药,药师轻轻捏起放在鼻前闭眼细嗅,“血参…...当归……白勺…...” 第一味药材被报出时苏牧不觉什么,但接连报出七八味时苏牧心惊,这些药材和当初村里的萧医师分辨的药材都对上了。 细嗅一番后药师面上眉头更皱,他迟疑开口,“小友我可否取一些检验一番。” “药师请。” 药师当著苏牧的面用指甲取下一小块药丸放入器皿中捣碎成粉末,然后用手指一沾放入口中,片刻后药师直直看著苏牧。 “小友可否再回想一番,这两年里可还有其他特殊之处?” “药师,可是这药丸有异常?” 药师却很快摇头,“这药物並无异常,其中都是些滋补的药材,而且用料不凡,都是些接近五十年份的药材。” “若这等滋补之药能够起到缓解蛊毒发作……小友体內的蛊毒或许比想像中的更为棘手。” 闻言苏牧一惊,当初萧药师说的是二三十年,而眼前林药师说的是五十年份,苏牧更相信眼前的林药师。 “那云游之人或许是好心……但却办了坏事,这药丸並非是什么缓解之药,甚至会一步步滋养壮大小友体內的蛊虫。” “而服下药丸后蛊毒缓解也只是一个假象,或许只是蛊虫得到了足够的滋养成分而短暂陷入沉睡之中。” 闻言苏牧心头一颤,如拨云见日得见青天! 此前他得知解药都是大补成分时便有所猜测,如今听完药师一番话后恍然大悟,顿时有了一个猜想。 当初被救下的死囚被划分为甲、乙、丙、丁四批,甲乙最先被一些身著华丽之人带走,如今回想起来,以如今苏牧的眼光来看那些人都是入品武者,而且境界绝对不低! 甲乙之后是丙,最后是他们丁字一批死囚。 “我最初的猜测有错......並非所有死囚都有资格成为死士培养。” “四批人从检验出根骨差异后就有了不同的安排……根骨最差的丁字批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弃子,负责人不是出了意外,而是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 “正常而言,我如今已经死去,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我死后会发生什么……那帮傢伙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体內又是什么蛊虫?” 药师静静等待著,在他看来苏牧纵使武道资质妖孽,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得知此事必然需要时间来消化。 眼下苏牧能平静思考便已经令他心中吃惊,这份沉稳的心性同样非凡! 许久苏牧沉声开口。 “特殊之处……药师容小子想想。” 书房內陷入沉寂,药师著手开始研究那毒血,他用一个石皿取出少许漆黑的毒血往其中加入药材试毒。 许久,苏牧回过神来摇头,他仔细回忆一番並没有发现另外的特殊之处。 “无妨,一时间想不起也没事,世间万物相生相剋,解蛊毒之法在於此,但棘手之处也同样在此,解毒需要不断试药最终寻出解毒之法,这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小友若是想起时可来医馆告知,这对解毒很关键。” “好。” 听到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苏牧眉头微皱,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黄昏时刻,苏牧打断了药师的试药。 “敢问药师可能仿製出那药丸?” 药师眉头一皱,旋即明白了苏牧心中念想,其实他並不赞同此法,但沉吟一番后点头。 “那药丸仿製应该不难,我有七八分把握仿製,但……” … 第48章 百丹楼,炼药成功!(求追读!) “药师若有难处还请直言。” “此事其实也並非什么大事,小友於我有救命之恩,些许药材只是外物,我此番云游也带回了一批药材……只是那五十年份的血参和三叶血芝等几味药材如今却难寻。” “约莫从数年前开始,市面上的血参等药材价格走高,半年之前不仅价格高昂,年份高的血参等药材更是被百丹楼垄断了,如今市面上只剩下三十年份的。” “说来惭愧,此番老夫云游也未曾寻到这些药材。” 缺了几味药材。 苏牧眼眸闪动,脑海当即闪过念想,可以先去百丹楼看看,若是不行就去黑市试试。 “还请药师列一份清单给小子。” “好,我这就列一份清单。” 药师取来纸笔挥毫,不多时一份清单列好,“小友,这些天我也会尝试看能否用低年份或是其他药材替代其中几味,先炼製一些药丸。” “若是顺利,一株血参约莫能出四五枚药丸。” “有劳药师了。” 苏牧接过清单扫了一眼后道谢,两人又聊了几句,离开之前苏牧从衣襟里取出一物,“药师,这是当初小医师交予小子的医馆信物,如今药师平安归来,此物就物归原主吧。” 药师看到那递来的鹤形木簪瞳孔微微一缩,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旋即摆摆手。 “此物小友就留著吧,或者自行物归原主。” 苏牧一怔收回木簪,离开时发现小医师出门去了,心想下次遇到再归还好了。 …… 离开药馆。 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下毒发身亡这个燃眉之急终於要解决了,彻底解除蛊毒一事虽还不能確定,但至少有眉目了。 他並不在乎一株血参能出多少枚药丸,哪怕只能出一枚都是天大的好事,这令苏牧看到了活下去的真切希望。 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问题都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之后苏牧快步来到坊市挑了一间大药铺走入。 “可有血参?” “有的,贵客需要多少年份的血参?” 血参价格高昂,听到苏牧的发问药童顿时满面笑容,语气也热情了几分。 “有三十年份以上的吗?” 药童闻言一怔当即摇摇头。 之后苏牧又接连去了好几间规模不小的药铺,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並没有三十年份以上的血参。 价格方面则是大同小异,三十年份的一株血参最便宜也要三十两,贵的更是要价接近四十两。 “去百丹楼看看好了。” 青云大街,贯通县城南北城门的主街道,也是青云城最为繁华的街道,百丹楼便坐落其中。 琉璃为瓦,青石砌阶,青云北街现出一栋装潢富丽的五层阁楼,正门处朱漆匾额烫金大字题:百丹楼。 “不愧是青云五大势力之一,果然气派。” 苏牧不禁暗自感慨一声,清水镇第一帮派的黑虎帮驻地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走入其中,很快一名身材高挑面带微笑的红裙女人迎来。 “客官要看些什么?” 苏牧开门见山,“贵楼可有五十年份的血参?” 百丹楼的红裙女子闻言暗暗望向一名身穿绸缎,身躯圆润的中年男人一眼,男人並未有所动作,旋即女人摇头婉拒。 “客官实在抱歉,眼下这五十年份的血参售空了,楼內没有现成的药材,你去別处看看吧。” “好。” 苏牧將一切看在眼中,点头离开百丹楼后很快注意到身后有人在跟踪,当即拐入一处街巷。 很快一名男人在不久后也紧隨其后拐入街巷,看著空无一人的街巷这贼眉鼠眼的男人顿时有些傻眼了,他分明看到那小子拐进来了。 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阁下有什么事?” 这贼眉男人转身看见苏牧心中一惊,他虽然实力不济,但前不久已晋升九品,面前苏牧看著年轻,但对方这份实力显然远在他之上。 苏牧来歷必然不简单。 咳嗽一声,这人自我介绍道:“小哥,我没有恶意,我叫周孙,我大伯是百丹楼的一名管事。” “百丹楼的人?” 苏牧心中一动,猜到了几分对方的来意。 果不其然,这周孙自我介绍一番后很快说明来意,“小哥你要的血参我可以帮你弄到手,若是你还需要其他药材我也可以帮到你,但一次数量不能太多。” “五十年份的血参一百两一株。” 这价格极为高昂,是品相差些的三十年份血参的足足三倍还多! 苏牧不动声色隨口问,“五十年份的三叶血芝价格几何?” “那东西比血参价格略低些,八十两一株。” 苏牧心中一动,林药师交给他的药材清单上做了些註解,唯有这两味药材不可或缺,这么一份下来便是一百八十两银子。 先买一份试试? 当下苏牧皱眉,“你这价格太贵。” “小哥,你要知道现在市面上这五十年份的其他药材还好说,偏偏你要的这两味药材可是不好买到,这点想必你也清楚。” “一百五十两。” “行,那就一百五十两。” 苏牧见这周孙应的爽快,心知自己多半价格还是给高了,但无奸不商,何况这周孙说的也很对。 “如何交易?” “明夜三更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地点就定在此处好了。” 苏牧没有异议,达成合作后两人很快离去。 第二天入夜,苏牧早早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確认周遭没有埋伏人后静静等待著周孙到来。 “天乾物燥,小心火烛!” 夜里三更天,更夫提灯笼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一道黑影来到了约定的小巷,就在他四下张望之际苏牧跃下,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周孙?” 周孙显然被嚇了一跳,浑身一哆嗦,好在眼疾手快他自己伸手捂住了嘴。 “小哥,你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吶。” “我要的东西呢?”苏牧不废话,直接取出两张银票扬了扬,周孙当即递过一个包裹,解开后是两个檀木盒子。 其中一个木盒打开,一股浓郁的参味扑鼻,盒中血参接近两寸,根须虬结如蛟,通体圆润暗红。 苏牧快速检查一番,按照著林药师描述的五十年份特徵確认药材无误后递过银票。 “小哥,合作愉快。”说著周孙递过一枚简陋的木令牌,“东城坊市仁心药铺,下次若需要其他药材,可以直接去那药铺亮出令牌即可。” 苏牧轻頷首收下令牌很快离去。 翌日一早,苏牧来到云鹤医馆將一份完整的药材交给林药师,林药师检查完药材面露一抹怪异之色。 “药师,莫非这药材有问题。”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血参和三叶血灵芝勉强能达到五十年份,兴是保管过程中出了岔子,受了潮。” 闻言苏牧自然清楚自己是被那周孙坑了,也清楚了为何周孙能弄出这些药材来。 “小友勿虑,这药材若是落入其他人之手或许药效要减三分,但如今在我手中不会损失太多药效。” “三日后小友再来取药吧。” 临走之际,小医师喊住了苏牧,“苏小哥,这本书你拿去吧……放心,师傅他知道的。” “好。” 苏牧低头看去,手中是一本百草名录,吃一堑长一智,正好他也对医术感兴趣,就从最基础的辨认药材开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这次亏,药师也不会赠予我一本药书。” 夜里宅院长枪声呼啸不歇,院里落叶纷飞。 时间就在此间飞逝,眨眼便是三日后。 这日清晨时分天际灰濛濛一片,看著又是一个阴雨天,苏牧来到医馆时瞧见竹门外掛著木牌上写著:闭馆三天。 “小哥,药丸昨晚炼好了,你快跟我来。”小医师在医馆门口等待著苏牧,瞧见苏牧到来便笑著快步迎来。 “幸不辱命,这一次炼成五枚。” 书房內药师揭开瓷瓶,熟悉的清香味扑鼻,苏牧往手中倒出一枚端详。 “这些日劳烦药师和小月医师了。” 离开医馆,苏牧快步回到宅院,恰是时天际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少年脸色顿时一阵发白,手脚冰冷,蛊虫啃噬的痛楚传来。 他转身走入屋內,没有直接服用药丸而是取出还剩下的那一枚解药做对比,两枚药丸气味几乎一致,只是林药师炼製出的药丸色泽上要发黄一些。 旋即苏牧催动劲力一枚枚仔细检查后才捏起一枚放入嘴里。 入口苦涩回甘,味道上也几乎没有差別,隨著药丸融化,药液隨血液流转,苏牧很快便感觉到体內躁动不安的蛊虫重新变得安稳下来。 呼! 少年长长吐出了一口胸中闷气。 紧皱的眉头如冬日冰雪消融般舒展开来,悬在他头顶近乎两年,压得少年有些喘不过气的无形屠刀在这一刻首次出现裂缝。 “这药丸……有用!” ... 第49章 铸劲为兵,化劲!(求追读!) 按一枚药丸五十天算,这么五枚便能安稳大半年的时间。 “该开始衝击化劲了。” 不再提心弔胆后,苏牧的日子久违的重归平静,一天大部分时间在燕雀街租来的宅院中修炼。 眼下五禽戏与伏虎拳已经圆满,苏牧便將两门拳法当做是热身,每日快速练上一遍保持状態,熟能生巧。 之后便是碎岩拳,惊雀步,疾风拳,暴雨枪法。 每次练完拳,苏牧练大枪时都会更快进入状態,拳为引,枪为延伸。 八品金刚身苏牧暂时没有投入过多的精力和时间,对於如今的苏牧而言他要多练拳法,除开拳法突破提升的自身悟性外,便是需要继续淬炼、壮大、精纯体內劲力,尝试第三次炼劲。 每到夜里,苏牧也会用白玉蛮骨膏淬炼骨骼,这一次苏牧不再是只涂抹左臂,而是涂抹全身,他开始为后续衝击八品锻骨境默默积蓄力量。 暴雨枪法第一式·云涌。 一根竹扫帚在长空画弧带起劲风,风捲云涌蓄势待发。 咻! 一瞬后云卷之中探出长枪击破长空,呯的一声如一柄尖刀刺入老槐树中。 噼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不是老槐树发出的,而是竹扫帚不堪重负爆裂成了喇叭状的竹条。 苏牧愣了一下,心想今日去坊市先买一根白杨木桿用一下,至於长枪先等枪法小成吧。 眼下暴雨枪法第一式苏牧已能施展,虽然出枪还显得凝滯,透著几分一板一眼的规整,但相距小成似乎不远矣。 清晨开始练武,日上三竿时分苏牧洗漱一番换了身衣物来到坊市买了盒桂糕,又挑了一盒核桃酥。 提著两盒糕点苏牧来到医馆,小医师当即凑近要看今日苏牧带来了什么糕点。 “是核桃酥!” 小医师面上透出一抹喜色,一双眼眸笑弯了,苏牧如今每日都会来上一趟医馆,一是配合药师研究体內蛊毒,二是顺带放些毒血,避免体內蛊虫太过壮大。 期间苏牧偶尔也会向药师请教一下医术上的问题,药师哪怕全神贯注中也能隨口作答。 医馆忙时苏牧会留下帮手,一来二去,不少人也唤苏牧为小医师。 这日黄昏,医馆终於閒了下来,药师泡来一壶酒三人围坐在书房吃起糕点,这时小医师开口提议。 “苏小哥,要不你搬来医馆吧,反正医馆院里还有不少空房……这样也方便师傅研究蛊毒。” 一旁正享受桂糕的药师身形一顿,忽觉口中的桂糕没那般香甜了,苏牧清楚小医师是好意,只是他需要习武,一个人来的更自在。 “多谢小医师好意,不过我住的不远就在燕雀街,也独住惯了。” “其实小友搬来也不错,不过强求不得。” 药师说了一句,暗自却是鬆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吃起桂糕来。 日子恬静似水,十日后。 呼! 狂风忽生。 夜幕之下院里一道惊雀凭地跃起三丈,下坠时竟是在一根纤细如手指的枝头轻点,枝叶微微摇曳间,那道惊雀便是瞬间改变方向,一跃而出。 惊雀步(大成1%) 悟性:19(良才璞玉) 霎是时,雀影落地后竟是一道人影,少年腹部一股暖流忽生,他当即闭合双目,待得这股暖流散去,一日苦修的疲惫顷刻散去,浑身如泡过温泉,甚是舒坦。 “惊雀步大成了!” 苏牧重新睁开眼轻吐出一口气,方才他施展的是惊雀步中的折枝变,其效果是能在空中藉助树干或是墙体强行扭转身体。 惊雀步,苏牧掌握的第一门身法由小成晋升大成后,苏牧的悟性也由此增加了两点。 这一刻苏牧再一次隱隱感受到了悟性的瓶颈。 19点悟性已至良才璞玉的极限,更进一步將是全新的悟性境界! 接下来苏牧陷入了如过往一般的充实日子,青云城並非风平浪静,城內各大势力、帮派时有衝突。 青云军也不时会纵马过街出城剿匪,城外入城之人不时带来黑山乱军为祸一方的消息,黑山军的势力似乎在一步步壮大。 但这些都与苏牧无关,一处宅院,一间医馆,苏牧的日子两点一线,落在外人眼中必然是单调枯燥无比,而对於沉浸其中的苏牧却无比充实。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苏牧在青云城落脚已三月。 秋去冬来,天地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今年冬日似乎比往年更寒冷几分,青云城內小街小巷里不少铺面已关。 青云大街上的大商铺大门常开,屋內取暖用的木炭日夜不断,朱门酒肉飘香。 燕雀街不再有嘰嘰喳喳的麻雀声,木凋零,街道上行人稀少,一间白雪覆盖的宅院里。 少年郎仿佛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依旧一身单薄的麻布衣。 呼呼! 少年脚下方圆一丈之地不见白雪,缓慢与迅疾这两种极为矛盾的拳法在少年手中切换自如,令人觉不出什么突兀。 上一拳还是轻飘飘的,下一拳便是狂风相隨,直刮的院里老槐树上的积雪哗哗坠落,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疾风拳大成(1%) 至此三门拳法全部大成,一门圆满,一门接近圆满,一门大成,更有圆满的五禽戏。 一门武功足够寻常武者费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去钻研,就好比那清水镇第一人的赵玄,便是在疾风拳上投入了二十年光阴才修至大成之境。 似苏牧这等年纪就將三门截然不同的拳法修至如此境地的,少之又少。 此刻苏牧体內三股劲力在激盪奔涌,刚烈之劲,阴柔之劲,凝聚之劲,每一门武功修至精深处都会產生一股劲力,而拳法又是诸多武学中最適合用来炼劲打根基的存在。 苏牧体內每一股劲都代表著一门至少大成境界的武功。 哗哗哗! 三股劲力碰撞、交织、交融一处顿时发出湍流激盪之音,苏牧胸膛下那一枚心臟强有力的加快了搏动,体內的气血隨著劲力相融开始了奔涌,一时间劲力、气血湍流好似二重奏在苏牧体內奏响。 然后一抹潮红瞬间瀰漫开来,覆盖浑身,一片雪落下顿时被苏牧炙热的体温融化成水,这时的苏牧躯体好似一口熔炉。 气血便是那熊熊升腾的炉火。 那三股截然不同的劲力就好似三块材质不同的铁坯,甚至於劲力本身也是炉火! “三门拳法……三股劲力,这就好似打铁,我要將这三股劲力摺叠锻打相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然后铸铁成兵!” “这柄兵器名唤……化劲!” 第50章 悟性蜕变,一闻千悟! “劲隨心动,覆盖周身,劲力化甲……” 苏牧心中默念从黑甲壮汉口中听来的化劲十二字口诀,此刻苏牧的悟性也处於突破桎梏的特殊时期。 福至心灵! 又加之触类旁通,苏牧缓缓合上双眸盘膝而坐陷入到了一种忘我之境。 呲啦呲啦! 天地之间风雪不断,落在少年周身顷刻间被高温融化成水,然后被劲力和气血的双重湍流下化作赤人的苏牧所蒸乾。 漫天风雪在无形之中充当了一场及时雨,为苏牧缓解了几分高温,又像是锻造兵器过程中的水淬。 三股劲力就在这等高压下千锤百炼,三溪成河,苏牧体內三股原本井水不交匯的劲力之溪在此刻朝著江河演变。 哗哗哗! 隨著劲力之河诞生,苏牧体內的湍流之音也隱隱更为激昂,继而更进一步化作江河拍堤的怒江声。 嗡! 源源不断的三股劲力前赴后继化作劲力之河,壮大的劲力之河在苏牧四肢百脉流转,劲贯每一寸髮肤,每一个毛孔,高速激盪的劲力瞬息覆盖全身,形成一具无形甲冑。 一道奇观隨之出现。 漫天风雪就这么在即將落在苏牧身上的一剎那,忽的凝滯瞬息,片雪不加身,旋即被顷刻震碎。 地上尘土亦是被这股强大的劲力震起,飞扬而起绕著苏牧舞动。 许久,劲力之河彻底诞生,炉火渐熄,化劲成了! 苏牧缓缓睁开眼,感受著体內前所未有的变化,眼中满是狂喜之色。 习武两年,终成化劲! 苏牧站起身来,心念一动,劲力之河催动瞬息覆盖周身,他感受到体內每一寸血肉,每一寸体肤,乃至毛髮、指甲之中都蕴含著一股激盪的化劲。 劲力淬炼到这等境界已是超出了寻常武者的范畴,世上绝大多数武者终生都无法触及化劲层次。 苏牧此刻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他扫视院落一圈,终是看到了角落里一块大石块,这块黢黑圆润透著咸酸味的石头本是用来压罈子的,如今已被閒置。 隨手成爪探向石块,往下轻轻一压,看似轻飘飘的一抓,好似根本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但石块之上竟缓缓凹陷,现出一个掌印。 “化劲虽不能直接增幅武学威能……但多股劲力相融,武者体內的劲力本身得到了空前的锤炼,对劲力的掌控也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境地。” 苏牧只需心念一动,劲力之河便能覆盖手掌,乃至於毛髮指甲,凝练且高速流动的劲力本身便能轻易碎裂山石。 下一秒,苏牧猛然握爪成拳朝自己胸膛悍然击出一拳。 就在拳头触及躯体的一瞬,苏牧感受到了此前赵玄的感受,一股力道好似泥牛入海,瞬间被体表的劲力朝著四面八方分化,一拳也隨之偏移开来,好似打在了如泥鰍滑溜之物上,將这一拳的力道卸去。 令人心中顿生出一股有力无处使的鬱闷。 就连苏牧自身都忍不住生出如此鬱闷,可想而知当初赵玄的无力感。 “劲力成甲,好一个化劲!” 苏牧感慨一声,若是再遇上那黑甲壮汉,苏牧自信无需动用身法闪躲,有这劲力之甲在他便有强大的底气与那黑甲壮汉硬撼,何须避其锋芒。 也就在苏牧检验了一番化劲之际,体內那还未停歇的暖流积蓄到了足够的力量,疾风拳大成带来的悟性提升就在此刻將良才璞玉的极限打破。 悟性:21! 筋骨嗡鸣出声,暖流氤氳直衝眉心,苏牧的身形就在此刻缓缓拔高了些,这一瞬苏牧直感觉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心神一阵恍惚。 重新睁开眼,微抬眸天际漫漫雪飘落,他看到了万千雪中一瓣硕大的雪,其上的细微纹理能看真切。 他伸出手来,雪不断飘落,那一瓣格外大的雪隨风飘摇一阵,最后却不偏不倚落入掌心正中央。 这並非是巧合。 本就五感远超常人的苏牧在悟性突破后一双眼睛更上一层楼,在他全神贯注之际好似能隱隱捕捉到万物的某些律动规律。 【姓名:苏牧(14岁)】 【寿命:130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伏虎拳(圆满)、锻造(大成98%)、碎岩拳(大成95%)、惊雀步(大成68%)、疾风拳(大成1%)、炼药(小成15%)、医术(入门66%)、金刚身(入门15%)】 【悟性:21(一闻千悟)】 蜕变结束苏牧扫视一眼当前的属性面板,寿命在这次蜕变中一举增加了足足二十五年,悟性也由原本的良才璞玉化作了如今的『一闻千悟』。 所谓上上根人,一闻千悟! 佛家將世间芸芸眾生分为上根之人、中根之人、下根之人; 下根之人难生正信,需反覆引导才可入门。 中根之人循序渐进,反覆熏修。 上根之人,一听即悟。 上根之人也即天资异稟,悟性极高修行者的指代。 这样的人万中无一,即使放在百万人中也是罕见,若一心从医可成医术大家,若从文可金榜题名,若习武可一路精进,达到一定境地之前鲜有瓶颈。 总之这般悟性之人,无论出身、无论身份、无论行业都难以埋没,好似那好酒不怕巷子深,终有大放异彩之时。 就在苏牧打算尝试一番『一闻千悟』带来的变化之际,街巷外密集的脚步声入耳来。 呯呯呯! 隔壁与对面宅院大门皆被人粗暴敲响,也好似用脚踹一般,有人喝道,“快开门,青云军例行检查!” 很快几道脚步也来到了苏牧宅院大门外。 “里面的人快开门!” 苏牧眉头一皱,透过门缝看清的確是三名青云军的士兵。 开门后两名士兵將苏牧围在中间,一人要闯入屋去,苏牧脚步一移挡住了要入屋的士兵。 “私闯民宅有违大炎律法,敢问草民犯了何事?” “你便是苏牧?” “是。” “我且问你,三月之前是你租下的这处宅院?” 苏牧点头。 “你在城內作何营生?” “哼,答不上来了吧,这般大的宅院就你一人住?我现在怀疑你是黑山军的奸细,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牧一怔,自己竟是被怀疑是黑山军奸细了,心念急转一个没有营生却又租下地处僻静宅院之人的確存在嫌疑,设身处地他也会怀疑这样的人。 当即三名青云士兵逼近,眼前三人只是寻常士兵,苏牧自然不惧这入品都不算的三人,只是在青云城中与青云军起衝突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几位还请稍等片刻,我屋內有一物可以证明清白。” 几人相视一眼,为首一人点头,“谅这小子也不敢耍招,周虎你跟他进去取东西,我们守住大门。” “好。” 很快苏牧进入屋內从柜子里取出一块令牌,那名唤周虎的士兵看到令牌一怔,“队正令?” 当即这人快步走出递给为首士兵看,那士兵一看这令牌背面的石字顿时认出了。 “石?这是石峰队正的令牌,正好现在石峰队正就在隔壁街巷搜查,你快去请石峰队正前来。” 苏牧从屋內取出的令牌赫然便是当初从几名黑山乱军手中救出的石峰赠与的,若非必然苏牧其实不想动用这令牌,他暂时也不想与青云军、黑山军这些势力牵扯上关係。 奈何事与愿违。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石峰见到苏牧后很是激动。 “小兄弟,果真是你,半年一別你来青云城怎么也不来寻我?” “石队长。” 打了一声招呼,石峰当即脸色一板训斥开口,“这位是我石峰的兄弟,绝不可能与那贼人有染,你们还不快快退去。” “是,石队正。” “这位小兄弟,方才是我们三人冒犯了,勿怪。” 几人当即冲苏牧一赔礼然后快步退出宅院,石峰待得三名士兵离开后未曾离去,苏牧便將石峰请入院子。 “小兄弟如何称呼?” “苏牧。” “苏兄弟,你也別见怪,这几月来那黑山乱军作乱频繁,县尉大人认为城內藏匿有黑山乱军的奸细,这才要下令彻查。” 苏牧摇头,“这是自然。” 这时苏牧目光落在了石峰身边的一桿铁枪之上,石峰注意到苏牧的目光后有些尷尬开口,“那日还得多谢苏兄弟出手相救……但那日若有这杆精铁枪在,何至於让那几名贼人囂张!” “石兄,这桿枪能让我看看吗?” “自然可以。” 苏牧单手接过长枪,四平八稳不见丝毫晃荡令石峰心中一惊,他这杆长枪可也有个五十斤左右,这分量不算轻。 见苏牧一手细细轻抚长枪,石峰心中一动,拋来橄欖枝。 “是了,此际正是我青云军用人之时,苏兄弟不若加入我青云军,以兄弟武艺必能大展宏图。” 苏牧看了一会长枪归还后开口婉拒。 “石兄,我性子孤僻,若让我加入青云军反倒不自在,日后只怕会惹出祸事来牵连了你。” 石峰听出苏牧的拒绝之意,面露遗憾但没有强求,只是离开之前好意提醒一句。 “苏兄弟,若是可以,你还是在城中找一份营生吧,日后也好应付搜查。” “好,多谢石兄提醒。” 石峰离开后招揽之意並未消去,他回首看了眼苏牧的宅院心中又生念想,苏牧则是若有所思在院外踱步一番后走入书房。 磨墨挥毫,灵感喷涌。 一闻千悟的悟性的苏牧看过石峰的长枪后受到启发,他脑海之中也同时浮现出暴雨枪的设计图纸。 不久,一柄结合了石峰手中长枪与暴雨枪的全新长枪设计图跃然纸上。 当是时。 数月不曾挥锤而陷入停滯的锻造技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此刻步入更高境界。 锻造(圆满)! …… 第51章 毒蛊眉目,斩妖司(求追读!) 悟性:23! 又是一股暖流自腹部生出,只是在经歷过方才化劲诞生与打破悟性极限的大蜕变后,这一次苏牧並没有太大感觉,只觉身体暖洋洋便结束了。 苏牧拿起书桌上的长枪设计图看著,数月不打铁的他忽有些心痒痒。 这柄长枪的设计在这个世界武者眼中或许会是一个异端,这长枪是他亲手设计出的,他想亲手將之锻造出来。 “一份营生么,去锻兵坊看看好了。” 苏牧从屋內將掛在墙壁上的三十锻长刀取下,將李叔写的推荐信放入衣襟里之际稍微迟疑了一下。 他记得李叔说起过锻兵坊给出的最后期限是立秋之前,最初苏牧想著先等药师归来,没曾想后续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寻药师、復仇以及为了衝击化劲而將之耽搁许久,眼下早已过了期限日子。 “还是带上好了,先去看看情况。” 燕雀街与金铁长街仅相隔一条街巷,天际细雪纷纷,少年戴上一顶斗笠脚步轻快出门去。 鐺! 熟悉的打铁声令苏牧心头更是心痒难耐,沿路走来,长街十数间铁铺大多已关门,还开著门的是规模极小的铺子,这些带小院的铺子打铁与居住两不误,来了订单便开炉,没有便是寻常人家宅院。 尽头处的锻兵坊大门紧闭,但能从宅院里听到一些声音来,门口处有人堆了一个圆滚滚的雪人,一根青萝卜切做三截做眼睛、鼻子,手脚是槐树枝,还戴了一顶毛茸茸的虎皮帽。 苏牧看了几眼雪人正打算离开时,锻兵坊內传来一阵脚步声,其中一道脚步沉稳有力。 “入品武者。” 不多时,大门开启带起一阵风。 两道身影从中走出,其中一名年轻的男人手中拿著一卷羊皮纸,开门后便往锻兵坊左门將手中羊皮纸张贴。 另一人身材壮硕、浓眉大眼,这约莫四十出头的汉子注意到街巷上的苏牧投去目光,两人贴完布告后很快转身回府,锻兵坊大门再次关闭。 “一人是九品,另外那人很强……至少是锻骨境武者。” 苏牧从那身材壮硕的汉子身上嗅到了一股危险感,是当初面对铁甲壮汉和赵玄都未曾有过的,而眼下他已经比那会的他强出数倍。 “能在青云城中开如此规模的铁铺,果然不简单。” 苏牧心中一凛,旋即走近一看,布告上的大致內容有两点,一是锻兵坊即日起闭坊,二是明年开春要招收一批铁匠师傅和学徒。 “招铁匠……开春么。” 今年的春节来的早,锻兵坊要闭门了,苏牧扫视一眼將布告內容记下后转身离去,去医馆之前苏牧往坊市走去。 临近春日糕点铺子生意火爆,大雪纷纷下依旧排起不短的长龙,眼下大家都在採买些年货。 这段时间苏牧將这城中的大小糕点铺子的糕点都买了一遍,名气最大的自然是清风堂。 据说这清风堂是青云五大势力之一的清风帮之人开的,百丹楼几乎垄断了青云县一带的药材生意,而清风堂则是融入市井,城中不少铺子,柴米油盐不少生意都有清风帮的影子。 其特点在於铺子牌匾下方会有清风两字,这是清风帮產业的印记。 但林药师和小医师最爱吃的还是清风堂斜对面名为杏斋的老铺子,老铺子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开的。 苏牧走向杏斋等待片刻,前头几人买完后轮到苏牧了。 “小哥,桂糕我给你留了一盒,另一盒要什么?” “今日有什么?” “这些日来铺子的人多,剩下的糕点不多了,还剩下三盒……” “那就都给我包起来吧。” 苏牧略一思索打算都买下,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慢著。” 很快一名小脸纤身,袄衣露出的一截脖颈似白雪的少女气喘吁吁跑来停在了苏牧面前,她深呼吸几口后抬起头来。 “这位小哥,能给我留一盒吗?一盒就好。” 苏牧来杏堂次数多了,对眼前少女有印象,这人他遇到过好几次了,也是杏堂的老顾客,当即苏牧心想一盒便一盒吧,不是什么大事。 “好,你要哪一盒?” “就这盒枣泥酥吧,谢谢小哥了。” 少女道谢一声,两人各自提著糕点付过钱,临走时杏堂的老夫妇喊住了两人,“两位顾客留步,小铺將会在五日后闭门,下次开业要等到明年开春。” 满脸长麻子的老婆婆开口,另一名高瘦但驼背的老者则是转身从糕点柜子取出两盒糕点来。 “这是我们两人近日研究的新糕点,想著要完善一下等明年出售,这有两盒,你们若不嫌弃就一人拿上一盒吧?” “新糕点?我要,我要!”少女一听面露喜色接过后一双眼睛落在了另一盒上,只可惜苏牧也很快收下了。 “那就多谢了。” 两人提著糕点在巷口走向两条不同街巷,少女往金铁长街方向而去,苏牧则很快来到医馆。 “小哥,快进来,我给你倒茶。” 小医师依旧在医馆门口等待著,她打著一柄淡黄色画桃的桐油纸伞,手中还拿著一把,只不过苏牧习惯穿斗笠蓑衣。 “这是杏堂的新糕点,等会小医师你尝尝。” “什么?新糕点?” 小医师急忙提过,一脸期待。 苏牧和药师来到药房之中,林药师今日给了苏牧一个好消息,如往日一般放些毒血后,林药师取来一服药粉。 “小友,你这蛊毒之事有些眉目了。” 话毕,药粉倾倒入刚放出的毒血之中,顿时毒血翻涌,一阵咕嚕冒泡后顏色有变淡的跡象,此外那股异常刺鼻的腥臭味也淡了些。 见状苏牧心中大喜,数月过去后终於有了进展,“劳烦医师了。” “无妨,小友体內蛊毒是我生平遇到最为棘手之毒,但说实话,作为一名医者若能化解这等蛊毒亦是一件颇具成就感的事,我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静下心来钻研医术了。” 药师言语间眉宇很自然流露出兴致,当下他开始讲解。 “这药粉之中的药材多辛烈,也即是寻常人服之会易气火过盛,心火躁动……” “我如今还有几个药方打算研究一番,到时也能用上……” 谈及医术药师身上气质一变,滔滔不绝。 苏牧洗耳恭听,然后等著药师列出一份药材清单。 “这些药方中有几味药如今不太好寻,比如这三叶夏,这味药其实並不珍贵,只是蕴含一定毒性,且气候一冷便会枯萎,如今青云城中只怕不好寻。” 两人聊了一会,吃过糕点后苏牧起身要离开。 “苏小哥,再过些时日就是春节了,到时你来医馆和我们一起过吧?” “嗯,这过节的人多热闹些,医馆里房间多的是。” 医师也开口邀请一句。 “好,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过些日就来叨扰药师和小医师了。” 苏牧离去后,药师看著满心欢喜的自家徒儿暗暗放下手中桂糕,幽幽嘆了一口气。 离开药馆,苏牧没有回宅院,而是往城东坊市而去。 “仁心药铺。” 苏牧看了眼招牌,忽的想起了自己被周孙坑的经歷,这个『仁多』少有些刺眼了。 “客官可是要看些过冬的滋补药材?” 苏牧从衣襟取出周孙给的令牌,那人接过令牌看了几眼后递迴,“客官,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內院,药铺这年约五十的掌柜笑容更甚,但落在苏牧眼中就像是一个奸商。 “客官如何称呼?” “赵离……这份清单麻烦掌柜看看,上面的药材你这能否弄来?” “稍等。” 看了一会,掌柜当即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落在了三叶夏上,苏牧注意到这一幕心知这掌柜是个內行人。 “这三叶夏,还有这地黄根这两味药材需要一些时间,给我五日吧,这么一份下来大概要十两银子,定金一半。” “行,但这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一些受潮或是残次品的糊弄。” “好说,好说,小店都是诚信经营,有口皆碑。” 苏牧走出『黑心』药铺很快回到宅院,当日傍晚时分最后一盒白玉蛮骨膏也彻底耗尽,苏牧闭上眼眸感受一番体內的骨骼。 前后用尽六盒百丹楼的白玉蛮骨膏后,苏牧感觉体內的骨骼坚固远胜以往,少说倍数於未锻骨前,半月前就隱有要晋升八品的预感。 “多半再来上一两盒就能完成第一次锻骨。” 当下苏牧也清点了一下剩余的银钱,一番清点过后苏牧发觉只剩下两百多两,数月来药材的开销占据大头。 “解蛊毒需要试错,医馆药材不能断,锻骨也需要费银钱……明年开春要儘快赚钱了。” 少年暗道一声,下定决心来年开春要努力赚钱了。 深夜,一名青云军探马悄然来到城南一处阔气府邸,由后门而入,书房外叩响房门。 “大人,属下求见。” “进来吧。” 探马將打听来情报一五一十道来,那伏案挥毫的中年男人笔锋一顿,“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得探马离去,中年男人眉头微皱,举手投足间透著几分威严,探马来报城中有势力勾结黑山乱军,但奸细暂时难以揪出。 “青云军目標太大,且被时刻盯著……让斩妖司那边招募一批捉刀人好了。” 笔锋沾硃砂,落在公文之上。 好似一柄钢刀。 ...... 第52章 厚积薄发,锻骨境!(求追读!) 枪无根基,如柳絮浮空。 须站桩凝劲,持枪四平,三尖相照。 拦拿扎三式千锤百炼,力从腰发,贯达枪尖,方得『去如箭,回如线』之妙。 这数月来苏牧只一心投入到基本功当中,没有著急修炼暴雨枪中的杀招,面板之上暴雨枪法的进度虽不快。 但事实上这份进步速度快的惊人,死在苏牧手中的黑山乱军百夫长的黑甲壮汉洪山在修炼暴雨枪法之前,跟隨游侠苦练枪术基本功长达五年以上,这还不包括枪术之前的练拳,再之后才逐步接触的杀招。 而眼下苏牧在恐怖的悟性加持下,仅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走完了洪山五年的练枪之路,甚至犹有过之,只要苏牧愿意暴雨枪隨时都能晋升小成。 青云城习武之人不少,他从坊市买来的一桿白蜡木桿长两米有余,直径近寸,重十斤,桿身粗壮坚韧。 在苏牧手中如一条蛟龙翻浪出海,持枪一端数日里被汗水浸透,原本洁白如玉的木桿短短数日变得略微发黄。 “差不多了。” 宅院之中少年低语一声,旋即深吸一口气,身上气势一变,手中白蜡木枪桿蓄势待发。 暴雨枪法第一式·云涌! 力从腰发,劲贯枪尖击破长空,霎是时院內狂风大作,长枪如白蛟从狂风中刺出。 一枪施展,杀招不停。 暴雨枪法第二式·惊雷破! 苏牧眼眸闪动,腕抖三颤手中长枪顿如蛟龙摇曳,枪影拖曳连绵之际风雷声隱现,两式杀招相连然后循环反覆,一时枪出如雨丝绵密。 天际风雪飘摇,却被枪影尽数拦截,枪身丈许化作一片不可逾越之地。 漫天风雪,密不透雪! 两式杀招使出,一闻千悟的惊人悟性顿时捕捉到了一道灵光,继而將之化作现实。 嗡! 周身窍穴、筋骨嗡鸣出声,熟悉的暖流由腹部生成,快速流经全身。 暴雨枪法(小成1%) 悟性:24 突破后苏牧仍未停下手中长枪,翌日清晨风雪停歇之时,苏牧才轻吐出一口气。 暴雨枪法(小成10%) 三月的夯实根基,又有一闻千悟的悟性加持之下,苏牧正式开始修炼杀招后,进展可谓惊人,只是一夜后刚突破的小成暴雨枪法的进度提升至一成,朝著枪法大成迈出了一大步。 距离春节还有十数日,三月化劲后苏牧迎来了厚积薄发的爆发。 时间流逝,七日后。 嘭嘭! 苏牧一拳击出,一声轻微的闷响过后,第二声震得空气一阵晃荡,而在这第二声之后竟是响彻第三声。 澎! 这第三声更甚前两声,好似那战鼓擂响,遥隔著丈许距离,震得院內老槐树光禿禿的枝杈一阵晃荡,若非眼下黄叶落尽,院內必然会是一场落叶繽纷。 碎岩三响,臻至圆满! 碎岩拳(圆满) 悟性:27 碎岩拳,苏牧掌握的第二门入品拳法,还未入锻骨的苏牧曾用这门拳法轰杀了黑甲壮汉、赵玄这两名八品锻骨境武者,对身穿甲冑的敌人威力不可谓不恐怖。 如今由大成晋升为圆满后,威能更是惊人,在原本的基础上更多了第三次的透体之劲。 至此,苏牧化劲所用的三门拳法中已有两门达成了圆满之境。 日月流转,眨眼便来到第九日。 前些时日苏牧前往百丹楼费八十两买下一盒白玉蛮骨膏,化劲之前这么一盒锻骨膏足够苏牧用上二十日。 但化劲过后,若苏牧全力炼化膏药,同样的一盒就只消十日不到便能消耗一空。 锻骨需武者以自身劲力化开药力,劲力越是雄浑,锻骨效率便是越高! 练武后最是適合打熬筋骨,苏牧擦去汗水褪去衣物,將药膏纯熟涂抹全身后运转体內的气血和劲力。 酥麻、微微刺痛由全身发烫的骨骼传来。 锻骨时会出现无法避免的药膏损耗,原因很简单,药膏无法直接抵达骨骼处,寻常锻骨武者能发挥出药膏的五成药效便算是效果不错。 但在苏牧身上,有著五禽戏对肉躯的完美掌控力,以及雄浑的化劲催动下,药膏深入皮膜、肌肉、血肉然后透入骨骼这一过程极为迅疾,此间损耗的药效不足一成。 因而苏牧对锻骨药膏的利用率几乎两倍於寻常武者。 隨著药膏涂抹,少年体內骨骼欢快消化著药膏,然后从中汲取丰富的养分缓缓生长,变得越发坚固、壮实。 寻常锻骨武者一夜几乎只会选择涂抹一次药膏,他们无法消化过多的锻骨药膏,过多涂抹只是徒增浪费。 但这个问题在苏牧身上几乎不会出现,一个多时辰过后他就察觉药效极大衰减,这时就需要换药,进行下一次药膏涂抹。 “继续。” 天亮时分,反覆三次换药过后苏牧感觉体內骨骼传来一股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似骨骼吃饱了一般。 苏牧摒除杂念,凝神静气配合著呼吸后可以进入到一种奇特的『內视』状態。 此前的苏牧做不到这点,但在悟性提升至一闻千悟后苏牧就在某次修炼时无意间发现自己掌握了內视。 只是如今『內视』还有著不小的局限,眼下可以洞悉体內筋骨、臟腑、经脉的存在,但无法深入其中,就好比苏牧能看见自己胸膛下心臟所在漆黑一片,好似被黑雾所笼罩。 他很清楚那是被蛊虫侵蚀的毒血,若想更进一步深入心臟內部洞悉其中构造或是蛊虫则做不到。 如今苏牧已经开始尝试服用药师配置的药物,掌握初步的內视后,每次银针封脉逼出毒血,以及服药后他都可以真切看到效果。 內视状態之下。 苏牧能够清晰看到一根根骨骼比之原本的要粗壮了一圈,而且也在药膏下变得更为洁白坚韧,无论是抗击打能力,还是爆发力上都超出以往一倍不止! 心念一动,苏牧闭著眼的状態下试著轰出一拳。 內视之下苏牧能清晰看到骨骼的活动,然后骨骼与骨骼的碰撞间在体內隱隱发出一声金铁声。 呼--------- 苏牧睁开眼轻吐出一口气,面上流露出一抹喜悦之色。 “第一次锻骨完成,如今的我算是正式迈入了八品锻骨境!” 锻骨之境也如炼劲一般,一次锻骨仅仅是开始,也同样两次锻骨可入七品。 一次锻骨为铁骨,所谓铁骨,坚硬似铁,声如金铁;若是敲击骨骼便是会发出金铁般的交鸣声,铁骨小境界由此而来。 苏牧起身活动一番躯体,心中对三月的实力提升感到满意。 三次炼劲,一次锻骨令他的实力相比三月之前几乎是天翻地覆的提升,苏牧自信若是那黑甲壮汉与赵玄两人復生,纵使两人联手都无法在他手中走出几个回合。 当日苏牧隨意收拾了几套衣物,將几门秘籍隨身带上后关上房门,离开了宅院。 接下来一连两日,苏牧和小医师都忙著採买年货,两人分工明確,小医师负责挑选,苏牧负责提东西,至於药师则整日沉浸在破解蛊毒之中,可谓各有所乐。 “没想到我锻骨后第一次真正的运用……竟是在提年货上。” 苏牧哑然一笑,暗道一声。 搬到医馆的日子里苏牧稍微放鬆了一些,药师和小医师都清楚苏牧是个武者,但苏牧在医馆时还是有所顾虑,每日只会练一会五禽戏保持状態,这已成苏牧习惯。 “小哥,你这套拳法能教教我吗?” “你要是想学,自然可以。” 五禽戏来自苏牧前世的世界,由神医华佗所创,这个世上若有人想学习苏牧也乐意传授,何况小医师也不是他人。 两人在院子修炼起五禽戏后很快引起了药师的关注,这段时间林药师將自己锁在药房里整日钻研毒血,或许这也是小医师和药师都希望苏牧搬来医馆一起过年的原因所在。 黄昏时刻,药师结束了一天的钻研走出房间,冬日的残阳下看到两道习武的身影时药师微微一怔。 “小月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起要习武了?” 出於好奇药师走近看了一会,这一看顿时眼中异常连连,面色动容,作为医者的林药师很快就注意到这套拳法的非凡之处。 看到兴起时分,药师更是拍手称快,连道三声好。 “好,好,好!” 药师快步走来,小医师却是微恼,他们两人在好端端练著拳,苏小哥教自己的这门拳法很是精妙,自己才刚要进入状態时就被师父打断了。 “小友,你这套拳法可有名字,是何人所创?” “药师,小子施展的这套拳法名为《五禽戏》,为那名云游之人传授,至於是具体是何人所创小子就不清楚了。” 苏牧隨口將五禽戏推到了当初那名云游之人身上。 药师心中生疑但没有继续追问,当即开口,“小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 当下两人进入书房,药师开门见山,“小友我清楚此事唐突,但我方才观小友施展的这套拳法甚是精妙,其中虎鹿熊猿鹤端的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若是长期修炼对身体必然有极大的好处,甚至是延年益寿。” “这对医术的研究或许也有极大的意义。” 苏牧心中微微吃惊,不愧是林药师,同为医者的林药师只是看了一小会就敏锐觉出神医华佗所创这门五禽戏的潜力和非凡之处。 “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老夫今日就厚著脸皮想请小友將这门拳法传授於我。”说到此处林药师沉吟一番,从书房一个颇为隱秘的柜子中取出一本老旧的无名册子。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让小友传授拳法,所谓技多不压身,这门秘籍就作为拳法的交换。” 苏牧其实也猜到了药师想要说些什么,只要药师提出苏牧自然不会吝惜什么,他能教小医师,自然也能教药师,他並不在乎药师拿出的是什么秘籍。 恰是时。 窗外一阵寒风卷著霜雪灌入药庐,將药师手中泛黄的无名册子吹动,露出扉页六个娟秀细腻的簪小楷: 《小无相化容功》! … 第53章 奇女子,应徵铁匠!(求追读!) 苏牧眼眸微微亮起,有惊愕,有意外,还有一抹强烈的期待。 这门《小无相化容功》从名字来看应是一门易容之术,若他没有猜错,这秘籍便是林药师在清水镇一带施展出的易容术。 那日他近距离都难以看出异常,可见这门易容之术的高明。 所谓技多不压身,有这么一门易容之术在,日后他要做一些事时甚至无需蒙面,正大光明將会是最好的隱藏身份。 “这门秘籍乃祖传,传到我手中时已有残缺,但还望小友日后不要轻易外传。” “好,那小子就收下了。” 林药师见苏牧將秘籍收下,心头忽生出几分好奇,这门小无相化容功的修炼难度极高。 药师在习武上其实有几分天赋,只是他志不在此更醉心於医术,当初他费了足足一年才勉强入门,之后又数年才算是有所小成,至於大成就连如今的药师也还未触摸到。 药师想要看看面前的少年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来入门。 “药师,纸上谈兵终觉浅,我们去院子练拳吧。” “好。” 药师眼眸一亮,口中重复了一遍苏牧方才那句『纸上谈兵终觉浅』,体內的神秘蛊毒,过人的武道天赋,以及这份谈吐,面前少年身上的秘密可不少。 不过这世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其秘密,他身上也同样有,所以他只会心中好奇,並无意於探求他人身上秘密。 当即苏牧开始传授五禽戏,药师和小医师都是初学者,於是苏牧將一招一式拆开后缓慢施展。 夜幕遮天,吃过晚饭后苏牧回到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翻看起《小无相化容功》的秘籍。 烛火摇曳,映照在少年专注的脸颊上,起初是面有诧异,然后眼眸发亮,到了最后变得呼吸急促,面上异彩连连。 呼! 轻吐出一口气苏牧合上秘籍,在脑海之中快速过了一遍秘籍內容,几乎已是全部记在脑海。 “好一门小无相化容功!” 苏牧面上止不住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这门功法的强大完全超出了苏牧的预期。 《小无相化容功》,由一名林姓奇女子所创,因天生容貌残缺,故而游歷天下追寻变幻容貌之术,最终创下此奇功。 其武功心法在於『无相无我,万化隨心』八字,功法分为三个境界。 第一境界换面,这一步可以做到易容改貌,但仅限皮相。 第二境界化骨,这一步可以伸缩筋骨,改变体態。 第三境界无相,这一境界本是林家奇女子欲后天改变自身气质所创,却无意间做到了气息內敛,形神皆幻的效果,纵使宗师亦难辨真假。 “只是可惜了……这门秘籍有所残缺,最后的无相境功法残缺了。” 苏牧暗自感慨一声,同时也注意到了秘籍之中提及的『宗师』二字。 “宗师……能被世人称为宗师之人该是何等境界,何等强大?” “二品?还是一品?” 少年一双清澈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嚮往。 心怀憧憬,苏牧开始修炼这门武功,小无相化容功每一境界都有对应的配套呼吸吐纳之法,以及劲力运转路线。 呼呼呼! 吐纳之间,体內劲力朝著秘籍上的运转路线涌动,第一遍苏牧要熟悉脸庞的各处细微穴位,这种感觉很新奇,此前无论是修炼拳法、身法还是枪法都用不到面上的穴位。 “接下来是三十六个冷僻的细分穴位。” 这些细分穴位大多分布在耳部以及面容轮廓边缘,隨著一个个细分窍穴被劲力贯通,苏牧按著功法之中的描述將那吐纳法逆转。 顺运吐纳法可以配合贯通面部诸窍穴,而逆转则可以进行易容。 苏牧感觉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酥痒的感觉,好似面部血肉在蠕动、生长一般。 当下少年取来铜镜,他看到自己那面容此刻显得浮肿,仔细看去面部各处皮肤血肉在进行一种极其轻微的律动。 “好奇妙的功法。” 少年止不住惊嘆一声,隨之功法中断,是心中欣喜扰乱了呼吸。 “再来!” 第一遍透著生涩凝滯。 第二遍凝滯少去几分。 第三遍已经能开始局部改变一定的面容。 每练一遍,苏牧眼眸隨著不断修炼而越发明亮,一闻千悟的惊人悟性在此刻生效了,將每一次修炼源源不断转化为理解、领悟,然后化作实际运用。 第九遍后,铜镜之中冷不丁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容,屋內的少年拿起铜镜左看右看,竟连他本人也很难看出异常,顶多是某些部分变换还稍有突兀,只需调整一下即可。 小无相化容功(入门1%) 仅仅九遍,两个时辰不到,苏牧便是完成了第一次的面容变换。 “这门功法入门不算太难……日后精深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苏牧记起林药师当初的面容几乎看不出异常,但还是有破绽的,药师的形体令苏牧想起了小医师给他看过的画像。 “药师应该处於初入化骨的层次。” 此刻少年不清楚他这话若是落入药师耳中,药师只怕要当场鬱闷的咳出血来,他两个时辰不到就走完了药师当初一年的修炼歷程。 这不仅是苏牧自身的悟性恐怖,还在於五禽戏圆满的完美肉躯掌控,以及劲隨心动的化劲境界。 这门小无相化容功的修炼门槛奇高,不仅难在悟性,也难在对面部血肉窍穴、以及劲力精细入微的掌控,三者叠加將这门武学的修炼门槛急剧拔高。 但无巧不成书,这三者苏牧一人就集齐了。 “继续!” 苏牧渐入佳境,一点点调整著面上这张陌生的面容,將他趋於完美。 这一夜苏牧屋內烛火彻夜通明,另一间屋內的林药师注意到这一幕暗道果然。 “纵使是十四五岁的锻骨妖孽,想要入门《小无相化容功》也並非易事。” 春节將至,街巷上张灯结彩,民眾们出门时换上平日不捨得穿的新衣,一派喜庆。 “噼啪——!” 烟划过夜幕,金蛇狂舞,长街人潮涌动,提灯的稚童与卖人的老翁摩肩接踵。 “苏小哥,我想要一串冰葫芦。” “好。” 沿街而行的更夫敲响铜锣,嗓音穿透街巷:“岁除迎新,万象更新!” “二舅,我那苏兄弟就住在这间宅院之中,我向你保证,我这小兄弟一定能入你眼。” 石峰带著一人朝著燕雀街而行,信心满满的石峰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 二舅脸色一冷转身离去。 还留在原地的石峰有些懵,他怎么不知道苏兄弟在这青云城中还有其他亲朋好友,若真有,平日也不该一人孤零零住在此处才是。 “唉,二舅你等等我。” 鐺鐺鐺! 开春后金铁长街打铁声重新响彻,来长街购买兵器的人熙熙攘攘。 “阁下是想购买兵器么?这边请!” 到来的少年摇摇头。 “久闻贵坊锻兵之术名传青云,听闻贵坊在招人,我想来报名试试。” “小哥是来应募学徒的?隨我来吧。”锻兵坊门前迎客的汉子扫了眼苏牧尚显年轻的面容,隨口招呼道。 只是少年却再次摇头。 “非是学徒,我今日来贵坊是为应徵铁匠。” … 第54章 入坊考核,五十炼兵器(求追读!) 应徵铁匠? 汉子转过身打量少年好一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铁匠?” “没错。” 汉子心头十分有九分不信,这少年虽然生的高大,看著有几把子力气,但面容怎么看都不大,顶多十六七。 打铁取巧不得,都是一锤一锤抡出来的真功夫,多少学徒三五年还都只是打杂,没个十年功夫只怕连一柄二十炼兵器都锻造不出。 但锻兵坊开门做生意,布告是去年末张贴的,汉子也不好直接拒绝坏了名声,反正入坊前都需要经过考验,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便是。 “行,既然你不死心那就跟我走。”汉子只好不耐烦带著少年走入锻兵坊。 呼呼! 路过锻造房时隱见炉火熊熊,周遭温度都明显上升十数度,数十名赤膊铁匠挥汗如雨,铁锤起落间火星四溅,好似流萤飞舞。 几间集体锻造房热火朝天,少年却独被深处五间青石锻造房吸引,其中掛著匾额『寒潭』、『青锋』、『玄铁』三间正传出鏗鏘锻打声,另两间没有掛匾额的悄然无声。 “那是三位大师傅的单独锻造房。”引路汉子见苏牧驻足,解释道:“锻兵坊百年传承,初代坊主为入品锻造师特设五间独立锻造房,二任坊主將其中三间作为技艺最精的三位大师傅锻造之所,余下两间留作激励后进。” 鼎盛之际设立五间单独锻造房! 少年心惊,能设立五间意味著鼎盛时期的锻兵坊应有五名能锻造入品兵器的锻造大师。 同时苏牧心中一动。 他日后需要锻造长枪,有这么一间单独的锻造房能省去不少麻烦,方便不少。 思及此,苏牧心中有了一个小目標,先拿下一间单独锻造房。 “陈师傅,这人……” 很快汉子將苏牧带入一处堆砌铁料的房间,一名精瘦黝黑但壮硕的老者瞥了眼两人,顿时面露不耐烦。 “滚犊子,老夫是来考验铁匠的,武寧你这臭小子领个娃儿来这做什么?” “老夫已经够烦了,上一批来应徵的十几人就一人合格。” 劈头盖脸一顿骂后,那引路汉子脸色有些发红,“李师傅,这小子就是来应徵铁匠的,应徵铁匠之事是坊主定下的……” 那被唤做武寧的汉子搬出坊主后,老者才正眼打量苏牧一番,“你这娃儿拿起那柄锻造锤砸几锤给老夫看看。” 武寧闻言面上流露出看戏之色,这小子害他被陈师傅骂了一顿,这下活该要出糗。 陈师傅口中的那柄锤子重五十三斤,可不是寻常人能轻易使动的。 “好。” 少年直接一口应下直接走向锻造台,苏牧手握铁锤握柄之际那老者一双眼眸中不耐烦的眼神微微一变。 呼呼。 铁锤抡起砸下之际有风涌动,然后狠狠砸下。 鐺! 一声清脆震耳的金铁声顿时炸响。 “行,你这小娃娃有几分意思,但老夫好话说在前头,我们锻兵坊收人严格,在你入坊之前需要单独锻造出一柄兵器,为期一个月,学徒的標准十炼、二十炼都可。” “至於正式铁匠的標准是独自锻造一柄五十炼兵器,看在你小子年轻的份上,这次你能锻造出三十炼,老夫也能向坊主说说情留你下来。” 此刻那等著看好戏的武寧面露吃惊,他只看出了这小子有一身力气,却不解苏牧为何能得到陈云天师傅的如此看重,眼前这位陈云天可是坊內如今的三位大师傅之一。 苏牧如今锻造技艺已至圆满,这一锤能引起陈云天的重视並不出意外。 “好,小子就劳烦陈师傅安排了。” “武寧,你带著小子去锻造房。” 打铁的汉子到哪都是火爆的性子,当即武寧便雷厉风行带著苏牧来到一间集体锻造房內,此处锻造房內有好几人正在锻造兵器。 瞧见武寧带人到来都纷纷投来好奇目光,而当目光落在苏牧身上之际便又纷纷流露出如武寧先前一般的轻视。 这些人都是来应徵铁匠的。 “这个锻造炉和锻造台现在就归你了,我会让人送来两份足够锻造五十炼兵器的材料,需要让人掌火吗?” “好,麻烦了。” 不久一名看著和苏牧年龄相仿的学徒到来,看到苏牧后先是吃惊,旋即面露无奈嘆了一口气,他被唤来帮忙本以为多少能学到一些东西,看来这小半月要浪费了。 这名学徒的反应苏牧看在眼中,但他不以为意。 “这是赤铜矿?” 苏牧在看到两筐暗红色矿石后眼眸一亮,赤铜这种材料与精铁按一定比例融合后能极大提升金属的强度和摺叠上限,如此一来便能锻造出更高品质的刀兵。 注意到苏牧直直盯著坊內寻常可见的赤铜矿看,这名学徒更是无奈至极。 “五十炼兵器为標准么……来吧,就看看我如今锻造的极限在哪!” 苏牧心痒难耐,早在清水镇铁铺之际他的锻造技艺就受限於铁铺锻造工具与材料,如今他终於能放开手脚试试看了。 当下苏牧双手交叉一抓衣服,一把脱了去,露出其中一道精壮的躯体,隨著苏牧用铁钳夹起铁矿,一条条肌肉线条流动起来极具力量感,那学徒顿觉眼前温和的少年气势一变。 鐺! 一声震耳的打铁声炸响,將学徒才惊醒,这人就又被苏牧那疾风骤雨一般的抡锤看呆了,別说是这学徒,就连同在锻造房內的其他应徵铁匠的考核者也都面露莫大的吃惊。 “炉火不够旺,加把力。” “啊,是!” 学徒心中的轻视在短短一会的功夫荡然无存,开始在苏牧面前变的拘谨起来,打铁这行业不看资歷,自身本事硬便自然受尊敬。 看著那锻造台上翻飞的铁锤,听著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金铁声,学徒默默咽了一口水。 “好强,这位新来的师傅似乎不比那些正式的老师傅差,甚至更强!” 锻造房外,陈云天將一切暗暗看在眼中,眼眸里除了诧异便是青睞之色。 “好小子,是我低估他了。” 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以陈云天的造诣看到这锻打的功夫就清楚这新来的小子的不简单。 鐺鐺鐺! 时间悄然在打铁声中流逝,一天下来学徒彻底被苏牧所折服。 “封炉,封炉!” 锻造房外传来几声吆喝,封炉时间到了,先前的陈师傅走入锻造房內,“兵器不是一天锻成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都先回去休息。” 锻造房內金铁声渐歇。苏牧刚放下铁锤,学徒便凑上前:“师傅,这些我来收拾,我叫萧正。” 陈云天在锻造房外喊住了苏牧,“小子,我们聊几句?” 两人在锻兵坊內踱步,陈云天开门见山,“小子我看你气力充沛,先前练过武?” “嗯,练过一些。” “练武挺好,好身板才能吃这碗饭,我们坊主武艺就不凡……行了,天色不早,你小子先回去。” 目送少年离去后老者捻了捻鬍鬚,有些事他总不好直接开口,有些话,终究得等年轻人自己开口。 “反正这小子跑不了,来日方长。” … 第55章 金刚身,突破五十炼!(求追读!) 去应徵铁匠之事苏牧提前与药师和小医师说了,如今毒蛊的研究陷入到了一个瓶颈期,已无需每日前去医馆。 药师听闻后先是惊讶,他本以为苏牧是沉醉於武学之人,毕竟能十四五岁的年纪就晋升八品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那一套五禽戏在苏牧手中更是行云流水,药师都怀疑苏牧是否打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了。 同时,药师他对城中锻兵坊也有了解,甚至和现任坊主以及上任坊主都有交情在,知晓进入其中的难度。 但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以药师对苏牧的了解,苏牧心性沉稳远超同龄人,既选择去应徵,只怕是胸有成竹了。 “当真是妖孽,不仅是武道妖孽……就连锻造方面也有天赋?” 惊讶过后药师便是理解,他清楚之后的解毒也需要费不少银钱,习武起钱来也是个无底洞,若能进入锻兵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药师能理解,小医师却是有些不能接受,最后还是自己闷闷不乐了小半天,写了好些字,画了一幅画后才自我开解了。 按照锻兵坊的规定,应徵铁匠的考核者都需要暂时住在锻兵坊內的客房中,只待考核完成便可自行离去。 苏牧便暂时在锻兵坊客房中休息,他对住处向来无所谓,唯一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只能在房间里练武了。 “不能弄出太大动静来。” 如此一来也就只剩下五禽戏、《小无相化容功》和《金刚身》了。 风雨无阻以五禽戏热身一番,苏牧盘膝而坐,先是闭目在脑海过上一遍金刚身的秘籍,然后开始修炼。 金刚身,八品横练武学,乃青云五大势力之一金刚寺的武学,为《金钟罩》进阶版,修炼者须有金钟罩或是伏虎拳的底子在方可修炼,不然需要耗费翻倍的时间。 这门横练武学讲究『外练筋骨,內铸金身,身如金刚』,其境分为三层。 第一境为金刚皮,需以钝器击打全身体肤、血肉,並辅以配套的呼吸法与劲力运转路线,使得皮肤坚韧如犀牛皮,寻常刀剑难以划破表皮。 第二境为金刚骨,需以伏虎拳等刚烈拳法锤炼血肉下的骨骼,同时以劲力温养骨骼,若配合锻骨药膏进行锻骨,效果更佳。 第三境为金刚身,在前两境的基础上进一步锤炼周身窍穴、罩门以及薄弱处,並辅以药浴温养壮大,最终达成身如金刚的金刚身境。 “如今我已完成第一次锻骨……修至金刚骨还能与锻骨相辅相成,这段时间正好来修炼一下金刚身。” 苏牧此前將金刚身入门,如今处於第一境金刚皮的阶段,他在客房院子里扫视一眼,將一枚圆润、三四十斤重的小石块带回了房间。 咚咚咚! 苏牧单手持石块不断往周身体肤上捶打,辅以配套的呼吸法与劲力运转路线后,苏牧只觉自己的皮膜缓缓蠕动,石头锤击好似敲在一口闷鼓上,每一寸体肤的防御在捶打中得到提升,也变得更为坚韧厚实。 长夜无话,翌日苏牧起床后早早来到锻造房內继续锻造。 他不断抡起手中锻造锤砸在台上的一块铁坯上,杂质化作火星四溅,在每一锤中得到精炼。 十炼。 二十炼。 三十炼。 三十五炼! “到极限了……三十五炼已是寻常生铁的极限,接下来该加入赤铜矿,提升其强度了。” 苏牧早在清水镇就已经摸出了寻常生铁的跡象,眼下锻造台上的铁坯隱隱现出微弱的光泽。 “温度低了,加把力。” “啊,是!” 那名唤萧正的学徒直接看傻了眼,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甚至看著比自己还年轻些的应徵小师傅竟是在短短两天时间里就完成了骇人的三十五炼? 锻兵坊里的其他正式铁匠师傅想要做到这点,也需七日往上。 “莫非……” 萧正喉咙滚动猛然咽了一口水。 隨著赤铜加入,苏牧继续著抡锤锻打,台上三十五炼的精铁在捶打中不断与夹层赤铜融合在一起,然后不分彼此,浑然如一。 鐺! 又是一锤砸下,震得锻造台都为之一颤。 三十五炼的极限就在此刻轰然被打破。 四十炼。 五十炼! 直到五十炼后苏牧却没有一丝一毫要停手的跡象,这一幕看的学徒萧正先是心中骇然,旋即两眼放光大喜,这一趟打下手来对了! 黄昏残阳下,锻兵坊內院深处一间鸟语香的小院里。 “陈师傅,最近来应徵的人中可有好苗子?李大人去年末就下了官府兵器订单,坊里的人手得儘快补充。” “能用的人有几个,好苗子么,是有那么一个……我是个大老粗不比坊主和其他两位大师傅,我可先说好了,那小子我要了。”陈云天开口便是不留余地。 此话一出,登时引来了小院里另外两人的兴致,其中一人是锻兵坊的现任坊主,另一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哦,还有这样的好苗子,那人是谁?”坊主浓眉一挑,这个壮硕如小山一般的汉子开口询问。 陈云天不想说,话锋遂一转,“坊主你將此事都交给我好了,你就放心,无需过问。” 那浓眉汉子自然知晓陈师傅的心思,心中反倒更好奇了,究竟是谁能让陈师傅如此上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前脚陈师傅刚走,后脚那院子里的小姑娘也出了院子,临走前那小姑娘还朝汉子眨了眨眼,一副包在本姑娘身上的神情。 汉子面露笑意轻頷首,知父莫若女。 鐺! 锻造台上融合了赤铜的铁坯之上那微弱的光泽越发清晰了几分,其质地也在不断的锻打摺叠之中得到精炼,变得沉重坚韧。 “封炉,封炉!” 锻造房外传来熟悉的封炉吆喝,苏牧砸下最后一锤,“萧正这里就劳烦你收拾了。” 萧正置若罔闻,呆滯在原地,直到苏牧离去后才好似受到莫大惊嚇一般喃喃吐出一句。 “六十九炼了……那小师傅没有要停手的跡象!” 不久,一道身影悄然来到了锻造房外,向內张望片刻后,低声唤来一人询问。 “爹爹,我方才去的晚了些,没瞧见那个好苗子,但问到了那人名字。” “何人?” “苏牧。” “苏牧?!” … 第56章 百炼精兵,正式锻造师!(求追读!) 小姑娘注意到爹爹听到『苏牧』这个名字反应有些异常。 “爹爹,你认得这人?” 武烈的確听过也见过这个名字,但从未真正见过本人,李铁师弟推荐信里的那人名字也为苏牧,只是那举荐信中是推荐那人来做学徒的。 而如今这『苏牧』却是能得到陈师傅的这等重视,想来通过正式铁匠考核应该不难。 打铁一行取巧不得,更没有捷径可走。 举荐信至今还没有半年时间,纵使是当初的三位大师傅或是他也无法在短短数月在技艺上有如此恐怖的长进。 况且,三位大师傅能锻造出五十炼兵器时最年轻一人也是年岁二十五六了,举荐信中那小子今年才十五吧? 以及若真是同一人,那苏牧直接拿推荐信便可进入锻兵坊,何必费此功夫。 “多半只是同名同姓之人……但还是去看看吧?” 武烈心念急转,打算去看看这个苏牧之际,院外有人快步走来。 “坊主,官府来人了。” “好,带我前去。” 白日锻打铁坯,夜里锤炼己身,苏牧好似回到了在清水镇的日子,只是物是人非一去不返,不过少年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气,並未过多伤感。 他的人生路才刚开始,人要往前看! 至於推荐信之事,苏牧有著自己的想法,他最初要离开清水镇並非是想要去锻兵坊而是不得不去寻求解毒。 李叔为他做的事苏牧很清楚,也很感激並將之铭记心中,只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將这事耽误了。 如今早过约定时间,此事他有错在先,继续拿著推荐信去锻兵坊报导无异於给李叔脸上抹黑。 去年末在看到锻兵坊招人布告时苏牧就有过想法,他不打算再通过举荐信走关係去进入锻兵坊,而是打算通过自身实力进入。 之后他也会亲自向李叔这位师兄当面道歉。 鐺鐺鐺! 锻造台前一柄铁锤翻飞,好似一头猛虎,只是过了一会却又变了,好似一柄开山重锤,之后狂风、暴雨切换,直看的一旁掌火的学徒萧正心驰神往。 一时间不少其他考核者掌火的学徒都纷纷向萧正投来羡慕的目光。 七十炼。 八十炼。 九十炼! 苏牧犹未停下,手中铁锤之中蕴含的力道和灌注的劲力愈发壮大,锻造台上的这一块铁坯好似苏牧走来的两年练武的经歷。 “成了……百炼精铁达成了!” 时间来到第十日,看著眼前这块千锤百炼过后杂质尽褪,质地沉重细腻,通体隱有淡赤光流转的精铁,苏牧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面上流露出一抹笑意。 这一刻苏牧脑海之中忽的闪过一抹灵感,登时那一闻千悟的悟性生效了,只是这一抹灵光终究没有化作现实,但也令的苏牧对本就圆满的锻造技艺隱隱有了更深的理解。 “锻造圆满並非是终点。” 原本在清水镇铁铺苏牧只能锻造出三十炼刀兵,而如今在锻兵坊齐备的锻造工具与更好的锻造材料下,苏牧得以突破以往的极限,一举锻打出了一块百炼精铁。 百炼刀兵几乎便是寻常刀兵的极致,更进一步便为入品兵器。 而入品兵器另有称呼,百炼之上为宝器! “周叔说过锻打铁坯是锻造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节……接下来將之锻打成刀兵!” 十日锻打过后苏牧已完全找回了以往的状態,甚至感觉自身状態前所未有的好,锻打的技艺在他脑海快速掠过。 他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犹豫,要將这一块铁坯锻造成刀,旋即挥锤锻打出刀型、精修、开血槽、淬火、研磨拋光、覆土烧刃、回火等一系列步骤早已如臂使指,信手拈来。 一旁的萧正此刻早已看懵了,就好似眼前之人天生就是为锻打而生的一般。 吧嗒,吧嗒! 水珠坠地,声若珠落玉盘。 五日时间匆匆过,苏牧用铁钳从水桶之中夹出一柄长刀。 刀身如旭日下的一汪江水,泛著赤色微光,待刀身之上水珠尽数滚落,寒光乍现,隔著数米都陡然令萧正浑身肌肤微微刺痛,如芒在背。 “成了,成了!” 一瞬的惊骇过后,那学徒萧正欣喜若狂,好似这柄长刀是由他亲手锻打而成,看著比起苏牧本人还要来的激动喜悦。 “好小子,英雄出少年吶,是老夫看走眼了,你这是百炼精兵!” 就在刀成之时,锻造房外等候已久的身影大步走入锻造房,一声毫不吝嗇的讚嘆声响起。 循声望去,苏牧看到了那位陈师傅,在他身旁还有一名如小山一般壮硕的浓眉汉子。 这人身高八尺,皮肤黝黑,一双眼眸蕴含精光,赫然是那日在锻兵坊门口看到,隔著街巷就令苏牧心生威胁的汉子。 “此人很强……只怕真是锻骨之上的七品易筋武者。” “青云城当真是藏龙臥虎,远非清水镇可比。” 如今苏牧已成锻骨,但仍是在这汉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轻的压迫感,这令苏牧不得不猜测眼前的汉子为七品武者。 “陈云天大师傅……还有武坊主?” 看到来人,那萧正更是惊呼出声,他作为坊里的学徒平日想要接近陈云天都极难,更何况今日武坊主都直接来了。 武坊主?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恍然,原来这位就是锻兵坊的当任坊主。 “小子见过武坊主,陈师傅。” “废话少说,小子你这柄刀能让老夫看看?” “请过目。” 打铁的汉子脾气火爆,陈云天平日也不拘泥这些细枝末节,当下他从苏牧手中取过长刀细细端详起来。 满是老茧的手一遍又一遍在刀身上摩挲著,越看越是心惊,越是没底,他今日欲收苏牧为弟子。 隱瞒苏牧之事也是避免被其他两人抢了弟子,但如今一看,他陈云天只怕没有多少东西能教眼前少年。 这少年眼看至多十六七,以这等妖孽的锻造天赋,只怕不出两年就能达到与他相当的境界,自己哪有资格为师? 强要收人为徒,只是徒增耻笑。 “陈师傅,能否让我也看看?”武烈今日撞见陈师傅才想起苏牧之事,今日他来此本是为了確认举荐信一事。 但今日少年却是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惊喜。 武烈接过长刀手腕轻抖,刀锋划出一道赤芒,寒光摄人。 “好刀!” 武坊主由衷讚嘆一声,一旁的陈云天则是默然一嘆不再提收徒之事,旋即也当场道: “坊主,我认为苏牧的入坊考核通过,以他的天赋,假日时日至少……是能达到我陈云天的境界。” 大师傅陈云天亲口说出能达到他那等境界! 此话一出,整个锻造房都陡然一寂,所有人望向那少年的眸子里满是惊骇、羡慕与不可思议。 那武坊主闻言先是看了一眼陈云天,当即清楚这位大师傅只怕遭受打击了,莫说他,今日若让坊內的另外两位大师傅一齐到来只怕也会落得个相同的境地。 当下武烈心知陈大师傅已断了要收徒的念想。 於是他压下心中震动,展露笑容看向少年。 “你是叫苏牧吧?陈师傅说的不错,你天赋卓绝,如此年纪就能锻造出百炼精兵,假以时日锻造出入品宝器也不无可能……” “锻兵坊向来能者为先,我想要聘请你成为我们锻兵坊的锻造师,你可愿意?” 不是铁匠,而直接是锻造师? 此话一出。 陈云天默然頷首显然很是赞同,但锻造房却是鸦雀无声。 第57章 丰厚待遇,武道销金窟(求追读!) 锻造师? 旁人如此反应令苏牧心中瞭然,这个锻造师似乎地位不低,至少不是寻常铁匠。 锻兵坊內地位最低为学徒,普通打铁师傅为铁匠,其中能被称为『锻造师』的屈指可数。 这也是武烈这次为何应募的是学徒和铁匠,而非直接应徵锻造师的缘故。 每一名锻造师都是锻兵坊的砥柱,也都是锻兵坊从几十上百铁匠中精挑细选栽培出的,除开苏牧这个妖孽外,如今坊里最年轻的一位锻造师也三十有七了。 “我愿意!” 此事正合苏牧心意,谁又会嫌弃自己的待遇更高呢?当下少年点头应下。 “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锻兵坊的一员,也即是坊里第九名锻造师,我们锻兵坊没什么繁琐规矩,待遇方面也一视同仁。” “锻造师每月五两银子,在此基础上每锻造一柄三十炼兵器奖励二两,五十炼五两,百炼精兵十五两,此外只有一点,身为锻造师每月也有义务锻造至少一柄百炼精兵。” 当下武烈开口將锻造师的待遇和坊里规矩说明。 苏牧一听眼眸微亮。 这青云城里的锻造师果然待遇非凡,清水镇十名铁匠都抵不上锻兵坊里的锻造师一人。 固定薪酬每月五两,每月至少一柄百炼精兵便又是十五两,苏牧考核时便能在十五日锻造出一柄百炼精兵,这还是时隔数月略有手生的情况下,总之一月两柄是能做到的,而且不难。 这么一合计每月能有三十五两之多,更高的话就得看苏牧自身了。 不过苏牧也有疑惑,真的需要如此多的百炼精兵吗。 但少年也只是略微一想,此事无需他来操心什么,既然这位武坊主做出这样的规定,显然这百炼精兵是不愁销路的。 陈云天宣布考核通过,武坊主亲口聘请,苏牧本人应下,此事便算正式拍板落定。 当下武烈问起一些小事。 “苏牧,坊里还有不少空房,单独的小院也有几间,你可要搬来坊里住?” 此话一出就连陈云天都有些羡慕了,他初成锻造师那会可没这般好的待遇。 不过想想也是,苏牧这等天赋日后绝对会成为坊里第一人,有这样的待遇並不出奇,若武烈不重视才是蹊蹺。 “武坊主,我在城中租了一间小院住惯了,就不搬了。” “也行。” 三人閒聊几句后,武烈看著眼前少年虽然清楚眼前之人几乎不可能是那『苏牧』,但仍是想要最后確认一下。 “苏牧,你隨我来。” 两人走出锻造房来到无人的阴凉处,武烈突然开口。 “说起也巧,我清水镇的李师弟去年举荐过一名学徒,也叫苏牧。” 武烈平静说完正欲打量苏牧反应之际,身旁少年却开口了。 “武坊主,此事与李叔无关,是我耽误了时日,错在我身上,那学徒正是我。”苏牧诚恳致歉,其实他心头也有诧异。 此前李叔从未向他提及自己在锻兵坊的师兄具体是何人,如今武坊主这么一开口苏牧哪里还不明白李叔的师兄便是眼前坊主武烈! 当下少年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书信来。 武烈这位七品武者神情动容,一时怔在原地,待回过神来武烈难以置信询问一句。 “你真是苏牧?” “正是。” 得到回应,武烈才伸手接过少年手中书信,取出一看的確是他那位李师弟的字跡,至於书信中的內容此刻他已经顾不得细看了。 “好,当真了不得,李师弟果然慧眼如炬!” 武烈伸手在苏牧肩头拍了几下后,眸子里闪过惊嘆。 “小牧,你既已凭实力入坊,还成了锻造师,举荐信一事便不必再提,日后我对你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照拂,你的一切都是你自身实力得来的。” “我这位师弟平日缄默寡言,很少夸讚人,但他在信中对你讚不绝口,如今看来,他確实没看走眼!” 苏牧点头,“武坊主,我明白。” “还叫武坊主,这里无人,你若是不嫌弃,大可以唤我一声武叔。” “武叔!” 听少年唤一声『武叔』,方才还信誓旦旦说是不会特殊对待的武烈坊主当即伸手一把揽住苏牧肩头。 “锻造是个体力活,小牧你饿了吧,走,武叔带你去吃东西。” 苏牧感受到这隨手一揽的力量心中微凛,听到武叔这话却哑然一笑。 “这五间锻造房是初任坊主为入品锻造师设立的,如今还有两间閒置,我希望过上几年小牧你也能入住一间。” “来,这里是库房,这里是……” 武坊主带苏牧走遍锻兵坊,最后来到一处幽静別院,“小翠,快去准备一些饭菜,小巧呢?” 身穿淡绿色衣裙的丫鬟低声应声:“坊主,小姐今日一早就出门去了。” “这丫头,每日就爱在外面野。”武烈训斥一句,但语气满是宠溺,“小牧,让你见笑了,那是小女,比你小一岁,我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武寧,比你大五六岁。” “小翠你快去喊武寧那臭小子回来!” “坊主,我那日应徵时便是武寧大哥为小子引路。” “这般啊......”武烈一招手喊回小翠,“小翠,不用喊那臭小子了。” 饭后,苏牧起身告辞,今日通过考核,明日才是正式上工的日子。 走出锻兵坊后苏牧轻吐出一口气。 “先定一个小目標,每月锻造三柄百炼精兵,多赚银钱……解毒,锻骨药膏都是销金窟,还需要多修炼几门武功提升悟性,夯实劲力,看能否衝击第四次炼劲。” 少年在心中给自己定下奋斗目標,一时动力十足。 一月三柄百炼精兵,恰是五十两整,看似惊人,但细想一下还是有些不够。 一次锻骨苏牧前前后后耗费了七盒百丹楼的锻骨膏,一盒八十两计算便是五百六十两银子,这还是苏牧劲力雄浑,几乎不会损耗太多药膏的情况下。 若换做寻常人一次锻骨耗费的药膏只怕要翻倍,那便是十四盒一千多两白银,一次锻骨便是白银千两,后续锻骨只会更烧钱。 一时间苏牧算是能明白为何堂堂青水镇第一人的赵玄那般穷酸,感情银子都在了武道上。 那几盒积攒下来的药膏多半是赵玄想要衝击二次锻骨,只不过最后为苏牧做了嫁衣。 “不过总算是安定下来了,有了份赚钱的营生。” “其他赚钱的法子之后再想。” 少年豁达,並未因此过多烦恼。 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青云大街,一处破败多年的官衙外,去年末便有『斩妖司重启捉刀人招募』的官府告示贴出,只是鲜少有人问津,如今那泛黄的告示正隨风轻晃。 “別看了快走,乱军凶恶,刀尖舔血的买卖,岂是常人能接?” 路过之人低声议论,快步离去。 …… 第58章 五丈卸力,惊雀步圆满!(求追读!) 加入锻兵坊后,苏牧的日子一下便又充实起来,好似回到了清水镇的日子。 事情有轻重缓急。 苏牧手上还剩下的银钱打算留著买药材暂时没有动用,第二次锻骨暂时搁置了。 “如此其实也好……先將金刚身修至小成便可以一起锻骨,届时一举两得。” 少年如此安慰自己,世上事哪会称心如意,一帆风顺。 除五禽戏外,如今苏牧身怀七门武学,其中圆满两门,大成两门,小成一门,入门两门,接下来的时间便將精力投入到还未圆满的几门功法上。 儘量令大成的两门圆满,小成和入门的补齐至大成。 接下来苏牧每日白天会前往锻兵坊锻造百炼精兵,夜里则在燕雀街的宅院里修炼武功,隔些时日苏牧会去一趟医馆。 医馆的时间是苏牧放鬆的时间,苏牧发现一松一弛反倒要比一味的苦修来的效果更好。 以及在成为锻造师加入锻兵坊后苏牧发觉自己的状態越发的好,无论是锻造还是习武的效率都更高了几分。 心中有道路,披星戴月,步步夯实。 苏牧其实很享受这样的忙碌而平静的日子,每一天他都能感觉自己在缓缓变强,这种每日过去后都变强几分的感觉令人无比踏实安心。 清水镇飞入城的燕雀正在燕雀街中积蓄力量,只待一飞冲天,雀蟒吞龙之时。 君子应处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 少年过著平静的日子,只一心提升著自我,青云城內外却不太平静,城內各大势力、帮派勾心,城外乱军之势还在壮大,青云军在城內的搜查时有发生,马踏长街的情景民眾们也司空见惯了。 时间就在此间飞逝,眨眼间便是两月时间。 夜色如墨,青云城北无名小山,深夜林鸟惊飞。 咻咻! 一道黑影如惊雀般掠过茂密竹林然后衝出,那山雀平地跃起三丈,在一根毛竹枝叶上轻点,青竹叶微摇曳间。 山雀稳稳落在了一处约莫五丈高的小山坡之上。 下一秒,纵身跃下。 衣袍鼓动间,隱有雀鸣声破空。 噗。 落地时,尘土微扬,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 五丈卸力自如,落地几无声响! 惊雀步(圆满) 那山雀驻足之际定睛看去,才发觉是一道人影,少年只觉双足有一股劲力涌动,这一股劲力不同於伏虎拳的刚烈,也不同於碎岩拳的阴柔、疾风拳的凝聚。 而是一股独特的轻盈之劲。 每一门武功修至精深处都会產生一股劲力,如今第四股劲力诞生! 惊雀步,苏牧掌握的第一门轻功身法,轻功身法的修炼难度往往比拳法更高。 在歷经近一年苦修后终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由大成突破至圆满之境,属於惊雀步的轻盈之劲由此诞生。 如今苏牧早已是掌握了化劲,就在这股轻盈之劲於双足处诞生不久,便是很自然匯入劲力之河中,令的苏牧本就远超同阶武者的劲力更为雄浑夯实。 劲力之河奔涌,林中江河拍堤声迴荡。 此刻,双足处有轻盈之劲涌动,而腹部也同时有一股暖流生成,这是悟性增加三点后生出的暖流,暖流与劲力相匯,顿时令苏牧感到浑身每一寸血肉,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彻底的放鬆。 少年只觉修炼身法的疲惫如潮水退去,止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长吁。 当下少年调出如今自己的属性面板查看起过去两月的收穫。 【姓名:苏牧(15岁)】 【寿命:185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伏虎拳(圆满)、碎岩拳(圆满)、惊雀步(圆满)、锻造(圆满)、疾风拳(大成85%)、暴雨枪法(大成5%)、金刚身(小成25%)、小无相化容功(小成21%)、炼药(小成18%)、医术(小成8%)】 【悟性:36(一闻千悟)】 “过去两月,惊雀步圆满,疾风拳接近圆满,暴雨枪法大成,金刚身也小成了……” “悟性方面一共提升了9点,寿命方面提升了55年,相距两百年不远矣。” 苏牧扫视一眼如今变得充实的属性面板,心中满意,也颇有些成就感。 过去两月的提升不可谓不大! 不说其他武学,光是惊雀步这一门轻功圆满过后,苏牧自身的实力少说能提升三五成。 轻功是保命的武学,以如今苏牧在轻功上的造诣,哪怕遇到不可敌的对手,若他一心想逃,对方也很难將他留下! 武功秘籍在武学圆满后对於个人便失去意义了,苏牧眼下需要银钱。 两个月里苏牧锻造了六柄百炼精兵,获得锻兵坊酬劳一百两,除开药馆用药、三全壮体汤和平日的开支便还剩下六十五两,两月下来就连一盒锻骨膏都买不起。 “后日可以去一趟黑市將碎岩拳、惊雀步等秘籍拿去交换成其他武功秘籍,或是直接出售。” “前段时间金刚身已晋升小成,第二次锻骨可以开始了。” 苏牧心中有了打算,却又幽幽嘆了一口气。 “百丹楼的药膏昂贵,得想法子弄一张锻骨药膏的药方来自己炼製,去黑市碰碰运气吧。” 对於药方之事苏牧其实也不抱太大希望,就算真有药方,他眼下也没有银钱买下。 就在这时苏牧忽然想起了一处地方。 “黑心药铺……或许可以先去那边看看。” 翌日清晨,等到青云城开启后苏牧回到城中,和往日一样,结束一天的锻造后苏牧走入一处无人的小巷。 咔咔咔! 一连串骨骼脆响声隨之响彻。 重新走出时苏牧整个人竟是高大了一圈,面上容貌也变成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冷峻之脸。 苏牧在过去两月將《小无相化容功》修至小成,如今初入第二境界的化骨,能伸缩筋骨,改变几分体態。 走出小巷,苏牧快步来到城东坊市仁心药铺,出示令牌后那奸商掌柜眸子里闪过惊疑之色,他记得先前持有这枚令牌的是个少年郎才对。 但既然有人主动上门做生意,他又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当下这体態圆润的掌柜重新展露出那满脸的笑容。 “阁下如何称呼?” “厉飞雨。” 两人来到药铺內院,苏牧开门见山,“我想要锻骨药膏的药方,掌柜你这可能弄到手?” 锻骨药膏的药方?! 奸商闻言面露惊色,这厉飞雨的胃口当真不小,这东西几乎都在百丹楼,或是青云其他大势力,甚至是官府手中。 “这东西不好弄。”当下奸商摇头,但话锋一转,“不过......倒也不是全无门路。” 话毕,那奸商面上笑著搓了搓手。 苏牧会意摸出一锭五两银子来,奸商收下后娓娓道来,“阁下可曾听闻过白玉帮?” “白玉帮,青云五大势力之一,谁人没听过,掌柜的莫非想让在下去打白玉帮的主意不成?” “阁下误会了,那白玉帮与清风帮都是经商起家,只不过白玉帮更多是与商贾大户,或是官府大势力打交道。” “白玉帮每月十五会在白玉岭举办拍卖会,数月前刚流出一张锻骨药膏方子。” 白玉帮,白玉岭拍卖会。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苏牧將之记下后很快离开了黑心药铺。 回到宅院修炼不久,残阳西沉时有客人到来。 “苏小兄弟,是我。” 院子里苏牧眉头一皱,他听出这声音是那石峰的,也猜到几分这人的来意,多半是不死心还想让他加入青云军。 说实话他暂时不想与青云军牵扯太深。 … 第59章 变强渠道,捉刀人!(求追读!) 只是他方才屋內的动静已被院外的石峰听到,苏牧不好直接拒之门外。 还是见见吧。 当下苏牧停下修炼將石峰请入院子,石峰打量了一眼院子,发现和去年到来时没太大变化,依旧是显得有些空荡荡,一些损坏的物件也依旧不变。 石峰不免有些吃惊,他这位苏兄弟可真是痴於武学,发现这点后石峰却也对此行更多了几分信心。 两人坐下,苏牧去沏了一壶茶,茶叶是小医师送的,多半是药师屋里拿的。 “好茶!” 寒暄几句,石峰话回正题。 “苏兄弟可曾听闻过斩妖司?” “斩妖司?” 苏牧微怔,他的確没听闻过什么斩妖司,见苏牧面露疑惑,石峰更是確信苏牧就是一个苦修士。 而且苏牧之前曾施展伏虎拳轰杀过黑山乱军,多半是金刚寺的俗家弟子,身份没有问题,这也是今日石峰找到苏牧的原因。 “苏兄弟没听闻过斩妖司其实也不出奇,这斩妖司是我大炎王朝斩杀缉拿妖魔的衙门,兼有监察地方之权,品阶上其实与县令大人平级,直接听命於青州的斩妖司。” “只是我青云县地处偏僻,这斩妖司自打我记事起便只剩下一个衙门,我知道苏兄弟你不喜拘束,那这斩妖司恰是適合,去年县尉大人下达官府公文:斩妖司重启捉刀人招募。” “以苏兄弟的身手,正適合此职,不仅酬金丰厚,还能换取武功秘籍、珍稀药物。” 听完石峰之言,尤其是最后半句苏牧心生意动。 如今苏牧身上的武学大多只是九品,这放在入品武学之中便是最低的一档,八品武学唯有《金刚身》与《小无相化容功》。 小无相化容功与金刚身相同,修至小成便能增加2点悟性,显然也是一门八品武学,只是这门武学终究无法用於对敌搏杀。 眼下苏牧已是八品锻骨境武者,又有高达36点的恐怖悟性在,寻常人或许要精挑细选,还得考虑是否適合自身,以及修炼门槛之类的诸多问题。 但在他这完全没有这些苦恼,若能获得更多八品,甚至七品武学,苏牧有信心都能修成。 然而问题出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多武学秘籍於我而言便是实打实的实力提升……况且还有珍稀药物!” 对於武者而言,珍稀药物无外乎是用於修炼的药物,又或是一些疗伤用药。 “或许能够直接从斩妖司获取二次锻骨的药膏,可以试试。” 见苏牧有兴致,当下石峰趁热打铁,“若是苏兄弟有兴致,我可以再为兄弟你说说。” “石兄请说。” 苏牧洗耳恭听,石峰旋即开口,“青云县暂无妖兽作乱,所谓捉刀人实则只在斩妖司掛名,这点兄弟大可放心,实际上是为官府缉拿通缉要犯,据说一些实力出眾者会被斩妖司破格录用授予官身,但此事鲜少发生。” “不过此事凶险……能被官府通缉之人绝非什么易於之辈,都是些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石峰沉声开口。 苏牧这下听明白了,此事类似於赏金猎人,虽掛著斩妖司之名,但青云县里的斩妖司名存实亡。 实际是披著斩妖司外衣为官府缉拿匪徒的赏金猎人。 捉刀人,是刀尖舔血之辈! “若是苏兄弟有兴趣,可以去青云东街的斩妖司应募,但一切还需小心行事。” “好,我会考虑一下的,多谢石兄相告。”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石峰起身离去,苏牧在院子里踱步思考著捉刀人之事,他很快也想起了与奸商的交谈。 锻骨药方显然都为大势力掌握,似他这种出身之人想要获取药方、八品武学似乎也没有太多渠道。 寻常武者变强的上升渠道都有大势力把持! 无非是自己攒上几年的钱去黑市或是拍卖会碰碰运气,或是加入一些帮派、大势力成为供奉客卿,又或是加入官府的青云军,除此之外別无他法。 但这些都会受人约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相比之下捉刀人或许不错。 “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而且缉拿匪徒亦是一种修炼,武功本就是杀人技,兵器也是要饮血的!” 杀恶人苏牧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同时击杀匪徒后收刮其身上的財物也是一大笔收入,之后还能去斩妖司领取酬劳,可谓一举多得。 “这月的三柄长刀已锻造完成,这两日先去黑市看看……回来再做打算。” 夜幕下,一道身影抵达荒山黑市。 头戴青狼面具的汉子在一个出售秘籍的摊位驻足,汉子在摊位前隨手拿起一本秘籍。 “阁下若感兴趣,可免费阅览前三页。” “你这可有八品武学?” 摊主抬眼打量来人,摇头嗤笑:“阁下说笑了,九品武学尚且不好获取,青云县各大势力不说將八品武学视若珍宝,至少是不会轻易传授弟子,又岂是隨便能弄到的?” “何况即使能弄来,寻常人拿来出售也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此么。” 苏牧其实也猜到了答案,当下话锋一转,“我手头有几门秘籍要出手或是换取秘籍。” “可以。” 当下苏牧取出几门秘籍交予摊主检查,摊主快速阅览一番后开口,“我收秘籍八十一门,或是以物易物,四门换六门。” “你拿到我的秘籍还可以继续出售,三百两外加两门秘籍如何?” 摊主略一沉吟开口应下。 苏牧很快从摊位之中挑出两本秘籍,一本名为《铁鞭腿》,一本名为《铁砂掌》。 腿法可以弥补苏牧武学的空缺,铁砂掌是一门刚烈掌法,能用於金刚身第二境界的修炼,正好苏牧也不曾掌握掌法,一腿一掌恰好。 交易达成,苏牧將银票与秘籍揣入怀中,起身时身有金铁声隱现。 “锻骨境……那人是八品锻骨境!” 苏牧故意显露铁骨的金铁之声后,顿时黑市之中一双双盯著的贪婪眸子变得惊恐,纷纷瞳孔收缩,急忙收回生怕被苏牧盯上。 一路顺利回到青云城中,夜里苏牧取出到手的两门秘籍参悟。 阅览上数遍,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 铁鞭腿(入门1%) 不久。 铁砂掌(入门1%) 在苏牧如今高达36点的恐怖悟性下,加上翻阅秘籍,只是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新到手的两门九品武学就双双入门。 翌日一早,苏牧离开燕雀街的宅院,拐入一处无人小巷,巷內一阵噼啪脆响后面容冷峻的『厉飞雨』从中走出。 不久,苏牧踏著青石板路走向青云东街。 一座破败老旧的衙门映入眼帘,衙门的朱漆大门早已斑驳剥落,半扇门板歪斜地掛著,在风中发出『吱呀』声响。 门楣上一块匾额题:斩妖司。 …… 第60章 司主李知贺,试探!(求追读!) 青云县斩妖司,行斩杀缉拿妖魔之事,兼有监督地方之权,只是青云地处偏僻,也並无妖兽作乱便渐渐荒废了。 衙门前一人高的布告栏上张贴著重启捉刀人招募的公告,周围贴满泛黄的悬赏令。 “张三,九品炼劲武者,半月前於小风岭灭门纵火……悬赏20两。” “李雷,九品炼劲武者,十日前小池镇外劫掠商队,残杀三人……悬赏25两。” 布告栏前,一道身影静立良久。 从巡捕司调来的一名年轻差役眉头一皱,这傢伙站在布告栏前看了有一炷香的悬赏令,却丝毫没有要揭榜的跡象,莫不是来捣乱的。 年轻差役皱眉正欲驱赶,却被老捕快章远山拦住。 “慢著……这人多半不简单。” 老捕快眯起眼,他注意到这汉子面色平静如水,扫过那布告栏上的悬赏令之际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似是瞧不上张贴在外的通缉令。 这抹异色流露的自然,多年捕快的眼力让他敏锐觉出了眼前之人的不凡。 当下老捕快示意年轻差役稍安勿躁,上前一步拱手道:“阁下已经看了许久的悬赏令,可是有意应募?” 汉子抱拳回礼,正是化容过后的苏牧。 “我是来应募捉刀人的,这外面的悬赏不值得我出手,我要见你们的上司。” 年轻差役闻言怒目而视,张贴的悬赏中也有好几名八品锻骨境的凶徒,此人竟敢如此狂妄。 这廝果然是来捣乱的! 老捕快一听却是心中一惊,这人果然不简单,就连寻常八品武者都不被他放在眼中。 若非是狂妄,便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 多年捕快的经验令他更倾向於后者。 “阁下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年轻差役大步走来,却被老捕快瞪了一眼,“小周,你快去稟报李司主一声。” “师傅……” 话未说完便是被直接打断了。 “哪来的这般多废话,我让你快去。” 当即那年轻差役狠狠看了苏牧一眼愤然转身走入斩妖司中,不多时重新出现时明显还是不服气。 “跟我进来吧,我们李司主有请。” “带路!” 苏牧故作倨傲开口,以后捉刀人是厉飞雨,而不是他苏牧,性格脾气方面相差越大,便越不容易让人怀疑到他苏牧头上。 年轻差役见到这幅傲慢作態更是脸色一黑,但也只好在前带路。 斩妖司衙门口看著破败,里面却是不小,穿过廊亭檐阁后抵达一处荷池,一道爽朗的声音自荷池上石亭处传来。 “哈哈哈,有朋自远来,当吃一杯茶,阁下,请!” 咻! 青瓷纹白鷺的茶杯旋转著破空激射而至,好似一头鹰隼。 苏牧面色平静,待得茶杯近身才不急不缓信手一接。 那激射而至的茶杯就这么不偏不倚落入手中,鹰隼似的茶杯入手顷刻温顺无比。 杯稳茶静,分毫不洒! 年轻差役面色顿变,面上的不忿烟消云散,再看向苏牧时眸子里多了一抹尊敬。 那荷池石亭里年约四十,身穿一身单薄宽鬆白衣,脚踏乌皮六合靴的汉子相貌威严,正是这青云县斩妖司的司主李知贺。 那灌注劲力的茶杯若是硬接必然令茶杯爆裂,落得个茶水浇身的下场。 似眼前汉子这般风轻云淡,且一滴不洒接下,这份实力惊人! “好茶。” 苏牧接下茶杯,揭开杯盖轻拂开茶叶小品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厉某也请李司主喝一杯,请!” 话毕,苏牧反手一推。 手中茶杯再次破空,那李知贺伸手要接,手掌触碰到茶杯之际却有一股特殊的劲力令的手中茶杯忽反弹而起。 嗯? 李知贺体內劲力催动一拂袖,以衣袖捲起茶杯落入手中后面有诧异,仔细看去茶碟上洒落几滴茶水,此外也有一滴茶水正从杯身一条裂缝中溢出。 方才听人稟报有人要见他,李知贺来了兴致便让差役请来,他先以一杯茶水试探,对方化解后也回了一杯。 这一次交锋中,他李知贺反而落入了下风。 “这是化劲……青云县何时出了这么一號人物。” 李知贺將杯中茶放下,面上不见丝毫怒容,反而讚嘆一声,“阁下好功夫,这一手劲力在下佩服!” 苏牧五感过人,將李知贺的一切神情变化看在眼中,眼前这位斩妖司司主的气量不小。 方才李知贺的那一手拂袖接茶也是不凡,多半是一门八品武学,如今苏牧不仅是掌握了化劲,前不久更是融入了第四股劲力,劲力比起寻常化劲还要更雄浑不少。 但这位李司主临场应变,稳稳接下了茶水,便可知其实力强劲。 此外,苏牧敏锐在这位李司主身上感受到了和武烈坊主相似的气息和压迫感。 “这人……多半也是七品易筋境武者。” 苏牧暗道一声,他心知自己的实力与七品必然存在差距,但他若是不想战,纵使七品武者也很难留下他。 这时那李知贺从石亭走出,快步迎来,“来,阁下隨我去石亭一敘。” 两人並肩走向石亭,好似多年老友时隔多年重逢,那年轻差役见状很是识相,转身默默离去。 春日的荷池不见影,但荷叶生的翠绿,一阵清风吹过,翠叶如浪。 偌大的荷池只剩下苏牧与李知贺两人。 “本官李知贺,暂掌青云县斩妖司司主。”李知贺先自报家门后开口询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厉飞雨。” 苏牧维持孤傲做派,报上的自然也不是真名,而是化名厉飞雨。 李知贺闻言一番搜肠刮肚,这名字他从未听闻,而且这青云县一带也没有厉姓的高手。 但他並未过多纠结,话锋一转,“方才下人来稟告,阁下是想应募捉刀人?” “没错。” 李知贺眼眸一凝,开门见山,“不知阁下应募捉刀人所求为何?” “锻骨药膏……或是锻骨药方。” 闻言李知贺心中一动,开口便是锻骨药方,这厉飞雨胃口不小,但这也恰恰是他需要的,有欲望是好事。 有欲望,才好驾驭! “锻骨药膏和药方我斩妖司都有,但想必阁下也清楚这药方的价值,厉飞雨兄弟是爽快人,本官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三级悬赏令,每张药膏两盒,累计五张可换药方。”说著李知贺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卷悬赏令递来。 “这是第一张。” … 第61章 三级悬赏令,寒铁枪头!(求追读!) 三级悬赏令,每张药膏两盒,五张可换药方。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极为诱人,也恰是苏牧眼下最缺的。 苏牧眼眸微闪动,周叔赠予三全壮体汤的方子他如今还在坚持服用,锻骨与炼劲相似,是武者之间的又一道分水岭。 可以选择二次锻骨后直接衝击七品,亦可继续锻骨,夯实根基。 苏牧自然会选择后者,因而获取一张锻骨药方很有必要。 “好,我接。” 李知贺手腕一抖,手中悬赏令『唰』地展开,苏牧定睛看去,画像上是个怒目狰笑的中年男子,一股暴戾的气息扑面。 画像一旁两行黑字述说画像之人的累累恶行: “赵宣,青云县小乌村人,七品二次锻骨武者,烧杀抢掠,手中沾染三十余人性命,半月前袭杀青云军一名尉官与士兵多名……三级悬赏令。” 二次锻骨,袭杀青云军尉官! 苏牧心中一凛,他与青云军打过几次交道,自然清楚想要在青云军中担任尉官至少需要锻骨境。 斩妖司外头张贴出的悬赏令与赵宣相比,无异於小巫见大巫。 “眼下这赵宣往燕家岭一带逃窜,藏匿於大雾山北,前段时间那一带巡捕司的人发现有几人行事蹊蹺,一番追查后確认了是赵宣手下的贼人。” 简单述说一番,李知贺又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张捲起的小纸条递过。 “不可外传。” 苏牧打开一看发现是密信,纸条上有著赵宣近期的详细动向,也不知这些情报是官府收集的,还是斩妖司內部收集的。 若是后者,苏牧心中隱隱对斩妖司的实力有了新的判断,这斩妖司似乎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只是个空架子。 “赵宣心狠手辣,厉兄弟小心行事,本官在此等候厉兄弟凯旋。”李知贺起身拱手相送。 看著苏牧的身影离去,李知贺眼眸微微眯起。 於理,他不该將赵宣的悬赏令交给初次见面的厉飞雨。 捉刀人若一次不成功,自己葬身匪徒之手先不说,后续会造成匪徒逃窜,以这些匪徒的暴戾性子,之后也势必行报復之事。 “希望这次没有看错吧……” …… 金铁长街,锻兵坊。 “武叔,我想请一天假。” “小牧,一日时间够吗?我可以给你多批几日。” 苏牧这两月的表现武烈看在眼中,他那李师弟可当真给他带了一个大惊喜,起初不止是他,就连陈云天其实都认为苏牧入坊考核时的那柄百炼精兵是超水平发挥。 实在是苏牧的年纪还太小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那日他直接將苏牧聘请为锻造师后,坊內有不少铁匠师傅颇有非议,但隨著两月六柄百炼精兵出炉后,这些声音便是烟消云散。 “够了,一日足够了!” 苏牧答道。 请完假后,苏牧又悄然从锻兵坊內带走了一个铁盒。 正要离开锻兵坊之际,身后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那个,苏牧你等等……是我错了。” 一名十三四岁,皮肤白皙,瓜子脸的小姑娘跑到苏牧跟前忽的一躬身,这人是武烈之女,武巧儿。 两人初次在锻兵坊相遇时,苏牧有些意外。 胡巧儿正是去年末苏牧在杏斋外买糕点时遇上的那小姑娘,只是胡巧儿似乎表现的更加吃惊。 如今又忽然跑来躬身认错令苏牧一头雾水,这小姑娘並没有招惹过自己才对。 “巧儿小姐,你这是?” “苏牧……在你还没来锻兵坊之前,爹爹和我说起过举荐信和你的事,那会爹爹一直锻兵坊门口等你,每日都如此……我便气不过,背地里骂了你好些天,现在我向你道歉。” 说著小姑娘脸颊发红又是打算躬身,头上两根辫子飞扬,但忽的凝滯在了半空。 胡巧儿只觉自己身下好似有一座山岳接住了自身,无法躬身分毫,定睛看去发现是苏牧单手托住了她。 登时胡巧儿心中一惊,这傢伙也就比自己大一岁,怎会有这等怪力。 “巧儿小姐,此事本就是在下有错在先……此事就此过去了。” 当下两人聊了几句,苏牧很快转身离去。 看著苏牧离去的身影,胡巧儿喃喃自语一句。 “爹爹说大哥没有锻造天赋,但在武道一途颇有几分天赋,是不是大哥平日练武时偷懒了……” 苏牧回到燕雀街中,將盒子里的东西取出。 寒光森森,青光流转,是一枚透著寒气的枪头。 武者之中使刀剑居多,使大枪之人稀少。 若他直接在锻兵坊里为自己锻造大枪,日后行事会有极大的暴露身份风险。 於是在没有获得单独的锻造房之前苏牧不会贸然去直接锻造长枪,只是利用锻造百炼精兵的边角料锻造了一枚枪头。 虽是边角料。 但这枚枪头在品质上却高达一百二十五炼,可谓是苏牧锻造技艺的最高峰,其中更是融入了部分寒铁。 寒铁比赤铜更珍贵一些,寒铁锻造成的刀兵天然会附带一股寒气,若是兵刃入体,这股寒气更是会对武者体內的劲力运转造成一定的凝滯。 “赵宣么……去一趟大雾山,正好为枪头开光见血。” 苏牧带上枪头以及几瓶壮血丸,当日便动身出城。 燕家岭,毗邻长风县,岭中有辉煌一时的燕姓大族,因而得名燕家岭,如今燕家式微,但仍是岭中一股不小的势力。 傍晚时分,细雨下一名蓑衣客抵达燕家岭。 “小二,来三斤滷肉,一碟茴香豆,再来五碗阳春麵,多加葱。” “好嘞,客官您里边坐。” 客栈里多是江湖人士,眾人在蓑衣客身上扫过几眼,继续谈天论地。 “听说了么?燕家小姐被大雾山的贼人掳了,据说燕家家主大发雷霆,重金请来了一名七品易筋武者,一战后那贼人身负重伤,但是逃了。” “竟有此事?” 有人不信开口质疑,但吃酒的汉子中陆续有人开口。 “確有此事,这事我也有听闻,据说请来的是隔壁长风县的洪刀武馆的一名教头,那洪刀武馆是长风县五大势力之一。” “嘶,洪刀武馆的七品教头都没留住人?” 碎语声中,蓑衣客风捲残云將一桌菜餚吃尽,留下银钱后悄然离去。 “能在易筋武者手中逃脱么……赵宣的轻功多半不凡,需留意一下。” 苏牧心头闪过念想,隨后入燕家岭坊市挑了一根丈许白蜡木桿,夜色漆黑如墨,降临大地。 蓑衣客默默取出寒铁枪头装上,一人一枪上了大雾山。 …… 第62章 长枪睥睨,杀赵宣!(求追读!) 大雾山终年多雾,入夜后夜幕下林影幢幢,如百鬼夜行。 北山之巔有一座荒庙,残破的神龕中供著一只吊额白睛虎,青云一带自古就有山君传说流传,只是时过境迁,荒庙已成遗祀,香火早绝,虎目蒙尘。 荒庙內酒肉飘香,为首腰挎长刀,眉目狰狞的汉子背对白虎神像,大口撕咬著肉块,酒液顺鬍鬚滴落。 左右一胖一瘦两名匪徒狼吞虎咽,油手在衣襟上不断擦著,亦是大口喝酒吃肉。 瘦子吃著肉,一双贼眼不时瞄向左侧柱子,那蛛网密闭的柱子上捆著一名二八芳华的蓝色衣裙少女,少女昏迷不醒,但脸色煞白,青丝散乱,昏迷之前遭受了莫大惊嚇。 “老大,燕家那边真会乖乖听话拿钱来赎人?” “哼,那燕家对这丫头很是宝贝。”为首汉子一挑眉,怒目时身上透出一股煞气,“那燕家找人对付我,等拿到钱,这丫头赏给你们玩,总之我要让他燕家鸡犬不寧。” “嘿嘿。” 胖子和瘦子相视一眼,口中发出淫邪的笑声,不久瘦子站起身道了一句。 “我去方便一下。” “滚远点,扰了我吃酒的兴,拿你是问。” 瘦子佝僂諂笑著溜出门小解,夜里山风不止,將林中落叶吹入荒庙,天际乌云骤散,月光冷冽。 嗤! 瘦子微抬眸望向天际时,浑身忽的剧烈抽搐,一截寒枪猛地从胸膛处透出,他瞳孔瞪大想要转身去看,那冒著寒气的长枪一旋,直搅的他五臟六腑碎裂。 鲜血直衝喉头,往外涌出,瘦子脑袋一坠,身子直直倾倒。 夜色中一只手掌稳稳托住尸身,无声放落。 “还剩两人。” 就在这时,荒庙之內那吃酒的汉子眼神一瞪,山风吹入一股血腥味,汉子猛起身將手中酒碗摔碎,长刀鏗然出鞘半寸。 “哪个不长眼的鼠辈,胆敢来招惹你赵爷爷!” 呯! 瓷片迸溅间,胖子一脚踹翻酒罈,一双不大的绿豆眼毒蛇般盯向庙门。 既已暴露,庙外之人不再隱藏身形,月下七尺汉子现出身来,手中一柄寒枪染血,面容冷峻不见丝毫情绪波动。 赫然是接下三级悬赏令的捉刀人『厉飞雨』。 “你是燕家请来的人?” 蓑衣客摇头之际,那侧身的胖子暴起发难,手中一柄明晃晃的长刀斩破长空,如一道白练劈来。 “给老子死!” 这一刀迅疾利落,没有半分俏,死在胖子手中的人不下几十,灌注劲力的利落一刀,加之又是突袭,寻常人遇上就算不死也要吃个大亏。 只是那蓑衣客面色平静,执枪右臂一抖,手中长枪如蛟龙翻海探出。 澎! 枪身后发先至抽击在胖子刀身,胖子嗤笑一声,他这是突袭的一击,几乎是全力,而对方则是慌忙之下的应对。 这一击他必胜无疑,他也不是没有对敌过使枪的武者。 然而,下一秒胖子面上笑容为之一僵。 那长空画圈的枪身之上竟有一股雄浑的劲力流转,在接触的一剎那更是有一股难以抗衡的数千斤怪力抽来。 咔嚓! 手中长刀顷刻被抽断,断刃激射而出没入木柱,旋即一点寒芒刺出,在一双呆滯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噗呲。 长枪刺破胸膛下那正搏动的心臟,胖子低头看去满脸的难以置信与不甘,旋即那长枪一甩,胖子整个人倒飞而出。 一具尸体轰然坠地,再没了气息。 “我要你为老三偿命!” 电光火石之间,老三被突然出现之人一枪捅杀,令的壮汉惊怒万分,但他也在这一击中判断出了对手的实力。 赵宣怒目圆瞪,他没有在苏牧身上感受到与先前追杀他的那洪刀武馆教头的相似气息,方才那一枪中也没有属於七品易筋武者的独特『筋力』。 他前不久与燕家请来的易筋武者正面交手,对易筋武者的气息和筋力记忆犹新,在突袭之下人的本能便不会留手,如此赵宣断定眼前之人只是锻骨境武者。 “只要不是易筋武者,你便死定了!” 灌注劲力的长刀斩破长空,席捲著狂风劈来。 苏牧眼眸一凝,赵宣这一刀的威势相比先前那胖子何止翻了数倍,不愧是能上三级通缉令的凶人。 当下苏牧手腕一旋,长枪刺出的一瞬隱有风雷之声。 暴雨枪法·惊雷破! 鐺! 寒铁枪尖与长刀狠狠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震耳如雷的金铁炸鸣声,旋即融合了四股劲力的化劲瞬间劲贯枪尖。 那赵宣一刀的威势瞬间被化劲化去过半,而苏牧那雄浑的劲力却是不减,顿时震得赵宣手骨弯曲,体內气血翻涌。 嗡! 自赵宣弯曲的手骨发出一声嗡鸣声,那常人早已断折角度的手骨在他一甩手中快速回弹。 “二次锻骨,韧骨。” 苏牧暗道一声,第一次锻骨为铁骨,而第二次锻骨为韧骨。 韧骨不折,运劲自鸣。 韧骨境界的武者骨骼柔韧性得到极大提升,寻常人骨折的角度都可很快恢復,运劲时骨骼会共振发出嗡鸣声,据说甚至有运劲时隱有虎啸或龙吟之声。 枪者,百兵之王。 一寸长,一寸强! 苏牧手中长枪不断刺出,枪影连成一片,如暴雨倾泻而出,强大如韧骨的赵宣也被压制在荒庙之內苦不堪言。 “该死……这是化劲!” 赵宣口中怒骂一声,脚下身法接连施展,这突然冒出来的傢伙劲力雄浑远在他之上,又掌握有化劲。 他长刀威势十分发挥不出五分来,又无法近身,而对方却能得到全部发挥,且有一身怪力在。 此消彼长之下,只一桿长枪便是压得他只能疲於奔命,如此下去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再来!” 苏牧眼眸发亮,先前两人在他长枪下毫无还手之力,这赵宣实力强劲才能算的上磨枪石,兵器乃杀人之器。 修炼兵器需见血! 澎! 枪头划过木柱,木屑纷飞,直接捅出了一个窟窿来,然后劲力一转,苏牧收枪继续刺出。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那赵宣也终是看出了苏牧的心思,登时勃然大怒,余光落在了一旁的燕家少女身上。 登时他冷不丁侧身一闪,一脚踢起地上长刀,长刀在劲力灌注下激射向柱子上的燕家少女。 苏牧见状手中长枪一抖,强行止住了攻势,枪身將激射出的长刀抽飞。 但也就在这时那赵宣口中发出一声怒吼。 他那面上流露出一抹狰笑,这傢伙果然上当了,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要利用燕家少女去偷袭,而是要断了苏牧手中兵器。 赵宣恶贯满盈,死在他手中之人过百,廝杀经验可谓老辣,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人手中的长枪仅有枪头是金属打制,那枪身只是一桿白蜡木。 吼! 隨著一声怒吼。 赵宣身上的气势陡然大增,双眼变得血红,周身体肤也是涌现出暗红之色,然后他迈步上前一刀斩下。 嗤! 刀锋斩破枪身上流转的化劲,然后继续斩下,枪身被一刀斩作两截,那赵宣伸手一探將那带枪头的一截抓在手中往后一掷。 咻。 寒铁枪头没入身后神龕,直直钉在了那一尊破败的白虎神像之上,一刀过后赵宣手中长刀的刃口崩开,刀身之上也出现了几道裂痕。 他索性直接將长刀掷地,隨之一阵狂笑声自赵宣口中发出。 “你手中长枪已断,我看你要如何与我赵宣斗!” 苏牧眼眸微缩,那一声怒吼后赵宣整个人气息暴涨,身上也有妖异暗红之色,多半是修炼了某种禁忌的魔功。 此刻赵宣身上隱隱透出一股特殊的气息,与武叔和李司主身上气息相似。 借著魔功那赵宣实力逼近易筋! 赵宣一脸狰笑,好似胜券在握大迈步逼入近身,一掌拍来。 只是他预想之中惊恐,慌乱並没有在苏牧面上浮现,一丝一毫都没有。 苏牧深吸一口气,吐出之际。 蓑衣之下,雪蚕宝甲护体之下的血肉快速蠕动,顷刻进入破限和金刚身状態,整个人陡然粗壮了一圈,然后握掌为拳。 吼! 一声高昂的虎啸之音在山君荒庙中响彻。 双虎叠加! 这一拳,同时蕴含了圆满的五禽戏,圆满的伏虎拳,四股劲力相融的雄浑化劲,以及金刚寺的顶尖八品武学金刚身! 苏牧最强的从来不是枪法,而是拳法! 赵宣也猛然醒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主动闯入了虎穴之中,只是一切都太迟了。 入青云城后苏牧已有半年时间没有与人动过手,如今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自身的实力强大到了何等境地。 咔嚓! 二次锻骨的韧骨竟在这一拳下为之彻底断折,赵宣右臂弯折成诡异角度,口中发出一声悽厉无比的惨叫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箏般倒飞。 “噗-----” 赵宣口中的哀嚎戛然而止,半截染血的白蜡木枪尖从他后背透出,將未完的哀嚎钉死在喉间。 他瞳孔骤缩,低头看著贯穿胸膛的断枪,一脸的难以置信与惊骇。 待得最后一口惊恐的气息吐出,赵宣脑袋无力垂下。 鲜血一时如泉涌,將那白虎泥胎神像染得血红。 赵宣,死! …… 第63章 冲筋丸,幸不辱命! “未免太弱了……” 苏牧眉头皱起,赵玄实力比他想像中的更弱,竟是扛不住他一拳。 不过这一次也並非没有收穫。 苏牧对自身枪法的威力有了大致的认知,寻常锻骨境无法抗住他的长枪,若是枪桿换成金属打制,就连赵宣他也有自信將之压制至死。 一寸长,一寸强。 “大枪不愧是百兵之王!” 暗道一声,苏牧开始收刮三具尸体,被苏牧一枪捅死的两人身上搜出了几张银票,合计有个一百六十多两银子。 约莫能买两盒锻骨药膏。 “杀人放火金腰带……还是杀人来钱快。” 穷凶极恶的匪徒身上的都是不义之財,杀匪徒夺取钱財苏牧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之后苏牧取下长枪搜颳起赵宣的尸体。 只是上下细细摸了一遍后,仅仅摸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除此之外別无他物。 苏牧眉头不禁直皱,这赵宣竟比手下更穷? 当下苏牧颇有些无奈一刀割下了赵宣的头颅,撕下一人衣物捲起別在腰间,然后平静开口。 “既然醒了,那就睁开眼吧。” 闻声,那脸色惨白,被捆在柱子上的燕家女子浑身一哆嗦缓缓睁开眼来。 “你,你会杀我吗?” 苏牧一脚踢起地上的长刀走向燕家女子,当看到苏牧手中长刀抬起的一瞬,燕家女子猛然发出一声尖叫。 寒光落下。 “你还要叫到什么时候。” 燕家女子这时才猛然发觉並无痛觉,惊恐的睁开眼发现捆住自己的绳子被一刀斩断。 蓑衣客从断枪上取下枪头放入怀中,大步往荒庙外走去。 “啊……恩公,你等等我。” 燕家女子看了眼地上的三具尸体,尤其是那具无头尸体,心头既有惊恐也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她低著脑袋踉蹌著跑出荒庙。 “恩公,你不如跟我回燕家吧,我会让爹爹报答你的。” 跟她回燕家? 苏牧不想如此,他不是为了救人而来,救下这燕家女子只是顺手而为,以及贸然进入一个当地豪族家中,指不定要节外生枝。 “不必了。” 苏牧摇头,身后那燕姓女子一怔后再次开口,“恩公,你等等,我之前好似听到他们在那荒庙后头埋了什么东西。” 嗯? 苏牧脚下一顿,这话引起了他的兴致,“带路!” “好像是在这里?” 两人来到荒庙后头,在燕姓女子目瞪口呆中直接一掌化作钢刀插入土里,只是几下翻腾就挖出了一个木盒来。 看到木盒苏牧眼眸微亮,他先前就奇怪为何赵宣身上没有財物,原来是偷偷埋起来了,先前苏牧听闻燕家似乎是要来赎人。 多半是这赵宣思虑那燕家赎人会耍招,便提前把身上的宝贝藏了起来,如此一来一旦出事也好直接逃离。 “这赵宣的確心思縝密……” 苏牧暗道一声,但也很显然这赵宣运气实在不好。 伸手取出木盒苏牧拍去上面尘土,顿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余光注意到燕家女子投来好奇目光,苏牧却是直接將木盒塞入衣襟中。 “恩公,你不打开看看吗?” “走了。” 苏牧起身就走,那燕家女子当即又是一阵小跑跟来。 行至山腰处,前方忽现火光。 “林教头,那赵宣生性暴戾狡诈,此番还要劳烦你了,务必要保住小女性命!”为首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汉子低声开口。 在他身旁一身劲装,腰挎宝刀的精壮汉子沉声开口,“放心,这次那廝跑不了。” 话音落下。 林教头忽的眼神一凝,“有动静,前方有人!” 当即林教头往后一退,隱入人群之中。 “爹爹?!” “晓兰!” 少女跑出一步后忽的一顿,“恩公,你快看,是爹爹来接我了……” 没有得到回应,少女转头看去时哪里还有恩公身影。 父女团聚,少女述说起荒庙里的经歷,那林教头听到苏牧一拳就將赵宣轰杀时面色动容。 他曾与那赵宣动过手,那赵宣修炼有一门魔功,短时间內足以与他抗衡,不然他也不会让赵宣逃了去。 “使枪的易筋武者……究竟是谁?” 只是待得少女述说完,燕家几人却是惊疑,自家小姐说她是跟著恩公下山的,但他们遇见时根本就没看到第二人,只看到了小姐一人的身影。 “你们先带小姐回家……林教头,不若我们先去荒庙看看?” “好。” 燕家少女不愿,她四下张望却寻不到恩公踪跡,最后被燕家人带下了山。 林荫深处苏牧默默注视著这一切,他五感敏锐远超常人,他先在场所有人,也包括那林教头一步发现了燕家来人。 不愿节外生枝的他直接闪身入林荫,以如今苏牧的身法,就连七品的林教头也没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荒庙之中,燕家家主与林教头看著三人死状面露吃惊,有两人被乾净利落一枪捅死,那割下脑袋的赵宣右臂直接被人轰断了,白骨森森,看著极为悽惨,的確符合燕晓兰口中被人一拳轰杀的情景。 “单独割下赵宣的脑袋……这是捉刀人的行事风格,此人实力极强,不在我之下!” 林教头不免惊嘆出声。 待燕家之人离去后,苏牧悄然下了山。 归途中苏牧取出赵宣所埋木盒之物一看,是两个精致的小巧木盒,打开一看里头各有一枚晶莹剔透、青枣大小的白色药丸。 药丸被白蜡封存,也附有一白纸封条,上面黑字写著蝇头小字:冲筋丸。 冲筋丸? 是与七品易筋境有关? 苏牧眼眸发亮,他听闻衝击七品时也需要用到药物,或许这冲筋丸就是其中之一。 “有两枚药丸在……不虚此行。” 苏牧心中火热,当即將药丸珍重收回,他没有选择在燕家岭停留,一夜百里,翌日清晨时分顺利抵达青云城外。 “什么,厉飞雨归来了?”李知贺手中茶盏一颤,第一时间接见,“速去请他来书房一敘。” “李司主,幸不辱命。”蓑衣客抬手一掷。 咚! 一枚头颅滚落案几,怒目圆睁,狰狞的面容定格在最后一刻的惊骇与不甘。 (新人作者在这求一波追读,上架后会儘量爆更的orz!) 第64章 铜牌捉刀人,一丸黄金百两! “容本官检查一下。” “请!” 苏牧倨傲开口,维持著厉飞雨的高傲姿態。 当下李知贺取出赵宣的悬赏令与眼前头颅比对起来,他一双眼眸锐利扫过五官、容貌,並上手在头颅骨骼和血肉多处按压。 此举是在检验这颗头颅的骨骼,以及血肉,锻骨武者的头骨硬度与寻常人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劲力在指尖流转,骨骼压得凹陷后一鬆手,嗡的一声缓缓恢復,具备十足的韧性。 “二次锻骨,容貌特徵都能符合……这的確是赵宣的头颅,仅仅是一天时间这厉飞雨就將赵宣的头颅取来了。” 李知贺心中吃惊,就在昨日有最新情报传回,他得知赵宣从长风县一名七品易筋武者手中逃脱,但今日这赵宣便是身首异处,被厉飞割下了脑袋带回。 这厉飞雨的实力不可谓不强。 “这的確是赵宣头颅,本官果然没有看错厉兄弟,来人!”,李知贺唤来一名差役,“速去库房支取两盒锻骨药膏,要最好的。” “是,司主大人。” 差役得令后快离开,苏牧却是摇头开口。“李大人,这药膏还是暂且记下,待五张后我来取药方。” 一张三级悬赏令可换两盒药膏,五张可换药方。 苏牧杀了三人后的银钱可以去买上两盒药膏先用著,他自然更愿意集齐五张去换药方,他的目標可不止是二次锻骨! 李知贺却是一摆手笑道,“厉兄弟误会了,药膏是药膏,药方是药方,不衝突。” 闻言苏牧一怔,原来是他理解错了。 殊不知苏牧理解的並没有出错,原本李知贺便是如此打算,只是他在看到苏牧如此之快就带回赵宣头颅后便临时改了主意。 如今正是他斩妖司用人之际,李知贺看中了苏牧这柄利刃。 与其锦上添,不如雪中送炭,左右不过是几盒药膏而已。 不多时,一名差役取来两盒药膏。 李知贺打开一盒,其中药膏呈黑色琥珀状,药香却比百丹楼出品的白玉蛮骨膏浓郁不少。 “此为黑玉虎骨膏,药效比之百丹楼的白玉蛮骨膏至少高出三成。” 黑玉虎骨膏,药效高出三成! 苏牧眼眸微亮,官府出品果然不凡。 “多谢李大人。” 苏牧收下两盒药膏后抱拳一拱手,李知贺笑著摆摆手,“这些都是厉兄弟应得的,我斩妖司向来善罚分明。” 说到此处李知贺微微一顿,“不知厉兄弟可愿成为我斩妖司记录在册的捉刀人?” “记录在册的捉刀人?” 苏牧低语一句,洗耳恭听。 “若是厉兄弟成为斩妖司登记在册的捉刀人,持捉刀令能接取酬劳更高的悬赏,获取更多的情报,除此之外,铜牌捉刀人每月还能有5两银子的俸禄,之上的银牌、金牌等俸禄只会更高,而且也能凭此令在斩妖司兑换珍稀物品。” “当然领取捉刀令后,每位捉刀人也有义务每三月至少接取並完成一次悬赏。” 话毕,李知贺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枚狼纹青铜令,令牌正面刻有杀气凛凛的『斩妖』两字,背面刻有『捉刀』两字。 苏牧心中意动,每三月接取一次任务说明捉刀人拘束极小,每月五两,一年下来相当於白领六十两银子。 不要白不要,但最让苏牧心动的还是可以在斩妖司內部兑换物品,这可比黑市、或是白玉帮的拍卖会要可靠不少,而且官府出品必属精品。 “等兑换完药方后……下一步可以兑换八品武学。” 无论如何多上一个渠道总比没有好,思及此苏牧当即心中有了决定。 “李大人,那厉某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令牌厉某接下了。” 苏牧伸手接过令牌,那令牌上雕刻的狼首栩栩如生,一双狼眸好似在盯著他一般,这不禁令苏牧心生诧异,这等令牌多半是很难仿製的,而且也很少有人胆敢仿製。 两人閒聊了几句,苏牧提出告辞。 “李大人,厉某就先去吃酒了。” 李知贺看著苏牧离去的身影,对这来歷神秘的厉飞雨多了几分兴致和期待。 “有欲望就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说不得这厉飞雨日后能成为我青云斩妖司……的一柄利刃。” 离开斩妖司后苏牧確认身后没有小尾巴后,快步来到了城东的黑心药铺,开春后仁心药铺生意不错。 那体態圆润的掌柜眼尖,看到苏牧后便是招呼药童,“小李,这里你先照看一下。” 旋即掌柜带著苏牧走入內院。 “厉兄,许久不见,可是让我好一番想念吶。” 苏牧没有理会,开门见山。 “你可知冲筋丸?” “厉兄你问那东西做什么?那东西可是不好弄到手。”掌柜捻著鬍鬚,见苏牧摸出二两银子,顿时眉开眼笑。 “这冲筋丸也算是个好东西,八品武者衝击七品时需以劲力淬炼全身筋脉,这筋脉可不似骨头那般坚硬,一旦淬炼出错,轻则筋脉受损,重则筋脉寸断。” “一旦筋脉断裂,就算后续能寻来名医接续,也断难彻底痊癒,如此一来武途几乎就到头了。” “所以正常武者在二次锻骨衝击七品时多会准备『护筋丸』以及『易筋丸』,前者用於保护筋脉,后者用於辅助淬炼筋脉,只是易筋依旧凶险,於是便有人研製出了『冲筋丸』这等虎狼之药,这东西服下后可以让二次锻骨的武者短时间內晋升易筋……” “但如此做是有代价的,冲筋丸药效会使武者经脉固化,损耗的是武者的潜力,一旦服下终生难再精进,就连二次易筋都无法做到。” 说到此处掌柜话锋一转,“话虽如此,这『冲筋丸』仍是个好东西,一枚冲筋丸便可晋升为易筋武者,这七品武者纵使放在这青云城中也能算是高手,是多少人终生无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冲筋丸』放在黑市一丸难求,小小一丸少说能值黄金百两,只是若没有几分实力,这东西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此便作罢。” 闻言苏牧心头火热,但表面却是故作失望嘆了一口气。 “想必那赵宣是不愿服用冲筋丸,不然这次悬赏会棘手很多……不过这一切都为我做了嫁衣!” “这两枚冲筋丸我苏牧不会服用,日后可以找机会换成银钱,或是用於交换高品的武功秘籍。” 黄金兑换白银的比例大致在一比十,赵宣身上得来的两枚冲筋丸,价值白银数千两! 走出黑心药铺,少年心中大喜,眸子里闪烁著精光。 “先回去试试黑玉虎骨膏的效果!” 上架感言! 一眨眼开书就一个月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就要上架了,这是新人作者的第一本书,此刻甚是有些惶恐不安。 首先非常感谢追读到这里的各位书友,感谢你们的打赏、月票和推荐票,真的非常感谢! 作者是新人,第一次写书,第一次上架,这本书的数据其实很差,作者前两个星期几乎是单机,有时一看作家后台收藏还掉了就很煎熬。 最近的章节有点平淡了,不少读者希望多更点,作者也清楚,但编辑说过新书期要走推荐不能更新太多,作者是新人懂的不多,但想著听编辑的准没错。 上架后作者会儘量多更,明天一万起步! 这会正在快马加鞭码字中,希望喜欢本书的书友们能支持一下首订,新人只求能首订过五百,再多或是打赏加更就是新人不可及的奢望了。 然后在这也感谢一下我的编辑薑茶,她是一位很不错的编辑。 最后,再一次感谢支持新人新作的各位书友,祝你们生活愉快,万事顺心。 明天中午十二点见! 第66章 七倍锻骨,疾风拳圆满!(求首订!) 第66章 七倍锻骨,疾风拳圆满!(求首订!) 一日之计在於晨,一年之计在於春。 天色透亮,青云城街道已是人群熙攘,商贩早早在街巷两侧摆摊吆喝,冷峻的蓑衣客从药铺走出后融入人群。 旋即悄然拐入一处小巷,再走出时已是少年郎。 推开燕雀街北的宅院大门,院子一如去年,只是角落处多出了好几块圆滑程度不同的石块。 这些都是苏牧修链金刚身时用过的石块,金刚身作为青云五大势力之一金刚寺的顶尖八品横练武功,修炼门槛和难度极高。 其修炼过程极其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自虐式,金刚身第一境为金刚皮,需以钝器极大全身体肤、血肉,並辅以配套的呼吸法和劲力运转路线。 於是苏牧找来这些石块,初期用的是圆滑石块,饶是如此,修炼之初苏牧的体肤也是红一块, 紫一块,浑身体肤都肿胀刺痛,好似被人胖揍了一顿似的。 “苏小友,这是昨夜又被人揍了?” 那些天药师进行银针逼毒血之际时常会这么调侃上一句,苏牧知是玩笑只是一笑置之,但小医师瞧见却会急匆匆去给苏牧配置好些跌打药酒,然后叮嘱苏牧一定要小心些。 熬过身体开顏料坊初期之后,苏牧开始將圆滑的石块替换,换做尖锐带稜角的石块,这时修炼过程中的酸爽更是直接翻倍了。 如今苏牧回想起过往数月的修炼,都忍不住会倒吸一口冷气。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千锤百链方成钢! 回到宅院后,苏牧將蓑表与贴身穿著的雪蚕內甲脱去,露出其下饱经摧残后不断重获新生的厚实坚韧肌肤。 苏牧一脚將地上的一块碎石震起,一伸手將石块抓在手上后用力在小臂上一划,体肤上仅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坚韧如犀牛皮,寻常刀剑难以划破体肤,此为金刚皮。 金刚皮加雪蚕內甲的双重护体,这也是苏牧除拳法和身法之外,不惧那赵宣近身搏杀的底气所在。 金刚皮之后便是金刚骨,这一境界的修炼相比金刚皮的修炼更为自虐,需要以伏虎拳等刚烈拳法、掌法锤链血肉下的全身骨骼,並以独特的劲力运转方式温养壮大骨骼。 如今苏牧就停留在金刚骨的初期,原因无他,这一境界金刚骨的修炼没有锻骨膏的辅助寸步难行。 若强行修炼反倒损害已身,徒留隱患。 “如今药膏到手,继续修链金刚身试试看。” 苏牧先是仔细检查了一番两盒药膏,確认没有异常后快速洗漱一番,擦净身体后將药膏均匀涂抹在每一寸体肤之上,然后运转起劲力。 药膏方一涂抹苏牧眼眸便是微微亮起,先前百丹楼出品的白玉蛮骨膏涂抹后需十息见药效,但这黑玉虎骨膏涂抹后不到五息便立见药效。 “李知贺说是高出三成......但似乎不止。” 略一思索,苏牧便想通其中缘由,李知贺没有理由在这点上逛骗他,他说的是真的,但苏牧的感觉也並没有出错。 劲力越是雄浑,锻骨的效率便是越高,而需要劲力化开的锻骨药膏亦然。 於是本身的三成差距在苏牧雄浑远超常人的劲力的加持下放大了。 “这药膏给我的感觉比白玉蛮骨膏要高出五成左右!” 高出五成! 发现这一点后苏牧心中惊喜,这无疑是意外之喜。 趁热打铁,苏牧也旋即將体力的劲力按金刚骨的劲力路线运转,这时苏牧顿觉浑身骨骼不仅炙热滚烫,更是酥痒难耐。 然后苏牧抽调部分劲力灌注双掌。 啪! 双掌拍击在胸膛处,登时印出了两个大手印,这可不是隨意乱拍,而是九品武学铁砂掌。 铁砂掌亦是一门刚猛的横练武学,按秘籍上描述需事先准备一锅铁砂,以铁砂颗粒日日磨礪双掌,增强痛閾耐受,进而提升双掌骨骼的密度。 只是修链金刚身的苏牧无需再额外增加什么躯体耐受,他藉助修链金刚身与每日锻打硬生生將铁砂掌修至近乎小成。 啪啪啪一一-一接下来拍击声接连不断,被拍击处的骨骼配合著金刚身独特的运转劲力法门,每一次拍击过后都加快汲取著锻骨药膏。 这一过程中骨骼的温度在不断攀升,越发炙热滚烫。 “嘶,这感觉当真酸爽,有药膏与无药膏简直是天差地別!” 铁砂掌半时辰过后苏牧换上一次药膏,铁砂掌热身完毕,接下来才是动真格的。 苏牧改掌为拳,铁砂掌换伏虎拳。 “?” 一拳落下后,苏牧隱隱抓住了一些什么,他手中的药膏在正式修链金刚身之前已然耗尽,这次有药膏辅助后苏牧顿时发觉到了不同之处。 为了確认不是错觉,苏牧稍微放开了一些,又是一拳击打在胸膛处。 吼! 这一次隱有虎啸之声,一拳后苏牧忍不住闷哼出声,但眼眸却是越发明亮,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有伏虎拳的底子在修链金刚身能事半功倍。 伏虎拳的虎啸之音进入体內后竟是与金刚身的劲力运转路线產生了某种奇妙的共振,在这共振之下苏牧只觉受击打处的骨骼更是贪婪无比,好似化身一头猛虎將药膏贪婪吞下一大口。 雾时体內骨骼越发炙热,好似被架在柴火堆下炙烤一般。 “原来如此伏虎拳大成后附带的虎啸之音竟能加快骨骼对锻骨药膏的吸收,金刚寺的武学当真不凡。” 当下苏牧进入到內视状態,接连轰出几拳后苏牧心中有了初步判断。 “锻骨是一个润物细无声的缓慢过程,掌握化劲后我锻骨的效率本就三倍於寻常人,融入第四股劲力后能提升个两成,若是配合伏虎拳和金刚身,只怕能再次翻倍,达到寻常人七倍的锻骨效率!” 七倍锻骨效率何其惊人,寻常人锻骨一年,苏牧便只需两月不到,这等惊人的锻骨速度若是为外人知晓,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得出这一结论后少年自身都很是吃惊。 “不仅如此,伏虎拳与金刚身相辅相成,再加之有药膏的辅助,金刚身的修炼速度至少是翻倍了!” 苏牧目光灼灼,如今金刚身是他唯一掌握的一门八品武学,与伏虎拳在前,他对这门出自金刚寺的武学有著不小的期待。 得到药膏后,苏牧的日子又重新平静了起来,白日除了去锻兵坊,以及每隔数日去一趟云鹤医馆,剩余的时间都在宅院里埋头修炼。 每一日过去,少年都会比前一日变得更强,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呼呼! 燕雀北街几户人家一整夜都听到屋外传来狂风怒號声,心中不免异,今年还未入夏,这狂风骤雨却来的分外早。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几户燕雀街居民打算出门去摆摊之际却有些发蒙,昨夜那般大的狂风,为何一大早这街道却不见半点潮湿。 “怪了,昨夜那狂风响了一整宿,前不久才消停下来,难道是我在做梦不成?” 就在燕雀北街几户居民困惑不已之际。 北街尽头一间幽静宅院之中,一名少年缓缓收拳轻吐出一口气来。 拳头当前,遥隔三尺外脸盆大小的石块上出现了一道寸许深的拳印。 疾风拳(圆满) 悟性:39 歷经一月后,苏牧最初用於衝击化劲的三门拳法全部晋升圆满之境,体內属於疾风拳的凝聚之劲激盪,令苏牧体內本就强大的劲力更加雄浑夯实。 疾风拳,苏牧掌握的第三门入品拳法,是黑虎帮吴横与帮主赵玄两人所修的主武学,疾风拳与伏虎拳的刚猛、碎岩拳的透体阴柔皆不相同。 疾风拳的特点在於劲力凝实,施展时狂风涌动。 如今由大成晋升为圆满后,这股凝实更上一层楼,苏牧一拳轰出,无形的拳劲竟是凝缩破空, 脱离拳头后隔空將二尺之外的石块轰出一道拳印来。 此刻,苏牧也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形的悟性瓶颈,当前的悟性已经达到了一闻千悟的极限。 “40点悟性將会解锁下一档悟性!” 只是眼下苏牧的心思並不在此,他一双眸子落在了那石头上的拳印上,疾风拳提升的悟性令他眼前闪过一道奇思妙想。 疾风拳圆满后拳劲能够透体三尺,但三尺后拳劲的威能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不到,这在与强敌搏杀时派不上用场。 “疾风拳能否与—.碎岩拳相融?” 若能將两门拳法融合,哪怕是大幅削弱过的拳劲,只要能触碰到对手,碎岩拳的阴柔之劲透入体內便能造成可观的条伤力。 更为关键的是这两门拳法相融后碎岩拳也就无需再近身,苏牧便能凭空多出了一门隔空伤敌的独门武学。 “只是该如何融合呢?” 苏牧脑海之中那一道奇思妙想始终缺了一抹灵光,令他虽有诸多感悟却无从下手。 思考一番后少年不再纠结,隨著深吸一口气金刚身催动,每一寸血肉之下好似有水银流动,微微隆起的肌肉流转著淡淡的金属光泽。 时隔一月,苏牧再次用石头在小臂上用力一划,石头尖锐处化作粉却没能在肌肤上留下痕跡右手虚握,空气旋即爆出一声鸣响。 金刚身,这门金刚寺的顶尖八品横练武学在投入资源后显露崢,短短一月过去后苏牧周身骨骼无论是抗击打能力,还是爆发力上都有了至少三成以上的提升。 眼下苏牧自信若是再遇上那赵宣,哪怕不动用双虎叠加,一次锻骨的他也能正面將二次锻骨的赵宣横推碾死。 检查完过去一月的提升,少年心中满意之余却又嘆了一口气,数日之前那两盒刚到手的药膏便是消耗殆尽。 “锻骨药膏当真不禁用......等手头这柄长刀锻造完就去斩妖司走一趟,儘快把药方弄到手。” 第67章 宝器锻造技艺,特殊悬赏(第二更!) 第67章 宝器锻造技艺,特殊悬赏(第二更!) “先去一趟医馆。” 如今小医师看到苏牧的第一反应是凑近来检查有没有『挨揍”,这令苏牧有些哭笑不得,修链金刚身哪能不『挨揍”,何况揍人者乃苏牧自己。 “苏小友,你今日来的正好,快隨我来。” 药师一把拉著苏牧来到药房,当面將一副汤药倒入装有毒血的器血之中,这一次毒血的反应远胜以往。 隨著一阵剧烈翻涌后那漆黑粘稠之中竟是透出了原本的血色,那直往鼻腔钻的腥臭味也淡了许多。 “此药效胜旧方三倍。”药师捻须自矜,话锋一转,“但是药三分毒,此药火毒亦烈,小友先取三服,每服煎三大碗,三日一服试试。” “药师辛劳。” “无妨,我亦乐在其中,上一批药材还有些,等耗尽后我再重新列一份清单给小友。” 苏牧道谢后郑重接过药粉,当下药师又补充了一些注意事宜,医馆外传来纷杂声,季节交替易染病,近日医馆变的忙碌。 “今日来的早糕点铺还未开门,下次想吃些什么糕点?” “嗯枣泥糕?”小医师歪头想了想,“要不还是杏斋新推出的那个青团吧。” “好,那就枣泥糕和青团。” 小医师桃眼弯成月牙,脸颊忽又泛微红,旋即匆匆塞来一瓶跌打药酒:“我·-我去帮师傅了。” 转身时那一身素色衣裙轻舞,像只逃跑的蝴蝶。 鐺鐺鐺! 一柄几十斤重的铁锤在苏牧手中翻飞起舞,好似轻若无物,每一击落下,锻造台便隨之一颤, 金铁交鸣声清脆连绵,如狂风谱曲。 渐渐地,锤音转沉,如山石滚动,却仍暗合韵律。 莫说能入锻兵坊的都是技艺嫻熟的匠人,此刻纵使是从未接触过锻造的外行人看了也能很快从中感受到不凡来。 淬火、研磨拋光、覆土烧刃、回火每一个步骤在苏牧手中好似艺术一般精妙完美,一切行云流水。 一名学徒不觉便是看的沉迷,直至一柄长刀出炉后才意犹未尽回过神来。 “成了—这月第三柄长刀锻打完成了。” 苏牧用铁钳取出长刀,刀身青光流转,刃口寒光隱现,他神情严肃检查一番后暗暗点头,面露一抹满意之色。 锻造,是苏牧来到这个世界后接触的第一份营生技艺,最初苏牧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够吃上肉而拼了命去学习锻造技艺。 从只能打下手、独自锻造出农具、再到锻造十炼兵器、三十炼兵器、直至如今的百链精兵信手拈来。 如今苏牧若只是单纯想活下去已无需依靠锻造来拼命了,站在锻造炉旁锻造时苏牧心中会生出一种安定,每锻造出一柄兵器苏牧也会心生些许成就感。 或许正是如此苏牧能够对锻造一直保持热情在。 这些都被锻兵坊当任坊主武烈看在眼中,少年眸子里自然流露出的那一抹热烈的情绪是掩饰不住的。 “了不得!”武烈等到苏牧锻造完成,忍不住走上前夸讚一句,“三柄百链精兵,比上月又快了三天!” 武烈满眼青睞看著炉火映照下的少年,暗自感慨李师弟的举荐信还是太保守了。 “武坊主,这月剩下几日我想休息一下。” 苏牧適时提出请假之意,剩下几天他打算去斩妖司走一趟,把锻骨药方剩下的四次三级悬赏完成。 “去吧。”武烈摆手,“每月三柄已是超额完成,往后这等小事不必稟我。” 此话一出,锻兵坊不少匠人,甚至是几名锻造师都投来了歆羡的目光,武坊主对苏牧这位新来的锻造师不可谓不好。 虽说以锻造师的身份向武烈提出要请假必然会得到批准,但批准是一回事,无需稟报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两者之间差距可大看呢。 但他们羡慕归羡慕,却也很清楚羡慕不来,若他们也能每月能如苏牧一般锻造出三柄高品质的百链精兵,他们也能得到同样的待遇。 可惜他们不是苏牧,更做不到苏牧之事。 “多谢武坊主。” 苏牧道谢一声,等到封炉时间后便快步离开了锻兵坊。 锻兵坊深处一间幽静小院,武烈取来苏牧这月锻造出的三柄百链精兵放在一处,“三位大师傅,这是苏牧这月锻造出的三柄长刀,请!” 三位大师傅相视一眼,自然知道坊主今日將他们召集一处检验苏牧锻造之兵的用意。 平日里谁都不服谁的三位老者各自执刃细察,面上异彩连连。 “好一个百链成钢,在百链精兵这个层次上,纵使是老夫都很难说能胜过他。”一名大师傅枯瘦的手指抚过刀身纹路,眼中精光乍现。 “不错,这份技艺纵使放在一名五十岁之人身上也必然能成为一名宝器锻造师,何况那小子才二十不到。”陈云天给出了高度的评价。 话音落下,其他两名大师傅面色动容,只是细想一番后发现確实如此。 今日三位大师傅都罕见地给予了苏牧一人高度评价,这是锻兵坊內其他锻造师都未曾有过的。 “既然三位大师傅都认可苏牧-那么日后就有劳三位大师傅了,不过苏牧毕竟太年轻了,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离开锻兵坊的苏牧並不清楚武烈特意將三位大师傅召集一堂,打算让三位大师傅轮流传授入品宝器的锻造技艺。 这等待遇之前也曾有过,武烈便是其中一人。 离开锻兵坊后苏牧快速走入一处小巷,锻兵坊苏牧旋即消失,捉刀人厉飞雨重现,他快步来到斩妖司前亮出令牌。 “带我去见李司主。” 斩妖司的差役看到厉飞雨当即带路,李司主早已下过命令若日后厉飞雨出现便直接带他去见自己。 “请跟我来。” 一间书房里,李知贺时隔一月见到厉飞雨后眼眸闪动,“厉兄弟,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知贺对苏牧颇有关注,这人只是锻骨境界,又向他索要锻骨药方显然锻骨层次不算高,但这样的人却將能从易筋武者手中逃脱的赵宣首级带回。 这说明厉飞雨的武道天赋不凡,有著超出自身武道境界的杀伐能力。 在李知贺眼中厉飞雨有著可栽培的潜力。 厉飞雨的人设是倔傲,苏牧当即开门见山,“李大人,我需要锻骨药膏,以及儘快获得药方。 闻言李知贺恍然之余也是心惊,这厉飞雨的言外之意便是两盒药膏耗尽了,这才想要继续接取悬赏令。 只是那黑玉虎骨膏不仅药效高於百丹楼出品的白玉蛮骨膏,分量也要多出一小半,一月能消耗一盒就算是不错了。 “还是低估了这厉飞雨·此人看著年岁不大,约莫二十三四的模样。” 登时李知贺心中一凛,越发觉出眼前之人的不凡。 “厉兄弟来的巧,眼下恰是有一份悬赏適合,但此事特殊。” “如何特殊?” “数日前,黑山镇巡捕司端了一伙匪徒,其中有一名算是比较重要的人需要押回青云城交由县令亲自审问发落,李县尉担忧会有乱贼途中劫人,於是打算兵分两路。” “一路走官道,一路走小路绕道而行。” “此事就特殊在若有乱贼劫人,厉兄弟出手击退便可算一件大功,可抵三张悬赏,若是一路平安,则是不算,本官届时也只能给予厉兄弟走一趟的辛苦费,还望厉兄弟见谅。” 可抵三份三级悬赏! 世上从没有免费的午餐,悬赏酬劳越高,便也意味著这次任务的风险越高。 胆敢在官府手中劫人,能让县尉生出这般担忧的,那名需要押送回城的贼人身份不简单,此事多半涉及青云县的大势力。 只是苏牧如今是捉刀人厉飞雨,用的是假名假身份,他不惧得罪大势力,大不了儘快將药方弄到手后再换一个身份。 一番衡量得失后苏牧打算接下这份特殊的悬赏, “这份悬赏我接了。” “好魄力,此番有厉兄弟出手定能马到成功。”当下李知贺稍微恭维一句,旋即从抽屉取出一封密信递过,“不可外传。” 苏牧扫视一眼,密信上的命令是青云军將走官道,由斩妖司之人协助走小路。 只是密信之中並没有明確指出具体哪一路为真,也並无具体小路的路线。 “时间定在两日后,厉兄弟还需儘快出发前去黑山镇。” “好。” 临行前李知贺唤来一名差役,“速去库房为厉兄弟支取一套甲冑和刀兵。” 不多时,一名差役捧著一套颇为精良的鳞片黑甲、一柄寒光漂漂的长刀到来。 “甲胃刀兵皆登记在册,厉兄弟归来时需归还。” 书房里两人又简单商议一番,苏牧雷厉风行带著甲胃与长刀起身离去,傍晚时分出城,深夜时分苏牧顺利抵达黑山镇。 “小二,开一间客房,上一桌好菜。” 第68章 遇袭,烈火旗军!(第三更!) 第68章 遇袭,烈火旗军!(第三更!) 待得一桌菜餚端上桌后,苏牧悄然摸了一锭银子塞给小二,小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后咽了一口水,顷刻会意。 “客官可是还需要什么?” “最近这黑山镇可有发生什么趣事,你且说与我听。” 当下苏牧动筷吃著饭菜,小二则在一旁开始滔滔不绝。 “约莫一月之前,镇子北边一户卖炊饼的人家宅子走了水,三更天烧得通天亮,好在后来下了一场雨———” “大半月之前,镇上那张员外纳了第九房小妾,那小妾是南边小河村的,那模样生的很是俊俏—” 苏牧听了一会眉头微皱,那店小二注意到皱眉,想了想开口道,“若说大事,约莫五六日前镇上的捕快们都出动了,好像还有青云军的人,后来抓了好几人回镇子,有男有女,看著都颇为年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小的就不清楚了。” 有男有女,颇为年轻? 苏牧心中一动,將之暗暗记下后摆手让小二离开。 雄鸡一声天下白。 翌日清早,苏牧手持捉刀人令来到黑山镇巡捕司,黑山镇的巡捕颇为谨慎检查再三,確认苏牧身份无误后將苏牧安置在了巡捕衙门里。 “厉兄弟,明日一早就將出发,今日还是少些出门,养足精神。” “好。” 交谈间苏牧注意到不远处有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为首两人中一人身穿青云军银色甲冑,一人精瘦,穿一身黑色劲装,苏牧在两人身上都感受到了与武烈、 李司主相似的气息。 “气息比武叔和李司主要弱——但都是易筋武者。” 苏牧五感过人,辨认出两人实力后心中惊疑,一下就出动了两名七品易筋武者,这次任务不会简单。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天塌了也有此两人顶著。” 苏牧夜里修炼一番后重新將雪蚕內甲贴身穿好,然后將斩妖司的鳞片黑甲换上,为了避免引人注意,这次苏牧没有买枪桿的打算。 斩妖司的甲胃相比青云军的亮银甲胃並不起眼,这点苏牧很满意。 第二日天还未透亮,黑山镇巡捕司在昨日那两人的安排下整装待发,苏牧一身鳞片黑甲,腰挎长刀站在人群之中很是低调,看著就如一名最普通不过的差役。 不多时,两名身形相似,身穿囚服的披头散髮男人带著锁脚从深院被押出。 两名囚犯肩背、手臂等关键窍穴处被钉入了一根根银针,苏牧在药师身边耳濡目染,如今医术已至小成,对人体穴位尤其了解,这是为了封禁两人体內气血、劲力运转的穴位。 需要用到如此手段,便是说明这两人都是武者。 苏牧如今对押送之人的信息知之甚少,五感过人的他虽能很快辨认出两人之间的差异,但却不清楚两人中真正的囚犯是谁。 待得將两人押上车后,青云军为首一人低沉开口“出发!” 一声令下,这次悬赏押送正式开始。 这日天际雾蒙蒙一片,乌云翻涌,看著颇有几分压抑。 负责押送之人都是练家子,脚步轻快,不多时就抵达黑山镇外五里的一处密林,这时按照事先的人手分配开始兵分两路,其中一名囚犯从囚车中释放出。 青云军一人带走三十余名青云军土兵押送囚车穿出密林往官道而去,剩下的包括苏牧在內的二十余人都由那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精瘦汉子调配。 今日这精瘦汉子腰间多了一柄三尺长剑。 “所有人,原地待命。” 苏牧按令行事,出发时他便注意到队伍之中有一人手持一根精铁哨棒,苏牧默默跟在这人身边。 “统领大人,该出发了。” 这时队伍里仅存的一名青云军士兵提醒一句,精瘦汉子看了眼天色后摇头,“不急,再等一会。” 又一刻钟后,汉子才一摆手,“我们出发!” “走!” 那名青云土兵传达一声,当即这名青云士兵与另一人押著囚犯而行,苏牧落在队伍后头隨行。 走出十里地,眾人行至一处山脚之际,那死囚却是不愿走了。 “快走!” 当即有人喝声开口。 那身穿死囚服的犯人却是面有桀驁之色,嘴角不屑翘起,冷哼出声,“你爷爷我累了,不走了,你们这帮官府的狗腿子能奈我何?” “你们当中若有人有本事就在此处杀了我!” “你—” “怎么,不敢杀你爷爷周横,那便闭嘴。”死囚当即靠著一棵树要坐下。 话音刚落,为首的精瘦汉子面色一沉,他环顾四下后一脚拖著残影端出,原地一声惨叫,那开口闭口爷爷的周横化作一个滚地葫芦袁豪著滚了出去。 最后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顿时头皮血流。 “我奉劝你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下次可就不是动脚了,我不介意將你直接打晕。” “你们两人带上他,快走!” 为首精瘦汉子训斥一声,当即有两人架起那周横要继续赶路,苏牧却是猛然转头看向身侧密林一处。 “不对劲。” 苏牧暗道一声,话音未落,只见那满面是血的周横开始奋力挣扎,一边望向四下密林,一边发疯似的嘶吼著。 “父亲救我,你膝下只有我一个儿子了,你不能让我们这一脉断后!” 雯时。 苏牧望向的方向处陡然有几道黑影破空激射袭来,苏牧定晴一看发现是几枚黔黑的金属小球。 令苏牧瞳孔为之收缩的是,那金属小球之上赫然有著一根纤细、正冒著火星的引线。 是火器。 “小心!” 苏牧发出一声示警,听到苏牧的提醒,那精瘦汉子当即做出了反应,身形爆闪而出。 轰轰轰-- 数团赤红火球升腾,接连几声震耳如雷的爆炸声在人群中炸开,气浪將草皮掀飞,硝烟裹挟著碎土冲天而起。 待烟尘稍散,押运队伍血肉模糊,断肢横飞,焦黑的躯体倒在血泊中抽搐, 几枚火器突袭下,二十余人的队伍顷刻伤残过半。 “先救我儿!” 滚滚烟尘之中,传出一道阴的喝声,苏牧余光望去,发现那周横在遭遇突袭的空隙被护送队伍中的一人施展身法带到了丈许外躲过了这次的火器袭击。 “这人是內鬼。” 苏牧眼眸闪烁,他也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劫人的乱贼果真出现了,他扫视一眼场上己方人手。 那精瘦汉子反应极快完好无损,除他之外还剩下八九人保留有战力,但都在火器之中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能战则战——若事不可为便往山上退。” 苏牧心念急转对场上局势做出判断后眼眸一凝,他暂时不想退,而想要试试看,在他眼中这帮乱军既是凶险也是造化。 若能渡过此关,三张悬赏六盒锻骨药膏便是到手,距离药方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斩妖司的兄弟,大恩不言谢,先联手对敌!” 精瘦汉子低喝一声,旋即拔剑而出怒视前方。 “杀,杀光他们!” 爆炸扬起的烟尘之中斯杀声起,近二十名身穿黑铁甲胃、右臂绑红幣手持刀兵汉子如潮水围来,那精瘦汉子神情一凝,辨认出了眼前贼人。 “是黑山军的烈火旗军。” 黑山军,烈火旗军? 苏牧一证,黑山乱军之中竟还有专精火器的单位? 鐺! 斯杀声中,护卫们纷纷亮出刀兵,双方短兵相接,金铁交鸣声不绝於耳。 “给我死!” 精瘦汉子怒喝一声,劲力往手中三尺青峰灌注,一剑如毒蛇吐信,精准狠辣刺在了乱军甲胃的间隙之中,旋即手腕一抖。 一名乱军被抹了脖子,身躯轰然倒下。 出一剑杀一人,剑法狠厉迅疾! “都给我滚开,那人交给我,你们先救我儿! 这时一名身穿赤袍,身材魁梧如蛮熊,面容阴的中年男子暴喝出声,这汉子本就虎背熊腰,手中使一柄狼牙棒更是威势孩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令人心惊胆颤。 乱军之中竟出现一名七品易筋武者, “爹,我在这,快给我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所有人。” 赤袍汉子一现身,那退至战场边缘周横好似胜券在握,他一把抹去面上的血水挣笑叫囂著要杀光在场所有护卫。 鐺! 狼牙棒席捲起骇人的威势如小山砸下,一声金铁炸响声中,精瘦汉子手中长剑顿时弯折,汉子只好脚下身法施展,暂避锋芒。 “周天德,县尉大人何曾亏待於你,你缘何要背信弃义,墮入叛军,莫要执迷不悟了,今日你束手就擒还有一丝生路!”精瘦汉子认出来人,厉喝出声。 面对精瘦汉子的厉喝,那周天德笑一声,“你们抓了我儿,莫非以为我周天德是那三岁黄口小儿,你们要用我儿要挟於我,石洪你眼下退去,我念在往日情面上可以放你一马。” “哼,周横生性暴戾,仅是去年一年里就屠戮三十余人,包括东田村一户九口满门,老弱妇孺都惨遭毒手,罪不容诛,你休要顛倒黑白。” “你休想栽赃陷害,我周横可不认,我所杀之人不过是一些横行无道的地主,我乃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场外那周横愈发囂张,开口不断叫囂。 “哈哈哈,我儿说的对,不过是我周家父子得罪了你们这帮官府的鹰犬,这才要陷害除掉我们。” “我看执迷不悟的是你石洪,如今我已是黑山军烈火旗主,执掌烈火旗军, 上,给我杀光他们!” 周天德魔下一名刀疤汉子狂笑著扑向场上还剩下的几名护卫,他手中一柄长刀凌厉无比,一刀连人带申將一名护卫手臂斩断。 又是一刀斩下,一颗头颅拋飞。 鲜血喷涌。 那刀疤汉子笑著伸出舌头舔著鲜血,神情很是享受。 场上廝杀声冲天,敌眾我寡之下,与其等待被围,倒不如擒贼先擒王,何况这次悬赏的目標是击退来敌,周衡死活与苏牧悬赏无关。 “先宰了內鬼—借你兵器一用。” 苏牧脚下一踢,地上一具焦黑尸体旁染血的精铁哨棒入手,苏牧朝著那战场边缘的周横而去,那刀疤汉子见状冷笑一声。 “找死!” 刀疤汉子一步迈出,手中长刀斩下,要將苏牧的头颅一刀斩落。 哦! 苏牧深吸一口气,血肉蠕动间顷刻进入破限状態,五禽戏鹿戏,苏牧好似身后长了眼晴一般侧身踏出半步,便是险而又险躲过了这一刀。 然后空著的左手握拳,悍然击出。 澎! 那刀疤汉子已二次锻骨,距离易筋也不过一步之遥,方才他看见苏牧躲过他一刀心中吃惊,但如今瞧见这么缓慢且轻飘飘一拳轰在他身上铁甲后那份吃惊顿时化作了笑。 方才的闪躲多半只是这傢伙运气眷顾,面对身穿铁甲的他放著手中的精铁哨棒不用,竟是赤手空拳轰出一拳。 如此缓慢的一拳能能有什么杀伤力? 就在刀疤汉子心头闪过如此念想之际,一瞬后他就后悔了,一股数倍雄浑於他体內劲力的阴柔之劲透过铁甲后瞬间將他体內的劲力撕碎,然后在血肉之中冷不丁炸开。 紧隨其后是战鼓一股的第三声! 澎! 要时,那刀疤汉子脸色剧变,他手中刀兵掷地,双手想要捂住胸膛,但一切无济於事,他那胸膛下正在搏动的心臟陡然爆裂开来了。 “你,你—” 夹杂著肉块、臟腑碎片的血水从铁甲內进溅而出,刀疤汉子甚至发不出一声惨叫便是轰然倒地,再没了进气。 眼看这其貌不扬的黑甲汉子一拳轰杀了一人,身后围向苏牧的乱贼竟一时胆寒,没了与苏牧正面搏杀的勇气,转头就逃。 “好样的!” 与周天德斯杀中的石洪注意到有人挺身而出轰杀了要將周横的劫走的贼人, 顿时叫好出声,暗自鬆了一口气。 “这斩妖司的兄弟实力非凡。” 眼看苏牧逼近,先前在场外叫囂的周横脸色剧变,他当即色厉內茬催促那內鬼,“快,快给本大爷解开锁,快!” 话音未落。 澎! 一根精铁哨棒有如黑蛟翻海,一棒点在了內鬼的脑袋上,『澎』的一声中一枚大好头颅好似西瓜般在周横面前炸裂开来。 咕嚕。 被溅了一脸血的周横喉咙上下滚动咽了一口水,他那面上的囂张暴戾此刻荡然无存,有的只剩下极度的恐惧。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周横!” “不,不要过来,你不敢杀我,否则—父亲绝不会放过你,定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就连你身边所有人,你的亲朋,认识你的人都得死!” 亲朋?! 苏牧冷冷看著眼前厉声威胁自己的周横,看著他歇斯底里不断嘶吼,苏牧眼神愈发冰冷,其中杀意愈发浓烈。 周叔惨死一幕在眼前浮现,一团仇恨的火焰时隔一年被再次点燃,苏牧无动於衷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精铁哨棒。 哨棒落下。 “不,你不能杀———“” “快住手,留他一命!” 棍影在屎尿横流的周横眼中急剧放大,任他哭喊求饶,这一棍还是落下了。 澎! 又一颗头颅炸裂开来,脑浆进溅,一具带著脚锁的户体栽倒在地。 “周横—死了?” 要时,场上双方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69章 骨髓如汞,三次锻骨!(求订阅!) 第69章 骨髓如汞,三次锻骨!(求订阅!) “他竟敢杀周横,那人是谁——-无论他是谁,旗主绝不会放过他,他死定了!” 周横之死看的在场双方都是吃惊,一方是来劫人,一方是要將人押送回青云城,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愿轻易见到周横死去。 尤其是黑山烈火旗军的乱贼在看到周横死去后,一个个不约而同望向场上那道赤袍阴翳壮汉身上。 果不其然那周天德在亲眼看到周横被人一棍敲碎了脑袋后,面色挣异常, 好似一头要发狂暴走的狂熊。 吼“滚开,挡我者死!” 周天德歇斯底里,吼出一声阵雷般的怒喝声,当即一手从衣襟里掏出了几枚黔黑的金属球体,球体摩擦中硝烟味起。 ! 火星燃起。 疯了,这周天德疯了。 这火器的威力在场之人都见识过了,如此近距离使用火器,就连使用者自身也会被波及,就算不死也会被炸成重伤。 这也是双方短兵交接陷入混战后周天德放弃动用火器的缘故,混战中一旦使用就是不分彼此的杀伤,但眼下周天德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了。 “散开,都快散开!” 登时石洪面色一变,惊呼出声,不敢再拦周天德。 咻咻咻。 石洪让开身位后,周天德手中劲力激盪將手中数枚火器拍出。 轰轰轰火光四起,几声炸雷声中尘土扬起丈许高,场上又是哀嚎声四起,其中也不乏没能及时脱身的烈火旗乱军。 一道赤袍身影就这么朝著苏牧扑杀而来,周横是他唯一的子嗣,丧子之痛, 不报誓不为人。 “我要拧下你的脑袋为我儿点天灯!” 面对身高接近两米,宛若小巨人一般的烈火旗主周天德,苏牧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如山岳般的沉重压迫感。 咚咚咚! 巨大的压迫令苏牧体內热血炙热滚烫,胸膛下一枚心臟好似战鼓擂响,上一次的赵宣实在太弱了,轰杀他苏牧只出了一拳,算不得与人动手。 一月之后的苏牧比那会的他更强,苏牧这只从青水镇飞入青云城的燕雀已有大半年没有真正与人搏杀过了。 “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易筋武者究竟是何等强大!” 面对那从沙尘之中席捲狂风抢来,势大力沉令人胆寒的狼牙棒。 暴雨枪法! 苏牧不敢有丝毫轻敌,单手握持的哨棒改为双手,力从腰发,劲力贯达棍尖,一根精铁哨棒好似一根黑蛟出海迎上那劈头盖脸抢来的狼牙棒。 这一刻包括石洪在內的护卫一方都在心头为苏牧默哀,他们眼前都浮现出了血肉模糊的一幕。 只是一切都並未发生。 鐺! 一声格外震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苏牧顿时闷哼一声,手中一根通体由精铁打制的哨棒也好似不堪重负,陡然弯曲,从哨棒之上传来一股恐怖的千钧之力。 压得苏牧双膝猛地下沉,双足沉陷地面一寸。 但这暴怒的一击终是被苏牧承受了下来,弯曲的哨棒反弹之际,破限状態下有著完美肉躯掌控的苏牧强提一口气。 然后棍出如疾风骤雨。 鐺鐺鐺! 棍影快的惊人,拖曳出一道道寒光森森的棍影,这些棍影连成一片,好似暴雨泼盆覆盖向那周天德。 一时攻守逆转,反倒是暴怒的周天德被棍影压制。 南疆多暴雨,这门源於南疆的枪法一旦气势被压制,便会將敌人拖入连绵不绝的暴雨倾盆之中,除非具备绝对的力量差距,不然极难脱身。 鐺! 精铁哨棒再一次狠狠与狼牙棒碰撞在了一起,苏牧眼眸微眯,悟性普升一悟千闻后他在全神贯注之际便能隱约洞悉方物的一些律动规律。 人也在万物之中。 “找到了。” 暴雨枪法·百瀑坠! 苏牧找到了周天德的薄弱之处,悍然使出了暴雨枪法中至强的杀招,一时场上隱有瀑布之声响彻,一枪如瀑布倒悬激盪。 鐺! 周天德被这一枪震得右臂手腕生痛,狼牙棒几欲脱手而出,这一刻周天德感受到了苏牧手中精铁哨棒的棘手,顿时怒吼一声。 登时那周天德本就给人极大压迫的气血猛然攀升,周身骨骼隱有金铁之音縈绕。 那周天德的气力在气血的增幅下陡然激增一倍不止,就在狼牙棒即將脱手之际,他手腕一抖以狼牙棒上的倒勾死死钳住那一根精铁哨棒后猛然发力。 狼牙棒与精铁哨棒同时脱手飞出。 轰轰两柄兵器激射而出,远处的两棵大腿粗细的树木轰然断折倒下。 “这周天德是三次锻骨!” 苏牧心中一凛,一次锻骨为铁骨,坚硬似铁,声如金铁;二次锻骨为韧骨, 韧骨不折,运劲自鸣;三次锻骨为沉骨! 沉骨,骨髓如汞,气血如梭,三次锻骨深入骨髓之中,武者气血搬运效率能有翻倍以上的提升。 方才这周天德体內的气血陡然激增攀升便是催动了三次锻骨的沉骨之力,进而打了苏牧一个措手不及,將手中哨棒一齐卸去。 “没了兵器,你如何与我斗,死!” 周天德冷冷盯著苏牧,好似在看一具户体一般,当下没了兵器的再度如一尊金刚扑杀向苏牧,那拳头一握令的空气都为之一声爆鸣出声,然后一拳如山岳压顶而至。 “这半年里—周天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击威势骇人,纵使是同为易筋武者的石洪都心生一股冷意,周天德原本也为青云军的一位统领,负责城中火器。 石洪与周天德两人实力在伯仲之间,然而就在半年之前周天德突然叛逃出青云城,摇身一变成了黑山军烈火旗主,执掌烈火旗军,实力已然反超出石洪一大截。 面对这骇人的一拳,苏牧面色依旧平静,恐怖的悟性令他做出了最理智的决断。 呼! 场上忽有狂风大作。 苏牧心念一动,属於化劲的劲力之甲往双臂加固,然后快速轰出一击疾风拳。 狂风呼啸,配合透体而出的三尺拳劲將周天德这一拳的威势先作削弱。 然后苏牧双拳快速朝著虚空空出,一拳不足以抵挡周天德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那便两拳,三拳。 三拳过后,周天德顿觉自己这一拳的威势还未落在苏牧身上便是被那狂风与透出体內的凝聚拳劲削去一半。 “里胡哨,螳臂焉敢当车!” 周天德怒喝一声,一拳突破狂风的束缚终是落在了苏牧的拳头之上,两人狠狠对了一拳,但如周天德想像中苏牧直接被一拳轰的筋骨断折的情景並未发生。 在两人拳头相触的一瞬,他顿时感受到自己的拳头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的偏离了三分,但这一次不是那狂风,也不是那透体三尺的拳劲。 这种感觉就好似他一拳轰击在一团之上,令人很是鬱闷。 周天德却是不信邪,提起沙煲大的铁拳再次轰出,苏牧接下一拳心中有了底气,脚下五禽戏中的攻守兼备的猿戏施展。 身形闪烁间,双拳不断对轰而出,圆满境界的疾风拳在苏牧手中信手拈来, 狂风呼啸不止,刮的尘土飞扬。 两人交手快的惊人,寻常土兵甚至难以看清两人出拳的拳头,只能看到一连串的拳影。 “这斩妖司的小兄弟实力很强,竟是抗住了周天德的攻势!” 石洪心中很是吃惊,起初他对这斩妖司来人不以为意,青云县斩妖司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衰弱,如今早已是一个空架子,哪里还有能人。 却没想到斩妖司走出的一个锻骨境的铜牌捉刀人竟是生生抗住了黑山乱军烈火旗主的正面攻势。 轰! 尘土飞扬里两人又是对轰一击,那周天德一掌劲力涌动驱散场上飞扬的尘土,他死死盯著眼前之人。 “你这是化劲?劲力成甲,四两拨千斤果然不俗,但若你只有这几分实力, 充其量只是给本旗主挠痒痒,就连伤到本旗主都不够资格。” “接下来—” “我会让你知道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无用的!” 周天德冷声开口,充斥著杀意的眸子里首次对眼前之人闪过一抹青睞,如此年纪能与他交手几十回合不落下风难能可贵,但可惜在周天德眼中苏牧今日必死无疑。 “这周天德应该修有一门强大的横练武学——而且境界不会低。”” 苏牧闻言面不改色,一双眸子里反而流露出几分期待来,他在方才的对轰中的確有没有受伤,但也仅仅是没有受伤。 这周天德说的並没有错,自己方才的圆满疾风拳无法伤到他。 只是他周天德修有横练武学,他苏牧何尝没有? 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咔咔-- 周天德脖子扭动间发出几声脆响,背脊摇曳舒展,周身顿时响彻一阵啪之声,骇人的一幕旋即发生。 一寸寸隆起的血肉將周天德上半身穿著的一身赤袍撑破,碎裂成布条,那周天德本就雄壮如蛮熊的躯体竟是肉眼可见的粗壮了一圈,身上也隱隱流转著暗红的金属光泽。 “小兄弟小心,这是筋力!” 石洪一剑梟首一名乱军后忽的一顿,他敏锐感受到了场上周天德的气息变化,面露凝重,他清楚周天德这是要速战速决了,当即开口提醒。 石洪原本的打算是趁著苏牧拖住周天德之际快速清场,然后与苏牧联手围杀周天德,但周天德显然也是注意到了他的作为,选择不再隱藏实力,要快速解决掉苏牧。 “筋力么?” 苏牧面上亦是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九品炼劲,八品锻骨、七品易筋为武者第一大关,合称为淬体境,易筋武者的肉躯由內及外,体肤、血肉、骨骼、经脉都得到了劲力的反覆淬链,已是站在了淬体境的巔峰! 易筋武者淬链筋脉何其凶险,但隨之而来的是空前的战力提升。 俗话说的好,筋长半寸,力增十分! 武者的筋脉淬链之后,好似劲弓掛上了弓弦,举手投足,一拳一脚间好似劲矢离弦,威力倍增。 “小子,给我死吧!” 周天德低喝一声,声音真好似一头蛮熊在咆哮出声,在筋力、三次锻骨的沉骨加持下,他提起拳头,一拳好似炮弹击出。 拳头当前的空气都在这一击中被压缩、凝实。 一拳未至,苏牧只觉自己的身形都为之一僵! 第70章 钟鸣虎啸,金刚身之威! (5K章节) 第70章 钟鸣虎啸,金刚身之威! (5k章节) 紧接著苏牧面庞生出一股如芒在背之感,苏牧心中一凛將体內劲力加快催动,一时场上隱有江河冲堤之声。 流转周身的化劲將这一拳的封锁顷刻震碎、化解,苏牧脚下圆满的惊雀步施展,一步踏出,身如惊雀。 那周天德劲力灌注大步追来,一拳贴著苏牧的面庞击出,狂风颳的苏牧脸庞都一阵微痛,一头黑髮狂舞。 澎! 一道身影在拳头下顷刻泯灭,眾人大惊,就连那石洪都是面色剧变然后才发觉那周天德击碎的仅仅是苏牧的一道残影。 “好俊的身法!” 石洪忍不住惊嘆出声,他是修剑之人,剑法重飘逸需与身法配合,石洪自认为自己在身法上有一定造诣,但今日见到苏牧施展出身法后忍不住由衷钦佩,此人身法远在他之上。 嗯? 那周天德眼看自己轰碎的只是一道残影,眸子一冷,三年之前他凭藉在青云军中的劳苦被老县令赐下一枚护筋丸,因此衝击的七品易筋。 炼劲、锻骨、易筋一境一分水岭,作为入品武道的第一大门,易筋亦是可以反覆以劲力淬链。 但与前两境略有不同在於,易筋凶险,一次易筋便具备衝击六品的资格,这也是世上多数易筋武者的选择。 如今周天德为一次易筋的牛筋,筋脉如牛,筋脉可直接承受千斤拉力,在遭受钝器击打时筋脉也能有效抵抗,並能以筋卸力三分做到类似於化劲的几分效果。 而在威力方面,经过淬链拓宽后的筋脉能使得体內劲力流速得到提升,武者可以加快劲力和气血的输出,此外牛筋也能使得武者拳脚击出速度提升三成以上,但持续的爆发会拉伤筋膜,眼下周天德既已施展出筋力,自然是要速战速决的。 他识破了石洪要清场后与苏牧合围自己的念想,继续拖下去对他不利,以及他今日必须要宰了眼前之人为死去的几子报仇。 “你这廝休逃,给我过来!” 但见那周天德怒吼一声,手中握拳为抓,五指如钢刀张开遥隔著数尺距离朝著苏牧一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擒拿手! 周天德在动用筋力之后,只是二次炼劲的他劲力翻涌,瞬间將与苏牧的劲力差距拉近一大步。 自他那张开的五指掌心之中劲力喷吐而出,然后骤然凹陷形成一个旋流,顿时半丈之外的苏牧身形好似被无形绳索束缚,顿时朝著周天德所站之地牵引而来。 苏牧眼眸一凝,七品易筋武者之强大超出苏牧的预期,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他虽只是一次锻骨,但金刚身的修炼亦是深入骨骼,眼下苏牧骨骼之坚固远超一次锻骨,况且他还有化劲卸力。 热身完毕,方才的交手彻底將大半年未曾与人真正交手的躯体激活了,体內之血炙热滚烫,好似有一团火在升腾。 苏牧嘴巴张合间深吸一口气,鳞片黑甲之下的血肉一寸寸快速蠕动,然后深入其中,金刚身在此刻被悄然催动。 一抹暗金色悄然在被甲胃覆盖的双臂之上流转,泛著金属光泽。 然后苏牧握拳,圆满的五禽戏与圆满的伏虎拳在此刻相融、叠加。 吼! 场上陡然有一声高昂疗亮的虎啸之声响彻。 云从龙,风从虎! 一声虎吼震碎了周天德的擒拿术。 “虎啸之音,伏虎拳你是金刚寺的人?” 周天德瞳孔之中闪过一抹迟疑,青云五大势力数百年里曾有后来者居上,取代老势力,燕家岭也曾是过去的青云五大势力之一。 数百年中新旧势力兴盛、衰败、交替,唯金刚寺然不动,隱隱独立在其他四大势力之外,不会有人轻易敢招惹。 据传金刚寺的传承不在於青云,而来自青州的一处佛家势力,有著青州大势力的传承,金刚寺的武学几乎都是同品中的顶尖存在,在青云县一带声名远扬。 因而在苏牧施展出伏虎拳后,一眼便是被周天德认出了。 但很快他眼中那一抹迟疑便是消散,纵使是金刚寺又如何?他如今可是黑山军的烈火旗主,有黑山军作为靠山。 “死!” 两人的拳头狼狼碰撞在了一起,分明是血肉之躯的碰撞,场上却陡然爆发出金铁炸鸣声,场上眾人都只觉脚下大地为之一颤。 旋即,苏牧那四股劲力相融的化劲与周天德筋力加持的两股劲力狠狠相轰。 场上雯时飞沙走砾,溢散的劲力余波化作狂风,距离近的两名交手的护卫和乱贼都突如其来的劲力狂风被吹的身形一颤,脚下一跟跪。 石洪一双眸子满是担忧死死盯著场上的两人,很快那漫天烟尘之中倒退出一道身形。 定晴看去,石洪心头一沉。 “哪怕有金刚寺的武学,锻骨境想要拖住周天德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那接连倒退出数步的身影赫然是苏牧,就在石洪心中闪过如此念想之际,下一瞬他忽的瞳孔收缩。 也就在苏牧现出身形后那周天德的身形同样显露而出,一尊如小山的肉躯接连重重踏在地面间数步才稳住身形,观周天德面上的惊骇。 咕嚕。 石洪猛然咽了一口水,猛然意识到自己判断出错,这一击中似乎苏牧的情形並没有那般糟糕,至少不是吃亏的那一方。 苏牧用力一甩双臂,感受著双臂传来的刺痛和发麻,心中却是大定,有金刚身、化劲、雪蚕宝甲三重加持下,纵使正面他也不见得惧怕周天德。 伸手抹一把嘴角鲜血,苏牧口中吐出一个杀,旋即一步踏出瞬息跨越数丈逼近,首次发动了反扑。 此刻那周天德反而显露出了疲態,好似方才的狂暴攻势耗尽了旧力,如今正是体內新力未生之际。 趁他病要他命! 最初苏牧在双虎叠加下只能轰出三拳,之后便会丧失战斗力,在锻骨后三拳的限制初步鬆动,而在修链金刚身后如今苏牧至少能在双虎叠加下维持一段时间。 吼! 又是一声高昂的虎啸之声响彻,刚猛的一拳砸在了周天德心口。 但也就在这时苏牧冷不丁心生一股没来由的不安。 “不对劲。” 那显露出疲態的周天德嘴角露出一抹挣笑,就在拳头砸下的一瞬。 周天德身上那暗红色的金属光泽荡漾开来,顿时场上温度急剧升高,周遭空气为之扭曲,一层赤色的火焰罩子自周天德周身浮现而出。 烈火身·赤火罩! 苏牧一拳砸下之际那周天德周身宛若有火焰熊熊燃起,呼呼,隨著火焰荡漾。 轰! 一道身影顿时被震飞而出,落地后爆退出数丈才卸去其中力道稳住身形。 “这火焰罩子—竟能將我的力道和劲力反弹?” 苏牧眼眸之中闪过一道惊疑,体內气血和劲力翻涌,嘴角鲜血流淌,方才就在他拳头砸在那火焰罩子上之际,其中蕴含双虎叠加的力道和化劲都顷刻被反弹而回。 此外还有一股恐怖的高温,这股高温灼烧的他拳头刺痛。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打了苏牧一个措手不及,他被自己双虎叠加的一拳击伤了。 “哈哈哈,周旗主威武!” 看到发动攻击的苏牧被周天德直接震飞,烈火旗乱军顿时士气大涨,护卫一方皆是面色凝重无比,就连那同为七品的石洪亦是如此。 苏牧带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但奈何两人之间毕竟存在极大的实力差距,以及这周天德能担任黑山军中的烈火旗主,其本身实力就不俗。 又被黑山军授予了这等能反弹对方劲力和力道的奇门武学,这一下苏牧的化劲优势荡然无存,石浩看不到半点胜算, 设身处地,若是他对上这周天德,面对这赤火罩也无可匹敌,也唯有逃亡的命。 “嗯,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怎么不敢了?”眼看苏牧粗喘著气,周天德笑出声,“你能逼出本旗主的赤火罩也值得骄傲了,死在本旗主手中不会辱没你。” 苏牧粗喘著气调整著呼吸,易筋凶险,能普升易筋武者果然都不是什么易於之辈,这门赤火罩的確极为棘手。 若是没有破去手段,光凭这门武学只怕在同品武者之中立於不败之地。 施展出赤火罩,將苏牧震飞后那周天德就如他那黄泉之下的儿子周横一般流露出胜券在握的神情,当下他发出一阵狂笑,然后朝著苏牧扑杀而来。 这一次他要彻底將苏牧轰杀。 他提起一拳,想要在苏牧面上看到求饶的惊恐神情,但他自然不会留情,他要在苏牧万分惊恐之中將他虐杀至死! 然而面对再次扑杀而来的周天德,苏牧面上却没有太多波澜,这一抹平静令的周天德顿生不安。 “阁下是否高兴的太早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自苏牧口中吐出。 “故弄玄虚,死!” 周天德听到那平静的语气心头一颤,不安被放大了,顿时他疯狂往拳头之中灌注劲力,他改变了主意,要一拳將苏牧彻底轰杀。 鐺! 周天德血肉之拳砸在了苏牧心口,却是陡然响彻一声金铁炸鸣声,好似结结实实轰击在一块钢板之上。 那凹陷的铁甲之下,血肉之中好似有水银在涌动,然后一根根骨骼之上流转著一层淡淡的金光,筋骨在此刻共振隱现一声虎啸,由此金光陡然由內及外在苏牧周身荡漾开来。 金刚身·金刚护体! 钟鸣虎啸声中,苏牧每一寸皮肤像是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然后形成一个倒悬金钟笼罩周身。 一击落下,苏牧闷哼一声却是一步不退,周天德那赤火罩能反弹攻击者的力道的劲力,但这一次苏牧並未发动攻击,自然也不会遭受反弹。 反而是周天德这全力一击落在苏牧的金刚护体之上反倒被震得体內劲力翻涌,体表之上的赤火罩一阵晃荡威力十不余五,接连倒退出数步。 这也便是苏牧所需要的,抓住这一空隙。 硬撼周天德一击后苏牧五指悍然紧握,长空陡然爆发出一声爆鸣之声,他悍然朝著周天德击出一拳。 周天德面色剧变,当即双臂交叉横於胸前,但苏牧那前冲之势的身形却是诡异变向,惊雀步中的折枝变施展。 苏牧绕至周天德侧身一拳击出。 澎! 一道阴柔的劲力落在赤火罩上,顷刻反弹,澎,一道阴柔之劲钻入赤火罩在周天德体表炸开。 “哈哈哈,有赤火罩在你如何能伤我!” 感受到那在体表炸开的阴柔之劲周天德狂笑不止,但下一瞬他口中狂笑夏然而止。 在体表炸开的阴柔之境並未彻底消失。 碎岩拳,这是从大炎边军中流传出专为对付蛮族重申而创造的武学,將暗劲之效放大,修至圆满后更是能在一次透体之上增加二次透体之劲。 澎———— 一股阴柔之劲在周天德体內劲力翻涌之际成功钻入体內,然后在右臂血肉之中响彻如战鼓一般的声响。 惨叫声中,周天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意识到不对劲之际便疯狂催动体內劲力往右臂灌注,想要將体內阴柔之劲封锁。 但还是迟了一步。 要时,血肉横飞,周天德那右臂虽未在一击之中直接被炸断,但却白骨森森,这一条手臂暂时废了。 “好强——这斩妖司的兄弟竟击伤了周天德!” 石洪面上因狂喜而有些悚然,先前见到那周天德施展出筋力和赤火罩后,石洪便已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眼下那周横已死,押送本就失败了,他做好了隨时將苏牧救出然后突围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位斩妖司的铜牌捉刀人强的可怕。 竟是顶著那周天德赤火罩废了他一条手臂,而且还是右臂,这下一来周天德的战力大打折扣。 “该死,金刚寺何时出了这么一號人物,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 那周天德痛呼出声,捂著右臂的他心中越发不安,已是意识到了不太妙,心存退意。 苏牧却如一头猛虎死死盯著周天德,今日周天德想要离去断无可能,岂能放虎归山? “那周天德赤火罩並非无敌每次攻击只能反弹一次,我可以动用碎岩拳对付他,只需顶住碎岩拳的第一次攻势即可。” 为了验证这一点苏牧不惜冒险硬接周天德一击,为的就是要削弱赤火罩,避免判断失误反倒被自己的圆满碎岩拳所伤。 如今验证无误,苏牧眸子之中流露出了凛然杀意。 “接下来,我要打爆你!” 苏牧脚下惊雀步踏出,瞬息跨越丈许距离,逼入近身,这一幕落入周天德眼中心生寒意,好似一头磨牙血的猛虎朝著自身扑咬而来。 “啊!” 周天德疯狂將赤火罩催动,顿时火焰熊熊,恐怖的高温进发,然而苏牧却是不管不顾一拳砸来。 金刚身对决赤火罩,真金不怕火炼! 澎! 苏牧硬顶著碎岩拳第一段的反震,再次砸出一拳,这时先前一拳的劲力钻入周天德体內轰然引爆。 澎一—— 又是血肉炸开,周天德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之际,又一拳落下了,周天德一边要应付体內的阴柔之劲,只能疲於奔命用仅剩的左臂去挡。 看著苏牧神勇无比完全將周天德压制,甚至是躁碾压,跨越一品武道境界打的有赤火罩护体的周天德毫无还手之力,全场死寂一片。 喉咙滚动吞咽口水声此起彼伏。 “该死,他的劲力怎么用之不尽,怎会如此雄浑!” 周天德此刻心头的復仇念想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与不甘,他已是接近油尽灯枯,劲力已然护不住体內五臟六腑。 “快住手,我可是黑山军烈火旗主·—-你若杀了我,黑山军必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四位护法大人绝不会放过你的! 生死之际他顾不得什么低吼出声,恶狠狠威胁开口。 听到“黑山军』三字,苏牧眼眸之中冷意更是冰寒彻骨,黑山军,又是黑山军,若非是黑山军周叔也不会死。 “黑山军—都该死!” 苏牧冷声吐出一句,然后提起拳头再次砸下。 一拳。 两拳。 三拳。 “我,我堂堂烈火旗主,竟会死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我,我不甘吶———“” 周天德心中惊骇,已是看到了自己的死期,一拳再次砸下,赤火罩轰然被砸碎,这一拳砸的他五臟六腑破裂。 苏牧发疯一般砸下自己的拳头,也不知究竟轰出了多少拳,回过神来之际眼前的周天德早已不成人形,化作了一滩血肉烂泥。 呼! 深吸一口气轻吐而出,苏牧环顾四下,无论敌我都无一人敢与他自光对视, 就连石洪都在目光相接的一瞬移开目光,所有人面上都止不住流落出畏惧和惶恐。 此刻苏牧也並不好受,双臂骨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裂,眼下需要儘快疗伤。 当下,他强压下手臂剧痛,面上不露分毫,伸手快速在周天德身上一阵摸索,不过这次並多少收穫,周天德是为救他儿子而来,身上自然不会携带太多財宝。 就算是有,也被苏牧方才的拳头通通砸的稀巴烂了,苏牧略有懊悔嘆了口气取走腰间一枚刻有“烈火”字眼的赤色令牌,做完这一切后苏牧起身看了眼场上的石洪。 感受到苏牧的目光,同为护卫的石洪都止不住虎躯一颤,暗暗咽了一口水。 “厉某的任务是击退来犯之敌——事情既已解决,厉某告辞。” (本章字数有点多,因为是连续情节,就合成一章写完了,以后应该也会如此,今天晚点还有第三更,每天万字,求一波订阅和月票!) 第71章 拳棍双绝,厉飞雨!(第三更!) 第71章 拳棍双绝,厉飞雨!(第三更!) “斩妖司的兄弟,大恩不言谢,我替所有兄弟拜谢阁下,今日出手斩杀黑山军烈火旗主周天德乃大功一件,我定会向县尉大人如实稟明。“ 石洪见苏牧要转身离去,顿时出言喊住,他朝著苏牧郑重抱拳行礼。 “至於那周横—是他自己多不义被贼人器波及,不幸身陨。” 苏牧闻言轻頷首,虽说他接到的斩妖司任务是击退来犯乱贼,那周横是死是活其实与他无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下苏牧只是冲石洪轻頷首,维持著倨傲姿態。 “阁下可留姓名?”石洪没有任何恼怒,反而觉得苏牧这番桀驁的姿態理所应当。 “斩妖司捉刀,厉飞。” “厉飞雨?!”石洪喃喃重复一遍,眼中满是惊嘆,以锻骨之境跨越一品孤身將周天德擒杀,这份实力不可谓不惊人。 “今日之后,厉飞雨之名必然名传青云—能培养出厉飞雨这等强者,金刚寺底蕴果然深厚,斩妖司李司主也是慧眼识人。” 当初斩妖司派出一人前来协助,作为青云军统领之一的石洪起初是不以为意的,心中只当这捉刀人是来走个过场,混个资歷罢了。 今日一战后,石洪彻底对斩妖司改观。 殊不知,苏牧並非是石洪认为的那般,他並非是金刚寺从小倾注资源培养出的武道妖孽,他只是青水镇飞入青云城的一只想要抗爭命运的燕雀,从未享受过任何大势力的栽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一口气狂奔出十里地,苏牧止住身形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他取出一枚壮血丸服下,仔细检查起周身的伤势,穿戴在外的鳞片黑甲上有多处显眼的凹陷。 “易筋武者果然强!” 一身鳞片铁甲、金刚身淬链过的躯体、贴身雪蚕宝甲,以及化劲四重保护之下,他的双臂以及胸腹都有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折。 “不过也並非全然是那周天德造成的——也有一部分是被双虎叠加反震的一拳,以及全力搏杀造成的。“ 苏牧开始为伤口涂抹跌打药膏,这一次搏杀苏牧算得上全力以赴了,期间他发现了一个不小的隱患。 “如今一次锻骨的骨骼强度无法承受我全力搏杀。” 每一门入品武学修至精深之际都能诞生出劲力,今日那三次锻骨的周天德绝对是苏牧生平遭遇的最为强大之敌。 但他体內也只修出了两股劲力,一股是淫浸了几十年修至精深的拳法之劲,另一股只是堪堪修出劲力,属於那门奇特的横练淬体武学。 然而如今苏牧体內却整整有四股劲力,且都是圆满武学的劲力,这四股劲力相融何其雄浑,以至於全力输出后反会损害自身躯体。 究其原因是苏牧如今的躯体强度跟不上劲力的提升速度。 “等这次回去,爭取儘快再完成一个悬赏將药方拿到手—得儘快完成二次锻骨,金刚身也不能落下。” 想到金刚身苏牧眸子不禁发亮,这门金刚寺的八品横练武学给了苏牧今日不小的惊喜,这门功法之强超出苏牧预期。 这一战后,苏牧对横练武学顿时有了更高的期待,也產生了浓厚的兴趣。 “日后可以多修炼几门横练武功。” 涂抹药膏之际苏牧也在脑海反覆回忆这一战,生死之间有大造化,与强者搏杀后从中汲取经验教训尤其重要。 实战经验,尤其是搏杀经验,这是武学秘籍不会传授的东西,但其重要绝不会逊色於武功秘籍。 復盘一番下来,苏牧想起周天德施展出的烈火身不免有些遗憾。 “可惜了——那门烈身能与刚身相辅相成,若能获得我的实会有极提升!” 当然苏牧只是如此想想,静下心后苏牧也细细思考起自己掌握的三门拳法。 三门拳法中若论品质应当是金刚寺的《伏虎拳》最高,但每门武学落在不同人手中所能发挥出的效果是不同的。 武学也是因人而异的。 正常而言,伏虎拳威力最为惊人,其次是碎岩拳,最后是疾风拳。 然而如今在雄浑的劲力支持下反倒是碎岩拳杀伤力最强,伏虎拳唯有在双虎叠加且同时面对无甲、或是不修横练武学的武者身上才能与碎岩拳媲美。 但伏虎拳还有一个独特的优势在,拳出时虎啸能先声夺人,往往能让苏牧更易接近並轰出拳法。 碎岩拳杀伤性虽强但也並非没有缺点,其缺点在於需要自己去製造机会贴身,若是遇到使兵器、或是身法高明的强者便是不好施展。 虽说如今苏牧还未曾遇到身法高於自身或是无法近身的敌人,但他却也清楚搏杀之中绝不能掉以轻心,未雨绸繆是好事。 至於疾风拳,唯一的特殊之处在於其拳劲凝实,圆满后可以做到透体三尺隔空伤人。 “若是能將疾风拳与碎岩拳取长补短相融合今日面对周天德的赤火罩也不会如此艰难。” 赤火罩可以將攻击者的劲力和力道反弹,但若是遇到隔空伤人的武学,多半是无法远程反弹的。 思及此,苏牧心中想要將两门武学融合的念想越发强烈,只是融合两门武学的难度不亚於自创武学,並非一朝一夕能实现的。 “此事急不得——先回青云城。“ 押送之人周横虽然身死,但石洪要先与另外一路匯合,苏牧孤身一人自然先於这两路人抵达青云城。 正午时分,苏牧顺利抵达青云城中。 “带我去见李司主!” 苏牧扬了扬捉刀令,那年轻差役將苏牧快步带入一间书房,转身离去时额头已是冷汗直冒。 “那就是厉,不愧是司主关注之。” 这名年轻差役从苏牧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压迫,甚至不逊色於面对司主大人。 不多时,一道沉稳且迅疾的脚步靠近了。 李知贺听差役稟报厉飞雨归来心中惊疑,这厉飞雨接了悬赏怎会如此快折返,那押送的队伍尚未抵达青云城。 莫不是这厉飞雨临阵脱逃了? 思及此,李知贺心中顿生怒火。 捉刀悬赏令岂是儿戏,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在书房见到厉飞雨后李知贺面有怒容,未等他开口质问,苏牧一手品茶,空著的手隨手掷出一物。 那掷出之物通体赤红,如一团火焰,上刻烈火两字,是一枚令牌。 烈火令?! 李知贺瞳孔微缩,他眼眸一凝认出了桌上之物,“周天德的烈火令怎会出现在厉兄弟手中?” “自然是宰了他顺手取来的,李司主,幸不辱命。“ 什么? 周天德死在了厉飞雨手中? 李知贺第一念想是不信,但烈火令是黑山军中代表烈火旗主的身份令牌,是周天德贴身之物。 若非是杀了周天德,又如何能轻易取来,此外这令牌上还有著血腥味未消散的血跡。 书房內沉寂。 李知贺神情几番变化后沉吟开口,“厉兄弟,这枚烈火令不假,三日內押送队伍即可返城,若核实周天德的確为厉兄弟所杀,为民除害可当大功一件—” “此功可抵五张三级悬赏,三后药膏与药本官双奉上。” 苏牧眼眸闪动,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原本他还欲再接一份悬赏將药方拿到手,没想到周天德一条命能换五份悬赏。 这下倒是节省了苏牧一番功夫,可谓是意外之喜。 “好,便依李司主所,三后厉某来取药。” 两人又閒聊几句,苏牧起身离去,李知贺凝视著书案上血渍未乾的令牌,指节缓缓叩响桌面。 第72章 同门师兄,锻骨药方(求月票!) 第72章 同门师兄,锻骨药方(求月票!) 春末的日头带了三分暑气,正午的坊市人声鼎沸。 “小哥,你可是有好些天没来了。”面上长满麻子的老婆婆掀开蒸笼,白雾裹著糕点的香甜扑面。 “这阵子锻兵坊里赶工。” 高瘦的驼背老者搬来一屉刚出炉糕点,插了一句话。 “我昨日送糕点时路过那金铁长街,锻兵坊的锤声密得跟夏雨似的,还是老规矩一盒桂糕?” “嗯,枣泥酥、青团也给我包一盒。” 苏牧付了钱等了一会,很快杏斋里的老婆婆用荷叶將糕点分別包好,临走之前还递过一个荷叶包。 “里面是几个流心绿豆糕,小哥你拿回去尝尝。” “好,谢谢。” 苏牧笑著道谢一声收下了糕点,两位老人看著苏牧离去的身影,那老婆婆忽然幽幽开口,“若是咱孙儿还在应该也有他这般高了吧?” 佝僂的老者默默放下手中的活走来拍了拍老伴的后背,老伴鼻子一抽,將眼角的泪珠抹去。 “放心,老婆子我没事。” 买上糕点苏牧没有直接去医馆,而回家洗漱一番,换了一身衣物,苏牧在身上细嗅一番没有鲜血味后才满意出门。 正午过后日头正毒,医馆外掛上了一块小竹牌:家师午憩。 苏牧轻唤了几声小医师,很快小医师甩著两根羊角辫欣然迎来。 “小哥,你来了,快进来吧。” 苏牧手中糕点提高了几分,“里面有桂糕,枣泥酥,还有青团。” “小哥真好!” 药炉上的砂锅“咕嘟“冒著热气,一股中药材的清香与苦涩味瀰漫,来到药房时苏牧瞧见医师正在喝药。 “药师身体近日有恙?” “非也,这是我前几日新配置的汤药,我试试药。”药师摆摆手,招呼苏牧坐下,“小友,你这几日可有服药,效果如何?” 苏牧一愜,他还没开始服药,这几日忙著完成斩妖司悬赏。 药师人老成精,修炼小无相化容功的他善於观察细微神情,一眼便是看出了苏牧多半还没开始服药,这也是当初药师能在清水镇时將苏牧认出的原因所在。 “方才小月刚煎好了一锅,小友可要来一碗?” “好。” 苏牧与药师和小月相识接近一年之久,如今苏牧对两人已是信任,这药便不必拒绝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药师盛出一碗漆黑的药汤递过,他注意到苏牧接过时眉头下意识微微一皱,登时药师那一双眼眸里闪过惊疑。 此前他倒是没发觉这点,莫非苏小友还怕吃药不成? 待得药汤放凉些苏牧仰头一口饮尽,这一次老药师看的真切,面上忽的闪过一抹笑意,他確认了自己面前这位武道妖孽的確是怕喝药。 一时间,药师心中多少有几分惊,苏牧在他认知里向来有著超出同龄人的成熟,这也是药师愿意称苏牧为小友的原因之一。 只是药师也同时发现这位小友无论何时都保持著警惕,与人相交时会保持一定距离,不愿与人深交。 但今日发现这点后,药师心中的苏牧忽然变得亲近鲜活了几分。 一碗汤药入肚,药汤隨著血液流转四肢百脉,苏牧顿觉浑身发烫起来,尤其是胸口处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小友好体魄!”药师抚须惊嘆,“老夫这一碗可是分了九次,一上午才饮尽。” 闻言苏牧眉头再次皱了皱,一碗药若让他喝分九次一上午,那简直是煎熬,他寧愿去修链金刚身,或是去锻兵坊抢上数千锤。 喝完药汤,三人移步书房閒聊吃著糕点,苏牧进入內视状態发现这药汤入体后盘踞胸膛处的毒血果真被化去了不少。 过后药师开始为苏牧检查身体,药师刚上手便是转头唤了一声。 “小月,药房里在熬药,你去看看灶火。” “熬药?” 小医师脑袋一歪,她记得这会药房里没有药在煎,心中疑惑但还是应声离开了房间。 “小友近日与人动过手?” 苏牧咋舌,果然是瞒不过药师,“拳脚无眼,只是与人切了一番武艺。” “药柜三排左五,小友离开时可取一支青玉断续膏,涂抹在伤口处即可,近日忌辛辣饮酒。” “好,多谢药师。” 之后小医师拉著苏牧来到医馆后院的竹林,“师傅他那五禽戏使得没小哥好,有几招看著很是彆扭,还是小哥你来教我吧。” “行。” 五月还剩下几个日头,锻兵坊暂时还不用去,与斩妖司李司主约定的三日还未到。 第二日,石峰先到访。 “苏兄弟,是我!” 石峰仍是自来熟一般,苏牧开门將他请进了院子,这次进门时苏牧忽发觉这石峰与那日的石洪眉眼有几分相似。 石峰,石洪? 苏牧一时恍然,想通了为何去年青云军来例行检查时石峰一出面,那几名行事囂张的青云军土兵顿时恭敬有加。 石峰与石洪多半有著亲缘关係在,石家在青云城中或许是个不小的家族,不然单凭石峰一个队正不至於让那些青云军士兵如此毕恭毕敬。 “哈哈,苏兄弟,你这院子还是一成不变吶。” 苏牧泡一壶茶,石峰记性极好,只喝上一小口便又道:“这茶也还是老味道。” 寒暄几句后,石峰忽的开口道,“苏兄弟,我这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石兄想说哪个,我便听哪个。” “这第一个啊,是斩妖司出了一號猛人,据说是今年才加入的斩妖司,但就在前两日却斩了那黑山乱军的一名旗主。” 说到此处石峰咬牙切齿,“那烈火旗主周天德·—-此人虽然是青云军的叛徒,但其武艺过人, 三年前就晋升了七品易筋,却被那斩妖司的好汉以八品锻骨境跨越大境界击杀了,当真是大快人心。” “差点忘了,还未与你说那人名號,那人名唤厉飞雨,如今青云军內都在传:拳棍双绝,厉飞雨。” 拳棍双绝,厉飞雨! 石峰面上掩饰不住的钦佩,语气激昂滔滔不绝,殊不知此刻他那钦佩的正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只是苏牧这位正主听闻『拳棍双绝”这个名號后面色却是有些怪异。 他苏牧修的是枪法,而不是什么棍法,那日押送只是不想引人瞩目没有使枪,而隨手借了一位死去护卫的哨棒而已。 此外,他在枪法一途上的造诣也远不能与拳法相提並论,如今他所掌握的暴雨枪法还未圆满, 但拳法就算不计五禽戏,也有实打实的三门入品圆满。 “至少也需两门枪法圆满才能与拳法相提並论。”暗道一声,苏牧心念急转,“枪法威力不俗,可以继续精修,药方到手后可以试著在斩妖司兑换第二门枪法。” 苏牧这位正主喝著茶听著石峰好一番夸讚,老脸都有些微微发红,但那话听著倒是挺舒坦的。 “至於第二个消息嘛,此事或许与苏兄弟有关。”石峰话锋一转。 与自己有关? 苏牧眼眸微微闪烁,喝一口茶后平静开口,“哦,与我有关?” “据说那厉飞雨击杀周天德这个叛徒时,使出了两门金刚寺的武学,其中一门正是伏虎拳———.”石峰说至此处忽一顿,目光灼灼盯著苏牧看。 “苏兄弟,我这人向来直言,你与厉飞雨—可是同门?” 闻言苏牧暗自鬆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怀疑自己,而是石峰想要来向自己询问关於厉飞雨之事。 那他石峰还真是问对人了。 对此,苏牧饮尽杯中茶后摇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厉飞雨这人。” “当真?”得到如此果断的回答,石峰手中茶杯一顿,眼底闪过失望。 眨眼间,第三日到来。 苏牧易容成那位拳棍双绝的厉飞雨来到斩妖司。 “厉兄弟来了?快请坐!” 这一次李知贺格外热情相迎,显然已是確认了周天德之死,两人来到一处幽静的书房,“来人,將东西取来。 不多时,一名差役捧著一个檀木托盘到来,托盘之上放著整整十五盒药膏,此外还另有一卷药方静静躺著。 苏牧眼眸大亮,心中火热,锻骨药膏的药方终於要到手了! “厉兄弟,你要的东西我早已命人准备好了,锻骨药方以及十盒锻骨药膏,多出的五盒是本官的一点小心意。” 李知贺说罢直接取来药方递过,“厉兄弟请过目。” “不必了,我信得过李司主让司主大人破费了。” 苏牧接过药方直接收入衣襟,斩妖司还不至於拿出一张假药方来逛骗他,这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些许外物罢了,厉兄弟为民除掉周天德这个祸害可谓造福青云县百姓,如今青云城百姓皆传你『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倒是本官应该替百姓道谢才是。” 茶过三巡,苏牧忽將茶盏一搁,“李司主,斩妖司......可有八品武学兑换?” “八品武学?” 李知贺眸光骤亮,指节在案几上轻轻一叩。 第73章 暴雨枪劲,悟性蜕变! 第73章 暴雨枪劲,悟性蜕变! “厉兄弟,八品武学放在整个青云县也属罕见,不过我斩妖司倒是有几门可供兑换,若想兑换,不仅需要对应的功劳,还至少需要银牌捉刀人的身份。” “如何能升银牌?” “光凭厉兄弟除掉周天德一事,本官便欲破格提拔为银牌捉刀人,但青州府斩妖司规定中还有这么一条,需完成至少十次悬赏。” “周天德可抵五次,算上先前一次便是还剩下四次对否?”苏牧平静开口。 “没错。” 李知贺頜首又道,“当然,我现在便可命人先取来入品武学清单。” 不多时一名差役取来一份颇为精致的布帛捲轴。 “厉兄弟请过目。” 苏牧一抱拳接过捲轴,李知贺將苏牧的一切举动看在眼中,眼眸之中浮现出一抹疑惑与思索之色。 八品锻骨境掌握化劲,且能跨越一个大境界斩杀七品的周天德,苏牧一身实力不可谓不强,不能以寻常境界而论。 这几天里李知贺暗中命人前去金刚寺一带调查。 但这厉飞雨好似凭空冒出来的一般,根本找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金刚寺似乎也並没有这么一號人物。 毕竟若以苏牧这等天资,放在金刚寺中必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也必然能获得金刚寺的资源倾注,这样的人不可能查不到任何存在痕跡, 此外就是若苏牧真是金刚寺出身,又为何要如此渴求於锻骨药方,此前李知贺还只是心中生疑,不敢確定。 今日见苏牧主动提出想要兑换八品武学时便又信了几分,在李知贺眼中苏牧来歷神秘,身上也有诸多秘密,但他认为这苏牧不似大势力出身。 “此人前去大雾山斩杀赵宣时顺手救下了燕家小姐,却没有索要回报这一次黑山镇押送根据青云军石洪统领的述命,这厉飞雨似乎与黑山乱军有著极深的仇怨,此人更是亲手杀了烈火旗主周天德” “厉飞雨心性正直,且与黑山军存在仇怨-此人可用!” 李知贺心中一番思索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且心中颇有几分意外之喜。 没有金刚寺这一层关係在,他反而能將厉飞雨这柄利刃用的更加得心应手,这反而是好事一件至於苏牧真实的身份,李知贺无意去刨根问底,就当厉飞雨是金刚寺的人就好,如今明面上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这厉飞雨是个人才,可以栽培试试-待青云县局势平稳,或可向青州府递个摺子,不过眼下还需再磨一磨这把刀。” 苏牧自然不清楚李知贺的心思,他接过捲轴后摊开一看,捲轴之上写的满满当当,扫视一眼不下二十门武学。 只是其中大多只是九品武学,八品武学仅有三门。 至於在斩妖司兑换九品武学则是没必要,他倒不如去黑市直接买上几门。 “《辟雨剑法》、《七杀刀法》——以及《伏魔拳》。” 斩妖司可兑换的三门八品武学中,两门兵器,一门拳法。 扫视一眼后苏牧他对两门兵器之法不太感兴趣,体会过大枪的压制后苏牧只对枪法感兴趣,那么摆在他面前的便只剩下一门《伏魔拳》了。 “若日后能全部兑换,首先兑换《伏魔拳》,然后才是这两门兵器。” 苏牧没有纠结什么,心头很快有了决断。 “这捲轴里的三门八品武学各有千秋,不过我认为这门《伏魔拳》更適合厉兄弟,而且也是此三门武学之中修炼难度最大的,这门拳法不仅对劲力要求极高,更是对肉躯有不低的要求,有横练武学的底子才能充分发挥其威能,这些厉兄弟都具备。” 李知贺適时开口一句,苏牧闻言心中一动, “多谢李司主指点。” 李知贺笑著摆摆手,“这三门武学若要兑换,都是十张三级悬赏,或是三张二级悬赏。” 苏牧眼眸闪动,做洗耳恭听之状。 “银牌捉刀人可接二级悬赏,这三级悬赏的是八品锻骨恶徒,在它之上的二级悬赏自然是七品易筋境的恶徒。” 苏牧眼下並不打算继续去接更多的悬赏,接下来他要开始衝击二次锻骨和金刚身大成,这八品武学之事需往后推推,不然便是舍本而逐末。 书房里两人又交谈几句,期间李知贺也提醒一句。 “厉兄弟,斩妖司兑换之物,无论是药方还是日后的武功秘籍,只能用於己身,绝不可外传, 否则我斩妖司必將严惩。” 苏牧轻頜首,很快带著药方和十五盒锻骨药膏起身告辞。 离开斩妖司,厉飞雨確认身后没有小尾巴,便是很快消失在街巷之中。 燕雀街的宅院里,苏牧颇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迫不及待取出那张锻骨药方来,他一味味药材仔细看过。 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张药方,过目不忘的苏牧已將这药方铭记脑海之中。 “炼製锻骨药膏的药材中的大部分都能在市面上买来但有几味药材是我未曾听闻过的多半需要费一些功夫。” 不过苏牧也不急著去炼製药膏,眼下他除了药方可还有整整十五盒药膏在,这些药膏足够他完成二次锻骨了,眼下完成二次锻骨才是正事。 在此之前苏牧將药膏全部开启,然后逐一仔细检查確认没有被做手脚后才开始涂抹药膏。 一抹药膏涂抹在手臂处,不到五息便见药效,在雄浑劲力的运转下药膏加速化开,並催化其中的药效。 縈绕在骨骼上的暖流越发炙热滚烫,温度不断攀升,已是如此凶猛的药效苏牧尤觉不够,体內劲力再次加快。 直到好似体內有火焰在炙烤骨骼,细密汗珠溢出髮肤將浑身衣物浸透后苏牧脱下衣物,同时修炼起金刚身。 吼! 低沉的虎啸声蒙绕在宅院之上,少年呼吸平稳,很快便进入到了忘我的修炼之中。 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时间就好似指缝间的流水悄然流逝,雷声暴雨当中青云县迎来了初夏。 两月后。 夜色如浓墨泼洒,狂风撕扯著天幕,骤雨似天河决堤倾泻。 这等倾盆暴雨之中,宅院里却有一道身影在舞动。 呼呼! 一桿白蜡木桿枪在少年手中枪出如龙,一枪连著一枪,枪影连成一片,绵密而迅疾,竟是將那泼瓢暴雨都阻拦在外。 某刻。 少年身上气势开始攀升,手腕一抖一桿白蜡木桿枪顿如白蛟出海,高速旋转著刺出,一时有瀑布奔涌之声响彻。 暴雨枪法·百瀑坠! 一声过后是第二声,三声,然后瀑布声不绝,暴雨枪法中至强的杀招竟是被少年连续使出! 少年手中一桿长枪好似一掛瀑布在激盪奔涌,酣畅淋漓之至竟是仰天刺出一枪,一时瀑布奔涌直上。 一道奇观顿现,枪出方圆丈许的骤雨竟是出现了一瞬的倒悬,被那一道扶摇直上的倒悬瀑布席捲著往天际逆流而上。 这一枪刺出后少年浑身忽一颤,瀑布隱去,骤雨当头浇身,他那一双眸子却是越发明亮起来。 暴雨枪法 (圆满) “枪法圆满了!” 苏牧眼中闪烁著精光,心头有著狂喜。 暴雨枪法,苏牧所掌握的第一门兵器之法,击杀一名黑山乱军百夫长身上得来,这门南疆流传的枪法取『暴雨倾盆、连绵不绝”之意,一旦被枪法压制,其中的敌手便好似身陷倾盆暴雨当中, 难以脱身。 这门枪法的修炼还要早於青云城与药师相遇,如今练枪接近一年,死在他长枪之下有赵玄一行人,此外高於苏牧一个大境界的周天德也在这门枪法下吃了亏。 与周天德一战后苏牧对这门枪法有了更深的领悟,一月后的今天终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由大成普升至圆满之境。 也就在此际,苏牧能清晰感受到一股全新的劲力由小腹处生出,暴雨枪法修至圆满后属於其独特劲力也由此诞生。 这股暴雨枪劲此刻在苏牧体內急剧壮大,然后匯入劲力之河。 五道圆满的武学之劲令劲力之河奔涌澎湃,江河拍堤之声越发高涨。 在这场暴雨之中,苏牧体內本就雄浑过人的劲力之河在水涨船高,变得越发夯实,江河隱隱有朝著更高层次,向著固態演变的跡象。 “嗯?!” 悟性过人的苏牧在內视状態下看到这一幕眼中闪烁著精芒,他浑身一颤捕捉到了一道灵光。 “由液態之江水,化作更为凝实的固態之劲这或许是化劲之后的第四次炼劲的道路!” 拨云见日,一时明悟如泉涌,苏牧不在乎旁枝细节,当下就在暴雨之中盘膝而坐。 体內劲力激盪,化劲化作无形之甲將加身的雨水化去,身上衣物不湿,在这一过程之中,那无形之甲出现了某种奇妙的变化,隱隱有了凝实成有形之物的跡象。 也就在这时。 咔一—-一- 第一道清脆好似瓷器碎裂声在苏牧脑海之中响彻,隨后碎裂声接连不断。 一闻千悟的悟性极限在此刻密布裂痕,苏牧体內好似有一道有灵之物在此间诞生,它並不满足於一闻千悟的悟性层次,想要挣开这悟性的锁。 轰! 伽锁彻底破碎。 悟性:42! 此刻苏牧能够清晰感到自身的悟性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质变,腹部暖流自生,生出的那道有灵之物欢快地遨游在四肢百脉之中,然后氮盒直衝眉心。 喻这一刻,苏牧只觉自己本就远超常人,甚至远超同品武者的五感再一次得到轰然拔高,恍之间那灵魂脱离躯体的体验再次降临。 只是这一次相比一闻千悟时更为清晰的多,强烈了数倍,十数倍也不止! 苏牧的灵魂脱离躯体后迎著暴雨摇身一变化作一头蛟龙,所谓风从虎,云从龙。 心念一动,蛟龙扶摇直上千丈高空,化身蛟龙的苏牧將整座青云城都尽收眼底,视野不断延伸,青云城一带的山川江河尽收眼底。 就在这玄妙之境即將消失之际,苏牧忽见那青云之北、青云之南分別有一道光彩隱现,一强一弱。 强的那一道如墨漆黑,弱的一道妖异血红。 瞬息之后腾云蛟龙归眉心,化作一条潜渊之龙。 第74章 潜龙在渊,二次锻骨(第三更!) 第74章 潜龙在渊,二次锻骨(第三更!) 雨幕中,少年条然睁眼,眼前世界焕然一新,那原本连成白线的雨帘,此刻竟在他眼中寸寸分解,每一滴雨珠都清晰可辨。 少年若有所思在雨中抬起双臂,眉心之中潜渊之龙摇曳,一股沁凉流转脑海。 下一瞬,少年迟疑著双拳推出。 吼! 澎—澎-—-澎! 高昂的虎啸、沉闷的碎岩齐鸣出声,此际就连苏牧自已都很是吃惊,低头看去,右拳为伏虎拳,左拳为碎岩拳。 悟性再一次打破极限突破之后,他竟是能做到心分多用,同时运转不同的劲力施展出两门不同的拳法,甚至还是一刚一柔,两门风格截然相衝突的拳法。 【姓名:苏牧(15岁)】 【寿命:235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伏虎拳(圆满)、碎岩拳(圆满)、惊雀步(圆满)、疾风拳(圆满)、暴雨枪法(圆满)、锻造(圆满)、铁砂掌(大成15%)、铁鞭腿(大成7%)、金刚身(小成85%)、小无相化容功(小成65%)、炼药(小成27%)、医术(小成23%)】 【悟性:42(潜龙在渊)】 苏牧旋即调出如今的属性面板查看起来, “暴雨枪法圆满后悟性提升了3点,寿命方面也有悟性晋升的缘故,一举增加了三十五年。” 视线下移: 苏牧目光落在悟性一栏,时隔半年时间悟性的极限再次被打破,由原本的『一闻千悟』化作了如今的『潜龙在渊”。 古语有云: 飞龙离天,隨云入渊;潜龙在渊,隨云上天。 大林龙出值天河,四库土全居九五!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飞龙隨云入渊,只待四海具备,天下皆沾雨泽,时运一到便可飞腾出渊,化作九五真龙! 君子当有龙蛇之变,潜龙在渊的悟性隱隱脱离世俗凡人,这般悟性的人天生异於常人,生来具有寻常人所不能及的奇特天赋、能干、才情。 其中差距就好似天生神力者比之寻常之人,纵使寻常之人可修武道,但天生神力者的起点或许都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巔峰。 此为先天与后天的差距,先天稟赋受於天,虎犬生来不同,何况腾云之龙! 悟性蜕变过后,苏牧立地领悟的心分多用便是一种异於常人,且常人不能及的先天稟赋。 “心分多用—或许可以將这份稟赋用於融合拳法!” 少年思维敏捷,顷刻想到这一点后眼眸一亮。 冥思苦想中又是一月光阴流逝六月盛夏的暑气已浓得化不开,院中老槐树的枝叶间,蝉鸣声越发粘稠噪。 碎岩拳与疾风拳的融合苏牧已有眉目,他不断尝试想要找到两门武学的融合点,但还未成功。 相比融合武学,反倒是二次锻骨和金刚身这门修炼难度极高的横练武学在得到充足锻骨药膏后进展惊人。 夜色如墨,青云城北的无名小山之中,夜里原本活跃的走兽虫反常的没有动静。 山林之中只有一声声越发雄浑的钟鸣虎啸之声迴荡,惊的林中走兽不敢躁动分毫,纷纷窝於老巢之中。 循声而去,那林中有一道盘膝端坐的身影,夜色下那身影每一寸肌肤上流转著淡淡的金色光彩,好似佛光庄严。 金刚护体! 虎啸钟鸣声中,金光闪动,身影周身浮现一尊倒悬金钟。 金刚反震! 悬於周身的金钟忽开始旋转,钟声越发浩大,山风吹起林中落叶,落叶在接触到金钟寸许之际陡然化作一堆粉。 金刚身(大成1%) 悟性:44 林中身影缓缓睁开眼轻吐出一口气,隨著一口气息吐出,腹部一道霸道的横练劲力涌动,隨著金刚身普升大成,属於金刚身的独特劲力隨之诞生。 江河汹涌之声激盪,第六道劲力融入劲力之河,苏牧的武道根基得到更进一步的壮大,越发的雄浑,越发的夯实。 金刚身,为《金钟罩》的进阶版,是一门修炼门槛极高的横练淬体武学,能在十年內修至大成者放在金刚寺近百年里也是屈指可数。 苏牧费了小半年时间走完了金刚寺僧人十年、十数年、二十余年的苦修,甚至这小半年中还有数月没有药膏支持,並未全力修炼。 隨著苏牧所修的武学越来越多,武学的不断精进,这最初看似平平无奇的悟性面板开始展现无穷的潜力。 此刻的少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身正在走向一条前所未有的通天武道。 也就在金刚劲融入劲力之河后劲力水涨船高的时刻,金刚身大成后悟性提升生出的暖流也在此刻助推了二次锻骨的迈出最后一步。 如今高达44点潜龙在渊的悟性令苏牧敏锐捕捉到了体內骨骼的异常。 福至心灵,苏牧当即抓住了这一个小机缘。 一边融合金刚劲的同时,心分二用,也同时精妙地操控体內劲力淬链周身骨骼。 不多时。 喻周身骨骼在颤动中齐鸣出声,锻骨本就与金刚身第二境金刚骨的修炼相辅相成,借著金刚身大成的一股势,少年敏锐抓住了机会,二次锻骨同时完成。 心念一动,苏牧只是將体內劲力运转,並未施展伏虎拳,却隱有虎啸之声响彻。 这是二次锻骨的韧骨之境,运劲时骨骼自会共振出声,又因苏牧修炼有金刚身,周身骨骼以伏虎拳反覆淬链,如此一来这共振之声便以虎啸的形式呈现出。 当下苏牧试著伸手去瓣左小臂,却发现纹丝不动,这令苏牧一证后眼眸发亮,金刚身淬链的骨骼叠加二次锻骨后不动用劲力根本无法撼动,他感觉自己好似在用手在一块厚实的钢板似的。 “有意思,动用劲力试试看!” 一成劲力,依旧脂然不动。 苏牧暗自异,默默增加著劲力的输出,直至一成半劲力时小臂骨才在咔声中被动,最后一直加大到了两成半的劲力时才成功弯折出弧度。 这令苏牧颇为吃惊,他体內如今可是有六道劲力相融,其中更是有五道圆满,其雄浑程度数倍於寻常武者。 放苏牧身上只是接近三成劲力,但若放寻常锻骨武者身上,在不动用武功的情况下,只怕动用全部劲力也很难令苏牧骨骼弯曲。 “有金刚身的加持下,我这二次锻骨足以媲美寻常武者的三次锻骨,甚至更高!” “在抗击打和爆发上相比之前少说翻倍了!” 苏牧暗自惊嘆一声,隨著一鬆手,那放在常人身上早已要骨折的小臂就这么“噗』的一声回弹,呼吸之间恢復如常。 若眼下那周天德死而復生出现在他面前,苏牧有把握在无伤的情况下快速將其击杀。 “周天德那句话说得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都是无用的。” “不错,不错,这次能完成二次锻骨算是意外之喜-估摸著能节约月余的时间,以及省下两盒药膏。” 苏牧仔细检查一番这数月间的提升,不禁面露满意之色,他很享受这种不断变强的感觉,很是令人安心。 一宿未眠,苏牧依旧精龙活虎,武者躯体与精气神与寻常人不可相提並论,加之苏牧的体魄得到五禽戏、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以及金刚身的锤链,本就远强於寻常武者。 今日一早来到锻兵坊,苏牧刚抢了几百锤还未彻底热开身,陈云天到来。 “陈师傅!” 陈云天一路走来,不断有人恭敬开口,陈云天只是微垂首便算是回礼了。 “苏小子。”陈云天来到跟前,用满是老茧的手敲了下锻造台角,“新来的县令要锻造一柄兵器,缺个掌火的,你可愿来?” 此话一出,金铁交鸣的集体锻造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铁匠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连那几位正式锻造师也纷纷放下锻造锤,灼热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场中少年。 那一道道眸子里满是惊与说不出的羡慕, 青云县令的订单,大师傅要亲自出手锻造,这分明是要锻造入品宝器! 明面上说是掌火,实际上任谁都清楚,这是陈云天大师傅打算开始传授苏牧宝器锻造技艺了。 苏牧一的功夫,其他几位锻造师喉咙滚动,巴不得自己替苏牧应下这天大的机缘。 陈师傅..: 苏牧抱拳一礼,炉火映照出他眸子里的炙热,苏牧对锻造本就有著热情在,何况他想要打造的长枪还未完成。 眼下有学习入品宝器锻造技艺的珍贵机会,他岂会拒绝。 “小子愿往,任陈师傅驱使。” 陈云天抚须的手微微一顿,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虽无缘收苏牧为徒,但在身子埋入黄土之前能找到一个好苗子將宝器锻造之术传授,也不负他这一身技艺。 以苏小子这等妖孽的锻造天赋,超越他们这些老傢伙不过是时日问题。 望著眼前谦逊的少年,老人仿佛已看到他日名动青云,甚至是走出青云去更广阔天地扬名的情景。 到那时,他也能自豪道一句:“那小子,老夫当年亲手教导过他!“ “跟上。“陈云天转身,“多看少说......若有疑问想好了再开口。 第75章 锻兵坊绝学!(第一更!) 第75章 锻兵坊绝学!(第一更!) 玄铁在一眾歆羡的目光中,苏牧跟隨陈云天而去。 “入坊半年便是被大师傅传授宝器锻造技艺苏锻造师这还是独一份吧。” 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老锻造师赵林惊嘆开口,他十五岁入的锻兵坊,五年学徒成铁匠,又二十年普升锻造师。 赵林四十岁成为锻造师之际颇为沾沾自喜,如今与苏牧一对比不禁老脸发烫。 他赵林在锻兵坊也整整三十年了,他当学徒时上一任坊主还在世,苏牧是他这三十年里所见最为妖孽的一人。 就连现任的坊主武烈也是熬了十年才被大师傅传授宝器锻造技艺, “是吶说不定再过数年,第四间锻造房就能重见天日了。” 如今锻兵坊只有三位大师傅,剩下的两间单独锻造房都已尘封几十年之久,若能重见天日便是锻兵坊诞生新的大师傅之时。 “有大师傅悉心栽培,以苏锻造师的天赋需要多少年,五年,还是更久一些?” “我记得苏锻造师今年才十五岁吧-若是五年,年仅二十的大师傅,就连当初开创锻兵坊的初任坊主也做不到吧。” 锻造房里诸位铁匠、锻造师议论纷纷,这帮锻兵坊的老人都认为至少需要五年以上,但却无人质疑苏牧能否成为大师傅。 在所有人看来苏牧成为坊里的第四位大师傅是板上钉钉之事,何须质疑。 锻造房之外,苏牧跟隨在陈云天身后忽想起了半年之前自己刚入坊时的情景,那会他好似也是如此,只不过眼下带路的不是武寧而是陈云天这位大师傅。 “小子,这两位老傢伙你大概认得,不过老夫还是得走个过场先给你介绍一下。” “姓陈的!当著晚辈的面你怎么说话的?”高眉骨的精壮老者冷哼一声,脾气与陈云天一般火爆。 “苏小子,老夫林若水,寒潭锻造室现任的锻造师。” 话毕,另一名削瘦、十指修长的老者面无表情开口,“赵矩,青锋。” “老夫陈云天,那间玄铁便是老夫的锻造室。”说至此处,陈云天颇有些得意看了眼在场两人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你先给老夫打下手,之后再是去姓赵的老·-咳咳,赵师傅那,最后再是那姓林的。 苏牧上前逐一向两位师傅抱拳行礼。 “晚辈见过林师傅、赵师傅。” 这时陈云天一手落在了苏牧肩头,“好了,別整这套虚头巴脑的了,跟老夫走嗯?你小子快要锻骨了?” 听闻此言,另外两人都是眼眸闪过惊异,十五岁接近锻骨虽然还比不得苏牧锻造技艺上的妖孽,但也足够惊人了。 纵使锻造对习武也有一点帮助,但在这份锻造的造诣下还能接近有锻骨的武道境界著实令三位大师傅都吃了一惊。 “小子相距锻骨还远只是修炼了一门横练武学。”苏牧不动声色解释一句,就在陈云天一手落下之际,他便悄然运转起了小无相化容功。 只是仍是被陈云天瞧出了些许端倪,饶是苏牧如此解释,三位大师傅仍是感到吃惊,但却不再多想。 “你小子就是太谦虚了一点,习武是好事,想要打造出入品的宝器,没有一副好身躯是做不到的。” 当下陈云天带著苏牧来到那掛著『玄铁』青铜匾额的青石锻造室,推开门,里面一应器具应有尽有,最为引人瞩目除了堆积如小山的铁料,便是那一排五六柄规格不同的锻造锤。 “小子老夫考考你,锻造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节是哪一步?” “铁坏锻打。” 苏牧脱口而出,这是周叔当初教他的。 听到这个回答,陈云天颇为满意,“你小子答的不错,铁坏锻打在锻造不入品的兵器时尤为关键,但在锻造入品宝器时还有另外一点。” “那便是锻造材料其本身,寻常铁料再如何锻造也难入品,材料至关重要。” 陈云天说著从一筐矿石中取出一块通体乌黑如墨的矿石来,“此为铁精,寻常炉火纵使再如何提高温度也无法熔炼。” “基於这点有两个解决方式,一者藉助外力,譬如藉助先天形成的地火之脉来熔炼材料,但很可惜青云县一带並无地火。” 先天地火之脉! 苏牧眼眸一亮,他隱隱感觉到锻造圆满之上的全新世界大门正朝他缓缓开启。 “二者便是藉助武者修出的劲力。” “劲力?” “没错,小子你接下来给老夫掌火。” 苏牧並未发问直接照做,隨著风箱呼呼拉动,炉火由赤黄转为蓝青之色,这时那一枚拳头大小的铁精被烧的通红,但迟迟不见熔化的跡象。 一刻钟后陈云天用铁钳將铁精夹出放上锻造台,然后挑了一柄规格中等的锻造锤后二话不说开始抢锤。 鐺! 一锤砸下,顿时爆发一声清脆震耳的金铁交鸣, 苏牧看到这一锤眼眸骤亮,高达44点的潜龙在渊的悟性此刻起到了作用,这一锤在他眼中放慢数倍,十数倍。 他清晰看到那铁锤砸下之际,陈云天体內的劲力往手中锻造锤中灌注,然后以某种特殊法门运转之后在锻造锤的末端陡然產生了一道炙热的高温。 这股高温又由劲力灌入那块铁精当中,最后令铁精蕴含的温度提高。 看过一锤后苏牧心中明悟自现,此法门与那周天德施展的赤火罩有几分相似,但那赤火罩的高温是附带的,高温方面远不及陈云天施展出的这门武学。 鐺鐺鐺! 每一锤砸下那铁精中的温度都会高上几分,接连上百锤砸下后,锻造台上的铁精开始出现轻微的熔化跡象。 “小子,你看明白了吗?” 苏牧此刻在消化明悟之中,略一愜的失神被陈云天看在眼里,当初上一任坊主也是这么向他传授技艺的。 那会陈云天直接呆滯原地,眼看苏牧这等妖孽也是呆滯,陈云天心中顿时舒坦不少。 “这其实是一门特殊的武学,为锻兵坊绝学之一,名唤《熔金诀》。”陈云天从衣襟摸出一册泛黄的无名秘籍。 “这是秘籍,这几日你就在此参悟—秘籍不可带出这间锻造房,也不可外传。”“ (ps:剩下几章白天更新。) 第76章 灵魂化身,打破极限(第二更!) 第76章 灵魂化身,打破极限(第二更!) 锻兵坊绝学,熔金诀?! 苏牧心中火热,武学与锻造融合原来古来有之,他將拳法融入到锻打之中並非是特例,武道无穷,锻造一道亦是无穷! “你加入锻兵坊这数月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中.传授你锻兵坊绝学,此事是武坊主和我们几人共同商议后决定的。” “小子一定努力学习技艺,不会辜负坊主和三位大师傅的厚望!” 当下陈云天不再言语,开始抢锤锻打铁精,虽是趁此番机会来传授宝器锻造技艺,但新县令下的订单也决计不能怠慢。 鐺鐺鐺! 少年倚著一堆小山般的铁料翻看起手中的《熔金诀》,那震耳的一声声锻打声不能影响少年分毫。 “能做到常人所不能及之事...这小子是个怪胎。” 陈云天余光注意到苏牧直接入定进入到参悟当中,不禁暗自惊嘆一声。 沙沙沙。 苏牧一页接一页翻阅,那一双超出同龄人沉稳的眸子越发明亮,越发炙热, 《熔金诀》,品阶不低,竟是一门八品武学,初任锻兵坊主从万里之外的青州府带回,这一门武学另闢蹊径,先使得劲力高速流转,再通过特殊的运转法门使其温度不断升高,从而实现熔金之效。 但这门熔金诀並不能直接由肉躯使用,肉躯难以承受直接施展的高温,熔金诀需要辅以特製的工具来施展。 方才苏牧就曾注意到那一排规格不同的锻造锤与寻常的锻造锤不太一样,如今看来这些锻造锤多半就是专为熔金诀施展而特製的。 一遍看完,明悟涌现,苏牧缓缓闭上眼消化一番,已將秘籍內容全部记下。 这时苏牧心中一动,眉心沁凉流转间催动稟赋心分多用,一边继续参悟著手中的熔金诀,也同时以余光默默学习著陈云天的锻造。 每位锻造师傅的抢锤、习惯、发力方式各不相同,大师傅的陈云天自然也有其独到之处,苏牧好似一头贪婪的猛虎。 在陈云天身上贪婪汲取著锻造养分,渐渐地苏牧感受到那圆满数月的锻造隱隱出现了鬆动,触摸到了一道无形瓶颈。 “果然锻造圆满並非是终点!” 发现这点苏牧心中火热,心中更是动力十足,他要將这些技艺日后都用於长枪的锻造,他要亲手打制出一桿入品的宝器级大枪, 第二遍看完,苏牧心中明悟越发浓厚。 第三遍,明悟泉涌,但也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熔金诀似乎缺了一部分。 “缺少了功法与工具相结合的部分但眼下陈云天师傅就在眼前。” 第五遍时苏牧进入到了一种玄妙境界,他带著心头困惑將自已带入到正在锻打的陈云天身上, 心分二用同时进行著。 渐渐地苏牧浑身忽一颤,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再度降临,但这一次却很轻微,但轻微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恍之间苏牧只觉自己好像真的化身成了陈云天。 “原来如此,我的悟性在晋升为潜龙在渊后觉醒的稟赋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除心分多用外——.—” “还有眼下的灵魂出窍,化身为目標,就唤作『灵魂化身”好了。” 鐺! 一锤砸下,高速炙热的劲力喷吐而出后,化身状態下苏牧隱隱看到了铁锤之中的劲力流转,但还不够真切。 第二锤,第三锤,直至第十三锤落下的一瞬,苏牧好似悟了,他將十三次看到的劲力流转在脑海之中打散、重组成一幅完整的运转路线。 功法残缺的部分补上之际,脑海困惑顿消。 一时如拨云见日,得见青天! 喻一熔金诀(入门1%) 少年微低头,掩藏去眼中闪烁著的精芒,他面上有著异,同为八品的小无相化容功他入门了九遍,而且是实际运用的九次。 但眼下他只是一边看陈云天锻打一边参悟,如此五遍后,他並未实际上手运用就將《熔金诀》 成功入门。 “这便是一闻千悟和潜龙在渊的差距么先等上至少一月,不然太过引人瞩目。” 当初苏牧修炼《小无相化容功》十日后被药师得知能“勉强施展』,直至此刻苏牧仍是对那日药师看向自己的眼神歷歷在目。 那是一种喷喷称奇看珍稀物种,好似在看一头人形怪物的眼神。 苏牧清楚记得那会自己只是无意透露出,而且说的是勉强能施展,药师都如此吃惊,自那以后苏牧便是清楚八品武学难度不低,若不想引人瞩目便是不能太过高调。 入门熔金诀后苏牧继续装作翻阅手中秘籍,实则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陈云天身上,他不断將自已代入到陈云天身上。 陈云天锻打时也不时以余光打量苏牧几眼,“这小子能在年仅十五就接近锻骨之境,武道上也有不低的天赋,不知要多长时间入门。” 当初陈云天自己参悟了小半年未曾入门,最后还是老坊主三番五次点拨,又將与工具结合之法传授后陈云天才得以入门。 “先熬这小子一月也好再看看这小子的心性。” 熔金诀残缺的部分其实是武烈和三位大师傅有意为之,若是期间发现苏牧心性不佳,这残缺的部分便当是留了一手可及时止损。 不得残缺法门,便难以真正入门。 此刻锻造室里的两人並不知晓,他们的念想在某一部分出现了巧妙的重合。 鐺鐺鐺! 时间隨著一声声打铁声而流逝,黄昏时刻苏牧颇有些意犹未尽从灵魂化身状態中脱离。 “封炉,今日到此为止。” “是,陈师傅。” 白日默默汲取锻造技艺,夜里回到燕雀街的宅院,苏牧心痒难耐打算尝试一番。 化劲境界的苏牧对体內劲力掌控力惊人,只是心念一动劲力被是被调动,他按著熔金诀的运转路线运转。 几息之內苏牧感觉体內的劲力流速加快了十数倍,眼下还在不断狂。 “试试看。” 他单手握一柄从厨房找来的锅勺,然后劲力释放而出。 嘴! 高速且高温的劲力喷吐而出,刚一释放锅勺肉眼可见变得通红起来,旋即又在数息之內直接熔化成了一滩铁汁。 苏牧看到这一幕不免倒吸一口冷气,“不愧是锻兵坊绝学,—-没有任何招式,光凭本身威能就路身八品武学之列。” 只是苏牧惊喜之余也很快发现问题了,“有些不对劲。” 似他这等雄浑的劲力,方才熔化锅勺后体內劲力顷刻少了接近二十分之一,就连金刚身都没这般耗费劲力,但今日陈云天师傅何止抢了千锤。 “能成功施展就说明功法运转没有出错,问题出在工具上明日继续。” 时间来到第三日的黄昏时刻, “封炉,今日到此为止。” 灵魂化身状態下的苏牧浑身一颤,旋即他真切触摸到了那锻造圆满之上的瓶颈,一种即將打破极限的预感无比强烈。 “陈师傅,我能再参悟一会吗?” 陈云天看了眼苏牧,不免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他最初接触锻兵坊绝学时也是如此痴迷,一时陈云天眼眸柔和了几分。 “这是锻造房的钥匙离开前给老夫收拾好。“ “是,陈师傅。” 待得陈云天离去,脚步声渐远后苏牧將锻造室大门关上,他眼中满是炙热。 灵光在脑海闪烁,眉心潜渊之龙翻涌,脑海沁凉令的苏牧头脑异常清醒,他清楚不能再拖下去了,因此才不得不如此。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苏牧拿起一柄锻造锤,心无旁,眼中只剩下锻造台上烧的通红却不见熔化的铁精。 深吸一口气。 一锤抢起然后重重砸下,熔金诀在此刻顷刻运转。 鐺! 一锤砸下,灼热且高速的劲力在铁锤之中流转激盪,然后导入那铁精之中,顿时铁精之上的温度开始升高。 “果然是锻造锤的问题,继续!” 苏牧陷入了无我的状態,调整著呼吸不断抢锤砸下,不久后林若水与赵矩从各自的锻造室走出。 “老陈竟如此卖力。”两人听著屋內传出的锻打声动静不免有些论异。 锻打声中能听出其中夹杂著熔金诀催动的『”声响,里头之人必然是陈云天无疑。 两人相视一眼,当下不免升起了几分好胜之心,他们可不能被老陈比下去。 玄铁锻造室內的锻打声不绝。 十锤。 百锤。 千锤。 苏牧早已不知自己抢了多少锤,直至又一锤抢下后,苏牧猛地浑身剧烈一颤,眼中炙热之光大作。 一股空前的炙热暖流由腹部生出,令的他如沐温泉之中,整个人好似在此刻得到了某种升华。 悟性面板凌空浮现,技能一栏当中,已达圆满之境的锻造技能突然剧烈震颤,『锻造”两字在寸寸崩碎,从中透出一丝丝刺眼的光彩。 面板之上正在发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 锻造技艺圆满的桔,在此刻轰然破碎! 第77章 初窥气运(第三更,求月票!) 第77章 初窥气运(第三更,求月票!) 镜面破碎声在苏牧脑海接连响起,锻造技能破碎消失。 炼器(入门1%) 师傅领入门,修行靠个人,苏牧的锻造技艺早在接近半年前便已至圆满,在陈云天传授下熔金诀后,苏牧一举打破圆满的境界。 技能栏上原本锻造进阶为更高层次的炼器技能。 “果然锻造圆满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少年看著台上那熔化大半的铁精轻吐出一句,陈云天师傅负责传授熔金诀与熔炼技艺,那么接下来两位大师傅会传授什么? “炼器一途无穷,我如今才算是初窥门径真真令人期待。” 少年没有因此而飘飘然,眸子里反而越发谦逊踏实,他只觉自己眼下才算是刚刚踏入炼器一途,真正的大师永远心怀一枚学徒之心。 接下来苏牧快速將锻造房內的工具收拾乾净,离开锻造房时残阳早已西沉,一轮上弦月悬於天际。 少年披星戴月回到宅院,切三五斤猪肉燜作红烧肉,拌著肉汁吃下九大碗米饭后来到院子里风雨无阻的练功。 练功的热身一如往日都是五禽戏。 “五禽戏是否也存在圆满之上的境界?” 少年脑海之中忽浮现这么一个念想,但他没有过多纠结,快速五禽戏过一遍,既能舒缓肌肉, 又能热身。 咕咚咕咚--一苏牧微皱眉仰头灌下几大碗三全壮体汤,以如今苏牧的体魄和雄浑劲力,周叔赠予他的这药方能起到的作用逐日衰减,苏牧只得加大剂量。 接下来是几门圆满的武学、枪法,一番下来待得身子暖洋洋的,汗水细密冒出便算是热开了身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如今苏牧每日回到宅院將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金刚身和第三次锻骨上。 “十五盒药膏还剩下四盒一次锻骨前后用了七盒百丹楼的药膏,二次锻骨则是用了斩妖司的药膏十三盒。” 苏牧实际的体验下来,三盒斩妖司出品的黑玉虎骨膏的药效能抵五盒白玉蛮骨膏,换算一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二次锻骨便是消耗了二十一、二十二盒白玉蛮骨膏。 按百丹楼八十两一盒计算,二次锻骨的费在一千七百两左右,几乎是一次锻骨的翻倍销。 “我需要费一千七百两寻常人二次锻骨只怕要费四千两以上。” 苏牧没有忘记自身不仅有化劲,还有金刚身能辅助锻骨,只略微算了一番帐不免咋舌。 穷不穷文这个世界的苏牧不清楚,但他却真切见识到了何为富武。 “武道简直是个无底洞的吞金窟!” 多次锻骨不比多次炼劲的困难,虽说锻骨过程缓慢,但只需药膏足够便能继续下去,然而其中费巨大,也难怪眾多武者会选择二次锻骨后便开始衝击七品易筋。 以此类推,三次锻骨的费只怕都不会比衝击易筋少太多,若无大势力支撑,寻常锻骨武者极难维持如此巨大的开销。 苏牧若非是加入斩妖司,也断难继续下去,只怕也会先选择去衝击七品。 “四盒药膏还能用上一段时间,继续修炼。” 练功直至深夜,苏牧最后涂抹一遍药膏后沉沉睡去。 清晨燕雀街里的麻雀们嘰嘰喳喳,少年吃过早饭后又是朝气蓬勃往锻兵坊而去,日子就这么重归平静,一天接一天,充实而寧静。 一眨眼,便是一月光阴。 “陈师傅,幸不辱使命!” “嗯?”陈云天一证,眸子闪过吃惊之色,忙將手中锻造锤递过,“你小子熔金诀入门了—“ 抢几锤试试。” 苏牧接过锻造锤,默默压制住体內劲力,十分劲力只调动了一分不到,然后催动起熔金诀一锤砸下。 鐺! 悦耳的金铁交鸣声中还伴隨著『”一声,看到这陈云天眸子灼灼,苏牧手中锻造锤不停,一锤、两锤、十.·· 陈云天眸子越发炙热,看向那抢锤少年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好了——可以停下了。” 陈云天刚要夸讚,话到了喉头却又忽的咽了回去,“不对——我何时传授了你熔金诀与锻造锤相结合的技巧?” 雾时,陈云天一双眸子死死盯著苏牧看。 “陈师傅——小子参悟了一月,也看了您锻造一月,昨日偶有所感悟。” 闻言陈云天面色动容,那眼神从看稀世珍宝变为了与当初药师极为相似的眼神,那就是看怪物的眼神。 苏牧只是看他锻造一月就自己领悟了他与坊主故意要留一手的关键技巧,这对於陈云天的衝击何其之大。 当初的自己与眼前少年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此间差距大到不讲道理。 陈云天体內气血翻涌,再次遭受打击。 “当真是个怪胎”陈云天盯著苏牧沉默看了半响才开口,“小子,我该教你的都教的差不多了,下午你去青锋找赵矩,由他传授你技艺。” 苏牧恭敬躬身朝陈云天抱拳行礼,刚要走出几步时。 “等等差点忘了,这几日那两个老东西不在坊里,你过几日再去。”陈云天喊住苏牧“你小子这几日去休沐也好,去锻造也好,总之別来玄铁—“” 话毕,陈云天衣袖一拂,锻造台上铁屑纷飞中『玄铁”锻造室大门轰然关上了。 突然被陈云天强行休沐的苏牧证了一会,颇为无奈,他在看到陈云天也出现那等眼神之际就其实有所预感了。 “唉,看来一个月时间—还是太短了。” 眼下两位大师傅还未归来,苏牧心中一动打算去一趟斩妖司,捉刀人三月需完成至少一次悬赏近两月他只每月按时去领俸禄,还未接取悬赏,趁著休沐几日正好去把剩下的四次悬赏完成, 也能多赚几盒药膏。 先前武叔已授予他休沐无需票报的权利,少年说走就走。 锻兵坊学徒苏牧从无人小巷走出时,摇身一变成捉刀人厉飞雨。 嗯? 这一次苏牧来到斩妖司后微微一愜,他方才隱约在这破败的斩妖司衙门上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毫光流转。 “是我方才看错了么?” 暗道一声,苏牧眼下无需出示捉刀令,斩妖司的差役便认出了苏牧,当下便是恭敬带苏牧进入斩妖司中。 “司主大人被县令大人请去了府中,要晚些时间才回。” “无妨。” 差役走远后口中嘀咕一句,“那位便是传闻中拳棍双绝的厉飞雨,果然气度非凡。” 苏牧五感过人,加之斩妖司衙门差役不多,衙门幽静,此话自然就落入了本尊耳中。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但有点名头在外其实也不错。” 捉刀人厉飞雨可高调些,燕雀街的苏牧低调行事即可。 约莫半个时辰后,书房外一阵沉稳的脚步传来,一身浅绿走兽官袍的李知贺热情相迎,“厉兄弟久等了,我们移步荷池一谈,眼下正是赏的好时节,本官可还记得你我初次相识也恰是在那一片荷池— 苏牧起身走出书房,落后半步的他眼眸却是闪过一抹惊疑之色。 “方才看到的原来—不是错觉!” 眼下他確认了斩妖司衙门外看到的毫光隱现並非是错觉,就在此刻苏牧看到李知贺刚现身一刻周身有著淡淡的白色毫光流转,其中也透著些衰败的灰黑之色。 心念急转。 苏牧想到一点,这还是他突破潜龙在渊后第一次见这李知贺,以及这也还是李知贺第一次身穿大炎官袍出现。 自己所看到的毫光是什么? 气运么? 忽然之间,这么一个词浮现脑海,苏牧眼眸微微眯起。 记忆回溯两月之前,他在悟性突破之际曾化身蛟龙入云端,俯瞰青云之际曾看到了分列青云南北的两道光彩。 一道如墨漆黑,一道血红妖异。 若自己捕捉到的是气运,那两道气运如此浓郁的会是何人? 这气运是否与实力相关? 但很快苏牧心中否定了,至少他认为不存在直接关联,苏牧突破潜龙在渊后在锻兵坊里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与李知贺同为七品易筋的武叔,但他从未在武叔身上看到过类似的气运毫光。 一瞬之间苏牧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官袍.....青云斩妖司司主莫非是大炎王朝的气运?” 苏牧忽想起清水小镇的举人街,那会他也是第一次听闻入朝为官会有王朝气运加身之言,但他初闻只觉此事太玄乎,並不可信。 眼下苏牧忽然有几分信了。 若如此,自己从李知贺身上看到的那些灰黑之色代表的是青云县斩妖司的衰败,还是大炎王朝的衰败? 心念急转间,大炎王朝是否衰败苏牧不清楚,他如今唯一能確定的便是青云县斩妖司的確是衰败的。 “厉兄弟,可是本官身上官袍有异?” 注意到苏牧脚步一顿,目光灼灼望来,李知贺疑惑开口。 “李司主误会了,只是厉某忽然想起一些事。” 七月骄阳似火,就连风也是燥热的,风吹莲叶翻碧浪,一朵朵盛放的荷招展间好似一簇簇跳动的火焰。 石亭中苏牧开门见山,“李司主,我想儘快晋升银牌捉刀人。” “厉兄弟你来的巧,本官这正好有几份悬赏,只是厉兄弟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然本官便派人去请厉兄弟了。” “哦?司主请说。” 第78章 南疆蛊毒,黑虫老人(第一更!) 第78章 南疆蛊毒,黑虫老人(第一更!) 李知贺广袖一振,浅绿官袍上金线绣制的虎首纹好似怒目而张,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卷悬赏令来。 “厉兄弟可曾听闻白玉帮?” “自然,青云五大势力之一。”苏牧眼眸闪动,“悬赏与白玉帮有关?” “厉兄弟勿虑,纵使白玉帮犯案我斩妖司也不惧”一身官袍在身的李知贺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不过此事的確与白玉帮有关。” “白玉帮每月十五会於白河镇举办一场小拍会,每逢四季更替时会举办一场规模更大的拍卖会,而秋日这一场更是一年中最为盛大的一场,不少人私下称之『青云拍卖会”,眼下相距立秋不远,白玉帮早已开始筹备—“ “约莫半月前白玉帮的商队遭袭击,包括三名锻骨境护卫在內的十余人惨死,十日前白玉帮一名易筋武者遭受袭击,身负重伤那白玉帮报了官府,並拿出了黄金百两和一枚白玉令用於发布悬赏。” 听完简单描述,苏牧接过捲轴。 扫视一眼其上和李知贺方才所言相差无几,只是看到某处之际苏牧瞳孔微微一缩。 悬赏令上多了一些详细信息,警如悬赏一伙两人中为首之人擅使蛊毒。 “既使蛊毒,必然精通蛊毒一道——此人能对解蛊毒有益!” 苏牧眼眸为之一亮,心中已有决定。 李知贺敏锐注意到了苏牧的目光在『蛊毒”上停留片刻,当下他適时开口,“蛊毒凶险,此悬赏的確棘手,这也正是白玉帮拿出白玉令的原因所在,一枚白玉令可当白玉帮的一份寻常人情.... “厉兄弟是爽快人,本官也不瞒你,前些日有另一位银牌捉刀人接了悬赏,至今未归。” “若接取悬赏,本官可破格支取一瓶可解寻常蛊毒的百草丸交予厉兄弟用於防身,此悬赏为二级悬赏,但可抵四张三级悬赏。” 白玉令一枚,黄金百两,可抵四张悬赏以及一瓶额外的百草丸。 此份悬赏奖励不可谓不丰厚。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但纵使没有这些奖励,光是『蛊毒”这一点就值得他出手,在苏牧眼中“蛊毒”比这些都要更贵重。 “我接了。” “厉兄弟果然好胆魄。”李知贺当下便又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密信来,“不可外传。” 苏牧接过那捲起的白纸。 “黑虫老人,疑似南疆蛊师,初入易筋,擅使两种蛊虫,一为赤峰蛊,小指头大小,形如蜂, 通体赤红,利齿所伤可致躯体麻痹,剧痛难忍。” “二为枣核大小,通体灰色,形如天牛,鸣如蛙,蛰中者血流如注“ “据药农线索,疑似藏身白河镇之东北二十里,黑牛山南麓———” 扫视一眼心中吃惊,斩妖司的情报依旧详尽,这份情报能力惊人。 “来人,速去库房支取一瓶百草丸给厉兄弟!” 离开斩妖司,苏牧先是回了一趟宅院,过去这大半年里药师在试错中炼製了不少解毒药丸,试过药后多余的药丸便让苏牧带回一些。 看著柜子里七八个小瓷瓶,苏牧从中每瓶各倒出两枚用一个小布袋包著放入衣襟。 “带上这些·以备不时之需。” 上次与周天德交手后药师赠与的『青玉断续膏』还有半支,苏牧隨身带上,除此外他还带上了一瓶壮血丸用於必要时恢復劲力和补气血。 “出发吧。” 苏牧披上蓑衣斗笠当即动身离开了青云城。 白河镇两面环山,周遭一带多產山玉,乃青云五大势力之一白玉帮的发跡之地,也因白玉帮每年在此举办大小拍卖会,小镇繁华,来往商贾云集。 黄昏下,北边来的蓑衣客身影斜斜拉长,好似一柄长枪。 “从何来?” “青云城。” “入镇做什么?” “久闻拍卖会,慕名而来。” “取下斗笠。” 斗笠取下,一张面无表情的冷峻面容令镇外驻守的之人心中忽一紧,他对比了一番那黑山老人的画像后收取了十文钱的费用后放行。 “青云城收取十五文这白河镇收取十文,倒也繁华。” 一路抵达白河镇,苏牧发现白河镇一带的確繁华,这白河镇虽为镇,但规模比起清水镇要大上数倍,是苏牧在青云县內除县城外见过最为繁华之地。 白河大街上酒肆旗帜飘摇,街道上商贩、行人眾多。 眼下时辰不早,夜色即將降临,这次的悬赏目標黑山老人及其弟子擅使蛊虫,虽有斩妖司提供的详尽情报,但苏牧也並不打算夜入黑牛山。 谨慎使得万年船,对付使用蛊毒之人,还是白日前去为好。 苏牧挑了一家生意最好的酒楼走入。 “小二,来三斤滷肉,一碟茴香豆,再来几碗米饭,要快。” “客官您来的巧,这会恰好有一空桌,里头请!” 苏牧轻頜首入座角落一桌,刚落座便是走来两人,一男一女,两人腰间配刀剑,剑上掛玉,女的肤白一双桃眼,男的身姿高大。 “这位好汉,店里满座了,可否拼桌?” “请便。” “多谢,好汉你这顿饭本女侠请了。” 两人当即抱拳道谢,那女子一高兴便是要请客,苏牧只是淡淡轻頜首,两人虽然没有穿什么华贵衣物,但苏牧能从两人举止看出此两人身份多半不凡。 “一名炼劲,一名锻骨。” 两人腰间的刀剑苏牧也能一眼认出是锻兵坊出品的,巧合的是那女子身上佩剑恰是苏牧锻造的酒楼里满座,江湖人土几杯酒下肚便是开始谈天论地,苏牧静静听著,某刻有人提起了他的兴致。 “据说白玉帮近日发布了不少悬赏,那黑山老人最近好似销声匿跡了,多半是不敢露头了。” “哼,还销声匿跡?就在今日清晨时分,有人在镇南边林子里发现一枚头颅,当即报了官我猜那是斩妖司捉刀人『飞雁刀”的脑袋。” 嘶! 此话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飞雁刀』可是成名已久的七品武者,一柄飞雁刀也曾斩杀过一名同为七品的恶徒,他死在了黑山老人手中,此事当真?” 被人一问,那人却是怯了,支支吾吾答: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了真——但前些日子的確有听闻『飞雁刀”接了悬赏。” 不久一碗热腾腾的大片滷肉上桌了,苏牧夹起一片放入嘴中咀嚼。 拼桌男女中的女子听著眾人议论之事脸色微白,转而主动向同桌苏牧搭话。 “这位好汉,可打算参加不久后的拍卖会,相遇即是有缘不若一起?” “不必了。” 苏牧不再言语,將自己点的饭菜吃尽后起身离开了酒楼。 第79章 黑山护法,青面蝠王(第二更,求月票!) 第79章 黑山护法,青面蝠王(第二更,求月票!) 离开酒楼后苏牧眉头微微皱起,方才在酒楼中他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飞雁刀,镇南边林子? 白河大街之上苏牧驻足,他侧身往南边看去一眼,这白河镇东西两面环山,南北两向贯通。 他在酒楼听到今日清晨有人被梟首死在镇外南边的林子。 只是这与斩妖司提供的消息有出入。 苏牧回首望向东北方向夜幕下的连绵大山,斩妖司的密信上黑虫老人隱匿白河镇之东北二十里,黑牛山南麓,这就与方才听到的南辕北辙。 斩妖司信息有延误? 亦或是黑虫老人故布迷阵,想要引开官府耳目? 略一思索苏牧认为这两种可能都有,但他想到前两次斩妖司的情报並未出错,心中虽有怀疑, 但还是更愿相信斩妖司的密信。 “明日一早先去黑牛山南麓若是寻不到再去镇南边林子不迟。” 当下苏牧问路一番来到白河镇的坊市,原本苏牧去挑根白蜡木桿做枪桿,虽说有被断枪的风险。 但这白蜡木桿何尝不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一旦敌人上鉤要断去枪桿,苏牧必会让其付出代价。 然而走到半途,他忽然听到“鐺鐺鐺”声响,一时来了兴致走去一看,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铁匠铺子。 “上好白铁打制的精铁禪杖,低价卖了,只需十五两银子。”一名十五六看著瘦弱的少年用力吆喝著,苏牧在他身上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几分影子。 眼下这少年眉眼透著几分发愁和失望,路过的江湖人士並未驻足,除非修炼有配套的武学,绝大多数武者都不会选择禪杖这等冷门兵器作为武器使用。 “禪杖?” 苏牧眸子在那禪杖的精铁杖身上流转,虽然短了点,但好列是精铁打制的,也有个四十炼的水准,拿来当做短枪使也不差。 只是锻兵坊里的三十锻刀兵都能卖出十五两甚至更高,这精铁禪杖一柄用料能抵三柄刀剑,且锻打工艺更为复杂。 缘何卖如此便宜? 苏牧走上前去,“我对这禪杖感兴趣,可否检查一下?” “自然可以,客官请。” 虽说苏牧对自己眼力有信心,但还是打算亲手检查一下,禪杖一入手苏牧便是心中有了底,这个重量用料没问题,就是有些小毛病在。 等待期间,那铁铺少年站立一旁直咽口水,颇有些激动和期待。 “这禪杖我要了,但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要了,真的吗“..”少年激动极了,连忙道,“客官请问,莫说一个,十个都可以!” “这禪杖何故低价出售?” 当下少年苦涩道来,这禪杖是一名僧人三月前订製的,如今过了约定时间两月却不曾见僧人到来。 又因这柄禪杖是少年师傅近年来的得意之作,少年也倾注了不少心血在,不愿就此回炉重造便打算寻个有缘人。 只是一连大半月都未曾售出,於是价格一降再降,由最初的五十两降到了如今的十五两。 “这杆禪杖锻打铁坏时受力不均导致质地下沉上轻,可以换一柄轻一些的锻造锤,或是注意调整呼吸,炉火温度低了些淬火也需注意。” 话毕苏牧付了十五两银子取走了禪杖,呆滯原地的少年面上原本因售出禪杖生出的喜悦消失, 忽变得有些恼怒起来。 那人当自已是谁,一个外行人凭什么夸夸而谈,那可是师傅的心血! 少年心中很是不忿,却没有注意到就在苏牧话音落下之际不久,铁铺里头的锻打声却也同时消停了。 咚! 大地为之一颤,铁匠铺里陡然响彻一声重物砸地的声响,少年当即面有担忧要入屋查看,却瞧见繫著打铁围裙,浑身漆黑,汗水淋漓的师傅一脸焦急跑出。 “二狗,方才那位高人呢?” “高人?”被唤作二狗的少年一,“哪有什么高人,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门汉,还锻打不均匀,真亏他说“ “住口!” 少年话语还未说完,便是夏然而止,他那师傅怒目瞪著他,眸子里有几分失望,然后大步走出身体探出直往街道焦急望去,但哪里还有拿禪杖之人。 回到铺子少年师傅嘆了一口气。 “二狗-方才买走禪杖之人在锻造上的造诣远在为师之上,你我师徒错失机缘吶。” 师傅懊悔不已回到铺子里仔细琢磨著苏牧方才的话语,越是琢磨越是恍然且懊恼,铺外的那少年则是愜愜呆滯原地。 “这位大师,可是要住店?” 小二瞧著街道外走来一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持禪杖的高大身影笑脸相迎,走近几步后却又脸色发红,笑容一僵。 “给我来一间客房。” “好嘞,这位大——客官里头请。” 上楼时恰是有两人要下楼,“,是你!” 两人赫然是当初拼桌的两人,苏牧微頜首便算打过招呼,那女子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一旁的男人一手按在了肩头。 公孙虎从拼桌时就觉得苏牧不简单,身上有著一股危险气息,那会苏牧拒绝相邀时他便是暗自鬆了一口气,他不愿与苏牧有过多接触。 长夜无话,白河镇枕著东西两座大山轮廓沉入梦乡。 其中一座黑牛大山之中,南麓深处林鸟惶惶惊飞,大山深处隱现一点火光,定晴看去是一座荒废的小木屋。 这一带多山,曾有不少人打猎为生,不少猎人修筑山间木屋用於临时过夜,后来山中走兽渐少,猎人养不活一家人便是渐渐少了,如今大多木屋已遭荒废。 啊! 一声声悽厉的惨叫声从那火光摇曳的木屋里传出。 “我的心肝宝贝,这次的血食可新鲜—多吞些,再多吞些—“ 烛火映照出屋內一道身材佝僂,阴森的老者轮廓,老者口中发出桀桀桀怪笑声,渐渐地屋內嘶吼声微弱,最后没了动静。 “真是废物,这就死了,还以为『捉刀人』能多撑一会,也不过如此。”阴森老者怒骂几声。 屋內响彻一阵透著诡异的铜铃声,忽有什么迅疾之物激射向老者衣袖。 隨后屋內好似有蜂群涌动,其中又有蛙鸣之声躁动,那漫天虫齐齐扑向那咽了气的尸体,屋內血腥味越发浓烈。 就在这时屋外一名童子模样的人影疾步到来,“师傅,一名自称青蝠护法的人到来。” “黑山军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你去请他来。” 不多时一袭青衣,面色阴白的翩翻公子走入木屋,这人入屋后看了一眼那具血肉被啃噬大半还残掛著些许血肉的户身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芒。 “护法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这杯童女心头血酿造数年的美酒就当是赔礼,请!” 佝僂的老者面色年轻细嫩,光看面容好似那二十出头的弱冠青年,只是从他那灰白的鬚髮可以看出,老者年岁远比表面大上很多,甚至是大上数倍。 “好酒。”那青衣公子面色不改,伸手接过后闭上眼眸轻轻一品面露陶醉之色,待得睁开眼眸之际单刀直入。 “黑虫老人,我这次前来是奉天王之命来邀你加入黑山军,你我共举大业。” 听到此话那佝僂老者不觉意外,心中早有预料。 眼前之人口中的天王便是那黑山军如今的首领王洪梁,此人来歷神秘,曾占小黑山为王,数年间在青云、长风、沧河三县交界灰色地界吞併诸多山寨、流匪壮大,如今已成气候。 在这王洪梁率领下,这近十年间黑山军聚集了诸多三县能人高手,不仅魔下兵强马壮,据说这位天王本人的实力更是强横无比,出手往往一招毙命,深不可测。 面对青面蝠王投来的橄欖枝,那僂老者嘿嘿一笑。 “是天王与护法高看老朽了,老朽已是半截身子骨埋入黄土了,也閒散惯了,只怕要辜负了两位的厚望。” 那青衣公子闻言不恼,“黑虫老人你无需回绝的如此之早——你可知七品之上有何玄妙?” 听得此言,那佝僂老者心头一跳,眸子里闪烁著骇人精芒。 “你若加入我黑山军,天王三年內必助你入六品,窥中品十境。” 共举大业,三年入六品! 黑虫老人面色一变,他意识到黑山军三年之后或许要千一番大事情来,只是若当真如此,必然少不了要流血,其中凶险难测。 况且眼下一切都是空口白牙,做不得数瞧见黑虫老人神情有变,那青衣公子趁热打铁从衣襟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来,“此物你可一观。” 老人迟疑开启,里头是一枚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晶莹之物,若仔细瞧去那晶莹之物上赫然有著一道宛若天成的淡淡纹理。 “丹纹,这是丹,莫非是———“ 老者面色动容喉骨滚动咽了一口水,一双浑浊的眸子流露出了炙热光彩,他止不住惊呼出声。 药丸比之丹药,便是好比凡兵比之入品宝器,此间的差距只大不小,寻常武者正常普升七品易筋需准备“护筋丸』与“易筋丸”。 此两者只能称之丸,而眼前之物被老者称之为丹,若想由低品入中品必须要有丹药辅助。 “此丹並非你所想之物·天王听闻黑虫老人你精通医蛊两道,这才特命我来相邀,你若能加入,成丹不难。” 黑虫老人见到眼前之物后目光便是移不开了,他体內心臟呼呼直跳,他的年岁已高,寿元所剩无几,平日以蛊术延寿这才弄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若有生之年能窥中品玄妙,迈入其中必能延年益寿,或许就能摆脱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此丹可延寿十余年,就当是此番的见面礼,这是我黑山军的一点小诚意但你也需拿出一点诚意来。 黑虫老人沉吟一番將丹药收下,心知这是黑山军要一份投名状,当即拱手施以抱拳礼,“不知护法想让老朽做什么?” 青衣公子见状满意点头,当下冷声开口。 “你去帮我杀一人......青云斩妖司,捉刀人厉飞雨。” “厉飞雨......”黑虫老人面露疑惑,未曾听闻此人名號,“敢问护法,此人是何实力?” “八品锻骨境,但实力不凡,烈火旗便折损此人手中。” “锻骨境?“黑虫老人轻蔑一笑,“三日內,我必將他的头颅献於护法。“ “此事不急,这厉飞雨行事谨慎,踪跡不易寻......这几日你先在此地,我会命人將此人消息送来。” 第80章 暴戾童子,师徒相聚(第三更!) 第80章 暴戾童子,师徒相聚(第三更!) 天际刚蒙蒙亮,白河镇街道上已有商贩早早起床摆摊,两面环山的白河镇空气之中瀰漫著一丝水雾。 蓑衣客悄然离开客栈,往镇子东北黑牛山而行。 恰是此时一名孩童模样的人儿从黑牛山深处现出身来,他心头有著不解。 “也不知那黑山军给师傅灌了什么迷魂药师傅居然要听命於昨夜那人。” 这小人从林深处走出,仔细看去,一双眼晴生的歪曲,双眼之间几乎有手指宽,面容很是畸形,此刻这张畸形的面容流露出极度不满。 “这便算了,师傅竟打算近日不再杀人,这岂不是要饿著我的宝贝们,那该死的傢伙。” 黑虫老人之命童子只得照做,他是知晓师傅手段的,可不敢违逆分毫。 “先下山去。” 黑虫老人与青面蝠王两人达成约定,黑虫老人要在此地待上几日等候消息,今日一早便让弟子虫童子下山去採买这几日的吃食,下山前也叮嘱不得生事。 那虫童子应下採买,但自然不会亲自去白河镇,而是在去往白河镇途中找了一村庄,他虫童子买些吃的何需钱! 周遭一带之地,尤其是前往白河镇官道沿路的村庄都受到了白河镇繁华的辐射,名为村庄,但却比起青云其他区域的村庄要繁华不少。 子村口去年开了一家酒楼,酒楼自酿的米酒不错,菜餚物美价廉,生意尚好,不少前往白河镇的商队,江湖人士时有在此处落脚。 昨夜在酒楼过夜的商队们起来,便也打算在酒楼吃上一顿再前去白河镇,商队行走青云,甚至附近诸县,聚在一起吃酒后免不了要谈天说地。 有青云城来的一家小商队的护卫饮下一碗米酒,话匣子便打开了,“诸位,近些年来这世道是越发不太平了,若是能多出几个厉飞雨那般的好汉就好了。” “厉飞雨,你是说那个拳棍双绝的捉刀人?” “没错,正是此人。” 酒楼中也有人听闻过厉飞雨的名號,当下饮酒交谈起来,但青云之大,白河镇相距青云城不近。 加之苏牧出手两次后便销声匿跡,不少人却是没有听闻,便有人好奇开口询问。 “那厉飞雨是何人?” “你们或许没有听闻过这人的名字,但或许听闻过他杀的恶徒。”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酒楼不少人的兴致,当下有人催促开口。 “你快別绕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那黑山军五行旗主的烈火旗主周天德便是被厉飞雨所除,他可是青云斩妖司的一名好汉,据说”商队的年轻汉子面露嚮往之色,语气激昂正欲继续述说之际。 一道不合时宜的不屑声音从酒楼外传入。 “狗屁,所谓捉刀人,不过是官府养的一群狗腿子,藏头露尾能算什么好汉!” 此话一出,酒楼內陡然一静,所有人都纷纷望向酒楼大门,半掩的大门开启,一名面容畸形, 面露不屑的童子模样之人走入酒楼。 “你,你是谁!”那年轻汉子气不过,勃然起身怒目童子,“你凭什么如此低毁厉飞雨?” 但诡异的是,此刻却没有太多人开口附和,见到这童子,那酒楼的伙计与掌柜的都不禁脸色一变。 “別说了—此人多半是跟在那黑虫老人身边的童子。”这时有人酒楼伙计低声提醒一句。 黑虫老人身边的童子! 此话一出,原本嘈杂的酒楼內更是若寒蝉,最近这段时间黑虫老人这个名號可谓如雷贯耳。 都传那黑虫老人袭杀了白玉帮的一个商队,连同三名锻骨武者都全部惨死,后来白玉帮加强了商队护卫,之后更为骇人的事情传出。 十数日之前白玉帮护送商队的一名七品易筋境界的堂主都身受重创,若非是遭受袭击时距离白河镇不远,只怕要遭了毒手。 再之后也有人传有银牌捉刀人『飞雁刀”接下悬赏,但並未有消息传出。 一连串的消息,令的黑虫老人这个名號足以小儿止蹄! 近些时日都传黑虫老人在躲避官府追杀,离开了这一带,却没想今日他身边的童子竟是如此光明正大在人前现身,当真是狂妄无边。 然而有黑虫老人这名头在,在场无人胆敢得罪眼前的虫童子。 何况传闻这虫童子也是锻骨武者,一身刁钻武艺加上那蛊虫令眾多同为锻骨境武者闻之也要望风而逃。 加之眼下此地並无官府之人,距离白河镇也有十六七里,眼下就算有人去报官,一时半会也难以赶来。 得知是虫童子身份,方才那气愤的年轻汉子顿时脸色发白,他咽了一口水,身子开始哆嗦起来那虫童子一步步走来,周围人纷纷后退,独留那年轻汉子在原地,令的他身子更是如筛糠一般发颤。 只见那虫童子来到了汉子那一桌,他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意,若非是师傅让他安分点,他今日必要拿这人去餵饱他那一群心肝宝贝。 “今日本大爷心情好,算你捡回一条命。” 童子以视线示意脚下,“跪下,给你虫爷爷磕九个响头,喊九声虫爷爷,此事就算过去了,换做往日我必將你抽筋扒皮,拿你血肉臟腑去餵虫不可!”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嗯? 那虫童子冷哼一声,顿时身旁有人连忙压住那汉子,“你莫要意气用事逞一时之快,还是照做吧。” 那汉子面色几变,就要跪下之际。 吱呀— 半掩的酒楼大门轰然洞开,一名身材高大挺拔,手持一根精铁禪杖的蓑衣客身披旭日晨光提脚迈入。 “好大的胆子,是谁敢管你虫爷爷的閒事!”那虫童子今日接连被招惹,眸子里闪烁著暴戾。 “你就是虫童子?” 那走入酒楼的蓑衣客平静眸子扫视了一眼,最后落在了虫童子身上。 感受到这蓑衣客平静之中蕴含炙热的眸子,他冷不丁浑身为之一颤,好似被一头下山恶虎盯上了似的。 “你,你到底是谁?” 虫童子如临大敌。 也就在这时那被虫童子逼的要下跪的年轻汉子瞳孔收缩,登时面露喜色,辨认出了突然闯入酒楼的蓑衣客,看著那一柄禪杖他又有些迟疑。 “你,你是·厉飞雨?!” “什么,他就是那拳棍双绝的厉飞雨,之前黑山军的烈火旗主就是被这人所击杀?” 听得此言,那虫童子眸子里的暴戾顷刻消失,然后他那一张畸形的面上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厉飞雨,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苏牧不为所动,只淡淡开口, ,“带我去见你师傅黑虫老人,否则,死!” 从白河镇离开之后,苏牧一路往黑牛山而行,密信之中有指明两条通往南麓的路线,其中一条便是经过鷂子村。 他路过子村之际,便是听到酒楼骚动,本不想多管閒事的他走出几步却是心中惊疑,五感过人的他清晰听到酒楼有人提及『虫童子”。 这才入酒楼一看,没想到虫童子自己送上门来了,昨夜苏牧还担忧寻不到黑虫老人。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今日我厉飞雨的运气不错。” 厉飞雨的运气不错,便也意味著虫童子倒了血霉。 此刻虫童子暗道今日是倒了血霉,下山採买听见有人说起厉飞雨,他只是开口讥讽几句,没想到直接遇上了厉飞雨本尊。 虫童子一双眸子死死盯著苏牧看,口中猛地发出一声嘶吼,“厉飞雨你欺人太甚,我不好过, 你也休想好过!” 眾人大惊纷纷退后,然而那做出一副要玉石俱焚的虫童子却只是选下一句狠话,然后在眾人惊聘之中身形爆闪而出。 “逃?逃得了吗?” 蓑衣客一手持禪杖,脚下圆满惊雀步一步迈出,酒楼之中隱有山雀鸣叫之声响彻,眾人只觉眼前有黑影陡然掠过。 只一步便是跨越数丈距离,后发先至后隨手探出抓向那虫童子。 虫童子感受到身后之人瞬息逼近,瞳孔骤缩,一抖衣袖要驱使他那些宝贝蛊虫,但不知为何他那些宝贝今日好似陷入沉睡之中。 “该死定是我那些宝贝饿了,这几日餵的血食少了。” 当下虫童子临场再变,左袖內藏著的一柄冒著寒光的匕首冷不丁刺出,苏牧见状却是不管不顾,仍是伸手抓去。 眼见厉飞雨如此托大,那虫童子原本惶恐的面上流露出一抹笑,他这匕首上可是涂抹了不下五种毒素,他已经预见了厉飞雨要惨死在他虫童子眼前的一幕。 什么拳棍双绝,不过如此。 只是下一瞬,那短刃与血肉之掌相接的一瞬竟是发出一声金铁交鸣声。 鐺! 就在虫童子惊的眸子里,苏牧那金色流转的右手猛的一扼,那淬毒短刃顷刻被徒手捏成麻隨手掷地。 眶当。 麻刃坠地声中同步也响彻一声撕心裂肺的哀豪惨叫,苏牧的手落在了虫童子持刀的右臂上。 清脆的骨裂声中,森森白骨抽从虫童子右臂处透出,接连又是咔一声,那还剩下的左臂也被苏牧直接折断。 “大侠饶命我这就为你带路,饶我一命!” 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方才还在酒楼之中要逼人跪下磕头喊爷爷,囂张不可一世的虫童子就这么被人废去了双臂,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这虫童子在厉飞雨面前弱小的好似一只小鸡仔似的。 “打坏的东西算我的。” 蓑衣客从衣襟里摸出一锭银子往后一拋,一手真好似拎小鸡仔似的直接提起那虫童子扬长而去。 这一幕看得酒楼眾人全然呆滯原地,一个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可是虫童子,黑虫老人身边的弟子,死在他手中的锻骨武者也有好几人。 好半响,苏牧两人的身影早已远去,那年轻的汉子猛地紧拳头。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大丈夫当如是!” 苏牧提著虫童子走出子村,先是伸手將其身上之物全部拿去,看到那藏於衣袖之中装有蛊虫的铁盒子。 蠕动狞的蛊虫,寻常人看上一眼也必然毛骨悚然,苏牧看过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喜色。 “带路。” “是,我这就带路。” 虫童子粗喘著气走在前头,很快来到一条通往黑牛山中的幽静小路,昨夜下过雨,山中泥土还未乾。 这小路上留有脚印,小巧的脚印与这虫童子对得上,当下苏牧知晓这虫童子多半今日就是从此路下的山,这傢伙没有耍招。 一路上山,途中苏牧注意到这黑牛山中有不少荒废的木屋,其中一些木屋看著有近期住过人的痕跡。 “狡兔三窟这对师徒多半近期就住在其中一间木屋当中。” 当下苏牧变得更谨慎几分,眼观六路,耳听八荒。 不多时,两人面前出现了一片格外茂密的林子,苍穹的阳光无法照入其中太多,穿过密林后眼前豁亮。 不远处几间不小的木屋映入眼帘。 但也就穿出密林之际,苏牧感受到了胸膛隱隱作痛,由胸膛处开始出现酥痒,旋即手脚开始有些发冷,盘踞心臟处的蛊虫似乎有了要甦醒的跡象。 那虫童子似乎察觉到了苏牧的异状,当即奋力往木屋方向狂奔,口中连连呼喊,“师傅,救救弟子——·师傅救命!”“ 苏牧当下取出一枚仿製的解药服下,他没有出手擒拿虫童子,只是冷眼看著他从手中逃脱,冷峻的面上流露出了几分凝重。 即將踏出林子之际他曾隱约听到一道呼吸声,但就在踏出密林之后那道呼吸声却是消失了。 前方木屋內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几间空房。 那黑虫老人定是躲起来了。 果不其然,那虫童子闯入其中一间木屋却並没有发现师傅踪跡,於是匆匆而出,但兴是慌忙, 无力垂下的左臂衣角带起那扇木门。 哎呀一一残破的木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响。 也就在这一剎那。 来自侧身的杀机陡然显现,一道快的惊人,好似毒蛇一般的寒光斩下,一名佝僂老者轻一声,师徒俩配合下,他这几乎是必杀的一刀竟是落空了。 一阵山风吹过,那一道被利刃斩破的身影竟只是一道残影。 僂老者那一双浑浊的眼眸死死盯著好似凭空瞬移出三丈之外的身穿蓑衣,手持禪杖的身影。 “禪杖,你是金刚寺之人,不对—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伤害老朽的弟子?” “师傅快杀了他,他就是那捉刀人厉飞— 那虫童子见到师傅现身后心中大定,此刻一脸怨毒开口,然而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虫童子便感到浑身发寒。 “师傅,救我!” 看出苏牧眼中没有掩饰的凛然杀意,那佝僂老者惊怒喝道:“竖子,你敢!” 山雀声中,苏牧身形瞬间在虫童子眼中无限放大,隨手一拳击出。 澎! 一枚脑袋好似西瓜炸裂开来。 “救我—..— 无头尸体朝著佝僂老者伸手,轰然倒地毙命,目睹爱徒惨死那黑虫老人怒极反笑,声音阴冷无比。 “好得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老夫便送你一程!” 调整一下更新时间 调整一下更新时间 书友们可以早些睡,今晚零点过后那一章移到白天更新,依旧会是每天万字更新! 也在这感谢投票和订阅的书友们! 第81章 金刚镇蛊虫,死亡嗡鸣!(第一更) 第81章 金刚镇蛊虫,死亡嗡鸣!(第一更) “来的正好!” 看著黑虫老人一副恨不得要痛饮血,生啖自己肉的神情,苏牧反而心中大定。 之所以要当著黑虫老人將这虫童子斩杀,为的就是彻底激怒眼前的黑虫老人,如此一来黑虫老人就不会想著逃跑、周旋,而是会与他死战! 在踏入这片密林后苏牧就隱隱感觉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明明距离上一次服用仿製解药还没到期限。 今日也非阴雨天,但体內蛊毒却是提前发作了。 以致於苏牧不得不提前再服用一次解药,一路走来苏牧心中对黑虫老人的判断是此人颇为谨慎。 若就此退去,必然会打草惊蛇,懂得『蛊毒”的蛊虫老人极有可能会离开黑牛山,这不是苏牧想要看到的。 “必须拿下黑虫老人!” 此外,黑虫老人似乎掌握了一种高明的隱藏气息的手段,其施展出的身法也不俗,苏牧自身出了问题,自然不想过多周旋,而想要速战速决。 最后也不知是否错觉,这黑虫老人在听到自己的名號时,一双眸子里闪过杀意与惊喜,对方似乎认识自己? 但苏牧很清楚若非是这次悬赏,他根本不知晓世上有黑虫老人这么一號人物。 “对与否,先拿下黑虫老人一问便知!” 狂蛇刀法! 嘶嘶嘶一-- 那佝著身躯、披头散髮的黑虫老人好似一头阴冷的毒蛇朝著苏牧猛然扑咬而来,手中一柄冒著寒气的漆黑弯刀接连斩出。 一息之內斩出十数刀,刀光如十数条毒蛇扑咬,迅疾、刁钻且毒辣,每一刀专攻下三路和致命部位。 面对毒蛇袭来,苏牧眼眸闪动,悟性由一闻千悟晋升潜龙在渊后,骤雨落入他眼中亦是清晰分解成一滴滴水珠。 眼前老者的手中毒蛇般的弯刀在苏牧寧神之际顷刻也被分解成缓慢的十数刀,甚至就连老者接下来出刀的轨跡也有所预判。 瞬息间苏牧便是找出了其中破绽。 於是在那黑虫老人惊的目光之中,苏牧不按套路出牌,手中禪杖竟是单臂握起,力从腰发, 雄浑的劲力灌注禪杖。 手中禪杖登时化作一桿大枪,下一瞬长枪悍然如蛟龙翻涌出海。 暴雨枪法·百瀑坠! 禪杖九环高速旋转之际陡然发出肃杀的金铁交鸣声,然后瀑布激流声隱现,一枪往专攻下三路的毒蛇扎出。 鐺! 九环禪杖与弯刀狠狠碰撞在一起,那黑虫老人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中弯刀之势为之一僵,面上又惊又怒。 “该死,你这是枪法!” 苏牧不语,手腕一抖又一枪刺出,第二枪,第三枪连绵不断,一时场上瀑布奔涌咆哮不休。 暴雨枪法,枪势如疾风骤雨,一旦被拖入暴雨当中,便不易脱身,眼下枪法晋升圆满之后,又在二次锻骨和更为雄浑的劲力加持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眼下这门枪法在苏牧手中比起对敌周天德时要强出太多了,一心要速战速决的苏牧起手便是暴雨枪法中的最强杀招,而且连续不断。 鐺鐺鐺! 两人的交手快的惊人,残影不断,一声声金铁炸鸣声响彻密林之中。 苏牧步步紧逼,那黑虫老人面上的杀意此刻化作了羞恼和惊孩,若非是他没能从眼前厉飞雨身上感知到『筋力”的存在,他怎么也不会认为眼前之人只是八品锻骨。 那禪杖之上传来一股股数千钧神力,震得黑虫老人双臂刺痛发麻一步步败退,若非是有三次锻骨在他只怕要直接落得个手臂断折的下场。 此外,黑虫老人也敏锐反应过来苏牧催动的是化劲,但最令黑虫老人感到憋屈的是他也同时辨认出了这厉飞雨所使的枪法赫然为南疆一带的枪法! “你这是—南疆枪法?!” 用南疆枪法来对付他一个南疆蛊师,这无疑是赤裸裸的羞辱,况且对方用的还不是枪! “啊,该死,厉飞雨你该死!” 身为蛊师的黑虫老人本就不擅长正面对敌,何况一寸长,一寸强,枪乃百兵之王! 单刀破枪谈何易。 当下黑虫老人放弃对攻,弯刀横於胸前,借著一枪攻势身形暴闪而出,只是这一击后黑虫老人並不好受,他感受到自己左臂手骨已然骨裂, 黑虫老人心中一凛,继续与眼前这个『天生神力』的傢伙正面对敌不是明智之举,方才是他被仇恨冲昏了脑袋。 陡然反应过来后他才明白过来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当下他顷刻取出了一个刻有十数种蛊虫的铜铃摇动。 叮! 分明是铜铃声,却是透出一股诡异。 “桀桀桀,我的宝贝们,出来吧,將他给我撕碎!” 那黑虫老人佝僂的身体猛然停止,好似一头眼镜蛇王做出了攻击姿態,然后他双臂一展,自他那双袖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躁动。 长袖鼓动间。 嗡! 一时数百上千赤蜂激射而出,那一只只赤蜂都要比寻常蜜蜂体型大上数倍,且更为狞的多, 好似一片赤云覆压而来。 “赤峰蛊!” 苏牧心中一凛,当即想起了斩妖司密信之中提及的此蛊,密信之中关於此蛊的信息在脑海快速掠过。 “密信中此人还有另外一蛊眼下还不是动用那招的时候。” 当下苏牧空著的左手化拳。 呼呼。 疾风拳接连轰出,狂风涌动,將那涌来的赤峰轰飞,但疾风拳的弊端也显现而出,透体三尺之后便是威力大减。 而那赤峰异常狂暴,生命力也极其惊人,被疾风拳轰飞后不少並没有直接死去,而是重新振翅发疯一般袭来。 看到这一幕,那黑虫老人更是口中发出笑,“小子,你一个小小锻骨能逼出我的宝贝们已经值得骄傲了。” “死在我这一群宝贝之下的易筋武者也有好几名·—其中也有你们斩妖司的捉刀人,那人叫什么来著,好像是叫什么飞雁刀我昨夜將他餵给了我的宝贝们。” 黑虫老人阴冷开口,此际他並非仅仅是在炫耀,也是在化解苏牧的心理防线,在他衣袖之下还有另外一种蛊虫,天牛蛊蓄势待发。 只待苏牧出现一丝破绽, 苏牧面色不改,只是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每一寸血肉开始快速蠕动,破限状態顷刻进入,旋即脑海之中沁凉涌动,场上瀑布声再次降临。 暴雨枪法·云涌! 苏牧右臂杖间画弧如云卷,禪杖顷刻横扫一片,一枪接一枪。 而那左手也並未空閒,疾风拳继续施展,这还是苏牧第一次在人前施展出心分二用。 右手使枪,左手使拳,左右开弓! 这一幕看的黑虫老人目瞪口呆,回过神来面上流露出一抹由衷的震撼以及更为凛然的杀意。 “此子断不可留—.“ 这还是黑虫老人见到能同时使出两门不同武学,甚至一门是拳法,一门是枪法的妖孽。 左右开弓,这几乎能使得战力凭空翻倍,一时黑虫老人心中一阵后怕,原本他听闻黑山军烈火旗折在了一个八品锻骨的捉刀人手中。 黑虫老人第一念想不是苏牧实力强劲,而是那烈火旗是个废物。 这会黑虫老人这个念想荡然无存,他不禁想到眼下这小子还只是锻骨就如此可怕,若让他晋升七品,他今日绝无生还之机。 假以时日让这厉飞雨成长起来,青云三县都很难再有人能是这厉飞雨的对手。 “但好在今日是你自己要送上门来找死,杀了你也算是为黑山军扫平了前路!”黑虫老人眼中杀意浓烈,其中还夹杂著一股说不出愉悦。 一想到这样的妖孽將要死在他手中,他便是激动万分,他要拿这等妖孽去餵他的心肝宝贝! 只是回过神来,黑虫老人却是发现光凭赤峰拿不下苏牧,反而一只只被苏牧轰杀坠落在地,已然折损数成之多。 这些都是他耗费眾多心血培养出来的,黑虫老人看的心头都在滴血,他紧拳头。 “不行再等等——只要能拿下他,付出一定代价都是值得的。” 黑虫老人强压下想要立刻出手的念想,他要先用赤峰消耗苏牧的劲力以確保天牛蛊能一击致命。 终於场上的苏牧显露出了颓势,手中长枪明显慢了,那使拳的左手轰出的狂风也弱了不少。 “就是现在这小子的劲力的確雄浑,但眼下快要耗尽了!” 黑虫老人眼眸一凝。 叮! 黑虫老人见状不再迟疑,再次摇动铜铃,旋即十数只通体灰色,带有赤色斑点,形如天牛的枣核体型的蛊虫自他衣物內激射而出。 呱! 那天牛蛊周身流转金属光泽,竟是直接顶著疾风拳的狂风朝著苏牧蛰来。 苏牧双手不断施展武学,但注意力一直没有从黑虫老人身上移开过,以他敏锐过人的五感注意到了黑虫老人身上再无其他呼吸声,他的蛊虫都在此处了。 “还剩下七成左右的劲力,足够了。” 苏牧仔细感受了一下体內劲力的消耗,当下手中禪杖收回,只是以左拳继续轰出。 看到这一幕的黑虫老人更是面露狂喜。 他此刻已能浮现出苏牧被他的宝贝们啃噬至死的一幕,接下来他要让苏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喻鸣声中,漫天蛊虫將苏牧覆盖。 然而黑虫老人所预想的一切並未发生,苏牧轻吸一口气,他那蓑衣的血肉之中好似有水银涌动,一寸寸隆起,整个人身形陡然雄壮了一圈。 吼! 虎啸声中苏牧周身流转出一层淡金色。 “咚』,隨著苏牧手中禪杖顿地,一尊倒悬金钟浮现,旋即高速旋转。 金刚身·金刚反震! 喻一苏牧体內六道劲力相融的化劲毫无保留催动,江河拍堤怒吼声起, 噗吡! 第一声响彻后,接连不断,一只只蛊虫顷刻被金钟直接震碎,爆裂开来,化作一团团血雾。 金刚反震是大成金刚身的象徵,这一招与那日周天德的赤火罩有几分相似,都能反震对手。 但其中也有差异,那周天德的赤火罩能將对方攻来的劲力和力道反弹,而则金刚身则是以自身劲力去震伤对方,劲力越是雄浑,这一招的威力便越是强大。 苏牧步步设伏,隱忍不发就是为了让黑虫老人落入他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当中,如今黑虫老人踏入其中,苏牧自然不会手软。 他体內的劲力何其雄浑,金刚反震一施展便是直接將漫天蛊虫尽数镇杀! “不!” 黑虫老人看著漫天蛊虫被一口虎啸金钟尽数震碎后目毗欲裂,他几十年心血毁於一旦,他整个人发疯了一般。 苏牧一招镇杀了漫天蛊虫后,正欲一举拿下黑虫老人之际却猛地闷哼一声,他只觉心臟猛地剧痛无比。 噗吡。 一口黑血陡然从他口中喷吐而出,体內的蛊毒在此刻猛然发作,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更为强烈得多。 这一次苏牧清晰感受到了体內的蛊虫彻底甦醒了,他的心臟好似被一双无形之手死死扼住了。 登时,苏牧手脚发寒,呼吸困难,身子更是一阵剧烈抽搐。 咚。 一柄禪杖脱手坠地,又是数口黑血自苏牧口中喷吐而出。 看到这一幕,那黑虫老人先是惊,回过神来后心有迟疑,莫非是这小子在诈他? 但很快他注意到苏牧口中吐出的那一口黑血落地后,滋啦声作响,竟是凭空腐蚀出了一个骇人的坑洞,且有一缕缕透著难闻腥臭的黑烟从中冒出。 “好凶猛的毒—.”饶是黑虫老人一生钻研蛊虫亦是看的肝胆一颤,但很快他面露狂喜,“哈哈哈,天助老夫,厉飞雨这是老天要亡你!” 然而黑虫老人仍是不敢轻易接近苏牧,他已被苏牧嚇破了胆,但他衣袖之中还有著第三种蛊虫。 那才是他的大杀招,为黑虫老人的本命蛊,只要被他的本命蛊咬上那么一口,易筋武者都要在三步之內暴毙身亡,方才他就想暗中施展取苏牧性命,只是被镇杀蛊虫的一招嚇到了。 “我的心肝宝贝,快,快给我杀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黑虫老人心头充斥劫后余生的激动,一条手指粗细、通体漆黑的黑蛇吐著蛇信如一支离弦黑箭激射而出。 咻! 黑色速度之快带出数道残影,若是正常状態下苏牧必然能反应过来,但眼下他四肢无力,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一条密信之中未曾提及的黑蛇激射而至。 就在这生死之际。 苏牧心臟里盘踞的蛊虫发出了一声透著不耐烦的嗡鸣,这是苏牧第一次听到体內蛊虫发出嗡鸣这一声鸣中,骇人的一幕就此发生。 噗吡! 近在尺尺,甚至已然抵在苏牧胸膛处的黑蛇就这么直接爆裂开来。 第82章 百蛊经,血肉温床!(第二更) 第82章 百蛊经,血肉温床!(第二更) 那致命的黑蛇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在苏牧体內蛊虫一声嗡鸣声中暴毙当场。 噗吡! 就在黑蛇暴毙的一瞬,那远处的黑蛇老人口中忽的发出一声惨叫,几大口鲜血自他口中喷吐而出。 本命蛊与蛊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说本命蛊死去后蛊师不会真正死去,但也必然会遭受莫大的反噬。 眼下这本命蛊的反噬出现在了黑虫老人身上,他那本就佝僂著的身体在剧烈抽搐中直接伏倒在地,看著也同样悽惨。 苏牧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最后关头竟是体內的蛊虫救了他一命。 呼呼呼苏牧看到了生机,强大的求生意志驱动下苏牧拼尽全力大口呼吸起来,眼下他要与时间赛跑, 就赌谁更快缓过一口气。 黑虫老人亦是清楚这一点,两人相隔一丈之地死死盯著对方。 场上两人喘气声如牛,这时苏牧五禽戏圆满以及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的强大体魄发挥了作用, 苏牧先黑虫老人一步缓过了一口气。 他颤抖著伸手从衣襟內取出一个小瓷瓶,用嘴咬开瓶塞后直接仰头將一整瓶全部吞下。 然后又將一包药粉撕开后也直接吞咽下,这是药师最新研製出的药汤,其中火毒极烈,药师叮瞩每次要煎成三大碗,且三日一副。 但生死之际,苏牧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接连吞下药丸和药粉后苏牧用尽全力调动起一丝劲力將服下的药丸震碎,药效化开后。 好似一团火焰在苏牧体內熊熊燃烧,令的他好似那铁炉內焚烧的铁矿石,烧的他只觉浑身要熔化了一般。 这时那黑虫老人也取出一瓶药丸吞服下。 但苏牧这边显然更快,体內的烈火与药丸发挥了作用,苏牧跟跪著站起身来,看著那道走来的身影,黑虫老人面上流露出了强烈的不甘。 只是很快这抹不甘变得扭曲,化作了一脸的怨毒与讥讽之色。 “蛊王出,万蛊伏诛!” “哈哈哈,若是老夫的猜测没错—在你体內有著一只还未蜕变完成的蛊王,你只是那蛊王的血肉温床,老夫临死之前能一睹蛊王风采也不枉此生,厉飞雨你中毒已深,离死也不远了,我就在下面等著你,—“ 苏牧一脚踢起地上的弯刀,一刀斩下。 “厉飞雨,老夫在下面等你—” 黑虫老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夏然而止,寒光落下,一道血线在黑虫老人脖颈处瞬间扩大,一颗头颅拋飞。 当。 染血弯刀坠地,苏牧一阵恍瘫倒在地粗喘著气,不知过去多久后体內的蛊虫在药粉与药丸的作用下渐渐归於平静。 “血肉温床—蛊王么. 地上的苏牧坐起身来,气力回归,他开始思索起临死之前黑虫老人的叫囂,他看著被自己砍下黑虫老人的脑袋心情有些沉重。 苏牧一遍遍在脑海回忆方才发生的一切,很快他注意到在体內蛊虫喻鸣声中,黑蛇爆裂时隱隱浑身冒著一股黑气。 “我体內的究竟是什么— 密林无声,天地之间唯有不时鸣咽的山风呼啸,无人能回答。 待得气力恢復一些,苏牧沉默著將黑虫老人的户体快速收刮一番,除了一沓三百多两的银票外就只有一个檀木盒子装的大药丸,眼下苏牧对此並无任何心思,直接塞入衣襟里。 童子的身上之物他早已搜刮一遍,苏牧只好將最后的希望寄託於木屋之中,他最初的想法是活捉黑虫老人。 但世事不遂人愿,方才的情形下他留不了手,只能先將黑虫老人杀了,不然让精通蛊虫之术的黑虫老人缓一口气,最后死的极有可能是他苏牧。 心怀最后一丝期待苏牧走入木屋后,眼眸登时一亮。 他看到了木屋里木桌上还未合上的古籍,大步走上取来,那泛黄的封面上赫然有著三个大字: 百蛊经。 百蛊经?! 苏牧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当场翻开几页,这百蛊经中详细记载了多种蛊毒、蛊虫炼製之法以及对应的解毒之法。 “其中有解毒之法而且足有上百种,这对解蛊毒很有意义!” 苏牧合上古籍心中很是火热,他最初接取悬赏就是为了『蛊毒”而来,如今终於到手了,当下他珍重无比將这本古籍收入衣襟中。 最后又是一番翻箱倒柜,但没有太多收穫,离开之前苏牧看著那被蛊虫啃噬的尸体,捡起了一枚熟悉的狼纹令牌。 “捉刀令带回去给季司主吧。 捉刀人,本就是刀尖舔血之辈,死在恶徒手中並不罕见,也是捉刀人的一个归宿。 但既然看见了,苏牧就当图个心安。 “逝者安息。” 户骨被蛊虫啃噬极有可能蕴含蛊毒苏牧没有为其收尸,只是將屋內白色床布撕作两半,一半將尸骨一盖,然后將那砍下黑虫老人脑袋的染血弯刀放於尸骨一旁。 做完这些,苏牧用另一半床布將黑虫老人的脑袋捲起掛在腰间,当下快步离开了这一片密林之地。 下了黑牛山,一轮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沐浴在毒辣的阳光之下,虚弱下的苏牧能清晰感觉身体状態在加快恢復,发现这点后他浑身一颤,大半年之前药师的话语在耳边迴响。 “小友可否再回想一番,这两年里可还有其他特殊之处?” 那会他只是摇头,没有丝毫头绪。 苏牧眼眸闪动,微抬头望向天际的一轮如火骄阳,突然之间想通了一些事。 “大日是世上至阳至刚之物·阳刚之物,火?” 一时间,他想通了为何最初那帮人要將他安排去清水镇的铁匠铺作学徒。 “原来如此... 苏牧联想到了当初迟了半年进入锻兵坊后,重新开始锻造时就曾感到身体状態比往日更好,那会苏牧並未多想。 如今苏牧却是想通了,那帮人如此安排的原因在於铁铺里白日不熄的炉火。 “炉火能够压制我体內的蛊虫难怪哪怕是阴雨天,只要我身处锻造房內,开始锻打之际就感觉不到体內的蛊虫。” 一时间苏牧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强大的悟性赋予了他强大的思维能力,此刻他注意到了此前很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这也就能解释药师不断试药后研製出的解药中往往蕴含浓烈的火毒,火毒是毒亦是药!” 这一刻苏牧忽然想起了『冬眠”这个词, “熊类冬眠前能吃下接近体重一半的食物,待得天气一冷,寒冬到来便会陷入沉睡,以此来减少能量消耗。” “那帮人其实是在创造一个令蛊虫『冬眠”的环境,只不过蛊虫『冬眠”的环境是相反的高温,打铁时的炉火会令蛊虫陷入沉睡,每次服解药就是为蛊虫提供过冬的养分。” “蛊虫就在此间一次次变得强大,但我作为血肉温床也不会过早死去。” 思及此苏牧眸子微微亮起,此前他对解毒之事毫无头绪,只能寄希望於药师,如今他找到了蛊虫的弱点所在,手中也得到了一本《百蛊经》。 以弱点为突破点,他可以开始正式研究蛊毒,此外也可以將这些信息也同步告知药师,如此便可双管齐下。 “蛊王,血肉温床么——·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第83章 银牌捉刀人,买宅院(第三更) 第83章 银牌捉刀人,买宅院(第三更) “蛊王出,万蛊伏诛么———” 苏牧低语一声,经此一遭后他忽然发觉体內的蛊虫其实是一柄双刃剑,若是运用得当便能不惧世间蛊师和蛊虫。 “日后未尝不能將这蛊虫收服!” 若能够做到,或许有朝一日这东西能成为他苏牧手中的大杀器。 蛊王是世间蛊虫的绝对克星, 那黑虫老人的本命蛊黑蛇的强大必然远超那赤峰蛊与天牛蛊,但如此强大黑蛇却是被他体內还未彻底蜕变的蛊王一声喻鸣所镇杀。 若能降服蛊王,日后他便再不惧世间一切蛊师,一切蛊虫。 “相距拍卖会还有好些日,先回斩妖司一趟,“ 苏牧对青云拍卖会有几分兴趣,只是眼下时间还早,他辨认了一番方向后快步离开白河镇一带,往青云城方向而去。 就在苏牧离开不久。 一袭玄色劲装的独臂汉子到来,此人腰间斜跨一柄雁翎刀,一双鹰目中闪烁著仇恨与迟疑。 李雁低头警向空荡的左袖,他这条手臂就是拜黑虫老人所赐,世人只知黑虫老人蛊虫凶险,却不知那恶徒一手南疆弯刀也极为狠辣。 他心知此行凶多吉少,但不得不孤身赴约,他二弟为黑虫老人所擒,今日若缺席,他那二弟必死无疑。 “二弟,大哥来了!” 心存死志,李雁孤身上了黑牛山,不久后看著眼前的密林李雁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大不了一死,我与二弟同生共死,但就算要死我李雁也得啃下他一块肉!” 即將穿出密林之际,李雁面色忽一变,他鼻子耸动嗅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二弟?!” 当下李雁惊怒万分,他快步穿出密林后呆滯原地,异常腥臭的鲜血味直往鼻腔中钻,映入眼帘的一具无头僂尸体令李雁瞳孔骤缩。 “黑虫老人—被人杀了?” 木屋之外有著打斗痕跡,还有著一地鲜血,李雁从最大一滩鲜血中辨认出了诸多碎裂的蛊虫, 密密麻麻,只怕有数百上千只。 咕嚕。 李雁喉骨滚动,这些死去的蛊虫数量至少是他当初遭遇黑虫老人时的数倍之多! 当即李雁脑海浮现出黑虫老人施展出上千蛊虫迎敌,手段尽出的黑虫老人却被那来人连同上千蛊虫在內一起镇杀,之后更是被一刀砍下了头颅带走了。 “杀死黑虫老人之人究竟是谁?” 李雁心头面色动容,心头震撼的他甚至在此刻忘却了山上的目的,回过神来他当即大步走入木屋,当他看到那一具被盖上白布的户体时浑身一颤。 他颤抖著掀开白布后猛然僵住,那血肉被啃噬一空,仅剩的碎布片让李雁辨认出了眼前尸骨就是他那二弟,七尺汉子轰然跪地,手中长刀眶当坠地。 “二弟是兄长来迟一步害了你!” 李雁伏身慟哭出声,下山前他背著二弟的户骨朝著那柄染血的弯刀重重三叩首。 “恩公大义,李某没齿难忘若得再见,李某愿当牛做马!” 李雁认出那柄血跡未乾的弯刀是黑虫老人的兵刃,黑虫老人死在了木屋之外,这柄染血弯刀却出现二弟尸骨旁,其意不言而喻。 定是恩公用此刀割下了黑虫老人的头颅,將之放在户体处以慰他那二弟在天之灵,又以白布盖户骨此举令得李雁心中感激方分。 兄弟情同手足,古人眼中死者为大。 下山时已近黄昏,途经子村遇到几名劳作归村的村民在閒谈,李雁听了几句浑身一震,疾步上前。 “你们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雁伸手抓在一名村民肩头,村民痛呼出声,好似肩骨都要被扼碎了,当下李雁急忙鬆手。 “你是谁?” “老丈勿惊,我也是捉刀人。”当下李雁取出了一枚银色狼纹的捉刀令。 “原来是斩妖司的好汉,那厉大侠当真了得。”村民揉肩嘆道,“厉大侠只一个照面便擒了那虫童子,之后便是拎著那童子离开只盼厉大侠孤身前去莫要遭了贼人暗算。” “你怎么说话呢,厉大侠怎会遭人暗算。” 村民自觉失言,当即呸了几口。 “厉飞雨—恩公是厉飞雨!” 李雁默默记下厉飞雨之名,道谢一声后远去。 与此同时,苏牧一路顺利抵达青云城下,入城时他连著打了好些喷嚏,“莫非是有人在惦念我?” 来到斩妖司门口,苏牧摘下斗笠后那差役顿时认出了他。 “带我去见李司主。” “是,请跟我来。” 苏牧在书房刚坐下不久,李知贺得到下人稟告第一时间来到书房,苏牧一抬手。 咚! 布袋在案上解开,显露出其中一枚怨毒的头颅,与那悬赏令中一般无二。 “李司主,幸不辱命。” 李知贺看著桌上的头颅心中很是吃惊,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咽回了肚子。 他今日刚接到最新情报,黑山乱军似乎对这黑虫老人有招揽之意,以及这黑虫老人的实力或许被极大低估了。 於是李知贺听闻厉飞雨归来,第一时间要將最新情报共享,却没想到厉飞雨直接將那黑虫老人的头颅带回了。 神情一番变化后,李司主由衷惊嘆开口,“厉兄弟果真不凡。” “李司主,何不检查一番?” “不必了,我信得过厉兄弟。”李知贺一摆手笑道:“厉兄弟,药膏现在便可支取,但那白玉令与黄金百两寄存官府,需先核销。” “厉兄弟已累计十份悬赏,足可晋升银牌捉刀人,银令需特製,不若三日后一起来取。“ “好,那便依司主所言。” 当下李知贺也开口將银牌捉刀人述说一番,“如今厉兄弟已成银牌捉刀人,这每月俸禄將由五两增加到十两,同时可以开放二级悬赏,持银令行走青云、长风、沧河三县之地无需缴纳入城费用。” 闻言苏牧心中有些论异,虽说他也不在乎什么入城费,但行走三县之地无需缴纳入城费放在大炎王朝是官员才有的特权。 这一点上就连青云五大势力也不例外,只要不是官身入城就必须缴纳入城费。 至於开放二级悬赏苏牧则不以为意,他接取的悬赏早已是二级悬赏了,而且是李知贺这位斩妖司司主亲自交接的。 “多谢司主告知。” 离开之前苏牧將那枚惨死捉刀人的令牌归还,见到捉刀令李知贺嘆了口气,起身抱拳拱手一谢。 走出斩妖司后,小巷里厉飞雨摇身一变恢復了少年郎。 落日余暉中青云城中暑气散去,清风徐徐,天地之间忽变的凉爽,苏牧来到青云城坊市里。 “小哥,打什么酒?” “打六壶最好的。” “好酒二两银子一壶,共计十二两。” 不多时酒铺掌柜打来六壶酒,接过银钱时仔细看了苏牧几眼,“小哥可是去年买过酒?” 少年一愜,然后笑道,“掌柜好记性,去年立秋前我的確来过一次,那次也买了六壶,可惜回去的路上洒了,最后就喝了半壶。” 闻言,那掌柜当下转头又打来一壶,“小哥,这壶就当送你了,这次可別路上洒了,我这的可都是好酒。” “多谢掌柜。”少年笑道,並未直接应声,这酒註定是要洒一多半的。 “我瞧著小哥有几分眼熟,你別看我年纪大了,但这记性可不差,来我这买过酒的我大多是能记得的。” 聊了几句,少年提著酒往燕雀街而行,刚推开宅院不久,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旋即又是一声呼喊。 “小哥,你等等,你可算回来了。” 一名约十五六,看著颇为机灵的少年气喘吁吁跑来,“小哥,你可还认得我?” “认得,进去坐坐?” 与酒铺掌柜聊了一会后今日苏牧心情不错,邀请这少年进宅院一敘,那少年应了一声好走入宅院后一愜,发现宅院里几乎与一年之前没有太大变化。 苏牧进屋放下酒水,然后泡了一壶茶,少年一喝顿时眼眸发亮,“小哥,你这茶不便宜吧?” “应该不便宜吧。” 苏牧笑道,这些都是小医师直接从药师房里拿的,他也不知道价格几何,但能入药师之眼,必然不是什么凡品,而且石峰那傢伙每次来都说是好茶。 吃了一杯茶后,这少年没有忘今日来的目的,“小哥,你去年立秋前租的宅院,今日就算一年期满了,你可还要续租?” “不了。” 听到如此果断的回答,少年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气,刚要开口之际却听到一句。 “这宅院我住习惯了,打算买下。” “什么?”那年轻牙人吃了一惊,这才一年过去,眼前之人竟然赚够了买下宅院的钱?这可是好几百两银子。 他纵使不吃不喝也得干上二十多年才够,若是算上衣食住行的开销,只怕这辈子都买不起了, 一时这年轻牙人眸子里流露出了浓浓的歆羡。 “如今这宅院什么价,还是三百五十两吗?” “小哥好记性。” 年轻牙人迟疑了一下,“小哥若是信的过我,可以给我五两银子,我可以帮你和牙行谈价,三百三十两,不,约莫只要三百二十两就可以买下。” “行,那我就先付你五两银子。” “多谢小哥信任,明日我一定谈好將契约带来。” “不急,我多给你几日时间,三日后你將契约带来即可。” “好,一言为定!” 年轻牙人双手接过银子朝著苏牧一躬身,一脸激动离开了宅院, 这日,清水镇飞入青云城中的麻雀打算买下属於自己的宅院,入青云城一年后,少年除锻兵坊外並无甚名气,但『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却在搅动青云风云。 翌日清晨,少年提著六壶酒出城,往南边清水小镇而去,如归途的候鸟。 清水镇外白鷺山上,墓碑前,六壶酒洒了一多半,少年饮了一小半。 第84章 清水书信,厉先生!(第一更) 第84章 清水书信,厉先生!(第一更) 酒酣一夜,清晨见白鷺高飞,少年看了好一会后往镇上而去。 一年內发生了不少事,去年秋的那场乱军袭镇过后,镇上不少老铺子关了门,或是搬离了镇子,或是回了老家。 其中就有铁铺,举人街的打铁声已成过往。 苏牧走在举人街中,一眼望去眾多老铺子都换作了新铺子,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原本『李氏铁铺』门前。 铁铺搬走后,一对中年夫妻接手开了一家布坊。 “周氏布坊“ 苏牧看了眼匾额,在门口驻足往里面望去几眼,此前閒时或是吃饭时,师傅们都会聚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吃饭谈天。 如今一眼望去院子里老槐树依旧,只是师傅们的身影不再,换做了一个个掛满布料的木架子。 少年望了好几眼后打算离去时,布坊里有一名中年男子注意到了这一幕,从坊里追出,“等等,你可是这铺子之前的学徒苏牧?” 苏牧转身,“嗯,我就是苏牧,你找我?” “那就对了,之前铁铺搬走时,那李铁铺主的儿子在我这留了一封信,让我日后转交给你,说是你会回来,兴许是立秋前后,还真被他说准了。” “你跟我进来吧,我拿书信给你。” “劳烦了。” 少年踏入布坊,来到老槐树下等了一会,他环顾宅院一圈后注意到坊里的布料心中忽一动,只是坊里的布料颇为艷丽,小医师平日喜穿淡雅。 “等回去后去坊市转转。” 不多时那中年男人將一封书信取来,苏牧双手郑重接过后道谢一声。 “掌柜的,李叔和小虎他们可有说搬去哪里?” “我听说是要回老家去,更多的就不知晓了。” “多谢相告。” 离开布坊后苏牧取出书信一看,歪歪扭扭的字跡跃入眼帘:“我爹说这世道不太平执意要解散铺子—.明明那是他的心血—. “他说铺子日后会出一位真正了不得的人物,我知道他说的是苏牧你关了铺子这段时间我爹他反倒鬆快了许多,话也密了,每顿吃的能比以前多两大碗。” “我们打算过段时间回长风县古河镇的老家,我们那镇上有两宝,一为古河酿,二为烧鸭,我们那的烧鸭皮脆肉嫩,汁水足,苏牧你日后来古河镇我请你尝尝——” 苏牧看过书信前半段李叔执意要解散铺子时有些压抑,但看到后来书信中提及李叔人变的鬆快话密,就连吃饭都多两大碗之际会心一笑。 “长丰县,古河镇的烧鸭么我一定会去尝尝。” 苏牧连看书信四五遍后才珍重合上放回信封內,旋即放入衣襟后离开了清水小镇。 青云城,坊市。 “掌柜的,你这布怎么卖?” 苏牧指尖抚过淡雅绢布,这绢布触感柔滑,隱有兰香。 “小哥好眼光,这是小店刚到的沧河绢布,那边產的绢布在我们这三县都是大有名气的,只是路途遥远,卖二两银子一匹。” “这五匹我都要了。” “客人可留下地址,小店可以帮你送去。” “有劳,就送至云鹤医馆。” 这会店里的伙计閒著,便是一路跟著苏牧来到医馆,小医师瞧见送来的一小车布匹有些吃惊,“小哥,你怎么一下买这么多布?” 口中如此说,那一双眼眸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欣喜,当即打开医馆大门,甩著两条辫子便去喊药师。 “师傅,你快出来,苏小哥买了好多布。” 五匹布中淡雅的三匹素色是给小医师的,一黄,一蓝,一青都是小医师平日里穿过的,剩下的两匹玄青色的则是给医师的。 那边小医师小手不断轻抚著那三匹布,口中嘀咕著,“这匹淡黄色的就做成衣裙” 药房这边苏牧开门见山: “药师,你当初问我体內蛊毒可有特殊之处,这几日我偶然发现了一点。” 一愜后药师眼中陡然闪烁著精光。 “我体內蛊虫应是惧怕阳刚之物。” “阳刚之物?” 当下苏牧將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自然隱去了黑虫老人之事,听完后药师神情先是惊疑, 旋即惊嘆开口。 “世上竞还有这等奇妙之蛊小友你方才说近日有服用那汤药,你快躺下,我为你检查一番。” 一番检查后药师又很快找出以往试过的药方,一张张拿起阅览后放下,一切都能对上,他从一张张药方的字里行间看出了『火毒』两字。 “小友果真不凡,自有气运加身庇护,今日得此提点,解毒把握能增三分。”药师说完又开口,“小友还有话要说?” 若非苏牧还在场,兴致勃勃的药师只怕要当场开始埋头研究了。 “药师可曾听闻—蛊王? “什么?”药师眸光骤然一凝,深深看了苏牧一眼却又摇摇头,“蛊王之说老夫確有耳闻,据说此物已超脱凡蛊之列,具有造化之能—不过以小友体內蛊毒之烈,或许在凡蛊之中称一声『蛊王』也不为过。” 药师委婉否认了苏牧体內的为传闻中的蛊王,至少他不认为苏牧体內之蛊有超脱凡蛊之能。 两人又聊了一句后药师沉浸在了蛊毒的新研究方向当中,苏牧在院子里教著小医师五禽戏, 异发现小医师在武道上的天赋不俗。 “小哥你怎么这么看著我?” 晚霞的绚烂倒映在小医师面上,如染胭脂。 时间来到第三天。 “厉先生,司主大人已恭候多时,请隨我来。” 先生,达者为先,师者之意。 今日斩妖司差役对苏牧用上了尊称,以厉先生称呼,苏牧斩杀黑虫老人之事已然传回,隨之一起传回的还有苏牧那日在酒楼出手擒拿虫童子之事。 拳棍双绝,厉飞雨,厉大侠之名再一次名传斩妖司。 斩妖司差役无不对这位刚加入斩妖司还不到半年时间,也只出手过三次,却以八品锻骨之境连斩两名七品易筋恶徒,如今破格晋升银牌捉刀人的厉飞雨心生钦佩。 “好。” 苏牧听著这新鲜的称呼微微一愜后迈步走入斩妖司,一路穿过廊亭台阁来到书房。 “厉先生,你来了,快请进!” 李知贺热情相迎,“你要的东西本官都准备好了,请过目。” 书案之上,一枚银光湛湛的狼首捉刀令醒目,苏牧取过一看,正面依旧是杀气凛然的『斩妖”二字,背面的捉刀一旁多了三个小字:厉飞雨。 隨手將捉刀令掛在腰间,苏牧看向书案上其他物件,一盘十枚金元宝,八盒锻骨药膏之外,还有一枚小巧的云纹百玉令牌。 “这黄金百两亦可换成银票,这是千两银票。” “劳烦司主了。” 苏牧取走了银票,金元宝携带实在不方便,当下他也端详了一下这枚能当白玉帮一个寻常人情的『白玉令』。 “这白玉令除了本身能当白玉帮一份人情外,也可当拍卖会的身份令牌,每次青云拍卖会皆是有名额限制,持白玉令者不受限制。” “多谢司主相告。” 之后李知贺询问苏牧是否要继续接取悬赏,苏牧婉言拒了,接下来他要全力去衝击三次锻骨与第四次炼劲了,百蛊经也需费时间精力去参悟。 与黑虫老人一战歷经生死后,苏牧隱隱有所感悟,他需要沉淀一段时日。 李知贺看著苏牧离去的身影,眼眸微微眯起,手指轻扣在书案上。 “厉飞雨此人心性正直,武道之心坚定——如此也好。” 离开斩妖司回到宅院,不久那年轻牙人带著地契上门,“小哥,我將地契带来了,最终宅院的价格是三百一十五两!” “好,劳烦了。” 苏牧取出三百二十两银票递过,见那年轻牙人一愜开口道,“多出的五两就当是你的辛苦费。” “谢谢小哥,谢谢!” 年轻牙人接连躬身走出宅院后,嘴里不自觉哼著小曲,或许他有朝一日也能如苏牧一般在这青云城中买上一套小宅院。 烈阳的七月悄然流逝,迎来了八月的日头。 锻兵坊里的两位大师傅归来,青锋锻造房大门开启,赵矩眼眸中闪烁著精芒。 “苏牧,你隨我进来。” (过渡章节稍微卡了一下,今天的更新会稍微迟一点) 第85章 天地玄妙,铭文之道(第二更) 第85章 天地玄妙,铭文之道(第二更) 赵矩,三位大师傅中最年轻的一位,相比另外两名大师傅,赵矩显得削瘦不少,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他那一双修长的十指。 以及好似所有人都欠了他三百两的面瘫脸, 只是此刻赵矩那一双眸子里却是闪烁著精光,两人是昨日回来的青云城,已从陈云天口中得知了苏牧一月內不仅入门《熔金诀》,更是无师自通掌握了坊主和陈云天藏了一手的技艺。 听闻之际,赵矩和林若水两人起初还以为是陈云天在说笑,继续一问陈云天却是恼火了,两人这才明百陈云天是认真的。 赵矩取出钥匙开启『青锋”锻造室,推门而入,给苏牧的第一念想是井然有序。 不似陈云天大师傅那玄铁锻造室內堆积如山的铁料,隨意放著的锻造锤,一应器具皆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看著异常乾净整洁。 甚至给苏牧一种轻微强迫症的感觉。 此外苏牧很快也注意到了这屋內大致被一块屏风隔成了两片区域,一片为锻造区域,另一片区域好似一间书房,摆著笔墨纸砚。 “陈云天师傅不拘小节,脾气火爆-而赵矩大师傅则是井然有序,喜爱笔墨,两位大师傅之间的脾气相差颇大。” 这时,赵矩问了一个与陈云天相似的问题“锻造中最关键的环节是哪一步?” 苏牧一证然后作答,“小子原先认为是铁坏锻打,后来陈云天大师傅的教诲让我受益良多,锻造材料以及熔炼也极为关键。” “你说的对,但不全对你不是陈云天,我也不是,接下来我只传授我对於锻造的认知。” 说罢,赵矩走向那书房区域取来了一张纸,“你先看,看完告诉我有何感受。” “是。” 苏牧定晴看去,那纸上画著两个不知含义的符號线条。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符號,但在看到的一刻浑身一颤,悟性突破40达到潜龙在渊后苏牧寧神之际就连骤雨都能分解成雨滴。 苏牧一双眼晴能隱隱洞悉万物的律动並做出一定程度的预判。 隨著苏牧眼眸微微眯起,先天稟赋悄然发动,眉心沁凉流转他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之中身后赵矩不再言语,锻造室內陡然静了下来,他那一双眸子里有著追忆,几十年前的记忆浮现。 “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年轻的赵矩凝视纸上的两个符號半个时辰之久后,才迟疑开口,“弟子愚昧,只觉这右边的符號暗藏锋芒。” 这是当初赵矩的回答,他只能看出右边的符號,却难窥左边的符號。 对此,上一任坊主却是惊嘆开口,並给出了不低的评价。 “了不得,赵矩你初见便能窥见其中玄妙,你於此道天赋过人!” 漫漫记忆拉回,赵矩眸子里流露出了一抹自傲,他不仅是是三位大师傅中最年轻,就连当初成为大师傅时也是最年轻的一位。 自己能看出右边的锋芒,那么苏牧能看出什么? 赵矩目光落在了一脸专注的少年面容,静静等待著。 与此同时,进入灵魂状態后苏牧浑身为之一颤, 喻一- 一时他感受到了麵皮忽的如芒在背,好似纸上有一柄利刃,细看之下隱隱有一道低吼声响起, 好似有一头妖兽挥爪撕裂而来。 那纸上右边的符號落入苏牧眼中,好似一枚利爪。 苏牧视线缓缓移开,落在纸上另一个更为厚重的符號之上。 轰隆隆- 一一一苏牧这一刻眼中的厚重符號开始延伸、拔高,好似一座丈许高的小山丘,颤动间又化作了一头巨大的玄龟。 正欲继续看去之时,有声音將他唤醒。 “小子收敛心神——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眉心沁凉消失,化身状態被打破,苏牧浑身剧颤著回过神来。 “我看到了一枚锋锐的利爪—— “以及一座山丘所化的玄龟。” 苏牧开口作答完,自已都很是异,分明是只是纸上墨水所书的两个符號为何会令他看到如此异象。 听到“利爪』和『玄龟”的回答,身后赵矩面容瞬间动容。 这一刻,赵矩那面瘫脸颊的嘴角止不住在抽搐,他这只能看出一半,甚至只能隱约觉出锋芒的便是天赋过人。 那眼前这初见便能准確道出具体玄妙的苏牧,又当如何? 昨日陈云天的话语顷刻浮现耳边。 “你们別不信,那小子就是一个十足的怪胎!” 那会赵矩半信半疑,眼下这会信了,深信不疑, “敢问赵师傅,这纸上之物为何?” 苏牧目光灼灼盯著纸上两个符號看,心中很是火热,这纸上的符號蕴含著莫大的玄妙,令他隱隱感觉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正向他缓缓开启。 “苏牧你很不错·纸上之物名唤铭文。” “铭文?!” “没错,便是铭文。”赵矩提及铭文,面上浮现出了几分郑重,同样的神采苏牧在陈云天大师傅身上也看到过。 能成大师傅之人必是天赋过人,且对锻造有著热情与追求的人! “铭文的起源眾说纷,也无从追溯,但主要有两种说法,一者为天地玄妙的痕跡,警如那树木生长的年轮,每长一年,年轮增一圈,最初的锻造师们通过观察古木、山石、铁矿的纹理,並加以模仿、復刻后偶然得到了一种蕴含奇妙力量的符號,这便是铭文。” “纸上左边的铭文为坚固铭文,以特殊手法將之铭刻於兵器甲胃之上,可使得兵器更为坚固难摧。” 天地玄妙的痕跡,铭文! 苏牧听得呼吸急促,眼眸为之一亮。 “另一说则认为铭文其实起源於上古妖兽,妖兽天生便开启武途,躯体强横远超我们人类,寻常同阶武者若是对上妖兽只有落败身亡的下场。” “最初的锻造师从妖兽遗骸的骨骼、利爪、血肉之中发现奇异纹路,由此开创铭文之道。” 上古妖兽血肉筋骨中蕴含的纹理! 苏牧最早在伏虎拳的武功秘籍中听闻过妖兽,也曾从其他人口中听闻过青云、长风、沧河三县中古老的山君传说。 但他从来只闻其名,不曾见过真正妖兽,青云斩妖司也早在二十多年前没落至今。 “就如你方才看到的利爪异象,这其实是锋利铭文,铭刻於器可增兵器锋锐,使其杀伤力大增。” “兵者,杀伐之器,坚固与锋利,这是锻造师对兵器最原始,也是最本质的追求,而坚固、锋利铭文便也是铭文中最为基础关键的铭文。” 话毕赵矩目光灼灼盯著苏牧看,苏牧心中一阵无奈,陈师傅那还是一个月后才流露出这种看怪物的眼神。 这下好了,赵矩师傅上来就这么盯著他看。 “你的铭文天赋远在我之上,陈云天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怪胎。”赵矩毫不吝音夸讚一句后话锋一转,“你的字写的如何?” 写字? 苏牧一愜,前世他的字写的不算难看,但也绝不说上好看,出了学校后就几乎不再写字。 “小子的字写的一般。” 这话落在赵矩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陈云天说起过苏牧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谦虚了,眼下指不定就是这小子的谦虚之言。 陈云天教导苏牧的经验教训是简单粗暴一点,直接上手。 当下赵矩从书桌柜中取出一册无名手稿递过,“论其他技艺,我不及另外二人,唯独这铭文方面,我略胜一筹,铭文极其耗费心力,出不得半点差错,一道铭文错了便是毁了一柄兵器,需心神凝定,手腕沉稳。” “这是我初习铭文的心得,你这几日先誉抄参悟,待何时能全册誉抄一遍下来一字不差时,再反过来誉抄至一字不差,如此后再谈进阶。” 苏牧忽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前世学生时代,被老师罚抄的经歷。 回过神,苏牧双手郑重接过铭文手稿。 “赵师傅,小子一定刻苦学习。” “去吧,我这锻造室里的纸笔你可任意使用,但不得带出这间锻造室。” “小子明白。 苏牧这时才恍然,为何赵矩师傅相比其他两位师傅的十指更为修长、削瘦,原来三位大师傅专精不同,赵矩师傅专精於铭文一道。 前世的苏牧几乎没有接触过毛笔字,来到这个世界后也只在偷师银针和设计长枪图纸时使过。 他没有著急誉抄,而是先仔细参悟起手中的铭文手稿,手稿隱晦难懂,一遍下来后苏牧又对照著看向赵矩没有收走画有坚固与锋利铭文的纸,一时隱有感悟。 “天地玄妙——上古妖兽筋骨爪牙么—— 赵矩以余光关注著苏牧的一举一动,暗暗点头,选择先参悟是对的。 苏牧对铭文兴趣极高,当他专注於手中的手稿之际,一天时间悄然流逝。 “封炉!” 外头传来吆喝声。 一笔落下,错了一字。 苏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纸上的字,最后找来一张白纸將今日『杰作”盖住,覆压上砚台。 待苏牧离去,赵矩掀开白纸,盯著纸上字跡,神色微妙。 “这次並非谦辞—.” 第86章 蛊术心火,五日小成!(第三更) 第86章 蛊术心火,五日小成!(第三更) 苏牧前世属牛,有著牛脾气,他向来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 今日离开锻兵坊后,苏牧径直走向坊市,他直接买上十斤纸,两斤墨,一支笔回到宅院,熬上一碗药师新配置的药汤喝尽后准备动笔。 “我就不信了。” 铭文手册上全文洋洋洒洒一万六千五百七十二个字,虽然隱晦难懂,但过目不忘的苏牧早已將之铭记入脑海。 但他却没有直接默写,如此做有泄露锻兵坊绝学的风险,当下他取出击杀黑虫老人后到手的《百蛊经》进行参悟。 院子里清风徐徐,吹动槐树枝叶哗哗作响, 屋內少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捧著手中的古籍反翻看。 沙沙。 一页接一页,苏牧眉头不断皱起,这百蛊经中蛊虫的炼製手段极其残忍,多是直接用活人血肉餵养,甚至还有剖开孩童心肝做引。 直看的苏牧拳头暗暗紧,发出一阵啪声响。 一个时辰后,一遍看下来苏牧心中杀意凛然,眸子里闪烁著浓浓的憎恶。 “凝神静气何尝不是一种修炼,我的定力还不够——继续!” 苏牧深吸几口气平復心绪,將这本字里行间写著『残忍』与『虐杀』的百蛊经从头细读,强大的悟性下第二遍精读开始。 灵魂化身状態下苏牧隱有身临其境的体验,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活人炼蛊的残忍情景。 第三遍,苏牧隱隱能听到其中男女老幼惨死前的哀豪声。 第四遍,他血腥味扑鼻而来。 第五遍后苏牧眼中再一次浮现出漂然杀意。 蛊术(入门1%) 看到蛊术在技能一栏中出现,苏牧此刻却不觉喜悦,若是那黑虫老人此刻死而復生出现眼前。 苏牧必杀之十遍以上! “赤峰蛊,低阶蛊虫之一,炼製时需以鲜血浸没七天七夜,期间每日餵食饲主精血,辅以秘术蛊印使其认主成蛊后需定期投餵鲜活人血,否则反噬其主“天牛蛊,低阶蛊虫中的异类,炼製时需將天牛置於铁匣中,以硃砂混合饲主指尖血每日滴灌,连续十四日不得间断,成蛊后需每月餵食金属碎屑与臟腑碎片,—“” 苏牧在其中找到了黑虫老人驱使的两种蛊虫,至於那本命蛊的黑蛇更是残忍,需吞食一岁以下孩童心臟来炼製。 呼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苏牧开始誉抄,上百蛊虫之术才誉抄了四十余种,天际便是透出一抹鱼肚白。 不觉间,夜色已悄然褪尽。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苏牧募然惊觉时间不够用,他放下纸笔来到院中,舒展筋骨后涂抹一遍黑玉虎骨膏修炼起金刚身。 待得东方既白,旭日初升时收工。 金刚身(大成31%) 当下苏牧快速切了几斤肉炒做臊子,下一大锅面吃过后往锻兵坊而去。 今日誉抄之际苏牧免不了想起那百蛊经,心绪一乱,下笔自然就更乱了。 赵矩將一切看在眼中,並未多说什么,只是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一天过后,赵矩检查起苏牧今日的誉抄,眉头直皱,竟是比昨日情况更差了。 “也是,苏牧今年毕竟才十五,年轻难免气盛,没那般容易彻底静下心来再多观察一些时日。” 赵矩想到自己当初也是誉抄了大半年年之久才开始接触后续技艺,那会他可不似苏牧这般年纪。 很快赵矩心念通达,他眼下之所以烦躁,显然是对苏牧的期望太高了。 一连三日后的黄昏时刻。 苏牧忽觉胸口发闷的难受,胸膛处更是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赵师傅,我想休沐几日。” “去吧,铭文一道,欲速则不达。” 离开锻兵坊后苏牧直奔医馆,小医师今日一见苏牧便察觉出异常,“苏小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我去喊师傅。” “你快躺下,我为你检查一下。”药师闻讯当即中断了埋头研究,很快一番检查下来药师神情微变。 “小友你近日可是在服用新配置的药汤?” “是。” “那药汤你不能继续服用了。”药师心中惊疑,前几日他刚为苏牧检查过身体,短短几日不该如此才对。 “小友近日可是时常动怒?” “药师慧眼如炬,近日我偶得一门蛊虫之书,其中炼製手段残忍,这几日夜里翻阅,白日里时常想起时不免动怒。” “小友你这是气火攻心。” 药师闻言心中恍然,苏牧每日身处炉火旁、观蛊虫之书、又服用药汤,在这三者叠加下气火攻心了。 思及此药师看向苏牧的眸子里也更多了几分青睞与一抹异色,他这位苏小友的天性纯善,不是那奸恶之辈。 “小月,你去取左侧书架上三排左九的医书来。” 一脸担忧眼巴巴守在一旁的小医师闻言,顿时小跑出药房,很快取来了一本封面泛黄的线装书,其封面有著《清心经》三字。 “小友你这几日可以试著参悟或誉抄这本医书,我再为你开几副降心火的药,但这几日切记不得动怒。” 药师说完,小医师顿时眼含期待开口。 “苏小哥,要不你这几日来医馆和我一起誉抄?” 一起誉抄? 苏牧一证,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怎么把小医师忘了,若论书法静心,眼前的小医师绝对可称良师。 相识这一年里,苏牧从未见过小医师动过怒,这方面他应该向小医师学习才是。 “休沐这几日,便来叨扰药师和小医师了。” “那就一言为定。” 小医师抢先一口应下,药师笑而不语, 在小医师的催促下,当日苏牧便搬来了医馆,这一次他將那本《百蛊经》也带来了,“药师, 此书应该对解毒有助益,还请药师收下。” 药师从苏牧口中得知蛊虫之书时就曾心中一动,当下並不扭捏,“好,此书老夫就收下了,若小友日后对医术有兴趣,医馆里的医书尽可借阅,只要不外传即可。” 桃之以桃,报之以李! 苏牧眼眸发亮,没想到他一本蛊虫之书就换来了借阅整个医馆藏书的机会,当下苏牧抱拳拱手。 “多谢药师。” 这时那小医师借著泡茶的功夫催促一句,“师傅,苏小哥该去誉抄心经了。” 药师无奈一笑,“那你们去吧。” 小医师一计得逞,当下眼眸一弯拉著苏牧就往书房而去,两人离开房间,药师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这药汤不適合小友·—·得换” 药汤药效虽强,但会在体內过久残留,长期服用下会造成火毒堆积,就算没有那《百蛊经》, 此事之后也必然会发生,绝非意外。 “需要在保持药效下且不能在体內长期残留该如何是好?” 药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这一年里他好似回到了刚学医之际,思考的时间比起过去十数年,甚至二十余年更长。 这种沉思极其耗费心神,令的要是原本的童顏的面上浮现出了一道道褶皱,但药师却怡然自得然,沉浸其中。 一开始药师是为报答苏牧救命之恩,但眼下的药师隱隱对苏牧有了其他的念想,他必须倾尽全力去为苏牧解毒。 另一边书房內,小医师为苏牧磨墨,身体贴近时小医师身上自有一股空谷幽兰淡香飘入苏牧鼻腔。 “小哥,我们一起誉抄吧,从头开始。” “好。” 翻开心经第一页: 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 閒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 两人扫视心经后毫笔落下,两相对比下,一纸温婉清秀,一纸歪扭如虫。 一句誉抄结束,小医师满心期待看向苏牧的字跡,先是一愣,隨即“噗”笑出声来:“小哥的字—.其实不算太丑,噗吡—” 话未说完小医师又笑出了声,书房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小哥我来教你,你应该这样握笔,来,你跟我写。” 一夜过后。 书法(入门1%) 苏牧眼眸发亮,看到这么一个技能在技能栏后浮现简直比成功入门一门武功更令他欣喜。 第二日,苏牧誉抄渐入佳境,心神开始寧静下来。 时间一晃来到第五日黄昏时刻小医师从柜子里取出打算珍藏的『苏牧真跡”放在书桌上今日所写一对比,那精致粉嫩的小脸蛋上满是不可思议。 “小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再写一句看看!” 两人的交谈引起了药师的注意,刚走到门口便是听到屋內小医师的一声惊呼。 “师傅,你快来看看·快来。“ 小医师舞动著她那嫩藕般白净的手臂,示意药师快进屋,药师心中惊疑,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儿在字画上的天赋,究竟是何时引得小月这般激动。 药师走近之后,小月先是递过第一日苏牧所写,注意到药师那愣了一下的神情,苏牧老脸微红“师傅你別看了,这张是小哥第三日写的。” 药师接过一看又愣了一下,双手拿著两幅字反覆对比,一双老眼一凝透著疑惑,此间差距简未免太大,这真的只是间隔一日后同一人所写吗? “师傅,还有一张是方才誉抄的,你快看这张。” 这次药师接过一看浑身为之一颤,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是换人了?” 咳咳。 苏牧本人有些尷尬咳了几声,之所以五日相差如此之大,是因为第一日后苏牧书法初窥门逕入门了。 而后在第三日时触及小成,最终在五日后的今天彻底步入了小成境界,其中不仅有苏牧本身悟性惊人的缘故。 更有小医师这等名师一对一,且將自己练字十年的心得体会都一股脑的倾囊相授。 名师与强大悟性的叠加之下,苏牧好一头贪婪的凶虎,来者不拒,將小医师的心得体会照单全收。 於是他仅仅五日就走完了寻常人需要十多年的练字道路,將书法神速提升至小成境界。 喷喷。 药师放下手中的『苏牧真跡”再一次露出了那看怪物的眼神,这一次也不止是药师,就连小医师也加入其中。 此情此景,苏牧眼前甚至已经浮现出回到锻兵坊后赵矩师傅看自己的眼神。 “你们继续,老夫去研究新方子·-保持药效的同时不留残毒,最好还能控制存留时间.“药师喃喃自语著往外走。 小医师脑袋一歪:“师傅是要酿新的药酒?“ “药酒......“药师眉头一皱,忽而眼中精光乍现:“没错,正是酒!“ 第87章 万金难买一声响,第一道铭文(第一更) 第87章 万金难买一声响,第一道铭文(第一更)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小医师无意间的一句话將当局者的药师点醒,相比药汤,药酒更適合苏牧。 酒水能通过自身气血流转而加快人体对药物成分的吸收,如此一来吸收会更快,这一点便是做到了保持药效,甚至药酒起效的速度比起汤药要快上数倍。 “至於不留残毒和控制留存时间方面酒水入体后更易排出体內,武者可以隨时动用劲力將之从体內排除,此两方面都可由武者自身来掌控。” 药师眸子闪烁著精芒,此外药酒的剂量相比需要煎熬的汤药也更好控制,这点上也有利於隨时调整剂量,灵活对症下药。 一番思索后,药师坚定了要用药酒取代药汤,这將是之后的研究方向。 当下药师兴致勃勃往药房大步走去。 医馆三人各行其事,乐在其中,长夜无话。 “陈师傅!” 五日休沐结束后苏牧重新回到了锻兵坊,他向赵矩打了个招呼,赵矩轻頜首回礼,並没有询问苏牧这几日的进展,任由苏牧发挥。 苏牧手执毫笔静静誉抄著无名手稿, 今日赵矩不时往外看去一眼,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不多时苏牧心中一动,屋外传来了陈云天与林若水两位大师傅的脚步声。 两人的低语声也清晰入耳来。 很快赵矩將两位大师傅迎入房间,陈云天和林若水將一个铁匣子递过,“老赵,时间紧迫,铭文方面就交给你了。” 赵矩打开铁匣子,里面静静躺著一柄青光湛湛,造型古朴的三尺长剑,眼下只是剑胚,还尚未完成,但在开启匣子的一瞬自有一股锋芒从匣中挣脱而出。 “好,交给我吧。” 陈云天和林若水两人离开时也望了一眼苏牧所在,两人在赵矩的目光下欲言又止,最后汕汕离开了锻造室。 三人早有约定,轮到谁传授技艺时其他两人不得插手,赵矩有自己的传授方式。 青锋锻造室大门重新关闭,赵矩將自己的双手浸没在一盆清水中,调整著呼吸,待得进入状態赵矩取出一盒用精致白玉瓶装的墨水,然后取出一只通体铭刻有铭文,通体由铁精打制的铭文笔。 揭开白玉瓶,一股咸腥味瀰漫空中。 “铭文需以特殊处理过的妖兽之血为媒介那便是妖兽之血么?” 苏牧暗道一声眉心沁凉流转,心分二用悄然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 嗯? 方一进入化身状態后苏牧便敏锐发现了异常之处,原本化身状態下他是没有五感的,但今日他在化身状態下仍是嗅到了那妖兽之血的血腥味。 虽然很淡,但这一发现仍让苏牧心中说异。 “与小医师五日读医书眷抄令我躁动的心静下来后五感相比以往更敏锐了几分,就连化身状態也有所增益。” 苏牧手中誉抄的毫笔微微一顿,眼眸一亮后继续誉抄,化身则是开始静静观察起赵矩师傅铭文的铭刻过程。 铭文笔蘸妖兽之血, 执笔的一瞬赵矩整个人的气质忽的一变,往日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上流露出了一抹陶醉,整个人全身心投入其中。 。 锋锐的笔锋开始在三尺古剑的刃口下一指剑身处勾勒铭文,呼吸提笔,吐气后落笔运转劲力, 一笔落下赵矩进入到了屏息状態。 “坚固为骨,锋利为筋膜但入品宝器的材质本就远超寻常刀兵,若先铭刻剑骨的坚固铭文,后续铭刻锋利铭文將很难,所以铭刻时往往过程是反过来的,先锋利后坚固。” 苏牧观摩之际,脑海也旋即浮现出了手稿上的铭文要点。 赵矩一双手极稳,尤其是他那手腕好似固定在了虚空一线,不高不低半分,直到这一笔完成后才轻吐出一口气。 如此反覆,约莫半个时辰才完成了第一个铭文。 苏牧辨认出这是那锋利铭文,隨著铭文成型的一刻,那妖兽之血如活过来一般將铭文点亮。 喻! 铭文成,古剑锋芒气息顿增半分。 这是赵矩眼中所能感受到的,而在苏牧眼中却是另外一方天地, 苏牧这次看到了一头足有半人高的硕大灰兔,这兔子毛皮油光发亮,有著一双足有一尺长的骇人利爪,身上透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灰爪兔,九品妖兽,其血温和,是良好的铭文媒介— 眼前所见妖兽的特徵让苏牧辨认出其身份,这些也都是无名手稿上的內容。 一枚,两枚,三枚。 仅仅铭刻了三枚铭文便是一上午时间过去了,赵矩收笔后胸膛剧烈起伏,面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心力显然消耗极大。 一天下来以五枚铭文收尾。 苏牧回到宅院,手上研磨,眼前却是不断回忆著赵矩师傅铭刻铭文的情景,每一遍过后苏牧一双眸子都会微微亮上几分。 许久他挥毫落笔。 两刻钟后,一道锋利铭文跃然纸上,最后一笔收尾之际。 嗡一一声细若蛛丝断裂的细微声响起,这令苏牧心中火热,这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却也说明这一道铭文成了。 苏牧试著拔下自己的一根头髮悬於铭文之上打算验证一番,鬆手后,髮丝落在铭文上的一刻忽的断作两截。 “成了!” 武道一途流传著『千金难买一声响”,此处是指劲力,而在铭文一途亦是如此,想要培养出一名能锻造入品宝器的锻造师需要耗费太多资源和时间。 铭文一途何止千金,乃万金难买一声响! 在潜龙在渊的悟性,赵矩的铭文手稿,与小医师的倾囊帮助下。 前后誉写九日,加之观摩赵矩铭刻一日后,初次尝试的苏牧竟是一笔落成了一道锋利铭文。 当初为了做到这一步赵矩先一年誉抄静心,又两年后才勉强铭刻出人生中的第一道铭文,此间共计了三年时间。 炼器(入门11%) 这一刻,停滯数日的练器技能重新开始增长,苏牧步入了练器中铭文一道的正轨。 又三日后。 一篇洋洋洒洒一万六千五百七十二个字的手稿一字无误誉写完成,苏牧不动声色,没有翻转手稿,而是凭著过目不忘开始了手稿的顛倒誉抄。 他想要多看几日赵矩师傅的铭文铭刻。 以及这一次苏牧也吸取了陈云天师傅传授熔金诀的经验教训,这一次他打算拖个两三月。 第五日,一篇顛倒的手稿也誉抄完成,通篇一字不差。 残阳西斜,几声封炉的吆喝声中,白日里锤声密如雨点的锻兵坊开始沉寂下来,一名名学徒、 匠人,锻造师傅陆续离开锻兵坊。 苏牧意犹未尽放下纸笔,將锻造室收拾乾净后离去。 今日他先来到一处坊市了近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整套的炼药器皿,其中包括丹鼎、炉灶、石白与石等。 “客官,这套工具有几样暂时缺货,不若留个地址,待明日配齐后,我差人一併送至。 “有劳了,就送到燕雀北街尽头的那座宅院。” 买完炼药工具后苏牧来到坊市里的药铺,他事先將那黑玉虎骨膏的药材分成了三份小清单,分別在三处药铺中购买。 先买十份练练手。 “这清单上的药材你这可有?” 见苏牧一身寻常布衣本有些漫不经心的药童拿到清单后心中一惊,顿时笑脸满面,“有的,这些药材小店都有,你这边请。” 苏牧一听心头有些吃惊,那黑玉虎骨膏药方上有几味药材他此前从未听闻过,他都做好了去黑心药铺的打算,没想到竟能直接买到。 “小哥,你这药材合计六十二银子,你是初次来,那二两银子我为你抹去,就收你六十两。” 第一份小清单上的药材到手,苏牧付过银钱走向下一家,最后苏牧一合计能炼製十份黑玉虎骨膏的药材了两百两齣头。 如此算下来一份便是二十两银子,这可比百丹楼售价的八十两一盒的百玉蛮骨膏要划算太多。 一份只需要四分之一的价格,何况那白玉蛮骨膏的药效也比不上斩妖司的黑玉虎骨膏。 买上药材后苏牧又去了一趟医馆。 “小医师,我想借阅一下炼药方面的书籍。” “炼药?” 小医师脑袋一歪,但很快便为苏牧找出了一门《百草经》,“师傅说这门《百草经》无论是拿来入门炼药,还是入门医术都再適合不过,其中也有师傅的不少注释。” 如今医馆的医书都向苏牧全部开放,苏牧便也动了真正开始学习医术的念想,正好要为三次锻骨而准备,就先从炼药开始。 医书到手,苏牧回到宅院后便开始参悟,一页接一页,苏牧眼眸越发明亮,越发入神。 一个时辰后苏牧合上手中的《百草经》。 “炼药一道,竟有如此高深的学问— 若无大量医书学习,寻常人很难真正踏入医术正途,就算侥倖踏入其中也断难有所成就,想要达到林药师那等医术高度更是遥不可及。 感慨一声后苏牧闭眼消化一番,炼药器具明日才到,当下他继续精读。 书读两遍,其义自见。 书读三遍,苏牧心中对炼药体系有了框架,也对不少常见药材的药性以及治病药理有了理解, 明悟如泉涌。 炼药(小成38%) 医术(小成31%) 停滯已久的炼药、医术技能在此刻双双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第88章 半年沉淀,化劲之上!(第二更) 第88章 半年沉淀,化劲之上!(第二更) “封炉,封炉!” 结束一日誉抄的苏牧不急不缓收拾起书桌,又將笔墨纸砚摆放的並然有序。 赵矩將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颇为满意。 “赵师傅,小子告退。” 赵矩轻頜首后手中铭文笔一顿,他看著那道走出锻造室的身影,忽想起自己这段时间一心投入到了那柄长剑的铭文铭刻当中。 他已是好些日没有检查苏牧的誉写情况了,思及此,赵矩先是將双手洗净,然后来到书桌处。 离开时苏牧依旧用一张白纸將誉抄的手稿盖住,看到这盖著的白纸赵矩不免想起先前,暗自嘆了一口气取来一张扫视一眼后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的第一念想与药师相同。 莫不是换人了? 如今这纸上的字跡极其工整,虽然看著一板一眼透著几分死板,但这样的字没有个数年的苦功夫也做不到。 这与数日之前完全是两种字跡若非是苏牧这几日都在他眼皮底下眷写,他必然会认为是换人誉抄了。 方才被前后反差极大的字跡吸引,吃惊过后赵矩才定晴检查起誉抄的內容,冷不丁的几行看著彆扭的语句映入眼帘,令他猛地一激灵,瞳孔骤缩。 “这是顛倒的手稿——” 当下他一手拿起桌上的无名手稿,一张接一张查看起来,几十张,一沓下来一字不差。 而且这一咨下面的手稿开篇依旧是顛倒的,依旧是一字不差。 这份静心功夫已然到家,可以进行后续的铭文技艺传授了。 “好小子—”赵矩眼中闪烁著精光,“所谓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愿意在基础上下功夫是好事,但不能让这小子就此平白荒废光阴。” 一整日铭刻的疲惫被眼前这巨大的惊喜化去,此刻赵矩非但不觉疲惫,反而是亢奋无比。 “既然那小子要继续静心,此事暂时无需点破——过几日就让他在一旁观摩,留下半日誉抄即可。” 赵矩的心思苏牧並不知晓,离开锻兵坊回到宅院时炼药工具也都到齐了,苏牧在一间空房將工具安置好。 斩妖司兑换的黑玉虎骨膏的药方上附带了炼製手法,但却只有流程並没有每一步要做的具体细节。 药丸、药膏的炼製不比煎熬药汤,其中步骤更为复杂精细,此间难度不能相提並论。 因而这些药方都是默认炼药者具备了一定的炼药和医术水准,不会过多赘述每一步的炼製手法。 这也便是苏牧在炼药之前参悟相应医书的缘由所在,若无相符的炼药技艺,就算拿到药方也无法炼製成功。 “炼药术,大致分为火法和水法两大类为主,分別有对应的记忆將各种药材、物质炼製出药丸或是药膏来,练成的药丸、药膏能將药材本身的药性放大数倍,甚至十数倍。” “火法除药材外还可用於矿物、金属等,其技法大致为、炒、炙、熔、火飞、伏等,其优势在於改变药性快,並可增强药性,缺点在於往往会残留部分毒素。” “水法需加入水或其他媒介,技法有煮、蒸、水飞、熬、酿等,此法炼製之药可去除毒性或是极大降低毒性,且纯度更高。” “锻骨药膏直接用於血肉骨骼,且剂量大需以水法炼製为主。” 实际炼药之中往往不会单独用一种技法,而是水法与火法结合,譬如先火法烧再水法提纯。 “三叶壮骨需要长时间的熬煮,活血草需要先火法炙烧成灰,然后加以蒸製·— 苏牧结合《百草经》中的炼药术法和药方上的步骤,开始了炼製药膏前的药材处理。 这一忙活就是直至深夜,费了两个多时辰才將药材分別处理完成。 耗费如此之久,苏牧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急躁,他很清楚这只是初次炼药,慢一点也属正常熟能生巧,日后无需费这般久。 苏牧来到一尺八分高,五寸三分口径的铜炼丹炉前,这尊丹炉做工算不得多精细,但却是一眾炼药工具中最贵的一件,这么一口就费了苏牧三十五两银子。 当下苏牧开始生火,寻常火柴的温度不足以炼药,苏牧额外买来了上品木炭,这种木炭密度高,含炭量高且耐烧,很適合拿来炼药。 点燃炭火。 苏牧先將丹炉加热后,然后从丹炉的入水口倒入井水,之后一种种处理过的材料依次按著药方上的步骤加入,前后加入了二十一种药材。 “温度低了。” 苏牧拉动风箱,顿时那本就熊熊燃烧的木炭之上的赤色火焰转为青焰,炉火纯青! “炼药其实与锻造有几分相似之处,对火候把握有著极高的要求,不可早,不可晚,低一份不行,高一分也不行。” 有圆满锻造技艺的底子在,苏牧在火候这方面很有经验,整个过程也很有耐心,他一丝不苟按著药方控制火候,不时又往其中加入井水。 不多时,整口丹炉上方,有氮氬烟雾升腾,整个房间好似云雾飘飘,一股药香从中瀰漫开来, 细嗅著药香苏牧眼眸发亮,心中颇为期待,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药香之中忽有一股焦糊味传出,苏牧第一时间夹出炭火,但仍是迟了。 “失败了—” 苏牧揭开丹炉的炉盖,其中並未成型的药膏冒著黑烟,从中透出浓郁的焦糊味,这一份二十两银子的药材打了水漂。 “火候控制差了距离天亮前还能炼一炉,继续。” 苏牧闭上眼將整个炼药过程在脑袋中復盘,一遍遍后发现了问题,当下开始著手清洗丹炉,重新开始第二次炼药。 吸取了失败的经验教训,第二次却依旧是失败了,但两次失败並非全无收穫,一夜下来他的炼药技能熟练度提升了一些。 炼药(小成41%) “失败乃成功之母—不急。” 苏牧心头没有丝毫气馁,反倒是动力十足,距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苏牧涂抹上药膏修炼了一会金刚身后去床上眯了一会闭目养神。 时间一晃来到三日之后。 “成功了?! 丹炉一旁,苏牧嗅著满屋的清香,面上满是激动和喜悦,他揭开炉盖后看到了炼製成黑色膏状的药膏。 苏牧小心翼翼將之从丹炉中倒出,以原本的药膏盒子装著,一炉只装了小半盒,更多的药膏被烧乾了,掛在丹炉內壁上。 苏牧取出一盒斩妖司现成的锻骨药膏与他炼製的做对比,色泽上相比斩妖司的差了一些,药香的醇厚上也少了几分。 “试试药效。” 苏牧颇有些期待,先是去洗了一个澡后才开始涂抹药膏,之后他进入內视状態检验著药效。 许久后他重新睁开眼。 “不错,药效上大概能有六成左右”苏牧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眼眸为之一亮,这只是他炼製的第五炉药膏,能成功就算是极好的开始了。 按照药师在百草经中的注视,药膏的难度远在药汤之上,炼製药丸的难度又要略高於药膏,初学者几十次能成便算是天赋过人。 炼药本就是一个不错试错,用银钱堆积的过程。 何况苏牧眼下炼製的並非寻常药膏,而是用於锻骨的药膏,其难度非寻常药膏所能比。 万事开头难,苏牧接下来只需要將药膏炼製的熟练度和成功率提上来即可,这对於苏牧而言不是难事。 隨著开始学习炼药和医术后,苏牧每日的日子变得越发充实,白日在锻兵坊誉写静心,如今赵矩已开始让他在一旁观摩铭文的铭刻。 结束白日后,夜里回到宅院的苏牧每日至少会炼製一炉药膏,锻骨与金刚身等武学也没有落下。 休沐之际苏牧也会去医馆和小医师继续誉抄以修身养性。 少年的心性在此间得到打磨,变得越发沉稳,內心也变得越发强大。 几日之后药师为苏牧调配出了第一款药酒,苏牧试过后发现效果的確极好,若遇不適亦可及时动用劲力將体內药酒尽数排出。 一月后,身为大师傅的赵矩警了眼一旁观摩铭刻的苏牧,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打算在一旁看到什么时候? 日子恬静似水。 每一天过去后,少年在铭文、武学、炼药、医术、书法全方面都会有新的进步,每一日过去后苏牧都能感受到自身变得比前一日更为强大。 这种感觉尤为令人沉醉,也尤为令人安心踏实。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转眼间秋尽冬来,半年时间一晃过,一年光景已所剩无几。 寒冬降临,街巷两旁的铺面陆续掛出“封门“的告示,红纸黑字在寒风中作响。 燕雀街的一处宅院內,老槐树早已褪尽枯叶,鳞的枝婭上覆满白雪。 然而,老槐树下却有一道身影,仿佛与这天地寒暑的变易毫无干係,依旧穿一身单薄的布衣。 少年布衣下精壮的躯体舞动之际,流露出一根根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拳法、掌法、腿法、 枪法、以及属於锻兵坊绝学的熔金诀都在他手中行云流水,变幻自如。 隨著一门门武学施展而出。 少年体內雄浑的劲力澎湃,宅院之中江河激盪之声愈发浩大,好似要衝毁拦河大坝。 某刻。 少年浑身为之一颤,眼眸之中闪过一道精芒。 三月前,炼药步入大成,十炉八成; 半月前,苏牧耗尽三十六盒药膏完成了第三次锻骨,达成沉骨之境。 过去的这半年时间,少年將锻兵坊熔金诀修至大成,金刚身即將圆满,十日前他又將铁砂掌与铁腿功修至圆满之境。 九为极数。 半年沉淀,九道雄浑劲力在体內奔涌,苏牧终於窥见了化劲之上的境界! 第89章 化劲成丹,飞雪伤人!(第三更) 第89章 化劲成丹,飞雪伤人!(第三更) 大半年之前,早在暴雨枪法圆满之际,苏牧体內还只有五道圆满武学之劲时体內的劲力之江河便有朝著固態之劲演化的跡象。 莫说八品锻骨境,就连七品的易筋武者几乎都只会主修一两门武学,一门兵器,一门拳脚功夫或横练武学,其余武学顶多只是辅修,周天德、黑虫老人皆是如此。 一寸光阴一寸金,无论是时间,还是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一门武学修至精深处,乃至於圆满时才会诞生独特的劲力。 然而,如今仅是八品锻骨境的苏牧体內却足足有九道劲力,这已经不是靠努力能达到的境地! “相比大半年之前我如今体內的劲力近乎再次翻倍了!” 苏牧感受著体內九股截然不同的劲力,半年光阴在他眼前快速闪过,令他颇有一种成就感,过去半年努力不白费。 隨著眉心一点沁凉涌动,苏牧顷刻间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 化身叠加內视能让他对体內的情况看的更为清晰,大半年过去后,血肉之下,经脉之中的原本如一汪春水的劲力之河,化作了秋日暴雨下奔涌的大江。 在劲力的推动之下苏牧体內的气血也开始了翻涌,苏牧胸膛下的一颗心臟如战鼓擂响,湍急的气血发出如暴雨的声音,何其雄浑。 化劲普升之际苏牧只觉自己好似那锻造台上的铁坯,体內的化劲好似那锻造锤,千锤百链成就化劲。 一年之后,更进一步。 苏牧感觉自己的血肉之躯直接化作了一口洪炉本身,这一次是劲力成了需要锻打的铁坯,而体內温急的气血好似一股澎湃的炉火,在瑟烧锻打著体內的劲力。 “由外及內,身如洪炉,气血如焰,“化劲成丹!” 苏牧手头没有任何关於第四次炼劲的武学秘籍,这是他在这大半年里凭藉潜龙在渊的恐怖悟性下,自己摸索出关於第四次炼劲的感悟。 少年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著自己的感悟,脑海里快速掠过自己先前三次的炼劲经歷。 “化劲成丹这条路没有错!” 苏牧一双眸子里的坚定愈发弥坚,深吸一口气,他尤觉炉火不够旺,当下將体內的气血催动到了极致。 哗哗哗! 寒风之中,暴雨声愈发浩大,苏牧每一寸肌肤都被那气血火焰焚烧的通红,小院当中好似架起了一座高炉,熊熊高温令的周遭空气都为之扭曲。 然后高温热气扩散开来,直將那老槐树上覆压的积雪融化成水当头浇下。 滋啦滋啦。 积雪化作的雪水落在苏牧周身之际,顷刻被蒸发成水雾。 苏牧这具先后经过五禽戏、三全壮体汤、铁砂掌、金刚身、三次锻骨锤链过的躯体此刻发挥出了作用,强大的体魄令苏牧可以放开手脚。 调动气血將体內九股劲力不断烧、锤链、压缩、凝实! 江水压缩到了极致,一点还不及米粒大小的固態劲力在丹田小腹中凝成,隨著这一点『米粒”出现,那九股劲力所化的劲力大江好似有了主心骨。 劲力之河在此刻奔涌,咆哮著縈绕在那一枚『米粒”周遭,好似九龙绕珠,互相交缠,抱成一团,又生生不息,不休不止。 在这个过程中,真正的『龙珠”由此诞生了,一枚淡金色婴儿拳头大小的劲力之丹彻底凝成。 呼! 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口气息竟是凝实不散,好似一道白炼吐出丈许远,灼热的气息將飘落的风雪都纷纷融化成水。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一口气息吐尽,苏牧缓缓睁开眼眸,面上有著强烈的欣喜之色。 化劲后时隔一年之久,他凭藉自身的悟性硬生生摸索出了化劲之上的道路,由此他本就雄浑过人的劲力得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完成了第四次炼劲。 心念一动,小腹处的劲力之丹旋转起来,旋即体內的气血翻涌,先前气血催动时的暴雨声在此刻化作更为浩大的惊涛拍岸之声。 “劲力化丹,四次炼劲后我对气血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地,心念一动,气血奔涌,驱使自如!” 苏牧进入內视状態细细体会著这次炼劲后的玄妙。 眼下原本奔涌在他体內的劲力江河全然消失,凝成了一枚劲力之丹,看到空荡荡的经脉,一时间苏牧还有些不適应。 “由我全身劲力化作的金丹—日后便换做劲力金丹。” 下一秒。 苏牧试著催动腹部的劲力金丹,,金丹一颤,顿时好似有一头劲力蛟龙咆哮著从金丹当中翻涌出海。 蛟龙在四肢百脉盘旋,继而抱作一团,其中蕴含著空前雄浑的劲力,苏牧此刻忽有所悟,他隨时都可以將这一股劲力引爆。 试想这等劲力若是引爆,其中威力何等骇人。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试试威力!” 苏牧环顾宅院一圈,目光在那棵老槐树上短暂停留,看到那老树上的创伤,他决定这次就不折腾这棵老树了。 当下他看到了院子角落里的几块石头,那是他修链金刚身初期所用到的石块,如今早已用不上了他大步走在风雪之中,天际飘落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但还未真正落到苏牧周身之际便是被一股力量弹开。 漫天风雪不加身。 眼下苏牧並未催动体內劲力,这一股无形之力只是劲力金丹运转时自行產生的,好似呼吸一般自然。 苏牧来到石块前,一手朝著其中一块轻轻按下,隨著腹部劲力金丹一颤,劲力蛟龙在掌心盘旋抱丹。 下一秒。 劲力引爆。 轰! 石块顷刻四分五裂,掌心接触所在更是被引爆的抱丹之劲瞬间炸出一堆粉。 看著这一幕,就连苏牧本人都很是吃惊,他这一按並没有动用任何武学,也没有动用额外的肉躯和气血之力,就只是轻轻一按,仅此而已。 但就这么一缕劲力的引爆,却是直接將这足有四五十斤重的坚固石头炸得粉身碎裂,这一掌若是拍在血肉之躯上,其威力何其骇人。 “每一缕劲力都凝实抱成金丹,我这第四次炼劲便换做丹劲好了。” 少年对第四次炼劲后的威力很是满意,將之命名为丹劲。 一掌按碎裂大石,苏牧颇有些意犹未尽,他將目光落在了那漫天飘落的大雪上。 轻吸一口气。 苏牧伸出手双臂虚空一划,做太极之状,顿时天地之间忽有无形之力,將那落入少年周身一丈的雪都牵引而至。 他的双手並未直接触碰那雪,无形的丹劲將漫天雪化作了一团足有头颅大小的雪球,又在丹劲的压缩下缩小成拳头大小。 风雪继续落下,少年手中的雪球越发壮大,最后化作了一团小半人高的硕大雪球。 隨著苏牧双臂一展,旋转的雪球轰然炸裂开来,溢散而出的丹劲余波化作狂风,吹得那老槐树枝丫剧烈晃动,好似遭遇了狂风的袭击。 更为骇人的是苏牧脚下青石砖上留下一道道好似刀兵劈砍的沟壑,一丈之內竟清出一片空地。 “丹劲·好强的杀伤力!” 苏牧再次吃惊,能在青石砖上留下这等痕跡,若是他愿意,灌注丹劲的飞雪就足以轻易杀人! 寻常炼劲武者若无甲胃护体在这一击中就算不死,也会受到重创。 丹劲灌注,飞雪亦能伤人! 相比先前的化劲,丹劲將劲力进行极致压缩、凝实,將全身劲力凝於一丹中,呼然引爆下,这等爆发力和杀伤力都远非化劲所能及。 眼下苏牧甚至有自信,若让死在他手中的周天德、黑虫老人等几名易筋武者死而復生,纵使几人联手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单独对上,他甚至有信心能够一击轰杀其中任何一人,这並非是狂妄,信心来源於苏牧自身强大过人的实力。 至於易筋之下的锻骨武者,纵使苏牧不动用丹劲,也能將之轻易碾压。 检验过第四次炼劲后丹劲的玄妙,苏牧心念一动,打开了自己如今的属性面板。 【姓名:苏牧(16岁)】 【寿命:280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伏虎拳(圆满)、碎岩拳(圆满)、惊雀步(圆满)、疾风拳(圆满)、暴雨枪法(圆满)、铁砂掌(圆满)、铁鞭腿(圆满)、金刚身(大成85%)、熔金诀(大成55%)、小无相化容功(小成89%)、书法(大成34%)、炼药(大成21%)、医术(小成93%)、 蛊术(小成91%)、炼器(入门38%)】 【悟性:50(潜龙在渊)】 扫视一眼如今苏牧面板上光是圆满的技艺就足有整整八门之多,身怀十门武学,其中七门已至圆满,三门大成。 过去沉淀的半年里,悟性上有不小的提升,一举增加了6点之多,如今达到了恐怖的半百之数。 寿命方面也隨之增加了三十年。 但隨著悟性不断提升,尤其是突破40晋升潜龙在渊后,一门九品武学从头修至圆满也只能增加两点悟性。 此外苏牧也注意到三次锻骨后,黑玉虎骨膏的药效大打折扣,只剩下了原本的七成不到。 “將药方拿到手果然没错!” 如今他的炼药大成,有药方在手,减少三成药效他也能负担得起,第四次锻骨並没有因此落下,只是进度变得缓慢下来。 过去半年里苏牧卡著时间点,每三个月便去斩妖司接取一次任务,只不过这两次任务都是些名气不显的人物,在青云城中並未引起太多的风波。 “九品武学如今对我的悟性提升作用不大了,至少得要八品,甚至是获取七品武学。” “三次二级悬赏可以兑换一门八品武学,眼下还剩一次悬赏,先將伏魔拳弄到手碎岩拳和疾风拳的融合也快了“融合后便能多出一门强力的八品武学,加之我如今已掌握丹劲,八品武学在我手中不见得就逊色於七品,此事暂时不急。” 苏牧心念急转,相比获取七品武学,他更重视另一个问题。 “第三次锻骨耗费半年,第四次锻骨多半需要一年以上该准备衝击七品了。” “先去斩妖司走一趟,希望能弄来易筋所需的药丸吧。” 第90章 金牌捉刀人,传家宝(第一更) 第90章 金牌捉刀人,传家宝(第一更) 青云大街,大雪纷扬。 沿街的小商铺陆续封门闭户,只余门口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斩妖司大门半著,当值的差役紧了紧身上的袄衣倚著悬赏榜酣睡,倒是显得没往日冷清。 一道人影自城东踏雪而来。 那差役听到脚步声睡眼悍松望去一眼,这大冬天里莫非还有人閒的无事来接悬赏,瞧见一名身材高大精壮,面容冷峻的汉子后差役忽的精神一振。 “厉先生!” “带我去见李司主。” 夏秋一过,斩妖司的荷池早已凋零,池水一片寂寥,书房內,李知贺围坐炉火前,煮一壶酒。 “厉先生能喝酒?” “自然。” 李知贺为苏牧倒上一杯热酒,冬日里一口热酒下肚自是身子暖洋洋的,只是这酒水寡淡,对喝了半年特製药酒的苏牧而言,实在不够劲。 吃下几杯酒,话匣打开。 “说来时间过得真快,那日石亭初识恍如昨日,厉先生入斩妖司为在册捉刀人已满一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兑换武学还差一次悬赏,厉某今日来接取悬赏。” “此事好说。” 李知贺起身从书桌下的柜子里取来三卷悬赏,“厉先生,请过目。” 苏牧成为捉刀人后虽只接了五次悬赏,却已摸清了斩妖司的悬赏规矩,斩妖司的悬赏令无论完成与否,皆需归档留存。 为满足长期保存之需,斩妖司对悬赏令的材质有著严格划分,其中三级悬赏多用制羊皮卷, 质地柔韧耐存; 二级悬赏更为稀少,则用绢帛书写,特製的墨色渗入丝缕,可歷百年不褪色。 眼前这三份递来的为绢帛材质,都是二级悬赏,苏牧接过摊开后大致扫视一眼。 “屠夫罗赫,七品易筋武者,三月前於长风县杀周氏满门后纵火青云斩妖司二等功一次悬赏百两。” “鬼手书生周清,七品易筋武者,假扮游方郎中,水源投毒致使小风岭二十三口惨死青云斩妖司二等功一次,悬赏百两。” “陆山,原青云军统领之一,七品二次易筋武者,两年前叛逃———青云斩妖司二等功两次。” 扫视一眼苏牧心中微惊,三份悬赏当中有青云县之外的悬赏他其实並不意外,斩妖司捉刀银令可行走三县无需缴入城费,也能接取三县悬赏。 令苏牧吃惊的在於第三份悬赏,他的目光落在二等功两次上停留一瞬,这份悬赏显然是其中最难的一份。 悬赏中额外点明了此人为二次易筋武者,且是原青云军统领之一,此人在青云城中或许有著不浅的人脉,杀了此人多半会沾染上一些麻烦。 当下苏牧並未接取悬赏,转而问道,“李司主,厉某除武学外,还需要『护筋丸』与『易筋丸”,不知斩妖司中可否兑换?” “护筋丸与易筋丸?” 李知贺饮尽杯中热酒,放下酒杯后心中顿时一动。 护筋丸与易筋丸是衝击七品易筋境所需的药丸,前者用於保护筋脉不受创伤,后者用於辅助劲力淬链筋脉。 这便说明眼前的苏牧打算要衝击七品境界了,未成八品的苏牧已然普升银牌,死在他手中的易筋武者已有至少四人,除黑虫老人实力不明確外,都是一次易筋的恶徒。 一次悬赏或许可以说是运气好,但事不过三,眼前的厉飞雨能跨越一品大境界斩杀易筋武者的这份实力不可谓不惊人。 厉飞雨蛰伏半载,虽在寻常百姓眼中身影渐淡,其名却在青云县各大势力与强者圈子中愈发响亮。 据李知贺所知,如今不少大势力都在暗中打探厉飞雨的来歷,多有招揽之意。 李知贺猜测苏牧眼下只怕已经完成了三次锻骨,至於化劲之上的境界,哪怕放在青州那等一州知府中也是凤毛麟角之辈,他没敢往这方面去想。 三次炼劲的化劲加上三次锻骨,如此夯实的武道根基若是晋升七品易筋,其实力必然倍增,这將是斩妖司手中的一柄利刃。 心中如此想著,李知贺眼底闪过一抹炙热,当下开口。 “厉先生,以你我交情本官便也直言了,护筋丸、易筋丸以及后续易筋所需的秘药斩妖司都有,但其珍贵远在锻骨药膏之上。” “护筋丸一枚需三次二等功,易筋丸一枚需两次,易筋秘药一份需两次,其中前两者每人只可兑换一次,这也是登记在册捉刀人的福利之一。” 话毕李知贺心头其实还有半句话未说,若晋升金牌捉刀人则不受此限制,只是青云、长风、沧河三县已有二十余年未曾出过金牌捉刀人。 金牌捉刀人晋升苛刻,且需青州府斩妖司考核后方可任命,此事李知贺提及也无意义,於是他没有向苏牧提及。 苏牧则是眼眸闪动,护筋丸与易筋丸是衝击易筋所必须之物,之后在每次击易筋时都需用到, 譬如衝击二次易筋,三次易筋。 而平日淬链筋脉时无需,只需动用易筋秘药。 先不提后续所需的易筋秘药,光是衝击易筋的一套药丸下来便需要完成五份二级悬赏,或是十五份三级悬赏,不可谓不难。 直接兑换已是如此不易,药方只怕很难再通过斩妖司来兑换。 心念急转间,苏牧仍是不死心询问一句,“斩妖司可有易筋药方兑换?” 果不其然,李知贺眉头微皱为苏牧倒上一杯酒水后摇头,“厉先生,易筋所需的药丸、秘药的方子珍贵程度犹在七品武学之上,甚至能媲美六品武学,此事我恐怕无法满足你了.此事需先向青州府斩妖司稟报,但此事希望太过渺茫。” 李知贺苦笑著委婉开口,希望太过渺茫便是让苏牧断了从斩妖司兑换的这个念想。 话毕李知贺举杯,两人又吃了一杯酒后沉吟开口。 “青云县除斩妖司外,青云五大势力,以及一些传承百年的大家族中也掌握有部分易筋药方, 厉先生你有白玉令在,日后可以去青云拍卖会试试。” “好,多谢李司主相告。” 苏牧闻言心中一动,他对这个结果早有心理准备,酒过三巡苏牧接下鬼手书生的悬赏,取走了相关密信。 至於那份长风县的悬赏苏牧没有接,此悬赏来回奔波耗时不短,若是沧河县的悬赏苏牧会接取下来。 苏牧记得李叔和小虎的老家就在沧河县,届时他也可以顺路去拜访一趟,长风县就算了。 “李司主不必送了。” 苏牧走出斩妖司,迎面遇上一名面容憔悴的独臂刀客,刀客观苏牧不过二十三四模样,很快收回目光,这人从腰间取出一枚捉刀银令扬了扬, “你去稟告一声,李某求见李司主。” 银令,银牌捉刀人么。 同为银牌捉刀人的苏牧好奇打量一眼,五感过人的他在令牌取出的一瞬注意到了背后铭刻的一个名字。 “李雁莫非是那位飞雁刀?” 苏牧微微一后恍然,他记得死在黑虫老人手中的捉刀人户体上的是一枚捉刀铜令,说明那人並非是白河镇酒楼里听闻的飞雁刀,惨死者另有其人。 看了一眼后苏牧收回目光大步朝著金铁长街而去斩妖司內李知贺见到李雁后有些吃惊,此人半年之前接取了黑虫老人的悬赏后查无音信,李知贺都当他死在了黑虫老人手中。 李雁自然注意到了李知贺的微妙神情,尤其是目光落在他那空荡荡的左袖之际,李雁神情微变后开门见山。 “李司主,我今日来此有事相求。” “请讲。” “半年之前可是厉飞雨接下了黑虫老人的悬赏,然后出手將之击杀?”李雁目光灼灼发问,他想要再確认一下。 李知贺当下直接頜首,“没错,正是厉先生。” 闻言那李雁颇为急切开口,“李司主,可否告知厉飞雨的下落?” 李知贺眼眸一凝,並未应答,这时那李雁嘆了一口气,將兄弟二人遭黑虫老人袭击、弟弟惨死,以及有人先行诛杀仇敌並盖布祭奠之事娓娓道来。 这半年时间李雁不曾现身,是在安置死去二弟的身后事。 “厉飞雨为吾弟报仇,乃我兄弟的恩人,我想见恩公一面。” “不想竟有此变故,逝者安息,节哀顺变”李知贺闻言动容,却是嘆了口气,“本官实不相瞒,厉先生素来行踪神秘,唯有接取悬赏时才会现身,你来的不巧,厉先生方才已接取悬赏离去。” 李雁闻言浑身一颤,“李司主,你是说方才那身披蓑衣之人就是恩公?” “正是。” “不若如此,李雁你可在青云城中找一客栈暂住,厉先生向来雷厉风行,不出数日必会归来, 届时若厉先生愿意见你,我便差人来告知你。” 说完,李知贺忽想起什么,当下取来一枚铜令,“此物是厉先生那日带回,你拿回去吧。” “多谢司主。” 李雁接过令牌虎目含泪,神情黯然,旋即他躬身抱拳道谢后又询问了恩公『厉飞雨”生平后离开斩妖司。 为方便第一时间相见,李雁在相距斩妖司最近的客栈住下。 屋內,李雁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包裹。 “若恩公归来不愿见我便托李司主將此物转交给恩公,此物留於我手,终究是明珠蒙尘。” 第91章 萧家瘦猴,鬼手书生(第二更) 第91章 萧家瘦猴,鬼手书生(第二更) 话分两头,苏牧离开斩妖司后隨著人群拐入一处暗巷,他对这青云城燕雀街、医馆、锻兵坊以及斩妖司四处所在早已熟悉无比。 就在他拐入暗巷后不久,一名身材瘦小,双臂修长,身穿灰衣好似瘦猴一般的男人紧隨而至。 这人脚步轻快实力不俗,是一名七品易筋武者,更是精通敛息功夫,若非苏牧五感过人,又有潜龙在渊的票赋在还真不易察觉身后跟踪之人。 瘦猴般的男人眼见暗巷里没有苏牧身影,一双眸子闪烁著惊疑,他亲自出手竟然跟丟了一个八品的锻骨武者。 当即那瘦猴汉子转身离去,实则却是快速將身形藏於暗巷拐角的暗处,等了几息暗巷依旧悄无声息后才不甘离去。 瘦猴男人离去后苏牧眸子里闪过一道冷意,寻常人若有事相寻何必如此隱匿气息,这人在斩妖司外等著自己,且一路跟隨,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此举让苏牧暗暗动了杀意,只是眼下在青云城中,他不便出手。 “倒要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盯上了我。” 当下苏牧从一处高墙內平地跃起然后如山雀悄无声息落下,近乎丈许高的院墙苏牧视若无物, 他走出儿步身上血肉蠕动间,瞬啪脆响。 当即身形缩小,面容变幻,化作了一名国字脸的中年汉子,他脱去蓑衣,光明正大走出暗巷后远远跟隨在那瘦猴男人身后。 那瘦猴男人擅长隱匿之术,感知亦是极其敏锐,途中他曾回首望去一眼,只是发现並无任何异常。 “客官好眼光,此簪乃桃木精製,刻的是林中鹿,有辟邪纳福、平安顺遂之意。” “好,这发警我要了。” 一处小摊前苏牧了一两银子买下一根髮簪隨手放入衣襟里。 最后那瘦猴男人来到一处朱墙大院后门,悄然进入其中。 苏牧漫不经心绕著街巷往宅院大门处而行,这一绕行不免有些吃惊,这处宅院占地极大,比起斩妖司还要大上数倍不止。 朱漆大门前,两尊一人高的石狮傲立风雪,数名劲装护卫腰挎长刀分立两侧,步履沉稳,吐息绵长,皆是入品武者,为首一人更是锻骨境。 八品锻骨境守门,这是斩妖司都没有的排场。 远远地苏牧抬眸望去一眼,沉香匾额上两个斗大的烫金大字映入眼帘:萧府。 “萧家?” 青云五大势力之一的萧家,也是其中唯一的豪族,据说萧家有人在大炎入朝为官,上一任青云县令便与萧家联姻,如今的县尉也与萧家有著关係。 苏牧眉头微皱,他从未与萧家打过任何交道,这萧家为何要派人跟踪自己? “李知贺应该没有理由出卖自己回头再去斩妖司探探口风。” 眼下若直接折返斩妖司,万一李知贺真与那萧家有关係,无异於直接撕破了脸面,苏牧还需要斩妖司来兑换武学和易筋所需的资源。 苏牧收回目光,他这一次在萧府上也隱约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气运毫光,只是比起斩妖司都要微弱不少,传闻多半不假。 “此事不急先去双柏镇走一趟,倒是还未与使剑的好手交过手。”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周青,面白无须,常作书生或游方郎中打扮,剑法凌厉,尤善用毒,因天生八指,江湖人称鬼手书生。 密信中指出这周青就隱匿於双柏镇中,只是此人也懂化容之术,密信里只有最近动向,而没有准確信息,此行还需苏牧自己去找出这周青。 双柏镇位於青云县之东,镇上出过两名举人,柏树者,可成才,小镇因此得名双柏, 正午之前苏牧抵达双柏镇,走在镇子上苏牧敏锐感受到了和其他镇子的不同之处,若说那白玉帮所在的白河镇是商业繁华,那这双柏镇便是读书气息浓厚。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关关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路走来,双柏镇遇到不少书生打扮的人,这些人脸颊被寒风颳的通红,却背一个竹篓低头走著,手里还捧著一本书摇头晃脑朗读著。 苏牧沿著双柏长街大致走了一个来回,映入眼帘的这一幕幕也令苏牧清楚这次的悬赏得费一番功夫了。 二级悬赏令上的人物都不是易於之辈,相比三级悬赏的恶徒往往更多了几分狡诈,青云斩妖司的二等功並不好拿。 不少银牌捉刀人甚至有时寧愿多接取几个三级悬赏也不愿接取二级悬赏。 虽说苏牧过去半年蛰伏著,但青云斩妖司中的二级悬赏几乎都被他一人清空了,不然李知贺这次也不会取来一份青云县之外长风县的悬赏供苏牧挑选。 其中那叛逃陆山的悬赏更是两年之前的, “周青倒是挑了个好地方。” 苏牧抬眸看了眼天色,日头已至正午,便信步走入一间酒楼。 “客官,是楼下坐,还是楼上厢房?” 一楼堂內,苏牧扫视一眼发现多是书生在那吟诗作对,这些人口中多半打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 他淡淡开口,“上楼。” 厢房內苏牧摸出一两银子,那小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当下会意,“客官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小的定知无不言。” “最近镇上可有什么趣事?” “若论趣事当属镇上双柏书院两日后即將举办一场冬雪诗会。”小二很是机灵,说著边打量起苏牧面上神情后继续道。 苏牧一听冬雪诗会心中一动,密信中对诗会有所提及,如今一看此诗会多半是关键所在。 “那书院的老夫子每年都会出一幅上联,需对出下联方可在当日参加诗会,诗会举行两日,分诗、词、书、画四比--此乃我们双柏镇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事,每年也都会有一两位青云县的大人们到来。” “双柏书院在青云一带也有不小的名声,这几日镇上书生游客络绎不绝,待到诗会当日,怕是小半个青云县的读书人都要齐聚於此。” “说来有趣,上一届诗词书画的魁首都非书院子弟,其中书画双魁更是同属一人,据说是一名女子,也不知那奇女子今年是否还会到来......” “经此一遭,书院弟子今年愈发勤勉,都在暗暗用功,说是要在今年夺回诗会魁首。” 之后小二又说了一些市井趣闻,苏牧漫不经心听后不以为意,他心知要从诗会入手破局找出周青。 吃著酒菜,苏牧警了眼窗外呼啸不休的寒风,暗自腹誹一句。 “数九寒冬天还有兴致举办诗会......当真是閒得发慌。” 第92章 流萤野火,气运成卷(求订阅!) 第92章 流萤野火,气运成卷(求订阅!) 吁驾马车的公孙虎一紧韁绳,枣红骏马昂首嘶鸣,马车缓缓停在了锻兵坊外,“小姐,到了。” 车帘一掀,跃下个二八少女,云纹罗裙腰间白玉佩叮咚脆响,“巧儿妹妹,快些出来。” “来了,萱姐姐等等。” 话音刚落,锻兵坊內便有迫不及待的应声,年岁相仿的武巧儿从锻兵坊欢快小跑而出,一齐出现的还有武烈。 “武叔好。”李萱朝武烈打了一声招呼。 “李小姐,巧儿平日里就爱胡闹,此行还请多关照。” “武叔,你就放心把巧儿妹妹交给我好了,明日爹爹也会去那双柏镇,而且公孙哥哥也会护我们周全。” 武烈的眸子落在了驾驭马车的高大汉子身上,心中一定,这公孙虎是李萱的护卫,金刚寺俗家弟子。 虽是八品锻骨,但从小修有金刚寺横练武学,又是三次锻骨,肉身极其强横,一身实力惊人。 若真要殊死搏杀,二次锻骨普升七品的武烈也不见得能稳胜。 “这几日爹爹不让我出门,我在锻兵坊里待得都快成闷葫芦了,快些走,快些走“我也是,先前不就是偷偷溜出城了一趟,爹爹就罚了我禁足三月,这回还是他要去双柏镇办诗会,我求了许久才鬆口。” 马车还未驶远,车厢里两人的交谈断续传来,武烈听得有些头疼,自家女儿喜爱胡闹,这下又多了一个李萱作伴。 什么偷偷溜出城,他听闻的是这李萱带著公孙虎两人溜出了一百多里跑去白河镇了,据说还想去长风县走走,最后被李大人派人抓了回来。 “双柏诗会在即,李大人也会去双柏镇,有李大人在倒不会有事。” 望著马车消失在街角,武烈揉了揉眉心,转身回到锻兵坊。 “要是巧儿能有苏牧一半沉稳就好了—” 想到苏牧,武烈眉头舒展,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根据赵矩大师傅的说法,苏牧只了十日就实现了静心凝神,有了学习铭文的能力。 一月入门熔金诀,十日定心神,这份天资何其骇人。 “以苏牧的年纪,宝器锻造倒不必急於求成·—铭文一道本就需经年累月的沉淀,值得细细打磨。” 数月前武烈与赵矩在內的三位大师傅私下长谈后,都心照不宣地放任苏牧自行钻研,在他们看来苏牧若是过早掌握宝器技艺反倒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第四间锻造室隨时为你开就看你自身了。” 马车驶出青云城时,三十骑精锐青云军等候多时,一行人策马扬鞭往双柏镇而去,途中车厢里两名少女嘰嘰喳喳,好似两只雀儿。 赶赴诗会的两人唯独没有提诗会之事。 双柏镇里的苏牧吃尽酒菜,搁下筷子往双柏书院去,书院在镇上名声极大,沿途路人一问便是指向城东: “顺著青石路直走,见著牌坊往右拐,如今那最热闹的地界便是书院了。” 行至东街,远远便能望见一座飞檐斗拱,寒梅盛放的院落,正门古木匾额上笔走龙蛇四个大字:双柏书院。 此刻书院外院人头攒动,不少商贩在书院之外支起摊子叫卖笔墨纸砚,镇上不少孩童也在此处嬉闹,往人群里钻窜。 数日前老夫子便命人將对子张贴出,苏牧先是不动声色绕著人群走上一圈,一双眸子扫过外院眾人,没能寻到异常身影。 便只好往外院张贴处看去: “梅映书院,院隱书声,声传寒夜待春雷” 苏牧低语一遍眼眸微亮,虽说他前世是理工男,但也能看出这对子的巧妙之处,“这是—顶针联。” 张贴处前,有书院门生摆一书桌,桌上左边放笔墨纸砚,右边放青竹牌,对出下联者可取一枚竹牌,为双柏诗会的入场券。 今日一上午只发出了十余份。 十几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围在书桌前紧锁眉头,执笔苦思,“老夫子今年这对子当真妙哉。” “老朽才疏,哪位才子能解惑一二?”一名围观的布衣老汉迟疑著请教开口。 “老丈你若是细看,便可知这对联中前一个分句的句脚字,与后一个分句的句头相同,首尾相连,又对应眼下寒冬腊梅,一气呵成。” 一人解释开口,那书桌处的书院门生傲然补充一句。 “不仅如此,这寒夜中的夜也可通『业”,如此一解读,这『寒业待春雷”便是老夫子对书院诸生的美好愿景,暗含寒窗苦读,金榜题名之意。” “不愧是书院门生,这份解读高明!” 如此一解读,眾人纷纷点头暗嘆老夫子这对联竟暗藏科举吉兆。 正议论间,忽听得一声不合时宜的慵懒声音传来,其中隱约还有几分笑,墙角蹲著个十六七岁的槛楼少年,正用一根梅枝掏著耳朵。 “这对子有何难?” “你既说不难,那在下倒要听听你这小乞巧能给出何等下联?” “一副下联十两银子,童叟无欺。” 说罢便是闭口不语,书桌端坐的书院门生拍案而起,“荒谬,双柏书院圣地,岂容你招摇撞骗!” 一眾书生怒目相视,有人抄起院子里的扫帚將那小乞巧轰出门去,那少年被轰赶,只是拍拍尘土,浑不在意地晃悠而去。 场上顿时充斥著快活的气息,唯有一人盯著那道离去的身影,旋即悄然跟上。 一处巷子里那衣衫楼的少年停了脚,转身看向身后之人。 “兄台,可是要买下联?” 来人正是苏牧,他此刻眼眸闪动,眼前面有污垢的槛楼少年,体表竟是流转著一层淡淡杏黄毫光。 只是这一层毫光飘忽不定,好似那流萤野火。 这是苏牧在李知贺之外见到的另外一个身负气运之人,甚至作为青云斩妖司主的李知贺身上的气运需官袍加身,脱去官袍后苏牧便无从观测。 但眼前之人衣衫槛楼,看著活脱脱一个乞弓。 此人不是武者,苏牧却在此人身上隱隱嗅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此处更显不凡。 苏牧跟来心头其实还有其他疑惑,他想確认一下此人身上的气运是否就是那日他晋升潜龙在渊,神游青云时看到的那两道气运之一。 从眼前来看,这人並不是。 十两银子对於如今的苏牧而言九牛一毛,点小钱来结交一个身负气运之人物超所值,何况他也需要一副对子来参加诗会。 “这是十两银子。” 苏牧不废话,直接取出一锭十两银子。 这人伸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过银子后先是问了一个问题,“兄台应是习武之人,可用兵器?” “枪。” “枪不错”那人点头,隨口便道,“那兄台便听好了,我这下联是雪覆双柏,柏凝枪气, 气贯长虹惊朔风,在下祝你武运昌隆。” 对联一出,苏牧敏锐感受到眼前之人身上的气质一变,那流萤野火的气运毫光也隱隱凝成一卷不定形的书卷。 “气运成书卷—我果然没看错。” 下联中气贯长虹呼应寒业待春雷,长虹暗指兵器精深,有武学精进大成之意。 上联为文,下联为武,对的巧妙,也將双柏书院之名融入其中。 “好对。” 苏牧开口讚嘆一声,那人只是一拱手转身离去,苏牧將这人身影记在脑海,转身往书院走去。 “阁下可要一试?” 苏牧走近时,那赶人的书生皱眉打量,眼前男子眉目冷峻,身有煞气,哪是舞文弄墨书生? 书生心有疑惑,却不敢多言將毫笔递过,只是语气透著几分冷淡。 “那便试试。” 苏牧不以为意,神情自若挥毫写下刚买来的下联:雪覆双柏,柏凝枪气,气贯长虹惊朔风。 “雪覆双柏,柏凝枪气,气贯长虹惊朔风?!” “好联!” “妙哉,妙哉,这是我这几日所见最巧妙下联,这人是谁,竟能对出如此绝对?” 满院譁然,书生脸色数变,最后有些不情愿递过一枚刻有『双柏”的青竹牌。 “阁下,请收竹牌。” 第93章 青云县尉,暗流涌动!(求订阅!) 第93章 青云县尉,暗流涌动!(求订阅!) 诗会还有两日时间,苏牧取过青竹牌后转身离去。 “周青年少时本是一介书生,但县试屡考不过,连童生资格都未能取得遂心灰意冷,然而弃文从武后仍以书生自居,喜爱作诗——平日总是一袭青衫书生打扮,並热衷参加大小诗会—“ 苏牧脑海浮现出阅后焚去的密信內容。 不免想起了前世某两位在科举上留下笔墨的人物,范进与黄巢,但显然这周青是无法与此两位相比。 范进五十四岁成秀才,数月后又高中举人,后续殿试又考中进土,一路从御史升至山东学道、 正三品通政司通政使,可谓平步青云。 黄巢更是华夏歷史中的一大狠人,让门阀这一千年巨树连根拔起,考不进长安,便打入长安, 留下: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开后百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这一千古名篇。 『双柏诗会是青云县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事,三年乡试將开,这次的诗会必然更为盛大,这周青必然不会错过。” 苏牧相信以周青为人必然会来,剩下的两日时间苏牧就待在客栈之中修炼。 眨眼便是两日后。 苏牧为了不引人瞩目,这两日在坊市里买来一套青衫,清晨时分苏牧脱下身上的劲装,换上一身书生青衫往双柏书院而去。 清晨时分,天际细雪纷纷,摊贩们早早在街巷两边支起了早点摊,书生也是要吃饭的,这几日正是赚钱的好日子。 “来五碗餛飩,多加葱。” 听到这一声中气十足的『五碗餛飩』,开餛飩摊的大爷和大娘都一证。 “公子,小店的餛飩分量足,好些人一碗都能吃撑,你看?”大娘走来委婉提醒一句。 苏牧不为所动,当著两人面大口吃下五大碗餛飩后又將餛飩汤喝尽,苏牧摸出银子放在桌上后起身大步离去。 直看得身后两人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还喷喷称奇。 “只吃了个四分饱—.不过也够了。” 来到书院之际时辰尚早,但眼下已有不少人聚集在外,有不少书生模样的,也有好些来看热闹的镇上百姓。 这日书院门口临时立起两座丈许高的朱漆布告栏,专为诗会佳句、书画流传而设。 文以载道,诗词佳句也是需要传播的,接下来两日诗会间诞生的佳句、书画一经张贴,会先由学子与民眾之口相传,再经官府邸报,以及大势力子弟三重作用下在青云流传。 除开功名,名声便是不少读书人的第二性命,毕生追求之物。 苏牧先是扫视一眼在场眾人,目光在面容与手掌处扫过,没有发现异常后走入书院当中,今日书院之外有官府之人和学院护卫把守。 出示青竹令后苏牧顺利进入內院。 相比热闹的外院,內院之中此刻还显得寂寥,每一人到来內院之中的书生都会投来目光,不少人自光落在苏牧身上后有些迟疑。 这书生身材高大,面色冷峻,目光如炬,不像是读书人,更像是舞刀弄枪的武夫。 苏牧绕著內院四个场地走上一圈,並未发现周青身影,便是来到一处竹林,倚著几根黄竹闭目养神起来。 若非是周青之事,他甚至从未听闻过双柏诗会,自然更对这诗会不感冒。 天际透亮,时辰推移,內院之中的人影渐多。 “要开始了!” 某刻,苏牧缓缓睁开眼往大学堂而去。 內院中心之地,大学堂外半月前便用竹子搭建了一处临时平台,上设宾客席,放置有三把交椅。 此刻左右两把交椅上端坐两人,一人白髮皓首,眉目慈祥为双柏书院当任院长陆青书,青云一带有名的儒士,號青书居士。 与他攀谈之人身份自然也不低,一身浅青色官袍的是这双柏镇的父母官吴旬。 就在这时外院忽然骚动,有学子快步来报:“李大人到了! 台上的两人当即起身相迎,人未至,一阵鏗鏘声先至,两队身穿亮银盔,腰挎长刀的青云精兵开道。 身穿深青色犀牛纹官袍,国字脸,五官板正威严,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虎步而行,在他身后另有一名玄色劲装,气息悠长的老者落后一步跟隨。 “易筋武者,气息在黑虫老人、周天德等人之上至少是二次易筋的武者,除他之外还有一名易筋武者。” 这玄色劲装老者气息非凡,苏牧同时也注意到了那队列之中还有一名身材壮硕的汉子,虽然有在刻意隱藏气息。 但苏牧如今五感何其惊人,只是扫过一眼便是瞧出了端倪,以及这开道的青云军士兵也都不凡,一个个都是入品的炼劲武者。 放眼望去,隨行青云军近乎有四十人,此处便有两名七品易筋武者,四十名九品炼劲武者在, 这一股势力不可谓不强。 “如此阵仗,看来这位李县尉—不止是为诗会而来,不过这也都与我无关,我只要周青的脑袋。” 李秋,青云县尉,从八品官衔,如今青云县主簿空缺,斩妖司又早已衰败,身为青云县尉的李秋实际上是这青云县官府第二人。 “下官见过李大人。” “见过李大人!” 李秋頜首回应,环视四周朗声道:“本官一路所见,青云学子个个精神抖擞,想必对诗会期盼已久,这就开始吧。” 当下陆青书与吴旬落后一步相隨,李秋入座台上宾客正位,双柏诗会正式开始。 一名书院的老学究上台,公布了第一场诗词的题目。 “岁寒三友中松柏为先,诗会第一场便以松柏为题。” 人群当中苏牧目光在李秋这位青云县尉身上停留,县尉之职在於一县治安与劳役徵调,並有调任青云军之能。 从官衔上来看,比起能与县令平起同坐的斩妖司主李知贺要低两级,但此刻苏牧在这位李县尉身上看到的气运毫光却不比李知贺微弱,甚至还隱隱有所超出。 只不过此两人身上的气运都比不上前两日售卖对子的那人。 “看来哪怕是官府之人官衔高低也不能代表一切。” 苏牧暗道一声默默收回目光, 诗会进行不久,苏牧还未发现周青身影,却是忽的一证,他看到了两道鬼鬼崇的身影,这两人他还都认识。 一人是锻兵坊主武烈之女,武巧儿。 至於另一人则是苏牧在白河镇时遇到的拼桌女子,此刻两人正从內院深处探出身形,在两人身后还跟隨有一人,正是那日拼桌女子身边之人。 “此人身份果然不简单。” 苏牧扫视一眼三人默默收回目光,眉头却是有些微皱,武叔平日待他不薄,让锻兵坊三位大师傅亲自传授他宝器技艺。 若今日那周青出现,他得看著些武巧儿,不能让那贼人伤了她。 “不过多半上午不会出现了。” 诗会第一日上午李县尉都会坐镇,那位玄色劲装老者以及青云军精兵都在,只要那周青脑子不坏就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现身。 一上午时间一晃而过,李县尉与那位玄色劲装老者悄然消失,青云军精兵也离开了一大半。 书院深处一间幽静的书房,门外数名青云精兵把守。 “我们的人到齐了吗?” “李大人,我们的人与小姐带来的三十余精兵已经全部到齐,合计有七十人,此七十人都是我青云军中的精兵。” 先前被苏牧瞧出端倪的壮硕汉子此刻正在李秋面前稟报,李秋书案上摊开一张堪舆图。 “好,抽调十人保护萱儿,剩下的六十人就由凌统领你带队由书院后山离开,先蛰伏小柏山中。”李秋手指如刀锋戳在了硃砂圈出的丘陵上。 “天色一黑便急行军夜袭敌营,天亮前务必端掉乱军此处据点,活捉锐金旗主,若事不可为, 留一个活口即可。“ “遵命!“凌统领抱拳。 吩咐一句后,李秋起身开口向身旁老者道一句,“有劳王老也隨凌统领走一趟。” “我若离开,何人保护大人?”那玄色劲装的老者面露迟疑。 “无妨,本官为青云县尉,乃朝廷命官,自有大炎国运护体,贼人宵小安敢袭击本官?王老但去无妨。” “遵命。“老者抱拳应下。 李秋负手而立:“本官在书院静候诸位捷报。“ 书院深处书房中发生之事,书房之外的诗会眾人浑然不觉,院外诗会还在继续。 “诗会第二场,以梅为题!” 老学究上台宣布了第二场诗会的题目,当下不少书生开始眉头紧锁,咏梅之诗为松竹梅岁三者中最多。 自古骚人酷嗜梅,千百年来难以数计。 哪怕放在这世界也不为过,咏梅之诗数量远超松与竹,可谓木惟梅诗最多,可想而知,若想在咏梅上创作出佳作实在太难。 也就在此刻,又一道不应出现的身影在书院中现身,赫然是前些日被轰出的那小乞弓。 那小乞弓从书院深处閒庭信步走来,瞧见角落处的苏牧,一眼认出后便是笑著走去。 “兄台何不作诗?” 苏牧见到这人好奇问了一句,“你从何而来?” “在下运气好,书院后头有护栏年久失修倒塌,我便光明正大来了。” 闻言苏牧一,估摸著眼前这傢伙是翻墙进的书院,竟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是个有趣之人。 “兄台,可要买一首诗?” 就在此际苏牧眼眸忽的一凝,他注意到了外院走入了一名白面书生,此人袖中手掌微蜷,走向了那诗台。 “卖诗?”苏牧目光已然锁定那道身影,听闻眼前这傢伙要向自己卖诗,多半是將自己当做那冤大头了。 既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 苏牧心中一动,嘴角微扬,“三日前你卖我一副下联,这次不如换我卖你一首诗。” “哦?你要卖诗给我?”这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傲然,“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若诗不佳, 你需三倍买我的诗,我作的诗一首百两。” “可以,此诗就由你来估价。” “兄台,请!”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苏牧心中暗道一声『王文公对不住了”,旋即踏前一步吟诵。 那人一听暗自笑不止,此两句虽不算下乘,但充其量只是平庸泛作。 这等平庸诗句也敢卖弄? 苏牧恍若未觉,信步走向人群,平静的声音隱有杀意翻涌。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这两天出远门更新迟了,抱歉,明天起恢復三更!也感谢书友们投的月票,非常感谢!) 第94章 传世名句,杀周青!(第一更) 第94章 传世名句,杀周青!(第一更)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此句一出苏牧身后之人呆滯原地,神情动容。 苏牧说罢不再理会身后之人,径直走向那道被锁定的身影。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卖诗,一切只不过是周青现身后大局已定,加之这傢伙想要將苏牧当冤大头宰。 苏牧这才借用王安石的《梅》来回敬,所谓的让自行估价也只是苏牧忽有兴致,想要捉弄那身负气运之人一番。 一首诗吟诵完,苏牧不动声色往周青身边接近,修炼《小无相化容功》后苏牧相比以往对面部诸多穴位的洞悉更为敏锐。 是否易容他往往能通过面部穴位是否异常来判断,这个距离苏牧已经瞧出了这人面上的端倪虽然颇为高明但的確有易容痕跡。 以及苏牧一双眸子也能看到寻常人难以察觉的一点,此人脖颈和面色存在一定色差,脖颈比起面上更为白皙些许,说明其原本肤色只会更白,这也符合面白的特徵。 身形修长也与悬赏和密信上的信息吻合,接下来只需確认手掌了。 但也就在这时那周青开始转身快步往外院而去。 “好敏锐的感知—这是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心念急转苏牧很快否定了这个念想,从周青的反应来看,此人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为何又突然要离去? 苏牧想不通,但这对他而言却是一件好事,青云县官府第二人亲临诗会,若无必要苏牧不打算在这诗会上出手,如此並非好事。 眼下周青离开好似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热闹的诗会中两人的离去並没有引来太多的注意。 苏牧走后,角落处那人不断重复吟诵那一首梅,心中越发吃惊,口中吟诵声也就越大了。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嗯? 忽有人听闻到这一句,將目光投向先前苏牧与那人所站之地,这两句在他们耳中听来虽不上佳句,但也能算中等偏上。 不少人想要听听此人的后两句,不免被勾起心中好奇,纷纷做洗耳恭听之状。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此两句落下,一时如画龙点晴,此诗前两句写墙角梅不惧严寒,傲然独放,后两句写梅的幽香,以梅擬人,喻典品格高贵,暗香沁人,象徵其才华横溢。 全诗语言朴素,看似平实內敛,却自有深致,耐人寻味! 不少人闻之下意识喃喃重复著,然后为在场其余书生听闻,口口相传,一时满院譁然,纷纷为王安石这首梅惊嘆出声。 那台上原本瞌睡的双柏书院的陆青山院长冷不丁听到台下在传颂这么一首梅,微一细品,顿觉此诗別出一格。 一时陆青山困意全无,他眸子里闪烁著精芒,纵使世上咏梅诗千百年难以数计。 但此诗一出,必然能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 “此诗是何人所做?” 觉出其中玄妙的陆青山猛然站起身来,沿著眾人视线定晴看去发现是一衣衫槛楼的少年,心头更是为之一颤,神情动容了。 “好诗看似咏梅,实则是那少年郎的自述,身处逆境却仍有梅的坚强和高洁品格,此诗可称咏梅佳句,凭此一诗名动青州府足矣!” 不是名动青云,而是一诗名动青州府! 隨著陆青山的一语落下,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好似那锅炉里的沸水为之鼎沸,书生们顿如潮水涌向那人。 “这动静,这是发生了什么?” “莫非有什么佳作诞生了,你们是书院弟子,快去內院看看。”一时围观的民眾们催促开口, 几名书院弟子慌忙跑向內院。 这几名书院弟子他们也参加过好几年的诗会,但今日这份动静还是歷年来的独一份,莫非是诞生了名句? 名句可传世,往年虽然也诞生过一些佳句,但佳句与名句之间存在著天地之差,更何况今日下午的题目为梅。 若想在咏梅一道上创作出传世名句更是难上加难,一时几名书院弟子神情都异常吃惊。 在这人声鼎沸中,內院之中人群里十余人先是惊,而后齐刷刷望向台下书院看台中端坐的一人,那人眸子里闪烁著狂喜轻頜首,旋即在这骚乱之中悄然往內院深处而去。 这时几名匆忙的书院弟子与一道人影擦肩而过,恰是跟隨周青的苏牧。 双柏诗会期间万人空巷,书院之外反倒是忽然静了,天地之间唯有寒风不休的鸣咽声。 一处无人街巷苏牧不再隱藏身上气息。 周青这才猛然惊觉,回首望去看到苏牧身影后眸子里闪烁著浓浓的吃惊之色,身后之人显然已经尾隨多时,却不透丝毫气息,好似凭空出现的一般。 若非是对方故意显露出气息来,他只怕无从察觉。 “你是何人?” “周青。” 苏牧没有作答,平静吐出一个名字后他敏锐注意到眼前之人眸子里闪过一抹慌色,这份慌色显然印证了对方便是那鬼手书生周青。 “阁下认错人了——.” 话音未落,那白面书生眉头一挑,『錚』一声,一袭青衫广袖舞动间,寒光乍现,一柄如白练般的软剑从袖中拔出。 ! 白面书生身形一晃,速度之快在这无人的街巷中顷刻拖曳出数道残影,一柄寒光湛湛的软剑透著阴冷致命,好似一条银蛇在苏牧眸子里急剧放大。 但就在这时,苏牧不急不缓的抬起了右掌,这看似缓慢的抬掌却是快的惊人,竟后发先至出现在了剑锋之前。 瞧见苏牧仓皇之下竟是要以血肉之躯空手接白刃,那白面书生不再隱藏身份,面上流露出一抹笑。 纵使是他兄长面对自己的剑也断然不敢如此托大,何况眼前这无名之辈! 然而下一瞬,这抹挣笑陡然僵在了周青面上。 鐺! 软剑与血肉之躯碰撞却是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声,周青只觉自己的软剑刺入一道铜墙铁壁当中,这一致命的一剑就这么被对方伸出的两根修长手指夹住了剑尖。 一尊金钟悄然在苏牧体表浮现“咔!” 陡然有一股雄浑无边的劲力涌动,又在电光火石之间炸裂开来,一时周青只觉手中软剑之上传来了一股无法抗衡的万钧之力。 在周青目瞪口呆之中,他手中掺杂了寒铁的百链软剑就这么直接被震得四分五裂,咻,一道断刃在脸颊旁激射而过。 断刃並未真正触及血肉,却削断了周青一截髮丝,面上也留下一道不浅的血线。 就在这一剎那,苏牧的身影毫无徵兆的动了,拖曳著淡淡的残影出现在了周青面前一拳击出。 噗吡。 悽厉的哀豪声中,周青面容急剧扭曲,身形好似那断线的风箏一般倒飞而出数丈后重重砸在地上。 嗯? 苏牧颇有些异,他这一拳虽然没有动用丹劲,但也绝不是轻易能承受的,他定晴看去,周青身上碎裂的衣物下露出了一抹晶莹之色,赫然是与他身上贴身所穿软甲一般无二。 “雪蚕软甲?” 周青此刻额头冷汗直冒,他看著那一步步逼近的苏牧,扭曲的面上流落出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恐惧,“此人好—————好强!” 沉淀半年后,苏牧的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似周青这等寻常一次易筋的武者不是他一合之敌。 一瞬后,周青却也好似被苏牧认出的一声『雪蚕软甲”提醒了。 “你,你不能杀我,阁下既认出了雪蚕软甲——必然清楚今日若杀了我,日后清风帮绝不会放过你!” 雪蚕软甲,清风帮? 苏牧一愜,这软甲竟是清风帮之物,如此说来那创建了黑虎帮的赵玄与吴横两人也是清风之人一时间苏牧联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孙离找来的黑虎帮成员身上的《伏虎拳》秘籍,以及赵玄府上搜出的《金刚身》,多半是清风帮与金刚寺存在某种仇怨。 但眼下这一切並不重要,赵玄,清风帮令苏牧一双眸子更冷,杀意更甚了。 “若非是赵宣勾结乱军周叔和几位师傅也就不会死。” 苏牧脚下一震,一枚断刃被雄浑的劲力震至半空,苏牧隔空一掌拍出,断刃顿时激射而出。 “不,我是清风帮副帮主吕庆之弟—.— 话音未落,断刃將周青脖颈贯穿后透体而出,那周青挣扎著伸手去捂伤口,血线却是陡然扩大,一时血流如柱,如何去捂也是徒劳。 濒死之际,他先是面露不甘,继而浮现怨毒之色,似想起什么,拼尽最后气力指向书院方向后面露一抹得意之色轰然倒地。 书院方向? 苏牧转身看去一眼,不以为意,只当是这周青临死之际的故弄玄虚。 当下他双手落在尸体脖颈上,手腕发力一旋后拧下了周青的脑袋,他从尸体上撕下一块布捲起脑袋,搜刮尸体时苏牧看著那指向书院的染血手指。 猛然问想起了什么。 “书院—李县尉?” “不好!” 苏牧隨手將周青身上搜出的一个包裹和扒下的染血软甲塞入衣襟,银票散落一地,此刻他顾不得去捡。 书院当中还有武巧儿在! 第95章 掌碎金刚,虎口夺人!(第二更) 第95章 掌碎金刚,虎口夺人!(第二更) 书院深处书房。 李秋在房间里步,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寧,这时前院诗会的喧囂传来,李秋推门而出。 两位驻守的青云精兵当即躬身行礼,李秋一摆手,“我记得今日下午诗题为梅,你去前院看看可是诞生了什么佳作,抄录一份带回。” “遵命!” 一人得令往前院而去,李秋想了想吩咐还剩下的一人,“你去將小姐和武小姐带回。” “大人,我若是离开了———” 士兵迟疑,话音却被李秋摆手打断,“快去。” “是,属下遵命。” 同一时间,书院前院。 那人呆滯原地,口中反覆呢喃著苏牧的诗句,心中震撼过后涌出无尽羞愧。 能写出如此绝句之人,又怎会被区区对联难倒?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喃喃自语,只觉先前卖诗之举,可笑至极。 “此诗......”他喉头滚动,由衷开口:“当值千金。” 待这人回过神来时往身旁看去,要卖诗的苏牧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诗会书生们围得水泄不通的场面。 “在下双柏书院陆远鸣,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一位青衫书生拱手作揖。 “青云城白运,久仰兄台诗才,特来討教。”另一人亦上前见礼。 书生们爭先恐后报上自己的姓名,一时间名帖如雪片递来,这等场面却更让他羞愧难当,麵皮涨得通红。 “诸位此诗非我所做— “此等佳作,兄台何必推辞,方才我等亲眼所见,你观墙角寒梅,即兴赋诗,字字珠璣啊!” “就是就是,就连陆院长也道好诗,如此妙句,除了兄台还能有谁?”眾人话语,更是让心气极高的他面红耳赤,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方才他看的哪里是什么墙角寒梅,看的只是苏牧走向人群的身影,却偏偏这诗却与他自身又无比契合。 雾时,这人心中更是翻起惊涛骇浪,浑身为之一颤, “此诗—是他为我而作?” 一时间,他再一次呆滯在原地,此举落入他人之言便算是默认了。 也就在前院诗会因有人作出名句而轰动之际,书院深处暗流涌动。 “两位小姐,你莫要让小的为难,是李大人让我將你们带回。” “不回,不回。” 李萱和武巧儿异口同声,当下这青云士兵只好將目光投向李萱身后的公孙虎,公孙虎面色也很是为难,但听到是李大人的命令还是迟疑开口。 “小姐,还是莫要违逆大人之命为好—” 话音未落,公孙虎猛然抬眸望向从前院走来的十余道身影,他当即踏前一步將两位小姐护在身后。 “站住,你们是何人?” 公孙虎从其中一人身上感知到了一股浓烈的威胁,隨著公孙虎一声低喝,在场的十名青云军土兵顿时一手按在了腰间刀柄之上,隨时都准备出手。 “回几位大人,小的是书院护卫,方才大人命人唤我们去后院听命。”一名书院服饰的年轻书生作揖行礼。 身后之人身上所穿也的確是书院护卫的袍服,公孙虎当即看向书房来的青云军士兵,士兵面露迟疑。 他离开时大人並没有这般下令,但在这等防备空虚之际抽调书院护卫也很合理。 这时那作揖书生的目光落在了李萱身上,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异芒,相比原计划掳走李秋这位县尉,眼下有更好的目標出现了。 就在公孙虎与青云士兵交谈间,书生悍然突袭。 裂裟功·天罗衣! 那为首书生广袖鼓动陡然展开,如一道青幕覆盖向眾人,衣袖边缘在劲力灌注下凝成兵刃,旋转间衣袖下几十上百钢针如梨暴雨倾泻。 “不好!” 场上唯有一直警惕著的公孙虎反应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双掌一合,钟鸣声中一尊金钟若隱若现。 金刚身·金刚护体! 他一步横前,要以肉身为身后两位小姐挡下袭击。 鐺鐺鐺! 一阵金铁交鸣声在场上爆发而出,那广袖收回之际,场上哀豪声四起,十名青云士兵身上血肉模糊,纷纷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只剩下出的气。 一击之下,十名入品的青云精兵顷刻丧失了战斗力。 突如其来的变故,將身后李萱和武巧儿嚇得面色苍白,两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两位小姐,快逃。” 公孙虎闷哼出声,此刻他也並不好受,方才猝不及防之下他难以发挥出全部实力,加之眼前之人劲力雄浑在他之上。 那被灌注了劲力以衣袖施展而出的暗器钢针中有十数道直接撕破了他的金刚身,此刻钉入了他的体內,何况这贼人在那钢针之上还淬了毒。 眼下公孙虎只能疯狂调动体內劲力和气血封锁体內的毒素蔓延, 身为县尉之女的李萱先一步稳定了些许心神,连忙要拉起武巧儿往深院逃,只是两人此刻都手脚发软,没跑出几步就双双摔倒在地。 “这人交给我,你们去活捉了那两人,本座重重有赏!” “你究竟是何人?” 公孙虎死死盯著眼前之人,那书生见胜券在握,便是取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山军青面蝠王!” 黑山军四护法之一,地位还在五位旗主之上的青面蝠王?! 一时公孙虎心生绝望,他清楚今日难逃一死了,哪怕搬出金刚寺之名也不会有用,对方都胆大包天要向李县尉与县尉之女下手了,哪会顾得上金刚寺。 “你这等年纪能將金刚身修到这种程度倒是不俗,不过你的横练功夫还是不到家。”青面蝠王走近一步,“本座向来惜才,现在就给你一条活路。” “加入黑山军,或者——死!” 眼看贼人要绕过自己,那公孙虎怒目圆瞪,怒吼一声强提一口气,血肉蠕动间整个人身形扩大了一小圈,体內十数根钢针隨著血肉隆起隱有要逼出的跡象。 那青面蝠王就这么放任公孙虎不管,任凭他挣扎,眸子里更多了几分青睞之色。 “放开我,快放开我和萱姐姐!” 武巧儿奋力挣扎,但哪里是贼人的对手,很快两人便被五大绑了起来。 听到打斗动静,深院传来急促脚步声。 “宵小之辈,还不速速收手!” 李秋看著自家女儿与武烈之女落入贼手,怒喝出声。 声浪如雷。 十数名偽装成书院护卫的之人都觉心神一阵恍惚,体內劲力与气血翻涌。 青面蝠王瞳孔收缩,他体內劲力气血亦是一阵躁动不安,这李秋不过是锻骨武者,一声令喝竟让高一品的他都受到不小影响。 “不愧是朝廷命官。” 见李秋孤身一人现身,青面蝠王眸子里闪过一道凶光,但最终还是散去,官员有大炎气运守护,杀害朝廷命官必遭反噬。 而且也会影响到天王的大计,一旦朝廷命官被杀害,青州府只怕会迅速调集军队前来,正因如此,哪怕乱军作乱也绝不会想要杀害朝廷官员。 李秋只有这么一个独女,与其掳走或杀了李秋,倒不如挟制其女来威逼李秋就范。 “你们带人先走。” “是,护法大人。” 当即十几人直接两记手刀落在李萱与武巧儿脖颈,两女应声昏厥被贼人扛起朝书院后山而去。 李秋刚要出手,便是有三根钢针激射而至,钉在了李秋面前的柱子上。 『李大人,刀兵无眼,下一次这三枚钢针可就不是钉在柱子上了。” “啊!” 就在这时那公孙虎终於脱困,李秋见状连忙道,“公孙虎,快去救萱儿和巧儿,此处交给我。” “救人,我允许你们两人离开了吗?” 青面蝠王身形一晃,便是跨越了丈许距离,好似一道鬼影来到了公孙虎身前,公孙虎提起拳头愤怒的虎啸声响彻。 伏虎罗汉拳! 此拳法为金刚寺七品拳法,其威力就算在七品武学当中亦是顶尖,在青云一带名气极大,公孙虎修炼此拳法五年,如今距离小成也还有一段距离。 还未晋升七品的他动用这门威力极大的拳法负担极大,但此刻公孙虎也顾不得太多,不得不拼命了。 一拳未出,虎啸化作狂风,威势惊人。 李秋见到这一拳的威势,心中一喜,这公孙虎不愧是金刚寺禪心大师的亲传弟子,今日之事或许能有转机。 “有点意思,伏虎罗汉拳——你是那禪空,还是禪心禿驴的弟子?” “死!” 公孙虎一拳轰出。 面对这一拳,那青面蝠王只是轻飘飘拍出一掌,这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掌狠狠与公孙虎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雾时那公孙虎面色剧变,他只觉自己这一拳好似泥牛入海,对方手掌之间流转著一股无形之力將他这一拳的劲力和力道顷刻化去。 “你,你这是化劲?” “答对了。” 一掌正面化去公孙虎最大的依仗,又一掌拍出,公孙虎只由得双手交叉横於胸前,一尊金钟浮现要抵挡这轻飘飘的一掌。 但哪怕有金刚身护体,公孙虎仍是被青面蝠王一掌拍的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一根柱子上那足有水盆粗细的硬木柱子应声断裂,整个廊亭都为之一阵摇晃。 噗吡! 公孙虎身后金钟四分五裂,周身体肤上流转的淡淡金色消失,整个人也好似菱靡了一般,身形缩小,口中接连喷吐出数口夹杂著臟腑碎片的鲜血。 能够与易筋武者搏杀,甚至曾有杀死过易筋武者战绩的公孙虎就这么在李秋面前被青面蝠王在数招之內轰至濒临死亡。 一掌之威直接拍碎金刚身,令的木柱倒塌! 青面蝠王这一掌的威力可想而知。 就在两人交手之际,借著一道虎啸声,一道山雀悄无声息掠过,深院处陡然响彻几声破空声, 旋即又是一连串爆裂声。 十余名乱贼的脑袋在石块下纷纷如西瓜一般爆裂开来。 苏牧从血泊当中一手拎起武巧儿背在背上,又看了眼李萱,最后也一手將之拎起往书院深处而去。 “藏头鼠辈,也敢在本座面前劫人?—找死!” 青面蝠王眼中寒光骤闪,眉头一挑,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数丈之地。 一身青袍翻飞间足尖在廊柱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宛如一只巨大的青翼蝙蝠凌空扑飞而出,带著森然煞气追杀向深处 第96章 接管衙门,林中激战(第三更!) 第96章 接管衙门,林中激战(第三更!) 后院的交手在极短时间內结束,这时前院的人姍姍来迟。 吴旬与陆青山带著官府之人与书院护卫如潮水到来,“李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保护李大人!” 吴旬与陆青山一声令下,眾多官府差役与书院护卫涌来。 “公孙小兄弟放心,本官会用尽一切手段將你治好。”李秋摆摆手疾步来到公孙虎身边,“来人,快送我公孙小兄弟去医馆救治,不,去镇上请大夫来。” “咳咳,卑职失职......没能保护好小姐。” “此番你已尽心尽力,安心养伤!” 公孙虎口中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李秋紧握公孙虎的手宽慰几句。 吴旬派人去请镇上大夫,陆青山则是命人去唤来书院里的大夫,公孙虎快速安置好了后。 李秋眸子如鹰集落在了吴旬和陆青山两人身上,这次行动知道的人极少,为避免消息泄露他就连青云军尉官都未曾动用,只是暗中抽调了一名凌统领。 为掩人耳目,这位凌统领还是被李秋事先安排了任务离开了青云城,甚至此番李秋將女儿出城之事也做了谋划,由此兵分两路凑齐了本次行动所需的人手。 但饶是如此消息还是走漏了。 那黑山乱军的贼人显然是提前知晓了他的布局,不然为何偏偏趁著他將王老和凌统领安排行动后的守备空虚之时来袭。 “李大人,可要属下派人去追击恶徒——“ “不必了,今日之事勿要外传,有劳陆院长先將今日诗会提前结束,莫要引发恐慌,吴大人你隨我走一趟衙门。” 李秋虽担忧自家女儿,但他更清楚眼下这点人手难以对付那青面蝠王,追上去不过是送死。 李秋心中对眼前两人產生了几分怀疑,他信不过眼前之人,既然他的计划早已暴露,接下来李秋打算去衙门一趟接管镇上的差役和人手。 前往衙门的路上,冷不丁一具无头尸体出现眼前,期间李秋以余光暗暗打量著身旁的吴旬,他下意识的反应是惊以及直皱眉,並无惊慌。 “来人,將这具尸体带回,先回衙门。” 一行人快步来到双柏镇衙门,李秋毫不客气接管了衙门,当下开始调兵遣將。 “柴元。”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属下在。”一名身材魁梧的捕头上前听命。 “我命你在衙內点上十名好手立刻去往书院后山,持我令牌在后山此处找到王老和凌统领后命他们就地追击乱军。” “遵命。” “周江你带上五名好手,持本官佩剑立刻赶往青云城,將此密信交到上官大人,和李司主手中——— 一道道命令从李秋口中发出,双柏镇衙门在李秋的掌控下快速运转起来。 啪。 时间往前推些,苏牧將周青的头颅带上折返书院的路上动用小无相化容功再次变换面容。 凭藉令牌重新进入书院后便是听到了深处传来了隱约的打斗声,这在人声鼎沸的诗会当中难以听到,但苏牧的五感何其敏锐。 “还是来晚了一步。” 警了眼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某人,眼下苏牧换了一副容貌自无人能认得他,他光明正大穿过人群上午之时苏牧大致將书院走了一圈,过目不忘在此刻派上了用场,他脑海早有书院地图。 来到无人之处后苏牧当即平地跃起悄无声息落在了屋檐之上,身形化作一只迅疾的山雀朝打斗声快速接近。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山军青面蝠王!” “你们带人先走。” “是,护法大人。” 双方的交谈声入耳来,苏牧眸子落在了那一袭青衣,双柏书院门生打扮的书生身上,此人身上的气息阴冷,令苏牧心中生出不小的威胁和压迫感。 “此人气息丝毫不逊色於李秋身边那位玄衣老者。” “护法比之旗主如何,多半还在旗主之上。” 屋檐之上的山雀悄无声息盯著下方的一切,他的目光落在了武巧儿身上,武叔待他不薄,他折返书院便是为了武巧儿,其他人与他无关。 眼下也並非是出手的好时机,那青衣书生的实力可不弱,若今日武巧儿没有落入贼人之手苏牧自然也不惧这人。 如今木已成舟,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当著这青衣书生的面完好救下武巧儿。 嗯? 那逼出体內钢针的公孙虎怒吼出声之际,苏牧眼眸闪动,他一眼就认出这人也同样修炼了金刚身。 “此人才是真正的金刚寺弟子—.那门拳法的品级至少是八品,甚至是七品,多半是伏虎拳的进阶版。” 苏牧目光炙热,但他也清楚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瞬之间苏牧做出了判断。 虎啸声中,苏牧终於等到了出手的机会,那一行人將武巧儿在內的两名少女打晕带走,苏牧则是借著一声虎啸快速掠过,以苏牧圆满的惊雀步造诣並没有惊动交手的双方。 苏牧故意將这一伙贼人放出一段距离后才选择出手,丹劲灌注之下十数枚从地上捡起的圆滑鹅卵石在此刻化作了骇人的暗器。 呼呼呼! 十余名炼劲武者在苏牧面前脆弱的好似白纸,就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脑袋便在石块之下一颗颗爆裂开来,身躯如秋日镰刀下的麦子一般倒下。 苏牧从屋檐之上跃下,落地无声,他將武巧儿抱起背上,然后一手纯熟无比在几人户体上游离“来的倒不慢。” 很快苏牧停下了搜刮,身后传来了一声杀意森森的怒吼。 “藏头鼠辈,也敢在本座面前劫人?———找死!” 青面蝠王气势汹汹追杀而来,苏牧快速从一具尸体上撕下一块布,又一手拎起地上同样昏厥的李萱,身形一晃,山雀声破空。 途径一处书房时,苏牧快速將手中的李萱放下。 然后背著武巧儿继续往后山而行,一颗粗壮茂密的大树下,苏牧平地跃起又在枝丫上轻点后来到了某处枝干上,苏牧將那块撕下的布將武巧儿固定在枝干上。 做完这一切后苏牧从树上跃下快速离开武巧儿的藏身之地,感知到身后林中破空快速追杀而至的动静,苏牧眼中透著一抹兴奋。 眼下武巧儿和李萱都不在身边,束缚与限制全无,进可攻,退可离,苏牧自信若自己想走这人留不住他! 以及他融合疾风拳与碎岩拳始终差了一点契机,苏牧认为或许就在於压力不足。 “今日可以好好活动一番筋骨!” 天生八指的周青在剑法上的造诣不俗,若是大半年之前苏牧遇上还会与之大战上十数回合,但沉淀半年之后,周青在苏牧手中走不出一回合。 当双方的差距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便失去了交手的意义,所以苏牧乾净利落斩杀了周青。 总之苏牧已有大半年时间没与人真正交手过了,此刻面对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化劲强敌青面蝠王的追杀。 苏牧胸膛下的心臟好似战鼓在擂响前奏,沉寂大半年的战意骤然沸腾,体內血液亦是炙热滚烫。 誉写大半年的寧静就在此刻切换,誉写时的心神寧静,与眼下渴望搏杀並不衝突,两者切换自如也为之心性修为, “那人的横练功夫不到家我苏牧的金刚身又当如何?” 林中苏牧止住了脚步,不多时一阵阴风袭来,青影如蝠掠至,落地化作一袭青衣的书生。 “逃?怎么不逃了——.”青面蝠王追上苏牧后振袖笑,话语却夏然而止,他定晴看到孤身一人的苏牧后当即醒悟被戏耍了。 一时这位黑山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语气阴冷,杀意森然瀰漫林中。 “小子,人呢?!” 韦鸣,曾是长风县一带的顶尖高手,数年之前被黑山军天王所折服,成为了天王魔下一名黑山军护法。 如今黑山军也仅有四名护法,韦鸣手下掌管著青云县一带黑山军近千士兵,对他人生杀予夺, 就连身为青云县尉的李秋都敢算计。 但今日他竟是被一个此前从未见过的无名之辈戏耍了,此人不仅从他手中虎口夺人,如今更是將人藏匿起来將他一番戏耍。 此事若是传出,岂非是顏面扫地? “把人给本座交出来,本座可留你一个全尸—不然,我要你生不如死。” 苏牧依旧不语,韦鸣顿时面上一根根青筋暴起,他没有继续费口舌,他倒要看看这人待会落到自己手中之际是否还有这番硬气! 轰! 韦鸣动了,身形一晃,阴风再度袭来,他手腕一抖双袍舞动捲起,在雄浑的化劲灌注下双袖硬逾精铁化作了两根精铁之鞭。 只是瞬息之间,韦鸣便如鬼魅一般逼近了近身,双袖化作的铁鞭撕裂长空劈头盖脸抽击而来, 带起刺耳的轰鸣声。 袖鞭未至。 长空响彻一连串的爆鸣声,周遭空气在这袖鞭之下被压缩、凝实成无形囚笼將苏牧周身束缚。 同时,一股苏牧此前从未遭遇过的无形气机將他牢牢锁定了! 第97章 败退青面蝠王,融合武学!(第一更) 第97章 败退青面蝠王,融合武学!(第一更) 九品炼劲、八品锻骨、七品易筋为武者第一大关,合称为淬体境.。 世人都道:筋长半寸,力增十分! 易筋武者的肉躯由內及外,体肤、血肉、骨骼、经脉都得到了劲力的反覆淬链,这是武者晋升易筋后都会获得的提升七品已是站在了淬体境的巔峰,正因如此,其中有者將肉躯淬链到一定程度后会开启精神的蜕变。 这一线之差,便是寻常七品与顶尖七品之间的区分! 韦鸣三年之前便已是触摸到了这个门槛,加入黑山军后又在天王的指点下彻底迈入其中。 战斗之中以精神力將敌人锁定,无论敌人如何闪避、周旋,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敌人的动作, 甚至具备一定的预判敌方出手的能力。 “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面对韦鸣威势惊人的袖鞭,苏牧脚掌紧扣地面,他没有托大,心念一动血肉蠕动间一寸寸微微隆起,然后重新收缩,身躯变大为金刚身小成的標誌之一。 而变大后重新收缩,令的血肉之躯密度提升,更为紧致强大,返璞归真此为触及圆满之境金刚身的標誌之一。 掌握丹劲过后苏牧对浑身气血如臂使指,这些过程在一息之內瞬间完成,落在韦鸣眼中便好似没有任何变化。 同一时间,苏牧催动起体內的劲力,丹田处劲力之丹一颤,旋即一条条劲力蛟龙翻涌。 一时隱有蛟吟之声响彻。 袖鞭束缚苏牧周身的无形囚笼被体內的劲力蛟龙顷刻彻底崩碎,苏牧左手握拳一拳击出。 狂风大作。 圆满疾风拳的拳劲透体三尺,抱丹之劲迎上袖鞭上的化劲。 轰! 丹劲陡然炸裂开来。 嗯? 青面蝠王面色忽的一变,他开场便以精神力將苏牧锁定了,但却完全没有预料到丹劲这一点。 一时竟是被惊嚇到了,他掌握的化劲就连同阶武者的武学都能化去,但在对方那股古怪的劲力面前直接崩坏了。 对方这古怪的劲力竟好像是火器引爆一般,杀伤性惊人,这是韦鸣从未见过的,当即韦鸣选择了中断攻势,往后一跃,阴风大作身形暴闪而出。 “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无名之辈罢了。” 苏牧答了一声,心中却是腹誹一句这堂堂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竟如此谨慎,见识到丹劲之威后顷刻选择暂避锋芒。 这点上与苏牧先前交手过的敌人都不相同,但这样的人在苏牧心中却更为棘手。 “哼,待拿下你后,本座自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韦鸣一声冷哼后,不愿轻易靠近苏牧,长袖鼓动一旋,好似一柄千机伞撑开,狂风涌动间杀意暗藏。 只可惜,这一招苏牧已在暗处见识过了。 “咻咻咻!” 化劲灌注下几十根钢针如暴雨梨朝著苏牧倾泻而出,苏牧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公孙虎的惨状但却没有闪躲。 瞧见这一幕,那韦鸣眸子里闪过一抹狐疑,眼前苏牧与先前只会挨打的公孙虎不同,苏牧已经展示过了轻功,能在他眼皮底下將人劫走此人轻功不俗。 但为何这人不躲? 想不通便不想了,韦鸣抓住这个机会就要下死手,那金刚寺出身,大禿驴的弟子尚且挡不住他的化劲叠加袭裟功施展出的暴雨梨针,何况是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傢伙。 吼! 高昂的虎啸声中,一尊比起公孙虎施展出的还要庞大数倍的金钟旋转著浮现。 金刚身·金刚护体! “该死—你也是金刚寺的人?”韦鸣面色一变,他早有听闻金刚寺的那帮禿驴都护短的很。 若是招惹了,那帮禿驴可就不讲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讲的都是金刚怒目。 没想到今日竟是被他遇上了,打了小的立刻就来了老的。 同样的金刚身在这人手中,比起先前那公孙虎手中强了何止数倍,这至少是大成,甚至快接近圆满的金刚身,但他印象里金刚寺没有眼前这么一號人物。 林中虎啸响彻的一瞬,书院里的公孙虎猛然浑身一颤,他面上有著迟疑与惊喜望向了后山之中。 “好雄浑的钟鸣虎啸......莫非是哪位师叔出手了?” 鐺鐺鐺! 几十数百钢针倾泻在金钟上,火星四溅间发出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但这些钢针莫说钉入苏牧血肉,就连触及苏牧体肤都做不到,全然被金钟阻挡在数寸之外。 就这么悬停在半空。 下一瞬,苏牧一掌隔空拍出。 金钟陡然加速旋转,那悬停的钢针上的化劲被顷刻崩碎,取而代之的是苏牧掌握的丹劲,丹劲灌注之下,一根根钢针顷刻调转方向,朝著韦鸣所在倾泻而出。 那韦鸣反应异常迅速,几乎是金钟加速旋转的一刻就意识到了异常,身形往后一跃化作一只青翼蝙蝠在林中闪转腾挪。 嘴l! 一根根钢针穿透林中古木,古木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躯干上便是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之后枝叶才后知后觉一阵剧烈摇曳,一些不够粗壮的松木更是直接摧折轰然倒地。 轰隆隆! 林中尘土飞扬丈许高,就在这尘埃之中一阵狂笑声响彻,这笑声好似自四面八方传来,縈绕在苏牧双耳、大脑中,令他一时无法辨认出对方的真正方位。 就在这瞬息之间。 一道蝠影摇曳著残影急速掠来,那青衫衣袖旋转著,边缘化作了堪比精铁刀兵的利刃,衣袖拂来,好似白练斩下,这一击易筋武者猝不及防之下就算不死也將重创。 寒光闪烁。 这一刻潜龙在渊的强大之处发挥出来,这穿过尘埃迅疾无比的一击,快到哪怕寻常易筋武者都难以捕捉的一击,却在苏牧眼中十数倍放慢,好似变成了慢动作。 苏牧眼眸一凝右掌之上乌黑之色流转,一掌拍出。 鐺! 血肉之躯拍在那衣袖之上,却是发出了一声金铁炸鸣声,此为圆满之境的铁砂掌,铁砂掌亦是一门横练武学,虽是九品,但圆满之后在苏牧手中亦是威力惊人。 那青面蝠王韦鸣一击不成,没有久留,衣袖一拂身形再次闪入尘土之中,瞬息之后又是化作青翼蝙蝠袭来。 这一次苏牧深吸一口气,眼眸微微闪动,这尘埃是那青面蝠王刻意在维持,为的就是要蒙蔽自己的耳目。 只是一番交手下来,苏牧也很快发现了这青面蝠王是个欺软怕硬之辈,或者说是个轻功了得, 但杀伤力不足的傢伙。 若此刻青面蝠王韦鸣知晓苏牧对他的判断,定会恼火至极,他的轻功冠绝四位护法,一身武学十之六七都在身法轻功与暗器之上,但哪怕如此,掌握了化劲的他劲力雄浑,化劲灌注下寻常易筋的武者都会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但韦鸣今日遇上了体魄本就过人,又將金刚身几乎修至圆满之境的苏牧,在韦鸣眼中苏牧就是一尊不动如山的玄龟,完全奈何不得。 这也是韦鸣厌恶金刚寺那帮禿驴的缘故,若遇上公孙虎这等小禿驴还好,若是遇上横练有成的大禿驴,他便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虽说对方也无法奈何他就是了。 “该死·此人应该交由谢离那个莽夫来对付。“ 尘土之中的韦鸣死死盯著场上的苏牧心中接连咒骂出声,为了这次计划,他可是谋划了许久, 甚至不惜暴露锐金旗的据点。 暴露据点之下,就算锐金旗的人开始转移,也必然会损失极大,若让韦鸣就此离去他实在不甘心。 当下他接连发动攻势。 “来的正好!” 苏牧却是眼眸为之一亮,当下以金刚身护体,任凭韦鸣攻来,期间他左手施展出疾风拳,右手施展出碎岩拳。 双拳不断轰出,狂风与碎岩的闷响此起彼伏, 渐渐地。 一抹灵光在苏牧眼眸之中闪过,这半年间苏牧曾捕捉到十数次,但却没有一次能成功將之彻底化作现实。 但这一次在韦鸣的压力下,苏牧有了此前没有的感悟,眉心沁凉流转,他进入到了顿悟状態。 右手原本缓慢的碎岩拳越发迅疾,而那原本迅疾的疾风拳却在同时变得缓慢下来。 一快一慢之间,动静轮转,明悟如泉涌而出! 咔嘧! 脑海之中响彻犹如瓷器碎裂的声音,第一声过后接连不断,灵感汹涌好似秋日江水,在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的无私切下。 苏牧彻底悟了。 “武学乃杀人技......果然是先前的压力不够!” 也就在这时苏牧浑身为之一颤,手中拳法好似乱了,章法全失,这一幕瞬息间便被青面蝠王捕捉到了,他面露狂喜,当即化作青翼蝙蝠席捲阴风掠过。 袈裟功·菩提血刃! 韦鸣双眸亮起两点血光,双袖旋如莲,雄浑化劲灌注之下双袖边缘凝气成刃,挥斩而至时如血色弧光。 这一击足以斩断百链精铁所化的重甲,死在他这一招上的易筋武者不下十数! 但也就在这时,苏牧右手猛然握拳,这一刻他感觉到右臂之內有碎岩之劲与疾风之劲翻涌,两股劲力蛟龙在单臂內交织、缠绕、然后彻底融合为一。 “拿这青面蝠王开刀,试试威力!” 苏牧低语出声,当两股劲力积蓄到巔峰之际,悍然一拳轰出。 两股融合劲力蛟龙从拳头处透出,剎那间拳头之前的空气剧烈扭曲,如一面墙壁般被生生挤压。 “咔咔咔!” 苏牧脚下的杂草连带著泥土被连根拔起,隨之捲动翻涌,然后平地惊雷声降临。 碎岩与疾风融合后化作了雷霆爆鸣。 咔! 空中的青翼蝙蝠身形闪烁,却仍是没能躲开这一拳,被轰中了胸膛,骨裂声顷刻传出,然后又接连四声爆鸣声,血肉横飞。 三声是碎岩拳的碎岩之劲,第四声则是丹劲的引爆! 那青翼蝙蝠身形剧烈晃荡著往地面坠落,期间几大口血水喷吐而出,就在血洒长空的电光火石之间,数枚金属小球激射而出。 苏牧隨手再次轰出一拳,遥隔丈许將金属小球在空中拦截,小球爆裂开来,却没有造成杀伤性,却陡然从中升腾起浓浓黑雾。 “毒雾?” 苏牧脚下一闪,惊雀步往后退出,同时又轰出一拳將瀰漫而来的黑雾驱散开来,而那青翼蝙蝠即將坠落在地之际陡然双翼一振,身形闪炼著血光速度激增快速朝著远处逃窜而出。 “金刚寺的老禿驴,你给我记住了,来日我韦鸣一定会將此仇加倍奉还!” 被黑雾一拦苏牧无法直接追击,以及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那韦鸣不过是手下败將而已,被他苏牧超越的人,不会再有反超他苏牧的机会。 当下苏牧折返武巧儿的藏身之地,確认树上之人无恙后,当即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消化起脑海之中的感悟。 不多时,树下的身影忽的一颤,缓缓睁开的眼眸之中闪烁著雷霆。 ???(小成1%) 第98章 自创武学,七品惊雷!(第二更) 第98章 自创武学,七品惊雷!(第二更) “圆满碎岩拳与圆满疾风拳,这两门九品拳法相融后不是八品武学——而是七品!” 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面上有著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 原本他的预估只是八品,七品是他从未想过的,他此前打算去青云拍卖会碰碰运气看能否获取一门七品武学,没想到如今就这么直接入手了。 “七品武学纵使放在整个青云,乃至长风、沧河三县之地都极其稀少—当真是意外之喜,不虚此行!” “我若是全力轰出一拳,能遥隔一丈半杀伤敌人,七品也属正常。” 俗话说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这门全新的拳法的杀伤范围犹在寻常大枪之上。 此外,融合之后得来的这门全新七品武学,也並非是从入门开始,而是直接跳到了小成阶段。 苏牧当即调出了如今自己的属性面板查看起来,很快便是发现技能一栏中原本圆满的碎岩拳和疾风拳消失了。 取而代之多了一个未知的小成技能。 但若是苏牧心念一动,落在这个小成技能之上时,眼前忽浮现出全新的一拦。 ???:【碎岩拳(圆满)、疾风拳(圆满)】 “如此倒也合理。 苏牧暗道一声,如此一来面板上不至於太过臃肿,而且融合后的武学也可以隨时追根溯源。 原本苏牧打算为融合后的技能命名为疾风碎岩拳,但如今看来有些不太適合了。 “拳出如惊雷咆哮·—这门七品拳法就唤作惊雷拳好了。” 话毕,面板上那未知的拳法出现了变化,问號闪烁晃荡间出现了“惊雷拳”三字,旋即有一股暖流在小腹中凭空生成。 惊雷拳(小成1%) 悟性:53(潜龙在渊) 不多时,苏牧重新睁开眼一战后的轻微疲惫感如潮水退去,精神饱满至极。 “悟性一举提升了3点之多,不愧是七品武学!” 如今苏牧將一门九品武学从入门修至圆满也只能增加两点悟性,眼下却直接增加了三点之多。 “或许其中也有融合武学的提升?” 苏牧的思索很快被打断,五感过人的他忽听到后山深处,以及这后山的山脚传来了动静。 “此地不宜久留,先將武巧儿送回书院。” 苏牧当即平地跃起將武巧儿背上,又將那一枚脑袋別在腰间后绕过两批人往书院而去,途中武巧儿悠悠醒来,然后猛然发出一声尖叫。 “贼人—快,快放开我!”” 武巧儿挥动拳头砸下,粉嫩的拳头却像是砸在了铁板之上,反倒自己吃了痛,口中的叫喊忽的一顿。 “我若要杀你,你早就死了。” 苏牧压低声音淡淡道了一句,身后的武巧儿面露迟疑,很快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她一想似乎这傢伙说的也对。 同时武巧儿也注意到这人是在背著自己往书院赶,莫非是这人救了自己。 思及此,武巧儿心头感激却又不安分起来。 “大侠,还有萱姐姐,萱姐姐她在哪?” “自身都难保,还想著他人?” 这会苏牧兴致不错,闻言便打算捉弄一番,只是武巧儿却是奋力挣扎起来,“大侠,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救萱姐姐,我不能拋下她。” 苏牧不为所动,患难见真情,武叔的女儿心地良善,由此也可见武叔平日对女儿的教诲。 武巧儿的几声呼喊很快引来了书院里的人,不过这倒也省去苏牧一番功夫,很快他將武巧儿带到一处书房放下。 “你的萱姐姐就在里面。” 话毕苏牧身形一晃,山雀声中狂风一作,几个闪转便是彻底消失在眼帘。 武巧儿一愜后急切推门而入,看到那昏迷在地上的李萱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不久书院来人找到了两人。 “是李小姐,和武小姐!” “太好了,两位小姐没事,快,快去稟报李大人!” 那被眾人围住的武巧儿此刻除了劫后余生的满心欢喜外,她那琼鼻微微耸动,方才她似乎在那人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到是什么味道。 “我今日之前应该见过恩公。” 苏牧並未彻底离去,暗处看到书院之人找到两人后才放心离去,之后的事情便与他无关了,就当他打算离去之际。 忽看到官府之人押著好些人从书院走出,其中有一道身影却令苏牧一,那人赫然就是那要卖诗给自己的身负气运之人。 “李秋拿他做什么?” 心念急转间苏牧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似乎想通了。 多半是今日诗会自己卖给这傢伙的那首梅引来了骚动,之后就发生了青面蝠王趁机作乱,掳走武巧儿和李萱之事。 此事原本应该由那周青来做,但却阴差阳错被这傢伙实现了,加之这傢伙又是『光明正大”溜入书院的,自然有著重大嫌疑,多半是被李县尉认定是乱贼同党了。 “若是我的女儿被人掳走,换做是我也必然不会放过这傢伙。” 苏牧暗道一声,那傢伙此刻若无自己为他作证,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自己若是直接离去,这身负气运的倒霉蛋多半是会被当做乱军同党被李县尉斩了。 但转念一想,苏牧也有些好奇,这傢伙身上的气运能否助他化险为夷。 只是最后苏牧还是摇了摇头,此事本就是个乌龙,若只是因为他的好奇害了一条无辜性命,他文与那黑山乱军有何分別? 苏牧如今杀了不少人,他也不认为自已就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他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在,行事只求问心无愧。 “离开之前再帮这傢伙一把好了。” 书院被押的人群当中,李青玄暗自嘆了口气,他也颇为无奈,聪慧的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眼下的困境,若那傢伙不现身他断然无法洗刷身上的冤情。 那傢伙如今不见人影,李青玄手中有脱身之力,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动用那股力量。 “那傢伙无意害我,此咏梅诗也好似为我量身定做,一诗可值千金,名句出世搅风云吶—能获一篇传世之作倒也值得!” 一道身影折返书院深处,途中在寒梅上摘下一枝,又潜入一间书房挥毫。 咻! 一根梅枝破空钉入了书房,其上还有著一小截染血的麻绳,以及一张捲起的白纸。 书院內的柱子为铁木,那等柔弱的梅枝却是直直钉入其中,这等劲力何其雄浑孩人,莫非是那青面蝠王去而復返! “保护小姐!” 一时书房中眾人纷纷暗咽一口水,心头惊骇万分,几人神情严峻当即抽出刀兵將武巧儿和李萱护在身后,又几人闯出屋外环顾四下,如临大敌。 武巧儿定晴看去,当她看到麻绳后顿时清楚这是何人所留。 “大家不要惊慌这,这是恩公所留!” 护卫们仍是紧盯著窗外,却不见人影,唯有墙角几支梅在寒风中摇曳。 武巧儿取下纸条打算一看之际琼鼻忽一动,当下她將纸条放在鼻前一嗅,再一次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纸条展开一看,其上字跡潦草: “小乞弓冤枉,非乱军同党。” 第99章 金刚寺大师,易筋药丸!(第三更!) 第99章 金刚寺大师,易筋药丸!(第三更!) 双柏镇衙门內,李秋调兵遣將完成后將所有人屏退,待得屋內只剩下李秋一人之际,他嘆了一口气。 人前身为青云县尉的威严散去,整个人好似在一口气息中苍老了十数岁。 “李秋,你枉为人父,若此番萱儿出了事,那便是拜你所赐,你如何能对得起萱儿娘亲临终前的託付—“ “此番还害了巧儿,你如何能去面对武坊主?” 李秋痛苦揉著眉心,寧静片刻就被屋外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快带我去见李大人!” 屋內李秋当即端坐起身,伸手將官袍,乌纱帽一丝不苟整理端正,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屋外何人如此慌张,让他进来!”李秋沉声开口。 “大人,大人是小姐,两位小姐都平安回来了!” “什么?” 咚! 屋內忽传出重物坠地声,书桌上砚台坠地,墨汁洒落一地,李秋跟跪著走向大门,推开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虎目含泪。 “爹爹·.—” “萱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是爹爹错了———” 父女相拥而泣,差役们都很识相默默退去,原地只剩下一个武巧儿。 武巧儿看到这一幕鼻子微酸,她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平日好似长舌婆一般囉,且对她拘束颇严的爹爹。 “若是爹爹得知消息会不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一阵相拥后,李秋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急切上下打量一番自家闺女,要检查有没有受伤。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0?????????????.??????超方便 】 “爹爹,我没事— “快转过身来。” 李萱此刻俏脸发红,场上还有巧儿妹妹在呢,但此刻老父亲的李秋哪里顾得这些,检查过自家闺女没有受伤后才恢復了冷静。 往日的威严再度浮现李秋面容,他开口询问起其中经过,李萱看向了身后的武巧儿。 “爹爹,还是让巧儿妹妹来说吧。” 当下武巧儿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详细道出,李秋明明知道女儿已经平安无事归来,但听著还是惊心动魄。 听完后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闺女,確认不是做梦后面露惊疑。 “巧儿你是说你醒来后就已经被人救下,那人身穿书生袍,又將你带到了萱儿所在的书房?” “嗯,就是这样。”武巧儿小鸡捣蒜一般点头。 “那密信可在?” “在的,李叔叔你看。” 武巧儿递过密信,扫视一眼后微皱眉,这字跡潦草,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字跡,也或许是对方故意为之,如此一来想要通过字跡找出这人实非易事。 当下李秋沉吟一番,“萱儿、巧儿你们两人先去看看公孙小友,他为了保护你们受了重伤,心中有愧昏迷了。” “啊,公孙哥哥他怎么样了?” “来人,带两位小姐去看看公孙小友,再让大夫为两位小姐检查一番。” “遵命!” 李秋看著两名少女的身影远去后收回目光,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对那出手相救之人满是感激。 若此番真让萱儿和巧儿出事了,他李秋一辈子都难心安。 彻底稳定下心神后李秋大脑开始运转起来,他打算去书院一趟看看巧儿口中的那支梅,也就在这时一名差役快步来报。 “大人,那具尸体的身份有了线索。”一名青云军士兵单膝跪地,“那人双掌皆为四指,是天生八指而非后天所为,此人体內骨骼、筋脉也远强於寻常人,或许是———” “天生八指,鬼手书生周青?” 李秋身为县尉,明日里对青云县一带,乃至邻县的恶徒都有所了解,当即便反应过来。 “大人所言极是,属下调查发现周青死去的柏青街散落了好些银票,那人多半不是为劫財,这是件作的验户报告。” 李秋接过后摆摆手屏退了青云军士兵, 件作的验户报告中指出这周青胸腹骨骼尽断,像是被人用拳重创,且没有二次创伤的痕跡,脖颈处的利刃贯穿伤疑似场上被崩碎的软剑碎片。 最后件作判断户体的脖颈是被人拧断后直接以怪力扯断的。 “软剑也符合周青的特徵—一击重创,这人几乎是碾压了周青。” “取人首级之事若非是穷凶极恶的乱军,那便有可能是捉刀人的行事。” 捉刀人? 若真是捉刀人所为此事也很好查,待返回青云城后命人去斩妖司核查一下即可,他依稀记得青云斩妖司有七名登记在册的捉刀人,最近一人还是年中才晋升的银牌。 “救下萱儿和巧儿的侠士是否就是接取了周清悬赏的捉刀人?” 李秋心中不禁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此人有救人的时间,能一击重创周青的实力不可谓不惊人那青面蝠王谋划此事绝非临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將人救走,又能安然无恙將巧儿送回。 唯有一种可能。 双方已经交过手了,而且吃亏的不是那侠士,极有可能是青面蝠王,如若不然此獠又怎会善罢甘休? 一名能够力战青面蝠王的顶尖强者! 李秋眸子里闪过一抹火热,如今青云军中也仅有两人有这等实力,青云军大统领和二统领。 “若能將此人招揽,便如虎添翼!” 拥有这等武艺之人绝不可能凭空冒出,但其中又有诸多蹊蹺,若真是捉刀人为何他在击杀了周青后又悄然折返书院? 思及此,他又取出了那份密信看上一眼,正要唤人来放了那乞巧之际有差役来稟报。 “李大人,方才公孙虎醒来后说有事要稟报大人。” “公孙小友醒了,快带路。” 衙门小院中,公孙虎强撑起身,李秋连忙將他按下,“公孙小友你快躺下。” “李大人,今日出手的...应该是卑职的师门长辈。“ “金刚寺的大师?” “正是!”公孙虎咳声道,“蝠王追至后山时,卑职曾听见一道雄浑异常的钟鸣虎啸声,此人金刚身的造诣远在我之上,乃大成以上。” 闻言李秋心中恍然之际也暗自嘆了一口气,若真是某位金刚寺大师出手,他这招揽念想自然就落空了。 只是此事又与巧儿所言不符,巧儿口中那救人侠士是个书生,並非剃度僧人。 不久蛰伏后山的凌统领与王老带著青云精兵归来,大局已定后李秋带著玄衣老者来到那间书房。 “此人劲力比之王老您如何?”李秋沉声问道。 玄衣老者王渔闻言,枯瘦的手掌微微一颤,摇头嘆道:“大人折煞老朽了...此人的劲力之雄浑,已非老天所能企及。“ 李秋一听只当是王老谦虚之言,但下一瞬瞳孔骤然收缩,李秋余光注意到了王老面上感慨万千,分明不似谦辞。 王老名王渔,並非是青云县人,而是沧河县人,为三次易筋的七品强者,二十余年之前便名传三县,曾是沧河县金洪武馆的馆主,一柄寒刀难逢敌手。 李秋的老丈人早年有恩於王渔,王渔卸任馆主后为报恩便追隨於李秋,成为了李秋府上的供奉。 “王老此言当真?”李秋这位青云县尉声音收紧。 “老夫平生不妄言武道之事,金刚寺大师果然了得!”王渔老者抚须的手停在半空,郑重开口“今日老夫在山间闻怒吼声『老禿驴,此仇加倍奉还”,如今想来定是在大师手中败走的青面蝠王所发。” 此言落下,李秋心头诸多念想只剩下一个,败退青面蝠王的不是捉刀人,而是金刚寺的大师。 “也对,唯有金刚寺的大师才能有这等雄浑的劲力!” 就在书房中李秋与王渔感慨之际,窗外落日西沉。 残阳如血,青云城外入城的队列延绵数里好似一条长龙,此刻却有一名蓑衣客径直走向城门。 青云守军正要喝止时瞧见一枚煞气凛然的捉刀银令时面色一变,又注意到此人身上的蓑衣后顿时恭敬放行。 “阿爹,那人为何不排队,也无需缴纳入城费?”稚童扯著父亲衣角疑惑发问。 “那是捉刀令!持令者皆是斩妖司的好汉,半年之前为我们那一带除掉黑虫老人和虫童子的厉大侠就是捉刀人。”为商队驾车的汉子压低声音道。 “阿爹,那日后我也要当捉刀人,我也要成为像厉大侠那般的侠士!” 厉大侠? 蓑衣客脚下微微一顿,嘴角微扬大步走向青云大街斩妖司。 “厉先生回来了,快快有请!” “李司主,幸不辱命。” 李知贺亲自出门相迎將苏牧请入书房之中,苏牧一拱手將腰间的头颅放在桌上,李知贺取出悬赏画像只是略微检查。 “厉先生果真神速。”李知贺將头颅重新包好收下,“本官以为厉先生会在双柏镇多留几日, 双柏诗会可谓是我青云城的一大文坛盛事,也不知今年会有几首诗词佳作流出。” 苏牧一听眼眸微闪,心中知晓那边的消息还未传回青云城,至少还未传入李知贺这位斩妖司主的耳朵。 当下李知贺伸手从书桌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其中有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以及一本硬壳秘籍,其上笔走龙蛇书:《伏魔拳法》。 见苏牧收下秘籍与银票,李知贺想起什么,“厉先生可还记得半年之前的黑虫老人?” “自然记得。” “那日你带回的那枚令牌,为我斩妖司另一位银牌捉刀人『飞雁刀”李雁之弟所有,前些日李雁归来想要当面谢过厉先生,以报诛杀仇敌与盖布祭奠之恩。” 苏牧略一沉吟最终摇头,“见面便不必了,此事不过顺手为之。” 李知贺似早有所料,取出一方包裹:“李雁道厉先生若不愿见,便让本官转交此物,权作答谢。” 苏牧一证,他那日的確是举手之劳,没想到还有这后续之事。 “既如此我便收下了,劳烦司主转告一句: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好,本官一定转达。” 之后苏牧没有久留,喝过一杯热茶后便是带著两个包裹离去。 也就在苏牧起身离去不久,斩妖司外传来一声急切的高呼声,“奉李县尉之命特来求见斩妖司李司主!” 奉李县尉之命? 差役闻言不敢怠慢,当即將此人带到了李知贺面前。 “你说奉李县尉之命前来,可有凭证?” “司主大人,这是县尉大人的佩剑!” 李知贺接过一看抽出三寸,剑身寒光凛凛,刻有青云二字,的確是李秋的佩剑,这时那人从衣襟里取出一封书信。 “司主大人,这是李大人的密信。” “好,你们先退下。” 屏退下人后李知贺当即取出密信一看,脸色忽的大变,“来人,你速去將厉先生追回,若能寻到便说本官有要事相商,先让厉先生在书房等候片刻。” “备轿,去青云县衙。” 待得差役追出,哪里还有厉飞雨的身影。 燕雀北街尽头的幽静小院里,苏牧先是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才不急不缓清点起这一次的收穫。 他取出两个包裹放在桌上,一个是周青身上之物,另一个是飞雁刀的谢礼,此外还有一件雪蚕宝甲。 苏牧目光落在了周青的包裹上,染血包裹里现出古籍的轮廓,那周青临死前曾说自己是那清风帮副帮主吕庆之弟。 当下苏牧心怀期待解开一看,包裹里有一本精装书籍,以及两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苏牧拿起那书籍一看愣在了原地。 “《周青诗集》?” 苏牧迟疑著翻开,只是看了三五页便是眉头直皱,这周青的诗实在不敢恭维,什么『一朵两朵三四朵』都能写成诗。 这周青通不过童试和县试,无法获取童生资格是有原因的。 大失所望的苏牧合上周青诗集,目光落在了剩下的两个小巧精致的檀木盒子上,木盒开启一线登时有一股清香飘出。 打开一看里头有著一枚晶莹剔透、青枣大小的白色药丸,苏牧眼眸闪动想到了那赵宣身上得来的两枚冲筋丸。 同样是被白蜡封存,也同样附有一张百丹楼出品的白纸封条,苏牧扫过一眼后眸子却忽的发亮上面黑字写的蝇头小字不是冲筋丸,而是护筋丸。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这枚是护筋丸?那另一枚岂非是苏牧目光灼灼当即打开另一枚,盒子里是一枚晶莹透著淡黄的药丸,白纸上的蝇头小字写著: 易筋丸。 “果然是易筋丸,一枚护筋丸,一枚易筋丸—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牧心头欣喜,这多半是周青为自己二次易筋而提前准备的,如今都为苏牧做了嫁衣, “有此两枚药丸在手,可以开始著手衝击易筋了。” 苏牧对周青之物颇为满意,旋即目光落在了桌上还剩下的一个包裹上,他对李雁的答因並不抱太大期待。 他杀黑虫老人后为尸骨盖布本就不是为了李雁的报恩,他苏牧行事只求心安,一切不过顺手为之罢了。 解开包裹,入目的是一封书信,以及一册封面泛黄髮卷的无名古籍。 第100章 霸枪七式,青云纸贵!(第一更) 第100章 霸枪七式,青云纸贵!(第一更) 苏牧取出书信,墨痕道劲, “厉大侠诛仇血恨,於我兄弟恩同再造,此恩李雁愿效犬马之劳......久闻恩公『拳棍双绝”威名,七品棍法难寻,但所谓枪棍相通—李某弩钝,我李家祖传枪法留於我手实乃明珠蒙尘,唯赠恩公方不负先人所创,愿恩公武运如虹,他日江湖再拜—李雁手书。” 扫视一眼,苏牧眼眸闪动,忽理解了几分前世武侠小说中大侠为何热衷於行侠仗义,受人敬仰亦是一种极大的精神满足。 阅毕,苏牧眼眸闪烁著精芒。 祖传枪法?! 苏牧心中火热,面色却有些古怪,他这所谓『拳棍双绝”根本就是谣传,他修的从来不是棍而是大枪,但此番却是阴差阳错获赠了一门枪法! 书信中內容可以看出李雁原本是打算为他寻一门七品棍法的,最终难以寻到这才將祖传枪法相赠。 也即是包裹里的是一门七品枪法。 苏牧胸膛下的心臟加速跳动,当下捧起那一册封面泛黄髮卷的无名古籍。 沙沙。 翻开第一页,扉页上笔走龙蛇,自有一股霸气隱现,上书《霸枪七式》。 “霸枪七式!” 苏牧眼眸发亮,当下手捧著一页接一页翻读,就在少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之际,青云长街震动, 身披银甲的青云军精锐如潮水出城,往双柏镇方向而去。 待得燕雀街宅院里的少年將手中秘籍最后一页翻过,窗外晚霞早已化作了漫天星辰,夜已深。 呼! 苏牧轻吐出一口气,心中火热无比,也明白了为何李雁会说此枪法落於他手会明珠蒙尘了,这门霸枪修炼者若非天生神力,便需体魄过人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能, 且枪法之中还附带有一篇配套的特殊劲力淬链之法,为『霸枪劲”,此劲霸道,既伤敌也易伤己身! 寻常庸人修之未伤敌,反会先伤己。 所谓霸枪,刚猛无,枪势如龙,融合『扎、崩、挑、摇、压、拿、拦”七劲,动若雷霆为一门刚猛无匹的七品枪法,枪法起源无从追溯,李家先祖並未在秘籍中提及。 此门枪法一招一式皆透著霸道,与暴雨枪法將敌人拖入连绵枪势不同,追求以力压人,一枪破敌,七式皆杀伐。 “好霸道的枪法,好一门霸枪!” 苏牧眼眸闪动,不免想起了前世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西楚霸王项羽,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可谓华夏歷史上对个人武力的最高评价。 巨鹿一战,项羽俘虏王离,迫使章邯投降,以五万楚军大破秦军四十万,一举扭转了战局,为推翻秦朝统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外,若提及天生神力,苏牧第一个想到的也是霸王项羽,所谓力拔山兮气盖世,据说项羽曾將大禹治水留下用於拦河筑坝的九鼎之一举起,为后世留下力能扛鼎的典故。 当下苏牧合上枪法,亦同时合上双眸,待得在脑海过上数遍,一字不差时开始精读。 有一门圆满的暴雨枪法打基础,潜龙在渊的恐怖悟性在这一刻体现而出,苏牧对於霸枪的参悟进展神速。 第二遍,明悟如泉涌。 第三遍,脑海当中战鼓擂响,廝杀声冲天,化身状態下的苏牧宛若置身於两军对垒沙场当中初窥第一式。 第四遍还未开始,苏牧便觉胸膛下有一团火焰在炙烧,他双臂滚烫髮痒,便是迫不及待的来到院子里,將那寒铁枪头装上一桿白蜡木桿。 霸枪第一式·横扫千军! “以一敌千,横扫千军。” 苏牧默念第一式口诀,眉心沁凉涌动,体內气血与劲力按著霸枪中的特殊运转法门『霸枪劲』催动,力从地起,腰腹带臂。 两点精芒在苏牧眼中闪烁,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好似化身成了两军衝杀中的前锋,在他前方有披坚执锐如黑潮涌来的敌军。 先登斩將夺旗! 廝杀声令苏牧体內鲜血炙热滚烫,豪气丛生,他紧握长枪,悍然朝著那黑云覆压而至的敌人出枪。 啪! 但却很快有一声爆裂声將苏牧从这玄妙的境界当中唤醒,意犹未尽回过神来,眼前沙场与黑潮一般的敌军散去。 苏牧只看到了手中一截如麻爆裂开来的短棍,半空粉飞扬,几十数百的白蜡木碎片激射而出,上好的白蜡木桿不堪重负就这么直接爆裂开来,四分五裂。 寒铁枪头的一声激射而出,深夜墙院火星四溅,澎一声中嵌入墙院当中。 苏牧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短棍颇有些无奈,他大步走出將寒铁枪头拔出,一抹光亮自院外透入, 这一枪竟是在墙院上开了一个孔洞。 “白蜡木桿无法承受霸枪的力道—得儘快打制一柄铁枪。” 苏牧低语声中收回枪头,无奈回到屋里继续捧卷精读。 这一读便是来到了第二天黄昏,书房之中苏牧面上的痴迷散去,缓缓合上了书卷。 霸枪七式(入门1%) 有暴雨枪法圆满的底子在,歷经一天一夜的参悟后苏牧得以入门,方才入门体內便有暖流生成,一时参悟一天一夜的疲惫如潮水散去。 “只是入门就增加了一点的悟性,七品武学果然非凡!” 苏牧颇为满意,看了眼天色已不早,便趁热打铁取出那一门从斩妖司兑换来的《伏魔拳》进行参悟。 第一遍下来,苏牧眼眸微亮。 第二遍,明悟如流星划过脑海第三遍,成竹在胸。 伏魔拳法(入门1%) 仅仅三遍过后,苏牧就將这门八品拳法入门了,此事若是传出为李知贺知晓,必然会心中惊骇莫名。 伏魔拳虽只是八品拳法,但却是可兑换的三门八品武学中最难的一门,其修炼难度只怕能与一些下乘的七品武学相媲美。 “哪怕不算五禽戏,我如今也掌握有四门拳法,其中三门圆满,一门为自创·—三遍入门並不值得骄傲。” 苏牧並未因此而沾沾自喜,外人皆传他拳棍双绝,在自创出惊雷拳后,苏牧认为在青云县一带他当的起拳法这一绝,自信来源於自身强大的实力。 圆月高掛,夜星似海。 修炼无话,少年沉浸在修炼之中。 黎明破晓时分,一骑快马自双柏镇方向疾驰入城,斥候纵马踏碎晨雾,声震长街:“捷报!李县尉率部於双柏镇外双牛山一举剿灭黑山乱军锐金旗。” “解救被乱军掳掠匠人三十余,追击斩首三百级!” 正午时分,有从双柏诗会归来的书生、闺秀小姐带回了一首咏梅诗,江湖人士也带回了一段为民除害的故事。 “传闻那青衣侠士一剑诛杀鬼手书生周青於柏青街,留诗而去。” 一时侠士为民除害,又留下传世名句的故事传遍青云城,对诗词並不感冒的市井小民亦是津津乐道。 数日之內青云城售卖纸张的铺面生意火爆,一时青云纸贵。 少年拎著桂糕穿过茶肆时,一道惊堂木声引起了他的兴致,少年定晴望去,茶肆当中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说书老者朗声而道: “只见那剑光如雪,一剑封喉,將那作恶多端的鬼手书生诛杀—.“ 满座茶客屏息间,老者拖长声调吟出四句梅诗。 “遥知不是血,为有暗香来!” 末句一出,满堂喝彩纷纷解囊,铜钱便如雨点落入童子端的铜盆里,那收赏钱的童子笑的合不拢嘴,苏牧也摸出几枚铜钱拋出。 將糕点送至医馆后,苏牧来到了锻兵坊,如往日一般走入青锋锻造室开始誉抄,不久赵矩大师傅到来,他看著誉抄的苏牧嘴角有些许抽搐。 “小子,你还欲看到几时?” > 第101章 下笔如有神,厉飞雨的来歷!(第二更) 第101章 下笔如有神,厉飞雨的来歷!(第二更) 赵矩大师傅那谁都欠他几百两的面瘫脸上有著三分无奈,七分期待。 眼瞅著就快过年,再过些时日锻兵坊也该要封门了,他想要看看苏牧这小子这半年里究竟学到了几分铭文技艺,也好心中有个底。 “试试?” 大师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牧当下不扭捏放下手中毫笔走向锻造台,赵矩將一只铭文笔递过,在一旁为苏牧配置铭文液。 铭文笔入手分量不轻,一支超出二十斤重,刻有鸟的笔身由精铁打制,笔锋则由上好的铁精打制,並铭刻有锋利和坚固铭文加持。 “盾牌之类最適合用来铭刻练手,就挑你最有把握的铭文將之铭刻。” “好,小子试试。” “我对你小子只有一个要求,不要隱藏。”赵矩很快补了一句,他也是越发觉得陈云天那老傢伙有一句话说得对: 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谦虚了一点。 “开始吧。” 妖兽之血配置好,赵矩退出几步给苏牧足够的发挥空间,同时也调整呼吸,儘量不影响到苏牧分毫。 苏牧学著赵矩將双手浸没在一盆清水当中,反覆將双手洗尽后擦乾,重新执笔的一瞬赵矩眼中的苏牧整个人的气质忽的一变,清水映照出少年那专注无比的面容。 赵矩將一切看在眼中,暗暗点头颇为满意,眼前的苏牧已有几分铭文师的模样了。 “此番若能完整將两枚铭文都铭刻出哪怕只能铭刻出一枚就足够了,两枚未免强人所难!” 他对苏牧的期待是铭刻出一枚铭文,当初他赵矩做到这一步了三年时间,至於两枚铭文都掌握时近乎了五年,至此才算是真正入门了。 纵使了五年时间,赵矩仍是如今三位大师傅之中铭文入门最快的一位。 只见那锻造台上的少年执笔轻点蘸上妖兽之血,微吸一口气提笔,少年缓缓合上眼眸將过去大半年的铭文技艺在脑海快速过上一遍。 “铭文,天地玄妙之痕跡—上古妖兽骨骼血肉之印“坚固为骨,锋为筋膜明悟顿时浮现於心。 瞧见苏牧提笔悬於半空,赵矩眼中闪过追忆,曾几何时他也曾如此迟疑,看来哪怕是苏牧这等妖孽之辈也不例外。 “武坊主说此事不必急於求成——我这半年来是否太急切了一点?” 赵矩一时心中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但见一口气息吐出,赵矩心头这抹迟疑顷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震撼。 “呼!” 將这一口气息吐出后苏牧落笔运劲,劲力灌注铭文笔锋的铭文亮起微微萤光,一股锋芒从中透出。 半年里功夫匯聚於一笔之中。 下笔如有神! 笔锋虽有几分凝滯,但却一笔呵成。 “嗡!” 鸣声起,一时赵矩只觉有一道锋芒之气由铁盾之上诞生,令他皮肤轻微刺痛。 “好小子,锋利铭文成了第一道是锋利铭文,果然是年轻气盛!” 赵矩心中惊嘆未落,瞳孔忽的收缩。 只见苏牧那小子一笔落成锋利铭文后丝毫没有要停手的跡象,他耳边迴响起方才赵矩的话语: 我对你小子只有一个要求,不要隱藏。 “那便再试试!” 眼下这还是苏牧第一次动用妖兽之血来铭刻铭文,以妖兽之血铭刻的体验与墨水完全不同,好似一个新世界一般。 化身状態之下,笔锋下的妖兽之血隨著铭文落成的一刻好似活了过来,一头半人高,毛皮油光发亮,有著一尺骇人利爪的挥爪兔在笔锋下变得鲜活,朝著苏牧挥舞爪牙。 锋利铭文之后笔锋一转。 线条锋芒隱去化作厚重,如山岳一般,不多时又一枚铭文落成, “这是坚固铭文—只是短短半年,这小子竟然掌握了两种铭文。”赵矩暗咽了一口吐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铭刻的纯熟,·这小子真的只是才学了半年吗?” 震惊与狂喜好似一场暴雨充斥在赵矩心头,但暴雨终有尽时,雨后免不了狼藉一片。 赵矩忽然心生一股浓烈的挫败感,他终於也品尝到了陈云天当初品尝过的深深挫败感。 而苏牧却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半年沉淀在这一刻厚积薄发。 殊不知这半年落在赵矩这太短太短,根本称不上什么厚积薄发,就连正常都算不上。 苏牧对此恍然不知,他一心投入其中,笔锋不断,一个接一个铭文落成。 赵矩默默再往后退出数步,儘量调整著呼吸没有去影响苏牧,他清楚苏牧这小子应该是陷入了顿悟之中,这会他不能打断。 “呼!” 待得苏牧酣畅尽兴之际,一上午时间悄然流逝,而那铁盾之上已多出了十四个铭文,锋利与坚固各七枚。 青锋锻造室內死一般寂静,许久后赵矩压下体內翻涌的气血,沉声开口。 “了不得,陈云天说的没错,你的確是个怪胎.”陈云天盯著苏牧,眸子里那看怪物的眼神掩饰不住,旋即说出了陈云天大师傅相似的话语。 “坚固与锋利是我掌握的全部铭文,既然你都已掌握,我能教你的也教的差不多了,明日一早你去寒潭寻林若水,由他传授你剩下的技艺。” 话毕,赵矩从衣襟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本是我近些年在铭文上的一点心得,不属於锻兵坊,你可以带回去参悟,但不得外传。” “小子谨记!” 苏牧当即恭敬向赵矩躬身行礼,然后便是被赵矩板著脸客气地请出了锻造室。 “我暂时不想见你,下午你不必来了。” 话毕,赵矩面无表情轻轻关上了青锋锻造室的大门。 屋外寒风呼啸,吹得少年一头乌黑的髮丝凌乱,苏牧无辜的面上浮现出一抹无奈,果然还是倖免不了。 “快了,就快了。” 转过身去少年心头不禁多了几分期待。 苏牧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空著的两间独立的青石锻造房,最初他进入锻兵坊时就有过念想要获得其中一间。 如今相距不远矣。 等获得单独的锻造室,就可以著手锻造属於『厉飞雨”的专属大枪,一年之前设计出的长枪图纸早已被苏牧淘汰。 那时的他在锻造及技艺上远不可与如今同日而语,学习入品的锻造技艺后苏牧对锻造有了全新的认识、理解。 此刻苏牧脑海之中有一柄全新且更好、更强的大枪雏形,他要为霸枪七式锻打出一柄入品大枪“好久没抢锤子了,下午去抢一会好了。” 离开青锋锻造室后苏牧往集体锻造房而去,远远地苏牧就瞧见武巧儿武巧儿鬼鬼崇崇地在门口张望。 武巧儿昨日从双柏镇归来就执著想要找出那位『恩公”,儘管李叔叔和外界都传是金刚寺的大师路过出手败退了那贼人。 但她总不至於连书生和禿驴都分不清吧? 还有那股特殊的气味自己此前也一定是在哪里闻到过,武巧儿的嗅觉天生异於常人,她相信自已没有的嗅觉。 正思索间,一股腥臭酸涩的味道冷不丁自身后袭来,武巧儿皱眉转身,发现是苏牧。 “苏牧?”她捂著鼻子后退半步,“你不是在跟赵师傅学艺吗?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铭刻用的妖兽之血。”苏牧简短答道。 “不和你说了,本小姐还有大事!”武巧儿撇撇嘴,转身又溜向另一间锻造房。 苏牧看了眼武巧儿,这丫头还真是心大乐天,不过乐天也有乐天的好处,经歷了遭人掳掠也能很快恢復回来。 回到锻兵坊后苏牧就听赵矩大师傅提起,双柏镇的消息传回锻兵坊的那日,武叔和三位大师傅都心急如焚。 武巧几也是三位大师傅看看长大的,可比亲孙女还要疼爱。 四人连夜就动身赶往双柏镇,武巧儿的大哥武寧著也要去,被四人训斥了一顿,最后只能然留在了锻兵坊。 途中武叔和三位大师傅遇到了传捷报的青云军才鬆了一口气,据口无遮拦的陈云天大师傅的说法,武叔赶去双柏镇后就劈头盖脸將李县尉一顿骂,也不知有几分可信度。 思索间,苏牧走入了集体锻兵坊。 一心要寻到恩公的武巧儿就这么与苏牧擦肩而过,殊不知她要寻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身为当事人的苏牧不急不缓走入了锻造室抢起了锤子。 与此同时,斩妖司內。 也有人与武巧儿一般正冥思苦想,这人便是青云斩妖司的司主李知贺。 双柏镇之事尘埃落定,李秋等来了青云军的大部队便是下令端了黑山乱军的锐金旗,在那双牛山中发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兵器工坊。 这处工坊內有著不少黑山军来不及转移的违禁之物,精铁甲胃以及铁弩! 锐金旗负责在这处工坊为黑山军中锻造违禁兵器,工坊之中除了这些违禁之物,还有不少惨死的匠人。 “那些人多半是黑山军来不及带走的匠人,於是就地格杀了。” 解救出的三十余匠人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当即李秋这位青云县尉下令青云军全力追击,最终斩首三百余级,只是其中执掌锐金旗的旗主却不见踪影。 不过这些並非李知贺最为关注的,他最关注的究竟是何人出手击退了青面蝠王韦鸣。 “在青面蝠王韦鸣手中夺人,又出手败將之败退之人是否就是.厉飞雨?” 李知贺眼眸闪烁,因为此事有些太巧了,厉飞雨在时间、地点甚至是武学方面都能对上。 时间上,厉飞雨接取了周青的悬赏令,且乱军作乱时厉飞雨也就在书院一带,那柏青街距离书院不过是半里地。 武学方面厉飞雨身怀金刚寺两门绝学,一门伏虎拳,一门金刚身。 但厉飞雨如今还未易筋,一个八品锻骨如何能击退顶尖七品的青面蝠王韦鸣?这点说不通。 “厉先生向来雷厉风行,且似乎不愿惹麻烦,他为何在杀了周青后又折返书院。”李知贺不认为厉飞雨对诗词有什么兴趣,不然他应该会在诗会多待几日才对。 “此外,厉先生归来后不久双柏镇的消息才传回,时间上那会李大人之女其实已被救出,若掌握一门轻功,完全可以赶在双柏镇来人前先一步赶回城中。” “此番所救之人中有李县尉之女以及锻兵坊武烈之女。” “是了,公孙虎为李萱护卫,而金刚寺素来护短。” 李知贺抚须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此事与厉飞雨有关,但厉飞雨实力不足.定有金刚寺高僧暗中护持,出手之人为他身后之人。 李知贺眼中精光一闪,笼罩在厉飞雨身上的迷雾渐渐散去,此刻这位李司主自认为看清了厉飞雨的神秘来歷。 “厉飞雨既未剃度,仅是俗家弟子,未尝不能试著拉拢,为我所用!” “看来,日后得下更多血本了。『 第102章 宗师之志,易筋药浴!(第三更) 第102章 宗师之志,易筋药浴!(第三更) 鐺! 火星四溅间,一柄铁锤在苏牧手中翻飞,好似轻若无物,每一锤砸下都令的锻造台为之一猛然颤,声如惊雷滚滚。 苏牧沉浸其中,將刚自创的惊雷拳融入到打铁之中,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碎岩拳与疾风拳为基础融合得来惊雷拳,其后续招式也需要由他来自创。 苏牧手中铁锤顿了顿,熊熊升腾的炉火映照出少年那刚毅俊朗的五官,这张面上没有丝毫曙,反而流露出一抹浓厚的兴致。 万事开头难,他都已经將惊雷拳创造出来了,最难的一步已经走完了,接下来的完善又有何难? 自创武学,並將其完善发扬光大,这放在前世的武侠小说中无一不是开宗立派的宗师人物! 如今的苏牧虽然距离那等境界还很遥远,但苏牧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强,终有一日他也能达成那传说的宗师之境。 “开宗立派,武道宗师!”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鐺! 铁锤重重砸下,隨著苏牧心头生出这么一个宏大念想之际,他眉心当中那潜渊之龙翻涌,对苏牧这凌云宗师之志做出了炙热的回应。 喻潜龙在渊的悟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苏牧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当中,他好似悟了,一时脑海之中灵光化作了一道道惊雷。 “我需要为惊雷拳创造一套武学大纲以及一套配套的劲力运转法门,就如霸枪七式一般。” 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情当中,时间就在此间飞速流逝,眨眼间一下午时间便悄然流逝。 “封炉,封炉!” 苏牧浑身一颤,將铁锤放下后回过神来走出锻造房,看著天际绚烂的晚霞苏牧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嘴角微微上扬。 今日这一次顿悟过后,苏牧看清了惊雷拳的后续道路,虽没能直接將之具象化,但他心头已然有了方向。 “先去一趟百丹楼。” 护筋丸与易筋丸已到手,苏牧打算开始衝击易筋,衝击易筋需先养筋,这一过程其实与衝击九品前的养劲、八品的药膏锻骨类似。 需藉助养经秘药先將体內经脉蕴养壮大,然后再服用易筋丸正式衝击七品。 斩妖司无法获取易筋秘药的药方,眼下只能先去百丹楼购买上一些现成的秘药先用著,之后再去想办法获取一份药方来。 琉璃为瓦,青石砌阶,晚霞余暉洒落五层阁楼更显珠光宝气。 换了一副容貌的苏牧来到百丹楼中,开门见山,“我要购买易筋秘药。” 听闻要购买易筋秘药,体態圆润百丹楼管事面色多了几分笑容,秘药价格不菲且需要长期购买,这样的人无一不是百丹楼的优质贵客。 “贵客,这易筋秘药有两种,皆为药浴,一为五全壮筋汤,一百两一副,一副三剂,一次一剂;另一种温和且药效更好些,为五珍养筋汤,一百二十两一副。” “贵客若是初次药浴,一剂大概需要三个时辰,但初次多半无法完全吸收殆尽。” “多谢告知,每样都给我先来两副。” 管事很快唤来一人去准备秘药,“贵客可需要再看看其他?” “不必了。” 苏牧已经打听过了,无论是护筋丸还是易筋丸,百丹楼都不会轻易对外出售,只將易筋秘药拿出来出售。 至於易筋药方就更不可能拿出来出售了,苏牧不打算做无意义之事。 很快苏牧付了钱拿上四副药离开了百丹楼,回到宅院后苏牧烧开几桶水倒入木製大澡盆当中, 然后取出了周青身上获取的两枚药丸中的护筋丸。 护筋丸与易筋丸的效果不同,这护筋丸的效果在於保护筋脉不受创伤,服用一枚药效可以维持三个月。 苏牧撕开药丸外表的蜡衣,以劲力仔细检查一番后微皱眉仰头服下。 五息之后药效开始发挥,与锻骨药膏的灼热不同,这护筋丸的药效为清凉之流,无需劲力化开药丸的清凉便化作一层无形的薄膜將苏牧周身的筋脉护住,由此可以保护筋脉在药浴过程中不受损伤。 “先试试一百两一副的五全壮筋汤。” 当下苏牧將一剂药粉倒入热水当中,乌黑的药粉化开后一大盆热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盆淡绿色的药汤,浓郁的药香隨著腾腾热气,瀰漫满屋。 当下苏牧褪去身上衣物,脱下雪蚕宝甲,露出其中一道精壮孔武的身躯,每一道肌肉线条都极为明朗,好似刀削斧凿一般。 “咕嚕!” 苏牧整个人身子进入大澡盆,旋即滑入其中將整个身子都浸没其中。 有护筋丸的保护,再加之苏牧五禽戏数年调养、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以及修链金刚身的强大体魄在,寻常武者眼中凶险万分的易筋在苏牧身上四平八稳,没有丝毫波澜。 不过苏牧也並没有因此而肆无忌惮,小心驶得万年船。 药浴之初他並没有刻意催动体內的气血和劲力,就让两者隨著呼吸自然而运转,很快苏牧感到浑身一阵酥麻,药液浸入体內为周身筋脉所吸收。 给人的感觉好似体內有一条溪流在,一遍又一遍洗链著自己体內的每一根筋脉。 苏牧进入到了內视状態仔细观察著这一过程,他看到了自己的筋脉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在贪婪从药汤中汲取著养分,用以滋养、壮大自身。 人类武者的躯体比不得先天就强大的妖兽,未经淬链的筋脉都是极为脆弱的,此刻这一条条脆弱的筋脉好似一枚枚春日刚播种的种子,此刻正在积蓄力量茁壮成长。 在这一过程中脆弱的筋脉得以变得更为坚韧,更具弹力。 以待有朝一日,破土而出完成生命形態的蜕变。 “筋脉比起骨头要脆弱太多,这个过程急不得,苗助长反倒有损潜力,必须將每一根筋脉都充分壮大方能走的更远,一步步来先让筋脉適应一下。” 药浴的时间里苏牧並没有閒著,此际无法修炼武学,他便是趁机推演起惊雷拳。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苏牧感觉浑身筋脉微微一颤,传来了一种类似饱腹感的满足,苏牧心中却忽的一沉。 按照那百丹楼管事的说法一剂药汤可以持续三个时辰,为何自己才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莫非是自己的筋脉出了问题? 苏牧缓缓睁开眼后又是一,心念一动旋即恍然,这一个时辰过去后原本淡绿色药汤几乎成了一盆清水。 並非是他的筋脉异常,而是其中的养分都被他提早吸收殆尽了。 苏牧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问题所在,隨著药浴时间一久,苏牧便是感觉那药汤对筋脉的洗链不断加速,第一次药浴的苏牧只当是正常现象。 如今一看那並非是正常的,而是苏牧体內劲力经过四次淬链后,丹田处凝结出劲力之丹太过雄浑,呼吸之间劲力之丹自行运转时就会自然而然令劲力和气血运转。 进而使得药汤对体內筋脉的洗链加速,只是苏牧的体魄也同样惊人,寻常武者需谨慎万分的药浴过程苏牧没有感到任何不適。 甚至到了后来苏牧更是直接分心去推演起惊雷拳了。 確认不是自身的筋脉出了问题后苏牧轻吐出一口气,易筋这个过程相比锻骨更加缓慢一些,需要耗费大量的药汤来为全身筋脉提供茁壮成长的养分。 “若一日一剂,按这五全壮筋汤来计算,一月下来要用十副,一月下来足足要消耗一千两白银!” 苏牧只是初步估算便是有些咋舌,这易筋比起锻骨更为烧钱,堪称是钱如流水。 “穷文富武吶!” 一时间苏牧有些皱眉,此前他完成的悬赏功劳都拿去兑换药方和拳法了,过去的大半年里苏牧在向大师傅们学习宝器锻造技艺,每月只有固定的五两银子,斩妖司那边每月能领十两,这里半年有个九十两。 再加上他从击杀恶徒手中收刮来的银票,约莫只剩下一千多两。 原本苏牧认为这一千多两怎么也能支撑一段不短时间的修炼,但真正要用时发现根本不够。 “钱到用时方恨少吶。” 而且除了易筋,第四次锻骨也在同时进行,炼製锻骨药膏也需要银钱,以及医馆那边药师配置药酒也需要银钱。 心念急转苏牧想起了手中的两枚冲筋丸,这东西他左右是用不上的。 “冲筋丸的价值犹在护筋丸与易筋丸之上,过段时间可以去一趟白河镇,先出手一枚冲筋丸换些银钱用来修炼。” 苏牧心中很快有了决断,此事其实也不难解决,他打算去拍卖会出售一枚冲筋丸。 翌日,苏牧被拒寒潭锻造室之外。 距离年末只剩下一月左右的时间,林若水大师傅半月之前就已经向武叔请了假,今年要提早些回老家。 或许林若水大师傅也想不到苏牧在铭文一道上进展如此神速。 “小子,你先沉淀沉淀,一口吃不成胖子,你这段时间就先去找另外两个老东西再深造一下。” 找另外两位大师傅深造? 苏牧一,至少这会去惹赵矩大师傅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或许可以去找陈云天大师傅。 林若水看著苏牧离去的身影轻抚著鬍鬚,嘴角微微上扬,就在昨日赵矩找来他和陈云天喝酒。 然后两人就看到赵矩这傢伙一个劲的在喝闷酒,那副模样一看就是遭受打击了,他估摸著这会赵矩都还没醒酒。 林若水还想著过个舒坦年,可不想过个年都糟心的。 “小子,老夫也要回家过年了,武坊主昨天刚批的假。”陈云天摆摆手,直接將玄铁房的钥匙隨手拋来,“屋里的东西隨你折腾,只要別拆了老夫的锻造室就成。” “多谢陈师傅。” 苏牧接过钥匙拱手行礼,当即就反应过来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陈云天转身扬长而去,他一想到昨日赵矩独自喝闷酒的情形,以及方才苏牧这小子流露出的惊聘神情,便是心情大好。 接连碰壁的苏牧却是丝毫不觉鬱闷,反倒是心中火热,这段时日,正好可以验证他脑海中那杆长枪的构造是否可行。 时间如白驹过隙,时间一晃便是小半月。 大雪如鹅毛纷飞,青云城北无名小山中,夜里本应活跃的山中走兽此刻却是瑟瑟发抖,纷纷匍匐在地,一双双原本凶狠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清澈与恐惧。 林深处,令人膛目结舌的一幕正上演著。 吼! 高昂雄浑的虎啸声中。 一道单薄身影盘坐雪地,身后金光闪烁,一尊丈三金钟倒悬加身。 隨著少年双掌一合。 钟鸣虎啸声中金钟急剧收缩,继而化作了一尊怒目金刚覆於周身,雾时少年周身每一寸体肤好似渡上了一层真金! 金刚身 (圆满) 第103章 金刚身圆满,出售冲筋丸!(第一更) 第103章 金刚身圆满,出售冲筋丸!(第一更) 金刚身,青云五大势力之一金刚寺的顶尖八品武学,也是苏牧修炼的第一门横练武学,还只是小成时就助苏牧硬撼烈火旗周天德。 大成后鬼手书生周青的剑被苏牧以两指接白刃,以丹劲催动后就连顶尖易筋,掌握化劲的黑山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都无法破开苏牧防御。 这门横练武学的强大可想而知,能將这门武学在十年內修至大成者放眼金刚寺百年也是屈指可数。 而如今苏牧在恐怖悟性的加持下,从正式修炼至今还未满一年,便是臻至圆满之境,这等金刚身造诣纵使放在金刚寺內,金刚寺弟子谁见了不得喊上一声高僧、大师。 也不怪青面蝠王那日將苏牧错认为是大禿驴。 “金刚身圆满后,相比大成时我的肉身有了四成左右的全面提升,若是催动金刚身在防御上至少能有翻倍的提升!” 四成的提升看似不多,但苏牧的体魄本就强大异於常人,这四成提升是打破上限后的提升,如此提升每一点都难能可贵。 苏牧感受了一下如今躯体的强大,他自信不做任何抵抗,哪怕放任炼劲武者催动劲力、手持刀兵劈砍,也难伤他分毫。 悟性:58(潜龙在渊) 嗯? 隨著悟性突破,一股远超此前的暖流在筋脉当中流转,苏牧口中很快却发出了一声轻,他感受到了护筋丸的药力被触动了。 心念一动苏牧进入到了內视状態当中。 很快他发现周身经脉正从那悟性突破后自生的暖流中贪婪的汲取养分,悟性暖流虽然炙热但其药性却文无比中正温和,不会损伤筋脉分毫。 因而护筋丸的药力触动后又很快在体內沉寂下来。 “原来如此或许我的筋脉早在五禽戏时便开始了洗链,只不过此前吸收暖流的大头是血肉、骨骼。” 心念急转,苏牧当即开始心分多用,催动起体內气血和劲力来加速筋脉对悟性暖流的吞噬。 强大的丹劲一运转,筋脉几乎独占了悟性暖流,一时好似有火焰在烧周身筋脉,易筋效率相比药浴简直像是在狂,高了数倍,十数倍不止。 顿时苏牧痛並快乐著,不久后他缓缓睁开眼,一脸的意犹未尽。 “这么一次悟性暖流几乎能抵得上过去半月的药浴可惜了,若是再持续几个时辰,或许能直接衝击易筋。” 苏牧也只是这么想想,发现这一点后苏牧本就对练武十足的动力更上一层楼,他不仅可以藉助秘药养筋,还能藉助悟性暖流来加速。 “这暖流能否用於第四次锻骨?” 苏牧认为多半也是可行的,只是眼下没必要,如今他手中有锻骨药膏的药方在,第四次锻骨只是时间问题,待得日后锻骨药膏的药效难以继续锻骨再选择给骨骼吞噬也不迟。 “明日是今年最后一场拍卖会,去看看。” 白玉帮每月十五都会在白河镇举办一场拍卖会,年末將至,每年的最后一场虽比不得青云拍卖会,但也比寻常时间的拍卖会更隆重。 眼下苏牧已经被三位大师傅都放了假,这段时间他甚至无需去锻兵坊上工,武叔早就给了他休沐无需票报的权力。 破晓时分,暖阳驱散连日的阴霾將阳光泼洒在霜雪覆盖的街巷,天气依旧寒冷,却也给人带来了几分暖意。 阳光下蓑衣客时隔半年抵达白河镇,他扬了扬捉刀银令进入白河镇后来到白玉商行, 冰封湖畔的东侧,一片连绵的朱漆阁楼巍然嘉立,一整块白玉雕琢成的牌匾上“白玉商会”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白玉为匾,白玉帮——·果然气派。” 纵使白河镇一带盛產山玉,但如此一大块晶莹的白玉仍是罕见,却被白玉帮拿来作商会牌匾。 苏牧走向商会当即有身穿淡黄色衣裙的高挑女子迎来。 “我想在贵商会拍卖一件物品。” 话毕苏牧再次扬了扬捉刀银令,那迎接的侍女面色微变当即恭敬了几分,“贵客,请移步一敘“带路。” 苏牧淡淡吐出一句,他此番没有选择动用白玉令,这等小事没必要消耗白玉帮的人情。 不多时苏牧被带入一处古色古香的书房当中,一名精瘦但一双眼眸有神的老者到来,“老朽章玉,是商会的一名鑑定师,不知贵客想要拍卖什么?” 苏牧不废话,直接取出一枚冲筋丸递过, 老者见到这檀木盒子便是眼眸发亮,当下取过揭开一看,又端起细嗅,好一番检验后面露惊疑。 “贵客可是要拍卖这冲筋丸?” “没错。” “贵客身上可还有其他冲筋丸,我们商会可以直接以三千两一枚的价格收购。” 三千两一枚,直接收购? 苏牧心中一动略有吃惊,他原本的心理预期在一千五百两左右,毕竟当初那黑心药铺的掌柜说是价值百金。 他显然还是低估这冲筋丸的价值,在苏牧眼中这冲筋丸服用后全身筋脉会直接硬化,武途將就此止步,可谓百害而无一利。 但在江湖人土,甚至是五大势力眼中却是珍宝,此物一枚便能製造出一名易筋武者,虽说代价是断绝武途,战力比之正常晋升的易筋武者也要弱个三分,但毕竟是七品易筋。 何况易筋凶险,加之也需消耗眾多银钱,不少人更愿选择服用冲筋丸,能成七品已是万幸,绝大多数人並不奢求后续的精进。 只是苏牧转念一想,商人逐利,此物的价格多半还在三千两之上。 “价格低了。” 思及此,苏牧淡淡开口。 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当下故作沉吟一番开口,“四千两一枚如何,去年我白玉商会也拍卖过冲筋丸,价格除去两成手续费后便是此价。” “那便四千两一枚,同时我还要一个拍卖会的入场资格。” “便依贵客所言,交易愉快。” 老者听闻只有一枚並不意外,这冲筋丸的炼製工艺复杂,百丹楼中能炼製的炼药师都极少,何况其中的一些药材,譬如妖兽之血需要从青云县之外的地方採购。 当下老者唤来一人將银票支取,苏牧取了银票与一枚刻有白玉的铜牌后离去。 离开白玉帮后苏牧眼眸闪烁,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苏牧来到那日购买禪杖的铁铺,拐入其后的小巷中。 不久身后的小尾巴跟来,发现跟丟后一,这白玉商会的锻骨武者分明看到苏牧拐入了小巷当中。 “不愧是银牌捉刀人,果然非凡。” 当下这白玉商会的人很快离去。 甩掉小尾巴后苏牧来到坊市隨手买了一张白狐面具,戴上后脱去蓑衣,动用小无相化容功將身形变化一番后再次来到百玉商会,这次换做了一名蓝衣侍女迎来。 “阁下是要参加拍卖会,可有令牌?” “请跟我来。” 苏牧取出令牌,侍女检查一番后转身將苏牧带入阁楼地下的拍卖会大厅当中,大厅宽阔能容纳数百人,每一个座位上都有著一个编號。 “阁下可在这片区域挑一个无人的座位。” 大厅当中已有二十余人,不少穿著华丽,看穿戴多半是一些商贾,此外也有身穿劲装的江湖人土,场上眾人皆戴有面具,做了乔装打扮。 入场后苏牧挑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入座,丁九十九,苏牧眸子在座位编號上的『丁』上停顿一瞬,然后平静入座闭目养神。 苏牧此行打算採买几味药材,若有烈酒也打算拍一些,前些日药师给他列了一份清单,除此之外苏牧期待不大,就当见识一下白玉帮的拍卖会。 时间流逝,参与拍卖会之人陆续入场,最终大厅內聚集了上百人之多,大厅之外的包厢內也来了几人。 已时三刻,铜锣清响中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袭胭脂红罗裙的高挑女子莲步登上中央高台,盈盈下拜施礼,眉目间透著嫵媚。 “奴家白玉商会莲婷,承蒙各位贵客踏雪而来 第104章 寒铁精,血刀高凌(第二更!) 第104章 寒铁精,血刀高凌(第二更!) “哪里,哪里,莲姑娘相邀岂能不来!” 大厅里不少身穿华服的富商纷纷开口,语气多有几分轻桃。 苏牧却是眼眸微眯,这女子步伐摇曳但却平稳轻快,气息也悠长,多半修有一门不俗的轻功, 观其身上气息也是一名八品锻骨境武者。 “此人身上的嫵媚—多半是修炼了某种媚功。” 苏牧想起过去半年里他接取过的一个悬赏,那林二娘是苏牧接取悬赏中唯一的女人,此人临死之际还欲动用媚功蛊惑苏牧。 只是修链金刚身的苏牧心性何其坚韧,加之佛家武学大多都有几分修身养性的额外功效在,此外那段时间的誉抄更是让苏牧心性修为得到极大提升。 寻常媚功对他苏牧无效,最后那林二娘被他一枪挑死了。 “不过眼前这女子身上的嫵媚比起那易筋境的林二娘更强几分不愧是青云五大势力之 苏牧將那些富商的痴迷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免暗道一声。 眼见富商以及不少江湖人士都被自己嫵媚,那莲婷心中生出鄙夷与不屑,面上却是笑如。 “贵客时间宝贵,奴家便不耽误了,本次拍卖会现在开始,首先拍卖的是青云城內同福酒楼的地契,起拍价五百两,每次加价不得低於一百两。” 同福酒楼,青云城东颇有名气的酒楼,曾也辉煌一时被称为青云三大酒楼之一,如今生意不復以往,沦为二流。 酒楼就在坊市隔壁的街巷,地段比起开在青云街的酒楼差了些,苏牧和药师、小医师三人曾去吃过几次,里面的烧鸭和红烧鱼味道不错。 小医师前些日邀请苏牧今年也去医馆过年,还打算买上几只烧鸭过年吃。 “五百两!” 当即有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出价。 “七百两!” 甲十二座位的富商快速跟价, “燕雀街的宅院要三百多两—这酒楼多要翻几倍。” 如苏牧预料的一样,场上富商一掷千两,竞价格外激烈,最后这酒楼的地契以两千七百两银子卖出。 “一栋酒楼还抵不上一枚冲筋丸—武道无穷,却也是个销金窟。” 苏牧心中不免有些感慨,之后拍卖会又接连拍卖出了几处產业、地契,苏牧对这些都兴趣缺缺,静静坐在角落的座位上。 时间流逝,三刻钟后进入到了药材拍卖。 “接下来拍卖的是三叶炎参,此参年份在八十年左右,其药力比起百年血参只强不弱,具有极强的气血滋补,其中蕴含的炎气也对一些特殊武学的修炼有著不小神益。” 苏牧精神一振,这三叶炎参就在药师列出的清单之中,也是苏牧来此的目標之一。 台上莲婷话音落下,当即有拍卖会侍女捧著一个托盘而来,托盘中有一檀木盒子,盒子里有著一株长满了赤色斑点的血参,看上去颇有些怪异。 看到是炎参这下轮到场上不少人不感冒了,这炎参光论药力犹在百年血参之上,这点倒没有错。 但这炎参中的那股炎火之气却是如骨之蛆,难以与参药分开,大多数情况就不適合入药,至於修炼特殊武学也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一些拍卖者低声议论著,莲婷也清楚这炎参不好拍,所以她没有在这东西上多费太多口舌。 “这炎参的起拍价为一百两。” 话音落下,无人出价,这已经是本次拍卖会起拍价最低的一件物品,就在莲婷心头做好了要流拍的准备,角落处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一百两!” 听到有人出价不少人心中嘴笑,纷纷循声望去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蠢货要掏钱买炎参,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苏牧不为所动。 彼之础霜,吾之蜜! 就连台上的莲婷也是微微一证,然后笑著象徵性问了一句,“可还有其他贵客出价?” 无人出价,苏牧直接以保底的价格拿下了这株八十年份的炎参。 苏牧心中微喜,这高年份的炎参並不好寻,他原本做好了个几百两买下的心理预期,没想到一百两就拿下了。 “炎参诞生於地火之气旺盛之地说不定接下来还有其他蕴含炎气的药材。” 苏牧心中一动,果然也如他所料的那般,接下来拍卖的药材中还有好几味带有炎气,五十年份的火云芝,五十年份的赤火果,五十年份的赤根。 苏牧陆续出价,但期间也被人横插几脚,多费了些银钱。 “多半是拍卖会的人。” 但最后结果令苏牧颇为满意,他原本的预期是要费一千两左右,然而实际上只了一半不到,就將药师清单上的药材凑齐,还额外多了拿下了一味药材。 很快药材也都陆续拍完,接下来就到了重头戏环节。 “接下来拍卖的是一块三十斤重的寒铁精,此物锻造时掺入少许,可增兵器三分锋锐,其蕴含的寒气能侵入敌人体內,令气血、劲力运转凝滯,並在伤口处造成冻伤效果,实乃入品神兵绝佳锻造材料!” 台上莲婷眉飞色舞介绍著寒铁精。 “寒铁精?” “沧河县金洪武馆前任馆主寒刀老人,一柄长刀威震三县,曾单刀斩杀沧河五盗,这五盗中有一人为顶尖七品,还有两人也都是易筋武者,据说他那柄寒刀就是由寒铁精打造的。” “没错,寒铁精锻造之兵可谓削铁如泥!” 相比先前的炎参之类的药材,显然这寒铁精更受眾人追捧,苏牧注意到不少人都有了明显的身体反应,一个个都目光灼灼望向了台上。 行走江湖,一柄好的兵器能使自身实力大增,入品兵器的价值绝不在七品武功秘籍之下。 “寒铁精么?” 苏牧亲手锻造的那柄枪头就是寒铁打制的,这寒铁精乃寒铁之精华,其品级要高出寒铁一级, 和今年县令锻造入品宝器所用的铁精相当,但因寒铁精天生蕴含寒气,价格上更为昂贵。 顿时苏牧心中一动,这寒铁精可以用来锻造入品大枪。 “寒铁精起拍价一千两。” 莲婷话音落下。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两千两!” 接连有人出价,很快就连那单独的贵宾包厢里也有人出价了,一开口就是两千两。 “两千五百两!” 苏牧也尝试报出一个价格,既然遇见了至少要爭取一下。 “三千两!” 又一个包厢內传来报价,一时间大厅里的眾人都为之嘆气,他们都清楚接下来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苏牧也果断退出了寒铁精的爭夺,他的確还有能力加价,但他很清楚自己手上的钱拿不下这块寒铁精,以及他卖冲筋丸的钱还要用於修炼。 兵器相比实打实的武道修为,苏牧更倾向於后者,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四千两!”大厅內一个头戴黑虎面具的黑衣劲装男子低沉开口,“诸位,我乃是长风县血刀高凌,麻烦诸位给我个面子,將这寒铁精让於高某。” “血刀高凌?长风县的银令捉刀人,死在他手中的易筋匪徒近乎有十数!” 血刀高凌名头一报,场上不少人面露忌惮之色,捉刀人是刀口舔血之辈,能打出名头的捉刀人无一不是实力高强之辈。 眾人猜测是这血刀高凌的武学和刀法都达到了一个瓶颈,於是转而要藉助外物,以寒铁精锻造宝刀以提升实力。 隨著高凌这一开口,包厢內竞价之人都停了下来,明显对此人有所忌惮,不愿彻底得罪。 “学到了竟还能如此?” 苏牧一证,今日他可算是亲眼见到了面子果实能力者,当下苏牧琢磨著接下来是不是遇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能报个拳棍双绝厉飞雨的名头来。 但很快却也有人不给高凌这个面子,五號贵宾包厢內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血刀高凌?没听过,五千两!” 高凌回头看了眼五號包厢,阴沉著再次出价,“五千五百两。” “七千两!” 高凌此番只加了五百两显然財力已近极限,但很快包厢內直接一口气加了一千五百两,丝毫情面不留。 “阁下一掷千金,阔气!”高凌黑虎面具下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一双眸子里闪过一道凶光, 然后一言不发,不再跟价。 “恭喜五號包厢里的贵客拍下这块寒铁精。” 莲婷当下一脸笑容开口宣布,当下包厢內一名拍卖行的侍女带著银票走出,双方清点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捧著寒铁精往包厢內走去。 五感过人的苏牧敏锐从那一言不发的血刀高凌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杀意,也捕捉到了显露在外那双眼眸中的凶光,这高凌必然动了杀意,只怕是想等拍会结束后动手了。 “看来面子也不一定有用。” 苏牧暗自感慨一句,此番拍卖会他的收穫已经不小,接下来就当是开开眼界了。 寒铁精过后是几门秘籍,可惜都只是八品的,且都是刀法、剑法一类,若是轻功、拳法、或是横练武学苏牧还有兴趣, 不然若让他费数千两去购买其他武学他是不愿意的,之后药方也出现了一些,但莫说易筋药方了,就连锻骨药方都没有。 时间流转,不知觉间已到申时,这一场拍卖会悄然来到了尾声。 “此次拍卖会到此结束,奴家感谢各位贵客的到来,我们白玉商会准备了丰盛的宴席,若是贵客们不急,可以赏脸移步一聚。” 高台之上的莲婷再次盈盈躬身施礼,衣裙从老奸巨猾的肩头滑落少许,露出一抹动人的春色雪白,配合上那故作自然的娇羞,嫵媚中更添几分清纯。 “莲小姐,本公子今日无事,走,我们今日好好一聚。” 拍卖会结束后,有人赏脸留下,自然也有人告辞离开。 苏牧自然不会留下吃饭,他没这些个公子爷的閒工夫,起身往商会外离去。 外界天色不觉已暗,湖畔暮色暗沉,湖风卷雪,血刀高凌独立寒风中,静候著某人现身。 “看来今日免不了要流血了。” 看到这一幕,苏牧顿时清楚自己在大厅里看的没错,这高凌不愿意就此罢休,他咽不下那口气。 苏牧不打算去看这场热闹,他不喜欢麻烦,何况他对那寒铁精也並非势在必得,能拍下就拍, 拍不下也不可惜,锻造大枪不是非得要寒铁精。 “药师所需的药材都到手了,这一趟不虚此行,先回去。” 苏牧当下大步往南城门而去,打算就此返回青云城中,只是离开白河镇三五里后,苏牧那白狐面具下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別样的兴致。 自己只是买了几株別人不想要的药材,寒铁精並未到手居然还是被人盯上了,这下有机会验证一下了。 在他身后有著那么五个戴著面具的身影就这么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苏牧脚步一顿,缓缓停下身,玩味著从衣襟里摸出一枚捉刀银令。 “在下厉飞雨,诸位有何指教?” “什么?你是那拳棍双绝厉飞雨?!” “厉大侠,误会,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们这就离开。”五人听到厉飞雨之名面具下的面色骤变,纷纷暗咽了一口睡沫。 五人慌忙朝著苏牧拱手一礼,正要退走,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冷哼。 “慢著,离开可以每人留下三百两。” 第105章 阎王索命,易筋有成!(第三更) 第105章 阎王索命,易筋有成!(第三更) 五人怔在了原地,还以为听错了,这与传闻中行侠仗义的厉大侠行事可不同,但他可没有忘捉刀人可都是刀口舔血之辈。 还是小命要紧,为首头戴黑熊面具的汉子转过身。 “厉大侠,三百两是不是—” “多说一句,加一百两。” 苏牧淡淡打断道。 五人对视片刻,最终颤抖著掏出所有银钱,只是凑来凑去也不够,黑熊汉子在同伴不甘的目光中,將皱巴巴的银票双手呈上。 “厉大侠,我们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苏牧毫不客气一把抓过银票,这些人凑钱时他都清点完毕了,一千零五十两,除去买药材费的五百两,还能小赚一笔五百五十两。 “滚吧,若有下次—“” 苏牧丹田处劲力之丹轻旋,隨手击出一拳。 “轰!” 忽有惊雷平地起,好似一道雷霆划破昏沉的长空,几声爆鸣声中尘土飞扬,五人身前之地猛然炸开一个近乎丈许的土坑,飞溅的冻土块砸得五人面颊生疼。 “下场便如此。” 话毕,苏牧颇为满意转身扬长而去,他那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自己的名头在青云一带还是有几分威名的。 待得漫天烟尘散去,苏牧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雪幕之中,包括黑熊汉子在內的几人面上的面具早已碎裂,他们伸手摸著脸上的血痕,纷纷粗喘著气跪倒在地。 几名小弟原本心中还对大哥就如此轻易献出银钱而生出不满的小心思顷刻消散。 “好,好强!” 几人沉默了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 这厉飞雨不仅行事与传闻中有出入,就连这份实力也是存在出入,比起传闻中的更加深不可测,这等劲力绝对是几人生平所见最为雄浑骇人的。 遥隔著五步之外便是一拳轰出这般大一个土坑,这厉大侠的拳头若是落到他们身上,不得东一块,西一块。 那黑熊汉子盯著眼前那凭空出现的土坑,嘶哑异常开口。 “这哪里是拳棍双绝.分明是阎王索命!“ 几人嚇破了胆,心中发誓以后招惹谁都决计不能招惹那厉飞雨。 残阳如血,將青云大街北侧的清风街巷染成暗红色。 大街相邻的清风巷深处,一座朱漆高墙的大院格外醒目,正是青云城五大势力之一清风帮的驻地。 院墙外,数名腰悬宝刀的劲装汉子来回巡视,刀鞘在夕阳下泛著冷光。路过的百姓无不低头声,加快脚步。 宅院深处一间名『听雨轩”的小院,假山叠影映著迴廊曲折。 书房內端坐的男人约莫四十,眉如刀裁,此刻他那微皱的眉宇之间透著一股浓烈的煞气,下一息。 男人修然拂袖,桌上笔墨纸砚风捲残云坠落,屋內雾时一片狼藉。 “饭桶,我养你有何用?区区一个捉刀人的来歷都打探不出?” 那票报的清风帮弟子嚇得面色惨白,跪倒在地, “副帮主,那厉飞雨行事格外谨慎,唯有接取悬赏与领取奖赏时才会现身,就连俸禄都是好些月才去领取一次。” “这段时间似乎还有其他家也在打听这人的踪跡,属下不敢大意。” “我已经买通了斩妖司的一名差役,只要那厉飞雨下次出现便会第一时间来稟告我。” “好,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男人闻言这才盛怒散去,隨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钱袋拋出。 “这一百两,赏你买酒的。” “谢副帮主赏赐,属下一定儘快找出那厉飞雨的行踪。” “你退下吧,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属下明白!” 待得那清风帮弟子颤抖著拿著钱袋退出书房,上官锋拿起书桌上被墨水侵染的厉飞雨画像。 “二弟,你放心,为兄定会为你报仇。” 话毕他將画像猛然揉成一团掷入火盆,火焰升腾,倒映出了上官锋那一张杀意凛然的面容。 一轮昏沉残阳彻底落下之前,苏牧顺利抵达青云城下。 “先將药材交给药师。” 苏牧走出青云城时忽的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喷嚏,“莫非有谁在惦念著我?总不能是三位大师傅吧?” 云鹤医馆,小医师在药房外练著五禽戏,结束一天忙碌后修炼一会五禽戏令小医师感觉身体格外舒坦,还暖洋洋的。 某刻,小医师忽的往医馆外头望去,莫名的小医师觉得是苏牧来了,便是停下修炼跑向医馆大门,恰是看到了苏牧要叩门的身影。 “小哥,真是你,刚才我就猜是不是你来了!” 当下小医师笑著说起方才练拳时有所感应之事,苏牧听得一证,但也並未多想,只当是巧合。 药房中药师检查一番从拍卖会拍来的药材连连点头鬍鬚,“这批药材品质极好,尤其是这三叶炎参已有百年。” “百年?” 苏牧眼眸闪动,相比拍卖会的鑑定师苏牧自然更相信药师的眼力,多半是那白玉帮的鑑定师看走眼了,这次倒是捡了一个漏。 “小哥,这是师傅昨日炼好的药酒。” 药师还未开口,小医师就忙著將几瓶药酒为苏牧带来,药师抚须的手一悬,轻哼了一声后话锋一转。 “只是这青云城的酒水终究差了些火候。”老医师授著鬍鬚,眼中泛起追忆之色,“若能寻来沧河县的沧河酿入药,药效当能再添三分。” 沧河县,沧河酿? 苏牧心中一动,想起了小虎给他写的书信里就曾提到过沧河酿,只是他还未开口,却有人先一步开口了。 小医师眨了眨眼:“沧河酿?” “不错。”老医师指向北方,“青云城往北两百余里,沧澜江支流穿县而过,故得名沧河县, 那沧河水清冽甘甜,沿岸酒坊云集,到了出酒时节可谓整条沧河都飘著酒香” 说至此处药师忽的咽了咽口水,“尤其这沧河酿,取三月里初春的河水酿製,开坛时满室生香,青云城的浊酒岂能与之相比?” 小医师脑袋一歪,狐疑地盯著师傅的脸颊:“师傅,您该不是嘴馋了,借著配药的由头,想让苏小哥给您带私酒吧?” 药师闻言吹鬍子瞪了眼自己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爱徒, 苏牧却是將此事记下了,心想到时也能顺路去看看李叔和小虎,也可顺路去斩妖司接取一个沧河县的悬赏,如此一举三得。 心头暗下决心之际,小医师眼巴巴望来,小手扯了扯苏牧的衣袖。 “小哥,你今年还来一起陪师傅和我守岁吗?” “明日我去锻兵坊和武叔说一声后就搬来。” “小哥最好啦。”小医师雀跃,药师又瞪来一眼,这次连著苏牧也一起被药师瞪了一眼。 翌日,苏牧来到锻兵坊说明来意。 武叔笑著招呼一声,“小牧,你来的正好,今日要写封门告示,往年都是由赵矩大师傅代笔, 今日就由你来如何?” “若武叔不嫌弃,小子就献丑了。” “跟我来。” 苏牧跟著武烈来到深处的院子,武巧儿穿一身淡黄色的袄衣打著哈欠从偏院走出,瞧见苏牧到来有些好奇。 “爹爹,苏牧,你们要做什么?” “没大没小,苏牧比你要大一岁,你要喊哥。” “不喊,就不喊。” 说著武巧儿还一扯嘴角冲苏牧做了一个鬼脸。 “你去把屋里的笔墨纸砚拿出来。” “哦。” 武巧儿很快从屋里取来笔墨纸砚,然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定是今年大师傅们都提早回去了,爹爹的字又写的不好,这才抓你来———“” “咳咳咳,说什么呢。” 武叔咳了几声走出,“小牧,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好了。” “岁末封炉,新春启刃,本坊即日起封炉休业—“ 苏牧挥毫落笔,武巧儿凑近一看睫毛闪动,苏牧这一手字写的好似不比赵矩大师傅写的差,反而还工整三分,比起她那位恩公的字要好看太多。 “不对,恩公那是笔走龙蛇—不一样,还是恩公写的更好,更道劲有力。” 武巧儿暗道一声当即甩著脑袋,一根马尾辫好似波浪鼓,她觉得苏牧这字还是无法与恩公相提並论。 武烈忽瞧见自家闺女摇起脑袋,大步上前一看后眼前一亮,“铁画银鉤,好字!” “小牧你这字去东市支个书画摊也够资格了!” “真有这般好?”武巧儿朱唇微撇,看了几眼后觉得无趣便溜出了院子,裙摆扫过门槛时,身后传来爹爹的声音。 “小牧,横竖要写,这院子里还差几幅春联,也一併写了吧。” 这日,苏牧一口气写了足有十副春联才离开了锻兵坊,临走前武叔也提出让他搬来锻兵坊一起过年。 话语之中满是关切,苏牧心中有些触动,不过婉拒了。 “武叔,我在城中还有两位亦师亦友的好友,我打算和他们一起过年。” “如此啊,这般也好。” 离开锻兵坊后苏牧去百丹楼了一千两银子买了十副五全壮筋汤,这半月下来苏牧发觉那五珍养筋汤其实药效与五全壮筋汤相差无几,唯一的差別在於五珍养筋汤药效更为温和罢了。 寻常武者或许极为重视这点,但在苏牧这完全不是问题,他不在意药效是否温和,只在乎药效多少。 搬去医馆后的几天里,苏牧再一次化身为小医师的跟班,走街串巷开始採买年货,四次炼劲、 三次锻骨的拳棍双绝厉飞雨成了提东西的工具人。 忙完了买年货的几日,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恬静如水。 白日里练练拳,三人围坐一起喝喝茶,吃些糕点,然后便是和小医师一起誉抄医书。 这日小医师將一张素笺递到苏牧面前,指尖微颤:“小哥...你看这诗如何?” 苏牧接过,纸上是清秀的簪小楷写著那首《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诗好,字也好。” 苏牧话音未落,小医师耳尖泛红,慌忙转移话题,“这诗...是双柏诗会传出的,有人说是那位除掉鬼手书生的侠客所作...” 苏牧闻言心中一动,心头生出一个念想,想到了今年要给小医师的礼物。 年前的日子恬静似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著。 圆月高掛,月照竹林。 “咔咔咔!” 沐桶之中,苏牧静静盘坐其中,体內十二大筋、奇经八脉、任督二脉皆在此刻颤鸣,发出一声声清脆悦耳的脆响,好似有琴瑟和弦在体內奏响。 苏牧自身底蕴本就雄浑,体魄也远强於寻常人,有护筋丸在,加上充足的资源,苏牧的第一次养筋没有遇到任何坎坷。 又藉助悟性突破的暖流,仅仅一月余就水到渠成达到了蜕变的临界点,此刻苏牧全身筋脉齐鸣出声。 万事俱备,隨时都可衝击七品易筋之境! “小哥,灯会要开始了,你快些。” 屋外小医师的呼唤混著街巷渐起的笙簫声飘来不久后苏牧推门走出,小医师忽有错觉,只觉苏牧好似比昨日高出三分,身上的气息也有些不同了。 第106章 一次易筋,突飞猛进!(第一更) 第106章 一次易筋,突飞猛进!(第一更) 除夕夜灯会的笙簫声里,医馆两道人影由暗渐明,孩童提著彩灯在人群中窜闹,人群当中小医师的小手不觉抓住了苏牧的衣角。 苏牧望来一眼,小医师脸颊发烫却没有鬆开,她低著头手指收紧。 “苏小哥,我想吃葫芦。” “好。” 青云城南,两人到来时青云湖畔早已是人头攒动,一条精致纸扎的鱼龙灯正游过拱桥,鳞片折射的彩光映照在一张张期盼的面上。 湖畔眾人纷纷闭眼低头许愿。 “娘亲,你许了什么愿?” “傻孩子,要是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小医师也许了一个愿,许完后偷瞄了苏牧一眼,双目相匯,小医师忽的睫毛颤动,慌忙移开了眸子。 “啪-——-!” 骤亮的烟火恰在此刻绽开,將小医师的脸颊和耳尖照的緋红一片,她紧了紧抓著苏牧衣角的手,“我,我们去猜灯谜吧。” 灯谜摊前灯影摇曳,苏牧从衣襟里取出一柄银鞘小刀,刀柄以青丝缠绕,小刀看著和小医师那簪小楷一般精致秀气,是苏牧这些日忙里偷閒在锻兵坊里锻打的。 “给你,就当是新年礼物。” 小医师愜了愜,接过后指尖抚过刀鞘发现上面有字,借著灯火她发现赫然是『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梅四句。 “小哥待我真好,这礼物我会好好珍藏!” 小医师鼻子抽了抽,双手捧著將小刀珍重拥入怀中,然后在身上左找右找,最后低著头慌乱著解下腕间还带著余温、有些许褪色的彩绳, “小哥,你伸手。” 小医师將彩绳郑重系在苏牧腕上,“这,这是平安绳,寓意岁岁平安小哥,你不许弄丟。” 灯会远处,李萱和武巧儿两人也在逛灯会,两人沿街吃著小吃,每过一处就驻足买些,不想吃便是甩给身后跟著的两人,武寧被手中葫芦酸的浑身一颤。 “公孙兄你出身金刚寺,那可是大门派,据说第三次炼劲为化劲,那你可知三次之上又是什么境界?” 公孙虎闻言眼眸中流露出嚮往之色,但又很快摇头。 “此事我也不知。” 提及武道,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聊的兴起。 酒尘巷清幽的云鹤医馆里,药师饮一杯热酒,怡然自得捧一本医书翻阅著,只是他那头银髮这两年来越发如霜。 屋內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灯会过后,迎来一年新春。 苏牧回到了燕雀街的宅子,感受著体內坚韧而强力的筋脉,苏牧颇有些迫不及待取出那一枚易筋丸。 那日最后一次药浴后他周身筋脉蕴养壮大,达到了突破的临界点但被苏牧压下了。 “接下来开始衝击七品!” 苏牧担心待会衝击七品易筋而损毁小医师赠予的平安绳,当下先郑重脱下,然后撕开易筋丸外层裹著的蜡衣,一仰头吞下。 劲力加速药效化开,化作了一股与护筋丸截然不同的药力,好似一团烈火吞入体內,方一吞下就引动了体內护筋丸的药力。 苏牧盘膝而坐,內视状態下体內十二根大筋、奇经八脉、任督二脉在此刻加速颤动,那琴瑟和鸣的颤鸣声重新在体內奏响。 喻筋脉齐鸣出声。 苏牧深吸一口气,待得气息吐尽时丹田处的劲力之丹开始旋转,劲力蛟龙游曳在筋脉之中將易筋丸的药力彻底划开。 一时沁凉与炙热,宛若冰火两重天。 在双重药力和劲力、气血的作用下,苏牧感觉体內的劲力不断在加速,气血流转亦是畅通无阻,蓄养壮大一月余的筋脉就此开始拓宽,正式开始蜕变。 渐渐地,苏牧感觉到自己筋脉之中诞生出了一股特殊且强横的力量,这便是属於七品易筋武者的筋力。 所谓筋长半寸,力增十分! 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內视状態下苏牧看到了自己每一根筋脉都比最初时要粗壮了一大圈,外表隱隱流转著一层晶莹光泽,也更为坚韧,极具弹性。 劲力、气血在体內奔涌,四次炼劲后苏牧对周身气血的掌控来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但此刻他才体会到此前並没能发挥出真正的掌控力,因为体內的筋脉不允许。 而此刻,苏牧心念一动,气血和劲力都能通过体內十二根大筋运送到身体的每一处,劲力与气血贯通髮肤,这种感觉很是美妙,令的苏牧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呼。 待得冰火两重天散去,那道特殊的筋力也达到了当前一次易筋的饱和,第一次易筋完成了! “一次易筋为牛筋我苏牧如今也算是正式迈入七品境界!” 从五禽戏开始苏牧习武至今不到四年,若是从入手伏虎拳开始算,其实如今的苏牧才习武堪堪三年。 短短三年时间,那生死不由己、丁十三的少年一步步从青水镇铁铺无名学徒走到了今天,在夯实武道根基的同时以一年一品的孩人速度精进著武道。 淬体三品十五境,苏牧了三年不到神速破境,眼下四次炼劲三次锻骨一次易筋达成了其中八境,第四次锻骨也在积蓄力量,距离九境不远矣。 “试试筋力!” 苏牧感觉此刻自己体內的筋脉之中蛰伏著一股骇人的力量,只需他心念一动,就將爆发而出。 他来到院子当中,隨手轰出一拳。 “啪!” 苏牧感受到握拳的一瞬体內的筋脉顿时如弓弦一般寸寸紧绷,筋力就在其中流转,然后一拳击出,弓弦中流转的筋力爆发。 “呼!” 雾时,长空音爆脆响。 这一拳带出残影,好似如箭离弦轰然击出,呼啸的拳风遥隔著半丈吹著院子里光禿禿的老槐树枝权一阵摇曳作响。 咔! 一根不算细的枝权更是不堪重负,发出一声脆响后坠落地面,被拳风直接摧折。 苏牧眼眸发亮,他这一拳可没有动用劲力,只是单纯的肉躯之力,但这一拳之威堪比寻常武学。 当下他继续出拳,一道道拳影拖曳而出,若是旁人在此,只怕会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的少年好似不止两条手臂,像是有四条,六条手臂一般。 接下来苏牧试著催动丹劲,一番酣畅淋漓的出拳后苏牧轻吐出一口气停下了,此刻他隱隱感受到那停下来的筋脉隱隱传来阵痛。 “第一次易筋为牛筋,筋脉如牛,可直接承受千斤拉力,我的出拳速度似乎提升了不止三成, 足有五成之多。” “但持续爆发会拉伤筋膜一次易筋后的筋脉强度相比丹劲还是弱了些,难以支撑丹劲的长时间爆发。” “不过哪怕如此,易筋过后我的实力相比之前少说也翻倍了!” 苏牧眼眸微眯,若是易筋之前的自己作为对手,他眼下在筋力爆发下有自信快速將以前的自己拿下。 筋力的加持是因人而异的,哪怕同样都是三成的拳速加持,筋力也会將体魄寻常者和体过人者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放大。 筋肉与骨骼就好比那弓身,筋力便是为弓身搭上弓弦,若弓身自身不够强大,弓弦再强也难以发挥出威能。 但若是三者都足够强,三合一之后发挥出的威能就不是一加一加一的加法,而是能爆发出远超加法的威能。 加之易筋后筋脉得到拓宽,令苏牧一身雄浑的气血、丹劲也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 正因如此,仅仅是一次易筋后苏牧便觉自身的实力直接有了翻倍的提升。 苏牧心中火热,能够清晰感受到易筋过后自己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但他却没有因此而飘飘然。 “我的筋脉还无法完成承受丹劲的长久爆发,二次易筋不能落下,四次锻骨在积蓄力量当中。 , “武学上枪法和拳法都有七品武学眼下不必考虑,横练武学有圆满金刚身在也暂时够用,但若有机会也需寻一门更高品的,轻功方面亦是如此。” “相比武学,易筋药方的获取更为急迫,过段时间先接一份沧河县的悬赏走一趟。” 晋升七品后苏牧也在心中给自己定下一个小目標。 “先成为青云县第一人!” 苏牧要做这青云县武道第一强者,他清楚自己眼下距离这个目標还有一大段距离。 青云县有盘踞百年五大势力,五大势力之外还有黑山军。 那青面蝠王只是黑山军四护法之一,那一战之所以能轻鬆败退青面蝠王,更多是大成金刚身对青面蝠王的武学克制。 据说护法之上还有更强者,甚至於还有那深不可测,出手一招毙敌的黑山军天王在。 第107章 虎首玄令,鸿门宴!(第二更) 第107章 虎首玄令,鸿门宴!(第二更) 新年的晨光穿透薄雾,空荡的街道上还残留著数日前鞭炮的红纸屑,今年锻兵坊的假期放的比往年长了一些,还剩下几个日头。 蓑衣客踏雪来到了斩妖司。 “厉先生,快请进!”李知贺疾步上前拱手相迎,面上有著笑意,“晨起占得『贵人临门”的卦象,原来是应在此处。” “李司主还会占卜?” “略懂一些,不过今日倒是应验了。” 就在此刻,斩妖司的一名年轻差役看著入屋的身影忽的弓腰捂住腹部,“哎呦-定是昨日那碗羊杂汤作崇,你先在这看一会,我要去趟茅房。” 斩妖司另一名差役见状笑,“懒驴上磨屎尿多,速去速回。” 书房內两人寒暄一番,李知贺亲自湖了一壶茶,倒上两杯,苏牧饮尽一杯茶后开门见山,“近日听闻沧河县的酒水醇香,我打算走上一趟,可有悬赏?” 李知贺眼眸闪动,两人相识的前半年里这厉飞雨身上不沾酒气,但后来每次相见时身上总有一股酒气,此话他倒是没有怀疑。 “没想到厉先生还是个爱酒之人,容本官去找找。” “劳烦了。” 李知贺当下走出书房,一刻钟后才重新折返,手头多了两份绢帛悬赏。 “厉先生请过目。” 苏牧一看绢帛材质便知是二级悬赏,当下接过后展开一看。 “鬼眼道人郑玄,七品易筋境,借算命驱邪之名诱拐童男童女沧河斩妖司二等功一次,悬赏一百五十两。” “沧河淫魔白易,七品二次易筋境,轻功高明,喜姦淫妇女后虐杀沧河斩妖司二等功两次,悬赏三百两。” 適时李知贺也开口解释道:“青云、沧河、长风三县斩妖司的功劳可共通,厉先生也可以持银令直接在沧河县斩妖司兑换物品,沧河县可兑换的武学与我青云或有不同。” “多谢司主提醒。” 苏牧闻言心中一动,目光在二次易筋上略微停顿手腕一抖將之合上了,李知贺將这一幕看在眼中。 “这厉飞雨对二次易筋有所忌惮,说明还未迈入七品之境。” 李知贺心头如此猜想时,手中的茶杯忽一颤, “李司主,这两份悬赏我都接下了。” “都接下了?” 李知贺心中一惊,武者在普升七品后能够掌握筋力,掌握筋力的武者身上自会有一股特殊的气息。 但李知贺却没能在苏牧身上感受到,也不怪李知贺无法感知到,苏牧已经药师所传的小无相化容功修至大成,若非是功法残缺此时应是圆满了。 接近圆满的小无相化容功不仅可以改变自身容貌体型,更能改变自身气质,也能实现隱匿气息的奇效。 “那本官就静候厉先生佳音,若在沧河县遇到麻烦,可持此令去下河镇福临客栈寻白掌柜。” “见此物如见本官。” 李知贺广袖轻振,一枚玄铁令牌滑入掌心,令牌通体黑如墨,並不起眼,只是其上不是捉刀令的狼首雕纹,而是怒目威严的虎首雕纹。 “多谢李司主。” 苏牧心中异,时隔一个春节这李知贺待自己似乎態度更好了,联想到去年被跟踪之事,苏牧判断此事应与李知贺无关。 离开了斩妖司后苏牧行走在一条小巷之中,某刻忽然止步,斗笠下的面上流露出一抹冷色,他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身后之人不是先前那萧家的瘦猴,这人隱匿之术差萧家那人甚多。 “哼,藏头露尾,何不现身一见?” “不愧是拳棍双绝的厉大侠。”数息后一道身影从暗处现出身来,身穿一袭淡青色劲装,衣襟、袖口有著清风帮独特的清风纹。 “莫非是为周青而来。”苏牧心中浮现出念想。 此人约莫三十岁,身材精瘦,此刻面上满是讚嘆,与那萧家之人一般都是易筋境武者,但这人气息给苏牧的感觉透著虚浮。 “多半是服用冲筋丸强行破境晋升的七品。” 苏牧眼眸微眯,这人面色看似和善,但苏牧敏锐却从这人身上感知到了一股慌乱以及不怀好意。 “你是何人?跟踪厉某有何指教?” 苏牧面无表情盯著身后之人,这等靠服用冲筋丸普升的虚浮七品在如今他的手中没有丝毫挣扎的可能。 若是这人接下来说不出个所以然,苏牧不介意直接送他一程。 被苏牧盯著这清风帮之人心中发寒,七品易筋为淬体巔峰,哪怕是服用药物的七品易筋也能做到不惧寒暑。 但此刻他却是感到如坠冰窖,令他生出自已好似被一头凶虎盯上了,而他只是那砧板上的肉食,若对方想要杀他,他断无可能逃出这条小巷。 一时间,这青衣人冷汗浸透后背,他猛然醒悟过来,对方必然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他在跟踪这才將自己引入这条无人的小巷,为的就是请君入瓮。 咕嚕。 当即青衣人喉骨滚动,咽了一大口水,连忙开口:“厉兄弟你误会了,我没有恶意,在下清风帮柳青,奉上官副帮主之命特来邀厉兄弟赴宴。” “我们上官副帮主平生素爱结交英雄好汉,久闻厉兄弟拳棍双绝威名,特命在下来寻厉兄弟, 只是厉兄弟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海涵。” 清风帮副帮主? 但为何却是姓上官? 苏牧顿生疑惑,但心知多半是为周青一事而来,莫非这清风帮还有几个副帮主不成? 就在苏牧沉吟间,这柳青浑身紧绷,体內劲力隨时运转,若苏牧当真要出手,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必要搏命一逃。 这时苏牧故作迟疑,“上官帮主?莫非是厉某记错了,还是贵帮有几位副帮主?” “厉兄弟说笑了,我清风只有两位帮主,一位顾帮主,一位便是上官副帮主,並无其他帮主。” 只有一位副帮主。 那便是这上官副帮主了,兄弟俩一人姓周,一人姓上官,或许有一人是隨母姓。 “这必然是一场鸿门宴。”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清楚这上官副帮主不怀好意。 一时苏牧心念急转,当即想到了这上官副帮主为自己摆下鸿门宴之事多半是私下进行的,不然堂堂青云五大势力之一的清风帮要结交一人何必如此藏头露尾。 也即是这不是清风帮要对付自己,而只是这上官副帮主一人,此番能调动的人手必然不会太多。 “清风帮,青云五大势力之一么?” 当即苏牧计上心头,眼眸忽一亮,这场鸿门宴既是凶险,也同样是一场大机缘。 若事不可为,苏牧自信他若想走也无人能拦下他。 苏牧这一眼却是看的那柳青浑身一颤,还以为这苏牧要动手了,发现不是后又暗自鬆了一口气,额头黄豆粒大小的汗珠直往外冒。 “妈的,这厉飞雨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竟能识破我的隱匿之法.”柳青指节捏的发百,这厉飞雨身上透出的杀气也令他心惊。 “死在他手中的七品都有好几人,传闻不假,这人实力非凡。 “但只要他敢赴约”柳青心中冷笑,“就算是龙也得盘著,到时候上官副帮主必然不会放过他,只是此人警惕心太强,如何骗他赴约?” 柳青心怀鬼胎正冥思苦想之际,忽然之间厉飞雨身上的杀气散去,他目光灼灼问了一句,“上官帮主手中可有易筋药方?” 柳青一,这语气中透著诚恳以及渴求,这人想要易筋药方? 当下他点头应声:“自然有,我们清风帮可是青云五大势力之一,帮眾数千,底蕴深厚,这易筋药方自然是有的。” “上官帮主最爱结交豪杰,厉兄弟若需药方,大可当面一敘,帮主为人慷慨豪爽,若是投缘直接相赠也未尝不可。” 当即苏牧样作大喜,“如此甚好,厉某愿意赴宴,易筋药方珍贵,厉某愿以重金购买,自不会让上官帮主难做,不知这宴席何时举办?” 此话一出,柳青心中顿时又信了几分,这厉飞雨这副渴求易筋药方的模样不似有假。 不过也对,似他这等没有大势力为靠山的散兵游勇平日里哪里能遇到兑换易筋药方的大机缘。 柳青將苏牧的反应看在眼中,当下临场胡编开口:“厉兄弟爽快人,我会將此话带给上官帮主,宴席就在明日酉时三刻,地点是城东的同福酒楼。” 同福酒楼开在城东坊市,与青云街隔了几条街巷,这酒楼去年末已被他们清风帮收购,如今已是他们清风帮的產业。 就算到时弄出一些动静他们清风帮也能处理,况且同福酒楼名气不算小,用来设宴也属正常。 此话一出,那厉飞雨果然没有生疑。 “好,厉某一定准时赴宴。” 苏牧当场爽快应下,当下一拱手,“方才是厉某冒犯了,若无他事,厉某就先告辞了。” 话毕,柳青惊疑看著苏牧当真就这么干脆离去,直到苏牧身影彻底消失眼帘,柳青回过神后不觉浑身都已被冷汗浸透,这厉飞雨带给他的压迫实在太大。 “这傢伙真走了?看来是真的相信我方才说的话。” “无论如何总算保住一条小命了—此事得儘快向副帮主稟告,杀厉飞雨之事由他定夺。” 第108章 同福酒楼,孤身赴约!(第三更) 第108章 同福酒楼,孤身赴约!(第三更) 苏牧任凭柳青离去,送上门来获取药方的大好机会苏牧不会轻易放过,明晚隨机应变就好,思及此苏牧也伸手取出了那枚象徵著青云斩妖司主的虎首玄令。 “这东西或许也能做点文章。” 苏牧的眼眸闪动,这枚原本只是李知贺交予他前去沧河县遇到麻烦使用的令牌,令苏牧心中有了其他念想。 鸡毛尚且能拿来当令箭使,这如斩妖司主亲临的令牌自然更唬人。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被清风帮这位上官副帮主这么横插一手,苏牧原先动身前往沧河县的计划需推迟两天。 確认身后没有小尾巴后,苏牧没有恢復真容,而是疾步来到了城东的黑心药铺,新春佳节前后正是滋补的时节,仁心药铺的生意不算火爆,但客人不少。 今年开春药铺里多了一个新面孔,一名十五六岁的药童在铺子里忙的团团转,瞧见苏牧到来抽空迎上前来。 “这位顾客,你要看些什么?” “小陆你去忙,这位我来接待。”药童话音刚落,那体態圆润的掌柜便是笑脸迎来。 当下掌柜带著苏牧来到內院一处安静的书房。 “厉大侠,你可是好些天没来光顾老章我的生意了。” 眼前一脸財迷样的人名章平,黑心药铺的掌柜,过去近乎两年的时间,尤其是药师刚著手研究蛊毒时苏牧时常会来章平这购买药材。 这章平也算是苏牧在这青云城中的一位老友,最初厉飞雨之名第一次从苏牧口中报出,也正是在此处。 苏牧保持著厉飞雨的高傲的人设,“我要打探一个人的消息?” 章平闻言顿时搓了搓手,心知这必然是大生意,他可是亲眼看著眼前的厉飞雨从最初的无名小辈成了如今的拳棍双绝。 “好说,好说,不知厉大侠要打听何人的消息?” “清风帮,上官副帮主。” 听到这人名字,章平面色一变,伸手捻著鬍鬚,“厉大侠,这人的消息可不好弄到手—” “开个价吧。” “厉大侠果然痛快,此人的消息倒也並非全无法子弄到手。”章平沉吟一番,“给我三天时间,五十两如何?” “不行,我只能给你一天,明日中午我来取。” 章平闻言面露为难,见到这幅財迷模样,苏牧心知有戏,这章平的手段还是有的,这模样不过是要加钱罢了。 “一百两。” “好,成交。” “我要他的详细信息,包括清风帮的大概信息以及柳青这人的消息我也要。” “此事好说。” 当下苏牧直接付了一百两银子,章平接过后好一阵抚摸,一副恨不得要钻进钱眼里的模样。 起身离开之前苏牧看著章平冷不丁问了一个问题,“章掌柜的应该不是百丹楼的人吧?” 那財迷模样的章平当即浑身一颤,脸色一变后笑道。 “若老夫能入那百丹楼可就好咯,那后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可惜老夫生来没有那个富贵命吶。”说罢,章平乐呵呵將银子揣入袖子后起身,“我送送厉大侠。” 走出仁心药铺,苏牧其实心中对章平的来歷有了几分猜测。 虽说最初苏牧是通过百丹楼结识的章平这財迷,但隨著接触苏牧认为这傢伙並非是百丹楼的人,於是苏牧猜测或许是清风帮、白玉帮或是萧家的人。 毕竟寻常人哪里有这般灵通的消息渠道,其背后一定是有大势力的。 今日过后苏牧认为这章平多半是官府的人。 青云官府分为三股势力,一陶二李,其中的陶自然是前些年新上任的陶县令,两李为李县尉与斩妖李司主。 其中实力最大的自然是统管全县的父母官陶县令,其次是管理治安与劳役徵调,並有调遣青云军之权的李县尉,最后才是苏牧名义上的上司李知贺。 其中李知贺虽然与陶县令平级,都为从七品,但斩妖司衙门形同虚设,登记在册的捉刀人实际上只是供奉的另一种形式,只不过捉刀人行事更为自由罢了。 青云县的斩妖司实际上只剩下情报机构,就比如今日李知贺提点的若是在沧河县遇到麻烦可以去下河镇福临客栈寻求助力。 “能在邻县设置情报网— 苏牧心知自己多半还是低估了斩妖司的情报机构,李知贺能向他透露一处,布置在邻县的情报点必然远不止一个,也正是这虎首玄令与下河镇福临客栈令苏牧醒悟过来。 仁心药铺未尝不是另一处『福临客栈”,两者作为情报机构的形式存在共通之处。 “章平多半是斩妖司安插在百丹楼的人。” 这也正是苏牧来找章平的原因之一,章平背后是斩妖司的人,今日自己来打探消息之事多半会传到李知贺耳中。 如此做让斩妖司知情也可以更好的借势,以及最快的获取更详细的情报,其他势力的情报再好也抵不上兼具监察地方而设立的斩妖司。 甚至在苏牧眼中,失去了自身武力的青云斩妖司就是一处特殊的情报机构。 当下苏牧大步离去,混入人群后从一处小巷走出时已然恢復了真身,苏牧回到燕雀街的宅院开始练武。 就在苏牧离开后不久,仁心药铺的掌柜章平吩附药童一句,便是出门为客人送药去了。 长夜无话,苏牧这鸿门宴的当事人好似无事人一般在修炼之中渡过。 翌日正午时分,苏牧吃过午饭后才不急不缓出门去。 仁心药铺內院章平掩上房门,递过一封鼓囊的牛皮纸信,“厉大侠,你要的东西都在里头,此信还请阅后即楚。” 当下苏牧取出书信开始阅览。 “上官锋,青州府人士,少年时隨母亲来到长风县,弟弟上官青在路上感染风寒死去—“ “后加入清风帮为顾风效劳,一路普升为如今的副帮主,五年前为七品二次易筋武者,擅使雌雄双剑,其帮內骨干亲信有铁衫陆横、毒娘子周二娘、疾风刀郑山—“ “柳青,清风帮从小收养的孤儿之一,三年前上官锋赏赐一枚冲筋丸而晋升七品,擅长隱匿之术,狡诈精干..“ 苏牧將书信里的情报一张接一张阅览下来,眼眸不禁发亮。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一百两银子的太值了!” 此刻苏牧心中也越发確信这章平就是斩妖司的人。 如此详尽的情报,如此谨慎的做派都符合斩妖司的风格。 这书信中还包括了清风帮內的大致派系,顾风为最大的一派,上官锋为第二,另有一名洛堂主近些年异军突起,获得了不少帮眾和长老的支持。 阅毕后苏牧將书信递过,章平不免有些惊。 “厉大侠无需多看一会?” “不必了。” 那章平一愜后点燃一支蜡烛,將书信焚毁,烛火摇曳中章平沉声开口。 “厉大侠,这清风帮能成为青云五大势力之一,底蕴是一部分,这位顾帮主的强大也是其中一部分,还是莫要轻易招惹为好。” 苏牧眼眸一凝,书信中对於顾风的信息並不多,只是指出二十余年之前便已是三县顶尖高手, 与沧河县的寒刀老人,长丰县洪刀教头等人齐名。 那青面蝠王韦鸣在这些人面前也只是后辈,如今二十年过去这些人少有出手早已淡出世人眼帘,其真正实力也不为人知。 章平是在委婉提醒莫要轻易招惹顾风。 苏牧不语,大步离开了仁心药铺,离开后苏牧回到宅院拉开一个柜子,里面放满了一个个小瓷瓶。 其中有药师解毒时多出的,也有小医师从药柜里偷拿出的,其中有各类解毒药。 “毒娘子周二娘么?” 苏牧取出其中几个小瓷瓶,各自倾倒一粒用一块手帕包好,同时也將一壶药酒取出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苏牧看著柜子里静静躺著的一件雪蚕宝甲,这是击杀周青时获取的又一件,苏牧差点將之忘了。 “下次可以给药师和小医师送去一件说不得今夜还能再获取一两件,就看上官帮主想要如何做了。” 之后苏牧烧开一盆水,一次性倒入两剂五全壮筋汤后將整个人浸没其中。 时间在此间流逝,残阳西沉,夜幕笼罩大地。 “是时候赴宴了。” 苏牧从浴盆中站起身来,水珠顺著那一道道刀削斧凿,极具力量爆发感的肌肉线条上滑落,擦净身体,穿上软甲、衣物。 少年推门而去,夜幕下化身厉飞雨。 同福酒楼位於东城坊市中段,地处长兴坊,五层飞檐斗拱耸立青云,略有褪色的朱漆廊柱间悬著不少文人墨客的题诗木匾。 同福酒楼今日朱门紧闭,檐下掛著的八盏红灯笼在寒风中剧烈摇晃,十名清风帮弟子玄衣劲装,腰挎雁翎刀分两列据守同福酒楼前。 过路的青云民眾纷纷侧目声,低头疾走。 化身厉飞雨的苏牧走近酒楼,当即就引得那十名清风帮弟子的注意,当下有人快步转身入楼稟报。 很快酒楼中传出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昨日那柳青一袭青衣现身,见到苏牧孤身一人后眼眸发亮,眸子深处同时闪过一道异芒。 这厉飞雨当真是不知死活,竟真敢孤身赴约,今夜之后这拳棍双绝就该除名青云了。 “厉大侠,可算把你等来了!”当下柳青笑容满脸,颇为恭敬抱拳拱手行礼迎来,“我们上官帮主等候多时,早已备好酒菜,还请上楼一敘!” “带路。” 苏牧只淡淡吐出一句。 第109章 反客为主,弹指惊雷!(4K8章节) 第109章 反客为主,弹指惊雷!(4k8章节) 柳青应声带著苏牧踏入同福客栈。 本应食客聚集,谈天论地的一楼大厅空荡荡的,唯有楼梯处有著几名清风帮弟子把守,透出一抹压抑、肃杀。 “厉大侠,请。” 苏牧今晚既来赴宴,就不会临阵迟疑什么,对方为他摆下今晚的鸿门宴,而他想要从清风帮这头庞然大物口中夺取易筋药方,虎口夺食岂能不冒点险! 把守楼梯的清风帮弟子退开,擦肩而过时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戏謔。 一切都被苏牧看在眼中,他面色不改,平静登楼,两人一路来到酒楼顶层,可谓登高临绝顶, 一览眾山小。 酒楼五层可以將青云城一览眼中,此刻青云城万家灯火,南北通衢的青云街上,车马粼粼如游龙,灯火通明,过往不少登楼的文人墨客便是有感而发,在酒楼留下不少诗词。 柳青走在前头,將苏牧带到一处大厅当中,大厅古色古香,厅內四壁悬掛诗画,门口两旁金丝楠木案几上的瑞兽香炉吐著青烟,好似云雾繚绕。 在这朦朧云雾之中,有五人等候多时。 “厉大侠,可算是把你等来了,来人,看座!”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青烟之中透出一道热客的声音,宛若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苏牧循声望去,方才开口之人是那五人中为首的一人,这人面如玉冠,眉宇好似刀裁,一袭白衣透著英气,气度不凡。 “此人多半便是上官锋。” 苏牧眼眸微凝,眼前之人眉目流转间,他瞧出了几分周青的影子,也皆是白面。 除此之外,在这上官锋之外,大厅內还有三男一女,相貌身材、气质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眸蕴精光,身上都透著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此四人无一例外皆是易筋武者,章平给他资料上提及的上官锋的骨干亲信几人都到齐了,也如苏牧所预料的一般,今日这宴席只是上官锋为他专门举办的。 大厅之內並未出现清风帮的长老或是其他好手,来的皆是上官锋信得过的手下。 苏牧打量大厅眾人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著苏牧,他们看来的眼神各不相同,有戏謔的,有平静的,也有凝重的。 “厉某来迟,让诸位久等了。” 苏牧目光扫过清风帮弟子拉开的檀木椅,神色自若地穿过裊青烟,径直在上官锋对面落座。 “久闻拳棍双绝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快给厉大侠上酒!” 当即有清风帮弟子上前为苏牧倒酒,酒水满杯溢出仍未停,琥珀色的酒液溢出杯沿,在紫檀案几上匯成一道细流,滴落尽数滴落在苏牧衣物上。 “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退下!”顾风身侧年约四十,颧骨高耸,削瘦细眉的中年男子假意呵斥一声,右手隱於桌下,按在了刀柄之上。 清风帮弟子慌忙退下,浑然不觉那滴落桌面的酒水还未触及苏牧衣物,便是被一层无形之力悉数弹落。 两人一唱一和,明面上看似在呵斥那清风帮弟子,实际是在给苏牧一个下马威。 苏牧心知肚明,当下直接开门见山,“上官副帮主,我来赴约的目的想必你已经知晓,不知上官帮主可有准备好易筋药方?” “此事柳青已向我稟告,我清风帮自然是有这易筋药方,但药方珍贵想必厉大侠你也清楚”上官锋不急不慢饮下一杯酒。 “既然厉大侠诚心发问了,那我也便开诚布公,只是这价格有点贵———” 苏牧静静听著,没有动桌上酒杯,而是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放在桌上,等待著这位上官副帮主的报价。 没能从苏牧面上看到任何惧意,上官锋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色,“黄金十万两,今日你拿出十万两黄金,药方就任你取走。” 十万两黄金! 那便是白银百万两,上官锋显然是打算要直接撕破脸了,鸿门宴之心路人皆知。 “还拳棍双绝厉飞雨,竟还真敢孤身一人前来赴宴,斩妖司银令捉刀人竟是愚蠢如斯!” “就是,还以为今日这傢伙不敢来了,如此虽是鼠辈,但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 隨著上官副帮主口中十万两黄金一出,大厅之內眾多清风帮高手,乃至於清风帮弟子都是面露嘴笑,戏謔不已。 双柏镇周青临死之言並非虚言,这位清风副帮主上官锋的確是他的兄长,而周青原名其实为上官青。 那日双柏镇的消息传回,青云民眾纷纷拍手称快,不仅有侠士出手除去了为恶的鬼手书生,更有李县尉斩首黑山乱军三百级,其中鬼手书生最后也被定性为黑山乱军同党。 但却有一人听闻消息后怒火中烧,发誓要將那出手的侠士杀之而后快,那人便是上官锋,他不在乎弟弟周青是否勾结乱军,也不在乎弟弟杀了多少人。 在上官锋眼中弟弟所杀的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蚁,死去再多蚁又如何? 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死了,被人杀死了,那人杀了他上官锋的弟弟就必须偿命。 於是上官锋动用了清风帮的权势追查到了有捉刀人接取了弟弟周青的悬赏,一番追查下来最终锁定了厉飞雨。 上官锋早在去年就派出柳青去买通斩妖司的一名差役,並时刻盯著斩妖司的动向,终於在前日发现了厉飞雨的踪跡然而擅长隱匿之术的柳青反倒是被厉飞雨发现了行踪,好在这柳青机灵,当即声称他上官锋平日喜好结交各路英雄豪杰,並以易筋药方相诱,终於引来了这位杀他兄弟之人。 今夜上官锋专为苏牧一人布下鸿门宴,暗中召集了自己在清风帮內的多名亲信骨干,七品易筋的好手都有四人,算上他与柳青便是足有六名七品易筋武者在。 如此围杀阵容不可谓不豪华,以六对一,一起出手围杀之下哪怕这厉飞雨再强,今夜也插翅难逃! 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单纯是上官锋这人精於算计,这也是他能平步青云成为清风帮副帮主的缘故之一。 在他眼中苏牧已是瓮中之鱉,砧板上的鱼肉,隨时都可以动手。 而杀弟之仇文岂能如此轻易让厉飞雨死去? 加之这『厉飞雨”近段时间声名鹊起,据说还与金刚寺有著不小的渊源在,实力不可小,上官锋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厉飞雨。 为避免厉飞雨临死反扑折损骨干,上官锋打算先激怒厉飞雨,然后趁此人暴怒露出破绽之际, 一举將之拿下。 至於杀了捉刀人的后果? 这同福酒楼是他清风帮的產业,相距官府所在的青云街隔著好几条街巷,今夜这里又都是他上官锋的人,毁户灭跡易如反掌。 就算事后斩妖司追查起来,事后他也可以隨便编造一个藉口,警如这位拳棍双绝厉大侠酒后失足坠楼,那还不是任由他们隨便编造。 布下鸿门宴一方的上官锋眾人此刻都静静看戏,等待著苏牧的暴怒反应。 殊不知从一开始苏牧早就识破了这是一场鸿门宴,眾人没能在苏牧面上看到预料之中的暴怒, 他那冷峻的面上自始至终都平静淡然。 甚至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喜悦和笑意。 上官锋看到这一抹笑意心中忽一颤,精於算计的他心念急转但怎么也想不出今日之局有何破绽,毕竟如今厉飞雨就在局中。 上官锋指节骤然捏紧酒杯,眼底偽装的温和如潮水褪去:“厉大侠单刀赴会,气魄过人,有几分英雄气概,可惜” 酒液在杯中晃出血色残光,“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帮主最后敬你一杯酒,请!” “澎!” 苏牧凛然不惧,隨手將放在桌上的酒葫芦揭开,正要灌下一口之际,方才为他倒酒的一名清风帮弟子猛然冷喝出声。 “我们帮主敬你是好汉,厉飞雨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 苏牧指尖在那酒葫芦口轻轻一抹,一滴酒水縈绕成圆润水珠,屈指一弹。 “咻!” 圆润的水珠顷刻激射而出,眾人眼中这微不足道的一枚水珠在苏牧屈指一弹下好似化作一根箭矢,长空猛地响彻一阵雷霆爆鸣。 “噗吡!” 那开口呵斥的清风帮弟子至死都未能意识到死亡降临,一枚圆润的水珠不偏不倚落在了其眉心处,自其中陡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杀伤力。 这名二次锻骨的清风帮弟子的头颅骨骼,在这看似毫无威胁的水珠下脆弱的好似纸糊,顷刻化作一枚西瓜炸裂开来,將一旁的清风帮弟子浇作血人。 血肉混杂著脑浆在大厅爆裂开来,户体瘫软轰然倒地,就在那尸体身后的墙壁之上一朵妖异的血色莲绽放开来。 那爆裂开来的血水与那缕缕青烟化作了血色之雾,一时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大厅。 丹劲灌注之下飞雪亦可杀人,此刻这蕴含丹劲的水珠同样可以杀人,眾人眼中这微不足道的水珠就在这眾目之下將一名锻骨境的清风帮弟子轰杀至死。 前一息看似已成粘板鱼肉的厉飞雨,下一息竟是暴起杀人,而且是以一滴酒水在他们眼皮底下將人轰杀。 一时间大厅內死一般寂静下来,那笑声消失,惊与震撼在眾人面上浮现,在场包括上官锋在內的所有人都瞳孔猛地收缩。 作为七品易筋武者的上官锋几人也可以做到以水珠杀人,在筋力与劲力的加持下,他们竭尽全力或可將不习武的寻常人轰杀。 但眼前这厉飞雨以水珠轰杀的可不是寻常人,而是一名二次锻骨的武者,甚至於厉飞雨杀人这一击何其轻描淡写,显然是並未动用全力。 而且又精妙地控制水珠破开头颅后才將之引爆,此两点他们当中无人能做到,远不能及。 眼前厉飞雨这份劲力的凝练雄浑以及运用之精妙,实在孩人听闻,超出了在场眾人对劲力的认知。 “这,怎么可能?!” 片刻的沉寂顷刻被一声惊呼打破,而此刻苏牧手指上又沾了一枚水珠。 雾时,方才那死去之人一旁,先前故意为苏牧將酒水溢出的清风帮弟子顿觉浑身如坠冰窖,他感受到一道平静目光落照自己身上之际,浑身如触电一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方才笑讥讽之言,除了死去之人,便属他最为显眼。 “不,副帮主救我!” 这名清风帮弟子惊恐万分朝著上官锋发出呼救声,他清楚这厉飞雨下一个目標必然是他,若副帮主不出手,他会死的! 上官锋身旁那面容刻薄,身形削瘦的疾风刀郑山猛然起身,右手落在一旁清风帮弟子腰挎长刀的刀柄。 “!” 火星四溅间,刀身摩擦著刀鞘猛然抽出,寒光乍现,他抽刀挥斩落在那清风帮弟子身前,要以刀身挡下苏牧这一击,从他手中救下这名清风帮弟子。 苏牧却是不急不缓,待得这郑山抽刀后才屈指一弹,那水珠猛然爆发出雷霆爆裂声,竟是后发先至。 “鐺!” 水珠与刀身相触的一瞬,郑山原本冷笑的面容为之一僵,继而面色大变,他抽出的那柄精铁长刀直接应声洞穿。 苏牧指尖弹出的水滴激射之势不减,再次落在了那名清风帮弟子眉心,雾时皮开肉绽,筋骨摧折。 眉心瞬息间被撕裂开一个拇指大小的血窟窿,隨著这人身形一颤,双目圆瞪,嘴巴张合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算副帮主令人出手相救,他仍是难逃一死。 噗吡! 又一枚大好头颅好似烂西瓜一般炸裂开,又一具尸体轰然倒下。 两枚水珠,纵使在七品易筋的疾风刀郑山出手相救的情况下,依旧连杀两人。 可为清水镇第一人,境界与昔日黑虎帮帮主赵玄相同的两名锻骨境的清风帮弟子在苏牧手中毫无还手之力便被轰杀。 就连发出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一时间大厅再次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喉骨滚动,忍不住暗咽一口睡沫。 接连杀死两人后苏牧面色平静,无事人一般仰头灌下一口酒,就好似方才杀人者並非是他而另有其人。 “上官副帮主,方才似乎有两条狂吠的野犬,扰了你我酒兴,厉某帮你解决了,不必言谢。” 苏牧吞咽一口药酒,平静盯著上官锋淡淡开口。 “上官副帮主是个爽快人,那厉某也开门见山了,厉某今晚赴宴也非诚心要与尔等做交易“今晚厉某不想付钱,但这易筋药方厉某也想要,我奉劝你们將药方交出,若能令厉某满意, 厉某还能给你们留一条全尸!” 第110章 金刚怒目,一击杀易筋!(5K4章节) 第110章 金刚怒目,一击杀易筋!(5k4章节) 苏牧扫视包括上官锋在內的所有清风帮之人一眼,舌头舔了舔嘴唇,眸子里的凶光不再掩饰。 既然对方要送他喝断头酒,索性就乾脆点他苏牧也就没閒情逸致陪他们演下去了,乾脆直接掀桌,杀人夺药方。 钱买,哪有不掏钱来的自在。 此外,苏牧此刻早已將大厅所有人的实力看在眼中,其中並无清风帮的顾风帮主,同为易筋境,纵使六对一他苏牧又有何惧? 此话一出,场上眾人面色大变,先是惊,旋即阴沉无比,若是不知情者听闻只怕以为这鸿门宴是厉飞雨为他们清风帮之人所设。 这厉飞雨竟要反客为主,孤身一人威逼他们所有人交出药方,甚至心中早已打算不给他们留全户,想要全户还得看他们的表现。 一时场上气氛颇有些微妙,一眾清风帮弟子只觉头皮发麻,他们从未想过今日他们会被厉飞雨一人反客为主。 他们暗咽著唾沫,目光匯聚於苏牧正对面六人身上。 短暂的寂静中,那方才出刀的削瘦汉子与身旁一名如蛮熊般魁梧的汉子相视一眼,两人顿时会意。 旋即一声咆哮声打断了场上的死寂。 “好一个厉飞雨,我们上官帮主好心为你大摆宴席,想要与你结交,一番好心竟被你活著小人当成那驴肝肺。” 那蛮熊般魁梧的汉子猛然起身,怒目沉喝。 “你必须为你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疾风刀郑山感受过苏牧那水珠中蕴含的恐怖劲力,心中惊骇,不敢单独向苏牧出手,方才以眼神相邀身旁铁杉陆横一起出手围杀苏牧。 两人皆是清风帮的易筋长老,陆横一身横练武学过人,刀枪不破,而郑山一柄长刀迅疾毒辣。 一攻一防,两人配合默契,死在两人手中的易筋武者不下两掌之数,陆横与郑山暗中为清风帮围杀过眾多清风帮的强敌。 眼见郑山和陆横出手,大厅上首位的上官锋顿时面色一缓,在他看来有两人出手,厉飞雨必死无疑。 苏牧感受著体內的药酒化开,他眸子落在朝著自己攻杀来的身影,脑海当即浮现出眼前两人的信息。 旋即他轻轻嘆了口气,又摇摇头面露不屑,心中却是杀意翻涌,苏牧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对方想要激怒他露出破绽,眼下他便反其道而行之,若真让对方六人一起出手围杀,事情虽不至於无法控制,但也会棘手不少。 “逐个击破方为上计!”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果不其然,苏牧摇头这一幕落在两人眼中,登时令两人目毗欲裂。 “死!” 有铁杉陆横压阵后,疾风刀郑山再无畏惧,他清楚一旦有变一身横练武学过人的陆横也能第一时间护住他。 当下他深吸一口气,一双满是老茧的右掌落在了腰间宝刀的刀柄之上,一口浊气吐出的一剎那间。 “鏘!” 火星四溅,一道白练寒光斩破长空,这一刀迅疾无比,没有任何多余的里胡哨,直取苏牧命门要害。 “郑长老的刀好快还是那般令人赏心悦目,也令人毛骨悚然!”一名清风帮弟子在郑山出刀的一剎那只觉脖颈发寒,忍不住讚嘆出声。 这一刀比起苏牧此前遇到过的任何一刀都要更强,犹在那黑虫老人之上,但可惜的是苏牧早已不是昔日的那个苏牧。 俗话说的好,士別三日当刮目相待。 何况与黑虫老人一战早已不止三日,已然过去大半年时间。 只是在眾人眼中苏牧似乎被郑山这迅猛无匹的一刀所震,竟是呆滯在原地引颈就戮。 “这厉飞雨也不过如此,我看拳棍双绝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看到这一幕,包括上官锋在內的清风帮眾人都忍不住暗自鬆了一口气,上官锋身旁一名红衣冷艷的美娘子笑出声。 然而那挥出这一刀的郑山却是瞳孔忽一收缩,游离在生死之间,刀尖舔血的郑山对危机感有著超出常人的敏锐嗅觉。 就在这一刻他心头陡然有一股没来由的强烈不安冒出。 只见得那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刀落在了苏牧身上的一瞬,郑山心头那股不安越发浓烈,朝著心头蔓延。 疾风刀郑山只修刀法,手中一柄雁翎刀早已成了他手臂的延伸,甚至比起手臂更为灵活敏锐, 此刻在他的感知之中。 手臂延伸的刀身传来的反应並非像是斩在了血肉之躯上,而像是斩在了一尊金铁浇筑的不动铁壁之上。 果不其然,那苏牧忽然动了,他探出的右掌之上好似渡上了一层百链真金。 吼! 高昂的虎啸声中,一尊丈金钟蒙绕苏牧周身。 只见得郑山手中的宝刀就这么被苏牧一手抓在了掌心,空手接下白刃的苏牧身形就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 “这是金刚寺的横练武学?.但哪怕是金刚寺的禿驴也断无可能如此轻易接下我这刀!” 疾风刀郑山此刻猛然咽了一口水,黄豆大小的冷汗在他额头不断冒出,他当即想要抽刀拉开距离。 但任凭他如何催动气血、劲力乃至於筋力都无济於事,自己那柄长刀好似浇筑在了苏牧的掌心当中。 咔! 陡然有一股雄浑无边的劲力涌动,一时郑山手中长刀几欲脱手而出,从刀身上传来了一股无法抗衡的万钧神力。 在郑山目瞪口呆之中,他手中掺杂了赤铁的百链雁翎刀的刀身之上猛然现出了一道裂痕,然后就这么不堪重负被直接苏牧单手扼碎。 四分五裂的刀身激射而出,此时此刻郑山心头的那股危机在这一瞬化作了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浓烈到无以復加。 “陆横,救—.” 话音未落,苏牧空著的左手握拳,丹田处劲力之丹轻旋。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吃我一拳!” 轰隆隆! 平地忽生惊雷,苏牧眼眸一冷,一道雷霆自他拳头处轰出,顷刻划破同福酒楼顶层。 当即那郑山果断放弃手中长刀,身形往后暴闪而出,只是一切都迟了,这位以刀法迅疾狠辣的疾风刀郑山看到了此生最为迅疾的一拳。 轰! 雷霆划破半丈长空落在了他胸膛,一股雄浑的劲力当即將他全身调集而来的劲力防线狠狠撕裂,在这股雄浑的劲力面前郑山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双方之间劲力存在鸿沟一般的差距。 相差数倍,甚至十数倍! 一力降十会,恐怖的劲力钻入郑山体內的一刻,死兆星已现,恐怖的丹劲在其体內轰然爆裂开来。 郑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后,身形顿如断线的风箏一般倒飞而出,整个人轰然撞在了天板上,整个顶层大厅都为之一颤。 可想而知这一拳当中蕴含了何等孩人的杀伤力。 澎! 又是一声爆裂声,郑山的尸体就正在眾人眼前四分五裂,从天板下分段坠落。 “不好,郑长老!” 大厅內猛然响彻一阵空前的骚乱,前一瞬眾人已在心中暗喜,甚至浮现出苏牧惨死的一幕,但下一瞬便是上演了惊天逆转。 清风帮一名七品易筋的长老被苏牧一拳下为之陨落,就连全尸也不剩下,仿佛在应验苏牧先前说过的话。 若说之前两名锻骨境清风帮弟子的死去还让眾人心存侥倖,毕竟苏牧出手突然,袭杀之下也在情理之中。 但眼下就连七品易筋境的郑山也在苏牧手中撑不过一回合,被一拳彻底轰杀顿时让令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郑山长老·.竟也被一个照面直接轰杀,这厉飞雨好强!” 一时间,所有人都意识到苏牧先前说的话似乎並非只是狂妄之言。 “疾风刀郑山么,好弱—也不比那周青强多少,如此实力也敢向我出手,当真不知死活!” 一拳轰杀郑山后苏牧仰头再次灌下一口药酒淡淡开口,就好似方才死在他一拳之下的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 听到苏牧口中吐出『周青”二字,那上官锋双目几欲喷火,咬牙切齿一掌將桌面拍碎,“还愣著做什么,一起上,我们还有五人在,莫非还怕他一人?” “杀了他,为郑山报仇。” 上官锋猛然起身怒喝出声,当即眾人纷纷回过神来,心中大定,上官副帮主说的没错,他们还有五人在,五名易筋武者围杀一人岂能失手?! “上官帮主说得对,这厉飞雨再强也只有一人,劲力再如何雄浑也有耗尽时,一起上!” 当即上官锋身边四人面色凝重,他们心中都生出了强烈的不安,但眼下既已出手,开弓哪有回头箭。 今夜必须將这厉飞雨扼杀在这同福酒楼中,不然他们日后岂能安生? “杀!” 一名清风帮眾也隨之附和,苏牧冷哼一声,再次灌下几口烈酒后手中酒葫芦猛地往前推出。 然后右手握拳,一拳轰出。 雷霆暴雨声骤起。 “不好,你们速速退下!” 上官锋想起先前惨死的两名清风帮弟子,当即惊呼出声,只是迟了一步,至於让他们五人去护住其他弟子。 无人愿意如此,他们此刻对这厉飞雨心中无比忌惮,哪里还会分心去护住他人? 上官锋在內的五人当即催动全身劲力护住己身,身形往后而退,一双眼眸死死盯著场上的厉飞雨,生怕他趁著骚乱出手袭击。 丹劲灌注的酒水难以直接杀伤有防备的易筋武者,但剩下的清风帮眾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时大厅血肉横飞,哀喙声接连不绝。 混杂著臟器碎片的血肉如暴雨般泼洒在名家题诗的屏风、墙壁上,顶层大厅瞬间在一壶药酒中化作了人间炼狱。 苏牧冷眼看著满地翻滚的躯体,方才还杀气腾腾的清风帮弟子此刻都倒在了一片血泊,其中侥倖未死者更是生不如死,一声声非人般的哀豪声自几人口中发出。 “厉飞雨,你该死!” 一声夹杂著颤音的冷喝声中,大厅中唯一的女性易筋武者,冷艷美妇红袖一振,顿时数十根漆黑如墨的钢针激射而出。 也就在这时,那蛮熊一般的汉子大踏步衝杀而至,每一步都势大力沉,震得大厅都为之一颤。 吼! 那魁梧汉子怒吼一声,双臂长袖顷刻炸开,一双血肉手臂蠕动间陡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一息之內好似有原先的两倍粗细,那手臂肌肤更是有暗沉的金属光泽流转。 双臂大开大合抢动发出呼呼狂风,令的空气都为之陡然凝实,魁梧汉子猛然跃起,双臂如两柄开山大斧劈头盖脸砸下。 铁臂功·力劈华山! 面对这一击,苏牧眼眸一凝,这一击在眼中放慢十数倍,然后他双手如蛟龙探出,后发先至。 嘶嘶! 就在两人出手的同时,苏牧身侧,一柄长剑如毒蛇一般席捲著阴森的锋芒,冷不丁刺向苏牧喉咙,要一剑封喉! 鐺鐺鐺! 一声声金属炸鸣声响彻,那漆黑的钢针如疾风骤雨落下,足以刺穿甲胃的钢针甚至无法触及苏牧体肤,便是被那一尊金钟尽数拦截,悬浮半空。 鐺! 场上猛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炸鸣声,那陆横如开山大斧砸下的双臂就这么停在了苏牧双掌之中。 那血肉之躯的双掌好似铁钳一般,令陆横的双臂再无法寸进,仿佛他面对的不是血肉之躯的武者,而是金铁浇筑的铁人。 至於那刺出阴冷一剑的白髮老者此刻眸子陡然精芒大作,他这三尺青峰的剑尖处加入了些许玄铁,在劲力灌注下有几分破开劲力的效果,虽不是入品兵器,但削铁如泥! 咦? 感受到身侧一剑刺破金钟,苏牧目光落在了那白髮老者身上,脚下圆满的惊雀步当即施展,左脚往旁踏出半步。 那原本刺向喉咙的一剑落在了手臂处。 鐺! 又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那削铁如泥的宝剑只是令苏牧的肌肤凹陷些许,但无法將之刺穿苏牧当即双掌一合,身后丈三金钟上金光大作,化作了一尊怒目金刚收束於己身,当即苏牧周身好似渡上了一层真金。 苏牧背脊如大龙摇曳,浑身一震,那掺杂了玄铁的宝剑顷刻弯曲欲折,惊的那白髮老者顷刻往身后暴闪跃出。 “这,这怎么可能-你的横练武学怎么可能抵挡住我们三人的联手?!” 围杀向苏牧的三人心中发寒,面上流出了掩饰不住的凝重之色,场上周身金光流转的苏牧好似一尊怒目金刚,非凡人能匹敌。 他们三人当中那铁衫陆横也是专修横练武学的易筋武者,但他至多只能硬抗另外两人联手几回合,而且也需付出代价。 似眼前苏牧这般硬抗他们三人杀招而毫髮无伤之人,已然超出了他们的对於横练武学的认知。 “你这根本不是八品金刚身定是金刚寺的七品横练绝学。” 那铁衫陆横惊呼出声,他怀疑厉飞雨的情报有误,苏牧修炼的並非是金刚身,而是那门唯有少数几名金刚寺禪字辈大师才有资格接触的金刚寺七品绝学。 殊不知武学固然强大,但此刻苏牧真正强大的不是这金刚身,而是他那熔炼了九门劲力而成的丹劲。 在四次炼劲的丹劲灌注之下,圆满境界的金刚身在苏牧手中能打破常规,发挥出远超八品极限的威能。 眼下苏牧进入到了金刚身圆满境界的金刚怒目状態,催动下能令怒目金刚附身体表,使得短时间內肉身强度倍增。 硬撼一击后苏牧心中大定,对如今自身实力以及眼前围杀之人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一力降十会!” 当下苏牧直接以金刚身不讲道理的硬接下几人所有攻来的杀招,同时也开始了反击。 隨著眉心潜渊之龙翻涌,沁凉流转。 当即左右开弓,双拳齐出。 苏牧左手握拳,雷鸣声中惊雷拳轰向那陆横,那陆横面色大变,急忙双臂交叉化作两扇铁壁抵挡。 而苏牧右臂顷刻紧绷,体內劲力化作霸枪劲,三次锻骨的右臂化枪。 霸枪七式·横扫千军。 右臂霸道无比镇压向那白髮老者,老者顿时感到一股霸道无匹的杀伐之枪横扫而来,心中大惊不敢硬接,身形只好不断闪躲。 一臂击退白髮老者,最后苏牧右脚踏地,心念一动劲灌左脚施展铁腿功,雾时左腿如铁鞭抽击而出。 心分多用,苏牧竟同时以三种包含拳法、枪法、腿法截然不同的武学分別对敌三名易筋武者。 这令的场上围杀的三人瞳孔骤缩,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他们还是生平仅见。 “这,这不可能?!” 三人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但这对於如今悟性超出五十,有著潜龙在渊悟性的苏牧而言並不难,甚至心分多用只是苏牧的稟赋之一。 噗吡! 雷暴声中,那一身横练武学的陆横只觉一股强横到不讲道理的劲力將他体內劲力撕裂,令的他面色煞白。 郑山惨死的一幕浮现眼前,陆横只由得將全身劲力往双臂灌注,但依旧无法抵抗。 一时血肉模糊,一击之下陆横的双臂白骨森森,看著异常悽惨。 另一边,迎上霸枪的白髮老者下场也同样悽惨,他只来得及將长剑横於胸前做抵挡,但霸枪何其霸道。 血肉之臂与长剑接触的一瞬,直接將那老者手中的长剑近乎直接折断,长剑之上的万钧之力传入血肉,老者右臂骨顿时响彻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然后是胸骨也隨之摧折断裂,老者身形倒飞而出。 三人之中那红衣美妇同样如临大敌,虽然苏牧对付她施展的只是九品铁腿功,但此门武学亦是一门横练武学,叠加金刚怒目后,威力亦是骇人。 咔咔! 方一接触,红衣美妇便是双袖爆裂,口中鲜血狂喷,隨著拉开距离胸脯剧烈起伏时,一抹抹雪白的春色自躯体上透露而出。 至於那擅长隱匿之术,想要趁著三大易筋武者围攻苏牧之际,待得苏牧露出破绽便给予致命一击的柳青面色煞白。 双方的交手在一瞬之间就分出了胜负,被围杀之人的苏牧反倒是毫髮无伤,而那施以围杀的清风帮三大易筋强者反倒是遭受重创,悽惨异常。 “这厉飞雨莫非是怪物.他怎么能强到如此境地?” 第111章 紫电青霜,自创拳式!(5K章) 第111章 紫电青霜,自创拳式!(5k章) 外围的柳青,几名带著莫大决心围杀向苏牧的清风帮三大易筋高手,此刻无一不心底发寒,原本决然的杀意在此刻开始出现裂缝,开始崩裂。 看著场上那金刚附身,又能同时施展三种截然不同武学对敌的厉飞雨,他们此刻心中的围杀厉飞雨的信心动摇。 双方的实力似乎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他们几头瘦狼,又如何能对盘踞山林的猛虎造成威胁? 陆横此刻双臂白骨显露,双臂无力垂下,面容扭曲挣狞发出一声声低吼,看著很是悽惨,那老者口中接连喷吐出数口鲜血,神情凝重,目光扫过自己手中那弯折不能恢復的三尺青锋时掩饰不住的心疼。 至於那红衣美妇,右臂滴著血垂下,左手捂著胸脯粗喘著气,一双眸子里的震撼、惊惧难以掩饰。 苏牧硬抗三人联手杀招后活动了一番筋骨,若非那白髮老者手中掺杂了某种特殊金属將他劲力金钟破去,其余两位清风帮的易筋长老甚至没有机会触碰到苏牧的体肤。 隨看苏牧眸子望来,三人连同还未出手的柳青皆是心中一咯瞪,面色齐刷刷一变,慌忙往后退出。 开两朵,各表一枝,时间稍往前推些, 漆黑的夜幕下,为首一道金线绣制虎首纹浅绿官袍的李知贺带著二十名青云军精锐悄然来到长兴坊。 李知贺一双眸子凝视著街巷对面被清风帮弟子把守的同福酒楼。 如苏牧所预料的那般,黑心药铺掌柜章平的確是斩妖司的人,那日苏牧前脚离去,后脚章平借著给客人送药离开药铺悄然向李知贺稟报。 “厉飞雨向来雷厉风行,若他说是明日中午之前取资料那多半是清风帮明日会有所动作。” 以李知贺对苏牧的了解,当即他判断出时间就在明日,而这其实也是苏牧留给李知贺的消息。 当即这位青云斩妖司的司主命人盯著清风帮上官锋的动向,果不其然有了收穫,斩妖司的情报人员得知上官锋於明日夜里要在长兴坊的同福酒楼里宴请某人。 於是今日李知贺带人来了,他有著自己的考虑,若厉飞雨当真是金刚寺的人,身边也有金刚寺大师暗中保护,那么今晚他必然不会出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若大师出手,他届时也能走个过场,让厉飞雨受自己一份人情。 若那金刚寺的大师不出手,或许便是他先前的判断出错了,他同样可以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厉飞雨,如此一来。 救命之恩必然会让厉飞雨日后对他感恩戴德,便可彻底为他所用。 总之无论如何,李知贺今夜不会看著厉飞雨死去,在他眼中厉飞雨无疑是一个值得栽培的人才,如此人才就此天折未免可惜。 过不多时,顶层传来了骚乱。 “开始了。” 李知贺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目光如炬在四下扫过,在他看来若厉飞雨是金刚寺的人, 此刻那位败退青面蝠王,暗中护持的大师也该现身了。 然而李知贺並未捕捉到任何趁乱闯入酒楼的身影,反倒是楼顶的骚乱忽的停歇了。 李知贺心中一紧,右手抬起正要发號施令之际。 同福酒楼顶层猛地传来比之刚才更大的打斗动静,然后轰轰轰整个酒楼都好似在震颤,李知贺一证,当即收回右手按兵不动。 就在李知贺观望之际。 顶层忽的金光大作,一时照的顶层通明。 一声异常高昂的虎啸声伴隨著雄浑的钟鸣声自顶楼传出,縈绕在酒楼上空。 “好雄浑的虎啸钟鸣我之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夜幕下李知贺的眸子里闪过精芒,他方才还在等待著那位大师出手,原来那大师竟早一步进入到了酒楼当中。 “呼—----” 当下李知贺暗自鬆了一口气,青云县內的金刚寺来头可不小,是那青州府灵光寺的分支之一,如今金刚寺的大师既已出手,大局已定。 他只需找准时机,现身卖个人情就好。 就在这时,李知贺眸光骤然一凝,如刀锋般落在巷口阴影处,青石路面忽的响起靴底碾碎枯叶的脆响。 只见巷中缓步踏出一名青衫客,柳叶眉下双目如电,面容温和好似翩贵公子,隨著青衫客步走来,腰间一柄古剑隨步伐轻晃。 “清风帮—·顾风?!” 李知贺认出了来人,隨著一声低语,身后二十名青云军精锐面色齐齐一变,他们当中好些人在没加入青云军之前,便是从父辈口中听闻这清风剑顾风的威名。 这顾风便是如今青云五大势力之一,清风帮的现任帮主! 登时,李知贺身后青云军士兵如临大敌,齐刷刷伸手按在刀柄之上,那顾风从阴影中现出身来,脸上掛著春风般的笑意,相邀开口。 “李司主,不若一起进去,顾某请你吃几杯酒。” 面对相邀李知贺没有回应,只是笑道。 “顾帮主已有好些年不曾露面,今夜可是要重执清风剑?” “今夜之事皆是上官锋自作主张,並非我意。” 顾风轻摇头嘆了口气,面露无奈抬眸望了眼打斗声传来的顶层,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几不可查的厉芒。 “既是如此,若顾帮主不急,便陪本官在此月下—?作壁上观。” “也好。” 顾风走向李知贺,青云军士兵如临大敌抽刀三寸,却被李知贺一摆手收回了。 李知贺与顾风两人的爭锋中,斩妖司李知贺强压顾风一头,最终以顾风的默然收尾。 话回顶层,大厅內血腥味愈发浓厚。 上官锋眼看著三位长老都拿不下厉飞雨一人,反倒是一合之內被厉飞雨所重创,他再也端坐不住了。 上首位的上官锋对今夜带来围杀厉飞雨长老的实力知根知底,方才三人三招齐出绝无放水的可能。 “传闻这厉飞雨能以八品锻骨境跨越一个大境界逆伐易筋呵,八品斩七品?这厉飞雨分明早已晋升七品易筋,此人未免隱藏太深。” “这厉飞雨的实力绝不在我之下。” 上官锋今夜带来的可都是他的骨干亲信,每一人在清风帮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今五人已折损一人,上官锋不愿再折损人手。 当下他轻笑一声,“厉先生还请住手,一切都只是误会,本帮主好心邀请你赴宴,厉先生何必大打出手?伤我清风帮长老?” 闻言苏牧像是听到了有趣之事,忍不住笑了,他眸子闪动落在了上官锋身上看了好几眼,“上官帮主当真是风趣,若论脸皮之厚,厉某生平所见之人中无人能及上官帮主。” 此话一出,无疑是在狠狠抽打上官锋的脸面,他的脸色雾时阴沉无比。 苏牧却像是置若罔闻,冷笑开口。 “一切都只是误会,阁下为厉某设下这鸿门宴,想要瓮中捉鱉,如今却要与厉某说什么误会。” 闻言,上官锋强压下心头怒火,桌下的手快速结出数个动作,以手语方式给身后那红衣美妇下达命令。 “厉先生无需如此,如今我清风帮弟子惨死十余,易筋长老也被厉先生轰杀一人,你我继续下去只是两败俱伤,倒不如心平气和坐下来,你要的易筋药方我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带在身上,我现在便命人去取来就是.” 苏牧喷喷称奇看著这上官锋,此人脸面比那青云城的城墙还要厚上三分,如今这等局面还想假意坐下来何谈,这所谓的去取药方不过是拖延时间的说辞。 他五感何等敏锐,方才上官锋与红衣美妇自以为隱秘的小动作都被苏牧一清二楚看在眼中。 未等上官锋把话说完,苏牧直接打断。 “今日厉某既已出手,便不会善罢甘休,今日这药方我厉某要了,你这条性命厉某也要了!” 苏牧说罢,一掌轻飘飘落在身前桌面,顷刻还残存的小半张桌台顷刻四分五裂,苏牧大步朝著上首位的上官锋步走去。 每一步落下,身上的杀意便是浓厚三分。 瞧见苏牧直接要朝自己杀来,上官锋面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狞,“好你个厉飞雨,莫非真当本帮主怕你不成?” 一股与遭遇青面蝠王相同的无形之力將苏牧顷刻锁定,令苏牧清楚这上官锋的实力不俗,绝不在那青面蝠王之下。 上官锋手中扼著的酒杯猛然往前一推,纹鸟山河的酒杯忽的高速旋转起来,划破长空,激射向苏牧。 苏牧隨手探手抓去。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剎那,大厅內气温忽的下降三分,一长一短两柄寒光湛湛的兵刃自一柄剑鞘中猛然抽出。 “咻!” 那高速旋转的茶杯落入苏牧手中,其上一股张牙舞爪的化劲顷刻温顺无比,苏牧反手推向那红衣女子。 “上官帮主这杯酒厉某就不喝了,还是赏赏给你们自己人喝。” 那红衣女子见得这一幕心中惊骇万分,知晓方才上官帮主与她的小动作定是被这厉飞雨发现了,这厉飞雨眶耻必报,这就要当场报復回来。 面对这一杯酒,红衣女子哪敢怠慢,当即强提一口气压下体內的伤势,一手抽出腰间的软剑刺向袭来的酒杯,企图將酒杯在空中拦截。 至於柳青等另外三人,皆是面色大变,往一侧闪开。 澎! 红衣女子娇躯发颤,那脆弱的酒杯之上竟传来一股万钧怪力,手中软剑顷刻被弯折弹开,然后酒杯在半空轰然爆裂开来。 蕴含丹劲的酒水激射向红衣女子,令她面色煞白,瞬息之间一声悽厉的惨叫声自她口中发出。 血肉横飞,一条右臂就这么在空中炸裂开来。 “欺人太甚!” 眼看美妇被一击断了右臂,那上官锋目毗欲裂,两人似乎存在某种超出寻常的亲密关係,上官锋手中雌雄双剑迅疾划破长空。 寒光落刃,交织成剑网笼罩向苏牧。 “寒铁——.不对,还有部分寒铁精。” 苏牧在锻兵坊接触过寒铁,又在前不久的拍卖会见识过寒铁精,当即辨认出了上官锋手中两柄兵器的材质,心中多了几分谨慎。 这寒铁精不仅能对伤口造成冻伤,其中寒气也是惊人,若能以寒铁精之兵伤到对手, 便能极大克制劲力雄浑的敌人,苏牧一眼识破了上官锋的念想。 当即不打算让上官锋攻入近身。 苏牧双拳齐齐向剑网轰出,一时惊雷滚滚,將双剑之上的寒气驱散后雷霆之势不减, 轰隆隆雷霆咆哮声中將那剑网轰的凝滯、破碎。 雌雄霜剑·寒龙钻! 上官锋也並非易於之辈,感受到这隔空轰来的惊雷拳中的恐怖杀伤性,顷刻变招,双脚踏地,腰身带双臂,衣摆鼓动整个人旋转起来。 双剑舞动,隱有龙吟声起。 上官锋好似一条冰霜蛟龙朝著苏牧绞杀而来。 ll! 轰隆隆! 双方交手快的惊人,惊雷与寒蛟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声刺耳异常的声音,两人的劲力隔空对轰,余波溢散开来化作狂风。 將大厅一切桌椅尽数掀翻,书画寸寸碎裂,名贵瓷器化作团团粉,整个大厅都在两人交手之中为之震颤不止。 “好,好强!” 柳青面露震撼,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能与上官帮主交手不落下风之人,两人的交手显然和先前的围杀不在一个层次。 一时整个大厅好似被狂风躁、摧残,狂风短暂停歇后大厅满目疮,入目狼藉一片。 然后又是一道惊雷声大作。 “再来!” 这一次换做是苏牧主动发起了反击,上官锋手中双剑不断舞动,快的令人眼繚乱。 “轰轰轰!” 大厅之內清霜紫电,咆哮不休,狂风之中苏牧信手出拳,看著轻鬆愜意,面色自始至终都极为平静。 每一道惊雷都蕴含恐怖的威能,需要上官锋连出数剑,十数剑才能抵消,上官锋面色越发凝重。 雌雄霜剑,上官锋母亲从青州府带来,临死前传授给上官锋的剑法,为一门七品剑法,其剑法精妙,配合上寒铁精、寒铁锻造的双剑威力惊人,远非寻常七品武学能比。 加之上官锋三次炼劲、三次锻骨、三次易筋,淬体三品十五境已完成其中九境,可谓顶尖淬体强者。 但饶是如此,面对苏牧好似隨意轰出的一拳,他莫说反击了,眼下完全只能疲於奔命防守。 “该死—这厉飞雨莫非真是怪物不成,他的劲力怎会如此雄浑,好似用之不竭,这门古怪的拳法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仅是苏牧四次炼劲的丹劲给了上官锋极大的威胁,还有苏牧手中的能够隔空伤人的惊雷拳也是令上官锋棘手不已。 苏牧赤手空拳轰出的古怪拳法,隔空丈许的威能竟然丝毫不逊色於他手中青州府带来的七品武学,这令上官锋心头陡然升腾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怒目金刚时间快到了接连催动丹劲也对我的筋脉负担不小,速战速决好了。” 苏牧颇有些意犹未尽,若是换个时间与地点,这实力强劲的上官锋必然是个极好的对手,但现在他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寒星坠!” 那上官锋面色挣狞无比,他一咬舌尖,双臂之上一根根青筋暴起,隨之身上气息开始暴涨,这是一门特殊的秘术,能够短时间內提升武者自身的实力。 但代价亦是惨重的,数击之后他的双臂肌肉、骨骼、筋脉都会遭到不轻的损伤,动用一次后只怕要修养半年,甚至一年以上。 “决不能放厉飞雨离去,只要能杀了这厉飞雨—一切都是值得的!” 眼下上官锋选择要殊死一搏,他要拼著重创的代价去斩杀苏牧,一时那上官锋手中的双剑不断交织,最后化作了一柄丈许大小的冰霜之剑朝著苏牧一剑斩来。 “来的正好,那便一击分胜负-就拿你来试拳!” 面对上官锋这搏命一剑,苏牧深吸一口气,隨著一口混杂著血腥气的浊气吐尽之际, 他浑身血肉蠕动,丹田处劲力之丹彻底催动。 他五指紧握的一瞬。 咔咔咔! 长空陡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爆鸣声,然后苏牧猛然握拳。 拳劲顷刻凝聚一点,登峰造极。 惊雷拳第一式·惊雷贯空! 苏牧一拳横空,脚下厚实的实木地板不堪重负,尽数被恐怖的劲力一块块掀飞,四分五裂间化作焦黑。 滚滚雷暴声中,苏牧一拳如雷走龙蛇轰出,紫电破空隱隱凝成一道紫电蛟龙。 那丈许冰剑在接触到紫电之蛟的一剎那,自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一息之內脆响声接连不绝。 冰剑还未触及这一拳,便是已有崩溃之象。 苏牧这一击石破天惊! “不好!” 上官锋感受到这一拳的威势,面色大变,他心头陡然生出了极度不安,甚至有要重创陨落当场的预感。 而就在这一拳即將落下的电光火石之间,大厅之內忽有清风吹拂。 一道青衣身影就这么隨风吹来,凭空飘入横栏在两人之中。 (ps:本章是5k章,按4k4收费,补上昨日的乌龙) 第112章 了结恩怨,幕后真凶!(第二更) 第112章 了结恩怨,幕后真凶!(第二更) 那一道身穿朴素青衣的身影面上流露出一抹凝重,一双柳叶眉一挑,双掌齐出分別对上了同时到来的杀招。 突如其来闯入两大高手对轰的杀招当中无异於自寻死路,场上眾人包括上官锋在內的都是面露惊。 然而那道人影双手掌心处分別生出一道凝实的劲力旋流,任凭两道杀招同时轰入体內后浑身微一颤。 这突然闯入的青衣身影闷哼一声后便是身体轻旋,双掌朝著大厅无人处拍出,双袖鼓动间一道惊雷和寒气陡然宣泄而出。 雾时间,墙上的名贵字画、案几上的瓷器、连同地面的铺设的厚实木砖都顷刻四分五裂,顶层与四层相连的地板处更是遥隔著丈许陡然被轰出了一个孩人的窟窿。 当雷霆和刺耳的冰霜声散去,一切尘埃落定,那好似书生一般的青衣男人傲立场上, 除了硬接苏牧的右臂衣袖炸裂开来外,浑身上下毫髮无损。 “此人—实力极强!” 插手两人大战的青衫客腰佩一柄古剑,双眉修长如柳叶,面色平静温和,但举手投足透著一股威严。 “高手,此人对於化劲的掌握和运用远在那青面蝠王和这上官锋之上,他应该掌握了一门能加持化劲的特殊武学。” 苏牧眼眸中精光大作,方才那一瞬他看得清楚,自己与上官锋的杀招都尽数涌入了这人体內,却是被这人以某种玄妙的手段在体內互相抵消、削弱,然后再將之快速倾泻而出,这等玄妙高明的手段苏牧还是头一遭遇到。 乾坤大挪移! 一瞬间,前世武侠小说中的某门神功浮现苏牧脑海。 此人究竟是谁? 苏牧心中其实已有猜测,胆敢出手管自己与清风帮之事,又具备这等强大的实力,也只有那人了。 果不其然,场上清风帮眾人在短暂的惊后,纷纷面露惊喜之色。 “帮主,是帮主来了!” 场外被断了一臂的红衣美妇看到来人后,面上没有掩饰流露出一抹惊喜以及怨毒之色。 旋即,那上官锋也是一惊后亦是大喜过望,虽说今晚的鸿门宴是他上官锋自作主张但他毕竟也是清风帮的副帮主,顾风自然要向著自己。 就算要惩戒自己,必然也会先出手將这厉飞雨轰杀,场上厉飞雨是那唯一的外人。 “果然是清风帮主——顾风! 苏牧心中一凝,面色依旧古並不波,以他敏锐的五感自然听到了此刻还有人正朝著楼上赶来,那脚步声极为熟悉,苏牧能分辨出是李知贺来了。 此外纵使李知贺不来,苏牧也有自信能脱身,只是在顾风现身后苏牧却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获取易筋药方。 “帮主,您来的正好,快出手击杀此獠,这廝出手袭杀了郑山长老,又大打出手將其他几位长老重创,留他不得!” 见到顾风现身,那上官锋心中大定,当即扭曲事实恶人先告状,想要顾风立刻出手將苏牧击杀,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那顾风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失望以及冷厉,他听著那李知贺正在上楼的脚步声, 清楚眼下是这位青云斩妖司的李司主卖给他顾风的情面。 若是他顾风处理不妥,那位李司主必然不介意出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 “跪下!” 当即顾风冷哼一声,但却是转身將目光落在那上官锋身上等人身上,包括上官锋在內的几名清风帮长老皆是呆滯在地,还以为是听错了。 哼! 只听得顾风冷哼一声,当即一手按在了上官锋肩头,咔咔咔,一阵清脆的骨裂声中方才气力接近耗尽。 已然是强弩之末的上官锋发出一声惨叫,肩骨顷刻碎裂,硬生生被顾风一手按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令的地板凹陷、裂。 “我说的话你们莫非听不见?” 此话一出,以及瞧见顾帮主那猛然挑动的柳叶眉,当即场上几位清风帮长老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帮主,这,这是为什么?” 上官锋一脸茫然,这与他预想之中的完全不同,他不清楚为何顾风要对自己下手。 “上官锋,你未经本帮主允许,为了一己之私致使今日郑山长老身死,这责任莫非不在你?” “这,这—” 上官锋听到顾风的发难之言,怎么也想不清楚今日这顾风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当即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帮主,我今日並非是为了一已私利,而纯粹是想要与厉飞雨结识,这才在此备上好酒好菜迎接,哪知这厉飞雨不知好歹,上来就袭击我等,郑山长老一时不觉竟是被这厉飞雨残杀,帮主您如此做,实在令属下寒心—“” “闭嘴!” 顾风冷声將上官锋的话语打断,那上官锋浑身一颤,抬眸看到了顾风那阴沉的脸色, 顿时喉骨滚动咽了一口唾沫,他清楚这位顾帮主此刻是真的动怒了。 “上官锋你莫非以为老夫老糊涂了不成,你给老夫闭嘴,再敢多说一句,老夫当场毙了你。” 此话一出,上官锋等人更是若寒蝉,这时那顾风的目光扫过其余四人,最后落在了那白髮老者身上。 “林震,由你来说。” 那持剑的白髮老者看了眼脸色发白的上官锋当即一咬牙开口,“稟帮主,今夜是上官副帮主命我等在此地布下鸿门宴,要围杀赴宴的厉飞雨。” 话音落下,恰是时大厅之外有脚步声响起,李知贺一摆手命青云军之人在外面等候, 一身虎首浅绿色官袍的李知贺龙行虎步迈入大厅。 看到李知贺的一瞬,顿时上官锋等人纷纷醒悟过来了,顾风帮主方才不是要向著外人,而是想要儘可能救下他们。 须知斩妖司是大炎开国皇帝亲自设立用於斩妖除魔、兼具监察地方百官的衙门,哪怕青云斩妖司衙门衰败,他代表的也是官府,也是大炎! “顾帮主,上官锋之事是你们清风帮的內事,本官不插手。”李知贺的眸子如鹰隼一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苏牧身上。 “但厉飞雨是斩妖司登记在册的银令捉刀人,他是我斩妖司的人。” “李司主!” 苏牧心中不免吃惊,虽说他有打算借李知贺以及青云斩妖司的大势,但却未曾想到李知贺今夜会为他出面。 他注意到今夜李知贺一身官袍,分明是要用斩妖司的名义强硬保下他苏牧。 苏牧顿时心中清楚无论这李知贺今夜是偶然现身,还是有意出现,他都欠了李知贺一份人情,当下他向李知贺拱手行抱拳礼。 “厉飞雨,隨本官回去。” 然而苏牧闻言却是轻摇头,“李司主,我与清风帮的恩怨尚未了结。” 李知贺眉头微皱,却是广袖一振,態度依旧强硬,“那好,今夜恩怨两清,本官便在楼下等你。” 苏牧眼眸微眯,此时李知贺身后隱现的气运毫光在此刻暴涨,凝成一只翼展丈余的赤目苍鹰,那鹰隼翎羽间翻涌著血色煞气。 气运化鹰集! 这是苏牧瞧见的第二个气运异象,血眸鹰集现身的一剎那,自李知贺周身有一股无形大势覆压整个大厅。 令的柳青等几人纷纷闷哼出声,体內气血、劲力翻涌不止,就连清风帮主顾风也是面色微变。 话毕,李知贺转身而去,官靴踏在地面,腰间玉带发出鏗鏘之声。 待得李知贺离开,顾风面色温和看向苏牧,“不愧是『拳棍双绝”厉飞雨,厉小友这份实力名副其实,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已废去上官锋一臂,冒犯你的郑山已死,还有场上十余条清风帮弟子的性命, 厉小友不若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饶他一条性命。” “上官锋必须死。” 苏牧却是直接冷声拒绝,他可不管顾风的面子,他只知道留下上官锋这等阴险之人在,日后必然是祸患不断,今夜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上官锋。 “帮主,此事並非我一己之私,还有那紫衫——”上官锋咬牙,一脸怨毒要开口,话音却夏然而止。 “呼!” 那上官锋双目圆瞪,忽的头骨碎裂,被顾风一掌拍的七窍流血,弥留之际上官锋抬眸看了眼顾风一脸难以置信。 噗吡! 瞬息间一枚大好头颅当场炸裂开来,鲜血混杂著脑浆飞溅,那上官锋至死都死不目,他在清风帮劳苦功高,没想到最后竟是落得被顾风一掌击毙的下场。 霉时间,大厅內鸦雀无声,只剩下吞咽口水的声响,上官锋这位副帮主就这么被顾风一掌毙命,很显然这看似温和儒雅的顾帮主,可不是表面这般和善。 能將清风帮发展成为青云五大势力之一,甚至有看越发兴盛的顾风可不是什么善茬, 而是一名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上官锋已死”顾风击毙上官锋后双手负立,“厉小友想要的交代老夫已经给了,他与小友之间恩怨就此揭过如何?” 然而苏牧分明听到上官锋临死之际开口道出並非是一已私利要杀他苏牧,在他背后还有想要杀他之人。 “顾帮主好手段,上官锋平日与我並无恩怨,却大费周章为厉某设下鸿门宴,如今人被你直接杀了,让厉某如何去寻出真凶?” 苏牧眼眸闪动,並未主动提及周青之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上官锋临死之前分明想要开口道出幕后之人,但却被顾风抢先一步一掌毙命“这位顾帮主—今日必然是为杀人灭口而来。” 当即苏牧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双眸子直视著顾风,等待这位顾帮主给他一个说法。 顾风看了眼苏牧却是摇摇头,“厉小友何必问老夫,你平日得罪了何人自己心知肚明,自古民不与官斗。” 自古民不与官斗?! 囊时间,苏牧一双眸子眯起,顾风隱晦说明了他的立场,顾风和清风帮不想与官府斗,那么又是谁有这份能耐,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与官府斗? 答案呼之欲出。 乱军,黑山乱军! 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就敢算计李秋这位青云县尉,何况他厉飞雨只是斩妖司名下的一名小小捉刀人。 “是青面蝠王?—-不对,方才那上官锋最后吐出的是『紫衫”二字,而非青面,何况青面蝠王多半並不知晓那日是我出手。” “是为了烈火旗周天德么,但为何此前不曾动手?” “上官锋口中的“紫衫”又是何人?” 一时间,苏牧心念急转,脑海浮现出眾多线索,却都是断续无法將之直接串联一处, 令他思绪杂乱。 眼下唯一明朗的是,一切线索都指向了黑山乱军,是黑山乱军的人要对他下杀手! 想要为周青復仇的上官锋只是黑山乱军手中的一柄刀,或是被乱军借刀杀人,又或是甘愿受乱军驱使。 此刻的苏牧殊不知,此间的恩怨不仅涉及烈火旗周天德,更要追溯到黑虫老人,黑虫老人是黑山天王点名想要的炼药师,却被苏牧杀死了,那一枚见面礼的延寿丹也被苏牧夺了去。 苏牧无形之中狠狠抽了黑山天王一耳光! 呼轻吐出一口气,回过神来的苏牧当即明白了这位顾帮主的心思,这人不想站队,既不想得罪官府,也不愿轻易开罪那黑山乱军。 这便令的苏牧心中一沉,能让顾风这等高手都如此忌惮,心中分量甚至不亚於官府, 那黑山乱军的实力只怕还要远超苏牧的预估。 思及此,顾风已然隱晦透露出幕后真凶,给出了诚意,苏牧也清楚今日继续就此事追究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身上的凛然杀意收敛。 顾风注意到苏牧收敛杀意,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芒,当下做出退步歉然开口。 “看来厉小友已然想通了,我清风帮並非小友敌人,今日之事老夫事先也並不知晓, 老夫闻讯第一时间赶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眼下罪首上官锋已伏诛,小友是为易筋药方而来.” “作为赔偿,老夫可以將药方赠予小友,但小友也需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今日之事不得外泄。” (抱歉,作者周末有事外出,今天更新迟了。) 第113章 斩草除根,药方武学!(第一更) 第113章 斩草除根,药方武学!(第一更) “厉大侠,老朽今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是受那上官锋指示,还请厉大侠谅解!”那白髮老者林震双手抱拳朝著苏牧躬身。 “以后老朽若是遇到厉大侠,必当退避三舍。” 林震眸子里流露出惊骇与胆寒,这一战过后他哪里还敢对厉飞雨出手。 第一人站出来后,那蛮熊一般的汉子强提一口气,用白骨森森的双臂抱拳躬身,“陆某亦是如此,不敢再与厉大侠为敌。” 之后先前那跟踪苏牧的柳青也很快开口,“厉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一口气放了吧。” 柳青的態度极为诚恳,面上的胆寒之色同样无法掩饰,最后那被苏牧断了一臂红衣美妇不情愿的一躬身行礼。 “厉小友,老夫这就派人去將小友所要的易筋药方取来双手奉上,今夜过后我们恩怨两清,日后清风帮与厉小友井水不犯河水——” 顾风想要一锤定音,就此將双方恩怨了结,然而苏牧却是冷哼一声將之打断。 “顾帮主,今夜之人都曾对厉某出手,若非厉某有几分自保之力,如今早已死去,若你我处境互换,我將一切推到一个死人身上,阁下又当如何?” 顾风闻言眉头一挑,但最后却是平静发问,“厉小友意欲如何?” 此话一出,场上还活著的清风帮长老林震四人皆是心中翻涌起惊涛,苏牧方才这番话多少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但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顾风帮主竟然再次退步,顾风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其中固然有李知贺这位青云斩妖司主的原因在。 然而眼下再三让步,恐怕还另有缘由在。 “顾帮主也在忌惮著厉飞雨!” 那思维灵活的柳青心头忽一颤,脑海之中猛然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来,很快场上剩下几人也都不约而同生出如此念想, 那顾风负手而立,眸子闪动,他的確对厉飞雨有著不小的忌惮,这厉飞雨从容貌来看至多不过二十三四。 如此年纪便拥有这等实力,別看顾风方才突然闯入厉飞雨与上官锋的杀招对轰之中, 又將两人杀招尽数化去且毫髮无损。 实际上顾风却是吃了一个暗亏,他那右臂爆裂开来的衣袖便是他难以轻易承受苏牧那一拳的最好外在体现。 强如顾风也无法轻易化去苏牧为惊雷拳创造的杀招,一击后顾风右臂的筋脉出现了一定的损伤。 “这厉飞雨当真是个怪胎此人劲力之雄浑犹在老夫之上!” 不说其他,光是劲力这一点就足够令顾风忌惮,毕竟他交手的並非是巔峰状態的苏牧,而是与在场眾人以及死去上官锋车轮战后的苏牧。 此外,那雷霆一般能隔空且杀伤力惊人的拳法更是顾风此前闻所未闻的,总之顾风对厉飞雨颇为忌惮。 加之厉飞雨背后疑似为金刚寺,又有李知贺如此撑腰,在没有绝对的把握面前,顾风並不愿轻易与厉飞雨为敌,得罪如此强敌结下一桩恩怨,不如就此划出道来彻底化解。 江湖並非都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五感敏锐,洞察力过人的苏牧捕捉到了顾风面上的细微神情变化,当下沉声开口,“顾帮主是爽快人,我就不绕弯了。” “他们几人都曾围杀厉某,除易筋药方之外,两门八品武学换一条命,八品武学能换回一名七品高手这笔买卖顾帮主不会吃亏,场上三条命共计六门武学秘籍。” 苏牧此前与几人交手,除上官锋那门剑法外无一人施展七品武学,这必然不是几人在隱藏实力,而是不曾掌握。 “看来想要在这青云县获取七品武学实在不易。” 於是苏牧没有狮子大开口索要七品武学,顾风一听便也没有迟疑什么,当场应下,“就依厉小友所言,秘籍老夫可以给,·—但为何是三条命?” 场上还有四名清风帮的长老,这厉飞雨却只用三条命来换武学,这显然是另有深意。 当下,顾风望来等待苏牧的后话。 苏牧眸子扫过柳青四人,最后落在了那红衣美妇上,感受到苏牧的目光那红衣美妇浑身一颤,瞳孔骤缩。 “不,帮主,救” 就在方才此四人向苏牧低头躬身赔礼时,其他三人眸子里流露出的都是骇然与胆寒, 唯独这红衣美妇眸子深处却是流露了一抹怨毒之色。 这红衣美妇自以为掩藏的极好,但很不巧她偏偏遇上了苏牧,一次次蜕变过后苏牧的五感和感知何其惊人。 这一抹怨毒之色瞒不过苏牧的一双眸子,其他三人实力太弱,这一战后此三人心中胆寒再无勇气朝自己出手,苏牧可以放了。 但这美妇对自己怀恨在心,此人必须死,苏牧不愿留下一个祸患存活世间,斩草需除根。 “你对我怀恨在心———必须死。” 死字落下的一瞬,苏牧脚下劲力涌动,雄浑的丹劲將地上死去清风帮弟子的一柄腰刀震起,苏牧眼中杀意凛然,一掌拍出。 虽! 长刀破空,一柄寒光穿透美妇胸膛,透体而出“喻”的一声钉入木柱当中,而后血光乍现,鲜血喷涌而出,那美妇一脸难以置信、不甘与怨毒之色。 最后身体一软,轰然栽倒在地,至死不目。 苏牧悍然出手,就当著顾风的面一刀將红衣美妇杀了,鲜血溅射在顾风周身,被一层无形的化劲震散,洒落地面。 顾风面色几变,垂眸看了眼已成户体的美妇,心中利益衡量后压下心头怒火,面色重新变得温和,为了一具户体得罪厉飞雨没必要。 “林震,你回帮派一趟,持我令牌去取易筋药方和六门八品武学秘籍来”顾风说完,望向苏牧。 “厉小友你要杀的人杀了,你开出的条件老夫也都应了,武学秘籍交予你后不可外传,日后你与我清风帮恩怨就此揭过。” 顾风的语气明显透著几分怒意,苏牧自然能听得出,目的已然达到,苏牧並不开口只是轻頜首。 林震离去后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天地之间夹杂著风雪的寒风呼啸鸣咽不止。 去不多时,林震折返大厅。 “帮主,药方和秘籍都取来了。” 顾风没有去接,那林震咽了一口水颤抖著双手捧著装有药方和秘籍包裹来到苏牧身前,“厉大侠,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苏牧轻頜首,解开从中取出药方扫视一番,心念急转配合著自己对炼药和医术的认知,这药方多半不假。 思及此,苏牧將药方放入衣襟,至於武学秘籍苏牧没有取出检查,此事没必要,堂堂清风帮帮主顾风还不至於使这等手段。 “顾帮主,厉某向来言而有信,若日后贵帮不再招惹厉某,厉某也绝不会来惹清风帮,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话毕,苏牧背起包裹迈步踏著断臂残肢的血泊走出大厅。 顾风看著苏牧离去,直至身影彻底消失眼帘,脚步声离开酒楼后心中暗嘆一声,“了不得——青云县竟能出厉飞雨这等人物,只是黑山乱军並不会轻易放过他。” 至於场上另外三人则是长出了一口气,心头充斥著劫后余生的喜悦,厉飞雨这尊杀神终於是送走了。 同福酒楼之外,李知贺等到了苏牧,他自然注意到了苏牧背后显露出武学秘籍轮廓的鼓囊包裹,扫去一眼只怕不下五门。 九品的武学厉飞雨多半是看不上眼了,至於七品那顾风不会给,包裹里多半是八品武学。 足足五门八品武学,今夜这清风帮可是被厉飞雨放了一次血。 “厉先生——当真是胆魄过人,当著顾风那老傢伙的面敲诈,厉先生还是第一人!” “今夜多谢李司主仗义出手。”苏牧拱手行礼,“大恩不言谢,日后李司主若有驱使,若事可为且不违厉某底线,厉某必当尽力而为。” 闻言李知贺笑了笑,若事可为且不违底线当尽力为之,这厉飞雨当真是行事谨慎。 不过以他对此人的认知,厉飞雨言出必行,此话反倒比起寻常人所说的“赴汤蹈火, 在所不辞”更令李知贺听得舒心悦耳。 因为厉飞雨真的会信守承诺,而不是空口白牙的许诺。 若换做他人,没有厉飞雨这等心性,纵使李知贺心有招揽之意也绝不会似今夜这般尽心尽力。 “好,如今厉先生平安归来本官就放心了,若无他事,本官就先行回斩妖司了。” “劳烦了,我送送李司主。” “不必相送,厉先生请回吧。” 第114章 明悟武道,融百家武学!(第二更) 第114章 明悟武道,融百家武学!(第二更) 去时夜幕遮星,归来星汉灿烂山雀悄无声掠过燕雀街,落入北街尽头的宅院, 咻! 落地后又是一阵“咔咔”脆响,捉刀人厉飞雨化作少年,感受著体內筋脉,尤其是双臂处传来的阵痛,苏牧大步走入屋內开始烧水。 “大战过后酣畅淋漓,最是適合修炼!” 呜鸣声中。 锅炉烧开,苏牧將热水倒入大浴盆之中,往其中倒入两剂五全壮筋汤后脱下衣物,將身体全部浸没其中。 一时间,作痛的筋脉顿时火辣辣作痛,体內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任督二脉都在此刻加速蠕动、舒展开来,大战过后的筋脉渴望著进食能量,此刻纷纷贪婪从药汤之中汲取养分使得自身变得更为坚韧、强大。 此刻苏牧心分二用,一边內视查看著体內的筋脉,另一边苏牧也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忆著前不久的大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苏牧认为这还不够,此外还要加上一点。 “从每一次大战中吸取经验教训亦是尤为关键!” 事后诸葛亮,在一遍遍回忆当中苏牧的强大悟性发挥了作用,他很快从中找出了自己的眾多破绽。 找出破绽,苏牧紧接著又自己想方设法去找出完美的应对之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浸没在药液当中的苏牧眼眸越发明亮。 武功秘籍中学不到的实战经验就在此间飞速积累,与太弱的对手对敌的经验教训没有任何意义,今夜围杀他的没有弱者,都是清风帮七品易筋的长老。 且每个人的武功路数,对敌方式皆不相同,何况其中还有上官锋这等强敌,甚至也与成名已久的顾风对轰了一击。 许久。 一道身影犹如蛟龙出海从浴盆中站起,苏牧擦净躯体,重新换上一身並不起眼的布衣,一双眼眸越发深邃。 “看看今晚的收穫。” 今晚收穫当中易筋药方自然是最重要的,苏牧直接隨身携带,眼下他解开装有六门八品武学的包裹。 六门秘籍中有线装,有精装,也有封面泛黄的古籍,苏牧大致扫视一眼后心中有数了。 “两门轻功,两门横练武学——-以及一门刀法,一门剑法。” 苏牧眼眸闪动,当即明白了这是顾风是在噁心自己,清风帮的秘籍不是这么好拿的。 捉刀人厉飞雨的名號是『拳棍双绝”,他顾风便带来了一门刀法,一门剑法。 俗话说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实际上这种说法並不现实,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每一种兵器之间隔著一座大山,绝大多数武者一生只修一种兵器。 像是刀客便只修刀,剑客只修剑,其他兵器顶多不过是辅修。 与其样样入门,样样半吊子不精通,倒不如一兵精通,一法破万法。 正常而言,这刀法与剑法落入苏牧手中便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算学会了,对自身实力也不会有太多长进,反倒会耽误时间,虚度光阴。 剩下的两门轻功与两门横练武学道理相同,轻功的修炼难度本就在寻常拳脚功夫之上,莫说將一门轻功修至精深处,就以小成为目標,为此费数年光阴再正常不过。 若是同修两门,只会更慢,由此不免就要耽误武道精进,甚至反而荒废此前已掌握的武道。 横练武学更是如此,横练武学的难度不比轻功来的低,顾风在明知苏牧已掌握了一门八品金刚身的情况下,这又拿来了两门同阶的八品武学。 这两门秘籍不用想也是比不上金刚寺的顶尖横练武学,不然清风帮的横练武学早就名动青云了,而非金刚寺。 正常情况下,一名修成顶尖八品横练武学的横练强者是看不上其他八品横练武学,更不会费精力再去修一门,放著顶尖横练武学而去修其他平庸武学,岂不本末倒置。 “好一个清风帮———不过我苏牧的武道,多多益善!” 这位顾帮主的算盘落空了,苏牧看著手中的六门八品武学,眼眸微微亮起。 他有著超出50点的恐怖悟性,同修多门寻常的八品武学不会耗费多少时间,更不会因此而影响自身的武道精进。 这些放在寻常人身上每个都足以致命的问题,放到苏牧身上却完全不成问题。 先前苏牧兑换斩妖司武学时有所衡量,那只不过是他手中的功劳有限,无法全部换取,而非苏牧心有顾虑。 更多的武学於苏牧而言便是一点点悟性提升的机会。 “多门轻功,多门横练武学日后未尝不能如碎岩拳和疾风拳一般进行融合,从而创造出更为强大的武学。” “修百家之武学,熔炼贯通,创造出为己身量身定製的专属武学这才是我苏牧的武道!” 融百家武学,铸己身之武道! 思及此苏牧眼眸骤亮,眉心潜渊之龙翻涌回应著苏牧心中的宏图愿景,龙吟声中苏牧忽有所悟,对自己未来的武道有了更明確的方向。 出青云城北门百余里,九曲江水下游处立有一块半丈石碑,朝南阳面铁画银鉤刻『青云』,朝北阴面刻『沧河』。 沧澜江支流穿县而过,沧河县由此得名。 初春时节,三尺寒冰之下江河奔涌如一条白蛟盘踞大地,蓑衣客独立寒江,呵气成霜,仰头取下腰间酒葫芦饮下一口。 这沧河县的气温,较之南边的青云县竟又低了三分。 鹅毛大雪中人烟稀少,天地白一片,蓑衣客踏雪独行半日方遇商队,辕马喷著白雾碾过雪辙,一面玄底金字的『古河”旗刺破雪幕。 沧河县,古河商会? 蓑衣客暗道一声。 “客官可是往孤舟镇?”车夫扬鞭时,鞭梢冰晶坠落,“这鬼天气,冻煞活人, 悄你一程罢!” 雪幕中,蓑衣客听闻『孤舟镇』身形微顿,拱手一礼。 “有劳。” 蓑衣客刚要上车,后头一辆马车下来一道浓眉络腮鬍的中年汉子疾步而来,此人步伐沉稳,是一名八品锻骨武者。 “客官可是从青云县来?” “正是。” “我家公子想请你入车厢一敘,请!” 汉子侧身引路,將苏牧带到那辆悬掛『古河』商会旗的马车,拉车的是两匹高头枣红马,车厢比起其他马车也显然更奢华一些。 “公子,那蓑衣客带到了。” 苏牧脱下青竹斗笠进入车厢,掀开车帘便见一尊红火铜炉,一名十六七的锦衣少年正执卷而读,侍立一旁的藕荷色袄裙,二十出头的侍女腰佩长剑,也是一名锻骨境武者。 瞧见苏牧到来,那侍女眸子里闪过几分警惕,直直盯来几眼发现只是一名不习武的寻常汉子后收回目光。 那公子放下书卷望来,“兄台如何称呼?” “公子唤我孙离就好。” “孙兄弟,你既打青云县来,可对青云县的药材价格有所了解?” “在下知道一些。” “不知在那青云县,三十年份,五十年份,百年份的参药价格分別几何?” “三十年份的寻常野山参卖十两银子左右,血参则要贵些,接近三十两,五十年份山参约莫二十两,血参只怕接近一百两。”蓑衣客说至此处顿了顿。 “至於百年份的在下就不清楚了。” 那锦衣公子一听眼眸却是发亮,当下如连珠炮一般询问了好几味珍稀药材的价格,两人一问一答,身旁侍女默默用狼毫小楷笔在小册子记下价格。 “孙兄弟可曾听闻双柏诗会?”公子问完药材,话锋一转。 “只是听闻过,在下对诗会之事知之甚少。” “如此啊。”锦衣公子低语一声,面上略有些失望,“可惜了,那句『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写的当真是妙绝,恨不能举杯共饮,促膝长谈————“” 正午雪雾,天色稍稍放晴,商队抵达孤舟镇外,临別前锦衣公子解下一枚刻有古河的黄铜令牌递过。 “孙兄弟,今日相谈甚欢,日后若是在沧河县遇到麻烦,可以持令牌去古河商会的铺子。” “多谢公子相赠。” 蓑衣客下了马车,走入孤舟镇融入人群当中消失不见。 镇北边朱漆大院內张灯结彩,八盏描金宫灯在檐下摇曳,映得“囍“字剪纸分外鲜红,李员外家的女儿即將出嫁。 大喜当前,李员外搓著翡翠扳指在厅堂来回步,面上却不见太多喜色。 “老爷!”一名护卫跌撞入门槛,“外头有一名持斩妖司银令的蓑衣客到来,说是....” 话音未落,李员外一把推开雕福扇,大喜过望往厅外走去。 “终於来了—速去备上等龙井,晓红你去將小姐带来厅堂。” 第115章 採花大盗,凶名远扬(第三更) 第115章 採大盗,凶名远扬(第三更) 正午雪霽初晴,北街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远远望去张灯结彩的朱漆大院外不见半点喜色,行人们路过府前低声碎语,裹紧袍匆匆过。 “这是老朽在小安寺求来的开光佛牌,还请转交给你家小姐。”卖炭翁从补丁袄里摸出一块木牌,菩萨低眉处还沾看炭灰。 “好,老人家我会带给小姐的。” “劳烦了。” 卖炭翁望著李家僕人远去的背影,皱裂的手掌在裤腿上反覆擦拭,去年大雪封山时, 李家小姐布施的那碗米粥救了他孙儿半条命,可惜他也只能做这些。 原本在街巷斜对面摆餛飩摊的老汉前些日將铺子搬到了街巷口,看著这一幕沉默不语。 “老人家,来一碗餛飩,多加葱。” 蓑衣客取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正是从青云县来,化作厉飞雨的苏牧。 待得餛飩上桌,苏牧望著李府询问一句。 “老人家,那李府可是发生了什么?” 老汉闻言神情忽变,“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下只是好奇,这李府的喜事办得倒是冷清。”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老汉见四下无人忽压低声音,“客官有所不知,月余前就那白姓採大盗的牡丹鏢就钉在了李府的门媚上,被那採大盗盯上,这李家小姐只怕凶多吉少唉,这李小姐却是一个善人,贼老天为何如此待她?” “採大盗?”苏牧心中一动,餛飩就著一粒葱夹起放入嘴咀嚼,“为何不报官? ? 闻言那老汉切葱的刀一顿,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声音压得比灶火还低。 “李家人在发现飞鏢的第二日一早就报了官,可惜镇上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採大盗武艺高强,李家跑了好些武馆、鏢局,但无一家敢接,据说上一次被盯上的是邻镇的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去托关係请来了沧河城铁狮武馆的一位七品教头” 说到此处老汉声音收紧,比划了一个斩手臂的手势, “第二日教头就断了一条胳膊,之后便是大病一场,没了后文———“” 老汉咽了一口水,手中铜勺在锅沿撞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似乎不敢继续说下去,生怕招来灾祸。 苏牧沉默听著,快速將碗中餛飩一扫而空留下铜钱后起身离开。 待得苏牧离去后老汉忽然想起来什么,像是自语,又像是在祷告,他朝著灶王爷画像作揖。 “前些日算是有个好消息,据说有斩妖司的好汉接了红榜,也不知那好汉还会不会现身希望上天能保佑李家小姐,顺利渡过此难关吧。” 说完老汉往灶台添了一块柴火,火红的炉火在寒风中摇曳,倒映出蓑衣客往李府而去的身影。 李府门前,忽瞧见一蓑衣客走来,一名李府护卫当即上前一步。 “你是何人?” “青云斩妖司,捉刀人。” 苏牧说完,从衣襟里取出一枚肃杀的狼首银令,瞧见这枚肃杀之令,李家护卫一证后非但不惧,反倒是大喜过望。 “捉刀人?阁下快快请进!”那护卫当即唤来另外一人將苏牧带入府中,然后转身急切往李府深处赶去。 苏牧在李府外院刚入座不久,院外急促脚步声传来,与那名护卫一齐现身还有一名体態圆润,眉宇透著愁容,年约四十面容慈善的中年汉子。 那李员外瞧见苏牧后先是一喜,注意到厉飞雨那年轻面容时眉宇间愁绪捲土重来,但仍是热情恭敬迎来,“斩妖司的侠士如何称呼?” “在下厉飞雨。” “厉飞雨—” 闻言李员外看向一旁的护卫,护卫轻轻摇头他从未听闻过这號人物,一时间李员外心中更是忧愁无比。 他听闻这次接取斩妖司红榜的捉刀人不是沧河县的而是那青云县的,他本以为来的会是『飞雁刀”这等成名已久的银令捉刀人。 没想到来的竟是一个瞧著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人多半是靠不住了。 只是李员外仍抱著一丝期望,他转念一想这厉飞雨毕竟是第一个愿意接取自家悬赏的人,而且如此年轻就成为了银令捉刀人,说不得是有几分真本事在。 当下李员外侧身一请,“厉大侠,此事重大,还请移步內堂一敘。” “好。” 穿过前堂閬苑,一处清幽的古色深院映入眼帘,厅堂里一名身穿淡黄袄裙的女子此刻正一手揪著裙摆在屋內期盼步。 听见屋外脚步声当即面露喜色,快步迎去。 “晓红方才说爹爹让我来厅堂,莫非是那位青云—” 话音夏然而止,李渔的美眸流转,注意到了爹爹身旁多了一个眼生的蓑衣客,当即意识到这位或许就是那青云捉刀人。 只是瞧见苏牧那年轻的面容后,李渔眸子里的欣喜为之一僵,揪看衣裙的手指紧了紧,眸子里流露出一抹一闪而逝的黯然。 若这就是他李渔的命,她便认了,还是莫要將这位年轻的无辜捉刀人牵扯进来。 当下李渔向著自家爹爹使著眼色,李员外哪能不清楚自家闺女的眼神中的含义,但作为老父亲他文岂能甘愿如此。 “渔儿你心地善良爹爹是知道的但此事必须要试试,你千万別怪爹爹。” “厉大侠,请!” 苏牧似乎对场上微妙的气氛浑然不觉,入座后独自端起桌上茶水轻品一口,“好茶。” 李员外与李小姐入座后並未动茶水,最后那李员外还是开口了。 “厉大侠,不知你对此番接取的悬赏可有了解?” “淫贼白易,七品二次易筋。”苏牧放下手中茶盏,淡淡吐出一句,“不过尔尔。” 此话一出,心中正配酿如何开口,生怕等会將苏牧直接嚇走的李员外面色吃惊。 那心中抱怨父亲將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的李小姐更是娇躯一颤,美眸生辉望来。 “李员外,厉某生平唯一擅长之事便是杀人这白易的悬赏厉某已接,势必要將他的头颅带回,你將事情详细说来。” 听到从苏牧口中吐出“擅长杀人』之时,场上包括一名八品锻骨在內的李家护卫、李家父女俩皆是面色发白,自那厉飞雨身上透出一股惊人的煞气。 “这,这人身上好浓的煞气,这是杀了多少人不愧是斩妖司的捉刀人。” 李家护卫只觉头皮发麻,但却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了李家父女身前,一手也颤抖著落在了刀柄之上,一时如临大敌。 煞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待得煞气散去后,短短一息之內,厅堂內李家三人回过神来,不觉后背都已被冷汗浸透。 当即李员外喉骨滚动咽下一大口唾沫,他是清楚护卫张林实力的,只是一股煞气就令的张林汗毛竖起,他当即意识到只怕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张林,还不快快退下。”李员外当即令护卫退下,“厉大侠,事情是这样的——“” 苏牧暗暗点头心中满意,他不喜欢麻烦,此番展露一下实力便是想要李家之人配合, 他不想在此处过多耽误时间。 当下李员外將事情一五一十道来,从月余前那白易的牡丹鏢说起,苏牧静静听著,其中不少信息都与餛飩摊主和斩妖司密信中的符合,但也有不少是密信中没有的。 李员外之话算是为苏牧解了心中之疑惑。 这採大盗白易有著特殊癖好,尤爱对大喜出嫁的女子下手,每次出手之前还会提前以牡丹鏢来宣告自己的即將出手。 “此人多半是心理存在疾病是想要以此吸引世人目光,获取『名声”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快感?” 按照李员外的说法这白易每次都会挑选没有大势力靠山的人家下手,若是遇到诸如餛飩摊老板所言请来沧河城中武馆教头之事,这白易下手也有分寸,不会伤其性命。 加上此人轻功高明,一身武艺过人,据说曾有从官府三名易筋武者围杀中逃脱,且重创一人的惊人战绩在。 这白易很聪明不会招惹大势力之人,不涉及大势力的利益,若非有把握直接將之彻底留下,否则就连沧河县大势力也不愿轻易得罪这白易。 “倒是个挑软柿子捏的好手。”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对这白易有了判断。 李员外说完,李家三人都暗自咽了一口水望向场上的厉飞雨,等待著他的態度。 苏牧略一沉吟开口问了几个问题。 “那白易每次都会选在大喜之日出手?” “没错,无一例外。” 苏牧闻言眸子一亮,这点完全可以利用。 “那好,敢问李小姐大婚之日在几时?” “去年我那小婿请小安寺的大师算过,十日之后为大吉之日。” “十日?” 苏牧眉头一皱,指节轻叩案几,十日未免太久了,他不会在李府待上十日。 “不若如此,现在李员外便可命人將我到来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越快越好。” “然后再给我在贵府安排一处僻静小院,这几日閒杂人等莫近。” 第116章 引火烧身,飞絮赶蝉(5K2) 第116章 引火烧身,飞絮赶蝉(5k2) “好,便依厉大侠说的做,我这就命下人为厉大侠收拾一间小院,晓红你先將小姐送回去。” 李员外余光注意到了自家闺女李渔面有担忧,当下吩咐晓红將她先送回房间,后续事宜他打算与这位青云斩妖司来的年轻银令捉刀人详谈。 眼下距离大喜之日不远,厉飞雨的计划听起来就极具风险,这是要引君入瓮,只是那白易可不是什么易於之辈。 弄不好便是引狼入室,玩火自焚! 但李员外眼下也唯有寄希望於厉飞雨,他是目前唯一愿意出手的人。 以及李员外也有私心在,这个计划冒最大风险的是厉飞雨,此计也是厉飞雨自己提出,若是身死也怪不得他人,只能怪身为捉刀人的他自身实力不济。 “倘若厉飞雨真能帮我李家渡过此劫—此恩纵使散尽家財又如何?” 李员外打算赌上一把,万一成了最好,若是不成剩下的时间他还能试著再去想想办法。 “爹爹,此事渔儿觉得—” “张林,晓红快带小姐回屋!” 李员外厉声开口,担忧让女儿继续说下去,万一这厉飞雨改了主意如何是好,护卫张林顿时会意,那侍女晓红当即暗道一声小姐对不住了。 旋即伸手捂住了小姐的嘴,然后和张林两人將李渔强行带离了大厅。 大厅之內仅剩下苏牧和李员外,两人交谈片刻后,李员外当即唤来下人。 “小翠你带几人速去收拾东厢小院给厉大侠,这几日除每日送去吃食,命府上其他人没我的准许不得靠近小院一步。” “老周,你上库房支取银子后去一趟坊市將厉大侠到来的消息放出去,越快越好。” 隨著苏牧到来李府上下开始动了,东厢小院却是僻静。 闯入风波中心的苏牧无事人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从包裹里取出两本封面泛黄的古籍,《飞絮功》、《八步赶蝉》。 此两门便是苏牧敲诈清风帮第一人、帮主顾风得来六门秘籍中的两门身法。 《飞絮功》,八品轻功,相传为青州人士『柳絮散人'观柳絮隨风,改良草上飞后得来,兼具轻灵身法与杀伐的轻功,修至精深处需在立春柳絮纷飞时,逆风踏絮百步不落。 《八步赶蝉》,八品轻功,字面意为『八步內追上惊飞之蝉',追求瞬间的爆发和闪躲,每一步落下也能使自身气势平增几分,擅长在被围杀的环境中周旋脱身。 临阵才学轻功,这放在寻常人身上只是徒劳的临时抱佛脚,必遭人嗤笑。 但苏牧却是不紧不慢隨手拿起其中一门《飞絮功》,一边捧读,一边照著秘籍踏著分解轻功招式。 一遍后,苏牧眼眸微亮,闭上眼消化一番,脚下凌乱的步伐中透出些许章法来。 二遍后,明悟如泉涌,隨著眉心沁凉涌动,稟赋化身进入,苏牧脑海中浮现出柳絮飘飘,一道青衣人踏絮而行的情景。 三遍后,苏牧浑身一颤。 飞絮功(入门1%) 轻功的修习难度要在拳脚功夫之上,而如今苏牧仅仅三遍便成功入门。 “呼苏牧闭著眼轻吐出一口气,好似在等待著什么。 “簌簌!” 寒风吹的小院覆雪的槐树枝颤动,积雪纷纷扬落下。 就在这一瞬,苏牧身形忽然动了,丹田处劲力之丹轻旋,隨著两道劲力之蛟灌注双足,一道身形顿如柳絮飘然,隨风一步踏出,身形好似借风而行,滑出三丈之远。 “不愧是八品身法,仅是入门便可一步三丈,可抵九品惊雀大成—”只是苏牧心念急转,“不过,我如今体魄、劲力、气血各方面都与修炼惊雀步时不可同日而语。” 此外苏牧也有诧异,他发现这门《飞絮功》似乎就是那日顾风闯入战场时施展出的轻功。 若是顾风在场看到这一幕定会目瞪口呆,这门轻功的確是顾风所修的轻功,而当初顾风本人入门了足足一年。 顾风耗费了一年光阴入门的轻功,苏牧只是读了三遍。 潜龙在渊,早已非世俗凡夫所能比擬。 “继续。” 苏牧再次一步踏出,如柳絮借风飘入屋,他放下手中《飞絮功》,拿起桌上的《八步赶蝉》。 这一次同样是两遍后,苏牧便在脑海之中藉助化身状態构筑出了一只飞蝉。 八步赶蝉,初修之际许需在蝉鸣季节观察活蝉轨跡,不然入门將事倍功半。 然而眼下凛冬时节並未对苏牧参悟这门武学带来太大影响,观脑中蝉亦可修炼,他以双足、双膝、双肘、双手模仿著飞蝉。 三遍后,苏牧將脑海中的灵感具现。 八步赶蝉(入门1%) “八步赶蝉初境为追蝉,试试效果。” 苏牧运劲顿觉脚下轻灵异常,踏出一步,体內气血与劲力流速加速,隱隱发出如夏蝉一般的躁鸣声。 一步丈三,距离虽不远却令苏牧眼眸发亮,他感受到体內气血与劲力流速提升了一成0 再次踏出一步,蝉鸣声更甚。 “噼啪!” 接连五步后苏牧感受到体內的气血与劲力流速叠加到了三成左右,气势也隨之攀升到了一个高峰,苏牧顺其自然一拳击出,长空陡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柳絮隨风,蝉步杀伐。” 苏牧心有明悟,对这两门轻功的优劣登时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心头也隱隱有了融合三门轻功的念想。 “融轻功此事不急,至少要先將这两门八品轻功都修至大成,甚至圆满再考虑。” 隔墙有耳。 一道身影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往小院望去几眼,发现苏牧临阵才草草修炼轻功时满心忧虑。 “老爷,那厉飞雨—”张林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我瞧见那厉飞雨临战前才翻看那轻功秘籍,他那门轻功好似飞蝉,只是他接连踏出的步伐却是走形—” 李员外手中茶盏『咔』地裂开道细纹,眉间川字纹深似沟壑。 “老周已將消息都放出去了,以那採大盗的性子只怕不出三日就將到来....”李员外的沉默了嘆了一口气。 “病急乱投医,此番是老爷我看走眼了—” “老爷,此事要不—” “来不及了,只能將错就错了,厉飞雨那边先不必去管—我们也管不了。” 临近大喜之日,李府上下皆是人心惶惶,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象。 接下来一连两日,苏牧未曾出小院半步,只一心修炼著两门轻功,好似忘却了李府之事,甚至还有兴致唤来李府下人送来笔墨纸砚。 “张护卫,那东厢小院的厉大侠今日一早又要了笔墨纸砚。” 李府侍女迟疑开口,闻言张林心头怒火中烧,一拳砸在了廊柱上,震落几片喜字剪纸:“都这个时候了,他厉飞雨竟还有閒情逸致要临帖不成?!” “老爷果然是看错人了,这厉飞雨当真不可信!” 张林愤愤而去,原本他还对厉飞雨之事心有愧疚,但接连两日下来,张林心中的愧疚尽散。 这厉飞雨害人害己,若是死在东厢小院也怨不得人。 “不行,小姐的大喜之日临近,必须得让老爷再想其他法子,不能害了小姐。” 北镇一间客栈里,屋內一名麵皮褶皱的老者阅毕手中密信,眸子里闪过一道凶光。 前日坊市里传开来一名青云来的捉刀人来到了李府,当天李员外大摆宴席为其接风洗尘。 今日青云的消息到了。 “厉飞雨,半年前晋升的银令捉刀人,曾以八品锻骨境逆斩七品一次易筋的周天德— 扫视一眼,密信上最后的信息停留在斩杀鬼手书生周青之上。 “找死!” 老者將密信焚毁,心中杀意滔天,最初听闻坊间消息后白易先是心中大惊,他还当是何方神圣胆敢来管他白易之事。 性子谨慎的白易不敢冒险出手,选择先命人去青云打探这厉飞雨的底细。 这厉飞雨虽有斩杀七品武者的战绩,但对手都是些一次易筋的弱者,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 老者一双眼眸中厉光闪烁,结合这两日李府中那厉飞雨在临阵参悟轻功的消息,一时间白易勃然大怒。 “黄口小)儿,竟敢如此羞辱你白爷爷!” 一想到他堂堂白易竟是对这么一个青云来的毛头小子畏手畏脚,而那小子更是临阵磨枪,这分明是在羞辱他。 “今夜定要你尝尽千刀万別之苦!”白易修长的手指猛然扣住面颊。 嗤啦一张人皮面具撕下,露出半张狰狞如厉鬼的面容,左脸仿佛被滚油浇铸过,褶皱的皮肤下隱约可见暗红血肉。 他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张新的人皮面具一丝不苟贴上。 烛火摇曳,看著铜镜里那一张沧河县熟知的俊朗面容,白易面上流露出了陶醉和满意之色。 咻! 临街巷的木窗尚在震颤,屋內黑影已融入窗外夜色。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更夫老赵手中提著的灯笼突然摇晃一阵,火苗『噼啪'爆出两粒火星。 他那沙哑的声音夏然而止,猛回头望去,却只捕捉到一小截被寒风颳断,从枯树上坠落的枯枝。 “多半是看错了—这鬼天气可真冷。” 更夫看著枯枝坠落积雪覆盖的地面,紧了紧身上的袄衣,继续沿街而行。 夜色如墨,一道黑影自屋檐间掠过,身形如鬼魅般穿过北街李府的重重院落。 儘管李员外已將夜间巡逻的人手又增加了一倍,那些身著劲装的护卫却对头顶掠过的黑影浑然不觉。 李府深处的书院灯火通明,这几日李员外辗转难眠,连续三日睡不下。 白易藏身树影之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著腰间的短刃,眼中寒光乍现又迅速隱去,“ 且让这老匹夫多活几日—” 他在心中冷笑,李家胆敢找捉刀人来对付自己,待婚事过后,定要叫李府的红绸变作白丧布,送他李家一场『大喜事收回眸子,白易的视线如毒蛇般锁住东厢房,那青云来的不知死活的捉刀人厉飞雨就在那小院里。 鬼影晃动,白易往东相房而去。 厢房正堂房门未关,可见堂內一道执笔挥毫的身影,此人正是厉飞雨。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欞哗哗作响。 一道黑影就在书房挥毫之人毫无察觉之间靠近了,门外白易透过窗欞缝隙看著屋內的厉飞雨,人皮面具下狰狞的面上冷笑不止。 世人皆知他白易一身轻功过人,少有人知晓他最高明的其实是隱匿之术,只不过真正见识过他隱匿之术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 今夜,眼前的厉飞雨也不会例外。 “就这等微未本事,也敢接你白爷爷的红榜,找死!”就当白易心中思考该如何折磨屋內人之际。 屋內传出一道平静的声音。 “阁下看够了么?” 咻! 但见屋內全神贯注伏案书写之人手中毫笔一顿,登时毫笔之上的墨汁如离弦之箭激射而至。 “不好,这小子是何时发现的自己?!” 白易童孔收缩,浑身一颤。 澎! 沉木製成的窗欞顷刻四分五裂,木屑纷飞间那几枚墨汁凝成之珠蕴含的劲力不减,白易反应极快,身法施展要闪躲。 也就在这时墨珠当中的丹劲被苏牧引爆。 轰! 几枚墨珠纷纷在半空炸裂开来,化作一团黑雾,泼酒在屋內屋外,书房內挥毫之人平静的面上嘴角微微上扬,手中毫笔一顿,抬眸望向屋外。 遥隔三丈之地,白易死死盯著屋內的二十出头,面容並不俊朗,眸子却好似星辰深邃的厉飞雨。 “小子—你是何时发现的老夫?” “阁下的轻功见面不如闻名,差了点火候,你在踏入小院时在下就知晓了。” “呵,好个牙尖嘴利之辈—”话未说完白易眉头一挑,身形便如墨汁消融,身形顷刻融入黑夜,“小子,希望你待会也能如此引起,莫要落入老夫手中后哭爹喊娘要主动求著老夫开口。” 声音縈绕在小院上空,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无法分辨白易身形所在。 下一瞬。 寒风声中杀意骤现。 一柄寒刃好似凭空出现在了苏牧眼前,然后在他一双眸子里急剧放大,只是苏牧那面上自始至终古井不波。 吼! 一声虎啸声中,丈三金钟自苏牧身后浮现,雄浑的钟鸣虎啸声中化作一尊怒目金刚。 “金刚寺的横练武学—想要硬接老夫这一招么,倒是反应不俗—” 透著讥讽道额话音却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与黑夜近乎融为一体的白易童孔骤缩,那厉飞雨竟是缓缓抬起一臂,旋即怒目金刚加身,金光大作间一层百链真金镀身。 鐺! 火星四溅,血肉之躯竟是爆发出一声金铁交鸣,一只手就这么后发先至一手扼住了近在咫尺,刀刃几乎抵在眉间的短刃。 陡然之间,白易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极度的不安,他意识到眼前这年轻人並不简单,自己大意了。 思绪急转,白易当机立断做出了临场反应,他果断放弃了手中短刃,要与苏牧拉开距离。 这时苏牧一双杀意凛然的眸子如炬落下。 抓著短刃的右臂猛然发力一扼。 短刃顷刻崩断成数截,这一幕看的白易更是童孔骤缩,这厉飞雨的横练武学的造诣达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 “咔咔!” 苏牧空著的左手猛然探出抓向白易,五指如五柄钢刀破空,长空顷刻响彻一连串爆裂声。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 哼。 白易冷哼一声,官府派出的三名易筋武者围杀尚且无法留下他,何况眼前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在白易心中眼前的厉飞雨能在如此年纪就將金刚寺的武学修到这等惊人的程度,此人必然是一心投入到横练当中的苦修士。 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他也曾遭遇过不少横练强者,无一例外这些人为了苦修横练武学都会在其他武学方面薄弱,譬如身法上。 毕竟横练武学修炼时间一长,体肤、骨骼、筋膜都会出现某种程度硬化,这对於修炼轻功是一大掣肘。 这类武者修炼轻功身法的难度远在寻常武者之上,在白易看来这厉飞雨也绝不会例外。 今夜这厉飞雨想要留下自己无异於痴人说梦,今夜暂且先退。 白易身形骤然虚化一般,如墨汁溶於夜色,连气息都消散於夜风之中,苏牧童孔微缩,以他的远超常人的目力尚且在这一刻都丟失了白易的身影。 “好高明的轻功—难怪能够在沧河县一带为非作歹。” “小子不必相送,老夫姑且让你多苟活一日,明夜再来取你小命。” 暗处的白易看到这一幕心头冷笑不止,今夜权且退去,等回去备齐『蚀骨香』后,定要將这小子抽筋扒皮。 白易的叫囂声縈绕小院上空,就在他转身的剎那。 苏牧闭目沉肩,鼻子只是微微一动,那抓出的右掌迅疾在半空化掌为拳,拳锋过处雷蛇狂舞! 惊雷贯空! 拳出的剎那间一道紫电撕裂夜幕,一条紫电蛟龙精准轰向一丈之外的墙角。 “我有说—” 雷蛟轰中的夜幕之中,一道黑影猛然发出一道悽厉的哀嚎,那隱匿的白易右腿被紫电蛟龙轰击,只觉筋脉刺痛,浑身如遭雷击。 “你可以走了吗?” > 第117章 心智如妖,玉骨丸!(4K8) 第117章 心智如妖,玉骨丸!(4k8) 苏牧收拳,黑夜中左拳指缝间尚有雷光闪烁。 院內惊雀声起! 白易猛回首,一道迅疾的山雀划破长空,在他瞳孔之中无限放大,快的摇曳出一道道残影,其中也隱有柳絮与飞蝉的影子。 “这,这怎么可能这小子的速度怎能如此之快,竟只比老夫慢上一线。” 白易面色剧变,心中骇然,这小子一身横练武学修至如此境地,竟还有同时掌握如此骇人的拳法和身法。 这小子莫非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不成? “小子,你方才施展的是什么拳法?”白易惊叫出声。 “死人无需知道这么多。” 苏牧瞬息跨越丈许,贴入近身后又是一拳紧握后轰出,白易惊恐万分只好强提一口气强撑著右腿的伤势施展身法,身形再次融入黑夜。 苏牧不语,鼻子一动再次精准锁定了白易的身形。 轰! 一拳横空,雷走龙蛇,一道雷霆蛟龙张牙舞爪贯穿那疲於奔命的白易,直让他体內筋脉如遭雷灼,劲力气血翻涌、涣散。 惨叫声中,血肉模糊的白易再次现出身来,他注意到方才苏牧鼻子抽动的细微动作, 浑身一颤猛然醒悟过来。 “是墨水老夫从一开始就著了你的道,好深的算计那临阵修炼轻功也是你放出来迷惑老夫的烟雾弹?” 一瞬之间,白易將一切想通,额头要时冷汗直冒。 今夜的书房临摹,数日间的坊间和李府传出的消息,以及今日故意先动用横练武学来加深迷惑的举动。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若这一切都是这厉飞雨的算计,眼前之人的心机何其之深,简直心智如妖。 “小子,老夫虽不知李府如何请动的你,你只要今夜饶老夫一命,老夫愿出双倍,不,老夫愿意出十倍!” “不必了,我只需你身上的一物。” 闻言白易面露大喜,心头却是闪过一抹深切的怨毒,若他今日能脱身,日后必要將这厉飞雨碎户方段,令他生不如死。 “你想要什么,老夫都给你—— 话音未落,一柄断刃旋转著破空,自他脖颈处贯穿而出,“』一声钉入院中老槐树躯干內消失不见。 白易陡然双目圆瞪,面露难以置信,他当即疯狂催动全身劲力,以及双手死死捂住脖颈想要封锁伤势。 一切都太迟了,脖颈处血线陡然扩大成圈,一时鲜血进溅而出,血流如注。 “我只要你的项上头颅。” 话音落下,那白易嘴巴张合想要说些什么,但声带喉骨早已被短刃贯穿,他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尸体倒下之前,白易流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白易修成那门七品轻功后纵横沧河县十余载,此前就连黑山乱军的几位护法都奈何他不得,那速度冠绝四护法的青面蝠王在速度上也要差他一线,唯有催动那诡异秘法后速度方能与他媲美。 今日他白易竟是死在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捉刀人手中。 他不甘吶! 最后白易深深看了眼面前强如怪物的苏牧一眼,那难以置信的面上流露出一抹深深懊悔,若是他不招惹厉飞雨。 自己是不是就能活下去? 只是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 殊不知,他白易之死就在心生要对厉飞雨下手之际便已註定,就在白易被苏牧以丹劲爆裂开来的墨珠沾染上气味的一刻。 这场战斗的胜负便已明朗。 而在白易中了苏牧第一拳之时,这场战斗的天平便是完全倒向了苏牧,可以宣布胜利了。 医馆过年期间,苏牧从忙碌的日子稍微脱身,从充实的习武之中脱离后反倒在那一段时间里武学有了精进! 苏牧在医馆悟出了惊雷拳的第一式杀招,惊雷贯空。 这一击拳劲凝为一线,可以隔空贯穿敌人要害,中者经脉如遭电灼,体內劲力將难以调动,劲力与苏牧相差越大者,这电灼的效果便越是明显。 “白易自身实力其实不强—与那青面蝠王一样,一身实力大半都在轻功身法和隱匿之术上。” 这也是为何白易在中了第一拳后就再无脱身的可能,在苏牧面前他的结局早已註定。 至於方才这白易临死之前说的故意放出临阵练轻功的消息,则是一个意外,並非苏牧本意。 苏牧只是不愿浪费两日时间,考虑到修炼其他武学会暴露自身。 而密信当中指出白易一身轻功了得,苏牧这才选择参悟两门轻功,想要这两日儘量提升一些轻功上的造诣,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白易有一点说的对,他的確是通过墨水破解了白易的隱匿之术,他以丹劲將墨水浸透白易之身,哪怕白易当场脱去衣物也会留有一丝气味。 这一丝气味落入五感敏锐过人的苏牧鼻子里,便好似夜幕下的一盏明灯,异常显眼瞩目。 “从结果看是好的———我的运气似乎不错。” 小院里的打斗勾心斗角,但白易的实力却是弱了,被苏牧两拳加一刀轰杀,待得两人战斗结束院外的李府下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是此刻却无人敢靠近小院分毫。 苏牧虚空一抓,劲力涌动將地上白易的户体摄入手中,他微微一拧一枚头颅入手,看了眼手中的头颅,他隨手撕下其上的人皮面具。 “原来如此——” 看到那张狞如厉鬼的左半张脸,苏牧心头恍然。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苏牧从尸体上嫻熟撕下一块布,手腕一卷將脑袋裹好別在腰间。 然后伸手不急不缓细细在白易身上游走起来,不多时苏牧就从白易户体上搜出一咨银票,皆是百两面额,足有十三张,这里便是一千三百两。 “这淫贼手上的银钱倒是不少。” 之后又搜出一个赤色布袋,观包裹现出的轮廓像是一门秘籍。 “莫非是白易的轻功又或是他那门隱匿之术?” 苏牧眼眸大亮,心中火热当下先揣入衣襟里,最后又从这白易左边裤脚內侧的一个隱秘口袋中摸出一卷羊皮纸来。 搜刮乾净后,苏牧看著院外靠近的火光,听著如潮水接近的脚步声,心中有了离意。 苏牧已在李府耽误了两日,他手头还有一个悬赏在,以及还要去见见李叔和小虎,当下苏牧隨手將从白易衣物里摸出的牡丹鏢隨手一掷。 火星四溅间。 三枚牡丹鏢直直钉入青石地砖之中。 做完这一切,苏牧取出一个钱袋往书房內一掷,钱袋不偏不倚落在了书案中央,当即山雀声起,苏牧身形融入黑夜离去了。 去不多时,李员外与张林带人举著火把到来,几十人在小院外一时蜘曙,好似眼前小院是那雷池,不敢跨越半步。 咕嚕。 小院之外眾人嗅著从小院里传出的血腥味,耳边不由想起了那几声惨叫声,据说那白易最是喜欢將人折磨致死。 一时间院外眾人纷纷止不住喉骨滚动,吞咽著唾沫。 那厉飞雨多半是死了吧? 终於还是李员外开口了,“里面没有动静了,走,进去看看。” “老爷,还是我先进去看看吧?” “好,那张林你一定小心。” 张林硬著头皮举著火把踏入小院后呆滯原地,火光摇曳间映照出青石板上豌的血跡,鲜血味直往鼻腔中钻,映入眼帘的一具无头尸体令李雁瞳孔骤缩。 稍回过神来后张林咽了一口水望去后很快发现。 这无头户体锦缎衣料上有著牡丹纹理,这身形瞧著与那厉飞雨並不像。 “不是厉飞雨......”张林喃喃自语时,靴底突然踩到硬物。 定晴一看瞳孔陡然收缩到了针孔大小,三枚牡丹鏢深深钉入青石地面,鏢尾血槽残留的暗红,与白易惯用的淬毒手法如出一辙“採大盗白易被厉飞雨,不,是被厉大侠杀了?!” 走近几步,张林终於確认了地上那失去头颅的户体不是厉飞雨后,面上流露出了狂喜,转身颤声开口。 “老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那白易恶贼被厉大侠诛杀了!” “什么?!” 听到前半句时李员外浑身一颤,而当听到后半句之际,李员外再也顾不得什么,跟跪著拨开人群一身肥肉颤动著冲入小院当中。 身后李府眾人顿时鱼贯而入,手中火把將小院照的通明,李员外走近后有些不敢细看尸体。 “死去之人当真是那採大盗白易?” “千真万確!” “那厉大侠人呢?” 张林这才反应过来,眾人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张林入屋后目光在厢房內急切搜寻, 最后目光忽凝滯在书案上。 “老爷,厉大侠应该是离开了——” 话毕,张亮面露浓浓的羞愧以及一抹尊敬,对著书案抱拳深深长揖,束髮的布巾垂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看到这一幕,那李员外疾步来到书案前。 厢房书案上,狼毫笔搁在泅墨的砚台边,压著钱袋的宣纸上,『新婚大喜”四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如刀锋般划破纸张。 “咚!咚!咚!” 李员外当即对著书案上的笔跡跪倒在地,也不顾院外眾人就这么磕了三个响头,待抬头时,员外额前已渗出血丝。 “张林,你去带小姐来,让她也来磕头谢恩公大恩。” 张林闻言先是用布巾快速绑上散乱的长髮,郑重朝著墨跡再行三拜大礼,这才转身离开小院。 李员外凝视书案上力透纸背的墨跡,当即决断:“明日请最好的匠人,用最好的紫檀装裱传家。” 这夜李家深院灯火通明,不过这一切也都与苏牧无关。 出了孤舟镇,苏牧借著月色取出了白易身上搜来之物查看起来,解开红布包裹,入目是一册精装的硬壳秘籍,其上硃砂写著三个斗大的字:《赤火功》 赤火功? “赤火功”看名字不像是轻功,也不是隱匿之术后苏牧微微一证,旋即眼眸闪动,“这赤火功莫非是周天德那日施展出的横练武学?” 当下苏牧快速翻开手中秘籍一看,一页接一页,他那眸子越发明亮炙热,待得翻看一遍后心中火热无比。 “果真是周天德的那门赤火功!” 苏牧不禁面露喜色,很久之前苏牧就对这门横练武学心痒痒,可惜周天德並未將秘籍带在身上,如今时隔一年后竟是意外获取。 “只是这赤火功怎会在白易身上?” 苏牧又生疑惑,心头猜测或许是黑山乱军想要用武学秘籍拉拢这白易也说不定,总之眼下这秘籍落入他苏牧手中。 他也不愿多想白易是从何得手的,以后这秘籍就是他苏牧的了。 赤火功入手后,苏牧忽然对清风帮的两门横练武学有了更大的修炼动力,他很早之前就有过想法,想要將金刚身与赤火功相融,修炼更多不同的横练武学更有助於武学的融合。 “虽没能获得轻功或是隱匿之术但这门赤火功的价值並不低於轻功和隱匿之术。” 当下苏牧文取出那一卷羊皮纸,展开一看后眼眸当中更是精光闪烁。 “玉骨丸,基於锻骨药膏改良得来,效增三倍,需经三次锻骨淬链后方可承受药力, 可化玉髓.” 玉骨丸效增三倍,可化玉髓! “原来如此,三次锻骨后需要用到药力更强的药丸辅助眼前药方便是用於三次锻骨之上的玉骨丸!” 锻骨境其意为锻骨入髓,三次锻骨才堪堪触及凝练骨髓,三次锻骨之上才能算作真正的锻骨入髓。 “此药方之价值绝不在易筋药方之下.有此玉骨丸药方,沧河县不虚此行!” 苏牧此刻心中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白易身上居然还有这等千金不换之药方, 哪怕是接下来的一个沧河悬赏一无所获,苏牧也觉不虚此行。 珍重將药方收入衣襟,苏牧辨认一番星月,继续北行。 “鬼眼道人郑玄,七品易筋境,借算命驱邪之名诱拐童男童女后杀害藏匿於鹰啸岭。” 鹰啸岭山势独特与风声共鸣,山风过岭激流如鹰啸,故得此名。 夜幕之下,山岭中郑玄独目充血,浑身是血在鳞山道上狼狐逃窜,槛楼道袍被荆棘撕扯成条,露出后背用硃砂刺著的童男童女生辰。 突然,身后一道蝉鸣声起,一声更比一声躁动,初如细雨,转瞬化作雷暴,郑玄听到蝉声后异常惊恐,浑身剧颤。 回首望去惨白的脸被一道紫电照亮。 那惊恐万分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道身穿斗笠蓑衣的身影,惨叫声中道人胸膛血肉横飞,又在滋啦声中化作焦黑之色。 “你,你究竟是谁?” 蓑衣客不语,金色流转的双手落在了道人脖颈。 “咔!” 道人惊恐的声音夏然而止,拧下的头颅被蓑衣客系在腰间,收刮一番后残躯坠入深谷时,山风骤急,发出一声低沉的鹰啸。 山岭之北有一处客栈,蓑衣客走入其中,“来三斤滷肉,一叠茴香豆,五碗阳春麵, 多加葱。” 客栈里多是江湖人土,眾人在蓑衣客身上扫过几眼,继续喝酒吃肉,谈天论地, “你们都听说了吗?”一身鏢师袍服的疤脸汉子饮尽碗中酒抹了一把嘴角后猛地放下,“那採大盗白易叫人剁了脑袋。” “放屁,白易那等轻功谁人能轻易杀他?” 有人不信开口质疑,“那白易的轻功何其惊人,我们沧河县的林县令曾派出三名七品易筋高手去捉拿这白易,都让他给毫髮无损逃了,三位高手还被他那淬毒的暗器伤了一人。” 话音未落,吃酒的汉子中有人开口打断。 “確有此事,两日前南边孤舟镇传来消息,据说白易这次是踢上了一块铁板,也或许是轻敌了,被李家请来的银令捉刀人砍了脑袋。” “此事千真万確,我还听说那镇上的李员外打算要给这捉刀人立生祠!” 咳咳。 那喝著药酒的蓑衣客忽的咳了几声,似被酒水呛在喉间,邻桌几人望来面露笑,这时有人急声追问开口。 “能杀白易,那人是何方神圣?” “听说不是我们沧河县的,而是青云县来的,好像叫..:::.厉飞雨!” 第118章 沧河斩妖司,崭露头角!(第一更) 第118章 沧河斩妖司,崭露头角!(第一更) 生祠? 听到这喝著药酒的苏牧被呛到了,生祠与纪念逝者的普通祠堂不同,是为活人建立的祠堂。 古人云:死者为大。 因而前世史书上能活著就有人为其主动立生祠的,绝大多数为功绩斐然,受一方百姓拥戴之人,典型的有岳飞生祠。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警如明朝的魏忠贤生祠遍及全国,为权宦干政的体现。 “谁人立不立生祠我管不了但那些人都该杀。” 刚杀完人的苏牧一口滷肉,一口麵条,三斤滷肉,五大碗阳春麵入肚才觉五分饱。 武者的体魄异於常人,武道修为精进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说与寻常人类早已不是一个物种,苏牧如今一顿能轻鬆吃下寻常十数人,甚至更多份量的食物。 “客官,你这里一共三百文钱。” “不用找了。” 苏牧隨手从杀了独眼道人搜刮来的钱袋里取出半两碎银放在桌上,重新戴好斗笠后起身离去,身后客栈江湖汉子的醉话混著寒风散去。 “接下来往东去沧河县城拿头颅交任务李叔和小虎就在离沧河城不远的东河镇。” 清水镇一別已近两年,苏牧颇有些期待再见李叔和小虎。 前去沧河县城的官道宽,沿著道路而行不会迷失方向,靠近县城之地,路上商队, 牛车,行人旅者渐多。 破晓时分,肆虐一夜的风雪停了一小会,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远处临河而筑的沧河县城轮廓渐显。 城楼下等待入城商队、鏢师、江湖人士带来了『青云县捉刀人厉飞雨诛杀採大盗白易”的消息,城外民眾闻之无不拍手称快,一名卖炊饼的老汉听闻更是当场老泪纵横。 “老天开眼吶!” “杀的好,那等淫贼早就该杀了!” 一道蓑衣客暗自嘆了口气越过人群,出示了一枚捉刀银令后沧河守卫当即面色微变放行,蓑衣客大步往城中而去。 持捉刀银令,可行走三县之地。 “头儿,那银令捉刀人瞧著面生,该不会就是那诛杀了白易的厉大侠吧?”一名沧河守卫看著蓑衣客入城的身影有些迟疑。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那厉大侠是青云县的捉刀人,这会指不定早回青云县了。” 守卫的一名队正瞪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蓑衣客踏过城门青石路,眼前豁然展开一条豌白河,晨雾如纱,几艘乌篷船静静倚著拱桥而停,河畔各色铺子的旗帜在湿雾中半隱半现,颇有几分水乡的感觉。 不过与青云城相同的是,这沧河县也同样繁华,宽阔的街道上商贩行人川流其中。 “斩妖司这等官府衙门多半就在沧河城中央大街上。” 苏牧没有问路,第一次来到沧河城的他也对城中风土人情颇有几分兴致,打算先在城中走走。 一路上苏牧在城中看到了好些武馆和鏢局,这些是青云县少有看到的。 “青云更多的是大小帮派沧河则是以武馆和鏢局形式存在么。” 沿著沧河大街而行,很快苏牧脚步一顿,忽见两尊一人高的青石狮踞守朱漆大门,四名身穿制式武袍的汉子按刀而立,身后高墙传来一阵阵中气十足的『嘿哈”练武声。 微抬眸,沉香木牌匾之上有著笔力虱劲的四个烫金大字:金洪武馆。 “金洪武馆?不愧是沧河第一武馆,的確气派。” 青云县有著五大势力,沧河县自然也存在对应的大势力,这金洪武馆便是沧河四大势力之一,也是沧河第一武馆。 大致看过沧河城风光,苏牧来到了一处被人群围著的衙门外,此处立有两个丈许高的悬赏榜,一黑一红。 蓑衣客扫过黑榜上的悬赏,发现都是些寻常悬赏,其中恶徒不过是些八品锻骨境的, 目光落在红榜上后面露异。 这红榜上的赫然是捉拿七品易筋武者,能获取斩妖司功劳的悬赏令。 此际不少江湖人士、以及鏢师行头的人正在细细查看红黑两榜,外围则是些看热闹的民眾。 不多时一名思虑良久的鏢师从黑榜上揭下几卷悬赏后走向斩妖司门口,一名斩妖司差役简单记录一番后鏢师带著悬赏令离去。 “原来如此沧河斩妖司放开了悬赏令,设为红黑两榜。” 苏牧心中瞭然,两县的斩妖司运作方式存在差异,將悬赏放开后这沧河县的斩妖司看著比青云城那破败的衙门要阔气不少。 “或许这也是沧河县武馆、鏢局比青云兴盛的缘故。” 但凡事有利有弊,苏牧注意到人群当中有好些人在方才那鏢师接取悬赏后面有异色, 像是在默记,多半是一些大势力安排的耳目。 人一多便容易鱼龙混杂,其中或许就混有那贼人的同党也说不定,如此一来不仅被悬赏的匪徒会有警惕,接取悬赏之人也会更加凶险。 登时苏牧心有恍然,那白易能在这一带为非作岁,其高明过人的轻功与隱匿之术固然是关键原因,但其中多半也有一部分这斩妖司公开放榜的缘故在。 “此事无需我多考虑,先去还任务。” 当下苏牧迈步走向斩妖司,一名斩妖司差役眉头一皱,按著腰间长刀走来。 “斩妖司重地,閒杂人不得靠近,你是何人?” “捉刀人,带我去见你们司主。” 苏牧取出一枚狼首银令,差役当即面色微变,却没有直將苏牧带入斩妖司,而是先一拱手抱拳。 “稍等,我这就去稟报司主大人。 苏牧在门口等待期间,清晰感受到人群中好几道目光来回在他身上扫视不停,方才他取出令牌之际更是有眾多自光直直盯来。 这种被人盯著的感觉令苏牧不喜,但一切都属正常,他便静静等待著。 不久后差役返回,“请跟我来吧,赵司主要见你。” “带路。” 苏牧淡淡吐出一句,那斩妖司差役闻言眉头皱起,方才他注意到了苏牧的捉刀令並非是他沧河县的,其他县的捉刀人这是来他沧河县耀武扬威来了? 差役带著苏牧穿过廊檐,相比青云斩妖司,沧河县斩妖司內布有层层守卫,两人一路来到了斩妖司后院的一处幽静小院外。 “司主大人,人带到了。” “都进来吧。” 差役带著苏牧进入小院,书房中有两道身影,一人身材高大,双臂近膝,腰挎长刀, 双眸蕴精光,穿一身黑色银边虎爪纹武袍。 “七品武者—?气息强於上官锋一线,气息悠长有力,多半修有横练武学。” 另外一人两鬢白,身上有一股儒雅气息,此刻正神情专注挥动毫笔,笔尖蘸硃砂, 似在批阅斩妖司公文。 这人多半就是这沧河县斩妖司的赵司主。 待得手中一份公文批完,那中年儒雅男人放下手中狼毫笔,抬眸望来的一瞬透著威严,“你是何人?” “青云斩妖司捉刀人,厉飞雨。” 苏牧取下斗笠,平静开口。 此话一出,苏牧身旁的斩妖司差役面色大变,心中方才对苏牧的不满顷刻消散大半, 他听过这个名字,这几日厉飞雨之名在沧河城中可谓如雷贯耳! 差役之外,堂內的赵司主,赵平远与身边那武袍男人都是面色一惊,这几日他们可没少听这个名字。 登时,两道如炬的目光落在了苏牧面上,原因无他,厉飞雨从外表来看实在太年轻, 看著只是二十出头,至多不过二十三的样子。 就是眼前这么一个年轻的捉刀人將那张贴在沧河斩妖司红榜上近乎十年,前些年沧河林县令调遣三名七品武者围杀不得的採大盗白易斩了? “原来是厉飞雨兄弟,这几日本官可是久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吶!” 赵平远从书房內疾步迎来,身边那名黑色武袍男人也一同提步走来,迈出堂屋门槛之际男人忽的开口。 “敢问厉小兄弟在何门何派学艺?就连白易这等贼人都在小兄弟手中栽了跟头?” 赵平远心中一动,心中也对此事极是好奇,白易之事一直都令赵平远有些头疼,此人的轻功与隱匿武学了得,还有不俗的易容之术。 加之为人行事极为谨慎,当初参与围杀白易的三名七品武者中就有一人是金洪武馆的顶尖七品易筋武者,但那白易的隱匿之术竟能在顶尖易筋武者的精神锁定下脱身,可见棘手。 前些日青云斩妖司那边有人来稟报说是青云斩妖司的一名捉刀人接了白易的悬赏,起初赵平远不以为然。 但毕竟是青云李知贺那边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到时候栽了跟头李知贺自然也会知晓情况。 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数日前白易伏诛的捷报,当日『厉飞雨』之名便是传遍这沧河县城的大势力圈子。 苏牧闻言淡定自若,“厉某无门无派。” 眼下苏牧说的自然是实话,他一身武艺都是自学的,只是说出后场上却无人相信,无论那白易如何轻敌,终究是为眼前之人所杀,这厉飞雨必然是有真本事在的。 年纪轻轻就具备这等实力,若说身后没有大势力的支持,赵平远断然不信。 “厉兄弟,我们去屋內一敘,黄峰你速去翠雨楼买些好酒好菜。” 堂中有一檀木茶桌,四张木椅, 跟在李知贺身后的高大男人来到桌前,却是望向了茶桌对面的苏牧,“厉小兄弟,请入座。” 话音落下。 高大男人的手掌按在了茶桌一角,掌心一股劲力勃发,朝著苏牧所在震来。 “澎!” 茶桌一颤,將一把厚重的檀木打制,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雕鸟木椅震出,木椅之上劲力涌动。 苏牧面色不改,信手伸手一抓。 木椅之上张牙舞爪翻涌的劲力顿时如小猫儿温顺,看的苏牧如此轻鬆自如接下木椅, 上首位的赵平远心中吃惊。 跟在他身边之人名王震,乃金洪武馆上一任馆主,一柄寒刀名震三县的寒刀老人门下二弟子,刀法已得寒刀老人几分精髓。 劲力上更是有极高的天赋,数年之前便是完成了三次炼劲掌握了化劲,去年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触及精神力,已迈入顶尖七品武者之列。 “王震这一试探竟被厉飞雨如此风轻云淡化去—.这厉飞雨果真不凡!” 王震这一击就连寻常易筋武者都难以接下,会被弹出的木椅震退,哪怕其中劲力不凡者接下时也会损坏木椅。 似苏牧这般风轻云淡接下,且悄无声息,这份实力惊人,只怕不会逊色王震多少。 那王震看到苏牧接下后心中吃惊,朝著苏牧轻頜首,心中认可了这位青云来的捉刀人,当下准备入座之际,只听得苏牧淡淡道。 “厉某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阁下,也请!” 就在王震一手落在木椅之上的一瞬,苏牧的手掌轻飘飘按在了茶桌一角,那王震眉头一挑。 当下倒要看看这厉飞雨要如何反击,他可是掌握化劲的强者,所谓化劲,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具有卸力之玄妙。 劲力修炼没有捷径可走,唯有经年累月的苦修方可积累,以待量变实现质变。 这厉飞雨能接下他王震的试探,说明劲力多半也达到了化劲层次,只是这厉飞雨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哪怕同样是化劲亦有差距,以化劲对化劲又如何能分出太大差距,就算有差距那他王震也有绝对自信是强的一方。 “这厉飞雨是有真本事之人—但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王震心念急转,体內劲力翻涌往按在木椅靠背之上的右掌灌注。 “咻!” 苏牧的手掌落下的顷刻,上首位已经入座的赵平远四平八稳,浑然不绝有劲力来袭, 而那王震却陡然感到一股雄浑难以抵御的劲力席捲而至,如那惊涛拍岸不可违逆。 “轰!” 木椅猛然弹出,直震得王震手臂发麻,脚下猛地重重踏出数步,將屋內的地板踏的凹陷、破碎,这才稳住了身形。 “好,—.好强!” 王震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刺痛,好似方才猛地被万钧之力的重锤砸下,若非是对方最后收了几分劲力,他便不止是被震退数步如此简单了。 一时间,黄豆大小的冷汗从王震额头不断冒出,他稳住身形后胸膛下的一枚心臟呼呼直跳。 王震再次望向苏牧时面上的淡然化作了羞愧、惊骇与敬佩,“厉大侠好功夫,王某自愧不如,佩服!” 当下王震朝著苏牧双手抱拳行礼,然后朝著上首位的赵平远道:“赵司主,我便不入座了。” 话毕,王震几步走出立於赵平远身后。 见到这一幕上首位的赵平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厉飞雨竟是在劲力的碰撞中直接胜了王震? 赵平远对王震的心性很是清楚,王震能朝苏牧抱拳行礼,且又主动提出不入座这一举动,显然方才双方的爭锋不止是苏牧胜了,王震败了这么简单。 “这厉飞雨的实力竟如此了得?” 这位沧河县的斩妖司主赵平远心头登时恍然,难怪那李知贺会放心让厉飞雨接取这白易的悬赏,原来是对这厉飞雨有著十足的信心。 “外界传闻有误——只怕那白易不是大意才栽了跟头,而是被这厉飞雨正面擒杀。” 思及此,赵平远起身朝苏牧一拱手,放低了姿態歉然开口,“王震他素来喜欢结交各路英雄豪杰,听闻厉小友诛杀白易威名,这才见猎心喜想要与小友切一番,本官代他向厉小友告一声罪,还望厉小友莫要怪罪。” 赵平远口中的厉小兄弟很自然变为了厉小友。 “司主大人言重了。” 苏牧平静拱手回了一礼,这王震想要出手试探自己,其实正中苏牧下怀,离开青云县之前李知贺曾提点每个县可兑换的武学各不同,提点自己可以在沧河县斩妖司兑换。 “想要获取他人的重视—需得展露一番实力,不然只会遭人轻视,接下来多半便可以顺利在沧河斩妖司兑换了。” 苏牧心中暗道一声,这王震主动送来展露的机会,如此苏牧自然最后也留手了,並未让王震太过难堪,不然若他全力催动丹劲。 先不提王震是否受伤,今日这茶桌就要少上一把椅子了。 “司主大人” 就在此时,院外青石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差役躬身立於院外。 “若有公务,暂送书房,本官如今有要事要办。” “是,司主大人。” 那差役在原地了一下,领命转身离去时瞳孔收缩,面上流露出吃惊之色,方才他分明看到了赵司主起身主动朝那蓑衣人拱手行礼。 “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去不多时,去翠雨楼的差役带回一桌好酒好菜,酒过三巡,苏牧將背后包裹解开,两枚头颅显露而出。 “赵司主,请过目!” 王震上前接过头颅,给了一个眼神,赵平远当即摆摆手,“不必了,我自是信得过厉小友。” 当下苏牧开门见山。 “赵司主,我想在沧河县將功劳兑换。” 第119章 金令捉刀人,官府不缉!(第二更) 第119章 金令捉刀人,官府不缉!(第二更) “此事简单,不知厉小友想要兑换什么?” 赵平远饮尽杯中酒后发问,注意到苏牧有所沉吟,当即唤来院外差役,“来人,速去將功劳名录取一份来。” 不多时,差役取来一份硬壳精装的功劳名录。 “厉小友请过目。” “有劳赵司主。” 苏牧接过名录,心有期待展开这一份沧河县斩妖司的功劳名录,扫视一眼第一页心有迟疑。 这沧河县也只能兑换几门八品武学,似乎与青云县斩妖司相差无几。 待得苏牧目光落在第二页之际顿时眼眸发亮。 “九品妖兽之血—..” 这第二页上罗列了三五种低品的妖兽之血,兑换价格有高有低,其中最低的兑换价格恰是三次二等功一份。 “原来如此,这沧河县斩妖司可以兑换妖兽之血”苏牧心念急转,“那么长丰县的斩妖司又能兑换什么?” 青云、沧河、长丰三县都只是青州的偏僻小县,青云与长丰北边都被大山横拦阻断,青云与长丰两县之人若要前往青州府,只有两条路,一者横穿大山,二者便是借道沧河。 沧河前去青州府不仅有地上官道,更有水路可行,三县之中沧河地理最优, 苏牧脑海浮现出三县的地理,但方才他在斩妖司外的悬赏榜上並未看到有任何关於妖兽的悬赏。 “这妖兽之血多半是从三县之外运来的。” 在苏牧翻阅兑换名录之际,那王震附耳在赵平远耳边低语,“此人就算不及家师,也相去不远闻言,赵平远心中顿时火热起来,眼眸闪动间思索起来。 “妖兽之血可以用於铭刻入品宝器的铭文,日后锻造大枪用得上名录上最贵的一份妖兽之血为七次二等功,三县斩妖司功劳是互通的。” 苏牧眼眸炙热,既然要锻造大枪,那就要锻造最好的! “如今易筋药方与玉骨丸药方都到手了,日后的悬赏功劳可以积攒下来,用以换取市面上买不到的妖兽之血。” 心中有了主意,当下苏牧开口,“赵司主,这次的功劳暂且记下,厉某日后再来一起兑换。” “自然可以。”当即赵平远从广袖中取出一沓银票递来,“郑玄赏银一百五十两,白易三百两,这里是四百五十两。” “多谢赵司主。” 苏牧收下银票心有离意,赵平远沉吟一番忽开口一句。 “厉小友可知银令捉刀人之上为何?” “不知,还请赵司主解惑。” 苏牧摇头,心中却是一动,做洗耳恭听之状。 “银令之上还有金令,虽说铜令便已是斩妖司登记在册的捉刀人,但若是出了这三县之地,银令捉刀人或许不会被青州府的斩妖司承认身份。” “但这金令却不然,金令捉刀人需向青州府斩妖司举荐稟报,尔后会有青州府斩妖司的考核, 若是通过便可晋升金令。” “敢问赵司主,这金令可有什么好处?” “持银令可行走三县,入城无需缴纳入城费”说至此处赵平远顿了顿,“而金令可行走青州府四十二县,且见官不跪,等同院试秀才。” “若金令捉刀人犯事,官府衙门不可直接缉拿,需交由斩妖司处置,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大炎斩妖司一员。” 等同院试秀才,见官不跪! 衙门不可直接缉拿,真正的大炎斩妖司一员?! 苏牧眼眸微眯,眸子里闪烁著精光,当即明白过来,银令捉刀人出了青云三县便只是斩妖司的编外人员,只在青云三县存在一定地位。 出了三县之地,金令才是被斩妖司承认的成员,金令捉刀人也几乎被赋予了大炎官身,见官不跪,犯事交由斩妖司內部处置,寻常衙门不可直接缉拿。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炎斩妖司一员,届时便可称三县斩妖司主一声同僚。 “就是不知金令捉刀人是否会获取大炎气运加身?” 思及此,苏牧心头更是火热,他可是亲眼见识过两次气运之威,双柏书院中李秋这位青云县尉一声怒喝,武道修为远在他之上的青面蝠王也需气血、劲力翻涌。 而他更是近距离体会了一次,同福酒楼顶层的鸿门宴上,一身官袍的李知贺气运凝成赤目鹰隼,实力强如清风帮主的顾风都需退让。 黑山乱军护法、清风帮主顾风都不敢轻易动有气运加身的大炎官员,若苏牧能成金令捉刀人, 必然大有助益。 赵平远將苏牧的反应看在眼中,当下趁热打铁,“如今本官手中就有一个金令捉刀人的举荐名额,本官愿为厉小友举荐,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赵平远身后的王震虽心头早有预料,但听到后仍是面露歆羡。 只是苏牧深知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更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此事对苏牧颇有诱惑,眼下既遇到机会,苏牧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当下开口询问,“举荐名额定是珍贵,不知司主大人想让厉某做什么?” 赵平远神情一肃,今日既提出金令举荐,胸中早有说辞,“若本官举荐厉小友,厉小友自然归我沧河县斩妖司,此事我自会书信一封告知李司主。” “其次,此事无论成与否,金令举荐名额都將使用,厉小友日后需要为本官做一件事。” 赵平远等待著苏牧点头。 然而他的面上的神情却是为之一僵,厉飞雨听完后没多想便是摇头了。 “赵司主,这第二点若是不违底线,且事有可为厉某可以答应,但这第一点不行。” 苏牧摇头婉拒,他如今身上还有李知贺的虎首玄令,李知贺在清风帮鸿门宴一事上有恩於他。 若非是李知贺出面,苏牧很清楚自己很难將易筋药方拿到手,更不必说之后的六门八品武学了苏牧如今杀了不少人,他不认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人,但做人不能忘本,需有底线。 赵平远指节在紫檀案几上轻叩三响,面上並无喜怒,眼底却已凝了层薄霜。 “此事—”赵平远尾音微微拖长,然后举杯,“不急,若厉小友回心转意,隨时可来寻本官“多谢赵司主看重。 苏牧举杯相碰,饮尽后起身告辞离去。 方才赵平远那细微的神情变化自然被苏牧看在眼中,不过他不以为意,这金令捉刀人若能成就成,成不了也不重要。 “去城中酒坊逛逛沧河酿么?” 苏牧走出斩妖司后不再记掛今日之事,想起药师对沧河酿的推崇,不免暗自咽了一口水大步离去。 离开之时身后自然又多了好几个小尾巴,苏牧来时大致將这沧河大街走过一遍,过目不忘的他在脑海中已有大街附近的街巷图。 苏牧走入小巷,重新走出时身后的尾巴都已被甩掉。 “老人家,这城中卖酒的坊市怎么走?” “酒坊?你沿著大街走,看到一处青石牌坊往右拐就到了。” “多谢告知。” 前行数百步,忽有酒香破风而来,但见一座青石牌坊聂立道中,坊柱上“酒尘坊”三字已被岁月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却仍能辨出提字大家的笔意。 穿城而过的沧河水在此分出一道支流,水面倒映著街坊两岸林立的酒旗,靛蓝布幌上『吴记”、“古家老窖”等墨字隨波浮动。 苏牧鼻子轻轻一动,嗅到了风中交融著新酒清爽与老酒的陈香。 “酒香沿河飘香,好个酒尘坊,相比青云城中的酒尘巷更当得起酒尘二字。” 如今正值初春,沧河县一带有『冬水酿夏酒”的传统,亦有芒种制曲,酿酒业內也有一句话: 春酿十日可熟,眼下整条酒尘坊正是忙碌时节。 此外,也有不少来此买酒的民眾与商人,坊內人声鼎沸,苏牧本想打听一下哪家铺子的酒水最好。 就听得远处几个酒客在为哪家酒好爭的面红耳赤,髯大汉拍案而起。 “放屁,分明是我吴记的酒水最好,我吴记的酒可是县令大人喝过都讚不绝口的。” “你就睁著眼睛说瞎话吧,吴记再好又怎么比得上章家酿的酒?” “莫要听他们胡,要论第一,依我看这两家都当不得最好,——“ 一路走来类似的爭执时有发生,苏牧索性也就不问了,任爭执声远去,嗅著酒香,凭著感觉走在酒尘坊中。 嗯? 某刻苏牧脚步一顿,忽嗅到一股烈酒的香味,是小巷里头一间不起眼的酒铺里传来,相比其他家酒铺並不起眼的玄色酒旗上写著『老酒铺』三个字。 苏牧走到老酒铺前,扎著蓝布围裙的少女条然抬头,发间木警隨动作轻晃,不算太白净的脸庞带著灶火熏出的薄红。 “客官要尝尝新出的“呼呼酒”么?” “呼呼酒?” “对,这是爹爹最新酿造的,只要喝下那么一碗,便会倒头呼呼睡下。” “给我来小半碗试试。” “行。” 酒坊少女用一个竹製酒提从一个大酒罈里打出一提倒入碗中,倒了满满一大碗酒,酒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苏牧端碗仰头灌下。 “鹿儿,那酒烈著呢,你今日莫要胡闹”酒铺里当即钻出一个同样扎著蓝布围裙,皮肤黑的中年汉子。 汉子正要训斥时瞧见苏牧仰头灌下一愜,要开口提醒时,却见苏牧面色不改將碗递迴。 “好烈的酒,给我打上两壶。” “客官好酒量。” “好嘞——”那少女左瞧右瞧嘀咕一句,“怎不见反应———·昨日分明醉倒了好几人。” 瞧见苏牧眸子发亮,面上的那抹惊喜汉子登时喜上眉梢,他家酿造的酒烈,与城中其他家大不相同,城中不少人都喝不惯这烈酒,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更是之以鼻,平日里酒铺生意並不好。 “你这还有其他酒吗?” “有的,还有两种没有呼呼酒那般烈,呸,不是呼呼酒,这酒叫烧喉酒。” “给我都打上两壶。” 打酒时那汉子和苏牧说起酒水之事,苏牧对酿酒没有太多认知,但对喝酒却有几分心得,当下两人聊得投机。 从苏牧口中听到对烈酒的肯定,汉子双眸发亮,宛若遇到了知己。 “客官,我叫李糠。” “在下厉雨。” “六壶酒,一共三两银子。” 不多时少女將酒水打来,苏牧付了银子和李糠又聊了几句,其中夹杂著一些李鹿闻所未闻的奇怪词语,那李鹿看著苏牧平稳走出巷子颇有些小失望。 苏牧走后那李糠却像是魔了般,不断喃喃自语著,“高温蒸煮,蒸馏—“ 沧河城东三十五里处,东河镇倚山而建,山中黄土细腻如脂,此地曾是青州著名的官窑重镇, 所產瓷器深受老皇帝青睞。 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时过境迁。 膨! 包子铺大门在刀疤汉子脚下爆裂开来,木屑纷飞间四名彪形大汉鱼贯而入。 为首的刀疤脸用手中长刀挑起桌上蒸笼,滚烫的包子砸在李铁脸上。 “老东西,你儿子李小虎欠我们场子一千五百两,今日要么见钱,要么见血!” 那汉子一招手,两名大汉拖著李小虎摔进屋內,李小虎此刻右臂呈诡异角度弯曲,肿胀的眼皮下渗著血丝:“爹.他们用青青妹妹——” “啪!” 声音戛然而止,刀背带著破风声砸在李小虎后颈,小虎只闷哼一声身躯登时像破布袋般瘫软下去。 “你,你们·— 看著这一幕,李铁目毗欲裂扑上前时,三把雪亮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老东西,我劝你给本大爷安分点。” 铺子外围观眾人纷纷紧拳头,一名猎户面上青筋暴起,握柴刀的指节发白,却被身旁老汉枯手按住:“莫要衝动,那赌坊背后是沧河城里的赵家..:” “给本大爷砸了这铺子!” 刀疤汉子一脚將李铁端翻在地,身后几人当即笑著在包子铺胡乱打砸,最后他手中刀尖落在了李小虎的手臂上。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铜锣破空声,同时有呼喊声传来,“官府的人来了。” 那刀疤汉子將长刀收入刀鞘,一挥手,“都给我停手。” “老东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俯身揪住李铁衣领,又用刀鞘冷冷拍了拍李铁脸颊,“我们东家说了,三日凑不齐银子,就按赌场的规矩来,先断四肢,再敲碎膝盖骨。” “兄弟们,走了,回去吃酒。” 官差慢悠悠到来之前,几人大摇大摆走出包子铺扬长而去,留下场上一片狼藉。 > 第120章 踏雪无痕,大成医术(5K3) 第120章 踏雪无痕,大成医术(5k3) 天地间的风雪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眾生为鱼肉,芸芸眾生皆在其中,无论男女老少。 万里飞雪中提著六壶酒的少年抬眸,看著眼前怎么也下不完的飞雪,瞧著瞧著那一瓣瓣雪好似春日的柳絮。 飞雪,柳絮。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那夜採大盗白易的高明轻功也隨之浮现脑海。 少年缓缓闭上双眸,眉心潜渊之龙翻涌,旋即丹田处的劲力之丹轻旋,两道劲力同时奔涌而出。 分別按著不同的劲力运转路线流转双腿中。 一步踏出。 身如柳絮,隨风而行,这一步並不远,只是寻常步伐。 又一步落下,蝉鸣声隱现,双足越发轻灵。 少年脑海之中的灵光越发清晰透亮,一步接一步,柳絮与蝉步不断切换,渐渐地步伐越发轻快,生涩凝滯就在其中快速褪去。 蝉伏三年,只为一夏。 幼蝉將自己深埋地下,蛰伏三年饮尽树根苦汁,只待一招蜕变,以蝉翼迎接盛夏的第一缕阳光。 此刻大雪独行的苏牧就好似那一只蜕变中的蝉,生涩、凝滯褪去,双足越发强而有力,又一步踏出。 积雪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脚印,这並非只是偶然,第二步,第三步,之后的每一步都只在雪地上留下浅痕,待新的飘雪落下时顷刻消失无影。 双目紧闭的少年再次踏出一步,借风滑行十丈,足尖点地仅在雪地留下极浅的痕跡,仿若柳絮沾尘。 又一步踏出后少年浑身一颤“喻脑海之中的那一道灵光与那夜白易的施展出的轻功彻底相融,白易是苏牧见过的人中轻功最为高明之人,这些天苏牧也其实一直在回想与白易的交手。 达者为师,苏牧不吝嗇从对手身上学习,只要对方在这方面比他更强,因为他也有足够的自信,一旦被他超越的敌人便再不会有机会追赶。 这一刻苏牧成功將脑海中的灵光捕捉、具现。 然后他悟了。 早已圆满的惊雀步此刻竟隱隱出现了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跡象,至於新学的两门八品轻功此刻的造诣正在水涨船高。 每一步落下便是寻常人需要费数月,半年,乃至一年,数年光阴的苦修。 苏牧脚下不断,脑海之中的悟性灵光开始减退,缓缓归於平静,苏牧抓住了这最后的余光接连打破桔,接连突破瓶颈! 飞絮功(大成1%) 又一步落下。 八步赶蝉(大成1%) 悟性:62(潜龙在渊) 从清风帮帮主顾风手中敲诈得来,刚入手还不过十日的两门轻功,此刻竟是双双步入大成,不仅如此。 在两门轻功步入大成之际,苏牧脑海再次闪过一抹灵光,他看到了將惊雀步、飞絮功、八步赶蝉相融的方向。 “身如柳絮,蝉鸣隨行,山雀惊飞灵光一闪而逝,而且不容苏牧多想,隨著两门八品轻功步入大成,体內小腹处一股炙热的暖流凭空生出,流转在四肢百脉当中。 蓑衣下只是一身单薄衣衫的少年当即盘膝而坐,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雪天,少年周身竟是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如今已有三次锻骨之上的玉骨丸药方暖流全部用於蕴养筋脉!” 苏牧心念一动,体內每一根筋脉都爭先恐后从悟性暖流中汲取著养分,暖流之中,每一根筋脉变得更为坚韧,隱隱透出一抹晶莹之色。 待得暖流结束后,刚完成一次易筋不久的苏牧隱隱有所感觉,距离二次易筋不会太远了。 “这一次暖流少说能节省我一月蕴养筋脉的时间。” 少年缓缓睁开眼,眸子里精芒一闪而逝,重新变得深邃平静。 从雪地站起身来后分辨了一下方位,才发现顿悟之时自己朝著东河镇的反方向疾行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跑反耽误了些时间得加快些脚步了。” 苏牧摇头轻笑,低头看去手中的酒水也在方才的顿悟中洒了一小半,三种品种六壶的酒,苏牧將两壶倒做一壶,凑了个三壶酒。 每壶剩下的酒水苏牧仰头灌下,烈酒入喉如刀,化开后又如暖流,令的身体暖洋洋的。 “好酒不过日后带酒回去得想想法子。” 饮尽酒水,酒壶掷地,少年如柳絮飘出,待酒壶碎裂声响彻之际,少年身形已在十丈之外。 而这一次雪地之上不再留有任何少年足跡, 一门九品轻功圆满,两门八品轻功大成后,苏牧或许自己都没有发觉,无意间便是达成了轻功中寻常武者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的踏雪无痕之境。 风雪被东河镇倚靠著的大山遮挡,小镇里的风雪並不大。 包子铺外的人群犹未彻底散去,不少人看到那拍拍屁股离去的刀疤汉子一行人前脚离去,后脚那姍姍来迟的官差装模作样询问几句后也扬长而去。 一时间,不少人心头都为之发寒,並非是天地之寒,而是心寒, 大炎上一任承钧老皇帝还在时,东河镇曾是青州著名的官窑重镇,官府、大势力纷纷在镇上落脚。 如今执掌大炎乾坤重器的是天问新皇,新皇不喜青州瓷,废弃了东河镇,在那之后寻常人自然也不敢再继续烧窑,得天独厚的东河镇就此没落。 时过境迁,不少势力早已搬离了小镇,但仍有一些大势力残留,如今郭家可谓这镇上的土皇帝。 “那赌坊是沧河城里赵家的小舅子郭烈开的-镇上哪里有人敢得罪郭家身后的赵家?” “天杀的畜生,我前些天从那沧河城回来,据说那为非作岁的採大盗白易被人诛杀了,要是那诛杀了白易的厉大侠將郭烈这畜生也杀了该多好——”人群中有人压低了声音。 此话一出,不少人眸子里流露出强烈的期盼,但也有不少人摇摇头,“此事慎言,若让郭家的爪牙听到,你只怕落不得好——” 人群神情复杂看著李铁从地上爬起,跟跪著抱起小虎往医馆而去,却无人敢上前帮忙,生怕被那郭家盯上。 “大夫,大夫,你快救救我儿。” 医馆大夫刚要出手,然后想起来什么,只由得嘆了口气摇头,“你,你还是去別去医馆吧。” 李铁抱著儿子接连去了几家医馆都无人愿意出手救治,李铁也知医馆大夫在顾虑什么,一咬牙打算先將小虎送回去,自己再试著出来为小虎买上一些跌打药膏。 恰在此时,提著三壶酒的蓑衣客抵达东河镇。 “老人家,这镇上可有名叫李铁的汉子?他家住何处?” “李铁?你是何人”握柴刀的老猎人颇为警惕望来,“你寻他做甚?” 苏牧心中一喜,如此反应面前之人必然是知道李叔和小虎的住处,当下他开口,“我是李铁的远房亲戚,此番特来来镇上看望,还请老人家告知。” 听得此言,老猎人神情复杂看了眼少年手中提著的酒水,忽的嘆了一口气,转身指向城东,“你沿这条路往前走,有一家李氏包子铺。” 察觉到老者面上的复杂与嘆气,苏牧眸子顷刻一凝,他方才只当是老者打猎时身上沾染的血腥味。 如今看来並非如此! “多谢老人家告知。” 话毕,蓑衣客斗笠下眼前的小镇地面忽的直往外涌血,惨叫哭喊声也在耳旁响彻,昔日清水镇的一幕在眼前与东河镇重叠。 “不会的———李叔和小虎不会出事的。” 蓑衣客空著的手紧,寒风中陡然响彻一阵爆鸣声,擦肩而过之际,老猎人陡然毛骨悚然,一身寒毛如触电一般一根根立起。 靠山吃山,老者从小以打猎为生,常年猎杀山中野兽,与野兽博弈的他有著超出寻常人的敏锐感知。 前一秒还温和问路的少年郎,擦肩而过之际竟是令他感到好似有一头要择人而噬的暴怒吊晴大虫从身边而过。 恍惚间,少年一头被寒风胡乱吹动的黑髮,好似那山君的虎鬚, 鐺! 打猎几十年的猎人竟是握不住手中的柴刀,一柄柴刀坠地发出声金属碰撞声。 “咕嚕!” 老者喉骨上下滚动,咽了一口水,转身望去,那蓑衣客早已消失在视野中,这冬天里他浑身竟是在几息之內被冷汗完全浸透。 “李铁——何时有这么一个骇人的远房亲戚——” 但很快老者眸子深处却是浮现出一丝炙热的期盼,“或许,李家父子此番能够度过此劫———“ “要是那人是那诛杀白易的厉大侠就好了。” 寒风之中一股淡淡的鲜血味隨风入鼻,鲜血味传来的方向也有著一股包子香味,很快苏牧驻足破碎,倒塌的大门,看著像是被人从外头强行轰碎,房樑上断作三节的牌匾在寒风中『哎呀”作响,其中一块有『李氏』两字映入眼帘, 鲜血味正是从一片狼藉的包子铺內飘出。 昔日清水镇的周师傅死去的一幕彻底与眼前一幕重叠在了一起,刺耳的磨牙声自苏牧口中发出,他那一双眼眸中杀意翻涌。 一股滔天怒火將苏牧的理智焚烧,他眼前的世界由白雪化作血红之色,就在这时他胸膛下心臟处的蛊虫也有了反应,正在快速甦醒。 但苏牧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 直到风雪中传来一道透著惊疑、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 苏牧浑身猛然一颤,在理智被焚烧殆尽之前,这道声音將他唤醒,苏牧猛转身望去。 风雪中一脸焦急痛苦的中年壮汉正抱著一名右臂染血,昏迷不醒的少年走来。 “李叔?” “你,你是小牧?!” 苏牧看清声音的主人后眼中的杀意隱去,两人相视一后紧绷的身体都登时放鬆下来,李叔长长吐出一口气,他还当是那郭烈又派人来了。 殊不知,此刻苏牧亦是暗自鬆了一大口气,李叔和小虎还活著! 只是很快苏牧的眸子落在了那昏迷不醒的人身上,眸子深处再次瀰漫出浓厚的杀意,“李叔·.” 苏牧还未发问,李铁当即嘆了口气,“小牧,你先进来吧—·此番让你看了笑话时隔近两年的重逢,李铁心中自然高兴,但此刻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面上挤出的一抹笑容很快僵在面上。 三人走过狼藉的包子铺前院,来到了后院的一瞬苏牧瞳孔微缩,这后院的布局竟是与清水镇铁铺几乎一般无二,只是小了一些,且锻造房所在的位置成了一间堆放木柴的柴房。 “小牧,你来的正好,你先帮我照看一下小虎,我要出去买药。” “买药?” 苏牧一愜,“方才李叔你不是抱著小虎“此事说来话长,非简单几句话能说清—.”李叔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我先去买药了。” “李叔,让我来试试吧,这两年我学了一些医术。” 苏牧方才注意到了李铁的细微神情,其中有著愤怒、无奈夹杂,方才多半不是遭遇镇上医馆封门之类的情况,只怕是镇上的大夫不愿出手救治。 再联想起方才那老者的反应,苏牧越发坚信了自己这个猜想,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 “小牧,你懂医术?” 李铁闻言心中吃惊,第一反应是半信半疑,但隨著过往的记忆浮现,李铁想起了苏牧的性子, 他眼下既能说出这等话,必然是有把握的。 “李叔,劳烦你去准备一盆热水和乾净的毛巾。” “好,我这就去!” 李铁那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来三分,他急忙转身去柴房准备热水去了。 待得屋內只剩下苏牧和小虎,苏牧闷哼了一声,当即取下腰间酒葫芦饮下一大口將那要作崇的蛊虫压制。 呼! 几大口药酒灌下后,苏牧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 当下他开始检查起小虎的伤势,苏牧伸手落在了小虎那弯折成诡异角度的右臂。 “钝器所伤—多半是棍棒之类的钝器多次击打致使骨折— 苏牧脑海当即浮现出了几人手持棍棒抢打的一幕,他小心翼翼托起床上的小虎使其躺著,撕开衣物后瞳孔收缩,整个后背淤血连成一片,青紫相间。 杀意在苏牧眸子里翻涌,愈发浓烈。 “脖颈也有击打痕跡,这一击落在穴位处是为了將人打晕,多半是刀柄、剑柄之类的器具击打。” 检查完伤势后苏牧也暗自鬆了一口气,小虎的伤势看著严重,但並不难医治,早在大半年之前,苏牧將百蛊经送给药师后,药师报之以李將医馆內的医书都向苏牧开放。 与小医师一起誉抄了大半年医书后,起初虽是为静心凝神,苏牧此前也並未给人医治过,却在医术上有了长足的长进。 医术(大成35%) 苏牧眼前浮现出如今的医术技能。 “大成医术应该够用了吧?” 不多时,李叔打来一盆刚烧开的热水,苏牧当即从盆沿取下毛巾伸手入水盆,这一幕看的李铁瞳孔骤缩。 “小牧,慢著,这是刚烧开的水— 话音夏然而止,只见的苏牧就这么將一双修长的手放入刚在锅炉里沸腾,如今盆中还翻涌著水泡的滚水当中。 双手抓著毛巾在水盆中揉搓,然后取出后却像是无事人一般。 “这,这——” 李铁看到那苏牧那一双手並没有任何被烫伤的痕跡,出水后那细腻的肌肤就连一丝泛红都没有,好似盆中那不是刚烧开的水,而是寻常之水。 苏牧此刻眼中只剩下了小虎身上的伤势,他將全身心投入到了为小虎的医治当中,热水擦尽伤口处的污垢后,苏牧取来一壶呼呼酒倒在伤口处清洗。 之后便是一手抓在那诡异弯折的右臂上,行云流水一般从上滑落至某个关节位置,手腕微微一发力。 “咔!” 这一声清脆的骨骼脆响听得李铁心中一咯瞪,但他没有阻止苏牧的救治,而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之后又是几声咔嘧声,那手臂在苏牧手中很快復位,一切精准而优雅,直看的身后的李铁心中异彩连连。 “小牧这医术真的只是才学了两年不到吗?” 去年李铁摔过一跤,去镇上医馆找大夫接的骨,去年那老大夫的接骨与眼前苏牧一比,高下立判,好似那医馆的老大夫才是初学医术不到两年的学徒。 “莫非小牧去了那青云城后没有去锻兵坊而是去医馆了?” 一时间,李铁脑海不禁浮现出这么一个怪异念想,而苏牧手中动作没有停下,他从衣襟里取出一支药膏,这是当时药师赠与的青玉断续膏,专用於断骨接续。 將右臂均匀涂抹上药膏后,苏牧起身扫视一眼屋內,然后在李铁目瞪口呆中將一根凳子的四根凳脚隨手卸下了。 咔咔! 清脆的几声中,苏牧取下四根凳脚,將之洗净后先用乾净白布缠绕一圈,然后將之夹在了断骨处后继续缠绕。 接下来便是后背的淤血,苏牧让李叔取来一根绣针,以火焰高温消毒后扎入,苏牧精妙控制著体內的劲力將淤血逼出后,用酒水消毒,取出一支跌打药涂抹均匀后用白布缠上。 这个过程李铁看的呆滯,此前脑海闪过的那个怪异念想再次浮现,又是接骨药膏,又是跌打酒,还有这银针术。 锻兵坊的打铁学徒岂会隨身携带这么些东西。 “好了,小虎哥的伤势並无大碍,等会就该醒了—”苏牧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他只觉比经歷数场大战还要来的耗费精力。 “李叔,我给小虎哥开两个药方,一个用於右臂恢復,一个用於活血化,伤筋动骨一百天, 有汤药辅助,约莫不用两月就能彻底痊癒。” 闻言李铁大喜过望,但很快苏牧话锋一转,眸子治病救人的慈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如霜刃的冷意。 “李叔,现在您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谁伤了小虎?” 第121章 虎首铁令,快意恩仇(5K4) 第121章 虎首铁令,快意恩仇(5k4) 两句话一出,屋內温度好以陡然下降,屋內空气隱隱要凝结成霜一般。 李铁听著床上小虎传出的平静的呼吸声,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眼下才算是他时隔近两年重逢后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苏牧。 眼前苏牧少了铁铺时的青涩稚嫩,多了如山的沉稳,一双眸子透著坚韧,身姿挺拔好似一棵屹立寒冬的松柏。 清秀的容貌变得俊朗刚毅,身高近八尺已然超过了他李铁,虽是一身寻常布衣,但举手投足间自有非凡气息,隨著此刻发问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 “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看了许久李铁暗道一声,心头颇为欣慰,只是却又摇摇头。 “此事与小牧你无关—” “李叔你与小虎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牧沉声开口,李铁见状悠悠嘆了一口气,方才苏牧伸手入滚水以及徒手拆木椅令过往之事浮现脑海。 李铁想起了苏牧或许就是为周山报仇之人,那黑虎帮主赵玄以及袭击清水镇匪徒之首两人的头颅多半就是苏牧带去祭奠周山和诸位师傅的。 只是这郭烈可不比那黑虎帮的赵玄,郭烈身后可是有著沧河城的赵家当靠山,其身边还有赵家派来的一名供奉保护周全。 那赵家的供奉可是七品易筋境武者,三五个赵玄都不会是那赵家供奉的敌手,哪怕苏牧天赋过人,但毕竟还太年轻,两年还不到的时间里就算苏牧武艺精进,也断然不会是那赵家供奉的对手。 何况一旦得罪了那供奉,其身后还有庞然大物的赵家,李铁绝不希望因为此事將苏牧牵连。 “小牧,你必须答应我一点,决计不能衝动,否则我便不说了。” 呼! 苏牧深吸一口气吐出,“李叔您放心,我不会衝动。” 当下李铁娓娓道来,从遣散铁铺里的各位铁匠师傅说起,回到这东山镇后李铁注意到小虎与镇上坊市里糕点铺子家名叫杨青青的少女关係密切。 身为老父亲的李铁当然清楚儿子的心思,加之小虎对打铁向来不感兴趣,这在清水镇时李铁就看出了。 小虎相比打铁更爱做些吃食,於是李铁便在靠近坊市的街道盘下了一间铺子开了个包子铺。 李铁手中还有一笔积蓄,开包子铺也並不为赚大钱,却没想到小虎在这方面颇具天赋,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手艺,小虎做出的包子在镇上颇受欢迎,加上铺里的包子价格实惠。 一年多下来,包子铺的口碑传出去了,生意也逐日火爆,包子虽薄利但多销,这便被郭烈盯上了。 起初这帮人打著收购包子铺的名义来交涉,但只愿出五十两,此事自然被李铁拒绝了,之后又是索要包子的秘方,李铁也並未答应。 “再之后就是如今这般了—”说到此处李铁咬牙切齿,“就在今日上午,那郭烈赌坊的手下將小虎带回,又砸了包子铺。” “小虎被打昏前说是被那帮人用青青姑娘威胁,如今想来青青姑娘只怕也落入他们手中,也不知青青姑娘如今如何了—” “他们还放言—” 这时李铁忽然不愿继续说下去了,见苏牧直直望来后才咬牙开口。 “他们放言若三日凑不齐银子,就要按赌场的规矩来,先断四肢,再敲碎膝盖骨。” 闻言,苏牧气极反笑了一声,这一幕落在李铁眼中浑身一颤,当即伸手按在了苏牧肩头,“小牧你答应过我的,决不能衝动,此事由李叔来处理,我会想办法凑银子的。” “李叔您放心,我不会衝动。” “这便好,这便好—” 李铁暗自鬆了一口气,浑然不觉一旁的苏牧面色虽平静,只是隨著一双眸子闪动,心头早已是杀意滔天。 “我苏牧是答应李叔了—但厉飞雨可没答应,何况也不一定就要厉飞雨出手。” 苏牧心中杀意已决,清水镇之事决不能再重演。 人生在世又怎会没有几个仇敌在,何况是郭烈这等欺压民眾,搜刮民脂民膏的跋扈横行恶人。 江湖人士,血溅三步乃至杀人放火,快意恩仇再正常不过。 久別重逢,当夜苏牧买了几个下酒菜,將带来的三壶酒与李叔痛饮,眼下正是愁闷之际,李叔借酒消愁很快醉倒。 苏牧从衣襟里取出一千五百两的银票放入李叔衣襟里,然后催动体內劲力化去酒意后借著夜色悄然离去。 风雪呼啸,一道孤影踏雪南行,靴底竟未在雪地上留下半分痕跡。 客栈內,店小二正揉著惺忪睡眼收拾残局,最后一桌醉汉趴在桌上鼾声如雷,酒碗里未尽的浊酒映著將熄的炉火。 正当他打著哈欠要合上半掩的门板之际。 “吱呀!” 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抵住门缝,店小二只觉门板似被千钧巨石压住,惊得倒退三步。 风雪倒灌而入,一道蓑衣身影迈步走入客栈,斗笠下传来沙哑嗓音: “带路,我要见白掌柜。” 店小二被这么一惊,睡意全无,正迟疑时,客栈一楼深处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既有贵客上门,那便隨我来。” 灯火摇曳间,墙上倒映出一道高挑女子的身影。 店小二打量苏牧一眼,然后侧身引路,“客官,请!” 客栈后院,一袭玄色袄衣的女子倚著廊柱而立,女人约莫三十出头,柳眉淡扫间自带三分风情,指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著一支银簪:“贵客打何处来?如此心急要见小女子?” 苏牧不废话,直接从衣襟里取出一枚令牌。 “你可认得此物?” 那女子瞳孔收缩,那悬在半空的是一枚看似不起眼的玄色之令,其上虎首却栩栩如生,与之对视一眼好似下一息就要活过来一般。 “虎首铁令?” 见到令牌,那女子当即单膝跪拜在地,发间珠釵簌簌作响,“属下白二娘见过大人。” “起来吧。” 当下那白二娘將苏牧带到一间房门外,推开厢房门的剎那,甜腻的胭脂香扑面而来, 绣著並蒂莲的肚兜正大刺刺搭在镜台上“属下这就收拾.,.” “不必了。” 窗欞投下的光影將两人身影绞缠在罗帷间,白二娘脸颊飞起两抹红晕,更显嫵媚,好以一枚熟透的蜜桃。 “这位年轻大人的腰身瞧著精壮挺拔—也不知功夫如何?” “明日酉时之前,我要东河镇郭烈的一切信息,包括与何人亲近,又与何人存在仇怨都给我罗列详细..,.到时命人送去东河镇东河客栈,明日我会开一间人字客房。” 话毕,苏牧从衣襟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转身大步离去,留下屋內一脸呆滯的白二娘。 回过神来,那白二娘盯著那道离去的身影,眸子在背影腰背处流转,舌头舔舐著红润的下唇。 “好生霸道—当真令人欢喜。” 天亮时分,包子铺里的李叔宿酒甦醒,从桌上醒来时只觉脑袋生痛,“小牧带来的酒水可真烈,如今肚子还好似烈火在焚烧。” 用力甩了甩脑袋,李铁才发现屋內没了小牧身影,当下李铁急忙起身走出屋內,才发现苏牧早已不辞而別。 也就在这时李铁注意到衣襟內多了一些什么,伸手去摸,顿时摸出了一沓百两面额的银票。 银票不多不少,恰是一千五百两整。 霎时,李铁眼眶微红,面上神情复杂,有欣慰、欣喜也有羞愧。 他握著银票的手微微发颤,到头来此番都全靠小牧出手解围,不仅出手救了小虎,还留下一千五百两银票。 就在这时,铺外传来脚步声。 “李叔,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恍惚的李铁,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苏牧已抢先一步,“李叔您曾说『长者赐不可辞』,此番是我这晚辈孝敬长辈的,也不可推迟。” “小虎哥说镇上的烧鸭滋味极好,我打听了一番,买来了杏楼的烧鸭,也不知正不正宗。”苏牧扬了扬手中提著之物,油纸包著的烧鸭飘来诱人的香味。 “这豆腐和鱼拿来给小虎哥燉汤,可以养筋骨,这药我也抓来了,等小虎哥醒了就可以服用。” 李铁怔了怔,最后鬆了一口气收下了银票,这一切都被苏牧看在眼中,这银票是用来让李叔安心的。 “伤了小虎哥,欺辱李叔之人必须死。” 苏牧背对著李叔,走向柴房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就在这时,屋內传出一声呼唤,“什么东西,好香啊—水,我要喝水。” 霎时,院子里李铁急忙走入屋內,苏牧將东西放下也一起走入屋內,小虎睁开眼看到眼前两道人影怔了怔。 “我这是在做梦吗—苏牧你怎么在这?” “小虎哥你再看清楚点,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听到这声音,小虎冷不丁浑身一颤,那犯迷糊的眼晴一亮,当即要伸手揉眼睛之际, 被苏牧抢先一步按住了。 “小虎哥,你的右臂刚接上,不要乱动。” “苏牧,真是你—你来东河镇了?!” 当下小虎挣扎著坐起身,用左臂將苏牧揽住,久別重逢的欣喜还没聊上几句,昏迷前的记忆袭来,当即小虎面色大变。 “青青妹妹还在他们手中—” “小虎你先坐下,等会我们就去赎人。” “爹,咱家哪来的银子—” “小虎哥,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伤,其他不用管,先吃了饭,等有力气了我们就去赌坊走一趟。” 李铁当即向苏牧投来感激的眼神,“我先去青青姑娘家走一趟,此事终究是我们父子连累了杨家。” 正午的日头正烈,李铁原想只带苏牧和杨善老人同去,可小虎硬是拖著伤臂跟来。 见到杨善那刻,小虎扑通跪在滚烫的青石板上。 “杨爷爷!”三个响头砸得地面闷响,小虎额头顿见血丝,“是小虎没护住青青..” 杨善布满老茧的手颤抖著扶起地上的小虎,杨青青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被杨善捡来当孙女养大,因是从春日山中的一丛青草中捡来,故取名杨青青。 “好孩子,快起来吧—”老人抹了把浑浊的泪,“此番多亏你们父子俩凑足了赎银,走,我们去接青青回家,我看到时候挑个日子—” 话音未落,却见小虎从耳根红到脖颈,但面上却是期待的紧。 苏牧伸手揽著小虎,三人往镇西边的赌坊而去。 镇西边矗立著一座飞檐斗拱的三层朱楼,门外两尊黄铜铸的貔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檀木牌匾上有烫金大字:郭家赌坊。 瞧见苏牧三人走来,赌坊里看门的汉子低语几声,有人当即转身跑入赌坊內。 “呦呵,老东西,你们这是凑齐钱了?” 赌坊里几名精壮汉子簇拥著一名身穿锦衣华服,年岁二十出头,脸色阴虚的公子走出,在此人身边紧跟著有一名黑色劲装,鬢髮白负手而立的老者。 开口之人则是那日打砸了包子铺的为首刀疤汉子。 那黑色劲装的老者走出后扫视一眼到来的四人,当即不屑的收回眸子,眼前四人皆是寻常凡夫。 “郭公子,小虎前些日欠了公子银钱,此番特来偿还,还请郭公子高抬贵手,放了青青姑娘。” 李铁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后取出一沓银票双手捧著。 闻言,刀疤汉子面露惊愕,这老东西隔了一夜居然真筹齐了银子? 当下他回首望向身后的阴虚公子,那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当即刀疤汉子会意,他一把夺过李铁手中的银票,轻点过后厉声开口。 “这数目不对。” “不对?” “没错,你儿子李小虎是三日前欠了我们场子一千五百两,如今拖了三日,一日便是一分利,三日便是四百五十两利息,合计是一千九百五十两才对。” “你们胡说,分明是昨日,怎么就三日前了” “嗯?你说是昨日,可有人证,可有物证?” 话音未落,刀疤汉子为首冷哼一声打断,身后几人腰间长刀出鞘三寸,几道寒光乍现“这,这—” 一时间,李铁、杨善和李小虎都沉默了,被骚乱吸引来的眾人也都是面露怒意,却都敢怒不敢言,这郭烈分明就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勒索之事。 一日一分利,这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苏牧眸子越过眾人落在了那人群当中面露轻笑,站在台阶之上好似俯瞰眾人的公子身上。 “此人便是郭烈无疑—我苏牧的银子你今日儘管拿,就怕你今夜没命。” 苏牧暗道一声,今夜定要这郭烈十倍奉还。 思及此,苏牧眼中杀意隱去上前一步朗声开口,“敢问郭公子,今日若是我等会去凑齐这四百五十两利息,郭公子就会放人?” 此话一出包括李铁在內的眾人皆是一惊,暗道苏牧还是太衝动了,这四百多两银子哪是这么好凑齐的。 “小牧—”李铁话音未落,那郭烈笑著应了一声, 他最是喜欢看这些螻蚁敢怒不敢言,苦苦挣扎的模样。 “自然。” 然而话音刚落苏牧就从衣襟里直接取出一沓银票,“那好,这里就有五百两,郭公子请过目。” 一时间郭烈面色微变,那刀疤接过清点迟疑开口,“东家,这里的確有五百两—” “废物,你们还愣著做什么,还不放人,莫要让人说我郭家不守信用。” 那郭烈深深看了眼苏牧,拂袖而去,进入赌坊之前他低声开口道了一声,“舟老,今夜带他来见我,本公子要活的。” “这郭烈有点意思—” 五感过人的苏牧將这一句话听在耳中,心中冷笑,自己还没去找他郭烈,他郭烈反倒要派人来找自己。 不多时,一名面容清秀,长发散乱,一身淡青色袄裙的少女出现。 “爷爷,小虎哥,李叔!” 少女扑入杨善怀中,梨带泪。 “好孩子,没事了,回家...我们先回家。” 眾人回到包子铺,看到被砸的一片狼藉还来不及收拾的包子铺,杨青青低著头,面上满是愧疚。 在从小虎哥口中得知是苏牧出钱赎人后,当即要跪下叩头,苏牧伸手托住了杨青青。 “不必如此,李叔是我长辈,小虎哥是我兄弟,他们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若要感谢,日后你们大喜之日,多给我倒几杯喜酒吃就是。” 啊! 那杨青青顿时耳根通红,脸颊飞起两抹红晕,偷瞄一眼身旁的小虎后当即跑入了柴房,“恩公...我,我去帮李叔烧饭。” 吃过晚饭,一轮残阳下苏牧告辞起身。 “李叔,小虎哥,杨爷爷,青青姑娘我就先回青云了。” 四人將苏牧一路送出东河镇才离去。 苏牧走出镇子三里地,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阁下倒是热情,一路相送。” 残阳下一道身影现出身来,赫然是白日那郭烈身边的黑衣老者,此刻那黑衣老者戏謔的面上流露出一抹惊愕。 “好小子,告诉老夫你是如何发现端倪的,若让老夫满意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阁下的隱匿之术比起白易差之千里。” “白易?!—你,你是那厉—” 老者瞳孔陡然收拾到了针孔大小,转身就要逃,身后紫电闪烁,惊雷在咆哮。 “如今才想要逃,未免太迟了,留下吧。” “不,厉大侠一切都是误会,是那郭烈指使—” 雷暴声夹杂著蝉鸣声,老者猛回首,惊恐万分的脸色被紫电照亮,那一双浑浊的眸子里倒映出一道近在咫尺的身影。 “饶命,饶我—” 求饶声夏然而止,紫电划过,头颅应声凹陷、破碎,一枚脑袋在残阳下猛然炸裂开来0 拳毫不留情將老者轰杀,苏牧快速伸手收刮一番后周身筋骨发出『咔咔』声响,苏牧的身形与面容顷刻变化。 “这不过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好戏。” 苏牧凝视东河镇方向,残阳將云层浸透成血色绸缎,此刻却有一双眸子比漫天晚霞更为灼人。 > 第122章 化身屠夫,豹子五万两!(5K4) 第122章 化身屠夫,豹子五万两!(5k4) 残阳似血,天际开始飘雪。 夜幕下苏牧周身血肉筋骨发出『咔咔”声响,走出几步后面容和身形都全然变换。 东河客栈,人来人往。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给我开一间人字客房,送一桌好酒好菜。”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 瞧见苏牧上楼,一楼大厅角落处一个並不起眼的汉子默默看去一眼,过不多时他两长三短敲响了苏牧的房门。 这是斩妖司的暗號。 “进来。” 汉子入屋后打量起苏牧,眼前之人与白掌柜口中的描述之人外貌大不相同,苏牧不废话取出虎首铁令。 “属下参见大人。” 汉子当即跪下,恭敬伸手从衣襟里取出一封牛皮纸制的鼓囊书信。 “辛苦了,这钱你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吃。 苏牧取出一张银票递过。 “多谢大人赏赐。”汉子面色一喜接过银票,又问了一句,“大人你要这人的信息是要” 话音戛然而止。 昏暗的屋內烛火摇曳,汉子顿时感觉身前站著的不是一名人类,而是一头要磨牙吮血的妖兽。 “不该问的別问———你出去吧。 “是,大人。” 离开房间,这负责给斩妖司跑腿、收集情报的汉子,见过不少场面,也经歷过不少生死,但此刻额头冷汗直冒。 “那人好强的压迫看来李司主近年来收了一名得力虎將。” 待得屋外脚步声彻底消失,苏牧在烛火下拆开信封阅览起来。 “郭烈,沧河县人土,出生东河镇郭家,有一同父同母的长姐郭雨,为沧河斩妖司赵平远儿媳,经营东河镇赌坊,平日多行勒索之事,私下姦淫妇女、“ “赵城,沧河斩妖司赵平远之子,郭烈姐夫,沧河军统领之一“落魄商人之子郑均,七品易筋境,曾有定下婚约的青梅竹马柳绣儿,后柳绣儿死於郭烈之手,復仇时被郭烈身边赵家供奉所重创,下落不明—“ “屠夫周元霸,七品易筋境,家中经营肉铺,后被赵城带沧河军所封,怒而杀人,袭杀缉捕差役三人沧河斩妖司二等功一次,悬赏一百五十两。“ 快速扫视一番,苏牧眉头微皱。 “好一个郭家,难怪如此囂张跋扈·原来是沧河赵司主儿子的小舅子。” 其姐夫赵城也是沧河军统领之一,背后有斩妖司、沧河军两大靠山在,难怪这郭烈目无王法, 好似这东河镇的土皇帝一般。 同时苏牧可不会相信沧河赵平远这位执掌斩妖司的司主,就对自己儿子以及这郭烈行事一无所知。 无论是默许,还是在其中有所支持,这郭烈的囂张跋扈也必然也与这位赵司主脱不了干係。 当下苏牧从眾多仇敌信息中取出了两份悬赏令,最后目光落在了屠夫周元霸上。 “周元霸相比郑钧更合適—” 郑钧直接与郭烈有杀妻之仇,而周元霸则是被郭烈的姐夫所逼,想要復仇的对象是郭烈的姐夫赵城。 如此一来若是『周元霸”今夜出手大闹郭家赌坊,不会有人联想到他头上,也不会牵连到李叔和小虎分毫。 “但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李知贺。” 自己持虎首铁令调取郭烈信息,此事日后必然会传入李知贺耳中,以及方才他看过这密信中的悬赏令之际不禁生出过怀疑。 “青云斩妖司的悬赏令是否也存在蹊?” 当下苏牧將自己接取的所有悬赏回忆了一番,发现这些恶徒的確都犯下了累累罪行,民眾听闻这些恶徒死去的消息无不拍手称快。 其中甚至还有李家这般事后要为苏牧立生祠的,同时苏牧也回想起了自己杀完黑虫老人將李雁之弟的捉刀令带回时,李知贺面上流露出的黯然也做不得假。 “此事就交给李知贺决断厉飞雨可以消失,但今夜郭烈必须死。” 苏牧决定將此事交给李知贺来选择,今夜之事传开后,李知贺必然会清楚是厉飞雨所为,若是李知贺翻脸,那厉飞雨就此销声匿跡。 若李知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拳棍双绝的厉飞雨仍是青云银令捉刀人,以及无论如何,苏牧也不会食言,他记得自已还欠李知贺一个人情。 密信当中有周元霸的画像和身形,苏牧略微回忆了一下,他曾在沧河县斩妖司的红榜上扫过一眼,其中也有看周元霸的画像。 两相对比,確认並无差异后苏牧不再犹豫什么,开始照著悬赏令画面开始变化容貌以及形体, “咔咔! 数息之內,苏牧的身形变得大腹便便,面容也变得,官府悬赏逃犯『周元霸”悄然出现在了屋內。 之后苏牧又一丝不苟微调著面部细节,也模仿著悬赏令上周元霸的神態调整著体內运转的小无相化容功。 这门化容功早已被苏牧修至大成,只是功法残缺无法圆满,但此刻落入苏牧手中仍有部分改变气质之效,待得铜镜之內那凶恶气质与悬赏令上一般无二之际。 苏牧脱去蓑衣,换上一身提早买好的衣物,戴上一顶斗笠离开了客栈。 郭家赌坊夜里通明,前来游玩的客人不少。 苏牧大步到来,当即有赌坊小廝迎来。 “客官要玩点什么?” “都行,前面带路。”苏牧大摇大摆拾级而上,衣襟里露出了一小沓银票,那小廝眼尖注意到这一幕一双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客官,这边请!” 小廝將苏牧带到最多人围著的一桌,一张桌台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外头的人瞧不见里头的情况,只好起脚尖梗著脖子往里看。 “我要买大!” “都接连三次大了,老子非不信了,这次我还买小!” “你快开,快开!” “好嘞,可还有客官要下注?” 庄家处一名眉眼带笑,双掌宽大,年岁三十出头的汉子先是不动声色瞧了一眼赌桌上眾人压得筹码,瞧见压大的人多后心中一动。 当即伸手揭开了手中梨木黑漆的骰盅,只是揭开的一瞬袖口快速贴了一下骰盅,眾人纷纷定晴看去。 里头三枚般子,一枚二点,一枚三点,一枚五点,合计十点为小。 “该死,怎么是十点,怎么不多一点!” “哈哈哈,这次贏了,老子不仅回本了还多赚了三两,我不玩了!” 当下这人拿起银子往外走,並无人阻拦。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哗哗”声中庄家將贏得银钱收下,那些买了大的赌徒一个个面上气血翻涌,死死盯著,一副不甘心的赌徒模样。 適时有游离其中的赌坊小廝向一些穿著不凡者开口,“这位客官可要回本?” “老子接下来就能翻身,一把就能翻身,我这祖传的翡翠扳指押给你们,给我取三十两银子来,老子等会就赎回。” “好说,好说。” 苏牧並未直接下注参与,在外围看了几场后笑一声,当即那掌骰盅的汉子郑春以及几名赌坊小斯循声望来。 “客官何故笑?” “你这场子儘是些一比一的赔率太过小家子气,不够尽兴。” 闻言,那郑春心头冷笑,面上却是笑著开口,“这大小哪怕去到別家也都是一比一的赔率,若是客官嫌不够尽兴,可以赌些其他玩法。” “哦?说来听听。”苏牧道了一声,挤入人群,隨手將一人拎起丟出,“你给老子让开。” 眼下苏牧的身份是周元霸,密信中这周元霸脾气火爆,行事也霸道,不然也不会当场就暴怒杀人。 那被丟出去的男人吃了暗亏,瞧见苏牧瞪来,当即咽了一口睡沫不敢声。 而那郑春见苏牧单手丟出一人,这等怪力显然不是凡夫,而是那习武的武者,郑春当即面色微变给赌桌旁的几名小廝使了一个眼色。 当即几名小廝会意转身往赌坊深处而去,而这一切正是苏牧想要的。 “这位客官,这骰子除了赌大小,还有赌豹子,这豹子的赔率是五十比一,五十倍!” “五十倍,有点意思,给本大爷说说这什么豹子。” 话音落下,远处几名手持刀兵的魁梧汉子走来,为首一人正是白日那刀疤汉子,“这豹子便是般子点数相同。” “哦?那便是骰盅內的般子只有一个点数,而没有其他点数?”苏牧隨口道了一句。 场上眾人纷纷为之一证,这汉子的说法有些怪异,但仔细一想好似並无怪异之处,三个般子, 只有一个点数而无其他点数不也是豹子。 “没错。” “本大爷知晓了”苏牧隨手从衣襟里取出一沓银票拍在了赌桌上,“这里约莫有个一千两,本大爷就押豹子了。” “不过本大爷这话可就说在前头了,若是本大爷贏了可就是五万两,你们这郭家赌坊能否拿出银子来?” 五万两! 此话一出,全场譁然,不少赌徒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五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骰盅內有三枚骰子,每个骰子六个面六个点数,便是有二百一十六种可能,而出现豹子的只有六种情况,三个一到三个六。 二百一十六种可能仅有六个豹子,其概率不到百分之三。 此等概率实在太小,往往一整晚也出不了一个豹子,但万一若是出了,也正如这汉子所言郭家要赔五万两白银。 哪怕郭家盘踞东河镇无人敢招惹,但五万两可是个天文数字,只怕是郭家都难以直接拿出。 “有人要押一千两豹子?!那贏了岂不是郭家要赔五万两?!” “什么,郭家要赔五万两?” 顿时赌坊內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筹码,朝著骰子赌桌围来,想要看看这新鲜事。 “这下有意思了,这黑汉子要是输了也就罢了,要是贏了你说他能不能走出这郭家赌坊?” “他既然敢来多半是有所依仗吧,但他若是贏了,他能不能走出去我不清楚,但有人可就要遭殃了。” 当即方才不少输了的赌徒以戏謔的眸子落在了郑春身上,眸子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一时间,为首的刀疤汉子看了眼掌骰盅的郑春,郑春是他们赌坊高价请来的出千好手,能够轻鬆操控骰子,郭家赌坊日入斗金有他三分功劳在。 只是当身边聚集几十上百號人,且一双双眸子落在身上,听著那直往耳朵里钻的议论声,郑春额头和手心开始冒汗了。 他这次若是输了,以郭烈那等阴狠的性子,只怕他对於赌坊有再大的苦劳也断然不会放过他, 断去一臂就算好的,只怕小命都难保。 瞧见郑春浑身在发颤,以及全场涌来的赌徒,为首的刀疤汉子也是感到棘手无比,当即他恶狠狼瞪了一眼场上的苏牧。 “这黑廝多半是来砸场子的——”刀疤汉子附耳身旁一人,“你先拖著他,我去请东家来看, 定要这人吃不了兜著走。” 苏牧自然注意到刀疤汉子转身离去,也將他吩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人將那郭烈喊来倒也省了他一番功夫,正好今夜一锅端了。 赌坊这些人中郑春、那为首的刀疤汉子等人在密信里都有罗列数条以上的罪状,都犯下了欺男霸女,强抢民女的罪行,都杀了也不可惜心中如此想,苏牧面上却是嘴笑连连。 “怎么,不敢了?” “这位贵客稍安勿躁,贵客要押一千两豹子我郭家赌坊自然不惧,只是我们东家最是喜爱这等奇事,我们已经派人去请东家了,不若由东家见证此等奇事。” “哼,原来如此,我还只道是你们场子不敢接本大爷的银钱。”苏牧再次开口讥讽一句。 顿时场上不少赔光了钱的赌徒叫好,这些平日囂张跋扈的赌坊打手们一个个脸色铁青,他们平日何时受过这等气? 就连镇上官府之人面对他们也需客客气气的,给上三分薄面,打狗也需看主人! 很快赌坊之事也很快传出,更多人闻讯前来要一睹这稀罕事。 去不多时,坊外传来一道轻笑声。 “今日贵客临门,我郭烈自然是要来见一见的。” 刀疤汉子与几人簇拥下,一袭白衣的郭烈迈步走来,苏牧扫去一眼心中略有异,这傢伙身边竟又多了一名七品易筋武者。 与郭烈一齐到来的玄衣汉子名高风,沧河县尉身边负责执掌巡捕衙门的吏员,人称高捕头。 高风今日回沧河县途中路过这东河镇,他高风的女儿即將与郭家子弟成亲,遂来这东河镇与郭烈敘敘旧。 那郭烈迟迟等不到舟老归来,谨慎的他听刀疤汉子稟报赌坊之事,当即邀来府上的高风一起前来,郭烈为主,高风为客不好拒绝便只好前来。 “高捕头,请!”郭烈侧身一请。 高风眉头一皱也只好迈步走入赌坊,而赌坊內眾人一听这名號当即面色微变,有人认出了高风的身份。 “这人姓高,莫非是沧河城巡捕衙门的头头!” “什么,这人就是那位传说中那位沧河高神捕,据说他缉拿的贼人足有数百,若是关押在一起,那沧河城里的地牢都装不下。” 赌坊里时常的赌徒见到这高捕头,大多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纷纷暗自吞咽著唾沫。 那高风隨郭烈来到赌桌旁,几乎是本能的四下扫视在场眾人一眼,不少赌徒面对高风的目自光都纷纷避开,不敢与之对视。 嗯? 很快高风的目光落在了苏牧身上,此人低著脑袋,但却隱隱令他有几分眼熟,他眼眸微微眯起,在脑海一阵搜肠刮肚,只是眼下赌坊人声嘈杂令高风怎么也想不起眼前之人为何人。 “阁下如何称呼?” 高风盯著苏牧开口。 “这高捕头与今夜之事无关,但此人显然已然对我起了疑心...:..如此也好,正好缺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证。” 苏牧心念急转暗暗压低脑袋,沉声开口,“本大爷姓顾。” “顾?” 不等高风继续发问,那郭烈笑著插话,其中多有几分戏謔,“这位贵客你现在可以押注了, 请!” 郭烈敏锐注意到高风到来后,这头戴斗笠的黑汉子明显有了几分反应,他倒要看看这廝今夜想要来做什么。 “好,顾某这一千两,押豹子。” 苏牧拍下手中一沓银票,顿时场上一片惊呼,令那高风的思索再次被打断,他眉头一皱思绪有些乱。 苏牧翘起二郎腿,一根食指不紧不慢叩击在桌上。 郭烈一手落在了郑春的肩头,“不用紧张,本公子相信你。” 郑春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双臂,袖子內暗藏的磁石和装置都没有任何问题,只需向往日一般操控骰子即可,他完全做得到。 “该担心的是这黑汉子。” 当下郑春单手一扫,將桌上的三枚骰子尽数带入骰盅內,骰盅內骰子滚动,发出一阵声响,然后郑春手腕一抖猛然將之座下。 当即郑春给了郭烈一个底气十足的眼神,眼下骰子里的必然不是豹子,甚至他郑春心头都清楚里头三枚骰子的点数,分別是一、三、五,此番还是小。 郭烈笑著开口,“诸位若要参与,现在也可以押注了。” “我这次压小,十两银子!” “我压大!” 赌徒们纷纷押注,方才被苏牧丟出去的那瘦弱汉子,看了老神在在的苏牧一眼,一咬牙迟疑开口,“我也押豹子,我压三两银子。” 此话一出,郭烈轻哼了一声,那刀疤汉子注意到东家的反应,当即冷冷扫过这人的面容,將之面容暗暗记下了。 也就在此时苏牧那不断叩击的手指再次落下,发出一声咚。 不多时,赌桌上摆满了银票和银锭,所有人都开始催促,“快开,快开!” 万眾瞩目之下,骰盅揭开。 待得眾人看清其中般子后,全场陡然死寂一片,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与惊。 第123章 血溅赌坊,气运加身(4K6) 第123章 血溅赌坊,气运加身(4k6) “这,这怎么可能?” 有人惊呼出声。 一双双眸子落下后,映入眼帘的是鲜红的四点,而其余两枚骰子则是化作了一堆粉。 雾时,那执掌骰盅的郑春以及全场眾人耳边都浮现出方才苏牧说过的话语。 “哦?那便是骰盅內的骰子只有一个点数,而没有其他点数?” 眼前这一幕恰是应了方才这苏牧所言。 “只,只有一个点数这傢伙方才说的话应验了!”一人猛地惊呼出声,顿时所有人都吃惊望向苏牧。 雾时,那眉头紧锁的高风面色大变,他盯著那化作两堆粉的骰子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就在这赌桌前。 那黑汉子竟是在他眼皮底下,在他浑然不觉下动用某种手段震碎了其中两枚骰子,且不伤另外一枚般子。 这等手段何其骇人,登时那高风目光重新落在苏牧身上之际,心中顿时生出了一阵空前的危机感。 此人究竟是谁? 然而瞧见这一幕的郭烈与那刀疤汉子两人相视一眼后,当即就要发难,他们如今可是有高风撑腰,虽不知这人动用了何等手段,但眼下竟敢在高风高神捕眼皮底下闹事。 此人这是踢在铁板上了! 这一刻两人浑然不觉视为靠山,身旁高风的神情变化。 “你这黑廝好胆,竟敢在我郭家赌坊和高捕头面前闹事出千,你是在找死不成?”刀疤汉子猛然一拍桌子。 下一息。 苏牧面色古井不波,缓缓站起身来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隨手一掷,斗笠『咻』的旋转而出,竟是直接钉入房梁过半。 咕隆! 看到这一幕,顿时那刀疤汉子猛然吞咽了一口水,意识到了不妙,当即看向身旁的高风,“高捕.....” 话音未落,苏牧猛然一把掀翻了赌桌,顿时赌坊內骚乱一片,他一双眸子怒目圆瞪。 “既然不愿给钱,今日周某就跟你好好算算帐。” “郭烈,你姐夫赵城为人不义,滥用私权封了我周家的肉铺和屠宰场,今日我周元霸就先取你人头抵帐。” “拳脚无眼,无关人等不想死就给你周爷爷滚出去。” 当即苏牧一步踏出,手中劲力勃发朝著那郭烈伸手一抓,“给你周爷爷过来。” 那高捕头反应不慢,当即一手抓住郭烈往后退出数步,躲开了这一击,而这也正中苏牧下怀, 他此番是故意放水的,他这一抓其实是衝著那刀疤汉子去的。 “你们这些郭家的爪牙也没一个好人,陆三刀,一月前在晓东村强占民女,之后逼死一家三口,给你周爷爷死!” 雄浑的劲力封锁那刀疤汉子的身形,被苏牧一手扼在手中,“周好汉饶命——“ “咔!” 苏牧手腕发力,只一扼骨裂声起,那刀疤汉子话音戛然而止,口中涌血,双目充血凸起,眼球好似隨时都將爆裂开来。 又一声咔声中,那刀疤汉子脑袋直接无力坠下,身子发软。 轰! 苏牧单手將尸体掷地,登时那刀疤汉子如断线风箏一般飞出,砸碎了一旁的赌桌后重重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啊,杀人了,杀人了!” 眼看那刀疤汉子被苏牧直接扼断脖子碾死丟出,赌坊顿时骚乱大起,眾人这才清楚这黑汉子方才说的话可不是玩笑。 当下那围观的赌徒们纷纷面色惊恐往外逃窜,但其中也有几声叫好声。 一击碾死一人,苏牧扫视还留在场上之人,感受到苏牧目光之人纷纷吞咽了一口水往后接连退出。 苏牧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高风身旁的郭烈身上,眼看著八品锻骨的陆三刀在苏牧面前好似小鸡仔般被碾死,郭烈顿时嚇破了胆。 “高,高捕头,这黑廝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你,你快拿下这恶徒!”那郭烈声音发颤,因为高风还未有要出手的跡象。 “高捕头你速速让开,此事与你无关!” “周元霸,你还不快快收手,你与赵城之事何必连累无辜?你跟我回沧河城,我定会將此事查个..... “无辜?今日这赌坊里郭家的爪牙都该死,你若是不让,今日周爷爷连你也宰了!” “好你个恶徒,竟敢威胁高捕头,高捕头可是沧河城神捕,你死定了!”那郭烈当即开始煽风点火,高风闻言眸子一冷。 苏牧却是不管什么,一步踏出,便是来到了那郑春身前,“饶,饶命——“ 话音未落。 噗吡! 骨裂声中,郑春的面容瞬间凹陷、破碎、然后鲜血混杂著脑浆猛然如西瓜一般爆裂开来,將身旁几名赌坊爪牙泼了一身。 赌坊的骚乱和廝杀声很快引来不少民眾,听闻杀人眾人都是心中大惊,但瞧见被杀的都是郑春与刀疤汉子后纷纷面色大变,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好汉,杀得好!” “周元霸,你还不停手!”高风眼看苏牧连杀两人,再也坐不住了,当即一手按在了腰间长刀上。 ! 火星飞溅,刀身摩擦著刀鞘发出一声刀鸣声,寒刃出鞘,高风手执一柄印有沧河字眼的巡捕司雁翎刀抽刀斩来。 这一刀老练没有任何里胡哨,刀出如白练横空。 苏牧却是置若罔闻,一步踏出再次来到了那一帮郭家爪牙前,一双手臂在两人惊恐万分的瞳孔里急剧放大。 “澎!” 苏牧双手猛然抓起两枚脑袋悍然令其狠狠相撞,一声巨响中,两人雾时面容扭曲,七窍流血, 脑袋被这一撞砸的脑袋破裂,身子当即瘫软,只剩下出的气,不见入的气。 杀完两人苏牧隨手一丟,然后才不紧不慢一掌拍向袭来的长刀。 “好汉,当心!” 屋外有人惊呼出声,这一声惊呼令的高风落刀迟疑了。 为何屋外民眾看到此人光天化日杀人却拍手称快? 苏牧注意到了这刀锋上的一抹迟疑,也將高风这位捕头的细微神情变化看在眼中,苏牧眼眸闪动,心知这人不是郭烈这等恶徒。 血肉蠕动间苏牧悄然运转起金刚身,为了隱藏武学,他手掌之上忽有墨色金属光泽流转,以铁砂掌拍在了刀身之上。 鐺! 血肉之躯硬撼长刀竟是爆发出了一声震耳的金铁炸鸣声,那高风更是面色剧变,他陡然感受到长刀之上传来一股难以抗衡的万钧怪力。 “咔!” 长刀顷刻断作两截,苏牧左手猛然探出將倒飞而出的断刃抓住一掷,被怪力震退的高风身形还未稳住。 场上便是发出了一声悽厉无比的哀豪声。 赫然是那郭烈口中发出,此刻郭烈面上的戏謔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张狞扭曲的面庞,方才苏牧掷出的那断刃精准无比落在了郭烈的右臂之上,透体而出后钉入一根房梁当中。 然后血光乍现,血线猛然扩大成圈,鲜血就如泉涌出,一条断臂坠地。 “好,好样的!” 方才那断刃激射而出引得赌坊外一阵惊呼后,看到那郭烈被断去一臂,赌坊外这一次更多人发出叫好声。 街巷远处,李小虎和杨青青听到这边的骚乱,“青青,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小虎哥你慢点,你的手臂还没好。” “没事,苏牧给我的这药膏效果极好,我感觉不用多久就能恢復,我们快走吧。” 不多时,两人忽的止步。 “小虎哥那,那边好像是郭家赌坊。” 两人迟疑间,那边围著的人群猛然又爆发出一声叫好声,“大侠好样的,杀了他们!” 嗯? 顿时两人相视一眼,当即再次跑出,刚接近人群时,人群忽的闪开了,一道身形倒飞而出重重砸在了地上。 人群见状却是冷眼相视,甚至还有人了几口痰,也有几人趁乱踩了好几脚,在他们看来这人三番五次阻拦里头的大侠为民除害,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倒飞而出看著悽惨之人便是那高风,他方才被苏牧一掌拍飞而出。 也正是高风的倒飞而出,李小虎和杨青青看清了里面的场景,顿时两人面色大变,映入眼帘的是血流成河的郭家赌坊。 白日的刀疤就倒在地上,那些个郭家的爪牙此刻也都死状不同倒在血泊之中,而那郭烈此刻正悽厉无比惨叫著,一手捂著空荡荡喷血的右臂袖子。 在他身前有一道虎背熊腰的汉子,隨著汉子一步踏出,郭烈直接两股一软,瘫倒在地,然后惊恐方分手脚並用往后爬著。 那郭烈两股之间一道黄色的液体流淌而出,散发出一股腥臭与骚味,郭烈竟是被直接嚇得屎尿横流。 “那,那人是郭烈?” 李小虎和杨青青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还是白日里那目无王法,不可一世的郭烈吗? “就是郭烈那斯!”人群中爆出怒吼。 有人紧拳头,恨不得自己是那好汉衝进去將那郭烈宰了,“那人不是郭烈还能有谁,大侠千万別放过他。” “没错,杀了他!” “对,杀了他,杀了他!”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民眾纷纷呼应,一时声浪如潮,爆发出如惊涛拍岸的呼喊声。 眾人匯聚的杀气直衝云霄,震得那天际飘雪也需退避三舍,不敢往此处落下。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这边动静,纷纷到来然后加入其中。 高风撑地起身,身上袍服沾满泥泞,他望著沸腾的民愤呆滯原地,那些平日温顺的贩夫走卒, 此刻眼中燃著的怒火竟比烽烟更烈! “救人.” 巡捕司的铁律在舌尖打转,只是看著那咬牙切齿的呼喊著要杀人的民眾令高风迟疑了,赌坊里苏牧每踏出一步,那郭烈面上的血色便褪去一份,惨白如蜡。 “给我住手!” 高风最后还是喊出了一声,只是很快便是被一双双愤怒的眸子转身望来,一个个好似恨不得要痛饮他高风之血。 高风痛苦著垂首,脑袋之中天人交战。 “救我,高风,快救我!” 郭烈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苏牧走近了。 那郭烈看著那一道充满杀意的眸子,面上满是惊恐,“不,你不能杀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赵城的小舅子” 苏牧一脚踢起地上郭家爪牙来不及抽出的腰间长刀,长刀被劲力震起落入苏牧手中,苏牧高高抬起了长刀。 “不,饶命,饶我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杀了他,杀了他!” 脚下郭烈的求饶,身后民眾们震天的喊杀声灌入双耳,苏牧一时有些恍惚起来,眉心潜渊之龙在这一刻躁动不安,翻涌著,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啸。 “吼!” 苏牧的大脑在长啸声中变得异常清明,化身状態触发后他隱隱感知到一道道若隱若现的精神, 情绪波动传来。 旋即一缕缕细若蚊丝的毫光自身后飘来,匯入眉心。 “这是来自东河镇民眾的气运?” 他眼下所做为杀人,苏牧是为了报仇,也为了斩草除根,但若是杀一个坏人能解救十人,百人,那么杀人何尝不是一种善事。 东河镇民眾苦郭家久矣,杀郭烈一人甚至可救一镇无辜之人,岂非是一件功德? 气运与功德本就联繫紧密。 “有时候杀人其实也是一件善事—我苏牧所杀皆是该杀之人!” 以杀止杀,为守护而杀戮,他苏牧的武道是杀伐之道! 这一刻苏牧明悟本心,一双眸子里的坚定愈发弥坚。 念头通达之际,苏牧顿觉体內还未臻至圆满之境的武学都陡然涌现出了诸多感悟灵光。 苏牧手中高举长刀挥下。 “不. 求饶声戛然而止,郭烈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过后他看到了那愤怒如野兽一般的民眾, 那是恨不得吃他肉,痛饮他血的眼神。 “好,杀的好!” 苏牧快速將郭烈身上之物搜刮,然后从一人户体处捡起一个火摺子,隨手往那堆放酒水处一丟火光升腾,张牙舞爪开始吞噬周遭一切。 苏牧走出赌坊,民眾们自发往两侧让开道路,望来的眸子里饱含著敬佩、感激,苏牧在人群中也看到了李小虎与杨青青。 此刻人群中的两人亦是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苏牧一步步走来,这一次高风神情复杂,却没有出手阻拦任凭苏牧离去。 苏牧离开赌坊后没有离开镇子,而是去了一趟郭府,將密信中郭烈还剩下的爪牙都杀了后抓来一名下人问出了郭烈钱財所在。 一番翻箱倒柜后,苏牧找出了一口装满银票的小木箱,此外还有几门“秘籍”,苏牧毫不客气一锅端了后扬长而去。 东河镇万人空巷,此刻都围在那火光冲天的赌坊外。 包子铺外,苏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又从木箱子里取出一千五百两银票后指间轻弹,一沓银票飞入內院,落在了老槐树下的石桌上。 晚饭送別苏牧之后,李铁和杨善又喝了些酒,两人在院子里商量著两个孩子的婚事,此刻双双醉倒在了石桌上。 趴在石桌上李铁忽的迷糊著醒来,隱约听见包子铺外蝉鸣声躁动,“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蝉鸣,我一定是在做梦。” 梦一声就又趴在石桌上,枕著那一沓银票睡著了。 苏牧离开小镇疾行出十里地后眼前出现一片小树林,旋即他大步进入其中,找了一处隱秘之地来不及清点此番收穫。 脑海之中的灵光感悟如地龙翻身,再也压制不住。 当下苏牧盘膝而坐进入到了忘我的顿悟之中。 第124章 九境玄妙,收穫颇丰(5K) 第124章 九境玄妙,收穫颇丰(5k) 呼一口浊气吐尽。 內视状態下,苏牧感受到识海清明异常,体內四根比髮丝还要更纤细的气运毫光在眉心翻涌。 潜渊之龙得到气运后,缓缓舒展躯体,於是关於武学的感悟一时如冲堤之江水,一发不可收拾这一次东河镇血溅赌坊,令苏牧明悟了己身武道乃杀之道。 兵者,杀戮之器也! 苏牧几门还未完满的兵器武学在此刻突飞猛进,从清风帮主顾风手中得来的六门武学中有两门兵器,一刀一剑。 《烈火刀法》,八品刀法,相传为青州一名宝器锻造师日夜炉火相伴,锻打宝器时所创刀法, 刀法以火为势,刀出如焰,刚猛暴烈,焚尽敌手,为一门刚烈刀法。 《清风剑法》,八品剑法,来源不可得知,追求剑走轻灵,身隨剑动,如清风拂面,无跡可寻,对敌使用暗器,能以速制速,有效克制诸如暴雨梨针,但会被重兵器或是横练武学克制。 “一刚一柔,一重一轻,此两门兵器为截然相反,甚至是风格相衝突的武学。” 苏牧暗道一声,或许这也是顾风將这两门秘籍交给他的原因所在。 正常情况下,寻常人只会专修一类武学,或是刚猛,或是横练,或是轻灵,同修不同风格,甚至是相矛盾的武学非常人所能及。 庸人修之反倒自误,令自身武学受阻。 这些清风帮主顾风都无法解决的棘手问题,在苏牧这恐怖的悟性之下却构不成任何影响,尤其是在眼下还有气运灌顶。 呼呼! 如有熊熊烈火在眼前升腾,苏牧宛若置身火焰当中,一柄由火焰凝聚成的长刀在『鐺鐺”声中缓缓凝成,落入一名匠人手中开始演武。 同一时间,清风徐来,眼前情景变换,苏牧好似身处幽谷碧溪之上,柳叶飘飘,一道人影折下一根柳枝,以柳枝代剑施展起清风剑法。 烈火与清风,在此刻却是相得益彰,齐头並进。 追杀独眼道人途中刚入门不久的两门兵器开始了躁动。 一刻钟后。 烈火刀法(小成1%) 清风剑法(小成1%) 此番突飞猛进还未停下,刀剑双双小成后还在不断水涨船高,与此同时一柄杀伐霸枪也开始躁动。 三门兵器之法掠夺了绝大多数的气运,刀剑枪各吞噬了四根气运毫光中的一根,剩下的一根气运毫光则是被其他还未圆满的武学所瓜分。 夜幕之下,林中忽有火光冲天,然后又是一阵清风拂山岗。 烈火刀法(大成1%) 清风剑法(大成1%) 这两门苏牧参悟至今不出五日的刀法与剑法,在获得东河镇民眾气运加身灌顶后,竟是在此刻先后普升大成之境。 “嗡!” 这一刻苏牧体內筋骨齐齐共鸣出声,旋即一道烈火之劲,以及一道清风之劲同时在体內诞生, 双双反超七品霸枪武学,甚至也超越了两门八品轻功,在气运灌顶下先一步诞生出专属的武学之劲。 也成为了苏牧体內第十道、第十一道劲力。 两门兵器之劲力的加入,在突破数之极九道劲力之际,苏牧隱隱有所悟,心头对第五次炼劲有了些眉目。 隨著两门兵器之法的突破,悟性提升带来的暖流隨之在腹部生成,丹田处劲力之丹轻旋,將暖流送至四肢百脉,然后氮盒直衝眉心。 苏牧当即心分多用,藉助这股悟性暖流用於第二次淬链筋脉,同时他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好似在此刻得到了某种纯化,灵魂变得越发纯净、强大。 噼啪! 不久后苏牧体內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任督二脉都同时发出了一声脆响,但很快却又趋於平静。 苏牧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眸,面上有著狂喜之色。 “或许再来一两次药浴就能衝击二次易筋!” 原本苏牧预估第二次易筋需至少需要在数月之后,却没想到这一次沧河县之行竞是令他在短短十日之內逼近一次易筋的极限,即將打破桔,晋升二次易筋之境。 同时,苏牧也也感受到这一次突破后,当他静下心来凝视一处之际,眉心潜渊之龙翻涌间有一股无形之力隱隱从眉心透出。 苏牧微抬眸,落在了天际飘落的一片雪上,这股还很微弱的无形之力將这一瓣雪附著、锁定之后。 登时令苏牧眼眸为之一亮。 他无需再盯著那一瓣雪,那雪的飘落轨跡、飘落速度等一切都被苏牧洞察於心。 “原来如此或许这便是顶尖七品武者之境。” 苏牧最初遭遇青面蝠王时就曾感受到被一股无形之力锁定,之后在面对清风副帮主上官锋、以及帮主顾风时也有相同的感受, “这股无形之力源於眉心,或许为精神力。” 此刻苏牧有著些许明悟,战斗之中以精神力將敌人锁定,无论敌人如何闪避、周旋,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到敌人的动作,甚至具备一定的预判敌方出手的能力。 五禽戏圆满后苏牧的五感本就远超常人,悟性不断提升直至突破一闻千悟后苏牧便是凭藉肉眼就能隱约捕捉到方物的一些律动规律。 苏牧恍然,或许很早之前他便是具备了几乎与顶尖七品武者精神力锁敌效果等同的能力,只不过顶尖七品武学依靠的是精神力,而他此前依靠的是恐怖悟性加持下的一双肉眼。 “精神力与悟性加持下的肉眼相叠加只会让我的实力迎来一次极大的提升!” 很快苏牧也发现了自己还不算是真正掌握这股无形的精神力,只是堪堪触及,动用起来还有些勉强。 略一思索,苏牧意识到了这精神力的诞生似乎正是触及二次易筋时一起出现的。 “莫非是二次易筋所附带的能力?” 但很快苏牧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一念想,他也对敌过几名二次易筋的武者,诸如白易、清风帮副帮主的上官锋。 两人皆是二次易筋的武者,但白易却没能掌握二次这股能力。 回想一番,苏牧敏锐发现那上官锋的精神力锁定相比青面蝠王与顾风都显得勉强,与他如今也相差无几。 白易除了一身轻功外,其实力其实还不如上官锋,密信之中曾有提及上官锋疑似在衝击三次易筋。 “三次易筋?·—顾风与青面蝠王皆是三次易筋的强者无疑。” 一瞬间,苏牧好似想通了什么。 “精神力或许与几次易筋无关,或许与淬体境有关!” 九品炼劲、八品锻骨、七品易筋合成为淬体境,淬体境共有三品十五境,若说他苏牧与上官锋、顾风、青面蝠王的共同点。 “唯一的共同点是九境!” 首先四人所掌握的武学全然不同,明显不是武学的问题,眼下苏牧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顾风、青面蝠王、上官锋都掌握了三次炼劲后的化劲。 三人背靠大势力,三次锻骨达成不难。 “如此一来三次炼劲、三次锻骨、三次易筋便是能达成淬体十五境中的九境!” 上官锋之所以对精神力锁定的掌握逊色青面蝠王和顾风,便是在於他还未成功衝击三次易筋。 “而眼下我则是四次炼劲,三次锻骨,以及即將二次易筋,也同样是站在九境的门槛上!” 思及此苏牧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但若是九境掌握精神力锁定为顶尖七品,那么其上是否会有十二境玄妙,甚至是淬体十五境全圆满的玄妙能力? “或许可以试试!” 苏牧眼眸大亮,一时间心中练武的动力十足,哪怕青面蝠王背靠黑山乱军,顾风背靠清风帮此生都很难有衝击九境之上的一丝可能性。 此两人成名已久,便也意味著潜力將尽,甚至已经到头,但他苏牧如今还还未满十八,准確而言就连十七岁还不到。 他苏牧完全有衝击九境之上十二境,甚至是淬体十五境圆满的可能! 当下苏牧调出了自己如今的个人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6岁)】 【寿命:335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金刚身(圆满)、伏虎拳(圆满)、惊雀步(圆满)、暴雨枪法(圆满)、铁砂掌(圆满)、铁鞭腿(圆满)、熔金诀(大成75%)、小无相化容功(大成65%)、 医术(大成40%)、书法(大成39%)、炼药(大成36%)、飞絮功(大成16%)、八步赶蝉(大成15%)、烈火刀法(大成1%)、清风剑法(大成1%)、蛊术(小成97%)、霸枪七式(小成88%)、 惊雷拳(小成55%)、炼器(入门53%)、赤火功(入门11%)】 【悟性:68(潜龙在渊)】 扫视一眼,看著愈发充实的个人面板苏牧暗暗点头,心头颇为满意。 如今他身怀整整十七门武学,其中圆满八门,大成六门,小成两门,入门一门,手中还有著几门秘籍尚未参悟。 武学之外还有六门技能。 “武学上此番提升最大的自然是烈火刀法和清风剑法,霸枪七式也提升了一大截,相距大成不远矣。” 此外苏牧扫过一眾技能,发现这些瓜分了一根气运毫光的技能也都有了百分之五左右的提升。 整体来看,离开青云县至今苏牧在悟性上增加了足足十点之多,寿命方面隨之提升了三十年, 隨著悟性的不断提升,寿命提升的速度相较之前变得稍微缓慢了一些。 仔细看过如今的个人面板后苏牧暗暗点头,颇为满意。 当下他取出了这些天的收穫就地清点起来,其中有杀了独眼道人郑玄、赵家供奉、以及这次郭烈身上之物。 从独眼道人郑玄身上之物开始,从他身上搜出了五百两三十两的银票,此外还有两个檀木小盒子。 苏牧开启第一个,里头有一枚大拇指头大小,白色经营被白蜡封存的药丸,只是上面並无注释,苏牧放近鼻前轻嗅一番,但隔著蜡衣嗅不出太多。 当下他打开了另一个檀木盒子,亦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枚是通体漆黑如墨的药丸。 苏牧眼眸闪动忽想起了杀了黑虫老人得来的那枚有著一道淡金色纹理的药丸,“等回去找个机会让药师分辨一下好了。” 收回这两枚无名丹药,苏牧取出一个包裹来,这里头是赵家供奉身上之物,解开包裹入目的是一咨银票以及一本薄薄的册子。 “一千三百两,倒是不少。” 算上郑玄的便是一千八百多两,当下苏牧取出那本小册子翻开后微惊,这看著是小册子实际能展开成一张图纸。 定晴看去,上面有一张繁杂精细的鎧甲的设计图。 “火云战甲?” 苏牧眼眸为之一亮,兴致勃勃双手捧著设计图端详起来,一个个分解构件的內部设计闪过后苏牧眼眸越发明亮。 “这是一件入品宝器鎧甲——”更令苏牧心中火热的是,这设计图纸上还有著一枚全新的铭文。 “烈火铭文,可用於增幅火焰之力,也不知这铭文的具体威能如何? “这战甲的部分设计也同样可以运用到大枪的锻造中。” 看到这枚铭文后苏牧不觉有些心痒痒,归青云之心似箭,他想起了还没去林若水大师傅那学习最后的宝器锻造技艺。 更令他期待的紧的还有属於他的专属锻造室,以及锻打出一柄属於他苏牧的入品宝器大枪。 “一柄入品宝器对战力的提升也是极大的!” 苏牧想起了那日上官锋手中掺杂了寒铁精的双剑,以及那白髮老者能刺破他金刚身金钟的长剑,有一柄趁手的兵器很有必要。 看过赵家供奉身上之物,最后就剩下郭烈身上之物了,郭烈本人身上並无太多东西,苏牧只从身上搜出了一小块满月形玉佩,只比大拇指头大上一圈。 玉佩入手温润,且有一股淡淡的安神沁凉隨玉佩流入体內,这股沁凉在经脉之中流转几息后直上眉心。 嗡一苏牧眉心里头的潜渊之龙以及那无形的精神力在此刻都有了反应,传达了一股愉悦的情绪,苏牧的精神为之微微一振。 “这东西竟能蕴养精神力?!” 苏牧心中一喜后仔细打量起玉佩上。 “这郭烈身上的玉佩似乎与孙离那一枚用料相同-但显然是比不上孙离那块鱼形玉佩。” 数年前的记忆浮现脑海,如今孙离那枚玉佩还被他埋在东边村外的荒山野岭中,与那黑虎帮的令牌一起埋在地下。 记忆中那孙离的鱼形玉佩足有眼前这枚三五倍大小,而且更为晶莹洁白,眼前这块若是仔细看去可以瞧见玉肉里一些杂质。 当初孙离的玉佩落入苏牧手中无疑是一个烫手山芋,那会的苏牧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知晓玉佩的神异也不敢將之佩戴,只能选择埋入地下。 但昔日的无名小子,如今已触及九境。 苏牧自信眼下已拥有几分自保之力,当下毫不客气將这得来的玉佩直接戴上,玉佩紧贴著胸膛处,丝丝沁凉不断传入体內,令的苏牧的大脑比平日清明些许。 “果真是好东西。” 苏牧打算这次回去就找个时间回东边村一趟,將那鱼形玉佩取回, 看过郭烈身上之物,还剩下从郭府內收刮来的东西,苏牧揭开那一口装满银票的小木箱。 入目的一张张皆是百两的面额,全部取出厚厚的一沓,若不用力挤压,足有一根手指的厚度。 “这郭家还真是肥得流油。” 暗道一声苏牧清点起来,一番清点后苏牧有些异,“一万七千五百两,若加上李叔手头的一千五百两,足有整整一万九千两!” 一万九千两极为接近两万两了,算上先前收刮来的,苏牧身上顿时多了一笔两万多两的巨財。 那会郭烈拿了苏牧一千五百两,以及五百两的利息,苏牧曾说过要十倍奉还,这一万九千两到手也算是言出必行了。 “不错,不错。” 苏牧颇为满意將银票放入包裹,至於那木箱子则是直接以劲力震碎成一堆粉,最后苏牧的目光落在了几本武学秘籍上。 那会苏牧在强压脑海中的气运毫光和感悟,来不及细看秘籍,如今將几门到手的『秘籍”摊开一看后不免愣了一下。 从郭家带出的三门並非是什么武学秘籍,而是三本帐簿。 “帐簿?” 苏牧迟疑著翻开一看,渐渐地眼眸发亮,他发现这些帐簿里记载著不少与沧河城某些大人物的利益往来和输送,动辑数百上千两。 当即苏牧知晓这帐簿多半是郭烈留在手中的保命符,有帐簿在沧河城里的大人们也不敢轻易翻脸不认人。 “先收著...:..到时候或许可以交给李知贺,必要时可以偿还一份人情。” 思及此,苏牧將帐簿重新用布袋包裹后后塞入衣襟,这东西落在李知贺手中或许能成为一份功劳。 清点完这几日的收穫,苏牧起身活动一番筋骨,连日风雪后天际放晴,一缕阳光穿透林间落在少年刚毅的脸颊上。 “该离开了去一趟沧河城买上烈酒就回青云。” 第125章 悬赏升级,生祠聚运!(4K4) 第125章 悬赏升级,生祠聚运!(4k4) 满载而归的少年动身往沧河城这一次苏牧没有动用青云斩妖司的银令,在城外排了小半时辰的队后重返沧河城中。 “我一人带不了太多酒水。” 苏牧想起自己这几次带酒的经歷,除了回清水镇那一次外,每一次酒水都在途中洒了,以及一人之力实在也带不了多少酒水回去。 “除了製成药酒,这次也需给药师也带些回去要不去鏢局请鏢师走一趟青云?” 思索间,不远处一幕很快令苏牧將这一念想打消。 “手脚都快些,快些,將东西都装上车!” “误了出发的时辰,拿你们是问。” 当。 两名鏢师搬起一口箱子直接丟上车,木箱子在车上翻滚,又被一名鏢师灌注劲力的一脚端回正位。 不多时几口贴著封条的押送之物装好车,几名鏢师手脚並用將箱子绑好。 那为首的鏢头一挥手,“出发!” 苏牧脚步一顿,看过这暴力装车的一幕,当即眼前浮现出几名身形魁梧的鏢师將一车碎成瓦片的酒水送回青云的场景。 酒水本身易碎,让行走江湖的鏢师將酒水送到,十壶酒能剩下三五壶就算不错的了。 “还是算了—倒不如走商会的车马。” 苏牧暗自摇了摇头,放弃了请鏢师押送的念想,打算选择商会运送,商会平日也会运送一些名贵易碎的物品,诸如玉石、瓷器、书画。 相比那些个鏢师们,商会必然会更清楚如何运送酒水。 101看书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商会么?” 苏牧心中一动从衣襟里摸出一枚令牌来,黄铜令牌之上刻有『古河”两字,商会对待寻常客人和持有令牌之人必然是態度不同的,运送时必然会更上心一些。 “先去古河商会看看。” 古河商会,虽不在沧河四大势力之一,但名列沧河五大商会之一,沧河城坐拥三县最好的地理,商会规模比起青云、长丰都要更大,而且都有出三县之地的渠道。 三县之外的物品大多都是通过沧河商会从外运来三县,而青云县中白玉帮、清风帮便是其中的对接人,这也是两帮能发展成为青云五大势力之一的关键原因之一。 古河商会在沧河城中自然也有铺面,就设在沧河大街的南段。 “古河商会。” 一栋三层阔气的朱漆大楼前,苏牧抬眸看了眼沉香木牌匾上的烫金大字,很快有一名身材高挑,面带笑容的侍女迎来。 “客官是要来商会买卖,还是租赁?” 苏牧直接取出那枚黄铜令牌,那侍女见到令牌瞳孔微缩,“这是古河铜令,这位贵客请进,我这就去请慕容管事来接待您。” 將侍女的神情反应看在眼中,苏牧心知那日询问自己药材价格的公子在这商会中的地位不低。 苏牧在一处幽静的书房中闭目养神不久,一名身穿淡黄色袄衣,风姿绰约,三十出头的美妇莲步到来。 “妾身慕容霞,贵客如何称呼?” “孙离。”苏牧隨口报出孙离之名,当下开门见山,“我想让贵商会帮我送一批酒水回青云。 那慕容霞闻言一愜,她听人稟报有人取来了二公子的令牌到来心中不悦,二公子时常將自己的令牌赠送,不少人到来都会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她还只当是要送什么货物,没想到只是些酒水。 “此事自然可以,不过酒水在运送途中或许会有些折损,我们商会不能保证全部送达,只能儘可能將更多的酒水送到。” 苏牧点头,那慕容霞又问,“不知贵客这一批酒水有多少?” “约莫有数百壶,价格几何?” 闻言慕容霞微一愜,沧河县的酒水虽闻名,但运送成本可不低,路上还会有折损,其实送去青云城中售卖谈不上一桩好生意。 “贵客是二公子的好友,此番就不收费了。” “不必了,劳烦慕容管事还是给孙某算算费用,就按原价来。”苏牧並不想因此欠下古河商会的人情。 这世上最昂贵的,往往是那些看似免费的东西,人情就像一张无形的借据,借时容易还时难。 “贵客將酒水送来我们的人会根据酒水进行妥善的包装,以减少路上的折损,以及运送酒水的车队也会比正常车队要更慢一些,运到青云约莫要个十日,途中也需请护卫护送,若按商会正常收费,一百壶二十五银子,若是数量再少,车马要单独运送还会更贵一些。” “可以,这是定金。” 苏牧当下取出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 慕容霞接下后得知苏牧货物还未备好,便是开了一张临时的单据交给苏牧,“贵客到时就將这单据交给那商铺,到时让他们將酒水备齐带著这单据送来我们商会即可。” 运送之事解决,苏牧当下往酒尘坊走去。 途中经过沧河斩妖司之际苏牧驻足,他恰是瞧见一名斩妖司的差役爬上竹梯更换悬赏,其中就有周元霸的老旧悬赏。 “这周元霸的悬赏果然被换下了!”人群中有人低语一声。 “这是为何?” “东河镇的事你没有听闻吗?据说— 话音未落,隨著几张新的悬赏张贴好后人群议论纷纷,有人当即注意到周元霸的悬赏提了两级。 “屠夫周元霸,七品易筋境,疑似三次易筋,一年前拒捕袭杀缉捕沧河军三人,昨日於东河镇残杀郭家沧河斩妖司二等功三次,悬赏三千两,沧河军令一枚,提供线索者三百两。” 二等功三次,赏银三千两,沧河军令一枚! 此外,只需提供线索便可得到三百两赏银。 沧河军令持之可入沧河军担任一名队正,哪怕不加入沧河军,只在其中掛一个名头在沧河县也是少有人敢招惹。 以及一枚沧河军令便算是沧河军的一份人情在,与那白玉令在青云县相当,甚至份量只重不轻,这份人情在沧河县內可谓价值千金。 “嘶,好丰盛的悬赏,这东河郭家该不会是那个郭家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郭家,东河镇也唯有那么一个郭家。” “你们注意到没有,之前那周元霸的悬赏还只是一次易筋,眼下短短一年过去后竟然疑似三次易筋了,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悬赏榜之前围观之人喷喷称奇,在確认被杀之人是郭家后,都对这悬赏的丰厚报酬没有了质疑。 “二等功三次,沧河军令一枚——好一个赵大人,好大的手笔。” 苏牧扫视一眼心中越发確认这执掌沧河斩妖司的赵平远,这位赵大人必然是知情的,只怕这郭家还是这位赵大人暗中扶持的。 不然如何解释郭烈一死,此番斩妖司反应便是如此迅速,甚至还拿出了沧河军令当做悬赏之一“或许也与那几本帐簿有关。” 苏牧心知这位赵大人或许是急了,不过这暂时与他无关,苏牧继续前行来到了酒尘坊。 “客官要尝尝新出的『呼呼酒』么?”老酒铺里的少女条然抬头,看清来人后认出了苏牧,“咦,是你?” “你来做什么?” “怎么,不欢迎我?” 李鹿想起这几日爹爹魔证一般將自己关在酿酒房內,还不允许作为亲闺女她进去,“你是不是给我爹爹灌了什么迷魂汤?这几日他口中一直念叨著什么蒸馏?” 见少女目光不善盯来,苏牧还未开口,屋內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鹿儿,外头的是厉兄弟?” 很快同样扎著蓝布围裙,皮肤黑的中年汉子李糠走出,瞧见真是苏牧后面露大喜,“厉兄弟,你前几日和我说的那个蒸馏当真是了不得,我去倒点新酒给你尝尝———.” 李糠在身后,那李鹿瞪了苏牧一眼,“哼,这次不给你打呼呼酒了。” 苏牧一愜只由得笑了笑,去不多时李糠打来一碗酒。 “厉兄,这是我这几日按你说的那蒸馏之法捣鼓出来的新酒,你快尝尝。” 碗中酒水比起苏牧先前喝的要清澈了不少,这令苏牧有些吃惊,那日他也就是隨口一说而已。 当下苏牧喝下一口,酒水入口如刀辣喉,些许的灼痛感顺著咽喉直坠而下,在肚子里化作一团火,比起之前的酒水又要烈了不少。 “怎么样?” 李糠满是期待望来。 “李掌柜酿酒技艺了得,此酒更烈。” “只是你厉兄你那日说的蒸馏,还有其他工序我还有诸多不解,若是今日厉兄有空,我想再向厉兄好好请教一番。” 李糠的眸子里充满了炙热和期待,此人是一个对酿酒有著高度热爱之人。 “此事不急,我今日来此是想要买酒,呼呼酒以及另外两种酒先要个两百壶。” “多少?” 李糠还沉寂在接下来要请教的激动中,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李鹿却是大吃一惊,面露不可思议。 他们家的酒水在城中卖的並不好,喝起来就像有刀子刮喉咙似的,那些个富贵人家、读书人哪里喝的惯。 李鹿也曾劝说自家爹爹要不也去酿一些其他种类的酒水,但李糠却是异常固执。 这六百壶可就是三百两银子,三百两放在武者眼中不多,但在寻常人眼中却是一笔不菲的钱財,足够在城中买下一座不小的宅院了! 顿时那李鹿眼眸之中冒著星星点点,顿时眼前的苏牧好似化作了一尊財神,怎么看都极为顺眼。 “什么?厉兄你要那么多酒做什么,要不你买少点?”只是很快李鹿就听到自家那愚笨的爹爹开始了反向討价。 “你这酒水的品质好,我买来自然是有用的,少了不行,我就要六百壶。”话毕苏牧取出了三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六百壶便是三百两。” “好,这笔生意我们铺子接了。”少女搓了搓手又嫌不够尊重,又在身上擦了又擦后伸手接过,刚要细细清点就被李糠夺走了,还被顺带敲了一下脑袋。 “你这丫头莫非要钻进钱眼里不成?” “爹爹——” 少女吃痛露出委屈神情。 “厉兄弟你这钱先收回去。” 苏牧摆摆手,“李兄,我的確需要这么多酒,这是商会的单据。” 看到单据后李糠才发现苏牧不是在开玩笑,这才迟疑开口,“厉兄弟,六百壶可能一次拿不出,但每个一百壶多半是有的。” “那就分两批,劳烦李兄到时將酒水送至古河商会。” 生意谈妥后李糠迫不及待邀苏牧入酒铺交流,留下李鹿在外看铺子,李鹿一双纤细的十指反覆在银票上来回抚摸,口中还哼著小曲。 “哼,爹爹就是个木头脑袋银票摸著可真舒服。” 李糠拉著苏牧在屋內促膝长谈,苏牧看著李糠捣鼓出来用於蒸馏的器具有些异,眼前之物已初具雏形。 当下苏牧就將前世蒸馏用的器具大致描述了一下,那李糠顿时被苏牧那『天马行空』的念想所震撼。 眼见李糠如此痴迷,苏牧又大致將前世所知的酿酒工艺和相应器具大致描述了一番,李糠一听更是双眼放光,惊为天人。 “厉兄弟真乃神人也!” 苏牧听到『神人』这等讚嘆老脸不禁微红,刚吃过午饭李糠当即就想拉著苏牧留下来吃晚饭过夜,苏牧婉拒再三才得以脱身。 “厉兄弟,过些日你可要再来一趟沧河城,我酿新酒给你尝尝!” “一定,一定!” 苏牧招招手作別。 来时不到正午,推开酒铺木门时,天边残阳如血。 “该回去了。” 翌日,孤舟镇旗鼓喧天,鞭炮齐鸣。 一匹枣红骏马踏著碎锣声而来,马背上新郎官的大红袍映得整条街巷都泛起喜气,李家小姐凤冠上的珠帘隨著轿起伏叮咚作响,两个陪嫁丫鬟左右扶。 迎亲队伍没有往郎君家去,而是反常折向镇东的一座还未建成的祠堂,祠堂沉香乌木牌匾上尚覆红绸。 一对新人在祠堂外虔诚跪拜躬身后往离镇的方向而去。 不久街角突然窜出七八个垂小儿,脆生生喊著『不给喜不让过”,李家陪嫁的丫鬟,新郎家的下人们纷纷笑著洒出桂圆蜜枣和红纸包的喜,引得眾人哄抢。 人群当中一道身影默默將一切看在眼中,待得迎亲队伍离去后走入那座未工的生祠,微抬眸可见那覆盖匾额的红绸下显露出四个斗大的字:厉飞雨祠。 苏牧眉心涌动,眼眸微微眯起之际,依稀在方才新人跪拜之地捕捉到了一闪而逝,微弱至极的气运毫光。 踏入祠堂之中,苏牧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受,眉心之中的潜渊之龙在炙热发烫。 “生祠聚运·此事或许会是一个机缘,但强求不得。” 离开小镇时,李家的下人望著远去的接亲队伍,瞧见苏牧走来便是热情塞了一把喜。 “给你沾沾喜气!” “多谢。” 接过喜,少年笑著离开了小镇。 第126章 武学奇才,二品灵宝破军!(第一更) 第126章 武学奇才,二品灵宝破军!(第一更) 寒风中新春佳节过去,新年新气象,青云城万业復兴。 前些日开始封门的商铺纷纷开门大吉,有旧铺子留在了去年,亦有不少新铺子开张,敲锣打鼓好些天。 青云斩妖司衙门依旧还是那个破败的衙门,两名差役正眯著眼倚靠在悬赏榜睡。 酒尘巷云鹤医馆里药师和小医师两人在院子里修炼著五禽戏,药师穿著袄衣,小医师却穿一身並不算厚的袄裙。 袄裙隨身躯舞动,如荷莲盛开,下山虎、穿林鹿、撼树熊、望月猿、惊鸿鸟一一在小医师手中施展出,比起药师更为栩栩如生。 某刻。 小医师两根羊角辫突然一顿,细白的手指无意识按在丹田处,她歪著脑袋看向药师,细大眼睛眨巴著疑惑。 “师傅,我感觉这里好像有一道风。” “风?” 药师闻言一后面露吃惊,从未习武的小月竟是靠著一门不入品的养生拳法修出了劲力,触及武者门槛。 千金难买一声响。 世上芸芸眾生九成以上为凡夫,能成为武者的只是其中少数,多少人数年打熬筋骨而不得入门,小月就这么轻鬆跨过了这道门槛。 “这是劲力小月,恭喜你武途入门了。 “劲力?你是说我要成武者了?”小医师睫毛扑闪,欢呼雀跃,她知道苏小哥就是一名武者,“师傅,你说我是不是有习武天赋?” “应该是有的— 药师恭喜一声,面上却不全是喜悦,他袖子下枯瘦的手臂一抖,背在身后的拳头忽的紧了三分。 这时小医师忽望向了医馆外,面上浮现出了一抹惊喜,“苏小哥是不是回来了?” 小医师心中一动,踏著鹿戏跑向医馆大门。 院外提著糕点的蓑衣客面色忽一紧,他听到医馆里传出有轻功施展的动静,心急之下苏牧没能分辨出鹿戏。 “上次果然不是错觉·—这次我也感觉小哥你来了。” “鹿戏,方才是小医师你施展的? ) “小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方才师傅说我修出劲力了!”小医师羊角辫晃动著迎来,这等对劲力的运用不似方接触劲力之人。 “小医师的武道天赋果然不凡—之后若是小医师有兴趣,可以继续传授一些武学。”苏牧眼眸发亮,心中吃惊这个世上果然不乏天才,苏牧自身也是从五禽戏开始打底子。 深知光靠不入品的五禽戏想要修出劲力极其不易,他最初的根骨极差,五禽戏苦修一年大成后又將伏虎拳入门后才修出第一缕劲力。 小医师接触五禽戏至今也约莫一年多,而且只在閒暇时稍微修炼五禽戏舒展一下筋骨,平日除了和药师治病救人,更多时间则是投入到誉抄当中。 相比习武,小医师更喜爱写字画画。 如此情况下光靠一门五禽戏就顺利修出劲力,这份习武的根骨和天赋远超最初的苏牧, “或许此前药师、几位大师傅便是这般看的我,原来是这么一番滋味。” 苏牧目光灼灼看著小医师,不过却没有心生任何嫉妒,而是由衷为小医师感到高兴。 此外苏牧也不觉有任何挫败感,武道之心反而愈发弥坚,青云便有小医师这等练武奇才,三县之地是否存在其他的练武奇才? 青州府又是怎样的光景,况且青州府之上还有疆域辽阔的大炎王朝。 “世间天才如过江之鯽,江山如此多娇,日后若不亲眼去看看岂不枉活一世!” 苏牧一双眸子闪动,心头忽涌现一股勃勃雄心壮志,他苏牧日后必要走出青州府,將这大好河山看遍! 將糕点送到后,苏牧与小医师、药师聊了关於酒水的事,得知苏牧这几日去了沧河城小医师颇为羡慕。 “小哥,下次去能否带上我?” “胡闹。” 药师一听眉头一挑,训斥一句,小医师嘟著嘴瞪了药师一眼,师徒俩人当即大眼瞪小眼,苏牧笑著將这一趟沧河城的见闻大致讲了一番。 其中他所作所为自然都推到了厉飞雨身上,小医师吃著糕点听得津津有味,待苏牧讲完后连忙追问。 “小哥,你怎么不说呢—还有吗?” 另一边,武巧儿垫脚撕下锻兵坊封门告示的残角。 鐺! 过节后復工的匠人、锻造师们在锻造房內寒暄几句,谈笑间將炉火烧的火旺,第一道打铁声传出,锻兵坊顿时响彻如往日一般密如雨点的锻打声。 新的一年正式开始了。 “吱呀!” 钥匙插入锁孔轻旋,富有律动的机关声响起,『寒潭”青铜匾额上积雪落下。 “苏牧,接下来由我传授你剩下的宝器锻造技艺。” 苏牧抱拳恭敬躬身行了一礼。 林若水,年纪比陈云天小上半岁,入坊比陈云天大师傅晚两年,但几乎是同一时间成为的大师傅。 相比陈云天大师傅的脾气火爆、身材魁梧,赵矩大师傅面瘫脸,身形削瘦,十指修长。 林若水大师傅似乎同时有著两位大师傅的影子,同样的脾气火爆且身材魁梧,且一双十指也算的修长。 苏牧踏入寒潭锻造室,登时一股如置身冰窖一般的寒气扑面而来,入目一池寒潭之水首先映入眼帘,那寒气便是从其中透出。 “寒潭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生出疑惑,因为偌大锻造室足有一半多的空间被那一池寒潭占据,寒潭紧挨著还有一个空空如也的小池子,与此前两名大师傅执掌的锻造室截然不同。 此外苏牧也注意到寒潭之左堆放铁料,其中有不少冒著寒气的寒铁、寒铁精,或是透著寒气之物。 寒潭之右则是有著一柄柄尺寸规格比起寻常锻造锤要小很多的铁锤,以及一根铭刻有铭文的棍状器具。 三位大师傅好似商量好了一番,这时林若水也问了苏牧相同的一个问题。 “小子,你觉得锻造中最关键的环节是哪一步?” 苏牧略一思索,先前两位大师傅的教导浮现眼前,“小子起初认为是铁坏锻打,寻常铁料千锤万炼后方可成百链钢,后来陈云天大师傅教会了小子锻造材料以及熔炼也极为关键。” “赵矩大师傅则令小子自行判断,在小子誉抄静心后传授了铭文技艺,铭文一道无穷,无比玄妙。”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文约约的,说不定还是个考功名的料。”脾气火爆的林若水听完警了眼苏牧。 “我不管他们怎么教的你,老子,咳咳,老夫认为我接下来教你的才是最关键的,宝器成败就在这技艺当中。” “也將决定宝器的最终品质,这一步总结下来便是八个字。” “八个字?” 苏牧目光灼灼。 “注灵启封,淬火定品!”林若水面上流露出一股偏执,苏牧眼眸闪动,他在另外两位大师傅身上都曾看到过这等偏执。 若无这份偏执,这份热爱,三人也无法成为锻兵坊里的大师傅。 “缺少了这一步,便锻造不出宝器。” 当下林若水指向锻造台下用铁链紧锁的一口铁箱子,“你小子將那口箱子搬出来,这是钥匙。 苏牧接过林若水拋出的一柄形状怪异的铁钥匙。 箱子接近两百斤重,苏牧却是两手一抓便轻鬆抬起搬出,这一幕看的林若水面露异,“陈云天那老东西说的没错,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的,的確有几分武道底子在,难怪能一月入门熔金诀。” 铁箱开启的一瞬,一股浓厚的腥臭味中透出三股锋芒,两强一弱。 定晴看去其中有著三柄粗糙还未装刀柄的短刃,其中两柄上铭刻了铭文,苏牧方才感知到的两道强锋芒便是从这两柄短刃上传来。 还剩下的一柄短刃大小和材质都一致,只是少了铭文。 此外还有一罐透著腥臭味的玉罐,苏牧鼻子耸动当即確认这罐子里的便是妖血。 “这三柄断刃都是用去年陶大人那柄铁精长剑边角料锻打而成,也都同样出自我们三人之手, 其中两柄铭刻了铭文,除此之外可以说锻造技艺上是相当的。” 林若水大师傅直言直语,苏牧对此也没有感到异,只要能用客人规定的材料锻造出兵器,余下的边角料便可任凭锻造师处置,这也算是这个行业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苏牧那一百二十炼的寒铁枪头也是由此而来。 “先说那前四个字:注灵启封。” “就拿刀与盾来举例子,刀最需要的锐利那么就可以用『寒狼精血”来做媒介,增其锋芒,至于坚固之盾则可以用龟类妖兽之血,骨粉等做媒介。” “小子你是不是会觉得这一步的作用与铭文效果相似?” 苏牧点头。 “確实如此,但注灵最为关键在於还能赋予兵器一丝灵性。”林若水眼中闪过崇敬与嚮往。 “当年大炎高祖斩双头妖蛟起义,分蛟血,赐予镇国大將军霍卫九品剑“破军”,此剑隨大將军征战妖魔,饱饮妖血后不断蜕变,最终鲤越龙门晋升二品灵宝,这等蜕变世属罕见,后世断难復刻,但每件宝器都蕴藏独一无二之灵性,有著一丝蜕变更高品的潜力在。” 为兵器赋予灵性,甚至可以蜕变! 苏牧闻之心中火热无比。 第127章 注灵启封,绝学化血功(第二更) 第127章 注灵启封,绝学化血功(第二更) “废话少说,接下来老夫先为你演示一遍,在此之前你先检验下这柄短刃。” 林若水从铁箱中取出那一柄並未铭刻铭文的短刃递过, 苏牧入手后微沉,这看似小巧的短刃质地细腻厚重,这么一柄小巧的短刃超出二十斤之重。 当下苏牧取来屋內一根质地坚硬的铁木,这等铁木常用来製作刀柄或是刀鞘。 短刃悬一尺落下,他自然知晓林若水大师傅可不是让他来检验这短刃的锻造工艺,而是让他检验短刃威力,好与之后做对比。 悬一尺,刃尖朝下的短刃落下。 ! 刃尖当即刺入铁木,很是顺滑,这不禁令苏牧眼眸一亮,不愧是可以拿来锻造入品宝器的铁精。 “约莫刺入一寸。” 苏牧用铁尺测量深度后,看了一眼手中短刃眼眸闪动,心中暗道一声,“眼下这短刃还无法破开我的金刚身。” 测量完成苏牧双手將短刃递迴,林若水暗暗点头这小子果然聪慧,当即开口,“小子,这注灵启封听著玄妙,其实做起来就很简单。” “先用妖血、妖兽精魄、或是天地异宝浸没兵器。” 林若水给了苏牧一个眼神,苏牧当即捧起装有妖兽之血的玉罐往其中倾倒。 妖兽之血相比人血,或是寻常兽血更为粘稠得多,去年锻兵所用的妖兽之血如今仍是透著一抹妖异血红之色。 那妖兽之血落入池子,泛起涟漪,竟像是还在轻微流动一般。 “够了。” 约莫倒了其中三分之一后林若水喊停,然后林若水从寒潭之中留起几瓢冒著寒气之水倾倒其中隨著寒潭水倒入妖兽之血好似要沸腾一般,直冒血泡。 “注灵可以用纯粹的妖血、妖兽精魄,但那样做太过奢侈;如若不然注灵之水则必须要清,可以採集晨间露水,也可以用山泉水、古井水之类。” “这次用於兵器铭刻和注灵都为九品寒狼之血,其血透著寒气,故而用寒铁精浸润一月的井水来做调和。” “原来如此。” 苏牧眼眸发亮,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等学问在,看来去年末林若水大师傅並非是在单纯要逃避, 也是在为如今的教学而做准备。 倒入五瓢水后林若水將那柄短刃浸没其中,一时短刃轮廓冒出一些小血泡。 “接下来要用到的便是与那熔金诀同为锻兵坊绝学的“化血功”,寒狼之血中蕴含寒气,若直接用手极易寒气入体损害己身。” 说到此处,林若水取来那根苏牧此前注意到的棍状器具,旋即体內劲力流转往长棍內灌注,隨著劲力灌注长棍之上点亮一道道闪烁著淡淡萤光的纹路。 “这是坚固铭文。”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享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苏牧一眼便是认出其上的铭文。 只见林若水大师傅將这长棍用寒潭之水洗净后插入那血池当中,当即一道道水波纹自长棍末端荡漾开来。 “呼!” 林若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尽之际开始搅动血池,那水波纹不断荡漾开来,令一汪血池在不断冲刷、洗链短刃。 嗯? 苏牧心念一动,眉心潜渊之龙翻涌,顷刻屏气凝神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灵魂缓缓脱离躯体三尺。 径直踏入血池之中,一双眼眸先是落在了那一根搅动血池的长棍上。 很快苏牧注意到了那长棍搅动的妖兽之血好似活了过来。 “吼!” 一声震耳透著杀伐的狼啸声中,血池当中一头足有一人高,体长接近丈许,通体毛髮透著寒气的寒狼张牙舞爪撕咬向那短刃。 长棍继续搅动,苏牧很快便是又注意到了一点。 “越是接近长棍之处寒狼的躯体越发凝实。” 苏牧眼下所见寒狼异象自然不是真的寒狼,而是妖兽之血中蕴含的力量,此刻更准確而言是活性。 登时苏牧恍然。 “这化血功顾名思义,能化开妖兽之血中蕴含的能量,或是提升妖兽之血的活性,起到催化之效。” 洞悉其中大致玄妙后苏牧將目光移开,落在了那短刃上。 嗯? 隨著苏牧看去,不知是否错觉他竟是隱隱感觉和短刃在呼吸一般,缓慢汲取著妖兽之血。 寒狼撕咬,短刃汲血! 撕咬短刃的寒狼此刻正在与短刃进行搏杀,它並不愿轻易融入短刃之中,但隨著化血功的不断催动,妖兽之血中蕴含的能量无处宣泄,便只能涌入短刃之中。 以及妖兽之血暴露在空气当中后,其中能量亦会隨时间而流逝,此消彼长之下,若无意外,寒狼的落败,被封存入短刃中是必然的。 “注灵启封—原来如此。” 化身状態下苏牧心中灵光涌现,如拨开云雾见青天,方才他难以理解的兵器灵性顿时有了明悟。 “兵器的灵性其实来源於妖兽之血更准確而言是注灵的媒介,所使用的媒介越强,兵器锻成后的灵性也必然越强。” 一时间苏牧恍然,大將军霍卫那柄『破军”之剑能最终蜕变成二品灵宝,那双头妖蛟之血必然也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心头灵光感悟涌现,苏牧再次看去那短刃,顿时又有了新的发现, 短刃的確是在呼吸,隨著化血功的催动,短刃轮廓上不断加速冒出的血泡便是最好的体现。 “若是没有『化血功”这门武学秘术在,兵刃汲取妖兽之血的效率实在太低,只怕还未汲取多少,妖兽之血中蕴含的能量就要自行消散殆尽。” 第128章 融会技艺,沧河密信(第一更) 第128章 融会技艺,沧河密信(第一更) 苏牧眼眸凝实,透过一池寒潭之水看到了之下那刀身上的玄妙纹理並不完整,好似被一道无形之力从中截断。 同时那泛起剧烈波澜的寒潭之水下,那断刃的刀身也悄然出现了几道寻常人肉眼难以窥见的裂痕。 这柄短刃无疑是失败了。 苏牧思索间,林若水上前用铁钳將那淬火的短刃取出,出水的一剎那寒气逼人,自有一股凌冽的锋芒从寒潭挣脱。 水珠如大珠小珠从刃身滑落。 “咔!” 期间伴隨著一道清脆的声响,这柄短刃锋芒挣脱寒潭之际,其上一道接一道裂缝条而撑开、扩大。 “如你所见,这柄短刃失败了,算不得入品宝器。”林若水让苏牧凑近些,方便让苏牧看得清晰。 “这一道好似鬼斧神工的纹理便是入品器纹,区分的方法也很简单,器纹一道为一品,若这道器纹成了便可称得上是一柄九品宝器。” “除此之外,不同品级的宝器器纹的显现也大不相同,其中最显而易见的为顏色,下三品器纹显白光,中三品相传为蓝光,再之上的我们三个老东西就不清楚了。” 最后半句吐出时,林若水大师傅眼眸之中有著强烈的渴望与嚮往,那是一种朝圣一般的炙热, 作为宝器锻造师对於高品宝器自然趋之若鷺。 若是眼下有亲眼一见上三品宝器,哪怕只能远观的机会,林若水只怕也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这一次机会。 待得深吸几口气,林若水压下心头的火热,转而问了苏牧一个问题,“小子,你认为这次失败的原因为何?” “刃身崩裂,小子认为是材料的强度欠缺,若是铭刻上坚固铭文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你继续说。”林若水听出了苏牧还有后话。 “材料强度上还有另外两种解决方法,直接换更好的材料是一种,此外小子还是认为铁坏锻打很重要,若是这块铁精摺叠锻打的次数再高一些,或许也能达到不一样的结果。” 林若水不怒反喜,这等偏执令他眼眸放光,在他看来若一味接受他人的关联,而无自身这种偏执断难走出太远,他们三个老东西都在宝器锻造技艺上有著属於自己的偏执。 眼下他很高兴能从苏牧身上看到那份偏执,当下林若水將姿態放平,此刻好似並非以大师傅的身份询问,而是平等的交流。 “你的想法是不错,但你可知锻造宝器所用的材料可不仅仅是熔化更难,自身强度各方面也是远超寻常铁料。” “我和陈云天那个老东西都是八品二次锻骨的武者,锻打寻常的百链铁料,十日之內便可完成,但锻造这短刃用的百链铁精足足了三个多月,而且还是联手的情况下,若是单人时间至少要多耗费一半时间,这里便接近五月了。” “而在百链基础上继续往上摺叠锻打,每一叠的时间必然耗费更长,而且后续的铭文铭刻也会更为艰难的多。” “若想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方法,藉助外力或是提升自身的武道境界。” “只是武道提升谈何容易?” 锻兵坊所有匠人、锻造师眼中地位和威望极高,做梦都想成为一名能锻造宝器的大师傅,而眼下林若水却像是个普通人一般,將锻造宝器的困境幽幽道出。 方才他提及可以藉助外力,这外力便是以重金聘请实力强大的武者相助,警如让实力更强的武者来摺叠锻打。 只是如此一来宝器锻造技艺就將外泄。 但若是求诸己身,林若水三人都是费了二三十年光阴才得以成为大师傅,哪怕是最年轻的赵矩也是四十五六才成为的大师傅,人生已近半百。 光阴易逝,人的精力又是有限,如何能兼顾锻造技艺的同时精进武道? 况且等到三人成为大师傅后,已近半百之年的三人根骨、血肉、筋脉已定,潜力衰退,早已过了习武的黄金时间,再去习武的难度本就高於少年郎。 最好的例子便是如今的武烈武坊主,年少时的武烈的主要心思不在锻造而在习武,这才衝击七品成功。 但有得必有失,武道精进的武烈坊主如今还算不得是一名真正的宝器锻造师。 “唉一—一一听著林若水大师傅此刻的幽幽一声嘆息,苏牧心头一颤,忽感慨万千。 起初三位大师傅在他眼中都有著师傅长辈一般的威严在,在锻兵坊內更是有著超然的地位,但此际苏牧忽然发觉三位大师傅也只是普通人。 既成名於锻造,也苦苦受困於锻造难以精进。 也就在这一刻,苏牧眼中的林若水好似苍老了不少,面上的褶皱越发明显。 猛然之间。 苏牧眼眸闪动,对自身的悟性面板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悟性面板只需苏牧武学技能突破便可以不断精进,可谓无上悟性,加上隨悟性提升而无限延长的寿命。 武学精进带来的寿命提升远高於流逝的光阴,光阴在苏牧身上反而是逆向流逝的。 有限的精力,寿命问题,光阴流逝等一切限制,一切桔,在苏牧这都不存在,他身上並不存在三位大师傅遭遇的困境。 他苏牧在精进武道之际也能同时兼顾锻造技艺,甚至兼顾医术、书法、蛊术等世间一切技艺。 面对林若水的感慨,一时间苏牧深刻理解了自己这悟性面板的强大,有朝一日他或许真能一步一步超越这个世界的一切强者,乃至上古先贤! 思及此,苏牧胸膛下一颗变强之心呼呼直跳,愈发弥坚如那磐石。 林若水嘆息过后,眸子落在苏牧身上之际忽的眼眸大亮,他看到了眸子中蕴含著烈火的少年苏牧。 “对於我们这三个老东西而言或许是问题,但———” 林若水目光如炬直直盯著苏牧,面上止不住流露出浓烈的期待以及一抹掩饰不住的嫉妒。 “但这一切,对於苏牧这个怪物而言或许不是难题,他必將超越我们三个老东西!” 林若水暗道一声,苏牧今年还未满十七,多半已是一名八品锻骨武者,同时锻造技艺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点从陈云天、赵矩两人遭受打击便足以看出苏牧在前两位大师傅手中学艺极其成功。 “没错,这小子能做到!” 林若水面上的颓然一扫而空,枯瘦的手指不自觉紧,他重新有了十足的动力。 “我此生在锻造、武道一途都难以精进,但若是能教出一个远超我等的后辈,也算不负此生, 了却人生一大憾事! 心念一转,心念通达的林若水从一处柜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册秘籍,“小子,这便是锻兵坊绝学的『化血功”,你先试著自己参悟,若有不懂再来询问我。” “秘籍不可带出,也不可外传。” “小子谨记。” 苏牧当即郑重一拱手躬身,以双手接过秘籍。 “至於这剩下的两柄短刃以及妖兽之血就当是我对你的考验,令其中一柄入品,显现器纹便算是过关,接下来寒潭锻造室任你使用。” “多谢林师傅。” 先前林若水已將关於『注灵启封”以及关於自身在此道的心得体会先交给了苏牧,又亲自演示了一遍如何注灵,並让苏牧亲手完成最后的淬火。 將整个过程都让苏牧完整的看了一遍,如今再加上化血功秘籍便算是倾囊相授了。 “眼不见心不烦,这小子休想像陈云天、赵矩那般打击到我。”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当下林若水便是摆摆手让苏牧自行发挥,自己则是偷了个清閒直接转身离开了锻造室。 苏牧一愜,但没多想,只当这是林若水大师傅的教学风格,再者林若水大师傅也已经將该传授的都一一传授了,接下来得靠苏牧自身了。 “沙沙沙!” 苏牧不拘小节,直接倚著墙角席地而坐,双手捧著那一册同样无名的秘籍翻看起来,一页接一页,书页翻动间发出令人心平气和的声音,而苏牧一双眼眸在此间越发明亮。 《化血功》,与熔金诀同样都是八品武学,为初代锻兵坊主从万里之外的青州府带回,这一门武学乃模仿一种名为“化血兽”的特殊妖兽所创,化血兽以吞噬血液为生,可消化、吞噬实力品阶强於自身的妖兽之血而转化为自身实力,甚至是从血液中获取其他妖兽之力,化血功由此而创。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竟还存在这等妖兽。” 苏牧缓缓合上手中秘籍,缓缓闭上眼便是將秘籍里的內容一字不漏铭刻脑海之中,明悟隨之涌现。 当下他开始翻看起第二遍,这一次开始脑海中开始构建出一团黑影在吞食血液的一幕,那血泊在黑影的口中化作一团血色漩涡。 第三遍看至三分之一时,少年浑身忽一颤, 化血功(入门1%) 沧河县时三遍入门八品武学,而眼下苏牧的悟性提升后更进一步,寻常八品武学已无需参悟三遍。 苏牧缓缓睁开眼,轻吐出一口气后目光落在了铁箱子中剩下的两柄短刃上,眼前当即浮现出两道身影,以及两道看怪物一般的目光。 “此事先不急。” 苏牧不著急开始上手注灵,此刻得到林若水大师傅的倾囊相授后,此前从陈云天、赵矩大师傅身上学来的宝器锻造技艺迎来了最后的拼图, 苏牧脑中灵光乍现,如晚霞倾洒江河,万千思绪似熔金流淌的沧河之水,每一道念头都如涟漪般泛起粼粼金辉。 熔金诀与熔炼技艺、静心与铭文技艺、化血功与注灵技艺,断续的技艺在此刻彻底融合成一卷名为锻造的书卷。 书卷如画展开,第一道身影为周山。 『苏牧你要记住,锻造之中铁坯锻打至关重要! 之后化作了清水镇铁铺里的诸位铁匠师傅、李叔、小虎,画面一转清水篇揭过,来到了青云篇“嘴!” 脾气火爆的陈云天催动熔金诀將铁锤狠狠朝著锻造台上的铁精砸下,一锤接一锤后,铁坏锻打出短刃轮廓。 之后面无表情的赵矩从留白中走来,一双枯瘦修长的十指尤为瞩目,“你说的对,但不全对—你不是陈云天,我也不是,接下来我只传授我对於锻造的认知。” “铭文乃天地玄妙的痕跡!” 赵矩挥动毫笔,每一笔的背后都是数年,十数年,乃至二十年的凝神静气与铭文功夫。 一个接一个铭文勾勒而出。 期间小医师和药师的身影也隨之出现,画面中小医师和苏牧一起誉抄医书以静心。 最后这柄短刃被一只手抓在了手中,林若水大师傅將短刃放入血池之中。 “注灵能赋予兵器一丝灵性—每件宝器都蕴藏独一无二之灵性,有著一丝蜕变更高品的潜力在!” 书卷上一幕幕快速掠过,苏牧在此刻將之融会成完整的宝器锻造技艺。 一时间,苏牧耳边再也听不到一丁点声音,世界完全静了下来。 雾时,苏牧那沉寂大半年之久、由圆满锻造技艺晋升的炼器技艺开始了突破,由静化动,朝著小成突飞猛进。 “封炉,封炉!” 屋外封炉声传入耳,寒潭锻造室內的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息,缓缓睁开的眸子时,昏暗的屋內忽为之一亮。 炼器(入门90%) 將宝器锻造技艺补全融合后,只是一个下午便將堪堪入门过半炼器熟练度提升至接近小成。 苏牧心中有著预感,或许待他將短刃完成最后的注灵晋升为宝器之际,也或许由他亲手从头开始锻造出一柄入品宝器他的炼器技艺就將普升小成。 “快了,快了。” 屋外一轮残阳西沉,一名打沧河县来的密探来到了青云斩妖司,將一封密信递交到李知贺手中。 书房內李知贺撕开封条,取出其中书信一看,神情变得严肃。 屋內只剩下指尖叩击桌案的声响。 “此事本官已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第129章 折枝化剑,二次易筋(第二更) 第129章 折枝化剑,二次易筋(第二更) 待得沧河县的斩妖司密探离去,李知贺从书桌中又取出了一封密信。 沧河县的密信当中有著一封悬赏令,其上悬赏之人为周元霸,此人於沧河县东河镇眾目之下將郭家赌坊之人残杀。 沧河县斩妖司主赵平远將此人的悬赏提为三次二等功,並包含一枚沧河军队正令,此悬赏已是二级悬赏中的最高规格。 再往上便是唯有三县斩妖司主共同商议后才能发布的一级悬赏,每一份一级悬赏发布需要当日派人递交一份给青州府斩妖司。 “沧河县斩妖司的来信—再加上这封白二娘的密信,此事多半是厉飞雨所为。” 李知贺可不信世上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前脚厉飞雨刚查了郭烈,后脚郭烈便是被周元霸仇杀了。 以及苏牧动用虎首铁令调取的郭烈信息中就有那周元霸的信息。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只是李知贺想不明白远在沧河县的郭烈究竟与厉飞雨存在何种仇怨。 “当时在场之人还有沧河县的巡捕衙门的高峰,高峰亲眼所见是周元霸行凶杀人看来厉飞雨多半掌握一门高明的易容之术,当夜是他化容成周元霸。” 此外他也敏锐注意到了另一点蹊蹺。 相比厉飞雨为何出手杀郭烈,这一点更令李知贺关注,在他看来沧河县斩妖司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一些。 “只是因为郭烈是赵平远的內侄么?” 沧河县斩妖司的书信里將提升悬赏的重点归於当眾杀人,但李知贺对那赵平远素有认知,这不像是这位赵大人的一贯行事风格。 此事给李知贺的感觉便是这位赵大人似乎有些著急。 李知贺眼眸微眯,他总觉此事蹊蹺,无论是悬赏之事,还是厉飞雨杀人之事,但眼下他无从求证。 厉飞雨斩杀白易和独眼道人后没有露面,他也找不到人。 “郭烈犯下诸多恶行,此人本就该死——” 李知贺打算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沧河县那边认定是周元霸,那他就当是周元霸杀了郭烈好了。 当下李知贺眼眸微微眯起,其中有精芒闪烁。 “此事就当最后的考核,若厉飞雨不敢再现身,金令举荐一事作罢,若是厉飞雨敢现身將一切陈明,本官即刻修书一封递交青州斩妖司。” “厉先生可莫要让本官失望吶。 沉吟一番,李知贺挥毫写下一份密信后唤来差役,两人窃语几句,差役当即带著密信离去。 做完这一切,屋外天色早已漆黑如墨。 李知贺便是又思索起另一件事,再有数月便是青云新上任陶县令的寿宴,陶县令的请帖这几日陆续发出,李知贺当然也收到了一份。 他琢磨著该为寿宴准备一份礼物,李知贺记起去年这位陶县令在城中锻兵坊重金用铁精锻打了一柄九品剑器。 “陶大人从青州府来,又出身青州陶家,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寻常礼物还真不好拿出手。”李知贺起身来到院子里步,他望著夜幕不免有些发愁。 同一片夜幕之下,苏牧从锻兵坊回到燕雀街,吃过晚饭后苏牧来到院子里活动起筋骨来。 折一根槐树枝化做刀剑。 苏牧深吸一口气,身上气质顷刻变得锋锐起来,好似一柄即將出鞘的长刀。 下一息。 苏牧手腕一抖,手中槐树枝斜撩挥出。 “呼!” 黑夜之中好似有一道火焰划破,槐树枝之上火星隱现,一步踏前,刀隨身动,手中槐树枝接连斩出。 烈火刀法·烈焰三连斩, 火星飞溅,一根还未抽出新芽的槐树枝『呼”的燃起火焰,此为烈火刀法大成的燃木境,刀法挥出后,体內劲力运转灌注刀锋后,特殊劲力运转產生的高温可引燃木料。 若伤敌这股炎气可对敌人伤口造成灼烧,其中蕴含的炎气也具备几分破开护体劲力的威能。 以火为势,刀出如焰,火焰隨著刀锋流转,宅院里火焰如龙舞动。 顷刻之间火龙隱去,清风徐来。 苏牧手中槐树枝之上火焰雾时熄灭,身隨剑舞,原本侵略如火的步伐化作轻灵,手中树枝快速刺出。 清风剑法·风点寒梅。 “咻咻咻!” 一剑刺出,剑影摇曳,如寒梅盛放,然后虚剑散去,一瞬刺出的三剑合一直取咽喉一线。 此为清风剑法大成后附带的风影之效,剑出虚实相间,有迷惑敌人之效,其中又蕴含杀招,苏牧可隨时將其中虚剑化作实剑刺出。 虚实之间,最是难防。 也就在这一剑刺出后,苏牧手中的槐树枝『咔咔”几声,顷刻四分五裂,化作一堆漆黑的粉,隨风落入老槐树下的土壤,枝叶归根。 苏牧施展一遍烈火刀法和清风剑法若有所思。 “烈火刀法与锻兵坊绝学中的熔金诀有著几分相似之处...:..清风剑法与飞絮功也有几分共同之处。” 苏牧眼眸微亮,只觉触类旁通,当下闭上眼眸细细消化一番,不久后重新睁开眼后面露几分异。 他发现这么一小会四门大成的武学都提升了百分之三的熟练度。 “不错,不错。” 当下苏牧身上的气势为之一变,身上一身单薄的衣衫鼓动,哗哗作响,好似化作了可御刀枪的不破铁衣。 而那双臂更是惊人,血肉一寸寸流动间双臂肌肉隆起,看著粗壮了一大圈,隨著苏牧舒展躯体,浑身顿时发出一阵里啪啦的声响。 这便是苏牧从清风帮主顾风手中得来的最后两门八品横练武学,《铁布衫》与《铁臂功》。 《铁布衫》,与金刚身同级的八品横练武学,讲究內练一口气,外锻筋骨皮,修炼至大成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拳脚难伤。 《铁臂功》,八品横练武学,追求铁臂如鞭,硬功外壮,阳刚破巧,这门武学也是那日鸿门宴上如蛮熊一般的铁杉陆横施展出的横练武学。 以苏牧如今圆满的金刚身造诣来看,无论是《铁布衫》还是《铁臂功》都不及金刚寺出品的《金刚身》。 两门功夫修炼之初都需要特製的工具来锤链躯体,苏牧打算將之结合成一套练武工具,只是眼下苏牧正在学习注灵技艺,打算过段时间亲自锻打一套布置在院內。 眼下苏牧便用金刚身的修炼之法暂时修炼著,在他看来横练武学三千,殊途同归。 苏牧双掌如重锤般砸向自身躯体,每一击都带著圆满铁砂掌的威能,铁布衫与铁臂功的劲力在体內运转,形成两股护体的横练劲力。 鐺鐺鐺! 血肉之掌不断拍在血肉躯体上,却是锻打出金铁交鸣之声。 打铁声从北街尽头的宅院里不断传出,縈绕在燕雀街上空,一户正吃饭的孩童手中筷子被震落。 妇人捡起筷子起身时望向屋外,喃喃自语,“莫非—我们这北街新开了间铁铺?” 待得周身体肤通红一片,每一寸肌肉炙热滚烫之际苏牧才缓缓停手,他轻吐出一口气,顿觉一阵酣畅淋漓。 院子里的少年当下起身往一旁的柴房走去。 练武过后躯体疲惫,但却是最好的易筋时机,得到充分舒展活动开来的筋脉此刻最適合药浴。 苏牧为了方便,早早將浴盆搬到了柴房当中,只待一荷叶锅的滚水烧开,便可直接倒入浴盆当中。 苏牧抽出几根足有手臂粗的木柴,“”一声中手掌有高温的湍流喷涌而出,当即与苏牧手掌接触的木柴顷刻被点燃,火焰熊熊升腾。 “熔金诀还真是好用。” 苏牧暗道一声,金刚身圆满后苏牧便发现自己的肉躯可以在短时间內承受熔金诀催动的高温, 也即是可以用血肉之躯直接施展熔金诀。 “多修几门横练武学,或许熔金诀也能成为对敌的一门杀手。” 熔金诀作为锻兵坊绝学之一,用来点燃木柴易如反掌,熔金诀的高温甚至可以熔化锻造宝器的铁料。 这等恐怖的高温足以在对敌时熔化强敌身上的甲胃、兵器,猝不及防之下,这等杀伤力的一击若是落在血肉之躯上下场可想而知。 自打发现这一点后,苏牧便时常用熔金诀的高温来生火,这可比什么火摺子好用多了,隨时隨地都可以动用。 这一幕若是落入武烈、陈云天三位大师傅眼中定会目瞪口呆,不仅会惊骇於苏牧这怪物一般的躯体强度,更会吃惊原来锻兵坊的绝学还能这般运用。 当然若等三位大师傅们回过神来,脾气火爆的陈云天和林若水指不定要將苏牧骂个狗血淋头。 但苏牧不会在意这些,作为两世为人的他不拘小节,在他看来熔金诀既为武学,能用於锻造, 便能用於杀敌,自然也能用於烧柴。 只要不违本心,诸无禁忌。 咕嚕一口荷叶锅內传出沸腾的声音,当下苏牧將一锅沸水倒入浴盆当中,当下往其中倒入两包药粉。 然后就这么不待滚水放凉,直接脱去身上衣物踏入一大盆刚烧开的沸水当中,並將整个身躯全然浸没在药液之中。 这一幕若是落入外人眼中,定会惊掉了下巴,但这么一盆滚水对於金刚身圆满的苏牧而言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圆满铁布衫可以做到寻常水火不侵,圆满的金刚身自然也能做到,何惧区区一盆沸水。 待得苏牧將整个躯体浸没药液之中,登时苏牧刚刚修炼过横练武学的体內筋脉好似久旱逢甘霖,贪婪无比吞噬起药汤的养分,用以滋养、巩固、壮大自身。 內视状態下苏牧看著药汤一遍遍冲刷、洗链著体內每一根大筋,筋脉之上那一抹晶莹之色越发透亮。 原本苏牧预估只需一两次药浴便能晋升二次易筋,但他判断出错了,易筋之事看似差之毫厘, 实则谬以千里。 “快了,就快了!” 但眼下苏牧相信自己不会判断出错,他能感受到体內那突破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喻某刻苏牧浑身一颤,体內筋脉颤鸣出声来到了一次易筋的极限,他在此刻清晰感受到了一层无形的瓶颈。 只需他伸手一触,即刻打破桔,更进一步! “接下来衝击二次易筋!” 苏牧当下取出两枚有些发黄的药丸,这是苏牧这三日里按照从清风帮手中得来的易筋药方,炼製出唯二的两枚药丸。 一枚易筋丸和一枚护筋丸, 易筋所需的的药丸炼製难度远在锻骨药膏之上,高出数倍不止,饶是以苏牧目前大成的炼药技艺三日十数炉也只炼製出了这么两枚。 “不过只要能炼製出第一枚,日后隨著熟练度不断提升,炼製药丸的成功率必然会不断提升。” “假以时日也能达到锻骨药膏那般的成功率!” 苏牧对此有著强大的自信,当下他眉头一皱,先后吞下护筋丸和易筋丸。 心念一动,苏牧摒除杂念先將护筋丸的药力化开,待得一股清凉流经四肢百脉后,苏牧才不急不慢將易筋丸的药力精准化开。 轰! 化开药力的易筋药丸好似一团烈火炸裂开来,这令的苏牧心中一喜,他那枚亲手炼製出,看似其貌不扬的易筋药丸的药力不比百丹楼的药丸药力差。 “多半是百丹楼有意在控制市面上流通的易筋药丸。” 此刻苏牧没有多想,全身心投入到了二次易筋当中,隨著两枚药力化开,苏牧不再拘束,放开了体內十二根大筋、奇经八脉、任督二脉。 两股药力如龙虎相爭,气血与劲力也在此刻奔涌沸腾,发出一声声大江决堤般的声响。 在这个过程当中每一根大筋都在沸腾炙热的药力、气血和劲力的三重冲刷下不断扩张,发出弓弦绷紧般的嗡鸣。 积蓄月余、先后经歷数次悟性暖流蕴养的底蕴此刻尽数爆发。 许久后苏牧缓缓睁开眼,面上有著欣喜之色。 內视状態下,晶莹之色流转在筋脉上流转,好似渡上了一层白玉之膜,每一根筋脉粗壮有力, 胜似狮虎之筋。 “第二次易筋达成了!” (今天还有第三更,但会晚一点,作者吃完饭就码!) 第130章 洞若观火,注灵成(加更) 第130章 洞若观火,注灵成(加更) 二次易筋如虎,无论是筋脉的坚韧、抗钝击、还是往全身输送气血、劲力等更全方面都要更甚以往。 当下苏牧从浴盆当中站起,其上的水珠顿时顺著一根根极具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坠落,心念一动。 体內熔金之劲流转,雾时浑身上下的还残留的药液被炙热的躯体顷刻蒸发。 “嘴!” 一团团白雾自苏牧躯体每一寸血肉上进发蒸腾,苏牧穿上衣服几步迈出来到宅院。 青云的初春虽不及沧河的严寒,但依旧飘著细雪。 “试试二次易筋的变化。” 苏牧腰身微弓,顿觉背脊好似搭上一根强劲弓弦,整具躯体蓄势待发,蕴含著恐怖的能量。 呼! 隨著一口气息吐出。 腹背缓缓舒展,苏牧以纯粹的肉身之力隨手握拳轰出,拳出如箭离弦,快的拖曳出一道滯空的残影,长空陡然响彻一声急促的破空声。 拳出剎那,劲风迫使周遭风雪倒卷,寒空之中竟是清出了一道方圆半丈,肉眼可见的真空拳道,丈许之外积雪覆盖的老槐树被拳风震得落雪。 嗯? 苏牧一拳击出不禁发出一声轻,按照常理而言二次易筋在各方面的提升大致在一成足有,但眼下验证下来似乎不止一成。 “先不论其他方面,爆发力、拳速方面少说又全面提升了三成之多,远超常理中的一成!” 殊不知,全面一成的提升是对於寻常武者而言,易筋作为淬体境的最后一个大境界,更像是为九品炼劲和八品锻骨搭上弓弦,补全淬体的最后一块拼图。 弓身越是强劲者,搭上弓弦自然能够得到更大实力提升,而对於苏牧四次炼劲,又相距四次锻骨不远,兼有长期三全壮体汤、一身横练武学打熬肉身的怪胎而言。 同样的易筋之效自然也远超寻常武者。 就当苏牧正打算继续活动一番筋骨之际,眉心的潜渊之龙开始炙热滚烫,翻涌不休。 “喻苏牧眉心中,先前触及淬体九境而诞生出的精神力雏形在此刻得到壮大,隨著二次易筋的达成完成了最终的蜕变。 心念一动,一股无形之力自苏牧眉心飘出,然后落在了一片雪之上,此刻苏牧忽有所感,此刻哪怕他闭上眼也能洞悉被精神力锁定雪的运动轨跡当下他缓缓合上眼。 漆黑的世界中一点萤光在摇曳,苏牧清楚这便是那一瓣雪,他脚下踏出如飞絮隨风而行,一手缓缓伸出,萤光不偏不倚落入手心。 苏牧睁眼,手心中恰有一片雪静静躺著。 “以精神力锁定对手后简直是洞若观火,掌握精神力和未掌握简直是天差地別。” 苏牧眼眸发亮,以精神力锁定后便能实现类似於料敌先机的能力,高手之间招招致命,能够抢占先手的能力在实战中无疑是惊人的。 “试试精神力的探查范围。” 眉心沁凉流转,精神力开始往外延伸,超出一丈时苏牧感受到了吃力,一丈半时脑袋开始刺痛,两丈之际苏牧浑身一颤,脑海眉心忽像是被人生生刺入了一根根钢针般的刺痛。 “极限约莫在两丈而洞若观火的极限则是在方圆一丈內。” 院子里苏牧眼眸中闪烁著淡淡的银芒,黑夜亮如白昼,方圆一丈之內尽在掌握,若是再远些精神力的洞察效果便是开始削减。 “一丈也够用了,二次易筋过后,真正掌握精神力后我的实力至少全面提升了五成以上。” 苏牧五感本就远超常人,再加上精神力的辅助便如虎添翼! “二次易筋已成,接下来先將易筋药丸和玉骨丸的成功率都提升到五成以上然后衝击九境之上。” 沧河县一趟归来后,有郭家的资金相助,苏牧暂时不用为银钱而发愁,他给自己在炼药上定下一个小目標,武道上则是以淬体十二境为目標。 三日后,第一批酒水抵达青云城,为避免暴露身份,苏牧提早在城中以孙离之名买下了一处带地窖的宅院。 古河商会的马车驶入院子,苏牧以精神力扫视一眼,发现车上两百壶酒水之间用干稻草塞满, 又分別用竹篓装著。 此外酒罈口似乎还封著一层白蜡,两百壶酒水送达只折损了两壶。 “孙先生,这里是第一批的酒水,共计两百壶,接下来还有两批—.”说著这古河商会的管事掀开车厢的盖布,一番清点后报出了折损,“一共折损了两壶酒。” 苏牧心中满意,折损率比起他预估的一成要低的多,当下他摸出了一锭五两银子,“路途辛劳,这钱拿去给大家买酒吃。” “多谢孙先生,你这院子有地窖吗?要不我们帮你直接搬进去好了。” “劳烦了。” 商会的管事笑著接过银钱,主动提出將酒水搬入地窖,几名汉子干劲十足,不一会儿就搬完了酒水放在地窖不会坏,而且年份越久越是香醇,这也是苏牧一口气买下六百壶的缘故所在。 当日苏牧提著二十壶酒来到医馆,药师见了酒水两眼放光,小医师瞧见了这一幕撇撇嘴,“我就知是师傅你嘴馋了。” 咳咳。 药师被自家爱徒盯著有些不自在,当下咳了几声,“为师这就去为你家苏小哥配置药酒去。” “啊,师傅你!” 小医师忽的娇羞叫了一声,双耳忽的红透了根,当下不敢再看苏牧一眼,“我,我去帮师傅 古河商会的到来也將厉飞雨在沧河县的事跡带回,诛杀採大盗白易,孤舟镇李家立生祠之事迅速传开。 一时间『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再一次名传青云。 採大盗白易横行沧河十数年,其凶名甚至在青云一带都是响噹噹的,诛杀了这等恶贼,再加上李家立生祠更是给厉飞雨的身上添加了不少神秘色彩。 这几日坊间里的说书人將道听途说的事跡改编,茶楼白日里满堂喝彩,三五日赚了平日里数月的银钱,竟是不下於此前双柏镇的梅侠士。 坊间传著厉飞雨的事跡,身处风云中心的苏牧却是日子恬静似水。 眨眼间又是三日后,苏牧手中的搅动寒潭之水的长棍並不快,寒潭之水却接连冒出一个个水泡,好似要为之沸腾一般。 化血功(小成1%) 仅仅五日,没有任何顿悟的情况下,苏牧就將锻兵坊绝学之一八品的化血功神速修至小成境界。 当夜,一股焦糊味从燕雀北街的宅院里飘出。 “又失败了—还是无法凝形。” 苏牧看著药炉中失败的一炉药丸眉头紧皱,他在数日之前便开始试著炼製用於三次锻骨之上的玉骨丸。 然而他遭遇了炼药技艺大成后的第一次滑铁卢。 接连数日,十数炉的玉骨丸接连失败,无一枚能成,苏牧从药炉內取出一枚药丸微微一撮,便是化作一堆粉末。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亦或是我的炼药技艺不到家?” 苏牧认为多半是后者的缘故,接下来他重新取出药方细细查看,又著手开始重新炼製。 接下来苏牧的日子归於平静,好似大街小巷遍传的厉飞雨与他无关一般,白日在锻兵坊钻研宝器技艺,夜里修炼武学、炼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著。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是一月时间。 这段时间秉承著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林若水將自己的寒潭锻造房让给了苏牧,自己则是死皮赖脸跑去了陈云天的玄铁房。 陈云天脾气火爆,林若水同样脾气火爆,两人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只好让林若水搬来。 这日正午,正锻打著铁坏的两人忽的面色一变。 “鸣!” 他们冷不丁听到了一声震耳的狼啸声自屋外传来。 “这动静是注灵成功了,他娘的,林若水那老东西又在偷偷背著我注灵,不行,得看看去。”陈云天刚说完,正要转身之际。 陈云天余光猛然注意到自己身旁有著一道人影,定晴看去后一。 “姓林的,你这老东西怎么在我这?” “陈云天你眼瞎啊,这些天我不都在你这?” 陈云天一证,略一思索也对, “既然不是你,刚才那动静是谁搞出来的?” “你问我?” 脾气火爆的两位大师傅刚要大吵起来,顿时两人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当即两人抢起的拳头猛然悬在了半空。 “娘的,那小怪物跟你学了多久?” “一个月吧—“ 寒潭锻造室外,三位大师傅相聚,很快武烈这位锻兵坊的坊主也急匆匆赶来了,瞧见三人都在锻造室外等著之际,瞳孔陡然收缩,咽了一口水。 “三位大师傅你们在锻造室外,里面的该不会是—” 哎呀! 就在这时寒潭大门开启。 一股挣脱出的寒气与锋芒顷刻令的屋外四人如芒在背,头皮为之一阵刺痛,定晴看去苏牧手中有著一柄流转著幽蓝光彩的短刃。 数个呼吸之后,那一抹幽蓝光彩才缓缓內敛,隱於刀身。 这时可见刀身之上有著一道宛若天成的白色痕跡,赫然是一道完整的入品器纹。 “武坊主,三位大师傅,幸不辱命!” 苏牧抱拳行礼,双手捧著短刃走出锻造室,掌中短刃之上的入品器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好,好,好!” 陈云天箭步上前,手指如鹰扣住那柄短刃,眼中精光暴涨,连道三声好,褶皱的麵皮因激动微微颤动。 赵矩与武烈同时抢步围上,唯有林若水静立如松呆滯在春日的凉风中,袖中五指却已掐进掌心,脑袋此刻在喻鸣作响。 这一月他躲在陈云天那,除了不想遭受打击,实际每日还等著苏牧来登门请教,他便可以趁机在陈云天这炫耀一番。 “姓林的,你別装清高了,也来看看吧。” 最后还是陈云天的大嗓门將林若水唤醒,这一刻苏牧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怪异目光又多了一道。 “好小子,你果真是个怪物!” 林若水这位大师傅口中也终於发出了这么一声感慨,然后快速融入到了三人的队伍当中,围著苏牧喷喷称奇,好似在看什么非人的珍稀之物, 残阳下,苏牧好不容易从锻兵坊脱身后眉头一皱,这一月来第四次锻骨进展缓慢,锻骨药膏的药效逐日下降。 玉骨丸之事也令苏牧心中困惑,当下他来到了云鹤医馆外。 春日来小医师换了一身淡黄色衣裙,是用苏牧当初送来的绢布做的,欢快迎来的小医师好似一只翩起舞的蝴蝶。 这一幕不禁让苏牧面露笑意,心中烦闷顿时消散大半。 吃过几杯茶水后,苏牧从衣襟里取出一张药方递过,“我想请药师您帮我看看这张药方。” “哦,药方?” 药师颇有兴致接过后,目光扫过『玉骨丸”三字后瞳孔微缩当即合上递迴,“小友,这药方太过贵重了。” “小友可是炼药时遇到了问题?” 当下苏牧將炼製接连失败之事、以及那药丸涣散无法凝形之事说出。 药师闻言鬍鬚沉吟了一番,“小友这药方可是用於三次以上的锻骨?” “药师好眼力。” 苏牧眼前一亮,做洗耳恭听之状。 药师捻须轻嘆:“老朽观这『玉骨丸”之名有所联想而已,传闻三次锻骨后寻常药膏便难以生效,用之如泥牛入海。” “若想继续锻骨则需要药效更强的秘药辅助,没想到此事竟是真的”药师说到这,忽凑近在苏牧周身嗅了嗅。 “寒气药丸涣散或许是药性相衝,小友可以换一种妖兽之血入药试试?” “妖兽之血?!” 第131章 妖兽之血,雇凶劫人(4K1) 第131章 妖兽之血,雇凶劫人(4k1) 苏牧猛然一怔,玉骨丸的药方当中並没有所谓的妖兽之血,他身上的妖兽之血並非是入药的, 而是锻兵坊注灵所用。 “药师是说炼製药丸需要用妖兽之血入药?” 药师捻须的手一悬,沉吟开口,“老夫並没有炼製过这等药丸,但有过耳闻,这类药丸都需要用妖兽之血做药引。” 妖兽之血做药引。 闻言苏牧眼眸闪动,若药师没有说错,那便是自己从白易手中得来的玉骨丸药方有缺, “过去一月的炼药失败並非是技艺问题。”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恍然大悟的苏牧眼中金光一闪,当即请教起方才的药性衝突。 “骨者,人身之金石。既是真金,何惧火炼?”药师起身从药柜中取出一块牛骨,指节轻叩发出金铁之声。 “药方如熔炉,若配寒血则如冷水淬剑,轻则药效相抵,重则药效凶猛,一个不慎反倒损害自身筋骨,或许蕴含炎气的火属性妖血更適合入药。” “此外,火属性的妖兽之血之中蕴含的炎气远非寻常药材能比擬,若拿来炼製药酒亦是绝佳, 药效少说可以翻倍。” “小友在武途上走的比老夫更远,老夫只能从医术一途作见解—“ “苏牧受教了。” 苏牧面露喜色,当即抱拳行礼。 离开医馆后苏牧越发觉得药师所言有道理,此外他心头越发觉得药师来歷不简单,药师听闻过南疆的『蛊王”,又对三次锻骨之上的锻骨秘药有所了解。 这份认知不像是青云三县这等偏僻之地的人士能具备的,苏牧如今也誉抄了不少医馆里的医书,里头並没有关於这些方面的信息。 “药师或许不是青云三县人士—多半是从青州府来的。“ 此事並非什么不可能之事,那清风帮的上官锋兄弟便是跟隨母亲从青州府而来。 同时,苏牧也越发意识到眼界和阅歷的重要性,先前苏牧察觉到炼药问题后第一念想是怀疑自身的炼药技艺,之后便是带著药方来寻药师解惑。 究其原因是苏牧从未走出过青云三县,眼界受限不及药师,而非单纯的医术与炼药技艺方面的差距。 经此一遭也让苏牧更加坚定了日后要走出青云县的念想。 回到宅院后,苏牧重新取出那一张记录著玉骨丸药方的羊皮卷,当下他將眼前羊皮卷与当初从周山师傅手中得到的祖传三全壮体汤对比了一番。 无论是其上的字跡,还是羊皮卷显然都比周山师傅那祖传药方更为久远,药方被白易做手脚的可能性极低,这的確是一张老药方。 苏牧眼眸闪动,心念急转间想到了两种可能性。 一者,这药方可能存在上下两卷,一卷为药方,一卷为作为药引的妖兽之血。 二者,便是用妖兽之血做药引为约定俗成的共识,当时记录药方之人便是没有將之写上去,默认后来者都清楚这些。 苏牧更倾向於第二种可能性,这点也能解释为何药师只是看了一眼药方之名就能一针见血点出问题所在。 “此事值得一试——.妖兽之血么—” 苏牧当即想到了沧河县斩妖司,他回忆了一番沧河县斩妖司兑换名录上的妖兽之血,其中都是些蕴含寒气的妖兽之血。 “哪怕如此,沧河县斩妖司也必然有获取其他妖兽之血的渠道。” 但眼下苏牧暂时不想再走一趟沧河县。 “明日先去锻兵坊问问三位大师傅,或许还有其他弄来妖兽之血的法门。” 若想锻造入品宝器,妖兽之血几乎是不可或缺的,在苏牧看来锻兵坊多半也会有法子弄来妖兽之血。 翌日,苏牧早早来到锻兵坊。 “林师傅。” “小子,老夫这几日不想见到你,你去找姓陈的,姓赵的去。” 林若水瞧见苏牧的身影,当即脚步加快,唯恐避之不及,苏牧无奈快步追上,“林师傅,小子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嗯?” 林若水脚步一顿,狐疑转身望来,这小子一个月不声不响就掌握並亲手完成了注灵,过去一月不曾来找他请教眼下却是找上门来请教了。 “你小子说来听听。” “林师傅,不知可有获取妖兽之血的渠道?” “妖兽之血”林若水一听眸子落在苏牧身上,“走,老夫带你去找武坊主,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武坊主说。” “多谢林师傅。” 很快林若水將苏牧带到了锻兵坊深处那幽静的小院子,见到武烈后苏牧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武叔,我想要获取一些蕴含炎气的妖兽之血,一切费小子自行承担。” “我们青云三县妖兽几乎绝跡,妖兽之血都需要从三县之外运来,我们锻兵坊与青云官府合作,可以通过官府、以及商会的渠道获取。” “我可以帮小牧你去和谈谈,但若无现成火属性妖兽之血,便至少需要等上一月,甚至更长时间,小牧你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 妖兽之血可以用来做玉骨丸的药引,事关四次锻骨,甚至更高的五次锻骨。 亦可拿来炼製药酒,此外还能用於炼製入品宝器,苏牧有想法用火属性的妖兽之血来炼製自己的第一柄入品大枪。 如此一举三得之物,自然是多多益善。 武烈闻言眉头微皱,这妖兽之血可不好获得,但想到苏牧多半是想锻造入品宝器,他便是点头应下。 “好,我会儘量试试。” 打铁的汉子脾气大多火爆,武烈行事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带回了消息,“小牧,这火属性的妖兽之血並无存货,我已经下了订单。” “武叔这妖兽之血需要多少钱?我把钱付给您。” “小牧你若能锻造出入品宝器,我锻兵坊也能多出一位大师傅,这妖兽之血无需你操心” “武叔· 苏牧话语被直接打断,武烈摆摆手,“此事不急,等那几份妖血到手后再谈也不迟。” 武烈看著少年离去的身影,眸子里满是期待,如今苏牧已经学完了全部的宝器锻造技艺,“开启第四间锻造房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武叔那边需要等上至少一月,一月太久了。” 离开小院后苏牧略一思索打算再同时想想其他方法,若让他乾等上至少一月时间,他等不了那般久。 苏牧心念急转,脑海中掠过拍卖会、黑心药铺以及黑市三地,眼下正是月尾距离拍卖会还有好些日。 “黑心药铺是斩妖司的人还是去一趟黑市好了。” 苏牧记起第一次前去黑市时就曾看见过有人在求购妖兽之血,他打算去黑市试试看,若是不行也只好再走一趟沧河县了。 青云县一带自然不止黑石村一处黑市,厉飞雨行走青云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接取了不少悬赏,就在青云城往东七十余里,相距燕家岭不远处就有一处黑市。 “先回去一趟,然后去一趟黑市。” 刚踏入燕雀北街的苏牧眸子深处便是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他注意到自己宅院之外有人在蹲伏。 “有人在监视我?” 苏牧並未动用精神力,但如今他已是四次炼劲、三次锻骨、二次易筋,加之悟性突破时不断提升的五感,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方圆十丈之地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被他立刻察觉。 几人身为武者的悠长呼吸声落在寻常民眾当中极为明显。 “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苏牧装作不知,信步走去扫过一眼燕雀街人来人往的人群,当即將几道身影看在眼中。 “三名锻骨,没有七品。” 苏牧前脚刚推开小院大门,那隱藏於人群当中的三人当即便是投来了目光,注意落在身上的目光少年眼底深处当即闪过一道冷意。 “倒是没想到清风帮鸿门宴过后还有人想要打我的主意。” “机会来了,儘快把这姓苏的小子带回去,等会都下手轻点,不要缺胳膊少腿的。” “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犯得著我们三人一起上吗,我看我一人就足以。” “废话少说。” 人群当中三人匯合,绕著燕雀街走了一圈后来到无人的后门处,待得天色彻底暗下来后三人当即翻墙而入。 几人扫视一眼小院,朝著那亮著火光的正堂而去。 就在此际三人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三位办事当真磨磨蹭蹭,在下等你们好一会了。” “不知三位有何指教?” 三人猛回头看到一脸平静的苏牧,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异,这姓苏的小子似乎没那么好对付,对方早就发现了他们三人。 为首的一名高大的汉子並不惊慌,笑著开口,“我们僱主听闻你小子的锻造技艺还不错,打算请你去府上锻打几件兵器,你小子识相点就跟我们走一趟,否则少不了皮肉之苦。” 话音落下,身后两人踏前一步朝苏牧围来。 “你们僱主是谁?” 苏牧眼眸闪动,当即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眼前三人不是李知贺的人,多半也不是萧家之人。 “多半是自己跟隨三位大师傅学习宝器锻造技艺之事传出去后被人盯上了。” 苏牧清楚这些人是衝著他苏牧而来,而非衝著厉飞雨。 此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此前清水镇时那黑虎帮的吴横就曾动过这等念想,如今他的坟头草只怕都有丈许高了。 “你小子的废话真多,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认为老子会告诉你僱主是谁?快跟老子走!” 为首汉子左侧一名面容阴的汉子冷哼一声,大步上前。 “放心,你们很快就会说的。” “狂妄!” 那动手的汉子眼中闪过冷意,谁不清楚这苏牧究竟是如何发现的他们三人,但眼下是三对一。 这小子虽然生的高大,怎么看也不过十七八年岁,毛都还未长齐如何能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就算这姓苏的有一定的武艺在身,如此年轻的锻造师必然是一心钻研锻造技艺之人。 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锻兵坊內就武烈一名七品易筋武者,此外倒是还有七八名八品锻骨境的老东西在。 只要打那些人的主意,对付这么一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当下那面容阴的汉子脚下连著踏出数步,顿时小院风声呼啸,一道身影拖曳出一道残影快速从三人中掠出。 “老二的轻功是越发精湛了,这等轻功哪怕遭遇那等七品易筋武者也有几分自保之力。” 为首的高大汉子暗暗点头,已然可以预见老二一招制服眼前毛头小子的一幕。 面对袭来之人,苏牧就双手负立站在原地不动,好似被嚇傻了一般,甚至闭上了双眼。 “哪怕锻造技艺过人,终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对付这么一人竟然要让我们三人出手,当真是杀鸡用牛刀。” 右侧的瘦弱汉子看到在原地被嚇到闭眼的苏牧,面露不屑。 但就在汉子一手即將落到苏牧脖颈之际,苏牧忽然动了,哪怕是闭著双眼依旧洞若观火,眼前之人甚至无法察觉到自己三人已被苏牧以精神力锁定了。 苏牧一手不紧不慢探出,看似缓慢的一抓,长空却是陡然啪一声脆响,纯粹的血肉之力將汉子施展步法拖曳出的残影震碎,旋即后发先至落在了汉子的脖颈上。 然后在另外两人呆滯的目光中一手如拎小鸡仔似的单手抓起悬在半空。 “你,你放开·—” 任凭汉子如何发狂一般催动体內劲力,但那扼住他脖颈的一只修长的手掌好似金铁浇筑一般, 不可撼动分毫。 反倒是他之身因为奋力挣扎而面色通红,喘气如牛。 “我再问你们一次,说出你们背后之人。” “你休想从我·—” 苏牧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手掌发力一扼。 咔。 话音未落,汉子只觉得脖颈处金铁浇筑的铁手处传来一股孩人的怪力,当即他双目凸起,二次锻骨后的骨骼在苏牧手中好似瓷娃娃一般脆弱。 脖颈骨骼陡然被彻底捏碎,血肉爆裂开来,汉子脑袋陡然垂下,再没了气息,死去汉子的面上满是惊与难以置信。 这看似人羊羔一般的苏牧,竟是一头隨时要择人而噬的凶虎。 隨手捏死一人,苏牧手上不沾一丝一毫鲜血,手中尸体弃之如履,被苏牧隨手丟在了地上。 轰! 尸体重重砸在了地上,苏牧睁开眼眸看向了场上还活著的两人。 第132章 林家庄,乱军疑踪(第二更) 第132章 林家庄,乱军疑踪(第二更) 三人无疑是触了苏牧的霉头,不早不晚赶在了苏牧一月接连炼製玉骨丸失败的档口上。 今晚一共到来三人,苏牧强势捏死一人后还剩下两人,他清楚不施展一番雷霆手段,无法撬开这些亡命徒的嘴巴,更无法从他们身上问出什么来。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告诉我是谁雇你们来的?” 眼见苏牧捏死一人,场上还活著的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恐,但面对苏牧那骇人的压迫,两人几乎是出於本能伸手落在了腰间的刀兵之上。 生死之际,这帮亡命徒不会相信任何人,也绝不会將性命託付给任何人,他们最相信的还是手中沾满鲜血的刀刃。 “给老子死!” 两人一咬牙,纷纷抽出腰间刀剑,两道寒刃划破黑夜,明晃晃透著寒气朝著苏牧劈砍而来。 此际他们已经顾不得要抓活的要求,打算暴起將苏牧乱刀砍杀。 “l!” 一剑横空,好似一道银蛇划破黑夜,这一剑比起方才死在苏牧手中的汉子身法更为迅捷,长空响彻一声厉啸。 瞬息之內便是在苏牧瞳孔中无限放大,只剩下一点寒芒。 “刺中了!” 一人面露狂喜,只是很快他面色大变,他亲眼看到自己一剑將苏牧扎了个透心凉,然后將苏牧咽喉刺穿的一剑却是没能传来任何实感。 他感觉自己这一剑好似扎在长空中。 囊时他浑身毛骨悚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一剑落空了,联想起方才这人隨手將二次锻骨境界的二哥扼死,顿时知晓自己与苏牧之间的实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有著天地之差,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苏大师,饶命——“ 求饶声还未落尽,宅院里忽有蝉鸣声躁鸣,不知何时苏牧已然像鬼魅一般出现在削瘦男人的身侧。 手指微曲,轻轻一弹。 鐺! 火星四溅。 剑身陡然弯曲、碎裂,断刃抹过汉子脖颈后倒飞而出,削瘦汉子与苏牧擦肩而过,身形为之一僵,旋即脖颈处血线扩大,血光乍现。 又一具尸体轰然倒地。 “三弟——” 场上还剩下的男子紧握长刀的手在发颤,他看著苏牧藉助三弟手中之剑反倒將三弟杀了心头惊恐万分。 方才那被一指弹断的断刃就这么贴著他的脸庞激射而出,速度之快,令他一双肉眼无法捕捉。 他只感觉脸颊猛地一痛,伸手去摸时一缕髮丝隨风飘散,而在他脸上涌出了温热的鲜血, 一时间,他意识到了自己三人完全不可能是苏牧的对手,以方才苏牧展示出的速度,他们三人甚至无法触及苏牧衣角。 “眶当!”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几许火星,那为首的高大汉子手中长刀坠地。 苏牧眸子冷冷落在了最后一人身上,“如果阁下还不想说,在下也略懂一些南疆蛊术,有个上百种方式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上百种蛊术? 这还叫略懂蛊术?! “该死,不是说这姓苏的小子只是锻兵坊的一个锻造师吗此人面色不改隨手就將二弟,三弟宰了,比起我们兄弟三人更像是亡命之徒,分明就是一尊凶神,死在他手之人绝不在少数!” 高大男人面色剧变,浑身如触电一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更是一根根立起,心头髮寒早已被嚇破了胆,当即便是跪倒在苏牧面前。 “別杀我,我说,我都说!” 苏牧不语,只是踏著血泊走来一步,高大男人猛然咽了一口水,当即颤声开口,“苏大师,我们兄弟三人只是奉命行事,是青云城外林家庄的管事雇我们来城中『请”一些锻兵坊的锻造师回去。” “我们兄弟听闻锻兵坊最近出了一位技艺精湛的年轻锻造师,便是· 男人不敢继续说下去,苏牧则是眉头一皱。 那他这次便是无妄之灾,林家庄的庄主要他们几人劫走几名锻造师,於是这三名贼人就打上了他苏牧的主意。 这林家庄苏牧有所耳闻就在城东南三十里左右,庄主林运乐善好施,也会接济不少贫苦人家, 在这一带素有善人之名。 这么一个平日良善的林庄主为何要特意雇凶来掳走锻造师? “林家庄?” “没错,就是那林家庄上的管事福伯亲自雇了我们兄弟。”那高大汉子生怕苏牧不信,当即补充了一句。 “他为何要雇你们来劫人?” “那...那林家庄管事为何要雇我等劫人?”高大汉子喉结滚动,额角渗出豆大汗珠,他咽了一口水颤声开口,“江湖规矩,我们兄弟三人收钱办事不问缘由。” “你还知道什么?” “先前他们还从其他镇子也抓了一些锻造师,此刻那些锻造师多半都还在庄內苏大师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小的將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说著那高大男人他膝行两步,从衣襟处掏出一叠银票。 “这是那林家庄福伯给的三百两定银,我们兄弟三人分文未动...” 苏牧伸手接过银票,那高大汉子当即心中一定,正以为可以保得一条小命之际,苏牧一指轻点在了汉子眉心。 “l!” 一股炙热的湍流自苏牧指尖进溅而出,高大汉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是身子一软,瘫倒在地,自他眉心处那骇人的窟窿处飘出一股焦糊味。 “哼,想要拿林家庄付的买命钱来换自己一条命,未免想得太美了。” 苏牧先前已经给过三人最后一次机会,三人並没有珍惜,在这两人抽出刀剑的一刻便是苏牧眼中的死人了。 此刻再想用林家庄管事支付给他们三人拿来劫人的钱换回自己的性命,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快速杀完三人后,苏牧伸手快速在三人身上摸索一遍,又摸出了几张银票,加一块有个六百多两。 当下苏牧转身走入屋內从柜子里取出两幅面具放入衣襟,又取来一壶药酒掛在腰间。 “先处理掉三具尸体今夜先去林家庄走一趟。” 苏牧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夹杂著疑惑的冷意,林家庄劫掠锻造师之事令苏牧联想起了数月之前被李县尉端掉的黑山乱军锐金旗据点。 他清楚记得那时的捷报中除了斩首三百余级外,还有解救出三十余名匠人,此外他还从李知贺口中得知那据点也有不少被杀害的匠人。 “紫衫么?” 苏牧可没有忘记那上官锋临死之前吐出的幕后真相也与黑山乱军有关,他苏牧也不是什么善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此外沧河城一趟回来后,苏牧行事也求心念通达。 黑山乱军既然已经盯上了自己,这林家庄若与黑山乱军有关,他今夜不介意让林家庄从青云除名,先收点利息。 “惊雷拳第二式陷入了瓶颈—今夜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当下苏牧改变了去黑市的主意,他倒要看看这林家庄是何方神圣要打自己的主意,他快速戴上一张青狼面具。 “咔咔!” 一连串清脆的骨骼脆响中,苏牧的面容和身形改变,做完这一切苏牧左手拎起一具尸体,右手拎起两具尸体。 脚尖一点,身形如飞絮落在屋檐之上往青云城外而去。 第133章 夜探林家庄,敌人的敌人(第一更) 第133章 夜探林家庄,敌人的敌人(第一更) 青云城北无名小山,飞絮掠过密林,隨手丟下三具尸体。 苏牧对这座小山极为熟悉,此处是苏牧此前修炼惊雀步、金刚身等武学的修炼之所,山中虽无虎豹,但有一群野狼。 户体丟在山中无需处理,夜里就將被狼群啃噬殆尽。 处理完户体苏牧没有耽搁,藉助星夜辨认一番方向往东南方向而去,他想要做的事向来雷厉风行。 林家庄,位於青云城东南三十余里处,庄主林运平日乐善好施,为人仗义豪气,时常会施粥给贫苦人家,在青云一带颇有声名,就连流匪们也不会轻易向林家庄出手。 远远望去,一座连绵的庄园坐落青峰山麓山脚,好似盘踞大地的凶兽,此刻是深夜时分,林家庄深处灯火通明。 林家庄外几名腰挎长刀,身穿劲装的护院佇立高墙大门之外,玄色高墙近乎有丈许高,好似城墙巍峨。 夜幕如墨,苏牧没有动用精神力,仅凭五感过人的肉眼就瞧见了那高墙之上还布置有一根根杂乱无序的钢钉,有些钢钉之上还有著陈年血跡,若是一个不慎必被这钢钉所伤,这是防止有人翻墙而入布置的。 这些自然拦不住苏牧,苏牧只是身形一晃,高墙与钢钉视若无物一般飘入其中,圆满惊雀步与大成飞絮功的两种卸力技巧都被苏牧同时使出。 丈许高处落下,脚掌触地悄无声息。 不远处一名倚著廊柱瞌睡的林家下人依旧在做著美梦,苏牧身形融入黑夜运转起小无相化容功消去身上气息。 这门药师祖传的武学虽有缺,但在苏牧手中极为接近圆满,施展后虽比不上白易那等效果,但寻常易筋武者也休想识破,就连一丝一毫气息都难以感知。 苏牧很快注意到庄园里除了不少提著灯笼,脚步沉稳的看家护院外,不少暗处还设有暗桩,这些暗桩呼吸悠长,分布在各处视野死角以及一些不易察觉的阴影之下。 今夜换做任何一个七品易筋武者到此只怕没走出数步就会被这些个暗桩发现行踪,但眼下是苏牧,敏锐异常的五感令他能听出这些暗桩的细微呼吸声。 “这林家庄果然有问题!” 一个寻常庄园岂会如此戒备森严,此处给苏牧的感觉不像是潜入了寻常人家的庄子,反倒像是潜入了官府重地。 当初苏牧被那差役领著进入沧河斩妖司时就有过类似的感受,明卫与暗桩结合。 发现戒备森严后苏牧心头反倒是生出更浓厚的兴致,他倒要看看这林家庄在防备著什么。 当下苏牧沿著阴影而行,避开全部的明卫暗桩,朝著那灯火更为通明的深院而去。 “鸣——.鸣——· 通体毛髮黑亮,身体四肢细长的猎犬忽的盯向一处,露出了锋利的犬牙,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咆哮,身体缓缓压低。 当即那牵著狗绳的高大护卫眼眸一凝,手中火把一举,將猎犬盯著所在方向照亮。 “是谁?” 护卫一手举火把,另一只手按在了腰间长刀的刀柄上,大步朝著那猎犬牙的方位走去。 一步,两步。 咔。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吹过,墙角梅枝叶颤动间被刮断了一根枝丫,其上积雪抖落,一只麻雀惊飞间,枝丫飘摇著坠地。 “什么啊,原来是麻雀——也对,哪里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入我们庄子。” 护卫看了几眼,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正欲转身却是遭受了阻力,那牵著的猎犬依旧朝著那墙角处吡牙发出低沉的咆哮,不愿离去。 嗯? 就当护卫重新要转身之际,黑影之中忽有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身形显露而出,如恶狼朝著护卫扑来。 那护卫心头一颤,慌忙要拔刀之际,那道身影已然在瞳孔中无限放大,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猛然拍击在太阳穴上。 ! 护卫顿觉脑袋如重锤砸下,一时七窍齐齐流血,这名护卫在这人面前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便是大脑被震碎,身子发软瘫倒在地。 同一时间这人一脚化作铁鞭朝著毗牙扑咬而来的猎犬踢出一脚,猎犬被踢飞,身形倒飞而出之际却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好!” “什么动静,是谁在那里?!” 双方这一瞬的交手好似往平静的湖水掷入一块石子,登时夜色下幽静的林家庄开始躁动起来, 那明卫与暗桩纷纷动了,如潮水一般朝著此处涌来。 “不管了,既然暴露了那就杀出去,我必须要杀出去!” 从高空往下望去,大量听到动静的林家护卫举著火把好似一条条火龙张牙舞爪而至。 那魁梧的黑衣人一言不发,索性正大光明要往林家庄大门而去。 “在这里,杀了他!” 林家庄的武者纷纷怒喝出声,一柄柄刀柄抽出,火光之中倒映出一道道冷冽的寒光,他们围杀向那现身的黑衣人。 但那黑衣人也显然不是易於之辈,赤手空拳以一当百,举手投足间,拳风呼啸刚猛,拳脚落下动辑摧筋断骨。 惨叫声连连,一道道围杀上前的林家庄护院身形如断线的风箏倒飞而出,也有人直接被刚猛的拳脚砸的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只是林家庄护院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一个个凶悍无比,饶是此人实力过人,脚下突围的速度仍是极大的缓慢下来,突围受到阻拦。 隨著打斗声传出,深院密集的脚步声伴隨著通明的火光逼近,这一幕令的这魁梧男人心中著急万分,频频回首望向深院方向。 他那面上流露出一抹夹杂著恐惧的惊慌,好似那深院有什么令他惊惧的存在。 “此人实力不俗,但轻功差了,单凭一人只怕很难突围出去.这林家庄的人也很不对劲。” 屋檐之上头戴青狼面具的苏牧將一切看在眼中,五感过人的苏牧甚至比起那猎犬还要更早一步发现此人的踪跡。 “这傢伙是从林家庄內院逃出来的,·“-此人在害怕,他在害怕深院的某人,会是林家庄主林运么?” 苏牧將双方的大战看在眼中,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汉子面上的惊慌神情,以及这林家护卫的英勇决然的围杀表现也令苏牧感到不对劲。 先前那潜入苏牧宅院三人的表现浮现眼前,苏牧动手杀了一人后,其他两人便是面露惊恐,杀了两人后,还剩下的一人更是被嚇的胆寒,直接跪倒求饶。 但眼下这从內院逃出的魁梧汉子当场轰杀了十数人后,那林家护卫一个个却是不觉恐惧一般, 勇猛无比上前继续围杀。 这等过人的素质岂是寻常人能具备的? 这一幕若是放到训练有素的军队上苏牧不会觉得奇怪,但他却敏锐注意到这些人的拳脚武功並没有统一的章法,不似军伍出身之人。 “我乃青云军三统领张奉,奉陶县令之命你们这帮贼人莫非想要犯上作乱,诛灭九族不成?” 奉陶县令之命,青云军统领之一的张奉! 苏牧心中一惊,听到这更是清楚这林家庄必然有问题,而且问题极大,这林家庄就在青云城三十里外,可谓是官府眼皮底下。 饶是如此,这林家庄仍是敢向青云军统领下手,只怕青云五大势力都不敢如此肆无忌惮,这林家庄的背后之人呼之欲出。 “看来今晚这一趟还是来对了。”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助这人逃出去上报陶县令,哪怕碍於顏面,这位陶县令也多半要拿黑山乱军开刀。” 苏牧心头顿时有了主意,打算適时出手助此人一臂之力。 诛灭九族四字一出,不少林家护卫面露迟疑,趁著这一机会,张奉夺过一柄长刀朝著外院衝杀而出。 “狗屁青云军统领,兄弟们莫听他胡言乱语,一起上杀了他!” 眼看张奉有要突围之势,当即有人怒喝出声,旋即林家护卫中有一人悄然从围杀的人群中的脱离,转身朝著深院而去。 苏牧敏锐注意到了这一幕,清楚此人必然是要去通风报信了,方才他將这林家庄內院大致转了一圈却並没有发现蹊蹺之处。 “这林家庄必然存在一些地下密室,此人或许能为我带路。” 思及此,苏牧当机立断打算出手了。 当下他双拳齐出,当即一道道紫电划破长空,雷暴声中血肉横飞,鲜血四溅,將那围杀的林家护卫清出了一条血路。 咕嚕! 雾时全场都被这接连的雷暴嚇得呆滯原地,就连那张奉都猛然吞咽了一口水,这惊雷般的拳头若是冷不丁落在他身上,只怕他不死也得重创。 “方才出手之人应该不是敌人,他的目標不是我。” 张奉心念急转间,忽听到一声低沉声音。 “张统领快走,青云军即將抵达林家庄外,我为你断后!” “好,兄弟小心,今日我张奉若能脱身,来日必將报答今日大恩!” 张奉面露大喜,方才出手之人的实力必然在他之上,自己留下只是拖后腿,何况他还有任务在身,当下张奉也顾不得太多,提醒苏牧小心后当即往外突围。 出手轰出几拳后苏牧便不再出手,之后那张奉能否逃出生天就看他的命了,苏牧身形一晃,蝉鸣声中快速追上那通风报信之人。 苏牧的身法太快,哪怕出手后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苏牧的身形,听闻青云军即將抵达庄外不少人都心中大惊,那张奉的衝杀也都为苏牧吸引了更多林家护卫的注意力。 於是苏牧顺利无比脱身,跟隨在那人身后来到了一处深院之东不起眼的小院中,那人转身確认身后无人后將小院大门关上,当即来到屋后一座假山处,隨著一阵摸索后按下假山一处。 “轰隆隆!” 一阵齿轮机关声中,假山颤动连带著地面都为之一阵轻颤过后,那假山分作两半平移出半丈, 显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幽暗之道, 就在那林家之人快步走入其中的一瞬,身后杀机乍现。 第134章 人形怪物,尸蛊(第二更) 第134章 人形怪物,尸蛊(第二更) 咻! 一枚石块破空袭来,精准落在了他的后脑勺处,『砰”一声中,男人只觉有万钧重锤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一时间头骨碎裂,石块透入颅骨將脑浆化作了一团浆糊。 男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便是身子瘫软,七窍流血倒地。 “这林家庄果然存在通往地下的暗道— 苏牧从屋檐上悄然落下,来到了那假山之前,自开启的通道之中刮来阵阵阴风,其中一股腐朽潮湿的难闻气味扑鼻而来。 隨著鼻子耸动,苏牧从中嗅到了一股浓厚难闻的血腥混杂著金属的锈蚀味,此外他也隱隱能听到一些金属碰撞声,好似有人在地下打铁一般。 眼前漆黑不见五指的通道看著便令人不寒而慄。 “就是这里了。” 苏牧看著通道眉头微皱,也就在他靠近小院的一刻,苏牧便是感受到胸膛之下沉寂的蛊虫蠢蠢欲动,有了甦醒的跡象。 此刻站在通道之外时感觉越发强烈,这种感觉苏牧此前有过一次。 “黑虫老人这通道里多半存在某些蛊虫登时苏牧心中生出警惕,当初与黑虫老人交手的一幕浮现眼前,苏牧眼眸闪动伸手取下药酒仰头灌下几大口,此刻他衣襟內还隨身携带著一包药丸。 “进去看看好了·若事不可为便立刻退走。” 当下苏牧踏入其中,通道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往下復行五十步后眼前微一亮,通道两侧都镶嵌有一些发光的夜明珠, 继续前行,有火光隱现,眼前豁然开朗,这林家庄地下竟是被挖空,有著一处颇为空旷的空间,墙壁之上装有火把照明。 鐺鐺鐺! 很快苏牧眼眸一凝,从某个方向传来了一阵金铁交鸣声,好似有人在打斗,在这些打斗声中还夹杂著一声声非人般的嘶吼声。 “兽吼?” 苏牧鼻子抽动,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疑惑,当即朝著打斗声所在摸去。 越是靠近打斗声源头,大地都在为之颤动,很快苏牧看到了一处空旷的地下空间,此处像是一个巨大的死斗场,入目看到的一切令苏牧瞳孔忽的收缩。 这死斗场上有一条条铁链,铁链末端被钉在石壁当中,而这些铁链前端则是锁住了三五头毛髮浓密,体长接近七尺四肢著地的『怪物”。 苏牧先前听到的一声声兽吼便是从这些“怪物”口中发出。 但若是定晴看去,便是会发现这些四肢著地的『怪物”其实是一名名人类。 此刻这些“怪物”一般被铁链锁住的人类正在围杀其中的一名人类,这名人类腰上有著一条粗壮的铁链紧锁,又有两条细长的锁链穿过肩骨被拴在中央的一根铁柱之上。 “鐺鐺鐺!” 那人类手腕上有著被挣断的铁链,他捲起铁链缠在双拳上不断砸向如野兽一般袭来的『怪物』,铁链之拳与血肉之躯的碰撞却是发出一声声震耳的金铁交鸣声。 好似那被锁住的怪物都是由金铁浇筑而成,灌注劲力的铁链拳头也难以造成太大杀伤。 “该死!” 那不断挥动拳头之人名章晋,长丰县洪刀武馆的一名教头,七品二次易筋武者,青云县游歷之际遭人下毒暗算,再次醒来时便是沦落至此。 吼! 一头人形怪物张牙舞爪袭来,章晋只由得再次灌注劲力轰出一拳,他这一拳势大力沉足以断寻常五十炼刀兵,但却只能將这些人形怪物砸退数步,在血肉之躯上留下一个不算太深的拳印。 当下又是一头怪物袭来,面对具备这等抗击打能力,好似不知疼痛的怪物,哪怕是二次易筋的章普也是感到绝望,心中惊怒交加,一时间疲於奔命。 就在章晋做困兽之斗之际,却有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老者傲立外围之地,那人形怪物面对近在尺尺的老者熟视无睹。 老者就这么在一旁观战著,就在这时有人快步来到,看到场上怪物顿时浑身一颤,那老者望去一眼从衣襟里取出一个骨头製成的铃鐺一晃,当即身旁的一头怪物身形一僵,低吼一声后退回石壁处。 这时那人才敢靠近来到老者身旁,低声附耳一句。 “庄主,地面之上好像出事了。” “当真是一帮饭桶。” 黑色劲装老者眉头一皱,一双眸子冷光闪烁,“去,把我那小宝贝放出来。” 听闻这句,那前来稟告之人当即眸子闪过一道恐惧,但却不敢违逆,急忙点头应声,“是,庄主大人。” 暗处的苏牧看到那骨铃的一刻,当即脑海浮现出百蛊经上一语带过的某种炼製难度极高的蛊虫“这些人早已死去,眼前看到的只是几具尸体—体內多半被下了某种尸蛊。” 尸蛊,用於操控尸体一类的蛊虫,这类蛊虫炼製手法残忍,百蛊经中並没有详细提及,只是一笔带过。 苏牧没想到今夜竟是在青云城眼皮底下的林家庄这见到尸蛊,此刻他的眼眸深处杀意翻涌,心中却又隱隱生出期待。 “这些尸体身上散发著浓厚的鲜血味,这多半不是人血—而是某种妖兽之血,这些尸体都用妖兽之血淬链过,防御不俗,这林家庄或许会有妖兽之血!” 此外苏牧目光落在那老者面上之际很快发现了端倪。 “面容有异,面上应是戴有人皮面具-此人多半不是林运,真正的林家庄主林运或许早已死了,被人冒名顶替。” “若是黑山乱军之人,这人的身份必然不低—可以从此人身上打听一番“紫衫”的消息。” 那场上得到稍稍喘息的章晋,还来不及缓上几口气,便是感受到大地开始颤动,自洞穴深处陡然传来一声孩人的嘶吼声。 他喉骨滚动,猛然咽了一口水。 “那,那是什么东西?” 哎呀哎呀! 从深处方向传来一声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好似有什么恐怖的怪物正在挣脱铁链的束缚。 当! 隨著一声好似厚重铁门声开启的声音过后。 咚! 大地颤动,好似有千斤重锤猛然砸地,然后一声声『咚咚咚”快速逼近,章晋一拳將袭来的人形怪物轰退数步后猛转头看去。 那漆黑的洞穴深处飘起两点猩红之光,一道粗重的喘气声从中传来。 咚! 又是一声闷响声中,一道超出九尺之巨,身披厚重兽纹盔甲,好似小山一般魁梧的盔甲人从幽暗之中现出身来,这盔甲人身上的一身盔甲设计的巧妙,不影响活动,但连接处间隙却是极小,称得上几分严丝合缝。 看到这么一具盔甲巨人,那章晋面色剧变,失声颤呼,“这,这是铁甲尸傀,你们是尸傀门余擎?” “余孽?”那黑色劲装老者冷哼一声,旋即露出一抹残忍的笑,“这个名號老夫不喜欢。” “小宝贝,杀了他!” 第135章 铁甲尸傀,熔金断铁(第一更) 第135章 铁甲尸傀,熔金断铁(第一更) 尸愧门,几十年前一度在青云、长丰、沧河三县之地兴风作浪,犯下天怒人怨的滔天罪行,最后由青云官府牵头,三县各大势力联手將之剿灭。 章晋怎么也想不到户傀门还有余孽存世,眼前这铁甲户傀便是户傀门的一大招牌。 此刻听到老者下达的命令,小山一般的铁甲尸傀口中发出了一连串低沉沙哑的咆哮声,好似一头妖兽在吡牙。 “鏗鏘!” 铁甲尸傀好似听懂了老者的命令,盔甲摩擦声中缓缓转过头,一双飘著赤芒的眼眸落在章晋身上之际忽的赤芒一闪。 那老者又取出那白骨铃鐺一阵晃动,当即五头被铁链锁住的人形怪物纷纷颤抖著退回岩壁边上,似乎在本能的畏惧刚现身的铁甲尸傀。 吼! 陡然之间,自那铁甲户傀口中发出了一声凶悍、高昂的嘶吼声,这一声蕴含莫大威势的嘶吼声在封闭的岩洞內迴荡,直震的人双耳欲裂。 “咚!” 铁甲尸傀双脚重重踏地,坚固的岩石地面顷刻被踏碎,碎石飞溅间猛然朝著章晋扑去,好似一头小山覆压。 对手从五头怪物变成了一头,章晋面色却是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当即强提一口气紧著拳头,体內气血运转,劲力毫无保留往缠绕双拳的铁链灌注。 周身更是响彻一阵啪声,章晋將筋力催动,这一刻他顾不得什么,他清楚再不拼命或许就没机会了。 哪怕他此刻看不到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但能多活几息便不会轻易放弃。 “洪铁拳·重山!” 也就在这一刻那铁甲尸愧逼近了,扬起拳头劈头盖脸砸下。 “鐺!” 铁链缠绕的拳头狼狠与尸傀身上的铁甲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中发出又一声震耳的金铁炸鸣, 对撼一击后章普面色勃然剧变。 他也修有一门横练武学,自认为气力过人,这也是他能在此前五头人形怪物围攻中活到现在的原因所在。 但此刻章晋却是猛然从铁甲尸傀拳头处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抗衡的恐怖怪力,只一瞬章晋便是心中骇然。 “不行,这怪物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不能与之硬撼!” 此前迎战五头人形怪物一步未退的章晋,在交手的一瞬身形跟跑著退出数步,再接连重重踏出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此刻章晋面露惊恐,他曾从武馆长辈口中听闻过围杀尸傀门一战的惨烈,那一战中就连三县顶尖七品易筋高手都惨死了几人,还有几人在大战中遭受重创,回去不久便不治身亡。 造成顶尖七品高手陨落的便是尸傀门炼製出的户愧,寻常户傀炼成便可媲美锻骨武者,若是拿锻骨武者的尸体炼製成铁甲尸愧,更是可以硬撼易筋武者。 从长辈口中得知这些的章晋当初不以为意,毕竟户傀门早已被剿灭,甚至年少轻狂的他甚至生出想要与户愧门强者一战的念想。 如今对撼一击后章晋心头惶恐万分,他怎么说也是二次易筋並掌握三次化劲的七品易筋武者, 他有著化劲可以化力,二次易筋的筋力爆发加持,还有洪门武馆的武学。 而眼前户愧只是一具受操控的户体,体內並没有劲力,也没有筋力,竞是凭藉纯粹的蛮力和一身铁申將他压制。 感受著双臂传来的刺痛,低头看去方才的一瞬他的双臂骨头弯折此刻正在回弹,若非有三次锻骨的底子在,方才一击就足以轰断他的双臂。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闷好,?0?????????????.??????隨时看 】 “鐺鐺鐺!” 章晋心头惧意在蔓延,但铁甲尸傀可不管这些,那黑袍老者下达了命令后,铁甲尸傀眼中只剩下一件事,那便是將眼前之人杀死。 双方不断交手,一拳之后章普心头有了惧意,没有选择正面硬撼而是不断周旋。 “轰!” 铁甲尸傀的拳头砸在岩壁上,雾时坚实的岩壁猛然凹陷,然后皸裂,碎石飞溅,而那铁甲尸傀却是毫髮无伤。 鐺! 章晋抓住一瞬的空隙,双臂抢圆如大风车一般跃起全力砸在了铁甲尸傀的手腕关节处,企图废去铁甲尸傀一臂,这一击威势骇然,长空陡然发出一阵厉啸声,足以轻易砸断百链精兵。 场外看到这一幕的黑袍老者面露不屑。 “我的小宝贝可是耗费我多年心血炼製而成,用一名修炼横练武学的易筋武者炼成,又浸泡多种属性的妖兽之血,一身铁甲更是量身定製,可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是能有一套入品宝器级別的铁甲护身,只怕能媲美更高一级的铜甲尸魁,从此七品易筋再无敌手,这等小把戏想要伤了我的小宝贝,当真是痴心妄想。” 思及此老者面上的不屑中也流露一抹得意,此外他的眼眸颇为火热落在了章晋身上,章晋为二次易筋的武者,也修有横练武学。 “这小子倒是块好料子!” 老者目光灼灼,在他眼中能和小宝贝过上几招的章晋也是个炼尸的好料子。 “嘿嘿,小宝贝,给他留一具全尸,老夫要完整的尸体。” 鐺! 场上电光火石之间章晋的全力一击狠狠砸在了铁甲尸傀的右臂手腕处,此处也是甲胃的连接处。 “成了———不好?!”” 一击砸下章晋面露喜色,只是那铁甲尸傀手臂只是下沉几分,其上的甲胃也只是凹陷三分,右臂却並没有如他预料之中的废去。 哺! 铁甲尸傀抬手挥动右臂如那钢鞭一般抽击而来,章晋瞳孔骤缩,急忙往后跃出,虽然险之又险躲开了这一击,却是令章晋的一颗心沉到了极点,他心头充斥著无边的绝望。 自己全力的一击,哪怕是顶尖七品武者面对也需暂避锋芒,但落在这铁甲尸傀身上却好似给它挠痒痒似的。 他根本没有手段破开这铁甲尸傀的防御,更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力。 而这怪物不仅力大无穷,更是没有痛觉,遭受重击后当即便能发动反击,如此怪物一般的对手如何能战胜? 一时间,心头的绝望令章晋泄了一口气,气息一泄,章晋整个人的精气神跌落三丈,顿时透出一股顏败之势。 就这么呆滯原地看著那不知疲惫的铁甲尸傀一拳砸来,一拳在章晋眸子里急剧放大,就在即將落下之际。 洞穴之中蝉鸣声陡然躁鸣,一阵清风吹拂,一道身影好似鬼魅一般凭空出现横栏在了铁甲尸傀与章晋之间,一只修长的手掌横空探出迎向这威势惊人的一拳。 户傀身披一身厚重甲胃,这拳头足有那男人手掌三倍大小,但双方这看似差距悬赏的拳掌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鐺! 血肉之躯的硬撼竟是发出一声金铁炸鸣声,铁甲尸傀那巨大的拳头竟是悬停在了半空,好似砸在了一座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岳上,竟被那一只修长的手掌抓在了半空中,无法寸进分毫。 这突然出手之人自然是苏牧,先前这章普与铁甲户傀的激战,让暗处观战的苏牧心头对这些人形怪物和铁甲户愧的攻击路数以及实力有了认知。 他很清楚这章晋不是这铁甲户傀的对手,与其寄希望於章晋出手灭了这林家庄,倒不如他自己出手来的乾脆。 出手救章普只是顺手为之,既然遇上了能救则救,一切隨心而为,心念通达即可。 吼! 眼看苏牧突然插手,那铁甲户傀铁盔下那两点血光摇曳闪动后,血光大作,当即暴怒发出一声咆哮,更为孩人一拳猛地砸来。 “小心!” 章晋眼下不清楚这带著青狼面具之人是什么来歷,但却清楚这人突然出手救下自己,显然是友非敌,他心头顿时重燃求生的渴望。 眼看铁甲尸傀再次袭来,当即惊呼提醒一声,这铁甲尸傀的实力在他看来的確能媲美真正的顶尖七品易筋武者,再加上这一身厚重的铁甲,以及没有痛觉,只怕顶尖七品武者对上了也许头疼。 面对这再次轰来的一拳,苏牧眼眸微眯,一掌拍出落在了尸傀的小臂手腕处。 “不好,此人轻敌了—” 看到这一幕章晋心头猛然为之一颤,方才他也想过要断户傀一臂,但他全力以赴双拳齐出都做不到,这轻飘飘的一掌如何能奏效。 然而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落下之际, 鐺! 一声金铁炸鸣后,户傀手臂好似遭受了万钧重锤砸击,手臂陡然往下一坠,苏牧顺势改掌为握,腰隨身动,脚下一点身体轻旋,手腕发力抓著那铁甲户傀往身后一带。 这么一拍一带之间, 铁甲尸傀正面的攻势被顷刻化去,那身高超出九尺,足有千斤之重好似小山一般的铁甲尸傀登时失去了重心化作了滚地葫芦往后滚出。 “这,这怎么可能?!” 轰轰轰,岩石碎裂间,那铁甲户傀滚出,趁此机会苏牧双手抓住了锁住章晋肩头的锁链,章晋看到这一幕刚要开口提醒这锁链材质非凡,蛮力只怕难以扯断。 “嘴哺!” 却陡然听得两声急促的声,周遭空气急剧扭曲,一股恐怖的高温在苏牧双掌间涌动,在章晋目瞪口呆中看到了那材质非凡的锁链就这么顷刻间被熔断。 然后又是一掌拍在了那腰间的铁链上,顷刻间铁链变得通红,那章晋回过神当即会意,双手灌注劲力,筋力也在此刻毫无保留爆发,猛然一发力將铁链崩断。 “你是谁?为什么要出手救我?” 章普挣脱身上的铁链,当即一抱拳拱手,心中满是感激的同时也有诸多疑惑,他自认对三县大门大派的武学有了解,但却看不出这人的武功路数。 “恩公,那洞穴里还有不少被这尸愧门余孽劫掠来的无辜匠人— 亨! 头戴青狼面具的苏牧心中一动,余光注意到这章普不像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想要救人,此人倒是心性不坏,刚脱困第一时间不是要逃走,而是想看要救人。 只是苏牧却是当即冷声將之打断。 “此事与我无关,今夜我为寻仇来,你要救人便去若耽误了我杀人,后果自负。” 第136章 尸气,双鬼拍门(第二更) 第136章 尸气,双鬼拍门(第二更) 寻仇,杀人?! 章晋眼眸之中精光大作,当真是天不绝他章晋,他章晋的运气当真是极好,他认定了苏牧是那行侠仗义的侠士,今夜是衝著尸傀门余孽而来。 “恩公大义,我愿与恩公携手———” “滚!” 苏牧再次轰出一拳,將从地上爬起身来反扑的铁甲尸傀击退,一张青狼面具转来,显露出的一双眸子冷冷扫了章晋一眼。 这一声滚不知是对那尸傀说的,还是对他章晋说的。 章晋喉骨滚动,他心头清楚恩公的意思多半是后者,这一声『滚”是对他章晋说的。 “在下长丰县洪门武馆章晋,恩公一定小心!” 说完,章晋识相往后闪出转身要往洞穴深处而去,苏牧余光注意到这一幕暗暗点头,这傢伙倒是言出必行,说去救人便去救人,而非口上一套,实际则是想要趁机脱身离去。 “想走,哪有这般容易?!” 叮铃铃一阵阴的骨铃声被摇响,当即那沉寂的五头人形怪物发疯一般扑向了章晋,苏牧没有去看那章晋一眼。 若自己出手救他脱困后就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死了便死了吧。 那已脱困铁柱的章普眼看到人形怪物扑来,他双手一甩,铁链再次缠绕拳头,连出数拳將袭来的怪物砸退后快速往洞穴深处而去。 这些人形怪物合力之下能拖住甚至围杀易筋武者,但身上有铁链束缚,若章晋不恋战,想走自然是能走的。 那黑袍老者眼看章晋往洞穴深处的一处通道而去,並不慌张,他很清楚眼下的关键不在章晋而在於场上那头戴青狼面具的苏牧, 只要先將眼前之人解决,那往洞穴深处去妄想救人章晋不过是瓮中之鱉罢了。 “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夜闯我林家庄,又坏老夫好事?” 黑袍老者一招手中骨铃,那铁甲尸傀立於身前,而那几头人形怪物也重新沉寂了下来,方才苏牧数次出手击退铁甲户傀,虽未真正伤及他的小宝贝,但也令黑袍老者心中忌惮不已,他看不出苏牧的来歷。 “此人究竟是从何冒出来的,三县之地何时有了这么一號人物?” 心念急转间黑袍老者不动声色给了身旁之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当即身形后退数步,想要悄然离去,这一切自然躲不过苏牧的一双眼。 当下苏牧一脚踢起地上被铁甲尸傀踏碎的地面,一块碎石在丹劲灌注下登时如箭离弦。 咻! 黑袍老者面色微变,那铁甲尸傀低吼一声当即將老者护於身后,但苏牧的目標本就不是这老者,而是那想要脱身离去搞小动作之人。 澎! 那人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猛回首时碎石已在瞳孔中无限放大,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哼,下一瞬一枚脑袋猛然爆裂开来。 “阁下既然一心求死,老夫便成全了你。” 那黑袍老者当即身形往后一退,一掌拍在了岩壁上,当即岩壁上隱秘的机关被触发,一阵机关声中,那钉入岩壁的铁链纷纷鬆动,然后彻底解脱。 “叮铃铃一阵阴冷渗人的骨铃声中,五头人形怪物以及那铁甲户傀低吼出声,当即齐齐围杀向场上的苏牧。 人形怪物的速度比起铁甲户傀更为迅捷,相距最近的一头怪物在解脱束缚后,后肢踏地猛地跃起丈许高朝著苏牧扑杀而来。 看到这一幕,那黑袍老者面上露出一抹拧的笑意,盯看苏牧的眸子里有看贪婪之色,好似在看什么宝贝似的。 这苏牧能击退他炼製出的铁甲尸愧,其在横练武学上的造诣必然还在那章晋之上,这也是黑袍老人放任章普脱离战场的缘故所在。 “嘿嘿,若用这傢伙的户体炼製成尸傀,说不得无需宝器甲胃就能媲美铜甲尸傀!” 此外黑袍老者也对自己炼製出的五头狼形户傀与铁甲户傀有著信心,眼前这五头狼形户傀生前都是修炼横练武学的三次锻骨境八品武者,其中还有一名是金刚寺的僧人。 生前三次锻骨且修炼横练武学,死后被他用多种妖兽之血浸泡辅以秘法炼製,浑身虽不著甲, 但肉身之坚固犹在百链精兵之上,可谓是人形兵器。 这么五头狼形尸傀再加上一具铁甲尸愧,哪怕是成名已久的顶尖易筋武者一个不慎也要饮恨当场。 只是下一瞬,一道惊雷將黑袍老者的美梦狼狠轰碎。 “轰隆隆一一一平地惊雷滚滚,苏牧握拳的一瞬紫电在拳间流转,地上的碎石纷纷激射而出,轰出的一瞬紫电划破长空。 那扑咬而来的狼形户傀顷刻身形僵在半空。 然后接连几声雷暴一般的爆裂声中,尸愧的胸膛处陡然被轰出了一个孩人的血窟窿,紫电在狼形尸傀周身流转,那尸傀爆裂开来的血窟窿中陡然传出了一声尖锐无比的嘶鸣声。 黑烟滚滚间,那章晋只能轰退而无法杀伤的狼形尸愧就这么轰然坠地,身形一阵抽搐后再没了动静。 看到这一幕,黑袍老者嘴角微微抽搐,他这具耗费了莫大心血的狼形尸傀就这么被人毁了。 老者的目光落在了那被轰碎的胸膛处,眼眸陡然一凝。 “这一拳是巧合么” 他炼製的户傀没有痛觉,凶悍无比,寻常血肉之躯武者的致命创伤落在尸傀身上无法致死,哪怕断胳膊断腿,脑袋被轰碎割下都无法杀死尸傀。 轰! 黑袍老者惊疑之间苏牧又是一拳轰出,又一具狼形尸傀被轰杀坠地,这一次被苏牧轰碎的是腹部,又是几缕透著难闻气味的黑烟从中冒出。 当下老者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傢伙接连两拳都精准落在了狼形户傀的尸蛊所在位置,一次是巧合,接连两次可就不是了。 “竟能识破老夫炼製的尸蛊所在—“.”老者面上杀意翻涌,阴沉无比,接连两具狼形户愧被毁令他心头在滴血,“原本老夫还想让阁下多活一会,如今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老者心中生出一抹不安,苏牧能识破他炼製的尸蛊所在,显然是有备而来,这等人绝不能留於世间,他打算亲自出手將这祸害扼杀。 当即他一摇铃鐺,还剩下的三头狼形户傀当即停下进攻,退至苏牧身后將退路截断。 “紫衫。” 就在这时苏牧吐出『紫衫”两字,那黑袍老者闻言明显一愜,但旋即凶光毕露且透出一抹喜色这一幕被苏牧看在眼中,当即明白眼前这顶替林运之人不是紫衫,但必然也与那紫衫有著某种关联在。 “原来此人是衝著紫衫蛇王来的,天王即將要出山了,拿下此人还能向天王换一份功劳。” 心念急转,老者冷喝一声。 “尸甲!” 话音落下那铁甲尸傀发出一声狂暴无比的低吼声,一道幽绿色的雾气自其周身喷吐而出。 毒雾? 苏牧当即后退出一步,身后那拦截去路的三具狼形户傀接连爆退出数步。 只见那老者张大嘴巴一口將那铁甲尸傀身上喷吐出的绿雾吞入腹中,当即老者身上黑袍一寸寸崩裂,那衣物之下枯瘦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躯体之下隱见那绿雾涌动,整个人拔地而起,化作又一尊巨汉,而那绿雾好似凝成甲胃附在了老者周身。 这一过程当中老者的气息疯狂暴涨,期间隱隱有男女老少的哀豪声传出。 “敢来老夫的地盘撒野,你还不够格,你毁了老夫两具狼形尸愧,老夫就拿你来炼尸傀弥补。” 当下老者口中挣笑出声,大步踏来,而那一旁的尸傀此刻动作完全与那老者同步,两尊壮汉好似两头恶鬼袭来,给人极大的压迫,寻常易筋武者面对这么两尊恶鬼,只怕还未交手便要落得个胆寒的下场。 但苏牧却是个怪胎,面对老者施展出的强大且未知的武学,苏牧眸子里闪过一抹凝重以及亢奋“这人的气息远超上官锋,眼下的气息不比那晚的顾风弱,这绿雾便是所谓的户气么,不知是何效果,天下武学果然无奇不有!” 他苏牧要走的路是融百家武学,铸己身之武道。 同时,也是杀伐之道。 与强敌交手令他体內鲜血在炙热滚烫,好似锅炉里即將要沸腾的水,胸膛下的战意更是熊熊升腾。 “受死!” 老者握拳击出,长空登时爆发出一连串爆鸣声,同时攻来的还有那全身覆盖著铁甲的尸愧,这一幕好似那双鬼拍门。 此外,隨著这一拳轰出,老者周身縈绕的那绿雾雾时化作一阵夹杂著男女哀豪声的幽绿阴风, 阴风之中一瞬间好似幻化出无数骷髏。 苏牧没有托大,双手猛然一合十。 吼! 风从虎,一声高昂威严的虎啸將面前阴风驱散,一尊超出一丈金钟发出雄浑的钟鸣之声。 隨著苏牧武学方面的精进,新的两股劲力诞生,这一尊丈三的劲力金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拔高了三尺化作丈六金钟。 钟鸣虎啸声中,金钟化作一尊怒目金刚然后收束苏牧之身,阴风阵阵的地下洞穴登时金光大作,如有一层百链真金渡上了苏牧每一寸肌肤。 “来的正好!” 金刚状態下的苏牧面对攻来的双鬼,双拳齐出。 伏虎拳·金刚伏虎! 伏虎拳与金刚身同属金刚寺武学,金刚身状態下的伏虎拳威能更上一层楼。 又是两声虎啸声中,拳头与拳头狠狠碰撞在了一起,相碰的一瞬,火星飞溅,震耳欲聋的金铁声中。 双方的劲力猛然爆发开来,溢散的余波化作两道刮骨劲风,刮的岩壁碎裂,碎石坠落,好似被刀斧劈砍过一般。 一击后两人脚下之地更是猛然凹陷,裂如蛛网猛然扩散开来。 苏牧从黑袍老者这一拳感受到了还在铁甲尸愧之上的恐怖力道,其中传来的劲力亦是雄浑,老者对化劲的掌握精妙不逊色顾风多少。 硬接这一击苏牧也需退出半步卸力,双脚陷入地面。 咚咚咚! 另一边,那袭来的双鬼猛然倒退出三步,接连踏碎地面后老者面色大变,一脸凝重望来。 第137章 临阵创招,破尸傀!(二合一) 第137章 临阵创招,破尸傀!(二合一) 『这傢伙的锻骨境界不俗,我与铁甲尸傀联手一击能直接令的寻常七品易筋武者催筋断骨,此人只怕是四次锻骨的境界“ “其中不仅有金刚身,还有铁布衫·以及铁臂功?!” 黑袍老者戚无兴心头吃惊不已,作为户傀门传人的他不仅是对敌人手段狠辣,对自身亦是狠辣。 不仅將敌人炼製成尸愧,也在拿自身肉躯炼製,去年戚无兴听闻堂堂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的青面蝠王韦鸣劫掠青云县尉李秋时,败走在一名金刚寺的禿驴手中时极为不屑。 若当日在场的是他戚无兴哪里会失败! 哪怕戚无兴不修横练武学,但他也很自信以妖兽之血祭炼过的躯体绝不会逊色那些金刚寺的禿驴,眼下他更是吞下了户气,肉躯的强度还能在短时间內翻倍。 拳脚之间杀伤力骇人,寻常易筋武者一个不慎只怕要落得催筋断骨的下场,但眼前这苏牧硬接他与铁甲户傀的联手竟是毫髮无损,看著甚至比起他更为轻鬆。 这一刻戚无兴不怒反喜,他对横练武学极为了解,一瞬间从苏牧身上分辨出了三门八品横练武学。 “同修三门八品横练武学,是老夫低估了此人这傢伙绝对是绝佳的炼户材料,若拿来炼户必然能达到铜甲户傀的层次。” 一想到铜甲户愧,戚无兴心头便是无比火热,如今他在黑山乱军中只是五行旗主中的洪水旗主此人与紫衫存在仇怨,自己拿下他是大功一件,而且还能多上一具铜甲尸魁。 “五护法—..甚至直接一步媲美左右使也说不定!” 思及此戚无兴怒喝一声。 “杀!” 当下戚无兴猛地一踏地面,身旁的尸傀也同步踏地止住身形,『鏗鏘』声中不断挥动拳脚,拳头如疾风骤雨落下,想要一鼓作气將苏牧镇杀当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面对那密如夏雨的拳头,苏牧凛然不惧,眉心一点沁凉流转,精神力透体而出將眼前的黑袍老者锁定,旋即心分多用。 身上一袭粗布麻衣作响,好似一身不破铁衫,而他那双臂在顷刻间一寸寸隆起,粗壮如两扇铁门。 “来的正好·正好拿来检验一番铁布衫和铁臂功。” 鐺鐺鐺! 火星四溅,血肉之躯的对轰不断爆发出恐怖的金铁交鸣声。 洞穴深处的章晋止不住回首望去,面上掩饰不住的惊骇,他感受到整个地下洞穴都在颤抖,在那两人的战斗下颤抖,不断有粉尘、碎石坠落。 顿时他心头骇然,清楚若是那尸傀门余孽若是一开始就用这等雷霆手段对付自己,自己只怕早就死了。 “那两人都好强—希望胜的一定是恩公!”“ 场上戚无兴的拳头快的惊人,好似连珠炮弹一般不断砸下,苏牧则是原地不动,如一尊不可撼动之山岳,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来者不拒,苏牧任凭戚无兴和铁甲尸傀的拳头砸下,將全部攻击防御下来,身上气息没有一丝一毫减弱的趋势,反而有著勃然生机,似乎在藉助这恐怖的攻势修炼己身罩门。 苏牧的躯体如那砧板上的铁坯,正在遭受两柄锻造锤的不断锻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閒! 苏牧眼眸越发明亮,感受到在修炼铁布衫和铁臂功后自身肉躯的强度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同时他在与这戚无兴的对轰中隱隱对两门新修炼的武学有了新的感悟体会。 “不虚此行,这一战结束后必然能有所精进!” 此外,苏牧也发现了一点。 “此人走的是外门邪路,身上並没有將横练武学修至精深的痕跡,对力量的掌控並不算太过精妙,完全是靠一身蛮力,但为何他的筋力爆发能持续如此之久?” 苏牧的体魄过人,修炼之初就开始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又有五禽戏改善体魄,如今又同修数门横练武学,加之极为接近四次锻骨。 重重叠加下苏牧肉躯强横达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他眼下並未动用筋力,纯粹是靠强横的体魄硬抗下攻势。 那么戚无兴呢?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待得他意识到这一点蹊蹺之处后很快注意將目光落在了那蒙绕周身的幽绿之气身上。 “是因为这一股尸气么?” 苏牧当即判断这股尸气不仅能够提升戚无兴的肉躯强度,多半还能护住他体內筋脉,使得他能够肆无忌惮催动筋力。 “不必再拖下去了,迟则生变速战速决!” 苏牧隱隱从那尸气上感受到一股不安,一番交手下来,他对眼前的戚无兴和铁甲尸傀的武功路数都彻底摸清楚了。 此两者皆是一身蛮力,户傀身披厚重铁甲,不知疼痛,刀枪不入,而戚无兴本人则有户气护体,防御亦是极为惊人,更能肆无忌惮催动筋力。 “原来如此或许双柏镇之际那青面蝠王眼中的我便是如此,好似一尊无法破防的玄龟。” 轰! 苏牧再次与戚无兴和铁甲尸傀硬撼一击,脚下猛然再次凹陷半寸,脚踝都深陷岩石之中。 “那便以力破之,以绝对的杀伤力来轰破龟壳!” 两月之前,过年的几日夜里雷暴连连,苏牧在医馆看了几夜的雷暴后有所悟,创造出了惊雷拳的第一式。 但实际上苏牧当时脑海里闪过的是两道灵光,一强一弱,强的一道被苏牧化为现实,便是如今的惊雷贯空。 而那第二道灵光苏牧当时没能將之具现化,究其原因,苏牧认为是缺少了一抹契机。 一抹与强者对敌斯杀的契机。 “或许那夜鸿门宴上直接朝顾风出手,惊雷拳的第二式当时就能成。” 这么一个念想在苏牧脑海之中快速掠过,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有得必有失,若是他当时直接朝顾风出手,那么易筋药方必然就拿不到了。 “眼下也不迟.—” 苏牧眼眸之中隱有紫电闪烁,说实话戚无兴还是给了苏牧不小的压迫,这戚无兴绝对是他遭遇过的敌人之中能排入前二的,另一人则是並未真正出手的清风帮主顾风。 “轰隆隆!” 面对再度攻杀而来的戚无兴与铁甲户愧,苏牧竟是缓缓闭上了双眸,漆黑的世界之中亮起两点明亮的萤火,这是精神力锁定下的戚无兴与铁甲尸傀。 紧接著。 瞬息之间漆黑的世界之中划过一道紫电,苏牧浑身一颤,丹田处的劲力之丹陡然加速,一道道劲力之蛟翻涌而出,然后首尾相连抱作一团尽数匯聚於苏牧右臂之中。 “啪!” 那一道紫电顿时紫光大作,苏牧深吸一口气吐出的一瞬五指猛然紧握,雾时右掌心中好似有一道恐怖的漩涡生成,將周遭的空气尽数吞噬。 一时间之间周遭的空气好似化作了真空,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囚笼覆压向戚无兴和铁甲户愧。 陡然之间,那戚无兴只觉头皮发麻,浑身一根根汗毛在此刻炸起,武者隨著武道精进,可谓与寻常凡夫已然不是一个物种。 武者对於即將到来的危机隱隱有著一种预知能力,实力越是强大,这种危机预知能力便越是清晰,而就在此刻戚无兴的心头陡然生出一股浓烈至极的危机感。 “不好!” 当下戚无兴反应极快,当即闷哼一声强行中断了这一轮攻势,身形往后爆闪而出,然后催动铁甲尸傀横於身前要抵挡苏牧接下来的雷霆一击。 而这时苏牧那一口气息吐尽了。 一时间丹劲如雷霆翻涌,苏牧右臂都陡然有紫电闪烁,然后右臂之下蓄势待发丹劲之蛟咆哮奔涌而出! 吼! 雷暴声中隱有一声悠长的蛟龙之吟,拳出的一剎那,那被抽成真空的空气陡然压缩、凝滯到了极点后轰然被打破。 喷涌的雷霆化作一条高速旋转著的雷电蛟龙凌空轰杀向面前之敌,这一拳快的惊人,顷刻便是跨越丈许落到了那铁甲户愧身上。 澎! 旋转的雷电蛟龙將铁甲尸傀身上厚重的铁甲撕裂,然后透体而入,一连串的爆鸣声中在尸傀身上留下一个骇人的血窟窿后,又张牙舞爪从中钻出。 “澎!” 又是一声巨响,躲在铁甲尸傀身后的戚无兴面色大变,一双惊慌的眸子里只剩下了紫电一片, 顷刻间胸膛如遭重击,顿觉被一头蛮不讲理的雷兽迎面撞击了一般。 登时身形如那破麻袋一般倒飞而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狠狠砸在了岩壁之上,一时间岩壁寸寸裂,整个洞穴又是为之一阵剧颤,好似要崩塌似的。 轰! 从岩壁上坠落在地的戚无兴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但却很快吐出一口黑血后站起身来,隨之一起站起来的还有那铁甲户傀。 定晴看去,那戚无兴只是看著悽厉,那遭受一击的胸膛处却只是留下一道並不深的拳印,此刻更是在幽绿色户气流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弹。 戚无兴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到的诡异角度扭动脖子,发出咔咔声响,他口中发出渗人的笑声。 “嘿嘿,厉害,阁下好厉害的一拳但这又如何?你杀不死我!” 苏牧眼眸微凝,古井不波的面上流露出了一抹异,他很清楚戚无兴自然是不可能凭藉肉躯之力硬接下自己这一拳。 若他的肉躯强大到能硬接自己这惊雷拳第二式的强横,这一场战斗將会是戚无兴碾压苏牧,这一场战斗也就不会继续下去,苏牧会选择交手之际当即退走。 然而这戚无兴方才却是惊恐著將铁甲户傀挡於身前,此外他眼底深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恐也都被苏牧看的真切、清晰。 但若不是戚无兴自身,那么也只剩下那铁甲尸傀了。 苏牧的眸子沿著那尸气落在了铁甲尸愧身上,此刻这幽绿色的户气与铁甲尸傀连接在了一起当即他发现了端倪。 这还未命名的惊雷第二式在这铁甲户傀身上破开一个血窟窿透体而出,但此刻这铁甲户傀还在抽搐,显的更为悽惨几分。 “原来如此这傢伙只怕能够藉助户气將自身遭受的创伤转移到铁甲户傀身上,当真是匪夷所思的武学。” “先前我竟是看走眼了,这尸傀身上的铁甲亦是不凡。” 苏牧心中恍然,面露流露出了兴致,他注意到破开的窟窿处,那铁甲背面好似铭刻有一道道蛛网般的纹路,看著不像是铭文,但以苏牧在炼器上的造诣判断,那多半是有化去攻击力道的作用。 “哈哈哈哈,阁下这门拳法的確杀伤力惊人,但必然极其耗费劲力,阁下又能使出多少拳?” “来吧,老夫都一併承受下来!” 那戚无兴口中发出一阵狂笑“既如此—那厉某便成全你。”“ 苏牧淡淡开口,这戚无兴的確是很棘手,搏杀经验也是异常丰富,眼光可谓毒辣,苏牧方才那一拳若是换做一名易筋武者,只怕施展不出第二拳。 “第二式的消耗不小方才一拳消耗了接近一成的劲力。” 眼前的戚无兴好似一头百年的老王八,但在他苏牧面前没有破不开的龟壳。 “你姓厉我知道了,我当是何人,原来是『拳棍双绝的厉飞雨”,你的长棍呢?何不亮出来试试能否伤及老夫?” 那戚无兴当即醒悟过来,自以为是的一口道破苏牧身份,想要进一步激怒苏牧,殊不知已然落入了苏牧设下的圈套之中,这厉某是他故意道出的。 那戚无兴说罢便是继续朝著苏牧扑杀而来,他要仗著苏牧还未看破他这尸气玄妙之际,用以命换命的搏杀之法將苏牧儘量重创,將苏牧消耗至死。 苏牧面色不改,面对再次扑杀而至的戚无兴,苏牧没有再次催动惊雷拳第二式,这一幕落在戚无兴眼中顿时心中一喜,只当是苏牧劲力所剩无多。 这一次苏牧没有再选择与戚无兴硬碰硬,雨点声一般的蝉鸣声陡然躁鸣岩洞之中,旋即苏牧一步踏出如飞絮一般闪开了砸来的拳头。 “好快!” 戚无兴心惊,他心头的忌惮陡然放大,眼前这厉飞雨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同修三门横练武学的情况下竟是还能掌握如此高明的轻功身法?! “怪物·—-此子必不可留,此人於武道上的天赋只怕能与天王媲美!” 今夜若让厉飞雨逃出生天,以这等恐怖的武学天赋,假日时日只怕会是又一个天王,厉天王! 当即戚无兴发疯一般攻来,苏牧则是閒庭信步一般不断往后退出,待得踏至第八步至极,蝉鸣声逆转攻势! 岩洞之中陡然有大江奔涌之声响彻,这时苏牧体內催动到极致的气血、劲力的奔流声,而苏牧藉助八步赶蝉將体內的气血和劲力叠加到了极致。 “好雄浑的气血和劲力,这厉飞雨体內的劲力怎会如此雄浑,莫非用之不尽—不好。” 戚无兴当即意识到不妙,意识到自身落入这厉飞雨的圈套当中,第一时间故技重施闪身往后, 又同时操控铁甲户愧横於身前做抵挡。 然而这却正中苏牧下怀,因为他的目標正是这一具铁甲尸傀,苏牧一双眼眸微微眯起,先前他轰杀两头狼形户愧可不是意外。 但也並非是他五感过人洞悉了户愧体內户蛊的位置,而是他胸膛下的蛊虫发挥了作用,苏牧感知著体內蛊虫的躁动不安,早已锁定了这铁甲户愧体內的真正的户虫所在。 “就在右胸!” 正常人的心臟在左胸,而则戚无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將户蛊下在右胸。 趁著那戚无兴身形爆闪而出的一剎那。 苏牧一手猛然探出,周遭的空气顷刻被掌心吞噬,见状那戚无兴以为苏牧要故技重施,要施展出方才的恐怖拳法,身形猛然往后继续爆退。 但这一次他失算了。 苏牧一步踏前瞬间跨越丈许,五指划破长空发出一连串的爆鸣声,如那铁钳抓住了铁甲尸傀的一臂。 “给我起!” 在戚无兴目瞪口呆中,那足有千斤之重的户傀就这么被苏牧单臂抢圆,反手过肩砸在了身后。 轰! 大地不堪重负,猛然碎裂,登时砸出一个人形轮廓,当下苏牧一脚重重落下,將那挣扎著的铁申户傀头颅直接踩入岩石,嵌入其中。 “哈哈,我那宝贝有一身铁甲护体,纵使你能撕裂一处,但又如何能真正伤及我的宝贝!”瞧见苏牧竟然放弃追击,而是朝著铁甲尸傀宣泄,戚无兴心中大定。 面对戚无兴的讥讽,苏牧面色依旧平静,又是数拳齐出狂暴无比將尸傀砸入地面,直到尸傀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之际眼眸之中冷意翻涌。 哺! 隨著苏牧五指张开,体內先前因八步赶蝉而叠加到极致的气血、劲力在这一刻顷刻宣泄而出。 苏牧整个右掌化作赤红之色,周遭空气急剧扭曲,岩洞之內的温度也在这一刻猛然开始后攀升。 眼下苏牧施展的赫然是锻兵坊的绝学熔金决,这门武学能够加速气血、劲力使之进发出恐怖的高温,甚至能融化锻造宝器的材料。 苏牧倒要看看这龟壳能否有入品宝器那般坚固! 当下苏牧直接五指抓向了户傀的左胸,在他看来这套甲胃既然能被锻造出来,便必然能够被炉火熔化,炉火能融化的铁甲再厚实也不可能挡得住熔金诀! 此外苏牧眼中杀意翻涌,今夜这熔金诀既然已经暴露,无论如何这戚无兴都得死。 滋滋滋! 五指与铁甲接触的一瞬,登时发出一阵滋滋作响,一息之內那户傀身上的厚重铁甲竟是变得通红,而苏牧五指落下之处更是出现了融化的跡象。 看到这一幕那戚无兴心头猛然一跳,当即意识到苏牧这是打算彻底將尸傀轰杀。 “竖子好胆!” 戚无兴惊怒交加,当即要出手破坏,只是苏牧却是冷哼一声,那空著的左拳猛然一握,紫电流转嚇得戚无兴便是连连后退。 “不,快住手!” 此际苏牧的五指已然完全探入了铁甲之中,这一刻那戚无兴毛骨悚然,一颗颗黄豆粒大小的冷汗直冒。 当下戚无兴再度扑来,苏牧再次握拳,戚无兴暴怒无比,这一招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绝无可能再来一次! 然而下一瞬,紫电破空。 澎! 一声惨叫声中,戚无兴的身形顿如断线的风箏一般倒飞而出,再次重重砸在了岩壁之上,隨著戚无兴这一次的受创。 果然如苏牧预料的一般,登时一股尸气与他脚下踩著的尸傀相连,登时这一击的创伤转移到了尸傀之上。 “不,快停手,你我平日无仇无怨何至如此,老夫认输—” 然而苏牧却並未停手,五指猛然往下一沉。 嘴! 五指彻底破开铁甲探入血肉之中,妖兽淬链过的血肉筋骨在此刻如纸糊的一般,苏牧感受到了那想要逃窜的尸蛊,他冷哼一声猛然抓去然后发力一扼。 登时又一声尖锐无比的嘶鸣声传出,登时黑烟滚滚,脚下奋力挣扎的尸傀抽搐几番后再没了动静。 而隨著这边尸蛊被苏牧捏死,焚烧成黑烟,那边的戚无兴浑身剧烈发颤,七窍陡然为之涌血, “哇!” 几大口黑血猛然从戚无兴口中喷吐而出,戚无兴剧烈抽搐当中身上的骇人气息顿时一落千丈, 从原本九尺的小山一般的魁梧迅速萎靡,几息之內化作了原本的模样。 “本命蛊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牧自然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幕,当下猛然一抽,將右手五指从户傀中抽出,一步步走向戚无兴。 本命蛊被苏牧捏死后,戚无兴此刻浑身抽搐不止,这本命蛊与他性命相连,比起黑虫老人那黑蛇联繫更为紧密。 眼下戚无兴虚弱到了极致,只怕隨便来上一名成年的寻常汉子都能將他杀死。 “饶命,只要阁下饶老夫一命,老夫日后当牛做马,此生唯阁下马首是瞻—” 但苏牧不为所动,在宰了这戚无兴之前他问了一个问题。 “告诉我,紫衫是谁?” “我说,我都说,那紫衫是黑山军中四护法之首,紫衫蛇王!” 四护法之首,紫衫蛇王? 苏牧得到答案面露满意之色,就在戚无兴心中欣喜之际,苏牧却是毫不犹豫一拳轰出。 “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天王绝不会放过你的———” 戚无兴最后发出一声极度不甘的悽厉惨叫,惊雷破空,澎的一声,一枚脑袋顿如西瓜一般炸裂开来。 一具无首尸体瘫软,轰然倒地,鲜血流淌在大战后满目疮的破碎地面,听闻戚无兴最后的厉声威胁,苏牧冷哼一声。 “紫衫蛇王,黑山天王?” “放心,日后我会送他们全部下去见你。” 就在苏牧伸手摸向户体之际,异变突生,胸膛下躁动不安的蛊虫猛地发出一声鸣。 第138章 赤铁精,妖兽之血!(4K) 第138章 赤铁精,妖兽之血!(4k) 这一异动好似等候多时。 雾时,自那尸傀与死去的黑袍老者戚无兴身上飘起两团浓郁的绿雾,下一瞬绿雾激射向苏牧胸膛处,被苏牧体內的蛊虫尽数鯨吞。 剎那间的恍回过神后,苏牧浑身一颤后脸色阴晴未定,当即进入到內视状態当中,內视状態之下他注意到原本胸膛处笼罩的一团黑雾,眼下似乎比以往变得更加漆黑了几分。 此外胸膛处没来由传来阵阵冰寒,但蛊虫並未因此发作,身体也並未出现任何异常,而那蛊虫在鯨吞完户气后又重新进入到了沉睡当中。 “庄,庄主——死了?” 不远处一道惊恐万分的身影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后发出的惊呼声將苏牧的思索打断。 “这,这位捉刀人厉飞雨比起传闻中的要强大太多,简直强的像是个怪物,就连庄主都死在了他的手中,甚至他还未动用兵器!” 苏牧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离意,当下他继续收刮戚无兴身上之物,但只摸出了一枚令牌、白骨铃鐺以及一个钱袋。 那铁甲尸傀苏牧也仔细搜了一番,可惜只是一具尸傀,身上並无財物。 当下苏牧目光落在从戚无兴身上搜出的令牌上,那是一枚通体幽蓝,如夏日江水之色,上刻1 洪水』两字。 洪水旗主,洪水令? 苏牧一双深邃的眼眸闪动,很快联想到周天德身上的烈火令,看来这黑山军的旗主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来划分。 烈火旗与洪水旗主直接折损於苏牧手中,那双柏镇被斩首三百级的锐金旗也与苏牧有著关联。 五行旗主之三可谓都与苏牧存在渊源,不过苏牧也不惧,他与黑山乱军本就是敌人,债多不愁,何况想要从他苏牧这收债,大可来试试看! “洪水旗主?这傢伙果然是黑山乱军的人,带回去或许可以找斩妖司换取功劳。” 隨著戚无兴死去,还剩下的三头狼形户愧此刻都呆滯原地,好似断了线的提线木偶,苏牧当即走向那还活著的人。 眼看苏牧走来,那人好似见到了极其惊恐之物,当即手脚並用往后爬出。 “厉大侠,饶命,饶命啊—— 苏牧冷冷扫视这人一眼,“带我去林运藏宝之处。” “是,是,小的这就带厉大侠去。” 隨著大战结束,这一处偌大的地下洞穴顿时安静了下来,不久后苏牧路过一处地牢,此刻地牢大门被人以蛮力破坏,看痕跡很新,多半是方才那章晋所为。 苏牧眼眸望向洞穴深处的黑暗之中,他在前方听到不少呼吸声,这些呼吸声虽有意在压制,但也止不住透出恐惧。 不久那黑暗之中冒出一道身影来,章晋从黑暗中走出看到苏牧身影后当即大喜过望。 “恩公,果然是你胜了!” 那章晋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往后喊了一声,“大家都快出来吧,那贼首已伏诛,被我恩公厉飞雨所擒杀!” 听闻后半句,苏牧眉头一皱,“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方才我听到恩公与那贼人廝杀时,那贼人笑声中传来了『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 苏牧一,方才蛊虫的异变令的他眼下心绪有些不寧,竟是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道理,就当苏牧还欲开口之际。 洞穴深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道接一道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走出。 呼呼呼! 有人猛然朝著苏牧跪倒在地,然后用力磕了数个响头,直磕的头破血流,第一个磕头之人出现,当下一个接一个跪倒在了苏牧面前,放眼望去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这些被戚无兴掳掠来的人大多是寻常人,男女老少皆有,有二十人看著像是铁匠打扮,其中也有儿名步伐沉稳,是身具横练武学的锻骨武者。 不少人瞧著都面黄肌瘦,饿的皮包骨,戚无兴將无辜民眾抓来,將活人当做炼尸材料,不时也会虐杀几人当做娱乐,可谓残忍至极。 苏牧看到这些人后,眸子深处止不住有杀意翻涌,戚无兴该死,那黑山乱军之人也都该死! “恩公大义,多谢厉大侠出手为民除恶,解救我等,救命大恩老朽甘愿为厉大侠当牛做马.....” 一名老者老泪纵横,高呼出声后颤巍巍就要跪倒,苏牧一步踏出伸手轻轻拖住了老者。 “厉某只是今夜恰巧路过,这林家庄多行不义必自毙,老人家不必如此。” 恰巧路过? 那章晋闻言眼中流露出了钦佩,他章晋平生很少对人如此钦佩,如今厉飞雨就算一个,先前他分明听到厉飞雨说的是今夜来寻仇。 但这会却是风轻云淡一句只是恰巧路过, 苏牧並不知这章晋心中所想,他说的也的確是实话,他今夜还真是恰巧路过,若非是三个劫人的小贼,苏牧还真不知晓青云城眼皮底下竟还有林家庄这等黑山乱军据点。 “诸位,此地不宜久留”苏牧目光落在章晋身上,隨手將刚从戚无兴身上摸出的钱袋拋出,“章晋你將这钱分给大家,先带大家离开此地,可以將那贼人的户体带出以震。” “是,恩公!”章普面色极其恭敬应了一声,当即不做有疑开始带领大家往外逃离。 苏牧眼眸微微闪动,就在方才他再次从这些跪倒在地,直呼自己恩公之人身上看到了若隱若现的气运毫光。 但这一次气运毫光並未成型,只是一闪而逝。 “或许是人数少了” 收回目光,苏牧却並不觉可惜,反而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气,若他的气运是建立在他人的苦难之上,甚至让更多人身陷苦难之中,这份气运他苏牧寧愿不要。 一路往洞穴深处而去,苏牧心情有些沉重,这洞穴內的地牢不止一处,其中透出一股股夹杂著鲜血、腐朽的难闻味道。 每一处地牢只怕能容纳二三十人,而这样的地牢足有七八个之多,其中堆积有不少白骨,甚至有不少瞧著是孩童的尸骨。 身为黑山军洪水旗主的戚无兴將无辜民眾掳掠来当做牲畜养!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苏牧拳头默默紧,此时对这一句话有了更深刻,那正在给苏牧带路之人也像是感受到了苏牧的愤怒,身处阴冷的地下洞穴却是浑身不断冒出黄豆粒大小的冷汗。 “厉大侠,就在前面了。” 话音刚落,苏牧一手落在了这人脑袋上,此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是身子一软,瘫软倒地。 杀了这人苏牧夺过火把,眼前出现了一扇铁门,看著像是一处仓库。 铁门之上有著一把用料厚实的铁锁, 轰! 苏牧直接伸手抓向铁锁,两息之內铁锁坠地,苏牧不急不慢推开了铁门,铁门后是一个不大的天然岩洞,两米见方的空间里摆放有三口箱子。 第一口箱子打开后里面都是些黄白之物,一小层金元宝之下是白银,扫视一眼约莫有个两三千两。 这些钱財不算太多,武道本就是销金库,何况炼户也是一个无底洞,所需要的妖血必然也是极其昂贵,这戚无兴身上的钱財大多都用於炼尸、武道以及打造甲胃。 箱子太大自然不方便带走,苏牧当下从仓库外户体上脱下衣物卷做包裹,將箱子里的金元宝和银锭全部装入。 苏牧开启第二口铁箱后眼眸闪动后为之忽的为之一亮,他辨认出了眼前之物,这铁箱子里有一块近乎有脸盆大小黑透著暗红,不规则的矿石。 “这是赤铁精?” 苏牧有些迟疑,伸手落在了这黑的矿石之上,当即其上的暗红隱隱闪动,登时苏牧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微微发烫的气息。 感受到这股炙热苏牧眼眸一亮,眼前这东西的確是赤铁精无疑,这东西与那日拍卖会上出现的寒铁精是一个级別的锻造材料。 “那次拍卖会上三十斤的寒铁精最后拍出了七千两的天价———”记忆中苏牧记得那块寒铁精不过是两个拳头的大小。 而眼下这么一块接近脸盆大小,苏牧取出掂量了一下后心中吃惊,这铁箱子里的赤铁精少说有一百五十斤重,足足是拍卖会上出现的寒铁精的五倍重量, 寒铁精与赤铁精的价格相当,这么一块赤铁精换算过来便相当於三万五千两白银。 “好东西,这赤铁精可以用来锻造大枪!” 此前苏牧还在思考用什么材料来锻造大枪,如今不用思考了,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牧大喜,最后將最后一口铁箱也开启了,铁箱开启的一刻顿时有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散发而出。 火把一照,里头现出三个玉罐装著的鲜红液体。 “果然是妖兽之血,而且不止一种。” 苏牧鼻子微微一动,登时分辨出了这是三种不同的妖兽之血,只是苏牧將之一一揭开后火热的眸子里略有些失望。 “都是些寒属性的妖兽之血—也对,户傀本就阴寒,自然不会用火属性妖血。”苏牧微微嘆了一口气,心中其实有所预料。 “都先带回去,日后无论是出售,还是留作炼製兵器,又或是以物易物都可以。” 当下苏牧將三口铁箱子里的东西收刮一空,就当他打算离去之际,脚步忽的一顿,余光之中他注意到了箱子后面的一处岩壁有些异常。 “莫非是机关?” 苏牧当即联想到了开启地下岩洞的机关,当即搬开箱子后以精神力与一双眼眸细细检查起来, 很快苏牧目光落在了一处。 伸手触摸后,一阵机括声后,苏牧身侧岩壁出现了一个暗格,里头有著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一看后里面静静躺著一册秘籍,其上三个字入目:《炼尸功》。 “炼尸功?” 苏牧低语一声眸子里闪过一抹兴致,这功法苏牧自然清楚是邪门歪道,必然是世人口中唾弃的魔功。 但在他一个穿越者看来所谓的武学不过是一柄双刃剑,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苏牧倒不是对其中的炼尸感兴趣,他感兴趣之处在於此前戚无兴將致命伤害转移给尸傀的手段,其中巧妙或许可以学习一番。 “等回去仔细研究一番。” 苏牧將这门秘籍揣入衣襟中,最后又用精神力扫视一番確认没有暗格后大步离去,离去的路上注意到一处锻造工坊。 他上前几步走近,锻造台上还有几片还未锻打完成铁甲片,苏牧仔细一看发现赫然是铁甲尸愧甲胃的一部分,猜想那戚无兴掳掠匠人来此多半是为了给他炼製的尸傀锻打甲胃的。 “好东西,也带回去研究一番。” 很快苏牧注意到岩壁上张贴著的一幅精细的甲胃设计图,扫过一眼苏牧眸子发亮,当即將设计图揭下卷作一团也收入衣襟中。 做完这一切后苏牧满载而归,面上也流露出了满意之色,离开之前苏牧看到了三头狼形尸傀。 “逝者安息,尘归尘,土归土。” 苏牧心中暗道一声,当即连出数拳將户傀彻底毁去,灭杀了其体內的户蛊助其彻底解脱,最后將那白骨铃鐺也捏作一堆粉隨手扬了。 离开地下洞穴后,一眾得见天日的匠人和那章普还未离去,看到苏牧现身后当即如潮水跪拜在地。 “多谢厉大侠救命之恩!” 此际这林家庄一片骚动,庄內的看家护院在看到庄主的户骨后纷纷四散而逃,不少人逃离时將庄內的財物掠去。 “大家都离去吧。” 得到苏牧发话,大家才纷纷面露感激离去,这时那章晋却还留在场上,他从衣襟里取出一块铭刻有玄龟的玉牌抱拳躬身递过。 “厉大侠,大恩不言谢,眼下章晋身上別无他物,日后厉大侠若来长丰县章某一定为恩公接风洗尘,恩公若有驱使,章某也定当赴汤蹈火!” 长丰县么? 苏牧眼眸闪动,隨口询问一句,“你可知长丰县何处能获取妖兽之血?” “恩公是要妖兽之血?不若恩公与我回一趟长丰县。” 第139章 妖血入药,玉骨丸成!(第一更) 第139章 妖血入药,玉骨丸成!(第一更) 听得此言,苏牧微微一证,他方才不过是隨口问了一句。 月下青狼面具透著肃杀以及一抹神秘,章晋看不到面具下苏牧面上的神情,但注意到恩公略微沉吟,当即又补充一句。 “恩公或许有所不知,长丰县北连祁峰山脉———” 嗯? 苏牧轻一声,心中忽一动,“你是说那祁峰山脉之中还有妖兽?” “没错,近些年那山脉之中的確有妖兽的踪跡,不过此消息被长丰县令封锁了,寻常民眾並不知晓,就在去年县令大人也曾组织长丰县各大势力的高手联手狩猎妖兽。” 直接猎杀妖兽取妖血么? 与妖**手该是何等滋味? 苏牧心有意动,但思索一番还是暂时婉拒了,“此番便算了。” “如此吶”章晋面上流露出一抹遗憾,也从苏牧先前的语气之中听出了离意,当即再次抱拳深深一躬,“恩公日后落来长丰县,可来洪门武馆寻我,章某为恩公接风洗尘。” “好。” 苏牧轻頜首后蝉鸣几声,当即一跃数丈,足尖在屋檐几次轻点便是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好高明的轻功这等轻功只怕不比那沧河县的採大盗白易来的差。” 章晋面上止不住流露出一抹惊色,被戚无兴暗算掳走后的章晋不知外界之事,並不知晓那沧河县的自易早已成了苏牧拳下亡魂。 “拳棍双绝,厉飞雨——师傅说的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非此番得遇恩公出手,我章某必將死在这恶人手中。” “恩公当真是一个奇人,这身武艺必然早已迈入七品顶尖之列。” “恩公那门熔断金铁的武学倒是与青云锻兵坊的绝学『熔金诀”颇有几分相似,不过那锻兵坊只是以锻造名传三县,如今坊內仅有坊主武烈一人为七品。” 章晋暗嘆一声人外有人后没有多想,那锻兵坊主武烈的武艺哪里及得上恩公,世上有那么两门相似的武学並不奇怪。 此前他对厉飞雨之名只是偶尔听闻,今夜过后这名字他章晋已铭记心头,此生都不会再忘。 离开林家庄后苏牧远遁三十余里,以如今苏牧的实力,雄浑的丹劲支撑苏牧接连不断施展三十里轻功可谓轻鬆愜意。 苏牧並未动用全力赶路,三十余里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数丈高的青石城墙在望。 一道清风声中,苏牧脚尖在城墙轻点后轻鬆登顶,然后纵身一跃落地只是“咻”的一声,脚下劲力不绝,又是一点身形快速跃上屋檐朝著燕雀街而行。 这个过程当中城墙之上全副武装,身穿甲胃腰挎长刀的青云军士兵没有任何察觉。 回到宅院,苏牧將那三罐妖兽之血带到了炼丹房內。 医馆內药师曾言火属性妖兽更適合入药,这是药师基於医术一途的见解。 “先试试看好了。” 这便是苏牧婉拒章晋相邀长丰县的原因所在,他还是打算先试试炼药,苏牧清楚药师不会逛骗自己,但所谓实践出真知,药师之言也不一定就是真理, 当下苏牧从三罐妖兽之血中取出一罐寒气最小的。 “哺!” 一股炙热的湍流自苏牧掌心喷吐而出,数息之內炭火熊熊升腾, 玉骨丸虽然从未炼製成功,但炼药的步骤苏牧早已烂熟於心,只是药方之中並未有如何添加妖兽之血的步骤。 苏牧心念一动,脑海浮现出誉抄的医书上的知识,医术和炼药术的大成造诣以及潜龙在渊的悟性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一番推演后苏牧心中有了决断。 “先用水法提纯妖兽之血。” 苏牧纯熟將处理好的药材先后加入到铜製药炉中,待得几味主材融合成功后苏牧按著自己的理解加入提纯后的妖血。 约莫一个时辰后,药炉之中传出一股清香,苏牧眼眸闪动,当即修长的十指直接探入火中取出几块炭火,这一幕若是落在常人眼中定会目瞪口呆,这等炉火何止千度。 细嗅著其中的药香,这一次苏牧心中有些火热,颇为期待揭开了药炉的炉盖,当即一股白烟氮盒满屋,待得丹烟散去。 定晴看去后苏牧眼眸为之大亮。 “这次凝成形了!” 加入妖血之后药炉之中一炉十丸终於凝成了药丸之形,不似以往的涣散,此外药丸焦黑的表面却有著几点玉石般的光泽点缀其中,显然药性融合成功了。 “但火候不对,加入妖血之后火候需要重新把握。” 苏牧取出一枚青枣核大小的药丸手指一捻,仔细端详的同时心念急转,以苏牧如今在炼药和医术上的造诣,窥一斑见不得全貌,但也能看出很多问题。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继续第二炉。” 趁热打铁,吸取这一次的教训,苏牧当即快速做出调整,又是一个时辰之后,屋外天色微微透亮之际。 屋內传出一道欣喜之语。 “玉骨丸成了!” 云雾繚绕的炼丹房內一股清香瀰漫其中,揭开炉盖后,那丹炉內静静躺著十丸淡黄色,隱有玉石光泽流转的药丸。 “十丸成了五丸五成的成功率,不错的开始!” 苏牧暗暗点头颇为满意,当即將几枚失败的药丸再次捏碎,从中总结了新的经验教训后才將目光落在了那炼製成功的玉骨丸上。 “试试药效,也不知一次服用几丸,先试试一丸好了。” 从白易身上得来药方,从沧河回归青云,在药师的点拨下歷经一月之久后苏牧终於將玉骨丸炼製成功了,此刻他颇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 苏牧微皱眉將一枚玉骨丸吞入腹之际,心头不免闪过一个古怪的念想,若是这世间药物都能炼製成药酒就好了。 纵使如今苏牧吃了不少药,但在服药时还是下意识会皱眉。 人之天性,从小就有的习惯就如苏牧做人的底线难以更改,他会杀人,杀的人也不少,但却不会似戚无兴这般滥杀无辜。 一枚药丸服下,隨著药丸融化登时化作了一股炙热的暖流,只是这股暖流当中还透著一股寒气。 “虽然寒属性的妖兽之血可以炼成玉骨丸,但药师说的没错—火属性更適合入药。” 呼吸之间药力隨气血流经四肢百脉,落在骨骼之上的一剎那,苏牧浑身为之一颤,每一根骨骼都火辣辣的作痛。 “好强的药效!” 这等酸爽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过了,苏牧进入內视状態,开始催动劲力加速药力,隨著劲力一催动药力,苏牧顿觉好似每一根骨头被丟入了炼丹炉中炙烤灼烧一般。 许久后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 “药方上的三倍药效还是谦虚了,这玉骨丸的药效足有斩妖司的锻骨药膏的五倍!”得出这个结论的苏牧自己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斩妖司的锻骨药膏的药效本就在百丹楼的药膏之上,以及最为重要的其实还不在於此。 苏牧三次锻骨后继续动用寻常药膏之际,就好似躯体產生了抗药性,寻常药膏的药效大打折扣,但这药丸的药效却没有这等问题,药效能够全部发挥出。 “既然这罐妖血能用,其他两罐用水法去除一些寒性多半也能入药·一罐大概能炼製二十炉,这三罐能炼上六十炉。” 苏牧大致估算了一下妖兽之血入药的消耗,心中当即有了底。 成功將玉骨丸的难题攻克,苏牧的日子重归平静,再度开启了宅院、锻兵坊、医馆三点一线的生活。 十日后,苏牧將第二柄短刃也完成了注灵,这一次的器纹比起上一柄更为成功,林若水讚嘆不已。 “好一个怪胎,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三个老东西都要被你拍死在岸边了。” “后生可畏吶!” 自这日起,三位大师傅將属於自己的单独锻造室全面为苏牧开放,属於苏牧的第四间锻造室已经提上了日程。 无论是三位大师傅还是武烈都很清楚,苏牧虽然还未亲手锻造出任何一柄入品宝器,但这小子如今的技艺必然已经达到了大师傅的层次。 近日就苏牧锻造室如何起名,三位大师傅和武烈意见不一,爭论不休。 苏牧却好似无事人一般,白日继续在锻兵坊精进锻造技艺,夜里则是服用玉骨丸和练武,每隔几日也会去医馆喝喝茶,吃点糕点,並誉抄一本医书。 光阴似水,眨眼间一月时间流逝。 咔咔! 燕雀街的宅院之中,盘膝而坐的少年浑身一颤,周身骨骼齐鸣出声,发出一阵新春爆竹一般的啪之声。 第140章 四次锻骨,脱胎换骨!(第二更) 第140章 四次锻骨,脱胎换骨!(第二更) 三次锻骨大半年后,苏牧窥见了四次锻骨之玄妙! 一时之间,他体內的骨骼在颤鸣出声,传达出了对能量的极度渴望和贪婪。 “要突破了!” 苏牧心中火热无比,如今体內三次沉骨已然达到了极限,今日將要打破这一桔。 当下苏牧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三瓶玉骨丸,取出一枚服下后体內骨骼顿如虎狼一般將药力瓜分。 苏牧眼眸发亮,感受著体內骨骼传来还不满足的反馈。 当下吞下第二枚。 第三枚。 “还不够么?”苏牧不忧反喜,数日之前他便有预感即將突破,这几日他早已备好了三大瓶的玉骨丸。 “想吞多少就吞多少,我倒要看看你能消化多少!” 苏牧心中豪气干云,当下继续吞下一丸,直至整整五枚玉骨丸吞入腹中那渴求能量的贪婪才平復了一些。 这时苏牧屏气凝神,调动气血和劲力將药力全部化开,然后一遍遍淬链著本就坚硬胜过金铁的骨骼。 哪怕同为三次锻骨,苏牧的骨骼也要比寻常三次锻骨的武者粗壮一大圈,这是长期服用三全壮体汤和同修多门横练武学打下的夯实根骨底子。 隨著气血、丹劲、玉骨丸药力的三重冲刷,內视状態下苏牧看见每一根骨骼的表面逐渐浮现出青玉光泽的斑点,斑点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 然后点成线,线成面,为一根根骨骼都渡上了一层青玉之色。 这一过程中苏牧再次感受到骨骼对於能量的贪婪和渴求,这一次苏牧索性直接仰头吞下整整一瓶,他也懒得一枚枚吞了,长痛不如短痛。 日月交替,星月流转,这一次变直接从昨日深夜持续到第二日的黄昏时刻,前后消耗了恐怖的十二枚玉骨丸。 呼残阳西沉,天色昏沉下院落中盘膝而坐的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骇人的一幕隨之发生,隨著这一口浊气吐尽。 夜幕下那少年周身竟是散发出一层青玉光泽,这青玉毫光在少年每一寸肌肤上流转,整个人好似从青玉中走出来一般。 內视状態下,苏牧瞧见自己体內一根根骨骼都泛起晶莹的青玉之光,真好似用青玉雕琢而成, 如那完美无瑕的天工造物。 但这看似美轮美奐,如艺术品一般的玉骨却没有丝毫脆弱,反而异常强大。 隨著苏牧心念一动,顿时每一根骨骼好似被点亮了一般,青光流转之间体內涌现出一股玄妙的力量。 这道玄之又玄的力量流转四肢百脉后,苏牧只觉周身体肤、血肉、筋骨都彻底融为了一体,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態之中。 在这个奇妙状態下,苏牧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好似浑身之中有著用之不尽的神力,举手投足之间无需运转劲力和气血便能轻鬆达到千钧,甚至万钧之力。 “这便是第四次锻骨的玄妙么果然强大!” 苏牧观察著体內如玉雕琢的骨骼,不免想到了前世武侠小说中的『冰肌玉骨”之境,这一传说中的境界在此刻具现化了。 “如今我体內的骨骼也可称为玉骨了吧?” 一次锻骨为铁骨,二次为韧骨,三次为沉骨,而第四次锻骨恰为玉骨之境! 玉骨,骨骼如玉雕琢,这一步便开始改变人类相比妖兽先天屏弱的根骨,玉骨之境实为一次后天蜕变,可后天改变习武之人的根骨资质。 纵使先天极差的习武根骨在四次锻骨后也能逆天改变自身根骨资质,一跃成为练武妖孽。 正因如此,这一步极难达成, 噼啪! 苏牧施展起五禽戏舒展身体,拳脚隨意舞动间竟是带起一阵阵啪的裂空声,缓慢的招式间却是带起一道道劲风,拖曳出一道道残影,其中力量令人心惊,好似一头人形妖兽。 感受著体內的汹涌的神力,苏牧有自信这门不入品的五禽戏在他手中能发挥出媲美八品武学, 若是配合丹劲只怕能触摸到七品门槛的威能。 “嘶我的骨骼密度相比三次锻骨至少翻倍了不止,爆发和抗击打能力上更是天差地別,少说有数倍以上的差距。” 一套五禽戏打完苏牧甚至隱隱感受到了一层无形的瓶颈,这令苏牧心惊不已,他很清楚只要捅破这一层无形的窗户纸,五禽戏只怕能成为入品武学! 苏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臂,感觉四次锻骨后自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再试试其他武学!” 当下苏牧施展起其他武学,每一门武学都或多或少有了新的感悟,好几门圆满的武学更是隱隱有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预感。 而待得苏牧施展出那两门八品轻功之际,顿时浑身如触电一般。 囊时间,宅院之中蝉鸣声躁动不安,狂风涌动。 两道强烈的灵光闪过苏牧脑海这两门因顿悟,在苏牧手中不到十日就神速步入大成的轻功此刻得到了沉淀,去除了顿悟后神速精进的三分浮躁,武学真意顷刻浮现。 喻苏牧双腿之间同时诞生出一股独特的劲力,属於飞絮功,八步赶蝉的独特劲力在此刻同时诞生也隨之化作了苏牧体內第十二、十三道劲力。 苏牧腹部劲力之丹来者不拒,將这两股劲力尽数融合,本就雄浑异常的劲力更上一层楼! 呼! 苏牧长出一口气,心中有著自信,若一月之前林家庄的戚无兴復生,纵使他再多上一具铁甲尸傀,他也有自信无需动用熔金诀先破除户气,而直接正面將戚无兴连人带户傀直接轰杀。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將苍白无力! “下一步就是衝击三次易筋以及第五次炼劲。” 在第四次锻骨后,根骨得到蜕变的苏牧在接连诞生出新的两道劲力后隱隱有了感悟。 “若想实现第五次炼劲......眼下的劲力还不够夯实!” 如今苏牧体內足足有十三道劲力,这若是传出定会令三县震动,但苏牧却犹觉不够。 “九道劲力助我成就了四次炼劲———將劲力由液態化作固態,凝结劲力之丹。“ “第五次炼劲多半要翻倍,至少需要十八道以上的劲力!” 只是苏牧眼中也不禁闪过一道茫然,化劲之后的道路便是武学秘籍上没有的。 但他很清楚这必然不是炼劲的极限,或许只是青云三县的武学太弱,没有后续的传承。 “第五次炼劲的道路在何方?” 无人能够为苏牧解惑,苏牧也並未在此间过多纠结,路就在脚下,眼下他在劲力上的积累还不够,一步步走便是。 四次锻骨成就玉骨脱胎换骨后,苏牧自觉黑山军四大护法之流的高手已然不足为惧。 “带上洪水令和郭家帐簿·—是时候去一趟斩妖司见见李知贺了。” 第141章 斩妖司判官,开诚布公!(4K) 第141章 斩妖司判官,开诚布公!(4k) 季春三月,城中残雪消融,温度渐暖,城外正是农忙时节。 青云大街上的百姓纷纷脱下袄衣,换上稍单薄些的单衫。 时隔近三月,苏牧重新来到青云斩妖司衙门外,一名刚从巡捕司调来的年轻差役瞧见靠近的高大身影,低喝一声。 “斩妖司重地,来人止——” 话音未落,一名约莫四十多的老差役连忙走上前来抬手给了后脑勺一掌,年轻差役吃了痛一脸怒容回首,瞧见是老差役后一证。 “师傅,你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小子,没点眼力见,厉先生,请跟我来!” 老差役当即恭敬將苏牧请入斩妖司,留下一脸呆滯的年轻差役,回过神来那差役面上流露出了尊敬和一抹懊悔。 “那,那人就是厉大侠?!” 冬雪消融的同时,隨之还有厉大侠诛杀採大盗白易的消息从沧河县城传来,並在青云一带彻底传开。 作为斩妖司的差役,他还听闻一月前林家庄的事也与厉大侠有关,只是此事似乎涉及颇大,林家庄的消息被官府封锁,外界知道的人並不多,年轻差役也就只知道这些。 “什么,厉飞雨来了?”李知贺听下人来稟报,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公文,起身疾步相迎。 一月之前,厉飞雨大闹青峰山麓脚下的林家庄,此事后李知贺这位斩妖司主才后知后觉眼皮底下多了一处黑山乱军据点。 当初確认这林家庄为乱军据点时李知贺心中又惊又怒,如此灯下黑他竟是毫无察觉,能被乱军安排来负责林家庄之事,其首恶身份在乱军中必然不低。 “庄园下存在一处巨大的地下岩洞,里面发现有六具尸傀,其中更是有一头堪比顶尖七品的铁甲尸傀,那『林庄主”多半是尸傀门余孽,若当真是厉飞雨一人所为———“” 李知贺心头惊骇,无论是被捉拿住的林家庄护院,还是从林家庄逃出之人的口供来看,那夜闯入林家庄的都唯有一人。 这些人中甚至还有洪门武馆洪刀之徒章晋的口供。 此外无论是林家庄之事,还是沧河县东河镇郭家之事李知贺都等待著厉飞雨上门给一个交代。 “厉先生请坐“,去年一別,先生风采更甚!”再见苏牧后李知贺心中大为吃惊,原本在他眼中的厉飞雨面容冷峻,但谈不上俊朗,浑身透著煞气。 但眼下这么一张冷峻的脸竟是透出几分丰神俊朗,短短数月好似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 也难怪方才那年轻的差役没能一眼认出苏牧, “李司主,別来无恙。” “你们退下,没我的命令今日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石亭。” 两人落座后李知贺將下人屏退,几杯热茶下肚后李知贺並未暗中调兵包围石亭,苏牧心中一动,主动將话匣子开启。 “司主大人可有话想问?” 李知贺眼眸中精光一闪,放下手中茶盏后开口,“沧河县,东河镇郭家之事——” “是厉某所为,郭烈该死。” 苏牧饮尽杯中茶平静道了一句,开诚布公直接將话挑明了,接下来李知贺的態度就关乎捉刀人厉飞雨是否还会继续存在。 去年秋冬时枯菱后的荷池至今仍是光禿禿一片,石亭內的氛围陡然变得压抑,天地之间只剩下呜咽的风声。 “厉先生,这银令—”沉吟许久后李知贺忽的开口,苏牧心头暗自嘆了一口气,看来厉飞雨与斩妖司的缘分已尽,当下伸手取下那枚狼首银令与玄铁虎首令一齐放在石亭上。 今日他既前来,无论李知贺是否要带兵围杀他都有自信脱身,若苏牧想离开无人能拦。 这时却听得李知贺忽的轻笑了一声。 “厉先生许是误会了。”李知贺给苏牧倒上一杯茶,“本官觉得这银令配不上厉先生,去年冬日就准备了一封青州斩妖司的举荐信,只是去年连天大雪,冬雪封路这才耽误了时日,想来这些日便可以送去书信。” “厉先生可知见官不跪的金令捉刀人。” 苏牧一愜,两年之前石亭初遇的一幕浮现眼前,苏牧自认为自己看人很准,第一次见李知贺时便觉此人心胸宽广,不是那狭隘之人。 这李知贺话外之意便是早有打算要將他苏牧举荐金令捉刀人,只待他今日前来。 “厉某略有耳闻,沧河县的赵大人曾提及几句。” 听闻沧河赵大人,李知贺一愜后心中怒,知晓苏牧口中的赵大人定是那赵平远,这人竟是打算要挖他的墙角,不过今日苏牧既然出现,便能说明一切。 “我果然没有看错厉飞雨!” 当下李知贺徐徐道来几句,“既如此,本官就不过多赘述了,便说说这金令捉刀人的考核,本官仅有举荐之权,是否录用全在青州斩妖司。” “待得举荐信传至青州斩妖司,届时青州斩妖司自会派出考核官前来青云,按照惯例多半会派出一名从七品『判官』,判官从官衔品级上与本官相当,特殊时期权力犹在本官之上,为斩妖司中负责统管金令捉刀人的官员。” “正常而言,判官会携带一级悬赏或是青州斩妖司下达的特殊考核到来,通过考核者便可正式录用为金令捉刀人,並录入青州斩妖司官署。” “厉先生可有意愿?” 斩妖司判官,统管金令捉刀人。 一级悬赏,考核通过可录入青州斩妖司官署! 苏牧闻言眼眸闪动,先前他提及沧河县赵平远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实际上想要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今日李知贺说的更为清晰,这金令一成便是官身,无异於文人的科举,是鱼跃龙门的一步。 天下学子十年寒窗不胜其数,但到头来又有几人能入朝为官? 苏牧自然清楚金令举荐的珍贵,却没想到李知贺竟打算直接举荐,似乎不打算再提额外的条件。 似是看出了苏牧的疑惑,李知贺笑著开口。 “青云三县地处偏僻,距离那青州府只怕有数千,甚至万里之遥,本官上任青云斩妖司十九年,三县之地已有好些年没能出一名金令捉刀人。” 说至此处,李知贺微微顿了顿。 “此事本官自然也是有私心的,若厉先生能成,此事也算是本官的一件政绩,日后若是厉先生更进一步,有生之年本官或许能托厉先生之福离开三县之地。” 李知贺开门见山,说的直接,若苏牧能成金令便算是他的政绩,至於托苏牧之福则是客套话, 李知贺並不甘愿只呆在青云县。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苏牧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之人,李知贺这般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再加之李知贺此前也在鸿门宴上出手相助,他本就欠了李知贺一份人情在。 沧河县一行,他也借用了李知贺在沧河县布置的力量,若非如此为李叔和小虎復仇也不会这般顺利。 当下苏牧起身朝著李知贺躬身抱拳行礼。 “厉某多谢李大人看重。” 李知贺笑著起身双手托住了苏牧,“厉先生,你我交情不必如此,快快请坐。” 当下苏牧不再迟疑,从衣襟里又摸出两物,一物为幽蓝之令,另一物则为几册帐簿,两物一出李知贺的目光当即落在了那令牌之上。 “这是洪水令?” “没错。” 苏牧递过令牌,李知贺面色微变接过后心念急转,“这莫非是厉先生从林家庄所得?” “李司主目光如炬。” 当下苏牧將那夜之事大致述说一番,期间李知贺明显愣了一下,但並未开口打断,待认真听完后问了一句。 “李司主,可是厉某之言有疑?” 李知贺神情一凝,下意识扫视四下后压低声音,“先不论其他,就说这青云军三统领张奉,此人已失踪数月余,那夜也並未归城。” 闻言苏牧一证,当即脑海浮现出数个念想。 莫非那夜从林家庄內院逃出的那人只是为了保全性命而虚报了张奉之名。 “厉某所言句句属实。” “本官当然信得过厉先生”当下李知贺话锋一转,“本官先前还未能確认那林家庄之事,今日厉先生將洪水令带来令本官茅塞顿开,此番除掉洪水旗主又是一桩为民除害之功德,本官先替青云百姓谢过厉先生。” “此洪水令可抵五次二等功,但此事暂时不宜声张,我会为厉先生记下。” 李知贺给了不小的诚意,此前周天德的脑袋和令牌抵了三次二等功,这一次直接可抵五次! “此帐簿是?”这时李知贺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册泛黄的帐簿上,今日苏牧既然特意带来必然是有原因的。 “司主大人一阅便知。” “好,容本官阅览一番。” 李知贺取过一本帐簿翻看起来,不多时眼眸忽的一亮,如鹰集盯上了猎物一般,一页接一页翻过后这位执掌青云斩妖司的司主当即清楚了这帐簿的分量。 “厉先生,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李知贺清楚厉飞雨不是一个高调之人,但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瞧见苏牧摇头后当即起身在石亭里步起来。 “厉先生可知这代表著什么?” “我只知此物於我无用。”离去之前苏牧开口问了一句,“厉某已有数月没有接取悬赏, 眼下可有適合的悬赏?” “自然有的,我这就命人取来。” 不多时,李知贺將二级悬赏和密信亲自交到苏牧手中,当下苏牧大步离去。 “厉先生,你还真是给了本官一份惊喜赵平远么?” 李知贺看著苏牧离去的背影,心头火热,金令捉刀人考核极其严苛,尤其是那青州府斩妖司之人往往对偏僻之地出身之人不怎待见,不故意刁难便算是运气眷顾了。 他虽看好厉飞雨,但心中却是没有太多的把握,李知贺遥望青州方向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厉色, 广袖之中紧的拳头微微发颤。 只要有一线机会,他李知贺便不会放过。 上任近二十年来,苏牧是唯一让李知贺看到离开青云一线希望之人。 眼下苏牧將这份帐簿送来,此事若成便也是他李知贺的一份功劳,他李知贺离开青云的把握又能平添几分。 “你们给我等著...:..有朝一日我李知贺定会重返青州!” 离开斩妖司后苏牧才將到手的悬赏展开,扫过一眼后面露异之色。 第142章 熔金圆满,入品长刀!(二合一) 第142章 熔金圆满,入品长刀!(二合一) “银剑袁冬,黑风山寨主,七品易筋武者,去年冬率山贼袭击官府车队,致差役死伤十数人, 长丰县主簿受伤,定於秋后问斩” 院里苏牧扫视一眼手中悬赏面露疑惑,这袁冬已被压入牢狱,只待秋后问斩,一个將死之人便是悬赏目標。 苏牧第一念想是李知贺弄混了,但转念一想李知贺不是那等急躁之人。 当下苏牧撕开牛皮纸信封,取出其中密信扫视一眼后恍然,此番悬赏与他第一次接取的悬赏相似。 那次是出手击退押送周横回青云路上的强敌,而这一次是长丰县的县尉恐行刑当日有贼人来劫法场。 “悬赏奖励可抵三次二等功,看来並不简单”苏牧阅毕密信眼眸发亮,其中並未具体提及袁冬背后之人的身份,苏牧猜测多半与黑山乱军脱不了干係。 黑山乱军不仅袭击青水镇杀害了多位铁铺师傅,还三番两次要谋害他苏牧,苏牧早已与黑山乱军不共戴天。 乱军要劫的人,他苏牧非得留下不可。 “青州斩妖司判官不知何时会来,眼下相距立秋还有两月余,此事倒是不急。” 按斩妖司的规矩,捉刀人每三月至少要完成一次悬赏,但规则是死的,既然李知贺將这份悬赏交给他,所谓的三月限制便也无需遵守。 今日与李知贺开诚布公后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捉刀人厉飞雨无需销声匿跡, 春日阳光下一名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的少年郎走向锻兵坊,来到锻兵坊不久,三位大师傅和坊主武烈找到了苏牧。 “小牧,数日前有贵客在我们锻兵坊定製了一柄入品长刀,那位贵客不强求锻造时间,我和三位大师傅商量过了,此番有两个想法。” “一者,由小牧你作为主锻造师,三位大师傅为你打下手。” 武烈郑重说完,陈云天、赵矩、林若水都抚须轻頜首,若是换做苏牧之外的其他人,三位大师傅要將武烈骂个狗血淋头。 说完四人都看向苏牧,苏牧並未直接应下,而是一副洗耳恭听之状。 “二者,便是由小牧你单独来完成这柄长刀的锻造。” 闻言苏牧心中一动,此番那下订单的贵客不强求时间,也即是时间富裕,若如此苏牧自然更倾向於单独锻造一柄入品宝器。 “此刀就当练练手,日后锻造大枪会更为得心应手。” 当下苏牧躬身抱拳,“武叔,三位大师傅为小子打下手实在折煞小子了。” 闻言武烈与三位大师傅不觉意外,若是他们是苏牧,四人都会选择前者,但他们毕竟不是苏牧。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会这般选,接下来老夫的锻造室隨你使用。”脾气火爆的陈云天当即笑道。 “好,此刀就交给小牧你了。”武烈眼中精光暴涨当即拍板,他拍了拍苏牧的肩头,“初任坊主定下规矩:唯入品者,可开独炉!” 唯入品者,可开独炉! 顾名思义,锻造出入品宝器便可开启属於苏牧专属的锻造室。 “武叔,三位大师傅小子一定不负重任,必当全力以赴!”苏牧当下郑重答应下来。 当日,用於锻造入品长刀的铁料送到了苏牧面前。 一块拳头大小的铁精与一块略小一圈的寒铁精,苏牧伸手掂量了一下重量,铁精约莫有四五十斤重,寒铁精有个二十斤重。 “铁精的材料强度在寒铁精之上,宜铁精为刀身,寒铁精为刀刃“ 苏牧看到两种铁料后当即心中有数,大脑飞快运转起来,为接下来要锻打的入品长刀定下基调。 几息之內苏牧脑海之中便是浮现出一柄长刀的详细设计图纸。 “开始吧。” 待得用铁钳从火炉中取出两块铁料,苏牧紧握锻造锤的一刻,以清水镇锻造学徒为起点,四年多的打铁技艺快速掠过后苏牧一双眼眸变得深邃。 哺! 几十斤重的铁锤在苏牧手中轻若无物砸下,火星飞溅,『鐺”一声震耳的打铁声中少年全身心投入其中。 结束一日的锻打后,夜幕下少年回到燕雀北街尽头的宅院,打铁的同时苏牧也並未放下武学的修炼。 圆满的武学施展一遍当做热身后,苏牧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还未圆满的武学当中。 “白日锻打铁坯时便是在修炼熔金诀,夜里无需再费时间。” 苏牧折枝为刀剑。 烈火刀法·烈焰三连斩! 苏牧隨手舞了一个刀,登时刚折下的槐树枝上火光隱现,烈火附著化作火刀,刀隨身动,苏牧一步一刀,三步叠加三刀后一刀斩出。 三刀在长空交叉成丈许的火焰刀弧,呼啸著掠过长空。 一套刀法施展完成之后是清风剑法,然后苏牧虚空一摄將一根精铁哨棒握入手中,为避免引人瞩目,这根铁棒是苏牧化容后在坊市里买来的。 一根精铁哨棒在手后苏牧身上的气势顿时为之一变,煞气涌动,手腕一抖哨棒横扫而出发出一连串凶悍的厉啸声。 枪法之后飞絮功、八步赶蝉、惊雷拳轮流修炼过后,苏牧身体彻底舒展开来,浑身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时苏牧趁热打铁吞服下一枚玉骨丸,旋即修炼起赤火功、铁布衫、铁臂功这三门八品横练武学。 横练武学需锤链筋骨皮,服用玉骨丸配合锻骨有著奇效。 一夜的修炼最后以易筋药汤药浴收尾,翌日苏牧起床后早早来到锻兵坊继续捶打那两块铁料。 四次锻骨后苏牧经歷脱胎换骨,精力也是异於常人的充沛且恢復速度惊人,一夜持续的修炼並未让他精神感到太多疲惫。 鐺鐺鐺! 玄铁锻造房內苏牧不断抢起铁锤砸在铁坏上,两块摺叠在一起铁坏中的杂质化作火星飞溅,在每一锤下不断得到精炼。 十炼。 二十炼。 三十炼。 时间就在此间飞逝,一眨眼便是三日后。 雨夜晰渐沥沥,半夜忽有惊雷声滚滚隱隱从城外传来,將不少熟睡的居民惊醒,然后又倒头睡下。 春日里来细雨绵绵,雷雨夜也不少,百姓们早已是习以为常。 但若是仔细分辨,便是能听出那滚滚惊雷可並非自天穹之上传来,而是由青云城外五里之地的无名小山中传出。 竹林深处焦土一片,春日生命力旺盛至极的春笋亦是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在那焦土当中一名少年双拳齐出。 第143章 寒鷺刀,开启锻造室(第一更) 第143章 寒鷺刀,开启锻造室(第一更) 刀长三尺有余,刀身如一汪冬水,霜刃迎风嗡鸣,其上一道如冬霜的白色入品器纹点缀其上。 此刀相比寻常武者所用之刀更直一些,些许角度的调整却是令人眼前一亮。 长刀从昏暗的锻造房中捧出的数息之內,一抹幽蓝异彩在刀身之上流转,好似水波荡漾,数息后异彩收敛,尽归长刀。 此刻哪怕再不识货的人,哪怕是寻常凡夫也定能看出这不是一柄寻常刀兵,而是一柄足以削铁如泥的宝刀。 “小子,快让老夫看看你这刀!” “凭什么,应该让老夫先看。” 此刻陈云天三位大师傅也顾不得什么大师傅的顏面,纷纷双眼放光著围上前去,三位大师傅爭的面红耳赤,儼然坊市那卖菜的大爷一般。 三人轻抚著刀身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就差流口水了。 “厚背薄刃,刀身狭长,刀尖微弯,似刀似剑,乍一看有些不论不类——但仔细端详一番,又觉平添几分正直与肃杀之气,此刀改的巧妙!” “嗯,此刀极好!” 三位大师傅毫不吝嗇讚赏,几人不时看几眼刀,不时以看怪物一般的怪异眼神撇来几眼,好一会儿后武烈终於是忍不住了。 “三位大师傅,快让我也看看!” 武烈方才起眼中的精光掠金,他这位锻兵坊的坊主其实有几分名不副实,相比锻兵平日其实更热衷习武。 这也是武烈並不强求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学习锻造,而让他习武的缘故所在。 同时武烈也是使刀之人,看到一柄好刀的激动绝不会在三位大师傅之下,若非是苏牧还在场, 说不得武烈也要顾不得坊主顏面去与三位大师傅爭一爭了。 “看你急的,给你。” 陈云天颇有些不舍递过长刀,武烈接过长刀大步走出数步手腕一抖,刀锋划出一道寒芒,行云流水舞了一个刀,刀锋舞动间自有一股锋芒透出。 令的三步之外的三位大师傅都觉皮肤一阵微微刺痛,苏牧眼眸闪动,这隨手舞的刀以及信手的挥砍足见功底,武叔在刀法上的造诣不低。 “好刀!” 武烈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他轻抚长刀,满是老茧的手因激动而有些微微发颤,使刀之人必然是爱刀之人,此刀被苏牧这么一修改杀伤性平增三分,而且这比寻常长刀更直的刀身更適合刺,为长刀增加了几分破甲之效。 “小牧,此刀可有名字?” 方才一声狼啸声异动引来了锻兵坊內不少锻造师的惊疑,此刻纷纷闻讯而来,看到那一柄寒光流转的长刀,以及听得武烈坊主这么一声发问后纷纷面露羡慕之色。 寻常刀兵无需取名,也没有资格取名,就连百链精兵亦是不配,强要取名不过徒增耻笑。 宝器,顾名思义可称为宝,一柄入品兵器足以成为一个武道家族的传家宝,一代代相传,歷经百年,数百年不易,唯有这等超出凡兵的真正入品宝器,才有资格取名。 武烈意犹未尽將长刀递迴,苏牧伸手轻抚刀身,眼前快速闪过从青水镇学徒至今四年的打铁过往,他沉吟一番。 “就唤作寒鷺刀吧。” 寒鷺,寒冬前夕,白鷺別青山;周山曾打趣说自己日后会是能锻造出宝器的锻造大师的师傅。 “周叔,各位师傅—小子做到了!” 若是李叔在场定会清楚苏牧取此名的缘故,苏牧从未忘记青水镇的点滴。 “霜寒彻骨,鷺过无痕,恰如其名!” 赵矩轻点头道了一声,在场眾人当即纷纷点头,霜寒彻骨很好理解,此刀乃用寒铁精与寒狼之血锻打而成,寒气逼人,鷺过无痕便是此刀锋利之极,可不正是恰如其名。 就在这时,陈云天轻咳了几声,三位大师傅和武烈相视一眼当即武烈走出一步,环顾四下开口。 “诸位来的正好,今日就在诸位的共同见证下,苏锻造师独自锻造出了宝器寒鷺刀,初任坊主曾定下规矩:唯入品者,可开独炉!” “今日我武烈以锻兵坊第五任锻兵坊主的身份,正式聘请苏牧你成为我们锻兵坊第四位大师傅,你可愿意?” 武烈话才开口,所有人都清楚接下来这位武坊主打算要说什么,但真正听到之际不少人仍是有些恍惚。 苏牧才入锻兵坊不到两年吶! 不到两年便直接一步登天成为大师傅,百年来也唯有苏牧一人! 殊不知在三位大师傅和武烈心头,四人都一致认为若苏牧愿意,或许可以在一年之內成为大师傅。 在场之人面上唯有尊敬、羡慕与嚮往,无人对此有异,苏牧锻造出的这柄寒鷺刀只怕是他们此生都无法触及的层次。 人群当中武巧儿、武寧兄妹两看著人群焦点的苏牧,面上都止不住流露出了震撼,他们两人算是看著苏牧进入锻兵坊的。 兄妹俩虽然不曾学习锻造,但出生锻兵坊,耳濡目染也是清楚想要成为大师傅的难度。 三位大师傅可都是他们兄妹爷爷辈的人物。 “小妹,你之前说的莫非是真的?” 武寧吞咽了一口水开口,武巧儿闻言疑惑望来,自家这兄长突然在说些什么。 “就是小妹你之前说这苏小大师傅可能在武道上也有极高的天赋,你想啊,去年三位大师傅合力锻造出一柄宝器用了多久?” “大概了四五个月?” “没错,但苏大师傅前后只了三个月不到吧,听爹爹说这次的订单还不简单,那贵客给了两份不同的铁料,融合铁料的工艺会更复杂一些,饶是如此苏大师傅一人也只了三月不到!” “想要熔炼、摺叠锻打入品铁料,苏大师傅的武道必然也不会弱,至少会在我之上!” “在兄长之上武道也绝不会弱?” 武巧儿忽的娇躯为之一颤,死死盯著场上的苏牧看著,就在她似乎要想通一些事情之际思绪猛地被打断,场上猛然响彻一阵欢呼。 “承蒙坊主看重,小子愿意!” 隨著苏牧应下,武烈当眾朝著苏牧躬身行了一礼后宣布,“苏大师傅,从今日起那第四间单独的锻造室就属於你。” “第四间锻造室名:潜龙!” “潜龙?!” 隨著『潜龙”锻造室之名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陈云天三位大师傅为玄铁、青锋、寒潭,这潜龙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直接压了此前三位大师傅一头,当为四位大师傅之首! “小子,我还是那句话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谦逊了一点,老夫认为这名头你当得起。” “我赞同。”赵矩面瘫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吐出三字。 “陈云天今天倒是说了一句不错的话,老夫也赞同。”林若水当即也开口道了一句。 武烈亲自提出,三位大师傅无异议。 今日,青云锻兵坊第四位大师傅诞生,潜龙锻造室开启! 第144章 黑雾命数,长丰行(第二更) 第144章 黑雾命数,长丰行(第二更) “万事俱备只差妖血.接下来可以著手锻造大枪了!” 苏牧心中火热,昔日踏入锻兵坊的第一日的小目標在一年半后实现了,眼下他手中有从林家庄搜出的赤铁精。 “赤铁精与寒铁精不同,蕴含炎气乃火属性铁料,需用火属性妖兽之血铭刻铭文与注灵”苏牧心念急转,打算去长丰县一趟。 “相距立秋不远,上次接取的长丰县悬赏將近,在此之前也可以去找章晋看看能否猎杀妖兽获取新鲜妖血!” 同为妖血亦有差距,新鲜猎杀的妖兽之血自然要比陈年的妖血效果更好,无论是入药还是用於锻造。 苏牧既然要锻造大枪,自然要儘可能用最好的! 此外苏牧心中也有期待。 “早有听闻妖兽乃天生练武之体,纵使同阶也是远强於同境的人类武者,也不知和妖兽搏杀会是何种滋味?” 就在锻兵坊眾人议论纷纷之际,作为潜龙锻造室主人的苏牧却是悄然离开了锻兵坊。 从锻兵坊离开后苏牧买了些糕点,又来到长兴坊买下的第二处宅院酒窖里取来十二壶好酒,六壶入药酒,六壶给药师。 过去三月时间沧河县李糠那边送来了第二批酒水,如今就差最后一批酒水。 苏牧隨手揭开一壶酒,仰头灌下。 “好烈——李糠酿的酒水越发醇香浓烈了,三十六行行出状元,李糠是个爱酒之人。” 之后苏牧来到了医馆。 书房內,药师瞧见苏牧带来的酒水一双浑浊的眼眸放光,暗自吞咽一口水,小医师见了却是臀了一眼。 “师傅,你酒量不行,今晚最多只能喝两碗。” “三碗。” “少了,要不两碗半?” “行吧。” 三人聊了一会,药师將小医师支开了一会,“小友可是要离开青云一段时间?” “药师目光如炬。” 药师闻言轻笑了几声,颇有些鬼崇回首看了一眼,瞧见小医师的確离开了书房便是忍不住揭开一壶酒,然后从书房柜子里取来两个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苏牧倒了一碗。 “小友,来喝酒。” 药师喝了小半口当即口中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这酒可真烈,真真好酒小友好酒量。” 苏牧將碗中酒一饮而尽,见药师又提起酒壶迟疑了一下开口,“酒能解千愁,亦能蚀百骸,药师平日还是少喝一些,多修养为好。” 入冬后至今,苏牧发现药师咳嗽明显严重了不少,与最初相识时的鹤髮童顏明显苍老了不少, 面上也多了一道道皱纹。 “咳咳咳,小友说得好—只是老夫平生一大乐趣便是喝酒,也多亏了小友,不然小月平日可不会让我喝。” 药师笑著將酒壶边上的泥封去除,看著那酒水倒入碗中。 “况且老夫虽不如小友海量,但自己的身体老夫还是清楚的,不碍事。” 闻言,苏牧心想药师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自己远不能及,以及人生在世有乐趣也是一大幸事, 便是不再劝说什么。 “是了,此酒水是何人所酿,竟是越发清澈如水,也越发醇香了。” “此酒是沧河县酒尘坊中老酒铺一对父女所酿,那人名唤李糠,也是个爱酒之人。” “老酒铺,李糠·好,老夫记下来,若是日后去沧河县定要去拜访一番。” 夜幕下苏牧起身离去,小医师依依不捨將苏牧送到医馆外,药师看著两人的身影,醉眼朦朧的浑浊眸子里闪过一道复杂。 药师略懂一些相面术,但他却看不清自己这位小友,如一团幽邃的黑雾飘渺不定,看不真切。 夜里苏牧回到燕雀街宅院,带上新一批的药酒,打点几身行头后提著几壶酒离开了青云城。 前去沧河县之前苏牧来到了清水镇外的白鷺山。 “周叔,诸位师傅—小子今年提前几日来看你们。” 清晨时分山中雾气氮盒,少年起身离开时,恰是见到天际一行白鷺盘旋高飞。 青云之东两百里,浩荡沧澜江支流隱入群山,官道上现出一块半丈青苔石碑,朝南阳面刻『青云』,朝北阴面刻『长丰』。 长丰县北连千里祁峰山脉,三面环山,早年县誌曾记载『十户九猎,民风悍烈”,也曾有不少匪徒占山为王,歷任县令剿匪时便隱入大山中。 令官府忌惮,已成气候盘踞三县的黑山乱军最初便源於长丰县祁峰山脉一带。 青云的蓑衣客一路走来,途经山脚村落时瞧见不少身穿兽皮衣,背白杨弓,腰挎柴刀的猎户。 “呼! ” 一枚石子破空,精准落在了树上一只麻雀脑袋上。 “二狗哥,中了,中了!” 树下几名身穿兽皮袄的孩童发出欣喜的欢呼,为首皮肤黑,精瘦的少年將白樺木弹弓別在腰上,蹄上树干的身手利索如那山猫,纯熟將麻雀和鸟窝掏下。 “不知长丰县可是这个方向?” 身后一道平静的声音传来,那领头被唤作二狗哥的少年和几名孩童纷纷转头,瞧见是一名蓑衣客。 就在几名孩童打算上前交谈时,那看著十一二岁的二狗却是明显变得警惕起来,上前横臂拦住同伴。 “你往这边走三十里就到县城了——” 说完,那二狗当即拉著一群孩童往村子方向而去,待得回到村子,好些孩童忍不住疑惑开口,“二狗哥,你这是怎么了?” “方才那傢伙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就好似—山中的山君。” “山君?!” 二狗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远处传来老猎人的呼唤,“二狗!去把柴刀磨利索,等会隨我一起上山去,今儿个得往深里走些。 村外的蓑衣客看了眼村庄后收回目光,微抬眸望去方才少年指向的方向。 “倒是敏锐的感知,武学有缺,我的敛息还是差了些,—是从小山中狩猎养成的么?” 一些人出生之际便有异於常人之处,若加后天的训练便能得到一些『稟赋”,此事並不怪异, 蓑衣客並未多想,抬步往县城而去。 青石垒砌的城垣內,长丰县衙书房檐角的铜铃在暮色中叮噹作响。 “那接下悬赏的青云捉刀人可有消息?” “回稟大人,尚无踪跡。”佩雁翎刀的差役单膝跪地,面有迟疑, “先前接榜者大多弃令而逃,也有几人遭了祸事,此人恐怕...” 第145章 牌匾悟刀,秘传刀法(第一更) 第145章 牌匾悟刀,秘传刀法(第一更) 六月的骄阳似火,毒辣的日头炙烤著大地,与沧河县的江南水韵、青云城的平野风光截然不同,长丰县坐落在连绵起伏的祁峰山脉之下。 天穹撒下的阳光被群山切割成斑驳的光影,落在青石垒砌的城垣上,蒸腾出带著松脂香气的热浪,山风掠过长丰县城时也带上了几分粗。 正午时分长丰县外排起了入城的长龙,蓑衣客亮出捉刀银令后大步走入城中。 “古人诚不欺我,读方卷书不如行方里路。” 三县之地都有如此不同的人文地理风光,青州府,大炎王朝又会是何等壮阔,何等嫵媚多娇! “先沿著这长丰大街走上一走。” 苏牧入城后没有问路,就如那外地游人般隨意走在城中,將长丰县风光收入眼底。 这长丰县与那沧河县颇有几分相似,城中亦是多武馆和鏢局,不过略有差异的是在这长丰县似乎两者结合在了一起。 一路走来苏牧瞧见了有武馆第子押著鏢车而行,也有鏢局中传出整齐划一的练武哼哈声。 走至某处,苏牧稍微驻足,长丰县的斩妖司外亦是设立红黑两榜,衙门外围著的人群比起沧河县似乎更为热闹,但其中有不少是看热闹的民眾。 “再有个约莫十日就是立秋了吧,又有好戏可看了!” “今年秋决的匪寇可比往年多,去晚了怕要挤不进法场。” “我家孩子前些日上山回来染了风寒,请来的神婆说须得蘸著新斩的“红馒头』才压得住邪气人群里议论纷纷,民眾对立秋问斩之事兴致勃勃,更有甚者要用人头血来驱邪。 “长丰县民风果然更彪悍一些。” 苏牧听著眾人的议论,远远地扫视著红黑榜上张贴的悬赏,看完后又不动声色將周遭的街巷看了一圈,然后悄然离开了斩妖司。 之后苏牧转身离去,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城中秋决的处刑场所在。 “老丈,不知这秋决的刑场在城中何处?” “你不是长丰人吧,那刑场就在东市,你沿著这条青石路往前走就能到。”老丈疑惑看了眼苏牧,然后给指了一个方向。 苏牧抱拳道谢后转身离去,穿过东市喧囂的菜摊,忽有铁锈味的腥风掠过鼻尖,半里外现出一座三丈见方的刑台,檀木斩首桌下的血跡早已渗进木纹,斩首留下的血跡斑驳,风吹日晒后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血腥味。 若是寻常人闻到这股味必会心中惊慌,但长丰县的民眾却是习以为常。 苏牧站在邢台之下环顾四下后离去,离开时苏牧敏锐注意到了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雁翎刀——多半是长丰县官府的人。” 苏牧暗道一声,转身走入人群借著街巷很快將身后盯上自己的官府之人甩掉后来到一处青狮据守朱门的气派武馆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超实用 】 微抬眸,沉香木牌匾之上有著凌厉道劲的古字体:洪门武馆。 洪门武馆,长丰县五大势力之一,据传与沧河县金洪武馆有著渊源,几十年之前因武道理念衝突,时任武馆总教头的王破山带著五名弟子从洪门武馆离开,在沧河县另立金洪武馆。 “好字!” 苏牧看著那牌匾上的古字体眼眸微微眯起,『洪门』两字的笔锋好似一柄即將出鞘利刃。 嗯? 苏牧一,眉心之中的潜渊之龙悄然翻涌,苏牧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在破入炼体九境初步掌握精神力后,苏牧化身状態由原本可脱离本尊三步提升至了五步距离。 灵魂状態下的苏牧目光落在牌匾的一瞬,脑海之中一道凌厉的灵光光彩大作。 哺! 如银瓶乍破,一股杀意勃发,雾时洪门两字当真化作了一柄利刃出鞘。 “创立这洪门武馆之人不简单,竟將武学融入字体当中这『洪门』两字中蕴含有一式玄妙的刀法。” 注意到武馆之外一名蓑衣客驻足直直望著武馆牌匾,几名腰挎长刀的武馆弟子中为首一人眉头一挑,这蓑衣客身上並无属於武者的气息。 “只是个凡夫.驱赶即可。” 章清暗道一声,大步上前,下一息他浑身却陡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周身体肤刺痛,那『凡夫』的身上竟是陡然隱现一股骇人的锋芒。 “此人—实力极强!” 章清虎躯为之一颤,身后几名武馆弟子登时如临大敌要围上前来,那章清左手一抬,摇摇头示意其余人莫要靠近。 当下章清独自上前立於苏牧周身,避免街巷行人打扰苏牧,他以余光观察著苏牧的同时也抬眸顺著苏牧的目光望向洪门两字后心中陡然一咯瞪。 “此人莫非是.”章清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他依稀记起孩童时,武馆长辈曾提及武馆祖师曾在武馆牌匾之中留下秘传刀法。 “秘传刀法一事莫非是真的?” 就当章清心头闪过念想之际,苏牧缓缓回过神来,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锋芒,这牌匾之中的確蕴含有刀法。 “多谢。” 苏牧抱拳一拱手,他方才自然注意到了章清的举动,这人光明磊落並未打断自己的顿悟,反而立於身旁为自己护法,再联想起林家庄所救的章普救人之举。 细节可见人心,一时间苏牧对这洪门武馆高看了好几分,也多了几分好感。 “洪门武馆章清,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姓厉”说著苏牧从衣襟里取出章晋临走前赠予的令牌,黄铜令牌正面刻有『洪门』两字,背面刻有『章』字。 章姓为洪门武馆嫡传,见到令牌后章清心念一动,这人没有直接道明身份,但他也猜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当即他也不追问直接侧身一步相迎。 “既如此,贵客请进!” 苏牧轻頜首跟著章清走入武馆,穿过练武场走至一处幽静处,章清忽开口,“厉兄弟方才凝视我武馆匾额时,眼中隱有星芒流转...不知可有收穫?” “在下愚钝,確有感悟,但不得真意。” 苏牧当下摇头,话语几分真几分假,那章清闻言顿时暗自鬆了一口气,洪门武馆存世近乎百年之久,但章清从未听闻有人从祖师留下的武馆牌匾之中领悟到任何刀法。 莫说领悟了,就连如方才苏牧这般有所感悟的也是少之又少他们这些武馆弟子几乎日夜在武馆內,都不得入门,若让一个外人看上一眼便直接领悟,这若是传出去洪门武馆必然顏面无光, 此外章清亦是吃惊和遗憾,吃惊在於苏牧必然是一个在刀道上有著极高天赋之人,初见牌匾就有所领悟,这等天赋之高极是骇人,至少如今的洪门武馆无人能做到这点,就连当任武馆之主洪刀也做不到。 遗憾则是在於这祖师留下的刀法只怕很难有人能习得,只能继续埋没了。 “贵客请坐,我这去请章晋师叔。” “劳烦了。” 章清走后,苏牧隨手在茶桌上折下一片兰枝叶,微吸一口气吐出之际,那细长的兰叶陡然化作了一柄利刃。 利刃迅疾,如电光火石划破长空。 “这一式称其为刀法,倒不如称为秘法—既得自洪门武馆,就唤作洪门秘刀好了。” 第146章 玉骨撼重刀,刀斩槐枝(第二更!) 第146章 玉骨撼重刀,刀斩槐枝(第二更!) 信手施展出方才顿悟的一招后,灵光彻底具现,隨之苏牧只觉对於刀法有了更深的理解,几息之內苏牧脑海明悟涌现,烈火刀法的熟练度登时水涨船高。 烈火刀法(大成96%) “不错,不错!” 苏牧心中欣喜,就这么一会烈火刀法的熟练度提升了接近百分之二十,须知武学都是由易入难的过程,入门容易精深难。 尤其是大成晋升圆满之路,每一点的提升对於寻常人而言兴许就是数月,乃至以年计算的光阴。 消化一番后,这洪门秘刀也不禁让苏牧想起了前世一个名词:拔刀斩。 这一式便是这拔刀斩,没有其余刀法,有的只是迅疾如电光火石的拔刀斩击。 苏牧端起茶盏饮了几口茶后,院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当下章清带著一道熟悉的人影到来。 章普见到苏牧第一时间,当即躬身抱拳行礼。 “章晋见过恩公!” 苏牧领悟了秘刀也算是受了洪门武馆恩惠,当即苏牧起身,那章晋快步走来,“走,恩公我们去杏楼,章晋为恩公接风洗尘!” 苏牧却是摇摇头,章晋落座后当即看了眼那章清,那章清当即会意告了一声后离开了小院。 “恩公可是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章晋,我想与贵武馆一同狩猎妖兽,不知下一次狩猎在何时?” 闻言章晋轻笑一声,“此事简单,恩公你来的正是时候,下一次狩猎就在五日后,我这就去向师傅票告一声。” 章普茶还未喝一口,便是起身匆匆而去。 “五日后么,自己的运气不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苏牧暗暗点头,相距立秋还有十日,这个时间点恰到好处,当下苏牧继续喝著杯中茶,静候章普佳音。 去不多时,苏牧听到了三道脚步声到来,心念急转,苏牧猜测此番狩猎妖兽之行多半不会那么顺利。 隨章晋一齐到来的还有两人,章晋跟隨在一名身穿黑色武袍,背负长刀的壮硕老者身边。 此外,还另有一名身穿青衣,眉目与章晋有三分相似,年约二十五六,俊朗骄傲的男人。 三人中为首的显然是那武袍老者,这老者气度沉稳,行走间气势如一座小山压来,双眸明亮翼鑠,气度非凡。 “老夫洪门武馆二教头李越山,阁下仗义相救章晋,老夫感激不尽。” 武袍老者对苏牧微微拱了拱手。 洪门武馆为长丰县第一武馆,五大势力之一,武馆二教头在武馆內地位超然,在他之上也仅有那么两人,身份不凡的章晋在老者身边也是晚辈姿態。 “厉某见过李教头。” 李越山身为武馆教头,脾气直爽,或者说有著自己的目的,当下他开门见山,“厉兄弟,方才老夫听闻章晋提及厉兄弟想要参与妖兽狩猎,『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如雷贯耳,但猎杀妖兽毕竞凶险,我洪门武馆以武立馆,不若你与章风切一下?点到即止便可。” 苏牧想要参与狩猎妖兽,这李越山直接提出想要让身旁之人与苏牧切一番,以此来试探苏牧虚实。 “厉某也喜欢与人切,那便依李教头所言。” 苏牧知晓妖兽珍贵,到来时就清楚此番多半需要付出一些什么,眼下对方开诚布公要试探一番,行事倒也光明磊落,苏牧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恩公,章风乃我师弟,刀道天赋在我之上,刀法迅疾如风。” 一旁面色尷尬的章晋开口道了一句,语气中也夹杂著几分怒,点明了这看似年轻的章风实力不俗,且刀法迅疾的路数。 “恩公可需兵器,我命人取一根精铁哨棒来。” “不必了。” 苏牧摇摇头。 “阁下请!”那骄傲的章风轻哼了一声,率先走出厅堂。 四人走出厅堂,章晋清楚自己这位恩公的实力,能一人將尸傀门余孽的林庄主和铁甲尸傀轰杀,这份实力惊人。 但眼下恩公手无寸铁,若是大意只怕也討不得好,何况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章风之刀恰是快刀。 那李越山老神在在,心中颇有几分期待,他自然清楚眼前之人灭了那尸傀门余孽,实力非凡。 但章风可谓是他们洪门武馆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一人,年仅二十五便一只脚迈入了顶尖七品武者之列,距离三次易筋已然不远。 加之他这份刀道天赋,修的又是快刀,不见得就逊色於三次易筋的七品武者。 这厉飞雨看著年轻,但武者实际年纪往往要比看著更大,这厉飞雨与章风的年纪应是相差无几。 “来吧。” 苏牧遥隔丈许距离负手而立, “阁下小心了。 那面色颇为桀驁的章风见苏牧一副长辈指点晚辈姿態,眉头为之一挑,剑眉中闪过一抹冷意, 这厉飞雨究竟是有真本事,还是装神弄鬼,一试便知。 “赠!” 章风的手掌按在了腰间刀柄之上,一道精神力將苏牧锁定,寒光陡然闪烁,快的拖曳出一道残影。 然而就在那长刀即將彻底出鞘之际,苏牧毫无徵兆的动了,一步踏出,蝉鸣声躁动,身形便是凭空出现在了章风面前。 “好,好快!” 章风瞳孔骤缩之际,苏牧隨手出了一掌拍下。 “!” 火星四溅,章风那握刀柄的右手陡然一沉,只觉像是遭受千钧重锤砸下,隔著刀柄的颤动便是令的他五指一阵作痛,那即將抽出的长刀登时在火星飞溅中重新收入刀鞘当中。 “澎!” 又是一声爆鸣声,章风手中长刀的刀鞘被入鞘长刀之上蕴含的劲力震得四分五裂,手中长刀更是在这一刻脱手而出。 苏牧又是一手直接探出,空中夺过兵刃,信手舞了一个刀后横刀落在了章风的肩头。 “承让了。” 平静吐出一句,苏牧手腕一抖逆舞了一个刀,將长刀一横递迴, “这—” 章风面上的桀驁之色为之一僵,面色变了几变,余光注意到肩头的刀刃额头已是冒出层层冷汗,他很清楚若非是切,自己此刻只怕已是身首异处了。 “厉大侠武艺高强,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章风沉默几息后低头朝著苏牧恭敬抱拳躬身后,双手郑重从苏牧手中接过长刀,重新站直时面上的桀驁之色化作了尊敬。 “好俊的身法”李越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讚嘆出声后话锋一转,“方才我观厉兄弟用刀,应也是使刀之人,不若你我也切几招?” 感受著李越山目光灼灼的炙热目光,苏牧当即清楚这李越山非是想要找回场子,更多只是手痒难耐,想要与强者切磋。 “既然李教头髮话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当下章晋大步走来,取下了自己腰间的长刀双手捧过,面上多少有几分尷尬。 “厉兄弟小心了!” 那李越山低喝了一声,一道远比方才更为强大凝实的精神力將苏牧锁定,没有任何里胡哨, 老者瞬间拔刀。 李越山所用之刀非是寻常长刀,而是一口宽大的乌黑重刀,称其是刀,看著反倒更像是一柄大尺,李越山体內劲力勃发,手腕扭动间重刀一旋出鞘。 呼呼! 重刀无锋,这一口重刀並未开刃,划破长空时空气陡然压缩,肉眼可见的沉重,李越山一刀横扫席捲恐怖的力道朝著苏牧扫来。 若是苏牧要故技重施,李越山手中这柄席捲恐怖力道的重刀可不是吃素的,轻则將手骨震退, 重则直接震断。 面对这一刀,苏牧眼眸闪动,他能感受到这一刀的玄妙,看著並不快的一刀像是山岳压顶。 “重刀无锋,大巧不工么来的好!” 锻造寒鷺刀接近三月的时间里,武学精进最快的其实不是熔金诀,而是另外三门八品横练武学。 如今赤火功、铁臂功、铁布衫三门相距大成都只是一线之差。 加之已然圆满的金刚身、铁砂掌、铁鞭腿,苏牧身具恐怖的六门横练武学。 “恩公,不可!” 眼见苏牧直接以手臂迎向李越山的重刀,章晋当即惊呼出声,那李越山亦是面上流露出一抹惊愣之色。 但李越山也清楚厉飞雨既然如此必有依仗,心中如此想,他还是收力三分。 “鐺!” 如山岳压顶的重刀与苏牧手臂狠狠碰撞在一起,小院火星四溅中进发出一声金铁炸鸣声。 自手臂骨一股沉重的怪力传来,其中还蕴含有一股特殊的震盪之力,顷刻之间便是传遍苏牧周身。 若换一个武者,哪怕身穿重甲,这重刀之上的震盪之力也足以催筋断骨,震得七窍流血不可。 败在李越山刀下的七品武者可不少,哪怕是那金刚寺的禿驴也断然不敢轻易以血肉之躯硬接他的重刀。 “嗯?” 苏牧感受到这股钻入体內的震盪之力眼眸为之一亮,此劲与碎岩拳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然而这股震盪之力遇到的是苏牧四次锻骨的玉骨。 玉骨感受到震盪之力袭来后,每一根骨骼之上青光流转,丹田处的劲力之丹轻旋,劲力之蛟出丹田。 苏牧凭藉四次炼劲的丹劲、四次锻骨的玉骨以及数门横练武学硬生生將这重刀蕴含的震盪之力承受、然后彻底化去,身形只是微微一颤,如那不动山岳,脚下半步不退。 “铁布衫还有铁臂功,厉先生当真练武奇才,如此年纪一身横练武学已不逊色金刚寺禪字辈大师分毫!” 这一幕令的李越山心中吃惊,对苏牧的称呼也从厉兄弟变成了厉先生这一尊称,苏牧这份横练武学的造诣实在孩人,对方硬接他这一刀半步不退,再加之方才展现出的轻功身法。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武艺,此人绝不可交恶若为敌,需不顾一切,以雷霆手段调动武馆强者將之围杀不可!” 李越山暗道一声,若与苏牧这等强者为敌,他便不会顾及什么长丰县第一武馆的脸面,必须第一时间倾尽一切力量將苏牧围杀。 此刻场外章晋和章风两人早已是目瞪口呆,李越山在武馆內的实力足以路身前三之列,若论杀伤力李越山的重刀当为武馆第一人。 哪怕双方只是切,並未动用全力,能接下李越山重刀之人有好些,但似苏牧这等直接以手臂轻描淡写接下李越山一刀之人,章晋两人还是第一次见。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越山也请厉先生出招!” 当下李越山让苏牧也出一招。 “切就不必了,厉某只是略懂刀法,近来偶然所得一刀,还请李教头指教一番。” “厉先生请!” 苏牧来到一株槐树前静立如松,微吸一口气吐出之际,一手不急不缓落在了刀柄之上的一剎那,李越山眸子里的苏牧气势顿时一变。 好似一柄即將出鞘的世间利刃。 场上忽有风起,寒光乍现后苏牧平静收刀入鞘。 章晋与章风面露惊疑之色,在两人眼中苏牧只是將刀抽出並未出刀,为何眼下就要收刀入鞘? 唯有那李越山瞳孔收缩如针孔。 苏牧收刀入鞘后,三步外一枝槐树才兀的齐根而断,隨风坠落在地,那截面光滑如镜 第147章 宝刀入手,寻妖踪!(5K) 第147章 宝刀入手,寻妖踪!(5k) 场上一片鸦雀无声,苏牧信步走到章晋身边,將入鞘长刀归还, 章晋尚处於呆滯状態,只是伸手下意识接过长刀,他此刻在脑海一遍遍回忆起苏牧方才的那一刀。 但莫说感悟其玄妙,任他如何回忆也无法洞悉那一刀是何时斩出的。 若场上换做另外一人,只怕章晋要当场质疑是否是提前做了手脚。 洪门武馆歷任的馆主都会继承『洪刀”之名,天下兵器,刀者半数,洪门以刀术立馆,他章晋虽然刀道天赋算不得太好,平日也更爱练拳。 但他毕竟为武馆二代弟子,耳濡目染下刀法已是不俗,但他今日竟是无法看穿恩公的出刀。 须知恩公的外號为拳棍双绝,而非拳刀双绝! 恩公之刀已然如此惊骇,那么拳法和棍法又当如何?! “好快的刀,厉先生这一刀精妙无双,堪称一绝!” 李越山不吝讚赏,由衷道了一句。 苏牧展现出的这一刀迅疾如紫电,哪怕这一刀似乎刀出奇兵,只能出鞘的一剎那进行施展,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也可见苏牧在刀法上的极高造诣。 生死搏杀之际,若无法扛过苏牧这一刀,不说身死必然也將遭受重创,这一刀极为棘手。 就算扛过了苏牧这一刀,还有他那同样精妙的轻功身法与一身横练武学,这厉飞雨实在是深不可测,难怪能从户愧门手中將他这侄儿救下。 李越山眼眸眯起,越发坚定一点。 “厉飞雨不可为敌-厉飞雨来歷神秘,此前籍籍无名,数年来却突然冒出,青云岂能养出这等妖孽,或许是青州府某个大势力子弟。” “在下只是取巧,李教头重刀无锋,大巧不工,才算的是真本事,在下佩服。” 苏牧客气的回敬一句,倒也非全然是拍马屁,而是这李越山的重刀的確给苏牧带来了一点小麻烦,那股震盪之力霸道,实力稍不济之人今日必难接下李越山的重刀。 “天下武学万千,绝不可小任何一名对手,洪门武馆能成长丰第一武馆,其武学的確精妙何况还有能將武学暗藏於牌匾的祖师!” 此外苏牧心念急转,也確认了一点:“李越山也未能认出看来如今洪门武馆无人能参悟牌匾中的秘刀。” 李越山一听抚鬚髮出几声爽朗的笑声,交手过后他便清楚这厉飞雨一身武学绝不在他之下,已是同辈论交,能得到苏牧讚赏,李越山这等痴於武学之人自然大喜。 “五日后祁峰山狩猎妖兽,有厉兄压阵,当可万无一失。”李越山说罢话锋一转道:“厉先生救下我侄儿,於我洪门武馆有恩,不知厉先生是要妖兽之血还是要何物?” 李越山直言直语,苏牧心中一动。 妖兽一身都是宝贝,妖血可入药,亦可炼製入品宝器,这是最常见的,此外妖兽骨髓、筋脉, 血肉、皮毛、爪牙等都有妙用,其中像是骨髓的价值犹在妖血之上。 只是略一思索后苏牧並没有开口索要这些,“厉某前来只为妖血—火属性妖血。” “火属性妖兽之血么?” 李越山闻言沉吟一番开口,“厉先生,祁峰山脉中的妖兽並不多,我洪门武馆一年也仅有两次狩猎机会,每次三日,既然厉先生想要火属性妖兽之血,我洪门武馆定当竭尽全力但若无法寻到这等妖兽,也还请厉先生谅解。” “自然如此,厉某知晓。” 见苏牧乾脆应下,李越山眼中精光一闪,此人果然如章晋所言颇有大侠风范,此时也是交好此人的绝佳机会。 “厉先生,此番若寻不得火属性妖兽,老夫可以尝试为厉先生去其他家交换妖血,若不成愿以三坛妖血相赠,权当报答厉先生相救之恩。” “多谢。” 苏牧抱拳回礼,他自然听出了李越山的结交之意,同时他也的確需要这妖血便不做推脱。 “厉先生,你应是第一次来武馆,我带你看看我们这洪门武馆。” “好。” 双方商议完毕,当下苏牧跟隨李越山游览武馆,之后章晋为苏牧安排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落脚。 “恩公,在下前段时间命人打制了一柄长刀,这几日应该能完成,宝刀赠英雄,还望恩公到时一定收下。” 长刀本是章晋为自己所定製,他原本的佩刀早已丟失,但今日见过苏牧出刀后章晋心中自愧弗如,当即决定將长刀相赠。 苏牧一愜,想到五日后入祁峰,以及即將到来的秋后问斩,有一柄趁手些的兵器倒也不错,这洪门武馆章普命人锻造的兵器,怎么也不会太差。 “那就多谢了。” 暂住洪门武馆的几日,苏牧並未踏出小院一步,每日都在修炼之中渡过。 深夜时分,一盆药液的墨色褪尽,化作浑浊清水。 哗啦啦! 一道好似刀削斧凿,鬼斧神工一般的完美躯体从药液中猛然站起身来,其上一根根肌肉线条明朗有力,每一寸肌肤都隱隱有青玉毫光。 “每次三剂的药效还是弱了些,下次得多加一剂。” 苏牧感知一番,决定下次开始就加到每次药浴四剂药粉,每次四剂这个速度应该能在三月內完成第三次易筋。 翌日,院外传来一道迅疾轻快的脚步声,苏牧一听便知晓是章晋到了。 “脚步轻快,也不知是何长刀令章晋如此欣喜。” 苏牧心中不免有所期待,同为锻造师的他也想看看长丰县的锻造师的技艺如何,或可取长补短。 “恩公,宝刀送到了!” 人未到,声先至。 之后章晋捧著一柄长刀到来,苏牧见到长刀的一瞬不禁一,神情多少有些古怪,此刻章晋並未有察觉,面露惊嘆抽出了长刀三寸。 赠! 院內忽有寒气与锋芒乍现,一抹幽蓝之光流转刀身,令的章晋双眼放光。 “早有听闻青云锻兵坊的大师傅技艺精湛,三县兵器锻造无出其右,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这柄刀是锻兵坊一名姓苏的大师傅锻造,这位苏牧大师傅当真是了不得,据说才入锻兵坊不到两年就晋升了大师傅,如今年纪才二十上下吧?” “恩公,你快看看!” 说罢,章晋將长刀递过,苏牧当下故作惊嘆抽出长刀,道了一声,“好刀!” 听闻苏牧讚嘆章普深以为然“此刀名寒鷺刀,取寒刃彻骨,鷺过无痕之意,据说是那位苏牧大师锻造出的第一柄入品长刀,这位苏大师日后必將名动青云,乃至青州。” 章晋语气颇有几分不舍,瞧见苏牧欲开口当即打断一声,“寒鷺刀就赠予恩公了。” 说罢,章晋最后轻抚了一下刀身当即转身离去,似乎生怕晚一步就会反悔一般。 苏牧哭笑不得,他分明听到章晋离开小院后连连嘆了数口气。 “无巧不成书—原来那位定製长刀的贵客竟是章晋!” 苏牧恍然,这洪门武馆以刀法立馆,这章晋必然也是使刀的高手,多半是此人遭那戚无兴暗算后丟了兵器,这才在青云定製了一柄长刀。 如今从时间来推算,一切也都能对上,谁能想到这订单恰是落入了自己手中,而后自己为了妖血和悬赏来到长丰,这长刀最后却也兜兜转转入了自己之手。 眼下直接归还那章晋多半是不会收的,但苏牧能看出章晋极其喜爱这柄寒鷺刀,能够忍痛割爱也不愿违背诺言,这章普值得深交。 此外区区一柄寒鷺刀於苏牧而言算不得什么,他能锻造出一柄,日后就能锻造出十柄,百柄, 乃至於更好的长刀。 既如此,倒不如成人之美,何必夺人所爱。 “先借用数日,秋后再归还好了。” 当下苏牧將长刀收入刀鞘,心中已有决断,两日后的狩猎妖兽,领悟的洪门秘刀,此行他的收穫已然不少。 时间一晃来到两日后的清晨。 武馆一处大院中狩猎妖兽之人到齐,院子里有近二十道人影,此行由李越山带队,除章晋、章风外身旁还有另外两人,年纪上与章风相仿,二十五六的模样。 一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背负一柄重刀,身材比起李越山还要魁梧几分,一看就是李越山一脉的弟子。 另外一人身穿淡黄色衣裙,脚踩兽皮长靴,肤如白雪,腰挎一柄红穗雁翎刀,扎一条利落的马尾,看著英气讽爽。 扫视两人一眼,苏牧当即清楚了此行既是为了狩猎妖兽,更是为了锻链武馆的年轻一辈,李越山和他多半是为了压阵,確保不出意外。 章普、章风还有这两人身上的气息明显要强於大院內的其余人,都是二次易筋的武者,但今日这两人的气息逊色章晋和章风一线。 大院內其他人也並不弱,一个个精气神饱满,气息非凡,都是八品锻骨武者。 场上除了他之外,也有五名七品易筋武者,其中四名为年轻一辈,这股势力不可谓不强。 “不愧是长丰第一武馆,这份底蕴的確惊人。” 苏牧不禁暗道一声,心中也对此行多了几分期待。 就在苏牧扫视眾人的同时,不少人也暗暗打量著苏牧,他们这些人都是武馆日后的中流砥柱, 到来之前他们就听闻此番除了李越山外还有一位实力不逊色的强者。 “莫非就是这人但此人未免太过年轻了。” “应该不是他,多半是那位前辈还未到。” 不少人低声议论纷纷,实在是厉飞雨这张脸看著太过年轻了,只不过二十出头,哪怕武者驻顏有术,实际年纪多半也就是和章风等人相当。 练武可取巧不得,如此年纪怎么可能拥有李越山教头这等实力。 殊不知,厉飞雨已是苏牧动用小无相化容功使得自身年长了数岁,眼下苏牧真实年纪相距弱冠之龄可都还有好几年。 “厉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两人是李江,上官清,都是我洪门武馆年轻一辈的翘楚, 这趟狩猎妖兽也是对他们的一次歷练,关键时刻你我二人再出手即可。” “好。” 苏牧轻頜首之际,也看出了一些问题,这李江与李越山都姓李,一个为山,一个为江多半是父子。 以及今日出现的李江和上官清都非章姓,且两人站立之地都与章晋、章风相隔一定距离,这洪门武馆內多半也有派系之分,姓章的为一派,其他姓为另一派。 李越山话音落下,全场陡然一静,眼前看著比他们都要更年轻之人竟然就是此番另一位『带队教头”,李越山这位二教头更是尊称一声厉先生。 当下那李江和上官清朝著苏牧抱拳行礼,神情颇为恭敬没有丝毫轻视,此两人显然是知道一些苏牧的信息。 “见过厉先生。” 苏牧朝两人轻頜首示意便算是打过招呼了,两人都不觉有异,他们对五日之前的切都是知情的。 两人都知晓这厉飞雨的实力惊人,达者为师,这厉飞雨为前辈自然当得起如此做派。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出发!” 自长丰县北门而出,千里祁峰山脉映入眼帘,一行人快步往山脉而去。 “据传这位厉先生为『拳棍双绝”,刀法上也是造诣精深,若有机会真想与他好好切切磋!” 李江目光灼灼盯著队伍最前头苏牧的身影,他是个战斗狂,素来喜爱与强者交手,平日在武馆除了修炼之余便是找人切。 上官清也颇为好奇打量著苏牧,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苏牧腰间一柄长刀上,苏牧嫌弃自己之前锻造的刀鞘太过显眼,这几日了点时间用槐木製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刀鞘。 “据说那柄长刀是章晋请青云县的锻造大师锻造出的宝刀,也不知是什么好刀!” “而且既是拳棍双绝,为何不见厉先生的长棍?” 两人窃窃私语,面有疑惑。 其实不止是两人,就连李越山也是如此,但莫说是在场之人了,真正见过他这位『拳棍双绝』用棍的,也唯有击杀周天德的在场之人。 沿著一条山路入了祁峰山十里,李越山一抬手驻足,伸手从衣襟取出了一份地图,地图上標有多个红圈。 “我们如今就在此处,此行的目標为这四处发现妖兽踪跡之地,我打算分两路而行,我带章晋、章风以及他们中八人,剩下之人就交由厉先生带队,你看如何?” “好,既然李教头信得过厉某,便依李教头所言。” 此行有著考核武馆年青一代之意,李越山显然与李江和上官清关係更密切,李越山负责带章晋和章风,显然是有著避嫌之意。 此外,由苏牧带一队,到时若是遇上火属性妖兽,苏牧也可自行取妖血,更便於苏牧行动。 当下李越山將地图递过,同时手指点在其中两个红圈上,“厉先生,此两处曾发现有火属性妖兽活动的踪跡,就劳烦你带队前去。” “祁峰山脉深处入夜后会有瘴气瀰漫,这避瘴丸可解瘴气之毒。” 之后李越山也將一些药丸交到苏牧手中,有瘴气丸,也有疗伤、驱蛇虫用的药粉。 “三日后黄昏之前,你我带队就在此处集合。” “好。” 李越山雷厉风行,商议过后当即从一条山路带队离去,苏牧则是带队从另一条山路而行。 山路崎嶇,行至林深不见阳光处便能见得空气之中瀰漫起淡淡的灰色雾霾,苏牧清楚这便是那瘴气了。 洪门武馆的弟子当即取出一枚避瘴丸服下,正常情况下一枚避瘴丸服下后可抵三个时辰的瘴毒,武馆弟子每人手头各有一瓶十三枚,够三日之用外还富余一枚。 苏牧四次炼劲后凝结出劲力之丹,呼吸之间丹劲无需操控便可自然流转周身,自然不惧这等瘴毒,但为了不引人瞩目苏牧確认药丸没有问题后也服下一枚。 时至正午,一阵山风吹过后苏牧鼻子微动,嗅到了其中夹杂著一股奇特的腥臭之味。 “都跟上,往这边走。” “是!” 上官清与李江相视一眼,眼下眾人都久寻未果,倒不如听厉飞雨行事。 一行十人入千里祁峰山脉茫茫,眾人追寻半个时辰后有了收穫,上官清蹲下身子用一柄短刃拨开杂草后寻到了几处奇怪的痕跡。 “这应该是某种妖蛇的爬行痕跡,这痕跡很新鲜,那妖蛇应该往这个方向离开了。” 上官清说话间,语气颇有些惊疑,也不知这厉飞雨是瞎矇的还是確有搜寻妖兽手段。 “好,那就从这个方向进行搜寻。” 眾人又行出十数里地后,四下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入鼻,林中开始出现白骨,继续前行,白骨堆积成山。 其中有野猪、野狼的骸骨,也有人类的户骨,苏牧目光落在了其中还散发著腥臭的户体上,这是一具被幽绿色粘液包裹、血肉毛髮被腐蚀的尸体,看著就令人作呕。 “看来这附近的確有一头妖蛇,这是直接吞入腹中,未消化完就吐出造成的。” 继续前行,眾人很快发现了眾多未消化完成的尸骨,苏牧鼻子耸动,確认此处的腥臭味最为浓烈,此处就算不是那头妖蛇的巢穴所在,也是平日进食之地。 与其再入深处去寻妖蛇,倒不如守株待兔。 “此处应是那妖蛇的老巢所在,不必继续深入,就在此地等候那妖蛇归来。” “你等做好迎敌准备,我为你们压阵。” 第148章 斩妖蛇,劲如烈火!(5K) 第148章 斩妖蛇,劲如烈火!(5k) “是,厉先生!” 李江和上官清皆无异议,两人都为洪门武馆年青一代中的翘楚人物,在易筋境界更是与苏牧相当为二次易筋,两人只差一步便可修成炼体九境步入顶尖七品。 武馆猎杀妖兽实际也是为了他们这些而准备的,洪门武馆打算以妖兽之血炼製易筋药丸,此外猎杀妖兽也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武学乃杀伐法门。 当下这些洪门武馆的弟子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意识的背靠背,一旦有异动便能第一时间发现踪跡。 相比这些武馆弟子的警惕,苏牧则是倚著一棵灌木闭目养神起来,如今他也算是走过了三县之地。 一路走来,他发现三县的武者,无论是青云的清风帮主顾风,沧河县赵平远身边之人,还是这洪门武馆李越山,亦或者是黑山乱军的青面蝠王韦鸣皆是炼体九境。 也即是三次炼劲,三次锻骨,三次易筋。 “三次之上的境界的確不易突破—但也兴许是三县之地偏僻,武学传承落后的缘故。” 也就在苏牧心头生出这么一个念想之际,一枚儘快离开三县之地的种子悄然在苏牧心头种下了。 待得天际烈阳高照,未时两刻之际,苏牧耳朵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眸转身看向了某个方向,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不易察觉的『籟”声响。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全手打无错站 只是这』被山风掩盖,寻常人难以察觉。 这等声响就好似有什么庞然大物快速覆压过沿途的草,枝叶碾在山间泥土和岩石上发出的动静。 “那妖蛇要归巢了!” 注意到苏牧的反应,李江和上官清当下环顾四下,却没有丝毫收穫,但俩人记起出发之前李越山教头曾叮嘱过的话。 “厉先生一身武学绝不在我之下——你们此行需听从厉先生吩咐。” 当下两人相视一眼,上官清低喝一声。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盯住这个方向。”上官清手中长刀指向苏牧方才凝视的方向,之后便往苏牧投来一个眼神。 苏牧轻頜首,这上官清倒是聪颖,此女显然在武馆年青一代中颇具威望,隨著一声落下,顿时武馆弟子纷纷一手按在刀柄上,蓄势待发。 不多时,上官清与李江终於是听到了那“』异动,两人心中吃惊,他们可是长丰县第一武馆中年轻一代的翘楚。 两人认为李越山教头多半是谦辞,李江和上官清自认为就算与苏牧之间存在实力差距,也不会太大,他们之间的差距更多是阅歷和实战方面。 但如今看来不说其他方面,光是这份五感间的差距就巨大。 对方竟是能隔著那般距离就敏锐洞察到了妖兽的踪跡,这份五感可谓孩人,两人都出身洪门武馆,自然清楚这敏锐的五感在实战中也是有著极大助力的。 耳聪目明,可以料敌先机,哪怕炼体九境可以初步以精神力锁敌,但精神力犹有耗尽时,敏锐的五感却是常驻的。 “原来如此———李越山长老多半就是知晓这一点。” 待得两人听到动静后,其余武馆弟子等到那妖蛇靠近后才后知后觉听到了动静,这时武馆弟子纷纷面露吃惊,然后向上官清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间草倾倒,如绿浪涌动的一幕映入眼帘,眾人纷纷抽出腰间刀柄,定晴望去已然可以瞧见那巨物的轮廓。 褐鳞巨蟒盘踞如小山,头颅堪比磨盘,粗壮的蛇身上暗红斑纹如一道道血线,周身覆盖有婴儿手掌大小的蛇鳞泛著金属光泽,猩红竖瞳中闪烁著冷血残酷。 遥隔著三五十步便令不少武馆弟子不寒而慄,浑身一阵寒颤, “好大的蛇——这就是天生开启武途的妖兽么?” 苏牧眼眸微眯,闪过著夹杂著亢奋、期待和浓厚的战意,此外他脑海之中也快速浮现出锻兵坊中赵矩交给他的手册,其中就有一些常见的九品、八品的妖兽图鑑。 “这傢伙並不在图鑑中,但从气息来看应该是一条八品妖蛇。” 待得妖蛇逼近二十步,眾人都看清了那妖蛇,妖蛇身体粗壮接近成年汉子大腿粗细,而体长则是超出惊人的四丈之上。 这等体型的妖蛇只怕一口能吞下几名成年汉子。 “先看看。” 苏牧继续倚著大树,並不打算直接出手,李越山此行可不是请他来直接猎杀妖兽的,而是请他来为这些年轻一辈压阵,也即是多上一层保险。 “通体褐色,身有血纹,这是八品妖兽血纹蟒!” 李江盯著那袭来的妖蛇,辨认出了这大傢伙的身份,身后的苏牧一听暗暗记下,这洪门武馆的弟子见识果然非凡。 嘶嘶! 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自那血纹蟒口中发出,那血纹蟒显然也是发现了老巢里多出了好些不速之客,当即舌头猛然立起,吐出一根猩红的蛇信。 “诸位先为我和上官清两人压阵!” 李江迫不及待踏前一步,双手一旋將背上背著的重刀取下,重刀顿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可见此刀极沉。 二十步。 逼入十五步之际,那血纹蟒舞动庞大的蛇身,身躯绷紧后速度激增,好似一道褐色闪电朝著闯入巢穴的眾人疾行而来, 待得逼入十步之內,那血纹蟒体內气血汹涌隱隱发出哗哗声,周身血纹顷刻被点亮,蛇尾顿如一道赤色铁鞭抽击而来。 “!” 沿途一根阻拦在前足有水桶粗细的灌木应声摧折,轰然断裂倒地,而蛇尾威势不减分毫继续朝著为首的李江两人抽来。 身材魁梧的李江浑然不惧,口中发出一声亢奋的低吼,他没有托大,浑身筋骨微微颤鸣,三次锻骨催动的同时一股属於七品易筋武者的筋力顷刻爆发。 鐺! 李江手中重刀如一柄重尺砸下,与蛇尾碰撞的一瞬昏暗的林中火星四溅,爆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然后蛇尾迅疾擦过刀身又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硬撼一击,李江身形一阵轻微跟跎,往后踏出两步,手中重刀顿地后止住身形,那血纹蟒也是前冲之势为之一顿,蛇身一阵轻颤。 这一幕看的苏牧眼眸为之一亮! 先前李江辨认出眼前出现的就是八品妖兽血纹,但李江手持重刀在爆发二次易筋的筋力后却是被八品血纹蟒震退了两步。 定晴看去,那蛇尾在迎接这一击重刀后蛇尾血肉微微凹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弹,其上的蛇鳞在一击之下也並未破裂。 “硬接李江一刀蛇鳞未破,好强横的肉躯,仅是八品其体內劲力却丝毫不逊色於二次易筋的李江,甚至一身气血更在李江之上。”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不免吃惊,此前他一直都只在武学秘籍中看到过同品的妖兽之强大远在寻常人类武者之上,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甚至若今日出手的不是洪门武馆的李江,换做一名一次易筋的寻常江湖武者,只怕还会败於这血纹蟒手中,若是一个大意指不定会沦为血纹蟒的血食。 鐺鐺鐺! 也就在这时,一道淡黄色的身影激射而出,衣裙舞动如一朵黄莲绽放,手中一柄雁翎刀如风连斩而出,不断斩在血纹蛇身七寸处。 雾时火星四溅。 若是仔细看,可以看见出手的上官清每一刀的落点都精准落在了同一处,接连遭受几刀后那七寸处的蛇鳞猛然碎裂,自蛇身上一道不浅的血线飆现。 嘶! 这上官清的斩击令的血纹蟒感受到了威胁,它暴怒发出一声嘶鸣,旋即猛地张开血盆大口朝著上官清扑咬而出。 上官清脚下往后一点,身形顷刻往后闪出,这时那李江口中发出一阵大笑迎上前去,手中重刀横於身前挡下那扑咬来的一击。 旋即上官清脚下再次一点,身形交错,手中一柄雁翎刀再次缠绕上血纹蟒,两人一重一轻,一攻一防的配合不可谓不默契。 鐺鐺鐺! 数息之內,场上接连爆发出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周遭灌木在双方的激战中不堪重负,一棵棵摧折倾倒。 两名易筋武者联手之下,那血纹蟒再如何凶悍也被全面压制,身上坚固胜过金铁的鳞片一片片破碎,被长刀斩碎。 “不愧是李江师兄,李江师兄先天骨骼清奇,十岁时就能赤手空拳轰退山中野狼,如今二十六便是二次易筋,日后说不得能青出於蓝,超过李越山教头。” “上官清师姐也是天赋异稟,一柄雁翎刀滴水不漏,刀道造诣惊人,看师姐出刀当真是赏心悦目,日后上官师姐也然会名动三县。” 两人身后的武馆弟子纷纷面露尊敬、嚮往,口中发出由衷的惊嘆, “不愧是洪门武馆年青一代的翘楚可惜了,看来此番不用我出手了。” 苏牧暗暗点头却也有所遗憾,遗憾在於不必出手了,在他看来不出十回合,这条血纹蟒必將被两人斩於刀下。 “这妖兽果然先天强大,但却暴戾异常,少了几分灵智—而且人类武者可以藉助兵器之利, 人类武者其实並非一定就弱於同阶的妖兽。” 苏牧若有所思的同时眉心沁凉流转,他將自己带入到血纹蟒身上,此妖蛇体魄强横其实就像是修炼了横练武学的他。 只是很快他眉头微皱,若是有一人將他正面拖住,又有一名身法过人之人伺机而动的確棘手, 除了退走外很难逆转局势。 嘶! 第五回合之际,场上血纹蟒口中陡然发出一声悽厉的哀鸣声,血光飞溅,一柄雁翎刀刺入了七寸致命处,心臟破碎声传出,然后大地颤动间李江大踏步上前抢起重刀狠狠砸下。 咔! 清脆的骨裂声中,血纹蟒高昂的头颅无力坠下,狠狠被砸入了泥泞之中,只是遭受了如此致命创伤,血纹蟒也並未死去,蛇尾狂暴无比,如钢鞭肆虐。 上官清不愿浪费气力,脚尖轻点往后闪出,唯有那李江亢奋不已,手中重刀如一面铁盾横前不断与蛇尾狠狼碰撞在一起。 “哈哈哈,痛快,痛快!” 那被刺穿了心臟的血纹在临死狂暴了数息后气息急剧衰退,又是被重刀砸在脑袋后庞大的蛇身一阵抽搐,彻底瘫软了下来,没了气息。 “血纹蟒死了!” 场上眾人皆是面露喜色,武馆弟子纷纷从绑腿上取下一柄用於切割妖兽带锯齿的短刃上前。 就在眾人围上前去之际,苏牧却悄然运转起了小无相化容功將自身气息彻底隱去,然后抬眸望向了远方,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上官清注意到了这一幕,不做他想,当即冷喝一声,“都退下,有情况!” 话音刚落,就在眾人一愜之际,一道邪魅透著戏謔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桀桀桀,算上这头妖蛇,也能回去交差了。” “不知是哪位前辈到来?” 上官清面色一变,这道戏謔声音中蕴含的劲力雄浑,来人实力恐怕远在她和李江之上。 呼呼! 阴风呼啸中,一道硕大的青翼蝙蝠立於灌木之上,化作一名青衣书生。 鏗鏘! 金属鏗鏘声中,又一道身影从阴影中走来,此人身材高大异常,超出两米之巨,身披赤色甲胃,露出的一双眼眸好似有赤焰在其中燃烧。 隨著两人现身,尤其是那身披赤铁甲胃之人出现,眾人顿觉林中阴冷的气温快速上升,数息之內升高了五六度。 “咕嚕—这两人身上的气息都极其危险,尤其是那身披赤铁甲胃之人,更是深不可测!” 李江猛然咽了一口水,刚酣战后猎杀完妖兽的欣喜荡然无存,在两人出现后冷不丁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两人多半不是他和上官清能匹敌的。 眾人身后苏牧一言不发,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微眯,两人能感受到的,他自然感受的更为清晰。 这两人身上气息雄浑,一人阴冷如冰,一人如火焰,这还是苏牧第一次感受到这等强大特殊的气息。 两人给苏牧的感觉就好像是两头人形妖兽,一人为冰属性妖兽,一人则为火属性妖兽。 而这两人中更是有一人苏牧认识,甚至还曾交过手。 “青面蝠王韦鸣。” 苏牧心中惊疑,上次双柏镇交手后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青面蝠王韦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气息竟是强大至此,相比上次翻了一倍不止! 能与青面蝠王一起现身的,苏牧猜测另一人多半也是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 就在苏牧思索之际,那李江沉声开口, “两位前辈,我们是洪门武馆弟子,这头妖兽是我们猎杀的,但若是两位前辈需要,我们可以平分。” 李江不愿招惹这来歷不明的两位神秘强者,当即搬出了洪门武馆的名头,同时也提出了可以平分的提议。 只是这一次屡试不爽的洪门武馆之名却並未嚇退对方,那两人一听笑出声,青衣书生从树上落下,目光扫视眾人一眼最后落在了一人身上。 “你便是上官清吧,你跟我们两人走一趟吧,天王命我们两人请上官小姐回去一敘。” 此话一出,眾人当即心头一颤, “黑山天王,你们是黑山军之人?” 闻言苏牧心中惊疑顿消,他原以为这青面蝠王是带人来围杀自己,如今看来不然,对方是衝著这位上官清而来。 “看来这上官清的身份不简单。” 那上官清闻言面色大变,“我不会跟你们走,你们休想拿我要挟我爹爹!” “上官小姐,我奉劝你乖乖跟我们走,莫要逼谢某动手,谢某动手没个轻重,非死即残。”魁梧如山,身披赤色甲胃的汉子一步踏前,大地陡然为之一颤。 “谢某,阁下就是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的赤须虎王谢离?黑山乱军人人得而诛之,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李江与上官清关係亲密,爱慕上官清之事武馆眾人皆知,此刻得知两人为掳掠上官清而来当即暴怒万分,若上官清今日被掳走只怕今生无再见之日。 怒骂出声后李江低吼一声,悍然选择出手。 咔咔! 李江周身筋骨爆鸣,身上气血翻涌,浑身血肉一寸寸隆起,身上气势开始攀升,方才猎杀妖兽竞是並未动用全力。 当下他双手握重刀朝著那谢离一刀斩去。 那身披赤甲的谢离面色陡然一沉,双眸深处翻涌著冷意,竟然有人胆敢朝他出手。 “找死!” 咚! 一声如战鼓的心跳声在场上响起,那李江陡然觉体內气血为之凝滯,止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周遭空气在这一刻急剧扭曲,一股炙热如烈火的恐怖气息朝著他覆压而来。 “属性之劲,这是五极境?!” 请假条 请假条 写了一章不满意刪了,请一天假。 第149章 五极之威,刀剑齐鸣!(二合一) 第149章 五极之威,刀剑齐鸣!(二合一) 九品炼劲,八品锻骨,七品易筋为武道第一关,合称为淬体境,七品之上便为另一重天,六品唤作五极境。 五极境中五极,既暗合道教『五气朝元”之道,也有五臟铸极宫,人体五臟为宝藏之意,故名为五极。 五极境需修对应功法,以五行之力辅以劲力先淬链五臟,继而搭建五行桥樑沟通五臟,形成五臟內循环。 达成內淬臟腑,后天换血,沟通天地之效五极境以五行之力淬链过的臟腑可一定程度沟通天地之力,晋升后不仅劲力、气血变得雄浑蕴含五行之力,也可通过吐纳法沟通天地之力来加速恢復劲力、气血等。 正因如此,六品五极境武者无论是杀伤力,还是持续战斗能力上都远胜七品武者,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五极境最为显著的特徵之一,便是初步掌握五行属性的劲力,警如眼下这赤甲壮汉谢离施展出的烈火劲力。 一时间,那李江心头的愤怒十成少了七成,化成七分惧意,他与自家师傅切时,师傅尚且是让著他。 如今面对上七品之上的五极境武者,而且是一名充满杀意的五极境武者之际,李江如何能不惧。 儘管在外人眼中李江这一刀依旧凶猛异常,但落在苏牧与谢离本人眼中,这一刀锐气尽失,更何况他谢离还有一身甲胃护体,这一刀毫无威胁可言。 鐺! 重刀与赤甲碰撞爆发出一声沉闷的金铁交鸣,谢离任凭这一刀劈砍在自己胸膛处,他浑身只是微微一晃,一步不曾退。 “软弱无力,洪门武馆的刀也不过如此!” 赤甲壮汉身躯比起李江更为魁梧三分,他的视线微微俯视李江,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话音落下的一瞬,尾音中冷意乍现,赤甲壮汉猛然一拳轰出,近距离的出拳竟令长空爆发出一连串的爆鸣声,周遭空气也是急剧扭曲。 这一拳落入李江眸子里,令他瞳孔骤缩,这一拳好似席捲烈火袭来,其中涌动的恐怖劲力和气血就令人生畏,他清楚这一拳他只怕接不下! 上官清注意到了李江面上的惊惧俏脸大变,顾不得什么当即抽刀迎上。 苏牧將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若论理智,此刻上官清抽身离去方为上策,但上官清眼见李江即將遇险便是不顾一切迎上前去,实在愚味。 “但人活一世—总要犯几回蠢,没那般多算计反倒自在。” 上官清和李江两人的举动反而令苏牧高看了几眼,当下他也清楚自己必须要出手了,四次锻骨达成玉骨后,苏牧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但具体有多大的提升就连苏牧自身也不清楚,数日前苏牧轻鬆愜意就能接下李越山的重刀,洪门武馆二教头的李越山如此,寻常三次易筋的七品武者在苏牧面前就更不够看了。 “这两人身上的气息並不稳定,施展出这烈火般的劲力之际更是气息浮躁,兴许是境界不稳定,也或许是服用了类似於“冲筋丸”这等虎狼药物强行晋升的六品—“ 苏牧一双眸子將场上一切洞悉入目,他更倾向於后者,不然如何解释仅仅一年多的时间他那手下败將能有如此之大的实力提升。 一时间,苏牧体內的鲜血炙热滚烫,胸膛下的心臟更是呼呼直跳,说实话自打四次炼劲成就丹劲后他就没能全力出手过了。 起初是因为骨骼和筋脉不足以承受丹劲的长久爆发,后来普升易筋后,则是没能遭遇足够强大的对手,那戚无兴和铁甲尸傀给予了苏牧一定的压力,但还远远不够。 “也不知四次炼劲、四次锻骨的玉骨相比这样的六品敦强敦弱?!” 也就在这时那赤甲壮汉一拳轰击在了李江手中的重刀上。 鐺! 那厚重不开刃的重刀顷刻为之凹陷、弯折,一股李江完全无法抗衡的恐怖劲力传来,哪怕李江竭尽全力以双臂横刀招架,但双臂骨骼不堪重负。 “李江小心!” 上官清发出一声惊呼。 咔!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就当李江心中骇然之际,场上忽有清风吹拂,一只手落在了李江肩头,旋即场上隱有大江冲提之声迴荡。 一股雄浑异常的劲力自身后传来,瞬息覆盖李江周身,这一刻李江面露难以置信,这一股劲力竟是直接將那赤甲壮汉的一拳之力完全隔绝。 “你们退下。” 出手之人不是他人,正是苏牧,以丹劲救下李江后他一手抓起李江隨手往后一掷,李江心中一惊,自己这庞大的躯体登时被一手抓起离地。 上官清面露震撼的同时上前扶起倒退而来的李江。 “嗯?好雄浑的劲力,你是何人?” 眼见有人能化去自己一拳,自己的烈火之劲竟难以將对方的劲力直接焚毁,赤甲壮汉眸子里闪过一道惊疑之色。 他盯著眼前的苏牧看,一阵搜肠刮肚却是想不出三县之地何时出了这么一號人物。 “多谢厉先生出手相救!” 脱离战圈的李江和上官清感激道了一声“厉先生?” 原本看戏的青面蝠王韦鸣喃喃重复一声后,面色一动,“我看过你的画像,你是青云捉刀人厉飞雨?” 当初与青面蝠王韦鸣交手之际苏牧变换了容貌,眼下以厉飞雨真容出现,韦鸣未能直接认出苏牧就是当初击退他之人。 “厉飞雨,你便是紫衫那傢伙指名道姓要杀之人,有点意思,这厉飞雨交给我。”赤甲壮汉咧嘴挣笑,伸出舌头舔嘴唇。 “好,上官清交给我。” 青面蝠王踏前一步接道,以方才厉飞雨能接下一拳足以见得这厉飞雨不简单,他可不是谢离这等好战狂,他更喜欢捏软柿子,有人喜欢啃硬骨头就交给他去啃吧。 呼! 场上一阵阴风大作,韦鸣双袖一振,化作一只硕大的青翼蝙蝠朝著苏牧身后眾人袭来。 “我有说你可以离开了吗?” 就在这时,林中蝉鸣声躁动,苏牧一步踏出横於韦鸣身前,五指探出的一瞬,韦鸣冷不丁浑身一颤,眼前之人给了他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噼啪! 苏牧右掌雷光闪烁,紫电流转间脚下茂密的杂草连带著三寸泥土连根拔起,席捲涌动悍然轰出下一息,紫电悍然击出,刚化作青翼蝙蝠状態的韦鸣瞧见这紫电翻涌的一拳,面色为之大变, 浮现出一抹骇人的阴和杀意。 “是你?!” 轰隆隆这一拳落空了,青面蝠王韦鸣闪身躲开了苏牧这一拳,此刻他那一张脸颊因为扭曲而变得狞无比,他怨毒盯著苏牧口中发出一声低沉、冰冷的声音。 “谢离,此人交给我,我要將他碎户方段!” 赤甲壮汉感受到韦鸣身上彻骨的冷意,疑惑望去一眼后却不为所动,方才苏牧这一拳更是令谢离心头兴奋,这么强的猎物他岂能让给韦鸣。 “既如此那就看谁能先宰了他,反正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天王要的人跑不了。” 赤申壮汉语气之中透著强大的自信,他们两人已得到黑山天王的赏赐功法和传功,这才能在短短一年之间突破束缚了他们十数年、甚至二十余年之久的七品瓶颈, 他们藉助黑山天王的传功而强行窥探六品玄妙,虽比不得凭藉自身成就的真正五极境武者,但宰个区区七品易筋境的傢伙易如反掌。 “此处交给我,上官清借你兵器一用。” 苏牧一拳將青面蝠王惊退后平静道了一声。 上官清与李江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的震撼与挣扎,厉先生出手救下他们,但厉先生再如何强也只是七品易筋武者,如何能是两名六品武者的敌手? 眾人眼中苏牧的语气虽平静,但此刻任谁都看出苏牧浑身在止不住微微发颤,只是方才赤甲壮汉的一拳也让两人清醒他们根本没有资格与对方交手。 “厉先生你一定保重,我们这就去武馆寻人来救你!” 当下两人一咬牙转身,上官清將腰间长刀掷来,苏牧一手抓在手中。 “我们走,速速离开此地!” 两人转身带著武馆弟子离去,苏牧见眾人离去暗自鬆了一口气,这些人若是留在场上只会让他分心,不过是一群拖油瓶罢了。 眼下拖油瓶离开,这一战哪怕不敌苏牧也能伺机逃离,至於方才上官清两人看到的苏牧浑身在颤抖,不过是亢奋罢了。 没错,苏牧眼下感到无比的亢奋,到来之前他只是想要与妖兽一战。 “却没想今日能与两名六品五极境的武者交手!” 鏘鏘! 看到苏牧留下而让其余人离开,那赤甲壮汉鼓动双掌,甲胃发出几声震耳的鏗鏘声,他微微眯起眼眸上下打量著苏牧,一步横亘在苏牧与韦鸣两人之间。 “你虽是紫衫点名要杀之人,但我黑山天王素来爱才,你倒不如加入我们黑山军,以你的实力日后必能有一番作为,说不得日后也能得天王传功晋升六品。” “谢离?!” 韦鸣低吼一声,那赤甲壮汉却置若罔闻,等待著苏牧的回答。 “招揽之话就不必多言,要战便战。” “很好——”赤甲壮汉闻言嘆了一口气,旋即眼眸深处闪烁著冷意,“不是朋友,那便是敌人,死!” 最后一字吐出杀意凛然,赤甲壮汉胸膛下的心臟呼然搏动,强有力的心跳声好似那战擂响,摄人心魂,寻常武者面对十分力难以发挥五分。 旋即赤甲壮汉一步踏出,如烈火的磅礴气势瀰漫场上,宽大的右掌悍然一握,长空爆鸣声中化作一头火焰雄狮扑咬而来。 精神力锁定之下,这一拳化作的火焰雄狮將苏牧周身笼罩,令苏牧心中忍不住生出无法闪躲之念。 “此人比起顾风更强,这便是五极境之威吗?!” 苏牧心念急转,一手已是迅疾按在了腰间不起眼长刀的刀柄之上。 这一剎那,无论是谢离,还是韦鸣眼中苏牧的气势陡然一变,好似一柄即將出鞘的神兵利刃。 洪门秘刀。 鏘! 一柄寒刃摩擦著刀鞘发出一悠长的刀鸣声,这一刀快的惊人,哪怕两人以精神力锁定仍是难以完全捕捉出刀轨跡。 那头扑咬而来的火焰雄狮还未扑腾近身,便是发出一声哀鸣,顷刻被寒光斩作两截,那谢离反应不可谓不快,当即双臂交叉横於身前做抵挡。 鐺! 火星四溅,谢离那坚实的赤色甲胃陡然出现了一道裂纹,一道血光现。 “倒是小看你了,这一刀你又能使出几次?” 赤甲壮汉低头看了眼甲胃之上如细线的刀痕面露惊嘆,但他却也看出了这一刀的几分玄妙,这一刀为奇刀,出鞘后多半只能施展出这么一刀,不足为惧。 当即他动用劲力灼烧伤口止住鲜血,旋即往一身赤甲灌注劲力,雾时赤甲上有一层赤光流转, 场上的气温急剧升高,空气为之扭曲,气浪滚滚。 “火纹铁?” 苏牧眼眸一凝,这火纹铁的品级还要略高於赤铁精,运用得当可以锻造出八品宝器,青云三县都少有这等品级的铁料,只是这赤甲上没有铭刻任何铭文,苏牧先前没有在意。 “当真是暴天物.:::: 一时间苏牧心中也恍然,这么一身通体火纹铁锻打成的甲胃,用料可谓扎实至极,经过摺叠锻打后本身就能具备几分入品宝甲之威,难怪能挡下他动用宝器施展出的秘刀。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力,方才不过是老夫大意了,入品宝刀又如何?老夫有火纹战甲护体!” 赤甲壮汉狂笑著再次抬起拳头,体內气血奔涌,隨著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如一尊人形妖兽压来。 鐺鐺鐺! 赤甲覆盖的拳头与刀光狼狼碰撞在一起,火星飞溅,那谢离依仗一身火纹战甲硬生生將一道道刀光轰的炸裂开来,入品长刀也仅能在火纹战甲下留下一道道浅痕。 “寒鷺刀用寒铁精与铁精融合锻造而成,天生蕴含寒气,用来催动烈火刀法反受肘。” “以及哪怕由火纹铁锻打而成,但毕竞没有铭文加持,也没有注灵,这战甲的防御力未免太强!”苏牧眼眸闪动,瞧出了端倪,心念急转当即脑海浮现出一个念想。 “多半是六品修出的火属性劲力对同为火属性的战甲,以及武学有极大的增幅效果!”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他不懂六品的玄妙,但他悟性接近八十点之高,他注意到赤离没有往火纹战甲灌注火属性劲力之际,他手中寒鷺刀甚至能直接斩破战甲。 但眼下,他动用相同的劲力去催动寒鷺刀却难以在火纹战甲上留下太深的痕跡,这很明显不对劲。 当下苏牧手中的刀势一转,势如烈火的刀法化作了清风徐来,苏牧手中本就比一般长刀更刚直的寒鷺刀直接化作长剑。 以刀化剑,风点寒梅。 清风剑法如清风拂面,无跡可寻,身隨剑动,顷刻间那赤甲汉子顿时感受到了一阵没来由的难受,他那刚猛无匹之拳好似泥牛入海一般。 清风剑法·风过无痕! 抓住这一空隙,苏牧直接施展出剑法中的杀招,剑影如风摇曳,顿时拖曳出三道长剑,这拖曳出的长剑难以分辨虚实真假,齐齐携带丹劲攻向谢离。 “故弄玄虚!” 谢离低喝一声,五臟当中心臟属火,淬链过的心臟中蕴含火属性的劲力猛然下沉然后进发,赤申壮汉猛然一踏大地,雾时大地开裂。 碎石飞溅而起,赤甲壮汉猛然一拳轰出,碎石如箭离弦竟是熊熊燃烧起来化作火箭流星,与那拖曳出的剑影狼狠相碰,一踏之间就要破解苏牧这一击杀招之际。 苏牧心念一动,引爆剑影当中的丹劲。 膨! 如雷炸响,接连三声爆鸣將那火箭流星炸碎,但那赤甲壮汉浑然不惧,直接低吼一声,周身烈火劲力涌动间將袭来的火箭尽数焚毁,化作一堆粉坠落身前。 “好精妙的剑法和劲力掌控!” 赤甲壮汉面上的轻蔑消散几分,惊嘆开口,也就在此际场上阴风大作。 眼见谢离並未动用全力去轰杀苏牧,那韦鸣心生一股莫名的不安,当即坐不住了,他抓住苏牧与谢离对轰一击,旧力已用新力未生之际悍然出手。 “来的正好!” 苏牧自然没有忘记韦鸣,当即空著的左手落在了上官清最后掷来的雁翎刀柄上,这一幕看的韦鸣眼皮猛一跳,上次交手的经歷猛然浮现眼前。 韦鸣身形猛地一僵,顷刻劲力灌注双脚,一拂广袖身形往侧身一闪。 呼一—一迅疾的破空声贴著韦鸣面颊划过,一道血光乍现,鬢角一截髮丝飘飞,韦鸣见状暴怒不已。 “小子你今日死定了。” 见苏牧一招斩出,韦鸣顷刻席捲阴风袭来,周遭的空气顷刻变得阴冷,几乎要凝结成冰霜。 苏牧眼眸微眯,注意到这一股寒气並非由韦鸣心臟处涌现,而是自腰部脊柱两侧,此处恰是五臟中肾臟所在。 “五臟之中心属火,肾属水,冰亦是水的一种形態。” 心念急转间苏牧若有所思,对五极境的玄妙有了几分认知,只见的那袭来的韦鸣陡然广袖鼓动如青幕展开,衣袖边缘在冰属性劲力灌注之下当即化作了兵刃,旋转之间也同时有几十上百根钢针如暴雨倾泻。 苏牧眉心潜龙翻涌,当即心分两用,左手长空猛地斜撩,登时刀身通红如烙铁一般,舞动间火星飞溅。 烈火刀法·火鸦掠空。 鐺鐺鐺! 苏牧出刀迅疾刚猛,火焰交织成刀网,將几十上百淬了毒的钢针尽数斩落,韦鸣见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傢伙相比一年之前强出太多。 他这灌注了冰属性劲力的钢针足以轻鬆重创寻常易筋武者,但苏牧却是能轻鬆拦截。 只是韦鸣攻势不止,这暴雨梨针中隱藏著杀招,苏牧横栏钢针之际,韦鸣也悄然近身了,自他双袖之中陡然有两道冰寒气息翻涌。 旋即两点寒芒隱现。 苏牧一手持寒鷺刀,一手持雁翎刀,双臂舞动间,烈火刀法和清风剑法同时施展,刀剑齐鸣。 鐺鐺鐺! 两人的交手快的惊人,一息之內便是交手十数回合,火星四溅间韦鸣袖中之物才现出身来,赫然是两根足有三寸长,寒光流转的寒针。 咔! 清脆的脆响声中,雁翎刀不堪重负,刀尖崩断倒飞而出斩断身后数棵灌木,摧折处一片焦黑。 毁去苏牧手中一柄长刀,韦鸣身形往后一跃化作青翼蝙蝠面上有著得意之色。 “寒铁精所铸长针,还有寒冰劲力。” 苏牧眼眸闪动,看了眼断了刀尖的长刀,此外也冷不丁有一股寒气从刀身钻入了他体內。 一时间令苏牧手臂凝结出一层细细的寒霜,寒气涌动间,苏牧面上半边眉毛肉眼可见变得白,寒气在苏牧体內蔓延、肆虐。 “这便是七品与六品之间的实力差距,任你小子如何邪门,眼下也被寒气入体难以运转劲力和气血,当初老夫就说过下次定要你加倍奉还——“ 韦鸣口中发出几声阴冷的笑声,这厉飞雨手中寒鷺刀的寒气可克制谢离那莽夫的烈火劲力,但却没有能反制他寒冰劲力的手段。 “谢离,莫要再留手了,儘快拿下他,莫要耽误了天王大计!” 第150章 融会刀剑,烈焰龙捲(4K4) 第150章 融会刀剑,烈焰龙捲(4k4) 在韦鸣眼中胜负已分,任凭厉飞雨这傢伙如何邪门,一身劲力雄浑到不讲道理,一个区区七品的小辈甚至不在他们两人之下。 哪怕他韦鸣和谢离两人的五极境是藉助天王传功而成,但也毕竟触及五极境,晋升后两人自身的劲力都迎来了质变,有了翻倍以上的空前提升。 七品为武道下品境,与六品之间存在一道实力鸿沟。 饶是如此这叫厉飞雨的小子仍能与他们两人在劲力方面抗衡,这点就极为邪门,正因如此谨慎的韦鸣没有自己动手取厉飞雨的性命。 直至厉飞雨寒气入体,劲力被冰封的此刻韦鸣仍是谨慎的招呼谢离一声,让他一起出手宰了这小子。 谢离眸子里闪烁著遗憾,这厉飞雨天资过人,可惜偏偏要不自量力与他们黑山军为敌。 “厉飞雨,若非是敌人我们或许可以成为好友,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那便死吧!” 话音落下。 赤甲壮汉五指怒张,空气急剧扭曲,周遭温度开始攀升,十度,几十度,上百度,恐怖的高温令的潮湿的林中白烟滚滚。 火行神功·焚地掌! 谢离抬掌的一瞬,胸膛下那一枚心臟好似化作了一枚火种,搏动之间引动周遭天地之间的玄妙力量,一点点赤色萤光匯聚掌心,凝成半丈大小的火焰巨掌,一掌蕴含著恐怖的高温和热浪,一击只怕能將厚实的城墙也轰出一个篇窿来。 “属性劲力·以及藉助武学引动天地之力,这便是五极境的强大么?”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他一双眸子在潜龙在渊的恐怖悟性,以及稟赋化身状態下看的真切,这赤甲壮汉配合著那一枚心臟与武学凝聚出了火焰巨掌。 这一掌,赤甲壮汉自身动用的劲力只怕不足五成,更多的是引动天地之力。 “一掌足以直接轰杀戚无兴之流但若想杀我苏牧,还不够!” 苏牧丹田处劲力金丹猛地一颤,旋即周身每一寸肌肤猛地赤红流转。 哺! 周身毛孔猛地喷吐出骇人的高温湍流,这是圆满的熔金诀。 只一瞬苏牧便是將入体的寒气顷刻镇压、逼出体內,面对赤甲壮汉这磅礴的一拳,他微吸了一口气。 左手残缺的雁翎刀长空一挥,在赤甲壮汉与韦鸣两人震惊的自光中竟是升腾起寸许火焰, “火属性劲力?!.....不对,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苏牧不语,眼眸越发炙热明亮,两人错认为『火属性劲力』其实是熔金诀与烈火刀法融合后实现的,他並非没有克制韦鸣寒冰劲力的手段。 此前烈火刀法与清风剑法大成时他脑海之中曾闪过两道灵光,数日前观洪门牌匾而悟刀,眼下在两名五极境强者的压迫下,加之方才寒气入体的触发下,这两道残存的灵光开始交融。 当下苏牧刀剑齐出。 清风吹拂,右手寒鷺刀如山风吹拂大山,催动到了极致后由原本的清风徐徐化作了狂风呼啸。 而那左手融合了熔金诀与烈火刀法的雁翎刀上烈火熊熊,升腾数寸之高。 清风剑法,烈火刀法这两门截然不同的兵器之法在苏牧手中愈演愈烈,互相交融,化作了能熔金断铁,焚烧血肉的烈焰狂风。 “谢离你我联手,快宰了这邪门的小子!“ 韦鸣瞧见苏牧那炙热滚烫的眸子,双柏镇的记忆浮现眼前,那次这小子就是在临阵顿悟,最后使出了那杀伤力骇人的拳法將他轰退,他韦鸣今日决不能重蹈覆辙。 呼呼! 场上阴风大作,韦鸣一拂袖,化作青翼蝙蝠手持两根透著骇人寒气的长针朝著苏牧逼近。 “来的正好!” 高达76点的恐怖悟性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苏牧临阵融合八品刀法与剑法, 哗哗哗! 烈火与狂风相融,化作恐怖的火焰龙捲如一头张牙舞爪的火焰蛟龙咆哮著將韦鸣和谢离两人都笼罩。 轰隆隆! 烈火巨掌与寒冰巨针与火焰龙捲狠狠相碰,刀光剑影,火光闪烁,不断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巨响声。 三方碰撞的余波溢散而出,周遭灌木顷刻千疮百孔,狂风吹过化作焦炭纷纷撕裂、摧折倾倒, 三人脚下大地亦是寸寸裂,百目疮。 ???(小成1%) 悟性:79(潜龙在渊) 將烈火刀法与清风剑法这两门武学融会后,苏牧在两人的压力下顿悟出一式杀招,自创招式后苏牧的悟性得到了提升,一举增加了三点来到了惊人的79点。 雾时苏牧顿觉眉心潜渊之龙躁动不安,他清晰触摸到了下一档的悟性瓶颈。 也就在这时,苏牧腹部有炙热滚烫的暖流生成,这一次苏牧没有选择將之用来加速第三次易筋,而是催动丹田处的劲力金丹將暖流疯狂吞噬化作劲力。 这次突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令苏牧消耗的劲力在快速变得充盈起来,那些还未被吞噬的暖流流转在苏牧四肢百脉之中。 当下苏牧悍然朝著两名五极境强敌发动了反攻! “杀!” 那赤甲壮汉凝聚出的火焰巨掌,以及韦鸣凝聚出的寒冰巨针都在刀光剑影中被斩的密布裂痕彻底碎裂。 苏牧轰出这一击杀招后却没有丝毫停歇,体內一根根玉骨闪烁著青色毫光,浑身血肉筋骨在此刻融合为一,恍若一体,玉骨完全被催动后,筋脉之上流转著一层青色毫光,这是玉骨的玄妙,催动后可以保护自身血肉筋骨。 当下苏牧不再顾忌什么,將丹田处的劲力金丹完全催动。 哗哗哗! 一时间,场上迴荡起大江冲堤的奔涌声,然后手中双刀不断斩出,以熔金诀、烈火刀法对上韦鸣,以寒鷺刀与清风剑法对上赤申壮汉。 当苏牧毫无保留往兵器之中灌注了四次炼劲后的丹劲后,两柄长刀的刀刃处空气扭曲,隱隱喷吐出寸许的无形刀芒,其上流转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锋芒。 “该死,这小子才只是七品易筋,劲力怎会如此雄浑?!” 赤甲壮汉甲胃下的面容首次出现了惊骇之色,顿觉压力激增,他双脚重重踏在地面,周身火焰升腾,將黑山天王赐予的火行神功催动到了极致,无形的空气仿佛都在这恐怖的高温下沸腾,寻常人靠近只会被这高温灼烧,乃至彻底点燃。 另一边对上的烈火刀和熔金诀的韦鸣倒是好受一点,那雁翎刀有缺,也非入品宝器,如今催动之下威势不及那寒鷺刀,但饶是如此韦鸣也是一阵心惊胆颤,他周身可没有那莽夫身上的火纹战甲护体。 鐺鐺鐺! 刀光剑影之下,爆发出震耳的一连串金铁炸鸣声,火星飞溅,苏牧手中双刀如疾风骤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跡象。 更令两人头皮发麻的是,两人发现这厉飞雨手中本就精妙的刀法和剑法在不断斩出后变得越发精妙。 “该死,他是在將我们二人当做磨刀石!” “左右开弓,同时施展两门截然不同的刀法和剑法,这厉飞雨莫非是怪物?!” 两人自毗欲裂但却难以轻易脱身,对方的体內的劲力雄浑异常,哪怕不是属性劲力,但谢离发现自己可以焚烧劲力的火属性劲力根本发挥不出作用,另一边韦鸣亦是如此,这厉飞雨一身武学诡异,其施展出的恐怖高温犹在莽夫谢离之上,逼的他施展出的寒冰劲力寸寸消融,蒸腾出白烟滚滚。 此刻给韦鸣和谢离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他们联手围杀一人,反倒像是对方也有两人分別对上了他们,这世上也不乏有同时精通刀法和剑法之人,但他们也做不到似苏牧这般一心多用,左右手同时开弓且行云流水,儼然像是两名刀剑高手一齐攻杀而至。 “妈的!” 赤甲壮汉身旁的韦鸣面对苏牧的烈火刀往后退出,於是压力来到了他身上,也只被迫能步步倒退,这不禁令他在心头骂娘,今日当真是倒反天罡。 他不禁想要问一句究竟谁才是五极境,谁才是七品易筋境?! 场上狂风呼啸,烈火涌动,若有人在场定会目瞪口呆,苏牧一人竟是跨越一品大境界压著五极境强者打,甚至还是以一敌二,这若是传出去,只怕三县都无人敢相信这等天方夜谭之事。 但这一切却是场上的现实,双方的交手快的惊人,但苏牧一步步逼近,而韦鸣和谢离却是步步后退,在数十回合內被完全压制。 两人都陷入到了如夏雨一般倾盆骤雨的刀光剑影之中,只能不断以攻对攻,难有还手的余地。 鐺! 终於,那滴水不漏由刀光剑影交织成的罗天大网出现了破绽,清脆的碎裂声中,苏牧手中雁翎刀不堪重负,彻底崩断成了三截激射而出。 上官清这柄雁翎刀哪怕是百链精兵,几乎是凡兵中的极致,但仍是难以承受熔金诀的高温、以及身为五极境韦鸣寒冰劲力的摧残,若非是有苏牧丹劲的保护,这柄刀根本没有资格插手到这等层次的战斗之中。 但眼下这柄雁翎刀终究是走到了兵器生涯的尽头,迎来了彻底的毁灭。 “哈哈哈,小子,你借来的兵器太弱了!” 韦鸣见状自己都愣了一下,旋即发出一阵狂笑,苏牧左手开弓,手中长剑配合精妙令两人无力还手,但眼下这滴水不漏的刀光剑影折损一半,再也困不住他韦鸣了。 呼呼。 阴风大作间韦鸣当即抽身而出,一时间另一边的谢离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气,顿觉压力大减,只因为韦鸣不善正面对敌,他不时还会承受原本攻向韦鸣的烈火刀。 “百链精兵的確弱了点。” 苏牧无奈,手中双刀折损一刃后,他也被迫从顿悟的状態之中清醒过来,那谢离再次轰出一拳后身形闪出,两人都与苏牧拉开了距离。 一时场上陷入了诡异的寧静,谢离与韦鸣粗喘著气,开始藉助天地之力恢復体內的劲力,同时摸出几枚药丸服下,心头却是惊骇万分。 战斗至今,他们两人体內的劲力已然消耗大半,但眼前这以一敌二的厉飞雨却像是无事人一般,身上的气息並未减弱太多。 顷刻之间韦鸣和谢离都心生离意,这厉飞雨实在太过邪门了,两人十日之前得天王传功晋升的五极境,眼下不仅是强行晋升,更有刚突破后还未来得及沉淀,正是实力虚浮时期。 两人虽不甘就此离去,但先离去待得境界稳固下来后他们的战力必然会有极大的提升,届时再来杀这厉飞雨也不迟。 另一边,苏牧也感受了一番体內的消耗,对敌两名五级境强敌苏牧不敢有丝毫托大,哪怕有临阵突破的悟性暖流恢復劲力,毫无保留用丹劲催动熔金诀、烈火刀法、清风剑法也是有点吃不消。 以及玉骨催动过后,他也进入到了一阵虚弱期,只是被他巧妙动用小无相化容功遮蔽了,当下苏牧也学著两人摸出几枚药丸服下,双方都在爭分夺秒恢復劲力和气血。 “体內劲力只剩下四成—李江和上官清那边已然脱身,该做的都做了。”” 苏牧心头也生出了几分离意,他很清楚没有趁手兵器想要宰了眼前两人不易做到,对方也都有接近入品宝器的兵器在手。 放虎归山虽是坏事,但苏牧有自信自己的实力提升速度必然在两人之上。 眼下倒不如先离去,等此间事了將妖血拿到手后儘快回青云把大枪锻造出来, 兵器之中他最擅长的可不是刀剑,而是大枪! 心念急转,苏牧隨手將断刃掷地。 呵当! 这一声动静嚇得韦鸣、谢离这两名黑山军四护法之二都虎躯一震,以为苏牧要先下手为强,两人惊怒交加岂能放苏牧先下手,当即不顾一切齐齐朝著苏牧再度攻杀而来。 苏牧一双眸子洞若观火,加之三人都以精神力锁定了对方,两人未动,苏牧便感受到了对方的意图,当即三人再度混战成一团。 在苏牧看来,谢离的威胁在韦鸣之上,苏牧依旧选择右手持寒鷺刀对敌谢离,空著的左手便是施展起惊雷拳对付韦鸣。 韦鸣手中有寒铁精锻造的长针,又掌握寒冰劲力,苏牧不愿轻易涉险放韦鸣近身。 鐺鐺鐺! 轰隆隆! 剑影闪烁,惊雷横空,火焰与阴风交战在一起,直到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登时场上三人神情各异。 苏牧面色如常,心头有著几分异,这脚步声中为首的是李越山。 “不是我们的人,莽夫我们先走,此仇日后再报不迟!”韦鸣听力过人,在苏牧之后也分辨出赶来之人不是他们黑山军的人,当即开口道了一声。 那谢离面露不甘,死死盯著苏牧再次轰出一拳后身形一闪而后退出,方才一番交手过后谢离也很清楚他们两人短时间內拿不下厉飞雨这邪门的傢伙。 若是拖下去,哪怕对方赶来的只是易筋武者,一旦被这厉飞雨拖住只怕生变,不如就先听韦鸣这廝的话离去。 “厉飞雨,你给老夫等著,待老夫境界稳固,下次再见必要拧下你的头颅点天灯!” 第151章 刀剑圆满,悟性蜕变! 第151章 刀剑圆满,悟性蜕变! 咻咻咻! 韦鸣广袖鼓动,顷刻十数枚金属小球破空袭来,苏牧隨手轰出一拳將金属小球拦截,身形不急不缓退出一步,一双眸子穿过黑雾看著两道身影往远处逃离。 穷寇勿追。 一口浊气吐尽,苏牧体內一根根青玉雕琢般的骨骼上的青光散去,待得紧绷的神经放鬆下来, 疲惫顿如潮水袭来。 周身经脉,尤其是双臂的筋脉、血肉都传来撕裂一般的刺痛,韦鸣和那谢离的劲力是苏牧遇到的武者中最为雄浑的,哪怕苏牧掌握丹劲仍是感到棘手。 与这等五极境的强者交手,酣畅淋漓至极也凶险万分,只此一场便是令苏牧感觉好似接连鹰战了三天三夜一般耗费心神。 “两次易筋纵使有玉骨的玄妙—还是与丹劲相差甚远,日后得儘快完成三次易筋。” 呼! 又深吸一口气,苏牧眸子里的疲惫散去,面上不显露分毫。 “厉先生,你,你还活著?!” 李江再见苏牧面露不可思议惊呼出声,话音落下后才自觉失言,急忙辩解起来,“厉先生,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多谢厉先生出手救命之恩!” 上官清俏脸上也满是不可思议,但此刻表现的平稳一些,当下她一扯李江衣袖,两人当即双手抱拳深深一躬。 场上李越山此刻眸子里精光闪烁,前不久他在山中发现了一头疑似火属性妖兽的踪跡,便是打算来告知一声。 却不想很快遇上了负伤的李江和上官清一行人,从两人口中得知遭遇了黑山军四护法之二的青面蝠土与赤须虎土两人后李越山心中大惊。 旋即李越山更是得到了一个晴空霹雳的惊骇消息,他从两人口中得知那两人都已突破易筋晋升六品五极境。 听闻消息的一瞬,李越山第一念想便是难以置信,若非是李江和上官清两人面色凝重急切,换做其他人前来告知,他李越山必然不会当真,只会当作是天方夜谭之事。 “劲力如烈火,一掌便將李江手中掺杂了玄铁的重刀拍折,这份实力的確不是七品易筋武者能做到的。” 那会李越山心头也是挣扎方分,但最后还是选择带人赶来,厉飞雨是他请来的,对方甚至为了他们武馆之人主动留下来断后,他李越山又岂能忘恩负义。 到来之前李越山已然做好了殊死一搏,埋骨祁峰的准备,在他衣物內有一枚『爆血丸”,服下后实力可以在短时间內得到大幅提升,但副作用也是极为巨大,服用之后武者不仅气血、劲力会一落千丈,日后不能轻易与人动手,需要静养动輒数年外。 甚至就连自身根骨都將得到无法逆转的损害,这是透支武道潜力的虎狼之药。 但心怀必死决心的李越山到来后,却发现厉飞雨安然无恙傲立场上,他深吸数口气才压下心中惊骇,忍不住打断了李江两人的感激。 “厉先生,不知黑山乱军两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时间场上眾人顿时如临大敌,面色大变。 “诸位不必紧张,那两人已然离去。” “离去?!” 就在武馆眾人面露疑惑之际,李越山喃喃低语一声后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黑山乱军行事何其霸道,厉飞雨此番出手救下上官清,对方岂能善罢甘休。 今日却如此轻易离去,那便唯有一种可能,对方两人在厉飞雨手中討不得好处,这才选择退去“厉飞雨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李越山这位洪门武馆二教头止不住暗咽一口水,原本苏牧上门是为妖兽之血而来,那日他出手试探了一番算是认可了苏牧的实力,便相邀苏牧一齐猎杀妖兽。 但眼下李越山清楚自己远远低估的这位『拳棍双绝”厉飞雨的实力,独自一人將联袂袭来的黑山四护法之二的青面蝠王和赤须虎王这两位五极境强者击退而毫髮无伤。 此等实力,怕是青云、沧河、长丰三县之地都已经屈指可数了。 “如此实力唯有老馆主才能与之一战,只是拳怕少壮这厉飞雨必须与之交好,绝不可得罪分毫!” 李江与上官清两人长躬不起,苏牧伸手托起两人时目光在上官清身上短暂停留,“上官姑娘, 损毁的刀我会赔偿。” “厉先生莫要折煞小女,区区一柄刀岂能让先生赔偿。” 上官清连忙摇头拒绝,苏牧轻頜首。 “黑山乱贼眼下虽退,但此地不宜久留。” 李越山闻言当即不做犹豫,“好,都听厉先生之言,大家先回武馆,老夫也多谢厉先生仗义出手,三罐妖血也必然会送到厉先生手中。” 李越山对苏牧拱手抱拳,感激开口,当下一行人往山下离去,苏牧婉拒了李越山的邀请,剩下几日不打算继续住在洪门武馆。 隨后双方在祁峰山脚分道扬。 “厉先生如此年纪便能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当真是人外有人吶!” 看著苏牧离去,章风等武馆年轻一辈的翘楚都感嘆不已,几人回去的途中情绪不免有些许低落,心中生出挫败感。 “章晋我听闻你將寒鷺刀赠予厉先生,此事你做的极好,日后若有机会你需与厉先生多亲近此事对你,对武馆都极有好处。” 章晋闻言吃惊望向李越山,如此评价何其之高,李越山给了章晋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不再言语。 长丰县城。 分道扬后,苏牧又钻入祁峰山脉中找了一处隱秘之地,苏牧服下几枚恢復气血的药丸后心分两用。 ???:【烈火刀法(大成99%)、清风剑法(大成99%)】 苏牧目光落在自己属性面板上全新的一栏上,心头火热,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武道上何尝不是。 与强敌交手的收穫胜过与庸才交手十倍,百倍。 此一战不仅自创了一式武学,更是將烈火刀法与清风剑法都推至圆满前的临门一脚,正因如此苏牧选择与李越山等人分道扬。 “这一招融合了烈火刀法和清风剑法,就唤作烈焰龙捲好了。” “接下先衝击武学圆满然后便是衝击下一档悟性!” 苏牧眼中精光闪烁,面上有著强烈的期待,他已在潜龙在渊这一悟性层次积蓄两年之久,而他习武至今也不过五年光阴。 “开始吧!” 不多时,待得身体恢復后苏牧抽出腰间寒鷺刀开始修炼起烈火刀法与清风剑法,两门截然不同的刀剑武学在苏牧手中切换自如。 这一修炼便是一整夜。 烈火刀法(圆满) 清风剑法(圆满) 有一定天赋的武者若想將一门八品武学修至大成需要数年,但若是圆满动輒十年,而眼下苏牧在將这两门八品武学苦修半年后,双双迈入圆满之境! 也就在此际。 咔----- 苏牧脑海之中响彻一道脆响,隨后碎裂声接连不断。 悟性:83! 潜龙在渊的悟性极限在此刻轰然被打破,苏牧眉心中的潜渊之龙在此刻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啸, 旋即翻涌出海。 就在两门武学圆满之际,苏牧再次感觉自己神游天地,化作了那一条腾云驾雾之龙,龙腾千里扶摇直上万里,青云、沧河、长丰三县尽收眼底。 之后视野不断延伸,苏牧的视线隨著那奔涌的沧澜大江离开三县偏僻之地。 在这过程当中眉心的沁凉流转苏牧全身,一遍遍洗链苏牧灵魂、肉身的污垢,令他好似重返娘胎之中,回归了先天无垢玄妙。 恍惚之间,他好似在大地之上看到了一道虚无縹緲的长河,长河之上傲立著一道道身影,但无一例外皆是伟岸绝伦,风华绝代之辈。 这些人或是曾称霸一方,或是一人可破军,又或是名动一州之地,皆是死后能在歷史上留下痕跡之天骄! 眼下苏牧自然还无法达到这等天骄层次,但其潜力却足以媲美这等青史留痕的天骄。 大炎王朝,云深不知处有一座无名道观, 桃树下一名白髮皓首,仙风道骨的老者面对著空无一人的棋盘独自对弈,一枚漆黑如墨的棋子已然悬於棋盘上方月余不落。 嗯? 忽然之间,老者却是眉头一挑,面露些许论异抬眸看向了夜幕,破晓的夜幕上一轮满月高掛, 天穹之南隱现赤色异彩。 “赤运应於武夫,虽然还极淡,但气运已现—这是哪个世家,或是圣地中诞生了大气运之人?” “?—青州么?” 白髮皓首的老者空著的左手不急不缓掐指,毫光在五指之间流转却没能算出具体,口中不禁发出一声轻,旋即收回目光,摇头啃嘆落下了手中举棋月余的黑子。 “此局难破.难破吶老者之后大炎朝廷、一些千年世家、武道圣地亦是有所感。 “赤虎啸月,这个方向是青、充州立刻派人去查最近时刻青州与充州最近时辰诞生的婴儿,此人定在其中,若能收服或可为大炎一名不世虎將!” “又是一名粗鄙武夫,不过若能收为己用,倒也不错,速速派人去两州之地。” 大炎王朝境內,不仅是朝堂,眾多世家大族,武道圣地心思各异,都暗地有了动作,眼下异象虽不明朗,但能引动天降异象之人无一不是妖孽之辈。 若能收为己用,日后或可培养成一方强者,可兴盛数百年。 但若为敌人,便是要將此人扼杀在摇篮之中,以免养成大患。 此刻作为引动天地异象,风波中心的苏牧对此恍然不觉,自己儼然已被大炎王朝各大势力注意到了。 此刻苏牧还在神游天地,直到玄妙將尽之际,他再一次瞧见了上次晋升潜龙在渊悟性时瞧见的两道光彩。 这一次苏牧看得更为真切了几分,也有了几分变化。 那一道漆黑如墨的光彩就落於青云县中,好似由两道黑雾交织而成,另一道微弱的妖异血红则落於沧河县,似乎隨时都將湮灭。 待得蜕变完成,林中少年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眸来,恰是时日月流转,晨光破晓自天穹洒落人间,为少年身上披上了一层匐盒之光。 “蜕变完成了!” 苏牧面上流露出一抹笑意,时隔近两年他终於是打破桔,完成了悟性的又一次蜕变,旋即他调出了眼下的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7岁)】 【寿命:409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金刚身(圆满)、烈火刀法(圆满)、清风剑法(圆满)、“ 【悟性:83(龙凤之姿)】 “寿命突破四百大关了!” 视线下移。 苏牧目光很快落在了悟性一栏,在突破80点之后,苏牧的悟性由原本的潜龙在渊蜕变成了龙凤之姿。 “龙凤之姿?” 苏牧喃喃低语,眼眸深处却是闪烁著精芒,所谓龙凤早已超出了世俗凡物,也不禁令苏牧想到了前世某位千古一帝。 有著天日之表,龙凤之姿的唐太宗李世民,李世民文治武功开创大唐盛世,开启贞观盛世,在华夏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思及此,饶是苏牧这等心性也是忍不住心头火热无比,前世能当得起『人中龙凤”之称的无一不是在青史留名之人,这些人虽死,但其名流传千古,流芳百世! “只要一步步强大自身,有朝一日我苏牧也必將能达到这等境地!” 少年心有雄心壮志,眉心那蜕变过后的蛟龙发出一声高昂为之呼应,待得苏牧平復心绪检查起自身后。 眼前不觉浮现出了自己习武的经歷,一门门所掌握的武学在苏牧眼前划过, 一时间苏牧不免面露惊疑,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了最初修炼的五禽戏上。 雾时,五禽戏五十四式好似投影一般陈列在苏牧眼前虚空之中,隨著心念一动,五十四式登时化作五十四道与苏牧身形轮廓一致的黑影小人。 隨著小人舞动,五禽戏五十四式好似活了过来。 小人隨著苏牧心念而动,竟是將苏牧心中所想具体呈现,然后又活灵活现演练、推演而出。 > 第152章 推演熔炼,熔火金身! 第152章 推演熔炼,熔火金身! “看来此番突破龙凤之姿后得到的稟赋之一便为推演。” 苏牧眉心中得到壮大的渊龙翻涌,这门早已圆满的五禽戏隱隱有一些新的明悟,也触摸到了一层无形的瓶颈。 但若要更进一步推演却不是简单的事。 “想要改良神医华佗所创之术的確不是简单之事,需要耗费一番功夫,此事暂且不急。” 苏牧心念一转,目光在自己掌握的二十门武学上流转,这些武学大多登堂入室晋升圆满,大成。 只是其中不少都为九品武学,实际上若非是新的武学能不断提升悟性,如今就连八品武学对於苏牧实力的提升也是日渐微弱,唯有七品及以上的武学才能对苏牧的实力有不错的提升。 苏牧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著光彩,眼下他这面板上还只是二十门武学,算上一些杂学接近三十门之多,日后他必然还会不断变强,这面板上只会越发的繁杂。 他忽然觉得这些武学有些臃肿,心头生出要熔炼一身武学的念想,至少可以精简一番。 “有些武学如碎岩拳和疾风拳一般可以熔炼,拳法与拳法可以熔炼,身法与身法,横练与横练自然也可以。” 这也符合苏牧的武道,融百家武学,铸己身武道。 少年眼眸闪动,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寒鷺刀,也想起韦鸣手中寒铁精锻造成的寒针、谢离的火纹战甲。 日后他的敌人必然会更加强大,在轻功上苏牧仍有自信,韦鸣、谢离两人晋升五极境后身法方面提升不小。 但相比身法方面的提升,属性劲力与入品宝器的杀伤力提升更让苏牧嗅到危机。 哪怕他修有横练武学也不愿轻易以血肉之躯硬撼这等利器。 “拳法与兵器方面都有七品武学,还剩下横练武学和身法,就先从横练武学入手。” 心中已有决断,苏牧当即开始推演起来。 “金刚身,这门源於金刚寺顶尖八品横练武学走的是正大光明的佛门路数,乃金钟罩的进阶,『外练筋骨,身如金刚”。” “铁布衫,將劲力凝练,覆盖周身,宛如一身不破铁衣,自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铁臂功,则是更重双臂淬链,双臂坚硬胜铁,可开山裂石,断铁裂金。” “赤火功,初学以火之高温炼身,凝练出高温劲力,身如熔炉,对敌时可释放一定的高温劲力。” 以上四门皆为八品横练武学,另还有铁砂掌、铁鞭腿这两门九品横练武学。 此外苏牧还打算將锻兵坊绝学之一的熔金诀也融入到横练武学当中,此门武学与赤火功就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苏牧的悟性得到蜕变,已经达到了龙凤之姿,不多时苏牧脑海中已然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六门横练武学皆有其独到之处,且也都有共通之处,他打算以金刚身为底子进行熔炼,他要將汲取六门横练武学的长处將其熔炼成一门。 此间难度远在融合两门武学的惊雷拳,以及烈焰龙捲之上。 “先回城中寻一地落脚。” 回过神来,苏牧起身时顿觉飢肠,武者气血旺盛,食慾远强於常人,何况苏牧这等肉躯远超同阶武者的怪胎。 当下他回到城中找了一间客栈,点来几大桌肉菜吃下便重新投入到了武学推演之中。 苏牧首先將精力都用於铁布衫、铁臂功、赤火功这三门还未圆满的武学之上,武学推演耗费心神,如今苏牧也只能一门一门武学轮流进行。 第一日夜里,苏牧心念一动,一身不起眼的灰袍鼓动,衣袍之下苏牧一寸寸肌肤紧致光滑,好似有一层暗银色金属光泽流转。 铁布衫(大成1%) 第二日正午,少年双臂之上的灰袍猛然炸裂飞溅,双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几乎有寻常两倍粗壮,旋即又在呼吸间缓缓收紧,双臂每一寸血肉都具备强大的防御和恐怖的力量。 铁臂功(大成1%) 第三日清晨,屋內温度陡然急剧上升,以那盘膝而坐少年为中心,热浪滚滚,桌台上的熄灭残烛忽的窜起火苗,一层半透明的赤色罩子縈绕苏牧周身。 赤火功(大成1%) 悟性:86(龙凤之姿) 隨著全身心投入,龙凤之姿的恐怖悟性开始发挥出强大的作用,三门相距大成不远的横练武学相继在三日內突破,三日两夜连破三门大成! 至此,苏牧体內又多出了三道武学之劲,体內的劲力由原本的十四道增加到了恐怖的十七道之多。 “金刚身和铁布衫全面,结合为外练筋骨皮,既是横练底子,也是连接七门武学的枢纽所在——.” “铁臂功、铁砂掌、铁鞭腿三门相结合可进一步强化四肢,用於搏杀。” “赤火功与熔金诀的高温劲力可以融合为一,运劲时遍布全身,既可用於淬链体魄,又是攻防一体,可为內练一口气——” “如此便可由內及外,筋骨皮与劲力双管齐下將七门武学熔炼为一!” 借著连破三门大成后的灵光涌现,苏牧趁热打铁继续推演,深夜时分忽有所顿悟,一时间眼前豁然开朗,如拨云见日得见青天! ???(入门1%) 悟性:89(龙凤之姿) 福至心灵,苏牧一举抓住脑海之中的顿悟灵光將之具现化,属性面板上顿时多出了一门未命名的武学,当即苏牧也借著这一次悟性暖流来洗链筋脉。 不多时屋內的苏牧重新睁开眼来,这几日接连武学突破后,他感觉自己相距第三次易筋不远矣,多半能在一月內衝击第三次易筋。 “仅仅是入门就增加了三点悟性?!” 苏牧扫视一眼悟性变化心中颇为火热,须知无论是惊雷拳还是那烈焰龙捲,都是一经创出便入小成,而且小成也只是增加三点悟性。 这门熔炼了整整七门横练武学的自创武学,苏牧才入门便是增加了足足三点悟性,其潜力必然还在惊雷拳之上! 那烈焰龙捲並非一门武学,只是刀剑相融的一式招数,充其量只能称为秘术。 惊雷拳是苏牧如今身怀唯二的两门七品武学,惊雷拳之上便是六品! “莫非我熔炼七门武学.·自创出的这门新武学大概率是一门六品武学?” 苏牧眼眸发亮,心中火热无比,他原本只是想要补齐眼下的短板,熔炼出一门与拳法、枪法相当的七品横练武学,却是没想到突破龙凤之姿后直接创造出了一门六品武学的雏形。 这极大超出了苏牧原本的预期! “起点越高,日后推演的难度也必然越高,其难度必然超出惊雷拳的推演但万事开头难, 第一步已然迈出,何惧完善?” 苏牧深吸一口气,当下戴上一张面具,屋內一阵清风吹拂,借著夜色苏牧悄然离开长丰县城, 他来到了城外祁峰山脉之中。 “试试威力。” 苏牧颇有些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当下运转起自创武学,隨著苏牧深吸一口气,身上的气势顿变,透出威严霸道,好似一团天火。 双目双眸之中两点烈火升腾,旋即四肢,胸腹,腰背之上每一寸肌肤陡然窜起半寸赤焰,赤焰附著周身,好似一身烈火战甲。 囊时苏牧整个人化作了一尊火人,周身散发出恐怖的炙热,方圆丈许的空气顷刻剧烈扭曲化作气浪滚滚。 脚下泥土、岩石不堪重负,被恐怖的高温焚烧成焦黑、寸寸皸裂蔓延远处。 噗! 一阵山风吹拂,丈许外的一棵灌木陡然窜起火苗,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苏牧眼中闪烁著精芒,若是陈云天三位大师傅和武叔瞧见这一幕定目瞪口呆,惊为天人后就此將苏牧当做彻头彻尾的怪物对待。 如此恐怖的高温竟是从一具血肉之躯中进发出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呼! 苏牧吐出一口气后散去武学,旋即一手落在腰间刀柄上,寒光闪烁,灌木轰然倾倒之前寒鷺刀中寒气將火势熄灭,继续下去只怕会引发森林火灾。 “这门武学威能的確强大但劲力消耗也是惊人。” 就这么一息的功夫,苏牧体內的劲力便是凭空少了一截,给苏牧的感觉就仿佛方才有人往他体內的劲力金丹咬下了一口似的。 “我的劲力还是弱了些。” “这门武学——熔金诀为內,金刚身为底子,日后就唤作熔火金身好了。” 心念急转,属性面板上这门未知的武学一阵颤动后出现了『熔火金身”四字,同时包括熔金诀在內的七门武学都同一时间在面板上消失,臃肿的面板顿时简洁了不少。 这七门武学並非直接消失了,日后只需苏牧眸子凝视这门熔火金身时,便能重新瞧见这七门武学。 此刻苏牧满意之际也在方才的运转中意识到了这门武学的不足,消耗巨大只是他苏牧劲力不够雄浑罢了,况且威力与消耗本就相关,真正的缺点在於熔火金身目前还残缺了一部分。 “铁臂功、铁砂掌、铁臂功、铁鞭腿强化覆盖到了四肢,金刚身与铁布衫也能覆盖周身其他处,熔火金身唯独在脑袋处运转有些凝滯,且也有些薄弱。”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清楚若要完善,进一步推演熔火金身必须要补齐这一短板,日后得去寻一门专修脑袋的横练武学。 不过几日时间能推演到这一步已让苏牧心中满意,他没有因此焦急什么,此事非一日之功,得一步步来。 “明日先去洪门武馆收取妖血,然后就该去长丰县斩妖司走一趟了。” 苏牧旋即返回长丰县,这几日接连推演武学实在太过耗费精力,回到客栈后苏牧几乎是倒头睡下。 翌日清晨,苏牧再次以厉飞雨的身份来到洪门武馆,今日门外站著的竟是章晋、李江、上官清和章风四人。 此四人已经在洪门武馆外接连等候了数日,章晋等四名洪门武馆二代弟子中的翘楚守门,此事令长丰县都颇为震动。 瞧见苏牧到来,四人急忙恭敬迎上前来。 “厉先生,快快请进,你要的妖血已经备好。” 刚入武馆苏牧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苏牧在一处大厅与四人隨意交谈几句,很快院外传来脚步声。 苏牧眉头一凝,心中颇有些吃惊,抬眸望去。 有三人联袂到来,为首的却不是李越山,李越山眼下落后半步跟在一名身穿朴素武袍,白髮苍苍,眸蕴精芒的壮硕老者身后,老者一双手臂垂膝,双手上满是老茧。 “五极境!” 苏牧暗道一声,不愧是长丰县第一,乃至是三县第一的洪门武馆,这份底蕴果然非凡。 “洪门武馆有六品五极境坐镇,或许青云五大势力也会有,但多半都是早已隱世不出的老一辈强者。” 此老者身上的气息更胜数日之前韦鸣与谢离两人一筹,且气息不躁,显然不是最近刚突破的五极境。 老者身后还另有一人,此人一身黑色武袍,身材精瘦,眉宇间与章晋有三分相似,当即苏牧心中对此人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老夫章玄风,如今武馆一介閒人,数日前厉小友仗义出手,老夫感激不尽。” “章老不必如此,我与那黑山贼人也有恩怨,不过顺手为之。” 苏牧微一拱手就当行礼了。 “在下章衡元,现任洪门武馆总教头,感谢厉先生仗义出手,请坐。” 三人到来后,章晋几名小辈顿时目不斜视,站立几人身后,直到那白髮老者一挥手后当即识相离去。 “厉先生,这是炎火雕精血,还请收下。” 当下那章衡元將三罐妖血放在桌上,苏牧闻言心中一动,炎火雕为八品妖兽,这等具备行能力的妖兽可不好擒杀,况且他注意到话语中的为“精血”。 妖兽一身血液当中可称精血的一般为心血和眉心血,但苏牧猜测此处的精血並非如此,妖血提纯炼製后也可称精血,往往两罐妖血才能炼出一罐,若是品质再高些折损还会更高。 桌上玉罐之中的妖血色泽鲜红,並无太多腥臭,其品质显然不低。 苏牧心知这么三罐只怕能抵得上十罐寻常的同品级妖血了,洪门武馆此番是下了血本,当下苏牧伸手抱拳道谢一声。 “多谢章馆主,妖血厉某就收下了。” 这章衡元虽以总教头相称,但苏牧清楚此人多半是现任洪门武馆之主,以及此番洪门武馆下了血本多半有所求。 只是接下来却是出乎了苏牧预料,三人到来了只是与苏牧寒暄了一番,似乎別无他意。 “章老,章馆主,李教头三位就不必送了,厉某还有斩妖司事务在身不便久留。” “好,厉先生日后若有空閒,我洪门武馆大门永远向厉先生打开,这枚令牌还请厉先生收下。” 苏牧收下章衡元递过刻有『洪门』的精致玉制小令,起身离去。 武馆大厅內章衡元望著苏牧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章玄风却是摇摇头。 “如此便好,言不尽,这份缘分便一直都在。” 第153章 秋后问斩,银眉鹰王 第153章 秋后问斩,银眉鹰王 苏牧离开洪门武馆后径直走向长丰大街之北的长丰斩妖司衙门,远远地苏牧就瞧见那斩妖司衙门之上有气运毫光流转。 “相比数日之前—更为清晰了。” 悟性由潜龙在渊普升为龙凤之姿后,苏牧窥探气运的能力也得到了提升。 “斩妖司重地,来者止步。” 注意到有人靠近,一名斩妖司差役当即迈步上前阻拦,当下苏牧不废话取出了银令晃了晃。 斩妖司差役瞧见银令眼眸发亮,想到前些日徐真大人的吩咐,当即恭敬將苏牧迎入衙门內。 “青云捉刀银令,可是『拳棍双绝,厉飞雨”厉大侠?” “正是在下,带路。” 苏牧颇为偏傲轻頜首,那差役闻言並无丝毫不满,面露果然如此神情,不用多想苏牧也知数日前的祁峰山脉狩猎妖兽之事多半已经传入斩妖司耳中。 穿过衙门前院,一处书房小院外多名腰挎雁翎刀,脚踏乌皮六合靴的高大汉子把守。 一路走来,苏牧敏锐注意到这长丰县斩妖司的气氛颇有几分肃杀,明卫暗桩皆神情警惕,瞧见两人靠近,顿时一道道目光锐利扫来。 “劳烦稟告徐大人,属下带青云银令捉刀人厉飞雨求见。” “厉大侠?” 为首的护卫闻言面露吃惊,一抬手,小院外两侧的护卫当即整齐划一让开身形,另有一人快步入院往书房而去。 “原来是厉大侠,徐大人早有命令让在下等候厉大侠到来,请!” 小院深处,古色古香的书房內两人正眉头紧商议著什么,听到屋外脚步声,屋內商谈声一顿“进来。” 当即一名护卫来到其中一名身旁附耳低语一声,闻言那魁梧的汉子紧的眉头舒展开来,面露一抹喜色。 “徐大人,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倒也没什么,是接取袁冬悬赏之人来了。” 话音落下,眼见魁梧汉子起身要去迎接,屋內另外一人神情一凝起身,“明日便是立秋,本官也该回去了,既是接取袁冬悬赏之人,不若我隨徐大人一起去看看。” 开口之人年约五十,面容刚毅,一袭文士青衫,是这长丰县的县尉刘庆,处刑犯人正是县尉之职能。 廊檐下,双方碰面。 “司主大人,县尉大人!”带路的护卫当即单膝跪地,恭敬道了一声。 “厉飞雨见过两位大人。”苏牧见到两人,只是一拱手抱拳行礼。 “你便是厉飞雨,果真是气度不凡,英雄出少年吶,厉大侠不必多礼,快快请进!”那年约四十的魁梧,面容威严的汉子朗声开口。 话音落下,不仅是斩妖司的护卫一证,就连那长丰县尉刘庆也是有些异,按理说民见官需行跪拜礼,但这厉飞雨非但没有行礼,且行事颇为倔傲。 区区一名银令捉刀人而已,有何值得徐真如此重视? 心念急转,刘庆將眼眸深处的不悦深藏,旋即轻笑道了一声,“久闻厉大侠之名,徐司主,本官还有事便先行离去了,不必相送。” 待得刘庆离去,两人来到书房,徐真亲自为苏牧湖了一壶茶倒上一杯,“厉大侠,尝尝长丰县的雾山茶。” 苏牧轻推茶盏,品了一口,“茶香馥郁,清爽回甘,好茶。” 两人寒暄几句,几口茶水下肚之际徐真这位长丰县斩妖司的司主暗暗在打量著苏牧,数日前他得到密信,这厉飞雨隨洪门武馆一行人入祁峰山狩猎妖兽,山中曾遭遇黑山乱军的强者袭击。 据闻这厉飞雨在祁峰山中力敌黑山乱军强者,就连洪门武馆的二教头李越山也尊称一声厉先生。 只是今日一见,此人未免太过年轻,徐真一时间心中有些迟疑,莫非密信有误? “听闻厉大侠数日前曾与洪门武馆之人入祁峰山脉猎杀妖兽,期间遭遇黑山乱军袭击,不知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不知来袭者为何人?” 苏牧闻言心中瞭然,联想到入斩妖司一路看到的森严戒备,心知那即將处斩的袁冬身份必然不简单,这徐真是想试探一番自己的实力。 转念一想,青云斩妖司主李知贺的消息何等敏锐,这徐真多半早已知晓洪门武馆祁峰一行的消息,眼下不过是想找自己做最后的確认罢了。 当下苏牧乾脆直接道明。 “来者有两人,一人为青面蝠王韦鸣,一人为赤须虎王谢离。” 闻言徐真眼眸闪动,心中有些吃惊,此两人皆是黑山乱军四大护法之一,是被黑山天王收服的三县顶尖强者。 四护法地位在黑山军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有两人么,无论是韦鸣还是那谢离皆为七品中的顶尖强者,但那日还有李越山在,多半是两人分別对付一人,能对付一名黑山护法这厉飞雨实力果然不凡———“ “至於乱军护法普升六品的消息必是无稽之谈,不然两名六品武者联手袭来,哪怕是李越山与这厉飞雨联手也断无活路,六品武者岂是七品武者所能匹敌!” 徐真心念急转,当即认定了五极境为不实谣传,同时也对眼前厉飞雨的实力有了把握,心头便是多了几分炙热。 厉飞雨说到底只是青云的一名银令捉刀人,未尝不能为他所用,若能將厉飞雨拉拢,他徐真手下也能多上一名左膀右臂! “这徐真並未太过吃惊,看来是早知那黑山乱军护法已入六品-斩妖司的情报网络果然强大!” 苏牧暗道一声,当下话锋一转问起悬赏之事,徐真心有拉拢之意,当下便开口作答:“那袁冬处刑就定在明日正午,也是明日第一批进行处斩之人。” “明日斩首时多半会有黑山乱军来劫刑场,此事不得不防,此悬赏为刘县尉亲自发布的悬赏。” 说罢,徐真递过一封密信,苏牧接过后取出阅览。 “银剑袁冬,黑风山寨主,七品二次易筋武者,黑山乱军银眉鹰王袁无命之子——“ 黑山乱军银眉鹰王之子! 苏牧扫视一眼,目光在此处微微一顿,心头恍然,难怪此事令的长丰县尉都感到棘手,原来是乱军护法之子。 既然那青面蝠王韦鸣与赤须虎王谢离两人都入了六品,同为四护法之一的袁无命必然也是一名六品武者。 一时间苏牧眼眸微微眯起,心念急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说不定明日斩首袁冬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为的就是利用袁冬將他身后的袁无命这条大鱼引出, 请君入瓮將之斩杀。 如此一来方才这徐真的试探也就可以理解了,想要设局诛杀一名六品武者,此事可不是什么小事,不得不谨慎对待。 洪门武馆出身,二次易筋的李江在那谢离手中都走不出三回合,若无实力贸然参与进来无异於送死。 “刘县尉思虑周全,明日刑场处会有重兵把守,何况有厉大侠在,就算那乱军贼人当真袭来, 那也是插翅难逃!” 杯中茶水饮尽,心有拉拢之意的徐真轻笑开口恭维苏牧一句,这月余时间李县尉想要请动洪门武馆、金丰鏢局等长丰大势力出手,但这几个大势力之人都不愿轻易插手其中。 如今有厉飞雨这名能够与乱军四护法匹敌之人在,就算明日那袁无命亲自出手又何妨,厉飞雨的到来相当於多了一道保险。 “重兵把守,插翅难逃么?” 苏牧暗暗点头,这长丰县的刘县尉好魄力,看来明日是铁心要將那袁无命留下。 “黑山乱军都该死,既如此,我苏牧便为长丰这位刘县尉全力效劳一次只要明日那袁无命敢来,就拿他开刀试试熔火金身之威!” 兴许其他人怕开罪黑山乱军,但他苏牧可不怕,何况他用的厉飞雨本就是假身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书房內苏牧与徐真这位长丰县斩妖司主商定完毕,徐真当即开口唤来一人,“来人,去库房支取一套甲胃给厉大侠。” 不多时一名护卫双手捧著一套乌黑的甲胃到来。 “厉大侠,这是长丰军的甲胃。” “好。” 苏牧自然应下,这套鎧甲为长丰军的制式鎧甲,明日他穿上后混在长丰军中不会引人瞩目,更適合伺机出手。 离去之前苏牧想起上官清之事,便是问了一句,“徐司主可知洪门武馆上官清?” “这上官清为洪门武馆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但此人比之厉大侠还是逊色不少-值得一提的是,上官清父女並非我长丰县人土,其父上官邈炼药之术精深,如今为公孙县令的座上宾。” 徐真自然清楚苏牧想要问什么,恭维一句后点出了上官清之父上官邈的信息,至於拉拢一事徐真並不著急。 明日就是立秋处斩之日,眼下拉拢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炼药术? 苏牧眼眸微亮,明日事了也可以前去拜访,交流一番炼药心得。 “多谢徐司主解惑。” 祁峰山脉,月下黑风山寨的轮廓黑影如恶鬼游行,阴森恐怖。 这座数月前被长丰军剿灭的山寨深处,一座大堂被重新修建,一道人影来到大门紧闭的屋外双膝跪地,低眉垂首。 “护法大人,属下有事稟报。” 哎呀! 不久大门忽的裂开一道缝,屋內烛光透出,两人登时感到浑身体肤刺痛,好似那透出的不是烛光而是刀兵锋芒。 下一息,大门洞开。 “进来。” 这人战慄著起身走入屋內,屏风后一道壮硕的人影浸没在木盆之中,等待著他的匯报。 “护法大人,我们在长丰县城中的人传回消息,明日午时那刘庆要处刑三批十五人,袁冬公子为第一批.“ “长丰五大势力都並未插手,先前接取悬赏之人也都识相弃令,但有一人接取了悬赏。” “哦?是谁?” “青云县捉刀人,厉飞雨。” 屏风后陡然传来一声透著浓浓杀意的冷笑,瞧见屋內之人並未退壮硕身影眉头一,“还有事?” “四日之前,青面蝠王大人遣人传消息,有要事与大人商谈,让属下转告大人儘快回小黑山一趟,同时近日让..:::.让大人不得轻易出手。” 话音落下屋內死一般寂静,却陡然有一股骇人锋芒瀰漫,令稟告之人浑身剧颤,冷汗直流。 “韦鸣那斯可有说具体为何事?” “並无透露,前几日大人正在闭关,属下万不敢打扰大人修炼———“ “本座已知晓,你让人回去復命,就说待本座明日接回吾儿后自会去小黑山一趟,今夜让弟兄们开了吃肉,明日一早隨本座下山。” “是,属下遵命!” “要事?不得轻易出手,还有什么事能比我儿性命更重要!”待得屋內之人离去,屏风后的壮硕身影猛地睁眼,眸子里翻涌著浓烈的杀意。 “混蛋,韦鸣这廝该死,不过是仗著入黑山军更早,竟三番五次在本座面前倚老卖老。” “厉飞雨-此人不就是紫衫要杀之人,倒是好胆竟敢接取我儿悬赏,正好明日一齐宰了为宝刀开锋!” 第154章 铁臂弩,雷火滚滚 第154章 铁臂弩,雷火滚滚 苏牧离开斩妖司,敏锐注意到好些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其中有明目张胆,也有隱晦的目光如今这些情况苏牧早已见怪不怪了,借著小巷甩掉身后小尾巴后换了一间客栈。 “我要一间上房,再送一桌好酒好菜,热水滚烫些。” 苏牧隨意走入一间客栈,隨手拋出一锭碎银,那店小二接过银钱眉开眼笑。 “好嘞,客官里边请。” 很快一桌饭菜送来,苏牧吃酒菜同时將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都回忆了一番,某刻苏牧手中竹筷一悬,眼眸微微眯起。 思绪开始延伸,记忆也开始回溯到数年之前。 “劫掠匠人,然后是强请炼药师—?入品宝器,五极境。” 苏牧隱隱觉得这黑山乱军的那位天王图谋不小,这三县之地只怕在不久的將来会陷入一片混乱。 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在混乱到来之前必须儘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拥有自保以及保护身边之人的力量。” 吃过酒菜,苏牧往水盆当中倒入四剂三全壮骨药粉,当下脱去衣物將整个人浸没在木盆当中。 长夜漫漫,修炼无话。 翌日清晨,苏牧打了一套五禽戏后將三罐妖兽之血留在客栈柜子中,想了想又从衣襟內取出一个绢布包著的东西。 绢布解开后里头是一串用红、青、蓝三色编织成的彩绳,这是今年小医师赠予他的平安绳。 “今日多半会有一场大战,先留在客栈好了。” 苏牧看著彩绳会心一笑,將之珍重包好后与妖血放在一起,当下换上一身长丰甲胃离去,一身制式甲冑,加上一柄並不起眼的长刀,一眼看上极为低调,就与寻常的长丰军士兵一般无二。 长丰县坐落祁峰大山之下,清晨城中还有一层薄雾瀰漫,苏牧先是来到斩妖司。 “徐司主!” “厉大侠,今日就看你的了,我在斩妖司静候佳音。” 徐真轻笑著客气一声,很快將苏牧安排入一队长丰军士兵当中,而后隨著这一队长丰军与城中长丰军大部队匯合往东市刑场而去。 来到刑场后苏牧隱於长丰军阴影当中,毫不起眼,不多时大地忽一阵震颤,轰隆隆作响,好似有什么沉重的庞然大物在地面行进。 苏牧眼眸微凝,只见四架玄铁弩车碾过刑场浸血青砖,轮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铁臂弩,需两名身强体壮士兵合力方能上弦,配合破甲箭头可轻易撕裂蛮族重骑兵的连环铁札甲,据传威力堪比六品武者一击。” 锻兵坊与青云官府合作,平日也会为官府锻造不少兵器,以及也会参与到兵器的维护当中,作为如今青云锻兵坊第五位大师傅的苏牧一眼便认出眼前的大杀器。 看到铁臂弩苏牧暗暗点头,此物杀伤力虽然堪比六品武者,但毕竟太过笨重,若六品武者一心要逃还是能避开锋芒的。 以及处刑时刑场必然人满为患,这等杀器其实並不好在动用,否则必会伤及围观民眾。 不过既然铁臂弩都出动了,也能从中看出长丰县尉要剷除那银眉鹰王的决心。 苏牧暗暗点头,当下重新合上双眸闭目养神起来。 不久后昨日匆匆一见的长丰县尉刘庆在长丰军的护卫下到来,刘庆端坐监斩台时,身上一袭深青色犀牛纹官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端的是威严。 “快走,快走,今日就是立秋,去迟了便抢不到头刀血了!” “那帮恶徒早该杀了,你们都快去买些馒头带去,这沾血馒头可是好东西,能驱邪崇,包治百病!” 杀头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的,何况人的天性就爱看热闹,临近正午时分,刑场外人声鼎沸, 看热闹的民眾將刑场围的水泄不通,好些人拼命往里头钻,就等著用馒头去沾血。 不多时,一名文士打扮,师爷模样的小吏步来到监斩台上刘庆耳边低声附耳一句。 “县尉大人,时辰差不多了。” 那刘庆轻頜首,抬眸看了眼时辰和天色,当即扫视全场民眾一眼,“那便开始吧!” 刘庆从竹筒中取出一枚绿头刑签,当即朗声开口。 “传本官令,將第一批死囚带上刑场,验明正身,斩首示眾,以做效尤!” 小吏当即高声重复一声,声音传遍刑场,这一刻所有人都纷纷往刑台左侧望去。 “出来,走!” 护卫的长丰军让开两侧,一辆辆囚车內关押著一名名头上套著黑布头套,身戴脚锁的死內,长丰军土兵打开因车將死因带出。 “饶命,饶命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当即便是有人歇斯底里叫喊著,只是长丰军士兵不为所动,押著这些死囚登上刑台,其中有死囚才走出一步,便是两股战战,自双腿间散发出一阵恶臭,被嚇得屎尿横流。 这时两名长丰军士兵当即厌恶上前,一左一右將死囚架著走上刑台。 “跪下!” 隨著士兵一声厉喝,不少死囚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跪倒在地,这第一批五人中却有一人並未跪地。 当即万眾瞩目,一道道目光匯聚在此人身上,这人身形就比起身旁四人更为魁梧壮硕,此外这死囚手脚上的都要比寻常死囚要粗壮两倍不止,且肩脾骨、腹背等窍穴处都被钉入一根根钢针。 “钢针封锁窍穴,封禁劲力和气血运转,看来此人便是那银剑袁冬。” 长丰军中闭目养神的苏牧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袁冬一瞬后移开,然后扫视全场,只是眼下人声鼎沸,异常嘈杂,苏牧只觉双耳在喻嗡作响。 “大胆恶徒,还不速速跪下!” 那文士打扮的小吏厉喝出声,当即几名长丰军士兵走向那袁冬,袁冬冷哼一声才跪倒在地,身上脚顿地发出一阵巨响,足可见其身上锁之沉重。 第一批五人压上刑台后,左侧第一名死囚的头套被摘下,正午刺眼的阳光令的死囚眼晴眯起, 待得能睁开双眼后当即面色苍白如纸,牙齿打颤发出一声声磨牙声。 当即小吏和两名长丰军士兵取出一幅画像,小吏对著画像验明正身,而刑台两名士兵则是將画像面向民眾。 “周二刀,长丰县三河村人,去年冬日与黑风寨恶徒袭击官府车队——-犯下杀人放火重罪,你可知罪?” 那周二刀双眼无神,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当即监斩台上刘庆猛然將手中的绿头刑签甩出。 当! 刑签落地,剑子手当即仰头灌下一口烈酒然后喷吐大刀之上,高高抬起的一刻周二刀慌神剧颤,只觉天色忽的一暗。 吡啦! 刀斩血肉筋骨,一颗头颅猛地坠地,滴溜溜滚出然后坠落下刑台,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户体无力倒地。 看到这一幕不少民眾纷纷激动亢奋起来,纷纷涌上前去,取出早已买好的馒头去沾那断首血, 有的是为自家人治病用,有的是奇货可居,打算弄上一些人血馒头去售卖。 “不愧是民风悍烈的长丰县。” 长丰军阵当中的苏牧见状暗自摇头,这所谓的人血馒头自然是假的,此物若真能包治百病,寻常民眾又岂有获取的机会。 相比刑台下民眾的狂欢,眼见一具无头尸体就这么瘫倒在地,第二名死囚当即惶恐万分,惊恐叫唤出声。 “不,我不想死,还不想死!” “柳峰—斩!” 又一根刑签落下,子手大刀一挥,又是一颗头颅坠地。 “斩!” 人头坠地声不绝於耳,刑场外民眾更是沸腾了一般,其中呕吐者极少,更是有不少孩童见状拍手叫好,然后当场將沾有人血的馒头吃入肚。 接连四名死囚被斩首,很快就轮到了最后一人,长丰军士兵將那袁冬头上的黑布头套取下,露出了一张颇有儒雅,好似书生一般的面容。 看到这么一张面容,场上不少民眾都纷纷一愜,这与他们想像中面目狞,凶神恶煞一般的面容截然不同。 “袁冬,黑风山寨主,你占山为王,数年来屡屡残杀过路商队,並强抢民女,行姦淫虐杀之事,屠戮黄牛村、五里村、青禾村上百人,並於去年率匪徒於小山镇袭击我长丰官府车队,罪恶滔天·.” “本官问你,袁冬你可知罪?!” 县尉逐条宣读罪状,刑场外民眾纷纷面色大变,这恶徒手中沾染鲜血何止上百,待得罪行宣读完人群顿如沸水炸锅。 监斩台上长丰县尉刘庆居高临下,怒喝出声。 “欲加之罪,不过是你等朝廷鹰犬的栽赃陷害而已!”袁冬挣得哗啦作响,仰头狞笑:“老子劫的是贪官污吏的脏银,行的是劫富济贫之事,老子不知罪!” 袁冬猛地起身朝监斩台了口血沫,面色桀驁异常:“胚,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 话未说完,会子手的刀背重重砸在袁冬脊樑上,只是刀背砸在血肉之躯却是发出一声金铁声, 更是震得那子手都虎口发麻。 刘庆面沉如水,一挑眉,身上隱有寻常人无法窥见的气运毫光闪烁,他一手取出一枚刑签。 “大胆恶徒,你罪行滔天安敢顛倒黑白,铁证如山,斩!” 刘庆官袍鼓动,刑签甩出。 “斩!” 怒喝声迴荡在刑场上空,那袁冬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当即台上护卫刘庆左右的几名长丰县尉官大步上前。 “大胆狂徒,还敢抵抗!” 当下两名长丰尉官气血涌动,劲力勃发一人踢在袁冬小腿,一人发力將之按倒在地,待得那袁冬安分,那会子手当即高高举刀,然后挥刀落下。 鐺! 雾时,血光进溅而出。 但千钧一髮之际,那袁冬奋力挣扎挣脱,令的子手中的钢刀斩偏,原本斩向脖颈的刀锋落在了头颅上,竟是卡在了头骨之上。 “嗯?” 军阵当中苏牧眼眸微眯,他看得真切,这袁冬靠著挣扎將体內的钢针震的鬆动了几分,方才运动一丝劲力护住脑袋。 也不知这一切是单纯的意外,还是那端坐监斩台上刘庆的算计。 眼见有死囚一刀未被斩首,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也就在这时猛地有破空声划破长空,苏牧眼眸一凝,当即灌注劲力提醒出声。 “有敌袭!” 咻咻咻! 自数个不同方向,同时有十数枚金属小球猛地激射入刑场,那金属小球不仅激射向弩车、长丰军阵,还有几枚直接落在了民眾之中。 “该死!” 苏牧方才因思索而短暂的分神,当下五指握拳,但只来得及拦截下几枚落入民眾中的金属小球瞬息间金属小球炸裂开来,从中进发出雷火,气浪滚滚中火光大作。 雾时,场上哀豪冲天,饶是那金属小球在空中炸裂开来,不少围观的民眾仍被气浪掀飞,场上顿时乱做一团。 而那身披甲胃的长丰军则是更为惨烈一些,不少士兵顿时被炸得血肉模糊,一些迎面遭遇火药金属球的士兵更有好几人被炸断了手脚,口中不断发出惨叫声。 火药爆炸进发出的滚滚气浪扬起漫天灰尘,遮蔽视野,从中陡然传出廝杀声。 “救吾儿!”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滚滚烟尘中传来,声音之后顿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有人附和出声。 “救袁冬公子!” “公子我们来救你了!” 趁著混乱之际,一个个黑衣人將往外逃窜的民眾推开,借著滚滚烟尘涌入刑场,一柄柄明晃晃的刀柄抽出后。 人群更是乱如麻,这些民眾只是衝著看热闹而来,谁能想竟有人胆大包天胆敢入城来劫法场! “杀人了,救命救命啊!“ 哪怕民风悍烈,这些寻常民眾在遭遇全是由武者组成的乱军袭击后仍是如常人一般,不少人在火药爆裂、乱军的双重惊恐下,嚇得倒地哀豪,还有人慌不择路撞上了乱军的刀兵前,被乱军乱刀砍杀当场。 “结阵,保护刘县尉!” 几名青云军尉官很快回过神来,大喝出声,顿时刑台左右的士兵纷纷结阵上前,形成一道铁壁挡在刘庆身前。 银甲魁影大步而至,手中一柄九环鬼头刀震碎滚滚烟尘。 壮汉银眉倒竖,虎目开闔间,眸中煞气如实质般翻涌,哪怕是长丰军尉官与之对视也觉双目刺痛,似有刀锋刮过瞳仁,纷纷偏移不敢直视> 第155章 刀斩铁弩,谁能杀我! 第155章 刀斩铁弩,谁能杀我! “这人便是那银眉鹰王袁无命。” 苏牧目光落在这银眉壮汉身上,一双眸子闪动,以他敏锐的五感当即便是分辨出这的確也是一尊六品五极境武者。 同样的,此人身上的气息与那韦鸣、谢离一般,皆是透著浮躁,如此一来苏牧便是可以確定这些黑山护法们是藉助外力突破的五极境。 毕竟若是两人同时突破或许可以称之为巧合,但事不过三,眼下这袁无命亦是如此,便不可能是巧合。 “黑山乱军也当真是富得流油!” 苏牧目光落在了袁无命那手中的九环鬼头刀上,这一柄长刀与那韦鸣手中的寒针、谢离的火纹战甲一般,虽算不得完整的宝器。 但同样都是由入品材料锻造而成,以这等厚实的材料锻打而成的刀柄只需铭刻上铭文,再完成注灵便可轻鬆成为入品宝器,可谓半步宝器,远非寻常百链精兵能比擬的。 心念急转,苏牧並未直接出手,既然刘庆这位长丰县尉要设局诛杀袁无命,苏牧心中期待刘庆的后手是什么。 赵平远之事后苏牧心中深处对这大炎官府生出警惕与不信任,先见识一番这些官府诛杀武者的手段总是好事,哪怕日后用不上,也能防患於未然。 待得场上民眾四散逃窜,刑场只剩下了长丰军与黑山乱军,在方才的混乱当中,四架铁臂弩虽没有被全部毁去,但其中两架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坏难以上弦,眼下只剩下两架完好,此刻正有士兵合力上弩。 此刻长丰军士兵也隱隱分成了两派,一派拱卫在刘庆身边,这些士兵以刘庆的亲卫为首,还有两名七品的长丰军统领拱卫左右。 这些人面上都有著几分忌惮,只是护著县尉刘庆,在场之人都清楚,这些人乱军胆敢今日来劫法场,岂会是易於之辈。 比起上前与乱军搏杀,显然还是安稳保护县尉更为安全,且事后功劳也不会小。 “大胆乱军,竟敢劫刑场,给我拿下这帮乱军!” 有求稳者,自然也有激进者,长丰军阵中有士兵面色几变后,一咬牙心知此番正是立功的好机会,他们出身比不得刘庆的亲卫,需要拼命往上爬,再不济也能给家中妻子后辈博取一份前途。 当即长丰军一分为二,苏牧催动小无相化容功混在亲卫之外的长丰军中,方才他虽出手一番, 但场上混乱,加之刑台上的袁冬吸引了眾人注意力,此刻哪怕是袁无命都顾不得搜寻苏牧踪跡。 何况在袁无命眼中区区一个银令捉刀人哪怕隱匿踪跡又如何能与他儿子袁冬的性命相比,以及区区一个七品小几也伤不了他! 鐺鐺鐺! 双方短兵相接,刀兵碰撞发出一声声鏗鏘金铁声,刀光剑影,火星四溅间血光现,廝杀声四起。 身处混战,身为七品易筋境的长丰军统领之一的王武亦是不敢有丝毫鬆懈,易筋武者有百人敌之称,但那只是面对寻常人。 眼下这些袭来的乱军皆是入品武者,身上也都穿戴有皮甲,其中不乏八品锻骨境,更有三名贼人与他同为七品,其中那贼首银眉鹰王袁无命更是二十余年之前便是三县的顶尖七品武者。 何况混战可不比捉对廝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易筋武者也是血肉之躯,又能扛住几下刀兵斩击。 “想必你便是长丰军统领之一,受死!” 一名身材精瘦的浓眉乱军怒喝一声,气血翻涌,手中大刀一甩,將身前三名长丰军士兵斩飞, 三名士兵胸膛如遭千钧重锤重击,顷刻口吐鲜血如断线风箏倒飞而出,身上铁甲竞是齐齐被一刀斩破,然后摧筋断骨,其中一人就此没了气息。 瞧见这一幕那王武面色凝重,当即迎上前去开启激战。 场上唯有一人淡定自若,苏牧游走在超过百人、且都为入品武者的混战当中,一双眼眸如炬將场上局势尽数洞观。 长丰军统领都需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混战,需要提防的明枪暗箭在苏牧眼中都仿佛放慢了十数倍,一个个行动缓慢无比。 苏牧抽出制式长丰军雁翎刀將一名近身的乱军斩杀,旋即脚下一步踏出,来到了另外一名乱军身边又是一刀挥下,又一枚头颅坠地。 一步杀一人,鲜血不沾身。 “刘庆的后手究竟为何?” 人群当中苏牧目光扫视四下,並未感知到场上有第二道五极境强者的气息出现,也就在这时有贼人开始向刑台衝击。 这些刘庆身边的亲卫和长丰军也不是吃素的,都是长丰军中精锐,一名名士兵训练有素,列出军阵,前排的士兵手持盾牌,另有后排士兵手持长枪,长刀从盾阵间隙刺出。 一名七品易筋境的乱军贼人竟是被军阵逼的连连败退,退走时更是留下了十数道尸体,这些尸体身上都开了十数个血窟窿,被军阵斩杀。 “父亲,救我!” “一帮废物,都给本座滚开!” 平地忽有惊雷声起,那袁无命眼看手下被阻,又听得自家儿子的呼救声再也坐不住要亲自出手了。 就在此时军阵当中一名长丰军士兵压低声音稟报。 “县尉大人,两架铁臂弩已上弦。” 刘庆闻言心中一喜,他让人將铁臂弩瞄准了刑台上的袁冬,他方才命人击退其余乱军却不杀袁冬便是为了引袁无命亲自出手救人。 然后便可两箭將这对父子诛杀,铁臂弩足可撕裂蛮族重骑兵的连环扎甲,足以媲美六品武者一击,任袁无命是七品顶尖强者也需饮恨当场。 “袁无命,你可知你眼下在做什么?带人劫法场,这是诛灭全族的大罪,来人给本官先斩了罪人袁冬!” 当下刘庆一拂袖,推开身旁亲卫,踏出数步呵斥出声,他要再加上一把火。 闻言,那刑台上的袁冬浑身一颤,惊呼出声。 “爹,快救我。” “狗官你敢。” 袁无命提刀登上刑台,也就在这时军阵当中,刘庆以及身边两名长丰军的七品统领皆是面露喜色。 这袁无命二十年之前便是名震长丰县的高手,这两名长丰军统领也不愿与之搏杀,藉助铁臂弩將之诛杀才是万全之策。 “就是现在!” 刘庆身边一名长丰军统领取出一支红色旗帜猛地一挥,当即两架铁臂弩上的足有婴儿手臂粗细,七尺长的破甲弩离弦。 “闪开。” 那正在与一名七品易筋乱军搏杀的王武忽听到一道平静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陡然之间王武顿觉毛骨悚然,千钧一髮之际他选择相信那道平静的声音,当即侧身一闪。 呼呼! 两道破甲弩箭撕裂长空,席捲著狂风化作两道银芒,一道银芒顷刻將眼前的一切撕裂,那名与王武搏杀的七品易筋武者面色剧变,却来不及闪躲了。 噗吡! 这名七品易筋境的乱军拼命催动体內劲力想要抵御,但他体內的劲力在这破申弩箭面前好似纸糊的一般项刻被撕裂。 然后破开血肉,筋骨,铁甲顷刻透体而出,这名七品易筋武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胸膛便是破开了一个盆口大小的血窟窿,当场毙命身亡,臟腑与血肉爆裂开来。 “该死的杂碎!” 夹杂著臟腑碎片的血肉溅了王武一身,死里逃生的王武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先是对那提醒之人心生感激,然后是勃然大怒,那该死的刘勛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下达了铁臂弩射击的命令。 隨著一名七品易筋武者陨落,场上眾人的爭斗都为之停滯了一瞬,一道道目光匯聚而来,只见得那破甲弩箭灭杀了一名七品乱军后肃杀之势並未散去。 两道银芒好似瞬移一般,自左右齐齐跨越数丈之距落在了刑台上的两道人影上。 “射中了!” “护法大人,小心!” 军阵当中刘庆面露喜色,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那袁家父子被铁臂弩诛杀的画面,七品武者猝不及防之下在铁臂弩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这一瞬哪怕是场上的乱军都为之心头一颤,哪怕是知晓了袁无命已然晋升六品的几名亲信此刻都是心中大惊。 场上却唯有一人不然,苏牧隨手將一名乱军斩杀后眉头一。 这袁无命既然事先动用火器袭击铁臂弩,便说明袁无命心有提防,设身处地若苏牧是眼下的袁无命,在场上有这名两架铁臂弩的威胁下还敢孤身一人登上刑台。 “唯有一种可能这袁无命有自信能接下这两箭。” 若袁无命就这么陨落,苏牧都会鄙夷这位所谓的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但若就此被诛杀,倒也能省一番功夫。 万眾瞩目之下两根破甲弩箭落下了,那袁无命冷哼一声,白眉一挑,体內劲力勃发往手中九环鬼头刀灌注。 顿时袁无命周身丈许空气扭曲,无形的锋芒蜂拥而至灌入刀身,一层淡金色光彩流转间,那刀锋之上竟是喷吐出了数寸淡金色刀芒。 金行神功·铁精之气! 袁无命朝著其中一根弩箭斩出一刀。 鐺! 一声金铁炸鸣震耳欲聋,火星飞溅间,骇人的一幕发生了,“咔嘧”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袁无命一刀將一根铁臂弩箭斩作两截。 哺! 另有一箭落空,顷刻撕裂刑台木架,破开一个恐怖的大窟窿后钉入地面数尺,令的大地都为之一颤。 场上陡然静了下来,无论是长丰军一方还是乱军一方都被巨大的衝击而震撼,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刀兵。 “刀斩铁臂弩箭这,这袁无命不是七品,而是六品!” 军阵中一名长丰军统领惊呼声將场上平静打破,隨之那两架铁臂弩车处陡然响起两声火药爆炸声。 浓烟滚滚中两名身穿长丰军甲胃的士兵从中窜出,匯入了乱军一方。 一时间在场之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操控铁臂弩的士兵早已被乱军渗透,那一根铁臂弩不是射偏了,而是奸细有意为之。 但此刻所有人也都清楚,眼下追究奸细已然不重要了,还剩下的两架铁臂弩车已被毁去,哪怕不被毁去,从这袁无命能斩断一根铁臂弩箭的实力来看。 能斩断一根就能斩断两根。 更何况,眼下铁臂弩还被毁去,又有何人能威胁到入了六品的袁无命! “什么,这贼人是六品武者?” 两名长丰军统领簇拥之中的刘庆听到身边统领之言,面色为之惊变,瞳孔收缩,心中暗道不妙。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一名统领当即颤声开口,前一息长丰军一方只当是胜券在握,那贼人再如何了得又如何能在堪比六品武者一击的铁臂弩下生还但谁能想,这堪比六品的铁臂弩却是遇到了真正的六品武者。 “这,这———.” 刘庆这位长丰县尉面沉如水,心头已有离意,继续留在场上,哪怕他身有大炎气运庇护,也难保这贼人不丧心病狂,对自己生出杀意。 如今大炎气运已不如高祖之时,三品之下,大炎气运可庇护朝廷官员『免受”不高於两品武夫的残害。 刘庆这长丰县尉为从八品官衔,若是六品之下的武夫要对他下杀手,在他死去之前气运反噬足以將乱贼镇杀,虽无法护官员周全,但也能保存一条性命。 但若是六品及以上便是不然,六品及以上的武夫自然也会遭受气运反噬,但也可以付出一定代价拼著重创將他斩杀当场。 眼下这袁无命为六品,便具备將他斩杀的资格。 “看来是自己想错了,这位长丰县尉根本没有手段诛杀袁无命,只怕从一开始他就不清楚袁无命已入六品。” 苏牧將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是暗暗鬆了一口气,若长丰县尉没有能力,或是极难诛杀六品武者,那自然也没有太多手段对付自己。 “看来六品就足以在三县之地具备自保之力。” 此外苏牧眼眸也微微眯起,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芒,他注意到了刘庆身后的气运毫光在发颤。 “当初韦鸣不愿轻易向青云县尉李秋动手,李秋也凛然不惧,·眼下这刘庆却是惊惧,莫非大炎气运对官员的庇护存在某种限制?” 隨著袁无命刀斩铁臂弩箭,乱军士气大增,而长丰军一方士气低落,纷纷蜷缩回刘庆身边,那贼人趁机涌入刑台將袁冬解救,助他脱去身上协锁,铁链。 “哈哈哈,天不亡我,本公子脱困了,你这狗官如何能杀我?”袁冬挣脱,染血的囚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爹,给我杀光他们,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杀我袁冬!” 噗吡! 话音戛然而止,一道寒光破空,袁冬难以置信低头看去,一柄利刃自他心头贯出,血流如注。 刑台下一名黑甲壮汉不急不缓踏著血泊走来。 “厉某奉青云斩妖司之命,诛杀罪人袁冬!” 第156章 逆伐五极,斩杀鹰王! 第156章 逆伐五极,斩杀鹰王! 隨著袁冬被一口利刃穿心,挣扎的双手无力垂下,口鼻涌血再没了气息之际,场上陡然再次安静了下来,一时落针可闻。 踏踏。 场上唯有脚踏血泊的声音。 出手的黑甲壮汉不是他人,正是苏牧! “那人是谁,他杀了袁冬?—这下他算是死定了,该死,只怕此番还要连累了我等。” 一名长丰军士声音发颤低语一声,此刻不仅是长丰军士兵,哪怕是那黑山乱军之人都纷纷暗咽一口唾沫。 袁无命此番突袭长丰城,不惜正面衝击长丰军也要来劫法场,可见袁无命对袁冬的疼爱,袁冬可是袁无命唯一的子嗣。 然而眼前却有人当著袁无命的面將他唯一的子嗣斩杀当场,不用想,袁无命都会发疯! 彻底激怒一名六品武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此刻就连黑山乱军一方的人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被即將盛怒的护法大人迁怒。 果不其然,场上短暂的平静被顷刻撕裂。 “吾儿死了?啊啊啊啊!!” “贼子,本座要杀了你,杀我儿一人,本座要尔等百倍奉还,你们都得死!”那袁无命目毗欲裂,一双虎目血丝密布,双目中的癲狂和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所有人都清楚,这袁无命可不是在说狠话,他是真的有这份实力的。 “该死,此人便是那接下悬赏的青云捉刀人厉飞雨,他怎么敢杀袁冬,这厉飞雨当真是祸害, 死就死了,竟还要害我们被牵连!” 军阵当簇拥在刘庆身边的一名长丰军统领暗骂一声。 “滚开,挡我者死!” 袁无命发出一声怒吼,癲狂一般扑杀向苏牧,这袁无命猛地长张开口深吸一口气,登时以他躯体为中心方圆丈许之地空气急剧扭曲,天地之间忽有一点点透著锋锐气息的荧点闪烁,然后朝著袁无命体內涌去。 一步踏出,脚下实木搭建的坚固刑台猛然剧颤,被顷刻踏出一个窟窿,三步过后整个刑台剧烈颤抖,轰隆隆声中裂纹密布竟是为之倒塌。 三步踏碎刑台,袁无命身形如雄鹰高高跃起,隨著一口气息吐出,手中九环鬼手刀通体流转著莹白色光彩,刀锋之上再一次喷吐出了数寸的刀芒。 血鹰刀法·力劈华山! 那同为黑山乱军的贼人此刻都是面色剧变,他们毫不怀疑若他们还敢挡在袁无命身前,这位发疯的护法大人不会介意也將他们斩杀当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黑山乱军面对袁无命也都是四散而逃。 “韦鸣为水,淬链的是肾臟;谢离为火,淬链的是心臟而这银眉鹰王袁无命则应於金,淬链的是肺臟。” “剩下的还有土和木,就是不知这黑山乱军是否还有第五位护法。” “那就来吧,今日倒要看看是你这金更锐,还是我这熔金之火更旺!” 面对状若疯魔的袁无命,苏牧心念急转浑身在微微发颤,这不是畏惧,而是亢奋至极的表现, 他那一双眼眸深处翻涌著亢奋。 “此人死定了!” 在场所有人眼前都已是浮现出厉飞雨悽厉的死状,唯有一人例外,那王武终於醒悟过来,这厉飞雨赫然便是方才开口提醒他的人。 王武瞳孔猛地收缩,他注意到了一点,那踏著血泊而来的苏牧,双足下的靴子竟是不沾血跡! “难道说” 苏牧感受著这袁无命这一刀的威势,最后踏出一步,方才他那看似寻常的走路其实是八步赶蝉,隨著最后一步踏出,苏牧身上的气势攀升到了一个小极点。 “嗡嗡嗡!” 刑场忽有雷雨一般的蝉声躁鸣,这一瞬,青云东市不少民眾纷纷抬头望向了刑场方向,苏牧隨手將手中长刀收刀入鞘,旋即一手按在了腰间一柄其貌不扬的长刀之上。 此刻若那韦鸣与谢离在场,定会面色大变第一时间辨认出这一招,那日饶是两人联手也需暂避锋芒。 这也是那一战过后,韦鸣当即命人去稟报同样身处长丰县袁无命的缘由所在,两人让袁无命这段时间內不得轻易出手。 洪门秘刀! 一汪冬水摩擦著刀鞘,发出一声细密且高昂的刀鸣之声,蝉鸣声中狂风大作,一道寒刃后发先至。 “故弄玄虚!” 袁无命没能从眼前之人身上感受到属於六品武者的气息,区区七品的一刀有何惧之,面对斩来的刀刃,双眼通红的袁无命催动铁精之气往右臂甲胃灌注,甲胃之上萤光闪烁,朝著刀光猛地一拍。 鐺! 金铁声如雷霆咆哮,火星四溅间甲胃之上陡然传来一道超出万钧的恐怖力道与锋芒,顷刻震得甲胃之上的萤光寸寸裂,然后血光乍现。 当初谢离也是依仗一身火纹战甲才能硬抗下苏牧一刀,寻常甲胃哪怕有袁无命铁精之气加持文如何能抗下苏牧一刀。 何况士別三日当刮目相待,大战五日过后苏牧体內的劲力又多了三道,更为雄浑! 噗吡! 半空之中,袁无命拍向刀光的断左掌猛地血线一闪,在万人惊骇的目光当中左掌竟是齐根被斩断,血洒长空。 “给我死!” 袁无命被一刀斩断了左掌,面容急剧扭曲变得挣狞,此刻他心中也陡然升腾出了一股惧意,眼前这厉飞雨以七品之力便能斩断他一掌,断不可留,他要以伤换命这一刀將其斩杀。 这一刀撕裂长空发出一连串刺耳异常的厉啸声,就好似场上引燃了一连串的爆竹一般,一刀未至,地下血泊已然在一股沉重的压迫下飞溅半丈高,好似升腾起了几道血色之墙。 在场的几名七品武者,无论是乱军还是长丰军一番此刻心中届时翻涌起惊涛骇浪,这一刀给他们的感觉比起方才那铁臂弩交错的一击威势更大,若是他们面对这一刀,哪怕是十个他们也断无一线生机。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当即清楚这袁无命要以伤换命,哪怕自己一刀斩断其左掌,他这一刀也没有丝毫变慢,反而更为狂暴了三分。 这一刀没有闪躲的空间,眼下也没有再出刀的机会,只能硬抗。 “既如此,那便来吧!” 苏牧深吸一口气,隨之体內每一根好似雕琢的骨骼都为之彻底点亮,苏牧进入到了一种血肉骨筋融为一体的玄妙状態。 旋即浑身上下每一寸血肉都急速隆起然后紧紧收缩,一股足以熔金锻铁的灼热气息自劲力金丹中喷涌而出,瞬息流经四肢百脉。 “哗哗哗!” “!” 大江喷涌的劲力流转声中,又伴隨著的急促湍流之声,然后苏牧双眸之中两点烈火升腾而起,好似两轮太阳一般,旋即一层百链赤金之色流转周身,苏牧整个人化作了一尊赤火之人。 苏牧当即舞动双臂交叉横於胸前。 眼见苏牧要以双臂迎接自己这一刀,袁无命狞的面上面露浓浓的讥讽与不屑,这么一身破铜烂铁也敢来挡自己这一刀? “螳臂当车,死!” 也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苏牧周身“噗”的升腾起数寸赤焰,烈火咆哮著发出一声高昂的呼啸之声,顷刻凝成一身烈火战甲。 这一刻,所有人眼中苏牧好似化作了一团天火,周身散发出著恐怖的热浪与炙热,整个刑场的空气顷刻扭曲,温度暴涨,炙烤大地。 熔火金身! 这还是苏牧第一次將这门刚推演出的武学催动到了极致,丹劲在此刻毫无保留从丹田处进发而出。 鐺! 万眾瞩目之下,那柄喷吐出数寸刀芒的长刀狠狠斩在了化作烈火的苏牧身上,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炸鸣声中。 苏牧猛地脚踏大地,雾时烈火暴涨,赤光大作,白浪滚滚好似巨鯨吐雾瀰漫全场。 “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两人好恐怖的实力,这一击究竟是谁胜了?” 一时场上所有人都止不住屏住了呼吸,纷纷急切望向那滚滚白雾之中。 下一瞬。 一声宏大异常的钟鸣声中,大地震颤间,一声悽厉的惨叫声陡然从那滚滚白雾之中传出,然后一道身影如断线的风箏一般倒飞而出。 顿时在场之人纷纷投去目光,待得看到那一道悽惨之人的身影后,纷纷瞳孔收缩到了针孔状, 喉骨上下滚动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咕嚕! “这,这怎么可能?护法大人被击退了? “什么?袁无命竟是不敌那厉飞雨,他可是六品五极境武者?!” 此刻就连长丰军一方也是难以置信,军阵当中的长丰县尉刘庆又惊又喜,面露难以置信神情惊呼出声。 印入眼帘的是一道浑身染血,血肉模糊,甚至周身可见白骨森森的悽惨人影,此刻这人身上一身甲胃碎裂,其上焦黑一片,好似被某种恐怖的火焰焚烧了一般,眾人从此人身形、身上甲冑、以及手中断刃都能分辨出此人不是他人,赫然是方才不可一世的袁无命! 嘴! 一柄断刃坠地,竟是猛然刺入青石地砖当中。 待得滚滚白烟散去,从中传出一道气喘如虎的粗重声音,只见的方才两人交战之地青石裂, 碎裂一片,形成了一处焦黑之坑。 在其中一道雄壮的身躯屹立,双足竟是直接没入青石地砖当中,胸膛正剧烈起伏,眼眸却是璨若星辰,颇有几分惊。 呼! 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凝实不散,竟是呈现出赤色,气息出现的一剎那场上的气温陡然为之上升,令的不少人催动起劲力来抵御这股高温。 一口气息吐尽,苏牧舞动身躯,双臂处的长丰军制式甲胃顿时四分五裂,露出一双肌肉线条分明,好似刀削斧凿的硬朗双臂。 此刻没有人怀疑这是一双手臂血肉下蕴含著何等骇人的力量,以七品易筋之境竟是跨越一品, 逆伐中品武者! “这,这厉飞雨施展的是何种武学?”长丰县尉刘庆眼中爆发出一团精光,这厉飞雨竟能逆伐五极境的袁无命,若非是亲眼所见,任凭其他人如何稟告他只怕也要之以鼻,只当是天方夜谭。 然而眼下这天方夜谭一事却是就这么真实发生了。 “虎啸钟鸣—这厉飞雨出身青云县,这门武学或许与青云县金刚寺有几分渊源?而且必然修炼到了极高的境地。” “应该不是金刚寺的武学,我也曾见过金刚寺的大师出手,但没有任何一门武学能有如此恐怖的威能,这袁无命一身不俗的甲胃竟是被熔化了。” “其中似乎有几分沧河玄火鏢局赤火功的影子,但赤火功却远远做不到熔金锻铁!” 在场眾人无人能认出苏牧所用的武学,但能一击逆伐高一品的武学,这门武学必然极其强大, 但场上却没有人心生任何贪婪。 他们可不想找死,这厉飞雨能一击重创五极境的袁无命,其身上的武学岂是他们能凯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若是这怀璧之人具备恐怖的实力,那便是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 场上眾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都將苏牧能逆伐袁无命的原因归功於这门强大的武学,然而场上唯有一人却不这般想。 “好雄浑劲力,丹劲,你这是丹劲?!” 袁无命挣扎著想要起身,但却无法做到,反而牵动伤势口中喷吐出了几大口黑血,此刻他那被灼烧看不出面容的面上流露出万分的惊恐。 若非是有著雄浑的丹劲,哪怕这厉飞雨修有六品武学,也绝无可能发挥出这等恐怖的威力。 丹劲,乃三次炼劲之上的高深境界,三县之地这一百年来也唯有一人修出了丹劲,那人便是上一任金刚寺的方丈,那禿驴天赋卓绝,惊艷三县,曾为三县第一强者。 但此人修出丹劲之际也是年过百岁,而眼前的厉飞雨从外表看绝不会超出三十岁,不过是看看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这等年纪能修出丹劲何其骇人! 况且袁无命更是清楚金刚寺是三县之地唯一有著青州府道统传承的势力,金刚寺位於青云之东,但这数百年来却仿佛不在三县之中,为超然的存在。 “什么?丹劲?” 袁无命一语出,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眾人更是心头一震,掌握三次化劲便能迈入三县顶尖高手之列,虽说三次化劲与丹劲只有一境之差,但这一境之差犹如天地之差。 “阁下倒是好眼力。” 苏牧面露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道破了他的劲力境界,他活动一番筋骨,当即发力从青砖之下抽出双足。 碎石飞溅。 最了解自身的果然是敌人,熔火金身融合了金刚身、赤火功、铁布衫、铁臂功等七门武学,若非有丹劲支撑,苏牧断然无法一击重创这袁无命。 方才苏牧发挥的主要是熔金诀、金刚身与赤火功的武学长处,苏牧催动熔金诀的熔金锻铁高温以便碎去那柄九环鬼头刀,削弱这一刀的威能。 同时金刚身与赤火功都可以反震对手,金刚身以自身劲力为基,自身劲力越是雄浑,反震之力便越是强大。 而赤火功则是在承受对手的攻击后,將对手的劲力和力道悉数返还。 这一击与其说是苏牧击败了袁无命,倒不如说是袁无命败在了自己全力一击下,令的苏牧颇为宛惜。 “袁无命这一刀的杀伤力惊人,还在那韦鸣、谢离之上,可惜躯体还是太弱了-横练武学果然极为重要,哪怕是六品武者也只是血肉之躯。” 心念急转,苏牧一步迈出大坑。 “老夫此生能有幸与丹劲强者交手不枉此生,死在你手上老夫认了但厉飞雨你杀了老夫, 黑山天王会为我报仇的,纵使天涯海角厉飞雨你也躲不过,你与你身边之人都得死,我就在下面等你·——” 苏牧眼眸一凝,迟则生变,旋即他一手按在了腰间寒鷺刀的刀柄上,袁无命並未开口求饶,语气之中既有敬佩,也有讥讽。 “哈哈哈,厉飞雨,我们父子俩就在下面等你!” 苏牧不为所动,抽刀斩出。 寒光闪烁。 袁无命的狂笑声夏然而止,一道血线在袁无命脖颈处瞬间扩大,一颗头颅拋飞。 袁无命,六品五极境武者,黑山军四护法之一。 银眉鹰王就此陨落长丰刑场! 第157章 金行神功,窥五极玄妙! 第157章 金行神功,窥五极玄妙! “双臂筋脉受损了二次易筋哪怕有玉骨的保护还是弱了点。” “方才一击就耗费了我三成左右的劲力。” 苏牧一刀斩杀袁无命后收刀入鞘,解除熔火金身与玉骨状態下,双臂筋脉传来阵阵刺痛,但都被苏牧强压下,面上没有显露分毫。 他几步来到袁无命尸体处,伸手在身上一阵摸索,只可惜一身甲胃都已破碎,何况甲胃下的財宝,一番搜寻下来苏牧没能搜出有用之物。 只在户体上找到一枚玄铁所铸之令,眼下这玄铁令有一大半化作焦黑,依稀能分辨出其上刻有鹰王两字。 这令苏牧心中有些懊悔,早知如此方才他就该留三分力,原本他还打算酣畅淋漓大战一场,却没想到动用全力后,这袁无命被自己一刀震的重创。 但这一念想也只是在苏牧脑海掠过,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何况是越级与五极境武者搏杀。 “虽然身上之物损坏,但这柄长刀的材质不凡,先收下。” 苏牧毫不客气將两截断刃收下。 隨著袁无命身死,原本乱作一团的东市刑场忽的重新安静下来,袁无命父子被苏牧一人诛杀, 另有一名七品乱贼被铁臂弩诛杀,场上乱军只剩下最后一名七品易筋乱贼。 “护法大人死了?” “这人竟能一击杀了黑山乱军六品的银眉鹰王,这份实力太过惊世骇俗,此人究竟是谁?” 眾多长丰军士兵往场上身影投去的震撼、尊敬目光之中还隱有一抹惊惧,他们此前从未听闻过这么一號人物,但却是將一尊六品武者都诛杀当场,甚至於此人还未主动进攻,那银眉鹰王就倒下了。 “贼首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再敢反抗者杀无赦!” “束手就擒!” 此刻那长丰军统领之一的王武回过神来,当即怒喝一声,长丰军一方士气暴涨,衝杀声震天, 场上的黑山乱军见大势已去,心中早已没了反抗的念想,何况场上还有苏牧这么一尊能逆伐五极境的杀神在。 眶当,当! 一柄柄刀兵坠地,乱军纷纷放弃了抵挡跪倒在地。 “將这帮乱贼拿下,押送大牢。” 眼看大局已定,拱卫刘庆左右的两名长丰军统领之一的刘勛当即下令,急切要抢上一份功劳, 王武以及方才与乱贼短兵搏杀的长丰军士见状心头愤怒但也无可奈何。 王武拳头紧,这刘勛方才不顾他的性命下达铁臂弩发射命令,但他却也奈何不了这人,刘勛为县尉刘庆的侄儿,关係亲密,有这么一座大靠山在,他王武也唯有暗咽下这一口气。 “不愧是李大人推崇之人,『拳棍双绝厉飞雨”果然名不虚传,厉先生一身高深武艺本官佩服至极,此番你斩杀了袁家父子实乃大功一件,本官替长丰县百姓拜谢先生,此事本官也会向县令大人稟告。” 刘庆在两名长丰军统领的簇拥下走来,昨日对苏牧並不感冒,只是警了一眼的刘庆此刻態度异常恭敬,连连夸讚。 “只是份內之事而已,况且黑山乱军人人得而诛之。”苏牧淡淡开口,“此间事了,厉某便先离去了。” “本官送送厉先生。” “不必了。” 苏牧颇为傲开口,但此刻刘庆却是笑容满面,並无半分不悦,方才苏牧展现出的实力由不得他不以礼相待,若他刘庆这份眼力和城府气度都没有,也断然做不到长丰县尉。 离去时,王武快步来到苏牧身前,抱拳深深一躬。 “厉先生,救命之恩王某没齿难忘,日后若有驱使,王某必將赴汤蹈火。”说罢王武解下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递过苏牧轻頜首后收下,目光落在那还活著的一名七品易筋乱贼之际心中一动,当即走上前去纯熟无比伸手在其身上一阵游离瞧见这一幕,王武为之一愜,下意识回首望向县尉刘庆,刘庆置若罔闻,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多时苏牧从那浑身发颤的乱贼身上摸出了一个包裹和一咨银票,当著长丰军眾人的面苏牧隨手將战利品和收入怀中。 做完这些他看了眼那被铁臂弩诛杀的乱贼尸体,苏牧估摸著这人身上的东西已然损毁,再去收刮也没有意义。 看到这一幕眾人心中更是为之一惊,暗道这厉飞雨决不能招惹,此人收刮之嫻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死在这厉飞雨手中之人绝不会少。 当下苏牧大步离开,长丰军士兵纷纷主动让开一条道路,面上又敬又畏。 “今日之后,『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必將名传三县,也不知这厉飞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刘庆看著苏牧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一声,也不免生出几分懊恼,早知这厉飞雨有如此实力, 昨日就该主动结交一番才是。 离开刑场后苏牧故意一路离开了长丰县城,之后又换了一个面容悄然回到了长丰县的客栈当中。 走入客栈,苏牧扫视一眼屋內又打开柜子里取出三罐妖血和平安绳检查一番后,当即唤来小二打来几桶水。 洗漱一番后苏牧往双臂涂上药膏,又吞服下几枚药丸后开始检查此番的收穫。 解开的包裹里有一本精装硬壳的秘籍静静躺著,其上有著四个笔锋锐利的大字:金行神功。 “金行神功?” 苏牧眼眸为之一亮,这本武学就是那袁无命所修的武学,旋即苏牧开始参悟这门武学,一页接一页,起初苏牧的眉头紧锁,之后眼眸闪烁,变得越发灼热。 待得最后一页阅毕,苏牧轻吐出一口气,面上有著惊喜。 “这金行神功竟是六品功法,我的运气不错!” 没错,这金行神功是六品功法,而非寻常六品武学。 金行神功为苏牧开启了通往六品武学的大门,让他得以一窥六品玄妙,金行神功並非是完整的,或者说只是六品功法《五行决》的其中一篇。 之所以苏牧感慨一声自己的运气不错,是因为这金行神功不仅是其中一篇,更是五行诀的开篇,其中有著整门功法的大纲。 这大纲开篇便有对五极境玄妙的描述,按照其中描述的內容,七品武者想要普升六品武者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一者,需要有一门蕴含呼吸法的武学功法,掌握呼吸法后武者可以初步开始接触天地灵气,並藉助灵气进一步淬链劲力,使其更为凝实强大,唯有如此才能深入臟腑完成淬链,並实现全身换血。 二者,需以蕴含五行灵力之物辅助淬链、蕴养五臟,构筑桥樑贯通內外,大多数武者会寻找蕴含五行之力的灵材並將之炼製成对应的破境丹药,警如烈火丹,玄水丹,此外也可以用天材地宝, 地火之气等来实现。 两者相比,显然是前者更容易获取,且天材地宝吸收炼化困难,炼製成专门的丹药也更易破境此外,大纲当中也有提及,五极境武者想要更进一步晋升五品,需要完成五臟的全部淬链,並搭建出五座桥樑。 但实际上,五极境武者並不会因此同修五种属性劲力,而会选择其中一种属性劲力进行主修, 同样的也会选择五臟之一为主,其余四脏为辅。 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如此一来也更有利於后续的武学修炼和境界精进。 臂如动用火劲催动烈火刀法必然威能倍增,若动用水劲去催动,只怕威能不升反降,此外金行神功中也对武学做出了进一步的划分。 无论是拳法、刀法、身法这些都为武技。 而呼吸法、以及有配套呼吸法的淬体横练之法则为功法,此外还有一些特殊的武学为秘术。 大纲之中也有提及,五极境之后无论是功法、还是武技,更多是偏向单一属性,或是双属性, 面面俱到之法便是面面不精通,大多都为同品级当中的中庸之法,就算有例外,想要修炼至精深处的难度也要远超同品功法、武技。 金行神功虽只是《五行诀》其中一篇,但也有一门金行呼吸法,单独的品级堪比七品武学,五篇合一便是完整的六品功法。 眼下呼吸法到手了,若想晋升六品便还剩下丹药,但苏牧却也清楚这丹药必然不易获取,不然三县之地的六品武者为何如此稀少。 “丹药之事以后再想办法,先参悟金行神功。” 当下苏牧摒除杂念,顷刻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开始全神贯注参悟这门功法,功法的难度远在武技之上,感受到其中难度后苏牧却是越发期待起来。 以如今苏牧的恐怖悟性,寻常七品武学两三遍便也能入门,但眼下他只是若有所思。 第三遍,苏牧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 第四遍,脑海之中一道银白色的萤光开始绽放锋芒, 第五遍,那道萤光在苏牧脑海之中化作了一柄长枪,旋即又接连变换成刀、剑。 直至第七遍时,枪、刀、剑合一,被夜色吞没的房间內苏牧浑身为之一颤,缓缓睁开眼之际屋內为之一亮,少年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闪烁锋锐的白光。 金行神功(入门1%) 悟性:91(龙凤之姿) 功法的修炼难度远在武技之上,且为六品,但苏牧仅仅七遍便是入门,金行神功入门后更是直接提升了两点悟性之多。 这等悟性提升虽比不上熔火金身,但也要比寻常七品武学更高。 待得消化完悟性暖流,苏牧眼眸微眯之际,能依稀瞧见面前有一点点细微无比,但却同样蕴含锋芒的莹白斑点游离在天地之间。 “这便是金灵气。” 苏牧试著按照金行神功中的呼吸法吐纳,嘴巴张合之间可以瞧见那一点点游离天地间的金灵气自口鼻进入体內。 金灵气入体后微凉,並附带有微微的刺痛,苏牧引导入体的金灵气与体內的劲力以特定的运转法门流转,待得流经四肢百脉后这入体的金灵气与劲力產生了某种融合,最后匯入了胸膛下的肺部。 肺部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好似有一根根针不断刺在双肺处。 流经一次四肢百脉最后匯入肺部便为一个小周天,一次运转完成,苏牧缓缓睁开眼,劲力自肺部涌出,匯聚於苏牧指尖。 一股锋芒之气自在指尖翻涌,旋即天地之间游离的金灵气也被吸引了零星几点,使得锋芒威力得到了微弱的提升。 指尖一寸外,桌上的蜡烛顷刻断作两截“原来如此,將天地灵气与体內劲力通过呼吸法相融后便为属性劲力,与金灵气相融便是金属性劲力。” 苏牧眼眸发亮进入到內视状態,仔细一番检查下来有了惊人的发现,这融合了一个小周天金灵气的金劲比起寻常丹劲要凝实接近一成。 “凝实一成,且具备锋芒,这等金劲比起寻常丹劲的威力至少要高出两成以上。” “只是一个小周天便是有了如此提升,若是完成五臟淬链,掌握真正的属性劲力,武者的实力必然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外,五极境武者沟通天地灵气后不仅能藉助灵气提升武学威能,而且劲力消耗也会更小, 恢復起来更为高效,如此一来无论是爆发,还是持久战方面都將是质变!” 苏牧心头火热,隨著亲身尝试其中玄妙过后,一时感悟如泉涌,脑海之中灵光闪烁。 金行神功(入门25%) 隨著一次小周天尝试后的感悟,金行神功熟练度暴涨了一截,直接由刚入门提升到了百分之二十五。 “不愧是龙凤之姿的悟性,这便是天骄么?!” 苏牧暗暗点头,在突破龙凤之姿后苏牧触发顿悟的概率明显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消化一番后苏牧也注意到了体內的金劲在缓缓消散。 心念一动,苏牧仔细观察著消散的过程。 最后一个小周天的努力散去九成多,只剩下一成不到的金劲残留在双肺之中。 “毕竟眼下我並非是真正的六品武者,十成金劲能余下一成也算是不错了。” 这日东市刑场厉飞雨诛杀黑山乱军银眉鹰王之事震动长丰县,一日之內消息不仅传遍长丰县, 更是传出县城,厉飞雨之名一时无两。 但风波的主人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兴致勃勃,不知疲倦投入到了金行神功的修炼当中。 时间一晃便是两日。 金行神功(入门37%) 苏牧扫视一眼这两日的提升,满意轻点头,这才有些意犹未尽从修炼之中醒来,他心头已有离意。 “离去之前再去长丰斩妖司一趟,若有妖血也可以再兑换一些用来入药。” 第158章 岁月如轮,药师之託! 第158章 岁月如轮,药师之託! “沧河县一行为三次二等功,林家庄洪水旗主为五次,再算上这一次袁冬的三次,便有十一次了。” 苏牧如今手头便有十一次二等功可以兑换,此外袁无命这个四护法之一必然价值不菲,那枚鹰王令说不得能换个十次二等功。 说走就走,苏牧带上东西,催动小无相化容功变换了一番容貌离开客房走下楼,嗅到屋外酒肉飘香顿时食指大动,遂找了张角落处的桌子入座。 “来十斤滷肉,五碗阳春麵,多加葱。” 修炼结束后苏牧顿飢肠,这是身体渴求能量发出的信號。 十斤滷肉,五碗面! 此话一出,酒楼一层不少人都投来了异的目光,武者食慾远超寻常人,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食慾越大,实力便是越强。 很快十斤滷肉送上桌,好几大盆,看著这些滷肉,苏牧眼眸闪动,不禁想到了数年之前小村子里少年每日吃不饱,就连吃个肉包子都要精打细算的日子。 岁月流转,一晃便是五载光阴,苏牧虽还未走出三县之地,但如今算是有了几分自保之力,至少衣食住行可以隨心所欲,不再受困於饥寒温饱。 大口吃肉,大口嗦面,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苏牧顿觉人生充满了希望,脑海之中也不禁浮现出药师、小医师、武叔、几位大师傅等人。 原本青水镇是少年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生出几分归属的地方,如今换成了青云城,青云城中有药师、小医师所在的医馆,也有武叔、几位大师傅所在的锻兵坊。 青云斩妖司的李知贺也算是苏牧的半位知己好友,此人虽有算计,但也对苏牧的武道有著不小的助力。 此外,还有他在这个世界购置的第一处房產,燕雀北街尽头的小宅院。 一时间,苏牧归心似箭,想要儘快回到青云。 “也不知那厉大侠是何方人士,据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是具备逆斩六品的实力,当真是妖尊。” “什么?才二十出头这不可能吧?”有酒客闻言难以置信。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那日刑场可是有不少人亲眼所见,县尉大人也在场!” “在下二十出头之际才堪堪入武道,厉大侠的確才情惊世,听闻他最初的名头是『拳棍双绝”,但那日诛杀银眉鹰王袁无命只是出了一刀,那袁无命就倒下了,根本没有用到拳与棍,也不知他的拳与棍又该是何等了得!” 嘶嘶! 酒楼一层当即响彻一连片的倒吸冷气之声,苏牧本人闻言面色略有些怪异,所谓的拳棍双绝从一开始就是个谣传,不过苏牧嫌麻烦,便没有在意罢了。 何况拳棍双绝这个谣传也有几分好处,譬如当初的黑虫老人,见苏牧那日拿的是禪杖,防备著苏牧的棍法,却没想到最后苏牧使出的却是枪法。 苏牧饶有兴致听了一会,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世人皆免不了拍马屁,这等夸讚之言令人身心愉悦不过他也只是听了一小会,最后將一碗热腾腾的麵汤饮尽后留下银子便起身离去了。 “我看那厉大侠多半是从青州府城来的,来此不过是为了歷练,唯有那青州城府,百县风云匯聚之地才能养出这等妖孽蛟龙!” 酒楼里一群江湖人士仍在孜孜不倦谈论著厉飞雨之事,一道人影踏著清晨的薄雾来到了斩妖司外。 从暗巷走出后苏牧已然恢復了厉飞雨的面容,这一次无需苏牧出示什么,差役便是恭敬无比將苏牧请入斩妖司中。 “厉先生,我这就带你去见徐司主。” 长丰斩妖司书房內,徐真听闻厉飞雨到来,急忙放下手头正在批阅的公文,將毫笔搁於砚台上“厉先生来了,快隨我入书房好好一敘!” 算上这一次两人也只是两面之缘,但徐真却像是与苏牧熟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分外热情,亲自快步来到廊檐相迎。 书房內,苏牧轻品一口茶后开门见山,“徐司主,厉某听闻三县斩妖司能兑换之物各有不同。 徐真一听轻笑开口,“来人,速去取一份兑换名录来。” 不多时,差役取来一份硬壳精装的兑换名录。 “厉先生请过目!” “有劳徐司主。” 苏牧接过兑换名录,扫视一眼后后心头微动,第一页同样武技,可惜也只是几门八品武技。 苏牧翻阅名录之际,徐真也在暗暗打量著苏牧,他第一次见苏牧之际便是心有拉拢之意,只是当初悬赏之事紧急,徐真便是没有第一时间提出。 此外,数日前的徐真虽然看重苏牧,但只当是一名顶尖七品来看待。 这两日徐真可谓是追悔莫及,谁能想到短短一日后苏牧便是以七品之境跨越一个大境界將六品的袁无命都斩杀当场。 按照传回的密信,这厉飞雨那日也只出了两招,並未动用全力。 “若是当日招揽便是『雪中送炭”,如今再想招揽却是难了,此人多半真是青州府大势力、或是世家子弟,那日击败袁无命的武学多半就是一门货真价实的六品武学。” “如此年纪就具备逆伐六品的实力,哪怕放在青州府中只怕也能当得上天才。” 时至今日,徐真清楚只怕很难再招揽苏牧了,但他还是打算试一试。 此外,这两日长丰县尉,乃至於县令大人都坐不住了,三番两次往他这斩妖司跑,可惜都没见到苏牧人影。 苏牧一页页翻过手中名录,最后数页果然有不少可供兑换的妖兽之血,但都是些九品的妖兽之血,並无八品的,且其中並无火属性妖血。 “价格最低的三次二等功一份,最高的七次二等功么?” 价格贵的妖血自然品质更高,但性价比却不高,苏牧完全可以用水炼之法提纯妖血,玉骨丸所需妖血不似锻造兵器,无需太过追求高品质。 心中思量一番,苏牧当下开口。 “徐司主,我想兑换三份岩纹蛇之血。” “好,我这命人为厉先生去取妖血。” 等待期间,徐真委婉拋出了橄欖枝,最后一咬牙提及金令捉刀人之事,苏牧无动於衷,只是平静摇头婉拒了。 “不愧是青州府子弟,这厉飞雨多半是看不上这金令捉刀人。” 徐真瞧见苏牧面无表情直接拒绝,暗自嘆了一口气不再提及,心中也更加坚定这苏牧是青州府子弟。 当下他话锋一转提及长丰县令和县尉想要设宴款待的意思,苏牧都摇头婉拒了。 “承蒙几位大人厚爱,厉某需要儘快回青云一趟。” 不多时,三罐妖血送来,苏牧略微检查一番后起身离去。 离开斩妖司后,苏牧换了一副面容来到洪门武馆。 “劳烦將这柄刀和这封信交给贵馆章晋,就说物归原主。” 洪门武馆弟子面露迟疑,他扫视了一眼苏牧递来的长刀,从这刀鞘看便不是什么好刀,多半是想要特立独行结交章普师叔的。 “好,我会转交给章晋师叔的。” 苏牧微一抱拳,轻頜首离去了。 “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结识— 武馆弟子的话语隨著长刀出鞘戛然而止,看到这寒光逼人的寒鷺刀后这名武馆弟子才猛然想起什么,急忙想要去追寻苏牧身影,只是苏牧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当下这名武馆弟子匆忙往武馆內快步而去,不多时章普跟在李越山、章衡元身后急切赶来武馆大门。 “馆主,二教头!” 武馆弟子看到两人恭敬开口,那名转交长刀的武馆弟子更是浑身一颤。 “唉,看来厉先生已然离去此番是我洪门武馆错失一大机缘吶。” 章衡元这位现任洪门武馆之主手中有著一封信,信內有著一式刀法,恰是苏牧在洪门武馆牌匾中悟出的洪门秘刀。 苏牧曾在林家庄救下章晋,之后洪门武馆以三罐可当寻常十罐妖血的高品质的妖血超额还了这份人情。 那日洪门武馆的白髮老者却並未提出任何条件,苏牧便是清楚这洪门武馆的打算,此举分明是想要苏牧日后多照拂一番洪门武馆。 只是苏牧不会在青云三县久留,他没有时间去照拂洪门武馆,这份人情必须得还清,他苏牧做人只求问心无愧,心念通达。 何况洪门秘刀助苏牧斩杀了袁无命,若非断去袁无命一掌,以刚入门的熔火金身硬接下袁无命双手持刀的一斩必然要多付出一些代价。 於是,苏牧这次將洪门秘刀归还便算是了却人情。 这点上章衡元这位现任馆主自然能看出,正如那日白髮老者所言:言不尽,这份缘分便一直都在。 但如今苏牧將洪门秘刀归还后,以一份秘刀將人情两清。 若可以选择,章衡元寧愿不要这一式失传的刀法,也要保留苏牧这一份人情。 “唉,成也秘刀,损也秘刀。” 洪门武馆之主的懊悔苏牧不清楚。 结清人情后苏牧横跨长丰,小半日不到疾行数百里,晚霞时分青云县城在望, 入城后,苏牧恢復了自己的真容,然后颇为珍重从怀中取出那一串彩绳系在手腕处,將妖血带回宅院后,他会心一笑来到坊市的杏斋打算买些糕点。 只是到来时却是看到了紧闭的铺门,门口处张贴有一张闭门的告示。 瞧见苏牧在铺外驻足,隔壁米麵铺的一名老者开口道了一句: “小哥,你还是先回去吧,这杏斋估摸著好些时日不会再开了。” 闻言苏牧一证,来到老者面前一拱手。 “老丈人,何出此言?” 老者幽幽嘆了一口气,“七八日之前,杏斋的李老头过世了,他们不是青云城人,那麻婆带著老李头落叶归根去了。” 闻言苏牧浑身一颤,拳头微微紧,然后又朝著老者一拱手,“多谢老丈人为小子解答。” 苏牧最后看了眼杏斋,眼前浮现出了那佝僂著身子製作糕点的老者,以及那面上长满麻子的老婆婆。 “小哥,你可是好些天没来了,可还是老规矩?” 昔日的音容縈绕,苏牧深吸一口气就要离去之际被身后的老丈人喊住了。 “是了,小哥你是不是姓苏?也爱吃桂糕?” 苏牧眼眸闪动,轻頜首。 “是了,那就是了,老头子我就瞧著小哥你极是眼熟,麻婆临走时说是有一位苏姓的小哥爱吃糕点,尤爱吃桂糕,说是三天两头都要来买糕点·” “小哥,你等等。” 说罢老丈人转身颤巍巍走回內院,苏牧上前想要扶,那老者摆摆手,不多时老者取来了一个精致的食盒。 “这里头的糕点是麻婆让老头子我转交给小哥你的,你放心,这些糕点都放在阴凉处,放个一月也不会坏。” 苏牧鼻子微微发酸,双手郑重接过食盒,要取出银票答谢之际,那老者连忙摆手不愿收,苏牧只好作罢。 “多谢老丈,麻婆可还有说些什么?” 老丈摇头。 “老丈,您多保重。” “老头子我的身子骨硬朗著呢,还能活好些年。” 双手捧著糕点离开坊市之际,苏牧忽发觉这熟悉坊市里不少铺面的面孔都老去了不少,具备过目不忘之能的苏牧能清楚记得刚到青云县之际一切事物,自然也包括每个铺面的掌柜与伙计。 立秋后的凉风吹拂坊间,槐叶而落,岁月如轮从不停歇。 苏牧来到医馆不久,一道轻快的脚步声自幽静小院中响起,一袭淡黄色衣裙的小医师欢快小跑著来迎。 “小哥你回来了,快进来——.”小医师脸颊忽的飞起两抹如晚霞一般的緋红,“小哥你怎么盯著我看,是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有—我带来了糕点,是杏斋的。” 小医师和苏牧年岁相仿,苏牧还是第一次发觉小医师已然出落的钟灵秀气,不再是小孩子。 “小哥你真好。” 走近时,小医师还特意看了眼苏牧手腕处的平安绳,看到平安绳依旧,没有被摘下时心中欢喜。 书房內再见药师时苏牧眉头不经意微,吃过糕点与晚饭,药师支开了小医师。 两人都看出了对方有话要说。 “苏小友,老夫想问你一个问题。” “药师请讲。” “还望小友想清楚了再作答”药师一双老眼微微眯起,这一刻苏牧竟隱隱感受到了几分压迫,他也在药师面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老夫想知道...小友你是怎么看小月的?” 第159章 死士负责人,三次易筋! 第159章 死士负责人,三次易筋! 苏牧瞳孔微缩,微微一愜后心头生出惊疑、愤怒,最后又归於平静。 药师身上的压迫並非是错觉, 苏牧眼眸闪动,分明看见了在那一瞬,天地之间游离的灵气被引动,这等对灵气的掌控远在袁无命之上。 同时,他也在药师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怪异的情况,药师体內的劲力並不强,仅仅停留在暗劲的层次,就连化劲也並未达到,体內的骨骼也显然没有淬链过。 但药师体內似乎沉寂著一股不同於劲力,也不同於属性劲力的特殊力量。 就好似一股精纯,但文阴冷彻骨的天地灵气。 为何九品炼劲之境便能调动唯有六品武者才能触及的天地灵气? 五极境武者? 亦或者五极境之上的存在? “不愧是小友,这份洞察力远超常人,看来此番小友之行收穫不小。”药师语气依旧温和,但目光如炬不偏不倚直视著苏牧,似乎想要將苏牧看透。 “对小友老夫从未有过恶意,还请小友回答老夫的问题。” 苏牧五感何其敏锐,他能分辨出眼前的药师的確没有丝毫敌意,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刻也坚定了此前对药师来歷的猜测。 药师和小医师来歷非凡,必然不是三县人士,多半是青州府人士。 “小月天真灿烂,活泼良善在小子心中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亲人,亲人么”药师闻言一双眸子里闪烁著复杂,最后一声嘆息几乎微不可闻,沉吟半响后药师一摆手,身后书房大门元地关上。 一股无形之力笼罩书房,雾时屋外风吹竹林声顷刻消失无影,药师起身朝著苏牧深深一躬。 苏牧连忙起身托起药师,眸子里也闪烁著异,这隔绝屋外一切声音的力量赫然是精神力,精神力竟还有如此妙用。 “药师,你如此做实在折煞小子了,药师若有话但说无妨。” “老夫想要將小月託付给小友你。” 药师再次躬身,“老夫只信得过小友,我时日无多,过些时日打算出门云游,归来后我会將一切告知小友。” “药师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老夫十多年前就本该死去,此“病”也无药可治,多苟活十数年也活够了,老夫在这个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月。” 苏牧浑身一颤,眼前浮现出一道道昔日熟悉的面孔,眼前药师的身影也在这一刻变得虚幻,半透明了几分。 回过神来,苏牧眼前又浮现出初见时鹤髮童顏的药师,数年之后这一张面上满是褶皱。 “药师,不如让小子帮您看看?” “不必了,生老病死何必强求,一切皆是定数。” 药师摆摆手,两人在屋內又说了一些什么,最后药师郑重瞩咐开口。 “老夫就將小月託付给小友了。” “此外,小友谨记若无必要日后莫要过多传授小月武学为好,你们也儘早离开青云吧”药师说到此处,眸子深处掠过一抹复杂与担忧,“以小友天资,日后必有更广阔天地。” “药师放心,小子定会照顾好小月。” 上弦月斜掛竹梢,清辉漫洒燕雀街。 苏牧独立院中,心头思绪很是杂乱,长丰县一行后,他的悟性由『潜龙在渊”蜕变为『龙凤之姿”,加之触及了几分五极境玄妙。 再回青云时,苏牧才得以发觉药师的不简单,药师绝非是九品炼劲武者。 “那股阴冷的特殊力量—“ 过往的记忆在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了五年之前的东边村,苏牧眼前浮现出了两道身影。 一道是头戴灰狼面具,身材高瘦,为丁十三定期送来解药的死士负责人。 一道则是药师。 苏牧锻造学徒出师之日,那负责人现身后,就曾动用一股阴冷的力量来检查自己身体情况。 起初苏牧只当是武者修出的劲力,之后隨著负责人查无音讯,苏牧將此事深埋脑海,但也就在今日这段记忆猛然被他从脑海深处唤醒。 只因为今日从药师体內感知到的那股特殊力量就与当初负责人催动的力量颇为相似,只是那会苏牧还未步入武道感受不深,令他眼下无法直接判断。 但苏牧思考问题时有著一个习惯,往往会以最糟糕的情形去思考。 “若药师就是负责人—” 苏牧心中一阵发寒,记忆开始流动起来,除了东边村的第一年外,苏牧便再也没有见过负责人。 这似乎就在暗暗引导他苏牧进行自救,唯一自救之路便要前往青云城。 自己前去青云城寻药师时,药师也恰是出门在外,更何况苏牧与药师初次相遇也是在青水镇。 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点来看,药师无疑有著重大嫌疑,以及小无相化容功还是药师传授给苏牧的。 此外,如今看来药师能轻易復原出药丸也能印证这一猜测,青云三县偏僻,三县之中对於蛊毒有涉猎之人极少。 为何偏偏就会出现林药师这么一个对蛊虫颇为精通之人。 以及药师最初听闻自己体內蛊虫之际曾问了苏牧一个问题,便是问苏牧体內的蛊毒可有特殊之处,眼下苏牧细想后发觉这问题颇有几分引导性,也有几分试探的意味在。 一切的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自己从未脱离棋子! “若药师就是自己的那位负责人·这几年莫非是在观察我的体內蛊毒的变化?” 心念急转间,苏牧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药师为何要如此做?” 苏牧將与药师、小医师相识至今三年多的记忆仔细復盘,药师所作所为並没有害自己,小医师更是如此。 当下苏牧將刚从医馆內带回的一批新药酒细细检查,药酒並没有任何问题,这让苏牧暗自鬆了一口气,紧的拳头缓缓鬆开。 此番自己长丰县一行的悟性和实力精进都不在药师的预料当中,如此突然归来的情况下药师也做不了手脚。 加之药师今日將小月託付给自己,若药师当真是负责人也说不通,这点上也能说明药师没有害自己之心。 “药师让自己莫要传授小月武学又是什么用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牧眼眸闪动,若药师为五极境,接下来他要儘快將大枪锻造出来,然后將熔火金身继续推演完善,如此苏牧便自信能在真正的五极境面前拥有自保之力,无惧发难。 “但若是五极境之上” 苏牧清楚若药师为五极境之上,任何计谋也將失去意义。 “玉骨丸就要耗尽,妖血到手了,这几日需要炼製几炉。” 他苏牧向来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当下苏牧將最后几枚玉骨丸吞服后在院內修炼起武学,修炼过后他往浴盆中倒入四剂药粉进行易筋药浴。 “多想无益,我要儘快提升实力!” 长夜漫漫,一夜无话。 厉飞雨逆斩五极境银眉鹰王的消息从长丰县传回青云,一时间无论是青云五大势力,还是青云官府皆是震动不已。 消息传回的当夜,现任清风帮主顾风书房內烛火通明,顾风一夜辗转难眠,在外人面前古井不波的面上满是震撼。 “那厉飞雨竟能逆斩六品五极境武者,此人实力提升未免太过骇人!” 许久后顾风面上的震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忧,那夜鸿门宴后顾风虽没有特意关注厉飞雨, 但厉飞雨的消息却是传回了三次。 第一次是诛杀了沧河採大盗白易。 第二次是夜闯林家庄,诛杀了林家庄主,据说那林运早已是黑山乱军五旗主之一的洪水旗主冒名顶替。 而这第三次,更是长丰县刑场逆斩袁家父子,將黑山四护法之一,五极境强者都给斩了。 此三次消息,一次更比一次令人惊骇,这才相隔不到一年时间,前两次顾风还能坐的住,这次就连顾风都坐不住了。 “这厉飞雨与李知贺相交匪浅,不行,得儘快登门拜访李知贺,让李知贺为我引荐厉飞雨。” 与顾风有著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其中还有此前派人跟踪过苏牧的萧家,另外除金刚寺外的两大势力也纷纷有了招揽交好的念想,纷纷派人往青云城而来。 所有人都能看出厉飞雨的潜力,假日时日这厉飞雨必然会是三县第一强者! 相比青云五大势力以及官府之人想要结交厉飞雨,消息传入青云城后,寻常民眾则是拍手称快“厉大侠杀得好,那什么黑山乱军人人得而诛之!” “不愧是拳棍双绝厉飞雨,厉大侠为民除害,行侠仗义,青云能有厉大侠当真是我青云一大幸事!” “除暴安良,大丈夫当如是也!” 刚沉寂不久的厉飞雨之名再一次传遍青云县,成为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中民眾的家常饭后的谈资。 茶馆说书人纷纷开始讲起厉飞雨除鹰王的故事,贏得满堂喝彩。 然而作为风波的本尊,苏牧却像是置若罔闻,回到青云的第二日就重返锻兵坊,默默当起了锻兵坊的第五位大师傅。 “苏大师傅好!” 一路走入锻兵坊,坊內的锻造师都颇为恭敬打著招呼,苏牧纷纷頜首示意,被人唤做大师傅还颇有几分不適应。 这日苏牧找到武叔和三位大师傅。 “武叔,三位大师傅,小子这段时间侥倖买到了一批妖血和几块锻造铁料,接下来想要锻打一柄长刀。” “小牧,你如今是我们锻兵坊的第五位大师傅,你可以自行决定。” 武烈闻言笑著直接应下,几位大师傅中陈云天拍了拍苏牧的肩头。 “苏小子,等你锻造好了第一时间先给老夫看,你听到了没有?” “凭什么先给你这陈老头看,苏小子,第一时间来寒潭找老夫就好。” “我寒潭大门永远给你打开。”赵矩淡淡道了一句,也不甘示弱。 苏牧笑著应下,属於苏牧的潜龙锻造房內一应锻造工具,包括锻造台,特殊锻造锤,铭文笔, 注灵池等应有尽有。 这是武烈和三位大师傅费了好一番功夫布置的,四人都对苏牧有著极高的期待,也都清楚苏牧可不是他们这些老头子这般是精於一技的偏才,而是为锻造而生的全才。 苏牧对外宣称要锻造一柄长刀是为了掩人耳目,军伍之外世间武者使用刀剑者十之八九,若是直接传出要锻造入品大枪的消息极易引人瞩目。 日后只怕一动用大枪就將暴露厉飞雨的身份。 苏牧將此番要锻造用的铁料陈列在锻造台上,其中有从林家庄搜出一百五十斤重的赤铁精、断作两截袁无命的九环鬼头刀、还有锻兵坊送来的一块拳头大小,约莫三十斤重的铁精。 苏牧隨手拿起一截断刀,隱隱从中透出一股锋芒。 “此刀通体为玄铁锻造,玄铁品质上与赤铁精、寒铁精相当——这次就衝击八品宝枪。” “玄铁属金,蕴含锋芒之气,质地坚韧厚重也具备一定的弹性,適宜与赤铁精一齐锻打成枪桿,枪头需坚硬锋锐,便以赤铁精和铁精相融,再添加一些玄铁好了。” “先满足大枪的铁料需求,剩余的用来锻造长刀。” 苏牧这一次的目標为八品宝枪,长刀则打算用边角料来锻打,不强求八品宝刀。 大枪的设计图早已在苏牧脑海当中构筑过无数次,苏牧胸有成竹,至於长刀苏牧便打算在寒鷺刀的基础上做一定的修改。 此时此刻苏牧颇有几分激动,他从入锻兵坊第一日开始就在等待这一天,这一刻苏牧等了一年半。 “那就开始吧!” 苏牧紧握铁锤朝著从炉火中取出的铁料重重砸下,火星四溅。 白日锻兵,夜里修炼,长丰归来的苏牧两耳不闻窗外事,全身心投入到其中,时间在此间流逝的飞快。 三十炼。 五十炼。 八十炼。 一眨眼便是五日后。 深夜下青云城燕雀北街小院的平静被筋骨齐鸣声打破。 木桶中,全身浸没在药液当中的少年感受到体內体內十二根大筋、奇经八脉、任督二脉以及一根根细微的经脉此刻都滚烫无比。 每一根筋脉都在不断地膨胀、收缩,好似被撕裂后又重新修復一般,如此反覆不断,在这过程中少年的周身筋脉得到了不断地的淬链、蜕变。 终於,不知过去多久后,那灼热、撕裂剧痛如潮水般消退。 內视状態下,晶莹之色流转在筋脉上流转,这一次不仅是外表更为晶莹,这白玉之色更是由外及內渗入经脉当中。 从外表看筋脉並未变得更加粗壮,但只需苏牧心念一动,每一根筋脉足以承受更为雄浑奔涌的劲力,每一根经脉胜似玄象之筋。 “第三次易筋达成了!” 第160章 青州古郡,两百炼精铁! 第160章 青州古郡,两百链精铁! 三次易筋如玄象,无论是筋脉的坚韧、抗钝击、还是往全身输送气血、劲力等更全方面都要更甚以往。 此外,三次易筋后经脉具备了一定的自我痊癒之能,不仅是能抗钝器击打,也能抗锐利之物刺穿,被刺穿时筋脉能够由外及內自主收缩,只要不被利刃完全斩断,便能自动绷紧且保持五成战力苏牧眸子发亮,隨著武道精进他越发感觉已然与寻常人类不是同一物种,寻常人类莫说与人搏杀,兴许只是跌倒便要伤筋动骨修养百天以上,若是筋脉断裂往往会落下残疾。 但对於武者而言,二次淬骨后就不易骨折,纵使骨折后恢復的速度也会快上太多,若是修至三次易筋后,武者遭遇寻常的筋脉断裂更是只需修养一段时间便是能恢復个三五成,若是三次易筋更进一步自愈能力必然会更强。 这也让武者能够修炼更为强大、危险的功法和武技。 “试试三次易筋。” 浴桶內的平静被撕裂,一具好似天工鬼斧造物的躯体从药液下如蛟龙翻涌出海,苏牧从浴桶中走出,身躯微微舒展,背脊大筋好似活了过来,如一条蛟龙在游曳身躯。 苏牧一步走出,身上赤光流转,顷刻將浑身掛著的药液蒸发成团团白雾,白雾蒸腾间苏牧隨手穿上衣物来到院中。 他猛然出拳。 錚! 一根根筋脉瞬间紧绷然后进发出一股强大的推力,令的苏牧拳头好似刑场上的铁臂弩射出的破甲铁箭一般。 轰! 这一拳没有动用任何劲力,也没有动用任何技巧,只是简单一记直拳,拳头当前的空气被挤压的发出一连串轰隆隆声响,真好似铁箭破空。 哗哗哗! 一拳击出,遥隔著丈许外的老槐树一阵枝丫摇曳,秋后的发黄的槐树叶『哗哗哗”如雨坠落。 苏牧轰出一拳后又在院內隨心所欲施展了一遍五禽戏当中的虎戏,一招一式间栩栩如生,身影摇曳自有一股下山猛虎煞气。 “三次易筋竟能如此之强?” 苏牧演练一番虎戏后心头吃惊,他感觉这一次易筋过后本就远超同品武者的爆发力、拳速等方面有了接近五成的提升。 按理来说三次易筋的提升能接近两成就算是十分不错了。 『这五成的提升中多半也有熔火金身的加成—熔火金身令我的躯体更为强大,如今我不催动熔火金身也能承受寻常七品武者的杀伤。” 六门横练武学与一门锻兵坊绝学的熔金诀,七合一后何其强大,长丰县刑场凭藉熔火金身与丹劲,苏牧逆斩五极境袁无命甚至无需主动攻伐。 催动熔火金身后能抵御六品武者的全力一击而无伤,不催动状態下抵御寻常七品易筋武者的武技也在常理当中,至少苏牧本尊认为一切正常。 检查一番爆发力、拳速后苏牧打算尝试一番丹劲的爆发。 呼! 苏牧右拳五指如五柄钢刀探出,隨著苏牧深吸一口气,金行神功呼吸法运转,丹劲快速自丹田处奔涌而出匯入肺部,旋即肺部沉寂的金劲进发至右拳。 六成劲力! 八成! 十成! 苏牧將丹劲催动到极致,院中响彻大江奔涌之声,无需刻意催动,体內四次锻骨后的玉骨在此刻竟是自发运转。 青光在体內流转,那种血肉、骨骼、筋脉合一的玄妙之境顷刻进入,这一次比之以往融合程度更高了。 肉眼可见的,黑暗中苏牧右拳处有淡淡萤光闪烁,寻常人肉眼无法洞察的天地灵气之中的金灵气也如光点一般朝著苏牧右拳匯聚,令苏牧拳头表面陡然喷吐出寸许半透明、淡金色的荧芒。 此刻的苏牧好似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柄人形神兵。 “若换做以往,丹劲全力催动之下筋脉哪怕有玉骨的保护也会出现撕裂般的剧痛,但此刻仅有阵阵刺痛,不错不错!” 苏牧眸子闪烁著精芒,隨意一掌拍出。 狂暴雄浑的丹劲顷刻宣泄呼啸,一掌落下处的小院地面的青石砖顷刻粉碎,爆裂成粉,然后以备粉为中心,四下的青石砖被余波一块块剥离,震的四分五裂。 “不错,三次易筋后催动丹劲不再有顾虑,玉骨状態也更进一步了!” 苏牧一双深邃的眸子发亮,似袁无命这等依靠外物晋升的五极境已然难以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若等八品大枪锻造出。 他更是有自信无需藉助熔火金身的反震,而是在数回合直接出枪挑死袁无命这等黑山乱军四护法。 “不过,还不够!” 那夜与药师长谈后苏牧便是没再去过医馆,他打算明日去上一趟。 翌日苏牧来到云鹤医馆时,医馆大门多了一个小木牌,其上有著熟悉的一行字:家师云游,医馆闭门。 药师已出门云游去了。 五日之前药师的瞩託有二,一是莫要轻易传小医师武学,其二便是儘快带小医师离开青云。 苏牧暗自鬆了一口气之余,却也感受到了一份压力,眉心之中的蛟龙此刻翻涌不休,他隱隱有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將要发生。 与小医师交谈一番,苏牧快步往锻兵坊而去。 大炎开国十三州一都护府,千年来都护府尽失,十洲之地不存,都城数次南迁。 青州古郡,青州十郡百县治所。 “姓名?” “王江。” 青州斩妖司,姜瑶停下记录的毫笔,眉头一扫过眼前锦衣公子,注意到此人腰间的玉佩,太原王氏,又是一个世家子弟。 近段时间不少世家、大炎宗门之人到来,斩妖司为大炎高祖特设斩妖除魔官衙,也兼具监察地方百官职能。 这些世家、大炎宗门子弟匯聚青、充两州自然引起了斩妖司的关注。 姜瑶,青州斩妖司铜令判官之一,她的计划就此被打乱,姜瑶原本接到任务即將动身前去考核新一批金令捉刀人,但隨著这些世家门派子弟到来而被临时徵调。 “隨行几人?” “三人。” 姜瑶將几人信息登记,青州各地寻常县令为从七品下、从七品上、正七品下、正七品上不等, 寻常时期也就罢了,眼下这个特殊时期需將进入青州的五品以上武夫信息登记,进行监管。 五品以上武夫便足以祸乱偏僻一县,甚至可以付出一定代价袭杀一地县令,何况这些世家宗门子弟平日囂张跋扈,眼下由不得青州斩妖司不重视。 这便苦了青州古郡眾多小官吏,隶属斩妖司的姜瑶便是其中一人。 姜瑶快速登记一番,目光扫过王江身后几人,目光落在其中一名灰袍老者身上,她有些看不透这人的实力,但观其血肉皮膜並未有太多锤链的痕跡,一副阴仄仄要死不活的模样,多半不是武夫。 “这帮养尊处优的世家、宗门子弟无利不起早,吃饱了饭没事做来青州,当真是给老娘添乱! ” 姜瑶自然没有当面开口,而是暗自腹誹几句,她姜瑶虽然不怎么惧这些世家弟子,但也不愿轻易开罪,当下她递过一枚令牌照例开口道了一句: “登记好了,诸位可行走青州之地,但不得干预各县治安,否则斩妖司之刀未尝不利。” 另一处城门,一老一少两道身影迈步走入青州古郡,在郡城中找了一处客栈落脚。 屋內,那面若玉冠的贵公子取出一方铭刻有繁杂、玄妙铭文的青铜司南,然后手指在拇指上轻划。 一滴血珠坠落司南。 几息后。 嗡! 司南之上的铭文缓缓点亮,其上静静躺著的司南开始颤动起来,一阵晃动后指向了某个方向。 少年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著血芒隱去后面露惊喜,將司南递过后淡淡开口。 “竟是躲在青州之地,难怪此前无法找到,若非是这次异象只怕还要多费一番功夫......约莫往南数千里之地,你携带司南去將人带回。” “是,七公子。” 老者单膝跪地,双手郑重接过这一方司南后身形一晃离开了房间。 少年眼眸微微眯起,想起临行前家族的叮嘱眉头微皱,桀驁的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屑,“哼,赤虎啸月,不过是区区一名武夫罢了。” 鐺鐺鐺! 白日里潜龙锻造室內震耳如雷的锻打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歇,锻造台前一名赤裸上身的少年手中铁锤翻飞。 金行神功·铁精之气! 每一锤落下之际都縈绕著一股白色萤光,席捲著一股锋芒。 一百链。 一百二十炼。 一百四十炼! 又一锤砸下。 嗡金行神功(小成1%) 悟性:93(龙凤之姿) 只是短短十日不到,苏牧就將这门金行神功修至小成,金行神功中附带的一门名为《铁精之气》的秘术。 修出的金劲按照特定的法门运转后可以凝练成铁精之气,继而灌注刀兵之中,可增刀兵坚固与锋芒。 按照功法的描述,此秘术修炼至精深处,寻常凡兵在铁精之气灌注下也可媲美入品宝器。 此外,苏牧也发现用铁精之气往锻造锤內灌注也可辅助锻打铁坯,隨著入品铁料不断摺叠,铁料的强度不断提升,哪怕有熔金诀辅助,后续的每一次摺叠锻打的难度都在激增,几乎是要几何倍数提升。 “铁精之气可令锻造锤更为坚固,且这股锋芒运用得当也能更好锤链铁料。” 苏牧眸子倒映著熊熊升腾的炉火,心有明悟。 此刻锻造台上那融合了玄铁与赤铁精的铁坏质地细腻厚重,两张入品铁料不断地摺叠锻打后其上浮现出一道道略显粗糙的云纹,通体隱约闪烁著赤色光彩。 “一百四十炼还不够,继续!” 当初锻打出的寒鷺刀也不过一百三十五炼,眼下锻造台上的铁料高达一百四十炼,已然超出了寒鷺刀的强度。 只是苏牧眼眸一凝,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的假想敌不再是黑山乱军四护法,而是药师。 若想对付真正的五极境,甚至是之上的强者,这样的强度显然不够。 少年心无旁驁,將一身武学融入到锻打之中。 火星飞溅间,一身还未圆满的武学也在不断提升著,每一锤落下都要比前一息更强些许。 青州,青原郡外。 秋雨如丝,天地间织起一张绵密的银网,连绵不休。 黑袍老者自青州古郡来,踏雨而行,靴底碾碎枯叶的脆响混著雨声,在空寂的山野间格外清晰,老者忽地驻足,黑袍下传来一声嘴笑。 “无胆鼠辈,跟了一路不嫌累么?” 林间摇曳,雾时寒光暴起,二十余道劲装身影破雨而出,为首的中年男子眉宇含煞,不怒自威,身侧灰袍老者负手而立,袖中隱有青芒流转,两人身上皆有属性劲力波动。 “故弄玄虚,无论阁下是谁,凡杀我吴家子弟者,需用命偿!” “小小两名六品武夫,也配拦路?”黑袍下传来沙哑低笑。 林中刀光剑影,二十息后,林中血腥味冲天,血水混著雨水渗入泥土,黑袍老者碎裂的右臂衣袍下露出一截枯瘦的手臂,他隨手甩去指尖残血,自户堆中信步走出。 “青州武夫不过如此,奇招有余,底蕴远不如中原之地。” 他手中托著一方青铜司南,指针颤动,直指南方。 不久,黑袍老者登高远眺,雨幕尽头,大地之上一条九曲『白龙”怒卷奔涌,惊涛拍岸声隱隱传来。 “想必这便是沧澜江,前面便是沧澜三郡” 黑袍翻卷,身影很快消失在雨雾中。 锻兵坊內,少年终日沉醉在锻兵当中。 一百五十炼。 一百八十炼。 两百一十五炼! 锻打声中时间流逝飞快,一眨眼,便是一月时间,苏牧轻吐出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铁锤。 隨著最后一锤落下,一月之前刚突破的金行神功隱隱再一次有了突破的预感。 金行神功(小成95%) 这一月的时间,不仅是金行神功,铁布衫、铁臂功、玄火功这么门横练武学消有了不小的提升,相距圆满更近了。 么门横练武学的提升消令熔火金身的熟练度一齐得到不小的提升,只是眼下熔火金身还缺了一门头部的武学,武学有缺甩步小成前。 锻散台上,么块大小不一的铁坏陈列其上,么枚铁坏通体流转著赤毫光彩,其上的纹理更为明朗细腻,完全渗入铁坏当中,一朵朵赤毫云纹令仞赏心悦目。 其中最大的一块,赤毫之中消透出几分银毫的铁坏是用来锻散枪桿的,大小居中的一块苏牧打算用来锻散长伍。 至於那最小的一块,其上火云纹最为密集消最为坚固,是用来锻散枪头的。 “两百一十五炼很接近这几种铁料的极限,月盈则亏,不必再继续了。” 苏牧暗道一声心中颇有些期待,砍他看来锻散入品宝器中摺叠锻打最是耗费时间。 长丰县归来苏牧的实力有了极大的提升,不仅劲力更为雄浑,还有铁精之气的辅助,饶是如此还是费了一月多的时间。 苏牧对此只能算勉强满意,殊不业铁料摺叠锻打过程中,每多一种铁料,耗费的时间都会增加许多,何况苏牧这次还是同时锻打么块不同的铁坯。 当初陈云天与林若水两位大师傅合力消了两月多的时间事锻打完成一块一百五十炼的铁料。 一月余的时间完成么块,且都是两百链以上铁料之事若是传出,只怕么位大师傅都要陷入自我怀疑。 “先锻打成型,然后铭刻铭文。” 接下来的两日时间,么截中心带耐的特製枪桿,特製枪头,长伍,以及一条细长的铁链锻打成型。 第161章 三段振出式,特殊修行者! 第161章 三段振出式,特殊修行者! 苏牧轻吐一口气,他隨手拿起一截枪桿,仔细看去枪桿每节衔接处都刻有螺旋卡榫,且枪桿中心带有孔洞,一截贯通,两截並不贯通的枪桿中布置有精妙的弹簧锁链卡扣。 所谓七尺为枪,齐眉为棍,大枪一丈零八寸! 苏牧所锻造之枪的枪桿长一丈,每截三尺三寸有余,一寸三分粗细,一截净重八十五斤,合计二百五十五斤。 枪头脊高刃薄为火焰龙首状,同样带螺纹,一尺一寸长,刃长九寸,重三十斤。 期间武叔和三位大师傅又陆续送来了几块铁精,不然这柄大枪还真打造不出来。 眼下枪桿与枪头合计二百八十五斤,玄铁锁链亦有二十一斤重,总重三百零六斤,全长约莫一丈一尺一寸。 “先试试效果。” 这柄长枪是苏牧按照前世可拆卸长枪为基础,又结合了自己的想像锻打而出,为三段振出式大枪,只是他此前並未实际试验过。 当下苏牧將铁链穿过三截枪桿,將两端连接在弹簧锁扣上,然后將枪头装上,若有旁人在场, 眼下能看到的便是三截三尺三寸长的怪异铁棍。 苏牧轻吸一口气,手腕微一发力,右手適时鬆开仅握住中间一截,旋即长空一震。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鐺! 三截长枪在苏牧单臂一震下顷刻展开,枪桿中的铁链与枪桿摩擦发出细密的嗡鸣声,枪头、枪尾末端的弹簧机构令的铁链收紧回弹,又在铁链卡扣的限位下三截枪桿在半空连成一线,枪头与枪尾朝著中间一截枪桿收拢而来。 这时苏牧手中劲力催动,顷刻心分多用,劲力分作两股,劲力藉由锁链传递至枪头、枪尾两截,旋即在劲力掌控下快速旋转起来。 此外枪头与枪尾的螺纹相反,旋转后互相作用更为结实紧固。 螺旋卡榫瞬间旋转嵌合一体,细密的金属摩擦声中三截枪桿彻底连接成一柄完整的大枪。 苏牧隨手舞了一个枪。 “嗡嗡嗡!” 长枪舞动间,三截长枪內的玄铁锁链与枪桿孔洞急速旋转、摩擦,嗡嗡声好似蜂群骤聚,隨著一枪出,顷刻又化作一声裂帛般的『錚』。 令的长枪威能好似凭空添了三分,可谓先声夺人,与亢龙鐧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配合伏虎拳的劲力或许能发挥出更大的效果—这倒是意外之喜。” 试想枪出有摄人心魂的虎啸之声,必然会给敌人带来不小的心理压迫,且虎啸之声也能干扰敌人的五感,甚至令敌人头晕目眩,如此一来,效果可想而知。 苏牧面露诧异,这附带的先声夺人是他意料之外的,只是此次实验下来也並非全都令人欣喜, 少年一双眸子落在了枪桿连接处。 “劲力的確可以完成枪桿的快速展开,但舞动时枪桿连接处略有凝滯、並有衝突异感,隨著力道增加这凝滯感必然会增加,究其原因是分段后刚性有所欠缺。” “枪桿本身由玄铁和赤铁精锻打而成,本身具备几分弹性,之后在连接处铭刻上坚固铭文可以改善一些。” “再加上铁精之气的加固多半就不会出问题。” 心念急转,苏牧结合锻造技艺和自身的武学想到了相应的解决方案,同时一次就成功快速展开长枪令苏牧感到满意。 一柄可以隨身携带,且不引人瞩目的大枪,战斗时也能快速展开。 眼下的长枪能算是达成了苏牧的预期,至於瑕疵和细微处可以日后一步步调整、改良。 当下苏牧再次单臂一震长枪,手掌劲力勃发,化作两股劲力同时令的头尾两截枪桿旋转起来, 只是这一次並未完全成功。 苏牧眼眸闪动,又加大了些劲力的输出,这时长枪才重新拆卸成三截。 “组装和拆卸所需的劲力不同,拆卸大致要三倍於组装所需的劲力和力道。” 鐺! 屋內苏牧再次单臂一震,长枪重新快速展开,苏牧仔细观察著组装和拆卸的过程,反覆几十次的过程中苏牧精益求精,对枪桿连接处做著细微的打磨。 这些细微的调整需要在铭刻铭文之前,不然等到铭文铭刻后牵一髮而动全身,就不便修改。 確保连接枪桿的机械结构並无问题后苏牧暗暗点头,目光落在长刀上,有锻打寒鷺刀的经验在,苏牧胸有成竹,他在寒鷺刀的基础上加宽刀身的宽度以增加刀身整体的坚固程度。 “接下来就是铭刻铭文和注灵了。” 枪桿只需要通体铭刻坚固铭文,枪头苏牧则打算七分坚固,三分锋利。 至於长刀则是刀身、刀背铭刻坚固铭文,只需在刀锋上铭刻锋利铭文即可,整体上也是七三分。 刀兵是武者手臂的延伸,铭文笔则是铭文师手臂的延伸。 十道铭文。 百道铭文。 一百五十道铭文! 第一截枪桿上密布铭文,仅仅是一截枪桿上的铭文就要超出寒鷺刀,达到了一百五十道,比起寒鷺刀要多出一半,也就第一截枪桿上铭文落成之际。 嗡! 苏牧脑海之中闪过眾多关於炼器的灵光。 炼器(小成1%) 悟性:97(龙凤之姿) 这一刻苏牧的炼器技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迈入小成之境,悟性直接增加了四点之多,逼近一百大关。 丹田处炙热的暖流在四肢百脉中激盪,苏牧心头有些恍然,此前他锻造寒鷺刀时只当练手,並未全力以赴,而这次全力以赴后锻造技艺由此水到渠成晋升小成了。 这也令苏牧对这次的大枪更为期待几分。 黄昏下,结束一天的铭刻后苏牧往医馆而去。 药师离开后,小医师邀请苏牧搬入医馆,苏牧想到药师云游前的託付便是应下了,药师的此前的託付其实细想一番顏有几分蹊蹺。 药师曾让他带小医师离开青云县,只是却又道云游归来后会將一切告知。 苏牧打算先等药师归来再做日后的打算,总之他短时间內不打算离开青云,他苏牧在青云的恩怨並未了结,无论是那紫衫还是黑山天王。 “小哥,你能再教我一些其他武学吗?”这日小医师凑近,水灵灵的眸子里带著期待,只是脸色有些微白。 药师云游之前曾从小医师身上通过银针之术抽取了一些精血。 “俗话说得好根基不牢,地动山摇,此事急不得。” “好,那我听小哥的。” 苏牧这些天暗暗打量过小医师好些次,他很快在小医师身上发现了一些特殊之处,先不说小医师凭藉一门不入品的五禽戏修出劲力。 真正令苏牧心头诧异的是,眼下的小医师似乎已经触及了精神力。 而苏牧触及精神力还是修成淬体九境之际,原本苏牧认为是小医师与生俱来的某种『稟赋'。 但苏牧很快將之推翻,因为他想到了药师身上也出现了相同的异常,若只是一人或许是巧合, 但药师和小医师两人皆如此便大概率不是巧合。 何况药师身上的情况更为怪异,不仅是掌握了精神力,更是触及天地灵气。 药师和小医师两人身上的异常不禁令苏牧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九品之境掌握精神力和天地灵气么—或许这个世界存在多种修行法门,武道只是其中之一。 “药师多半不是武者,而是修有特殊的法门,他那股异於劲力的阴冷力量多半就是特殊法门修出的力量。” 但为何自己此前从未听闻过武道之外的修行法门? 苏牧思索过后想到两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所谓物以稀为贵,其一是另外的修行法门的修炼条件更为苛刻,不適合所有人修炼,但也或许是需要天生具备某种稟赋之人才可开启特殊修炼法门。 其二,兴许是那特殊的修行法门比武道更为强大。 无论是哪个世界,强大之物都必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正因如此这类特殊的修行法门只被大炎王朝的少数人掌握,芸芸眾生鲜有耳闻,甚至没有资格接触。 这是苏牧对已知信息整理、思索后得来的猜想,苏牧更倾向於后者,小医师就是最好的例子。 精神力的强大远超凡胎肉眼,精神力可以在黑夜中洞若观火,简直像是前世雷达一般强大,能洞察对方的一切举动。 若修炼之初就能掌握精神力,生死搏杀中这类特殊修行者必能占据极大的优势,可谓料敌先机此外精神力之效多半不止是探查,还具备杀伤力。 苏牧眼前浮现出药师一挥手,动用精神力將书房大门关上的一幕,既然精神力能关上书房大门,是否能够藉助精神力凭空御使刀剑?甚至是某些他难以想像的攻伐手段。 思及此,苏牧眼眸闪动心头感到棘手,若真有人能以精神力御使刀剑杀伐,这类修行者同境几乎能立於不败之地。 掌控距离几乎等同於掌控局势,进可攻,退可守。 “若与这类特殊修行者搏杀,距离或许就是关键,要不藉助身法贴近与之近身搏杀,要不依靠横练武学或是一身甲冑硬抗攻击近身。” “此外便是藉助长兵,或是修炼具备远距离杀伤力的武学,譬如惊雷拳。” 苏牧还想继续深思,但眼下掌握的信息实在有限,以至於眼下他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想,就连苏牧自身也都是半信半疑。 兴许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特殊修行者,一切都只是苏牧的猜想也说不定。 毕竟他在三县官员上也並未发现这类猜想中的『特殊修行者,。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寧可信其有。” 最后苏牧不再深思,但却开始以猜想中的特殊修行者作为假想敌,苏牧思考问题向来会先做最糟糕的打算。 白日铭刻铭文,苏牧夜里则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惊雷拳的推演与霸枪七式的修炼中。 嗡! 又七日后,第二截枪桿的一百五十道铭文落成,炼器技艺晋升小成后,苏牧铭刻铭文的速度得到了极大提升。 第一截枪身的铭文苏牧费了十五日,而这一次只费了七日,时间只了上一次的一半不到,效率翻倍有余! 立秋后,青云城迎来了连绵的秋雨,这夜一道身影静坐在医馆书房外,抬眸看著那天际翻涌不休的,银蛇狂舞的雷暴若有所思。 少年的眼眸中,有著唯有他自身才能看到的一道道黑色小人,这些小人正在不断施展著惊雷拳的第一式,第二式。 吡啦! 一道银色自天穹划破黑夜,如一柄雷枪贯空。 这一刻少年浑身为之一颤,眼中精芒闪烁,捕捉到了一抹灵光,旋即眼前的黑色小人开始將这一抹灵光进行推演。 高达97点的悟性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苏牧缓缓闭上眼,五指探出握拳击出,一道相比天穹雷霆缩小了无数倍的雷枪在握拳间凝结, 贯空而上。 惊雷拳,这门停滯多日,由圆满疾风拳和圆满碎岩拳相融后自创的拳法,隨著苏牧观雷暴数夜创下第三式之际,通往大成的瓶颈轰然被打破。 且由小成晋升大成之境后,熟练度还在水涨船高,厚积薄发! 惊雷拳(大成29%) 悟性:100(龙凤之姿) 惊雷拳的熟练度一直暴涨至大成百分之二十九后才停歇。 至此,属於惊雷拳的惊雷之劲诞生,苏牧体內的劲力由此增至十八道。 此刻苏牧隱约触摸到了一层瓶颈,但这一层瓶颈一闪而逝还並不强烈,苏牧清楚这一层瓶颈兴许便是第五次炼劲。 同时苏牧的悟性也在此间增加了三点,正式突破一百大关! “这一式就唤作惊雷枪好了。” 惊雷拳第一式为惊雷贯空,第二式为雷蛟钻,第三式为惊雷枪。 此三式各有优劣,若论杀伤力当属第二式雷蛟钻最强,这一招凝聚一点,爆发力最强,但施展距离最短。 若论攻伐距离则是方才创造的惊雷枪最远,苏牧预估能达到三丈以上的杀伤距离,威力则是与第一式相当。 至於第一式的惊雷贯空则是对劲力的消耗最低,更易连续施展,且威力不俗。 但无论是那一式,惊雷拳的威能都属於七品武学中的顶尖。 苏牧此刻也有明悟和预感,或许再创出一两式便能很快晋升圆满之境,对於这些在圆满武学基础上自创出的武技。 无需经年累月苦修,能自创出新的招式本身就代表著对这门武技的极高造诣,无需从头进行苦修,只需自创出新的招式,便能短时间內暴涨一截熟练度,也能更快破境。 日子就在此间一天天过著。 第二个百道铭文落成,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百道铭文落成之际,一月半时间悄然而过。 此刻锻造台上,三截长枪与枪头上的铭文密密麻麻,达到了六百道之多,至於另一柄长刀上也有接近两百道铭文。 好在洪门武馆给予的炎火雕精血品质极高,这等数量的铭文若用寻常妖兽之血只怕要消耗三罐以上,但这一次只消耗了一罐妖血。 “剩下的两罐炎火雕精血多半无法完成大枪与长刀的注灵—但如今也只能一起进行了。” 同时进行,必有一缺。 苏牧眼眸闪动,心中思量一番仍不打算分开注灵,他有著自己的考虑。 沧澜东郡。 黑袍老者看到那盘踞大地的郡城,眉头紧皱,他再一次回到了沧澜东郡,便是说明这些时日他一直在绕圈,有人扰乱了青铜罗盘。 老者取出一方青铜罗盘,罗盘一阵晃动后指向沧澜东郡。 “沧澜三郡不过是偏僻之地,暂时折损些实力无妨,必要时亮明身份也无人敢对我出手,只要能將人带回,公子乃至家主必会赏赐更多精血与丹药助我恢復,甚至破境—”老者面色阴沉,心中思量后冷哼一声。 沧澜三郡地处偏僻,其中强者也不过是五品,老者自信就算实力暂时折损些也无惧。 当即他直接双指成刀往掌心一划,一股无形之力割破形如枯槁的手掌,鲜血汩汩流淌。 老者口中念念有词,鲜血竟是熊熊燃烧,汩汩鲜血化作几滴炙热鲜红的血珠低落青铜罗盘。 隨著几滴鲜血滴落,老者身上的气息变得萎靡,实力快速跌落。 手中原本指向沧澜东郡的罗盘杓一阵剧烈颤动,缓缓指向了南边。 “找到你了。” ) 第162章 第四稟赋,宝器异象! 第162章 第四稟赋,宝器异象! 天武十二年,十月初。 沧澜江一带秋雨连绵半月不休,今年雨水尤甚,寒气裹著水雾漫过江面,一夜之间便浸透沧澜三郡之地。 青云大街两旁的槐树在雨中簌簌发抖,褪尽的黄叶混著雨水泥泞,將青石路面染成浊色,雨幕下来往行人匆匆,都穿上了袄衣。 燕雀北街,少年望著医馆檐角垂落的雨线,这段时日一旦从锻兵的忘我之中脱离后,他心头就隱隱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还在日渐浓厚。 芸芸眾生都有趋福避祸之能,人之將死往往也会有所预知,而隨著武者的武道境界提升,这种预知危险的能力也將得到提升。 苏牧眸子闪动思索一番,也只能想到与药师有关,药师这一次云游已经两月余,他究竟去了何处? “这雨都下了大半月了,师傅也不知去哪云游了?” 小医师將蓑衣和斗笠递来,师傅云游两月未归小月自然是担心的,她平日看著呆呆的,但实则只是对很多事並不上心,不然也无法凭藉一门不入品的五禽戏修出劲力,如今更是已成暗劲。 只是这不上心的事情中不包括苏牧,小医师心中师傅、誊抄写字、与小哥苏牧是並列的。 聪慧的小月从苏牧最近的相处交流中发现一点,自家师傅似乎不简单,实力只怕不低,只是一直以来隱藏著实力。 此后小月虽然心中仍是担忧,但却安心了不少。 “师傅也真是的,为何要一直瞒著我,等这次他云游回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苏牧接过斗笠和蓑衣穿上,道了一声谢,“我去锻兵坊了。” 小医师笑著打开一柄淡黄色的桐油纸伞將苏牧送到医馆,苏牧也说过不必送,就这么几步路, 何况以苏牧的实力,早已不惧雨水。 但小医师在这件事上格外执拗,苏牧也拗不过,走出医馆大门,苏牧耳边忽然又响起了药师云游前的发问。 “小友你是怎么看小月的?” “怎么看小月的么—” 街巷对面,苏牧看著小医师转身回医馆的身影,心中微颤,当时他的回答是亲人。 踏踏。 苏牧转身踏在雨水浸湿的青石街道往锻兵坊而去,雨幕下他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以防万一, 这两月来苏牧已经停了药酒的服用。 有白日的锻兵坊的烈火,夜里苏牧则选择用银针逼出毒血,並配合熔金诀的高温劲力每晚压制一番胸膛处的蛊虫。 回到医馆的小医师此刻一双眸子弯弯,郑重从腰间取下一柄银鞘小刀,刀柄以青丝缠绕,刀鞘上刻有梅四句,这是苏牧送给她的新春礼物,那日后小医师每日都隨身带著。 小刀是苏牧在新春期间忙里偷閒赶工锻打的,苏牧主要精力放在了在刀刃而非刀鞘上,刀鞘受限时间其实有些粗糙。 苏牧也曾提出过要回炉重锻,或是重新锻造一个,小医师都拒绝了。 书房內小医师十根柔第纤指在刀鞘与刀身上轻轻摩挲一阵,然后取出一块绢布一丝不苟擦拭, 隨著每日的擦拭持续大半年后,有些粗糙的刀鞘越发鋥亮光滑,也透出几分属於女子的娟秀与淡淡的清香。 待得擦拭一番后,小医师將短刀重新掛在腰间,这才开始执笔誊抄医书。 锻兵坊。 苏牧脱去蓑衣斗笠,屋檐下遇到了武巧儿,武巧儿对苏牧並不感兴趣打了个招呼后就擦肩而过,她近日来隱隱有了寻找恩公的方向。 “恩公或许就是厉飞雨!” 武巧儿一番调查后有了眉目,只是她去了好几次斩妖司,厉飞雨却已有两月余不曾现身,武巧儿了些银两从斩妖司的差役口中得知。 这两月好些大势力,甚至是青云斩妖司主李知贺、青云县令陶行正也想要见厉飞雨,长丰县刑场逆斩银眉鹰王后,所有人都想拉拢厉飞雨。 只是厉飞雨却好似销声匿跡了一般,听老差役说这也是厉飞雨一贯的行事作风,唯有接取和领取奖励时才会现身,平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武巧儿却是不死心,每日都打算去斩妖司一趟。 苏牧不知武巧儿心思,轻頷首打了个招呼后便往潜龙锻造房走去,路上又遇上了武寧。 “苏牧,今日我们切磋一下吧?我这段时间新学了一门拳法。” 武寧这位武叔的长子,也算痴迷武学,相比苏牧大师傅的身份,他对苏牧的武艺更感兴趣,新春后就不时就来找苏牧切磋。 苏牧空閒时也会应下,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不少。 “滚滚滚,你小子滚一边去,別耽误了苏小子大事!” 就在这时陈云天的大嗓门传来,武寧面色一变,“苏牧,我先走了,等你锻造完长刀,我们再好好切磋一番。” 武寧离开后,陈云天走来询问了一下锻造情况,从苏牧口中得知即將开始注灵时面露吃惊,当场感慨一句,“不愧是你,果真是怪胎。” 潜龙锻造室內,苏牧將大门关闭开始著手注灵。 寒铁精与铁精融合锻打成的寒鷺刀,注灵用的是九品寒狼之血,適宜用寒潭之水注灵,但这一次大枪与长刀主要为赤铁精、玄铁锻打而成,注灵用的也是八品炎火雕精血,再用寒潭水就不適合了。 注灵需要灵活变通,因兵制宜。 苏牧早有准备,早早从沧河县买来用於酿造酒水的山泉水,此番他打算以熔金决加热山泉水至沸腾来完成注灵。 长枪拆卸成四部分与长刀放入山泉水中,然后往其中將剩下的两罐炎火雕精血全部倒入。 苏牧將反覆洗尽的双手放入其中,左手掌透著血色,隨著搅动,一汪血池越发鲜红浓稠,这是锻兵坊绝学之一的化血功。 “嗤嗤!” 苏牧右掌则是运转起熔金决,嗤嗤声中一汪妖血温度不断攀升,很快完全沸腾了。 这时苏牧眼眸微微眯起进入到了化身状態。 昂接连两声高昂桀驁的厉啸声中,两头展翼接近一丈半,通体翎羽赤红,羽翼展开时好似火焰流动的神异炎火雕从血池当中现出身形来。 当下苏牧將眼前炎火雕与当初的寒狼相比,发现眼前的炎火雕更为凝实,且身上气势更为凶悍。 “不愧是八品妖兽之精血,品质远胜当初的寒狼之血。” 苏牧心中颇有些期待,这精血的品质还要超出苏牧的预期,如此也不枉费他將洪门秘刀归还武馆。 待得两头炎火雕凝成身形,当即分別扑杀向血池中的长枪与长刀。 肉眼可见的,扑杀向长枪的炎火雕一方的搏杀激烈异常,另一边与长刀搏杀的炎火雕则是没那般激烈。 此外,长枪周遭开始有密集的血泡涌动,这是长枪在吞噬精血造成的,品质与潜力越高,自然吞噬速度越快。 又过了小半刻钟后另一边的长刀才开始有血泡冒出。 见到这一幕更是让苏牧坚定了心头念想,当即他开始干预这一过程,左手催动到化血功將另一边长刀的精血分出部分往长枪输送。 “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吞噬多少!” 时间一晃,两日后。 化血功(大成1%) 悟性:101(龙凤之姿) 化血功虽与熔金诀同为锻兵坊绝学,但眼下也只能在兵器注灵以及妖血提纯中有所运用,平日苏牧少有修炼,修炼进度落后熔金决一些。 两日时间,在如今超出百数的恐怖悟性的加持下,化血功的熟练度不断提升,由小成迈入大成之境。 嗡! 就在化血功破入大成的一瞬,一股劲力自苏牧左掌凭空生出,刚入大成的化血功顷刻诞生出了独特的劲力。 至此,苏牧体內的劲力达到了足足十九道之多,如等的劲力若是传出定会掀起风波。 此刻苏牧也若有所思。 正常而言拳法是最適合用於淬链劲力的,因而此前苏牧往往是拳法大成便能诞生出劲力,但其他武技往往需要修至圆满才能诞生出劲力。 此外也有烈火刀法,清风剑法这两者在顿悟之中,大成后直接诞生出劲力的特殊例子。 但如今隨著苏牧的悟性达到龙凤之姿后,任何武学只需修至大成,无需顿悟也能顷刻掌握新的劲力。 眼下的化血功如此,前不久的铁臂功、铁布衫、玄火功亦是如此,大成便直接诞生出了专属的劲力。 “寻常人需要圆满才能掌握劲力,我如今只需大成—或者这也是龙凤之姿的稟赋之一,我的第四稟赋。” 潜龙在渊令苏牧拥有了灵魂化身,以及窥探气运之能。 龙凤之姿则不仅將潜龙在渊的两个稟赋都为之提升,而且也诞生出了推演、以及劲力方面的新稟赋。 “如此说来,下一档悟性兴许我还会將现有的稟赋提升,並掌握全新的两大稟赋。” 苏牧眼眸发亮,心头火热,如此不断提升下去,他拥有的稟赋必然会不断增加,能拥有一项稟赋便能算作是天才,毕竟正常而言稟赋都为先天而成。 但苏牧身上稟赋却是可以不断后天增加,假日时日,光是这些天赋就足以让苏牧达到常人难以想像的恐怖的境地。 遐想一番苏牧很快收敛心神,他早已可以做到心分多用,遐想也不会影响化血功的施展。 时间来到第五日。 长枪吞了一头半的炎火雕,长刀吞了半头炎火雕,原本的血池在五日中化作了一池浊水,苏牧將三段长枪与长刀取出。 眼下只剩下最后一步的淬火。 苏牧单臂一振手中三段枪桿顷刻组装成大枪,苏牧催动圆满的熔金诀,化作赤红的右掌缓慢拂过长枪,反覆数次后换成长刀。 做完这一切,苏牧深吸一口气,同时將长枪与长刀放入一池沸水当中。 滋滋滋! 大枪与长刀入水的剎那,本就沸腾的一池山泉水顷刻被点燃了一般,雾气顷刻瀰漫整个锻造房吼! 白雾滚滚之中陡然响彻两声桀驁的长鸣声,一头超出三丈的炎火雕与一头两丈的炎火雕缠绕著冲天而起。 这一刻,锻兵坊所有锻造室內此起彼伏的锻打声戛然而止,所有锻造师都瞪大了双眼,面露难以置信。 下一息。 眾人不约而同放下手中铁锤,爭先恐后冲向门外。 只见的一道白色光柱当中,一头庞大的火焰巨鸟虚影扶摇直上,赤红羽翼每一次扇动都掀起热浪滚滚,厉啸声中连绵半月的阴雨都不敢加身,避开三分。 在那巨大的火焰巨鸟周身清出了一片清明,久违的阳光倾泻而下。 白色光柱,火焰巨鸟异象不仅是惊动了锻兵坊的锻造师,锻兵坊所处的青云城东百姓也都停下了手中活计,呆滯望向天际。 “老天爷—那,那是什么?” 只是那火焰巨鸟虚影来的快,消散的也快,不少民眾震惊之余下意识揉眼,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青云大街,青云衙门。 堂內一名面容俊逸,三十出头,一身浅绿绣鸂鶒纹官袍的陶行正抬眸望向天际,面露几分诧异“这是七品宝器的异象小覷了锻兵坊,小小青云竟有人能锻打出七品宝器,看来这三县之地也不全是废物,—” 下三品为宝器,七品为宝器之极,器成时可以引动一定的宝器异象,宝器之上的中三品为法器,能锻造法器的锻造师在沧澜三郡之地都极为罕见。 能锻造出七品的锻造师,若加以培养,说不得日后能成为法器锻造师,此外在这青州之地,一柄不错的中品法器甚至要比同品的武夫更为稀少珍贵。 只是话音戛然而止,陶行正瞧见异象在数息之內便快速消失,又很快摇摇头。 “看来是失败了,但既然有这等技艺,那件事可以开始了。” 陶行正嘴角微微上扬,乌纱帽下的面容多出了几分邪气,若一切顺利,事成之后他便能离开这苦寒之地回归家族。 自语般低语一声,陶行正眸子微眯,看的不再是青云东城,而是更东边之地。 潜龙锻造室外,武烈、陈云天三位大师傅齐聚,四人就在锻造室外踱步,其余锻造师没有资格,只能围在外围之地急切等待著,一道道目光落在那大门紧闭的潜龙锻造室上。 “这莫非是七品宝器的异象—那苏小子当真是怪物,怪物吶!” 也就在这时三位大师傅面色微变,继而面露惋惜,他们注意到异象只存三息不到,多半是出了意外。 潜龙锻造室內,苏牧伸手將大枪与长刀取出。 嗡嗡嗡! 枪身赤光流转如蛟,原本的火云纹更为清晰,纤毫毕现,大枪入手颤鸣出声,其上赫然浮现出了三道缩小的白色炎火鵰翎羽器纹,只是那第三道相比前两道有所残缺。 相较大枪,长刀的光彩明显黯淡不少,刀身同样有著三道入品器纹,但第三道仅余半寸起笔, 如同被生生掐灭的火种。 “大枪竟是接近七品—长刀则强於寻常八品。” 苏牧一双眸子骤亮,面上有著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 他原本的打算是儘量將大枪锻造成八品,却没想到眼下刀枪都同时入了八品。 )> 第163章 镇坊之刀,霸枪圆满! 第163章 镇坊之刀,霸枪圆满! 隨著一缕铁精之气灌注入长枪,登时长枪一阵鸣,枪身之上的铭文、三道炎火鵰翎羽器纹点亮,好似火焰流转。 吼! 一声高昂的厉啸声中,大枪周遭的空气顷刻被切割,扭曲,枪尖喷吐出寸许锋芒,相隔半丈的注灵池骤然泛起剧烈涟漪,好似一池注灵池之水也要被枪芒刺穿。 “不错,不错!” 眼下大枪还並未完全催动,但这股威势已然骇人,远非苏牧此前遇见过的任何兵器所能媲美。 青面蝠王韦鸣手中的寒针,赤须虎王身上的火纹战甲不行,寒鷺刀也不行。 此外苏牧感受到注灵后手中的大枪的重量似乎也有所增加,当下他单臂一震,两股精妙的劲力自掌心勃发,手中大枪在空中重新拆卸成三截形態。 苏牧將大枪放入锻造室內的一口铁箱子內,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让大枪在锻兵坊人前露面。 大枪属於捉刀人厉飞雨,与锻兵坊苏牧无关。 收枪入箱,苏牧目光这才落至长刀上,他一手轻抚刀身,同样灌注一缕相同的铁精之气,刀锋之上喷吐出半寸刀芒,威势仅为大枪一半左右。 苏牧眸子微眯,心中清楚眼下能接近一半,待得完全催动,只怕两者之间的差距会进一步扩大。 “不过好歹是一柄八品宝刀,倒也不算太差。” 这柄长刀本就是用大枪锻造余下的边角料锻造而成,原本的计划会掺杂一定玄铁增加锋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玄铁都被枪桿消耗殆尽,这柄长刀为赤铁精与铁精锻打而成,况且注灵时分到的炎火雕精血也不到大枪的一半,能达到八品苏牧已经颇为满意。 与此同时。 苏牧方才测试大枪与长刀的锋芒透出,潜龙锻造室外眾人顿时沸腾了几分,忍不住开口交谈起来。 武烈和三位大师傅都在门外来回步,一道道目光急切望著那紧闭的大门。 哎呀! 终於,潜龙锻造室大门开启,赤裸上身的少年一步迈出,忽有暖风扑面来,在场眾人顿觉周身体肤微微刺痛,如芒在背。 待得少年逆光踏出,眾人隱约间好似听到一声炎火雕的鸣叫,定晴看去刀长三尺三寸,刀身如赤焰流转,阴云裂缝倾洒下的阳光映照下赤波滚滚。 刀身光彩熠熠,数息之后才逐渐內敛。 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这一刻再不识货的人能知道这定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 眼下人群当中钻出身来的武寧,武巧儿兄妹俩便是如此。 “好刀,苏兄弟又锻出了一柄好刀!” 武寧双眼放光,却听得身旁自家妹妹武巧儿发问一句。 “好在哪里?” “好在——” 武寧一证,若是平常时刻他也就说了,但眼下锻兵坊的老师傅匯聚一处,何况还有三位大师傅和父亲都在,他此刻点评无异於关公面前耍大刀。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是貽笑大方,不仅自已丟人,更会丟了父亲的脸面,当下武寧面色几变嘴巴张合支吾看选择闭口,说多错多。 武寧吃,兄妹俩的对话顿时令场上的气氛欢快了几分。 武烈没好气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三位大师傅眼中只剩下那柄长刀,三人也顾不得什么顏面,如同三头饿狠一般扑向苏牧。 “小子,快让老夫看看!” 三分爭先恐后围著长刀,好一阵轻抚后却是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眸子深处的五分疑惑。 眼前之刀的品质必然在先前的寒鷺刀之上,这点毋庸置疑,此刀不仅是八品宝器,就算在八品中多半也能算上佳。 陈云天三人自知天资有限,但毕竟淫浸锻造几十年,这份眼力还是有的。 但此刻三位大师傅心中感到蹊蹺,只因方才的异象浩大,分明是七品的异象,哪怕只存三息即逝,品质也应该要比这柄长刀高出一些才是。 这柄刀当不起方才的异象! 只是三人相视一眼也都能看出彼此的不確定,纷纷往锻造房內望去一眼,但瞧不见第二柄长刀。 “我们三人通力合作也能锻造出八品宝器,但若想达到这柄长刀的品质却是极难何况这柄刀上已现第三道器纹,有七品的潜力在,假日时日苏小子必能锻造出七品宝器甚至更进一步锻造出宝器之上的法器.” “或许是我们三人看错了?” “没错,苏小子一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单独锻造出这么一柄长刀,这份天赋足够妖孽了,我们平日都说不能操之过急,此番倒是我们三个老东西心急了。” 陈云天、赵矩、林若水三人相识几十年之久,可谓人生知己,三人此刻通过眼神快速交流了一番,旋即心中的疑惑打消。 “八品宝器,第三道器纹已现,此刀更胜寒鷺刀,可有名字?” 当下陈云天开口道了一句。 一语激起千层浪,陈云天大师傅亲口道出这是一柄八品宝器,甚至第三道代表七品宝器的器纹也显现部分,在场诸多锻造师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方才那竟真是七品宝器的异象。” “我们锻兵坊上一次锻造出八品宝器还是十年之前了吧,三位大师傅合力才锻成八品,眼下苏大师傅这等年纪就能锻造出八品宝器—. “苏大师傅当真神人也!” 这一刻,原本对苏牧执掌潜龙锻造室,成为诸位大师傅之首还有些不满的锻兵坊老人此刻也都心服口服,苏牧这等妖孽由不得他们不服! “就唤作赤翎刀吧。” 赤为赤铁精,翎则为炎火雕精血所成器纹为翎羽图案,苏牧不善起名,便各取一字作为刀名。 “刃如赤焰流转,一柄寒鷺刀,一柄赤翎刀,苏小子你当真是个怪胎,了不得啊!” 待得人群散去,武叔单独找到苏牧。 “小牧,这赤翎刀你可愿割爱?” 苏牧闻言心中一动,他之所以要锻打这柄赤翎刀,不过是为了隱藏自已锻造大枪的真正意图,但饶是如此苏牧还是感觉眼下太过引人瞩目,这与他的初衷不符。 当下苏牧面上故作几分不舍,最后轻点头。 “小子武艺微末,此刀留在身边无用,小子都听武叔的。” “那好,武叔便说了.”武烈面露几分愧疚,郑重开口,“小牧你若能忍痛割爱,我想以锻兵坊的名义买下赤翎刀,让此刀成为镇坊之兵,用以激励锻兵坊后人!” “小牧你放心,武叔不会让小牧你吃亏,我打算用两万两请刀镇坊,小牧你意下如何?” “武叔,两万两太多。” “不多,不多,两万两银子能买来一柄镇坊之刀已是武叔厚顏了。” 时隔十年之久,青云锻兵坊再出一柄八品宝器,甚至是能引动异象这一消息如插翅一般,很快传出青云城。 厉飞雨之后,青云大小茶肆又嗅到新的商机,纷纷派人搜寻苏牧的信息,然后加以编造快马加鞭编成故事。 一时间,青云锻兵坊苏牧之名隱隱有了与厉飞雨並驾齐驱的架势,其名如那燎原之火在极短的时间內传遍青云,乃至三县之地。 三日后,武叔將两万两银票亲手交到了苏牧手中。 “小牧,赤翎刀还缺了一柄刀鞘,陈云天、赵矩和林若水大师傅想要为赤翎锻打一柄刀鞘,你看如何?” 三位大师傅事后得知武烈白银两万买刀之事,纷纷强烈赞同,並爭先恐后想要为赤翎锻造刀鞘,最后才在武烈从中调和的情况下才达成共识打算三人合力锻造刀鞘。 毕竟日后赤翎刀成了锻兵坊的镇坊之刀,他们三人若是能锻造出刀鞘也能留名锻兵坊,乃至留名青云了。 三位大师傅虽然清楚此事未免有些厚顏无耻,但三人在锻造技艺上几无更进一步的可能,身为大师傅钱財不缺,如今所求只剩下名了。 “三位大师傅都是小子的师傅,还请坊主转告一声,刀鞘有劳三位大师傅了。” “好!” 武烈闻言心中欣喜,三位大师傅自然是顏面掛不住,这才让他前来,苏牧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人情世故,这才让自己代为转告。 一番交谈后,武烈满心欢喜双手捧著,將赤翎刀请入锻兵坊深处大院。 就在苏牧之名成为青云城大街小巷百姓饭后谈资之际,苏牧悄然用一口不起眼的木箱將大枪从潜龙锻造室带出了锻兵坊。 燕雀街同样不起眼的宅院中,苏牧从木箱中取出长枪,单臂一震,三截枪身在一声喻鸣声中顷刻展开。 “刀为赤翎,大枪炎火气焰更甚从今日起你就唤作赤焰枪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牧夜里会等到小医师入睡后悄然离开医馆,孤身来到青云城之北的无名小山练枪。 秋雨如泣,雷光翻涌,林间宿鸟惊飞四散。 吼! 炎火雕厉啸震碎雨帘,一道赤芒如陨星贯入密林。 所过之处,林木如薄纸般被““洞穿,木屑混著雨水进溅,留下串串碗口大的焦黑窟窿。 “轰隆!“ 惊雷与落地声同时炸响,五丈高的土丘在赤芒撞击下剧烈震颤,表层岩土瞬息皸裂,大地颤动间碎石飞溅。 待烟尘散尽,曾经修炼惊雀步的土丘竟被削去三丈。 一桿赤色大枪斜插在土丘中央,枪身流转的火光將雨水蒸成滚滚白雾,正是赤焰枪。 霸枪七式(圆满) 悟性:105(龙凤之姿) 霸枪七式,苏牧掌握的第一门七品枪法,斩杀黑虫老人为因,而后银令捉刀人李雁为报恩情赠予祖传枪法为果。 因缘际会,这门李雁自己都无从入门的霸枪七式几经波折落入苏牧手中。 修炼一年岁月,今日终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霸枪由大成之境突破圆满,也成为了苏牧第一门修至圆满的七品武学。 隨著霸枪七式圆满,属於霸枪七式的劲力在此刻得到壮大,令苏牧本就雄浑异常的丹劲得到了提升。 丹田处劲力之丹轻旋,林中大江奔涌之声蒙绕迴荡。 不多时,苏牧消化一番霸枪圆满后的悟性暖流重新站起身来,眸子里闪烁著精芒。 眼下他有看足够的自信,一枪在手,若那银眉鹰王袁无命復生出现在眼前,他何须动用熔火金身,只需数枪就能將袁无命这等境界虚浮的五极境捅杀当场。 嗡一一但也就在这时,苏牧眉心之龙陡然颤动不休发出一声嘶鸣,右眼皮隨之连跳,心头生出一股莫名的强烈不安。 左眼跳財,右眼跳灾! 悟性刚突破之际正是苏牧精气神的巔峰,也是感知最为敏锐之时,苏牧合上双眸隱隱感知到了不安的大致方位。 “这是青云城方向,小医师?!” 苏牧浑身一颤,毫不犹豫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朝青云城方向狂奔,透著煞气的蝉鸣自林中席捲而出。 夜幕下青云城轮廓在雨幕中扭曲,如墨阴云层层覆压青云之上。 踏踏! 就在此时,雨幕下一道如鬼魅般的黑袍身影抵达青云城外,老者手中托著的青铜罗盘正剧烈震颤,指针血色异彩大作,撕开雨帘直指城內。 “好强烈的反应!” 这段时日那暗处之人不断出手干扰青铜罗盘,令他心头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数日之前,他偶然在郡城听闻千里之外的青云城有人锻造出引动异象的宝器,老者便是抱著一试的念想前来,却没成想自己要找的人竟真在这青云城中。 老者枯指扣紧罗盘,黑袍下双眼燃起幽火:“干扰老夫数月·原来藏在这儿。”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164章 阴煞之气,特殊修行者! 第164章 阴煞之气,特殊修行者! 无名小山中激射而出身影席捲著狂风朝著青云城去。 一年半之前,苏牧以九道劲力熔炼成丹劲,而如今他体內丹田处足足有十九道劲力,且每一道劲力都比原先的劲力更为凝练。 四次炼劲成就丹劲后,早已无需苏牧自行催动,呼吸间体內劲力便是连绵不绝,每一次流转四肢百脉又重新匯入丹田的过程都是一次劲力的凝练。 劲力之丹在一年半的时间不断得到滋养与壮大,最初那一枚淡金色比婴儿拳头小一圈的劲力之丹,眼下比起成人汉子拳头大小还要大上一圈。 此外,也变得更加金黄隱隱有著透出几分璀璨之色。 如今苏牧体內劲力相比成就丹劲之初要雄浑三倍不止,也不怪五极境的袁无命也为之震撼。 漆黑雨幕下,一道身影拖著长长的黑影閒庭信步走在青云北街,比苏牧更早进入青云城中。 此刻黑袍下的面上透看几分恤怒和不屑。 任凭藏在暗处的宵小之辈干扰青铜罗盘,他不过是多耗费了一些时间,终究还是让他找到了,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 既然人已经找到,沧澜三郡又有谁能拦下他。 酒尘巷,云鹤医馆。 黑袍老者手中青铜罗盘的颤动在此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这令老者心中火热,他清楚人就在这幽静的竹苑中。 “呵,云鹤医馆?” 老者迈步走入竹苑之中,走出数步后脚步忽的一顿,黑袍下的面上瞳孔为之收缩,面上原本的不屑为之一僵,踏足沧澜三郡之地后他首次面露凝重之色。 自医馆竹屋內有一股精纯的气息飘出。 “阴煞之气好浓烈的阴煞之气!” 黑袍老者来到小医师所在的臥室门外,屋內的小医师猛地惊醒瞧见屋外现出一道人影轮廓,却不是小哥苏牧,也不是师傅的。 “是谁?” 一道惊慌的声音自小医师口中发出,下一息臥室大门被推开,惊呼声夏然而止。 “嗯!” 小医师一手落在腰间的短刃上,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顿觉一股无形之力触及眉心,脑袋顷刻昏沉沉,只发出一声闷哼便是当场昏迷,黑袍老者走入屋盯著小医师的面容看了几眼,面上浮现出惊嘆神情,待得黑袍老者一手落在小医师身上之际面上陡然又撑开了几分愤怒与莫大的惊惧。 “武夫的劲力,这是要毁了她?” 老者浑身发颤,似是想到了之后会有人因此大发雷霆,饶是他都心惊胆颤止不住吞了咽了一口水。 “此事与我无关老夫只需將人带回。” 老者一手抓向小医师,双眸银芒闪烁,小医师的身体竟是悬浮半空,最后被老者扛在肩头。 离去之前老者沿著先前感受到的阴煞之气走去,推开药房竹门,老者一弹指,屋內烛火点亮。 他来到一个石制器血处,器血內有著一盆黑色粘稠、散发著难闻腥臭味的液体。 “血液中竟是蕴含这等阴煞之气”老者面色大变,心头生出几分忌惮,当即一指灭去烛火,“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老者心念一动,催动起敛息术將自身气息完全隱去。 踏踏! 不久后,雨中一道透著煞气的身影来到了医馆外,苏牧一双深邃的眸子深处翻涌著滔天的冷意,医馆內没有任何呼吸声。 此外,苏牧能嗅到天地之间残留的一抹好似麝香的气味,此外还有一抹有些熟悉的气息,苏牧一言不发走出医馆,果不其然他发现了几个未乾的脚印。 臥室內小医师不见踪影,足跡的主人也曾踏足药房。 “来晚一步—有人带走了小医师!” 苏牧此刻理智已有丧失的跡象,他在看到空无一人的臥室后,猛然之间胸膛下的心臟为之阵阵绞痛,好似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 令他呼吸在此刻变得困难,好似要室息一般。 呼呼! 苏牧粗喘著气。 小医师那时常笑看的面容,点点滴滴浮现眼前。 “小哥你真好!” “小哥,你伸手——这,这是平安绳,寓意岁岁平安,小哥,你不许弄丟。” 小医师慌乱接下腕间还带著余温、有些褪色的彩绳,耳根通红將彩绳亲手系在苏牧手腕。 人唯有在失去了后才会懂得珍惜,这一刻苏牧猛然惊醒。 这种感觉苏牧其实也並不陌生,第一次是四年前青水镇见到周叔等人的尸体之时,第二次是去年东河镇见到李叔和重伤的小虎之际。 而这次是第三次,这一次甚至比起第二次更为强烈的多。 苏牧伸手轻抚过手腕处的平安绳,然后珍重摘下將之留在了屋內,旋即他快步来到药房揭开一瓶药酒仰头灌下,又將一瓶药酒掛在腰间。 雷雨中蝉鸣声躁动,处於暴走边缘的苏牧一步迈出来到医馆外,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动用远超常人的嗅觉和听觉,以及精神力想要追寻对方的踪跡。 只是雨水將痕跡冲刷,也或许是掳走小医师之人离去时刻意隱匿了气息,令他无法追寻。 几息后。 一道分不清男女,冷漠的声音冷不丁传入苏牧双耳。 “北城门—.继续追去你会死。” 苏牧猛地睁眼,扫视酒尘巷四下却是空无一人,此刻他也无法捕捉到声音是从何处发出,那道声音就像是直接在脑海当中直接响彻,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多谢!” 毫不犹豫,苏牧当场做出了选择,身形一晃朝著北城门方向追去。 苏牧在医馆內感知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令苏牧清楚掳走小医师之人不简单,很不简单。 方才那不知用何种手段传音之人的话语,既是提醒,也是警告,警告他苏牧继续追去会死。 这人能神不知鬼不觉进行传音,其实力必然在他苏牧之上,这点也能说明今夜来人的强大。 理智告诉苏牧,就此不顾才是最为理智的选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是真的不晚吗?迟来的正义绝非正义,倒不如问心无愧行事,清水镇之事他不想再经歷第二次。 何况苏牧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人也不是纯粹凭藉理智而行动的生物,若真能无视一切,不被情绪影响,那也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至少苏牧他做不到看著小医师被掠去而无动於衷。 此时此刻,苏牧脑海中的愤怒和杀意就此压倒了理智,今夜他要拼尽一切將小医师带回。 轰隆! 苍穹银蛇狂舞,惊雷声中黑袍老者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去。 还未散去雷光之中,身后一道身影席捲著毫不掩饰的杀意快速袭来,黑袍老者先是一惊,还以为是那医馆內鲜血的主人追来。 待得感知到是一名武夫,且是下三品的武夫之际,老者手中灵光一闪,取出一方青铜罗盘,青铜罗盘並未有任何反应。 “罗盘没有反应—不是那人。” 当即黑袍老者勃然大怒,一想到数月被人不断暗中干扰青铜罗盘,昏迷的小医师体內的劲力也极有可能牵连到自己,以及又被那医馆內蕴含阴煞之气的鲜血嚇退。 这令黑袍老者心中怒火中烧,眼下他还没去找人宣泄,竟有人胆敢找来,他倒要看看区区一个武夫究竟有何勇气胆敢找上门来。 踏踏! 雨幕林中,那道身影近了,来人身影魁梧,一双眸子深邃,一身衣物不沾雨水,风雨在进入这道身影周身寸许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横拦。 苏牧遥隔数丈之地停下脚步,一双杀意翻涌的眸子死死落在黑袍人身上。 “將人留下,否则死!” 黑袍老者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口中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原来竟是一个疯子,当即他心头的兴致顿时没了大半。 苏牧话音未落单臂一震,手中赤焰枪当即展开,隨著劲力灌注,赤焰枪之上的一道道铭文点亮,那三道赤翎状的器纹隨之闪烁萤光。 錚! 一道锋芒汹涌,自枪头处陡然喷吐出了数寸赤色枪芒,握在苏牧手中好似一道赤练。 霸枪七式·苍龙出海! 一点寒芒闪烁,顷刻之间苏牧一步迈出瞬息拖出一道道残影,跨越了数丈之距。 面对苏牧这一枪,那黑袍老者屹立原地一步不退,面上流露出一抹轻蔑。 “半步七品宝器,这便是你的依仗么?” 黑袍下老者的双眸陡然进发出杀意,老者一抬手,周身衣袍狂乱鼓动,身上爆发出一股磅礴的气势,枯瘦的五指从右袖中探出,林中狂风大作。 鐺! 席捲著杀意的赤焰枪尖却像是落在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之上,竟是没能穿透而过,骇人的一幕发生,这一枪竟悬停在了老者枯瘦五指三寸之外! “死!” 老者嘴角微张,轻微几不可闻的破空声骤响,苏牧虽然没能看到任何袭击,但眉心蛟龙翻涌发出了凶险预警,苏牧这一枪也並未动用全力,瞬息之间便做出了反应,劲灌双足侧身一闪。 ! 那无形的攻击落空,苏牧身侧之后,接连数棵需一人合抱的大树上凭空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 特殊修行者?! “刚才那是精神力?” 苏牧眉心蛟龙剧颤,心中生出远比遭遇袁无命时更为强烈的危机预警。 这令苏牧心头生出一股寒意,方才他感知的清楚,眼前之人体內並没有丝毫劲力波动,有的只是纯粹且阴冷的天地灵气。 种种跡象都表明眼前之人,就是他猜想中的特殊修行者。 “嗯?” 黑袍老者瞧见苏牧竟是闪躲开了自己的精神力一击,口中发出一声轻,只是他並未多想,只当眼前的武夫是侥倖罢了,当下不耐烦地再次抬起枯掌。 那抬起的枯瘦五指好似一个漩涡,五臟六腑共鸣,其体內的阴冷灵气与天地之间的灵气涌动,一道青色巨掌顷刻凝成,好似一座大山覆压而来。 黑山四护法之一,赤须虎王当初全力凝聚出的半丈火焰之掌与眼前老者隨手拍出的一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两者无论是大小,还是威势相差何止数倍! 呼呼呼! 青色巨掌尚未真正落下,周遭空气已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苏牧周身数丈林木接连炸裂、摧折,被雨水浸透的泥土在恐怖威压下出现下沉、塌陷,显出一道巨掌凹坑。 苏牧神情异常凝重,胸腔如压千钧巨石,心生室息。 他毫不怀疑,这一掌落下怕是连袁无命那等靠外物强破的六品五极境也不会有丝毫反抗余地,会被瞬息碾得户骨无存! 第165章 一线胜算,搏命血战! 第165章 一线胜算,搏命血战! 呼! 苏牧嘴巴微张,深吸一口气后全力集中精神力,一双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前的黑袍老者很强,绝对是他交手过的敌人中最强的一人。 凛赋之一,灵魂化身毫无保留催动,而且是第一次在战斗中催动。 同时,稟赋之一的心分多用也在同时催动。 吼! 眉心蛟龙翻涌低吼,令的苏牧此刻的精神力与感知得到大幅强化。 苏牧眼中的世界顷刻发生了变化,天地之间各色萤光点流动,这是天地灵气,而当苏牧的目光落在那黑袍老者身上之时,苏牧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到了黑袍老者背后天地灵气匯聚,好似形成了一个青色大漩涡,將周遭的木灵气牵引、吞噬入体。 面对这黑袍老者,苏牧胸膛下的心臟不自觉加速跳动,那被药酒压制而陷入沉寂的蛊虫也在此刻有了反应。 这种感觉只在祁峰山脉初次遭遇妖兽时曾有过一丝,但那会遭遇的妖兽太过弱小,不过是八品,眼下这种体会格外强烈,仿佛眼前的黑袍老者是更高层次的生命,让人发自本能的忌惮。 心念急转,一切却也在瞬息之间,面对老者隔空拍下的青色巨掌,苏牧没有丝毫托大,心念一动,体內一根根青玉雕琢一般的玉骨绽放青色毫光,血肉、骨骼、筋脉颤动间共鸣融为一体。 金行神功·铁精之气! 苏牧肺部刺痛,铁精之气自肺臟涌出灌注入手中赤焰枪中,顿时赤练一般的赤焰枪上铁精之气流转,赤色之中透出一抹银白色,枪尖喷吐出的枪芒更为凝实。 九品、八品、七品这下三品为宝器,其中九品宝器可以承受並强化劲力,八品可以承受並强化属性劲力,而七品则是可以实现双属性共存。 这点苏牧在用赤焰枪修炼霸枪时便是体会到了,赤焰枪虽不是七品宝器,但毕竟第三道器纹只缺一线,也拥有了双属性共存的能力。 此刻金属性劲力与赤焰枪本身蕴含的火属性同时被激发而出。 苏牧將熔火金身也悄然运转三分,不为杀敌,只求护全周身,本就强悍的肉躯之力在这一刻翻倍提升,隨著苏牧脚踏大地,背脊摇曳如大龙舒展,然后腰腹带背,腹背带动双臂,苏牧一枪席捲看金劲与火劲螺旋刺出。 錚! 霸枪七式·霸枪毒龙钻! 一股杀伐之气自苏牧周身瀰漫开来,手中赤焰枪旋转,天地之间的金灵气与火灵气被牵引而来,赤焰与铁精交织在赤焰枪头处,形成一个接近丈许的赤白双色龙首钻头。 嗡! 长枪刺出长空发出一声刺耳无比的厉啸声之声,枪影摇曳而出与那青色巨掌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苏牧顷刻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道,令的手中铁精之气加持的赤焰枪顷刻弯折到了一种孩人的程度。 咔。 霸枪毒龙钻也为之出现了崩碎的跡象,寸寸崩毁,在彻底崩毁之前那青色巨掌也出现了几道裂缝,隨之巨掌落下。 大地猛然一颤,尘土滚滚间,苏牧长枪刺穿巨掌脱身后爆退出丈许,身躯撞断一棵一人合抱的巨木后才稳住身形,体內气血与劲力翻涌,喉头雾时发甜。 “好惊人的杀伤力!” 苏牧强压下喉间涌血,一手抹去嘴角流淌出的鲜血,玄铁与赤铁精二百一十五锻,通体铭刻坚固铭文的枪桿並未在巨掌下损毁,但其上的恐怖力道震得苏牧双臂发麻,虎口刺痛渗出鲜血。 自打修炼横练武学以来,这还是苏牧第一次被其他人的攻击震得虎口流血。 “有点意思。” 黑袍老者眼看苏牧竟能接下自己一掌,不禁面露几分讚许之色,先前在沧澜北郡遭遇的两名六品武者都被他翻手灭杀,区区一个半步六品竟能承受他一掌。 “有点意思,但也到此为止了。” 黑袍老者眼看朝看自己逼近的苏牧,冷哼一声,再次抬起枯瘦的手掌,顷刻之间天地木灵气再次匯聚成巨掌。 “近身—唯有近身搏杀才有一丝胜算!” 苏牧眼眸闪动,此前他將药师作为假想敌,猜测这类特殊修行者能够以精神力御刀剑,眼下他虽然没有见识到这一手段,但却见识到了精神力洞穿丈许外数棵大树,以及凝聚灵气巨掌进行远距离攻伐的手段。 这些特殊修行者对灵气的运用超出了苏牧的预料,苏牧此前得出的初步结论是,面对这类特殊修行者唯有近身搏杀才有一线胜算。 若是被拉开距离,只能疲於奔命,唯有一死而已。 八步赶蝉。 蝉鸣声响彻的一瞬,苏牧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凝实的精神力將自己锁定,这股精神力之凝实远超此前苏牧遭遇过的对手,眼看黑袍老者要再次凝聚灵气巨掌。 苏牧一步落下,体內的气血和劲力在这一刻流速加快,双臂握枪改为单臂。 l! 下一息,手中长枪化作一道赤焰流星,悍然激射而出。 霸枪七式·金铁流星! 赤焰枪化作的流星划破长夜,瞬息跨越双方间的数丈距离,烈火在黑袍老者的瞳孔中急剧放大。 “愚昧。” 黑袍老者见状不屑哼了一声,青州偏僻之地,这沧澜三郡更是如此,在他看来这小子若是手持长枪还能苟延残喘几息,眼下竟是將半步七品宝器的长枪掷出。 这一击威力不俗,但哪怕能打断自己的这一掌又如何,他隨时可以拍出第二掌,而失去了长枪的苏牧又该如何?不过是加速灭亡罢了! 老者不慌不忙,一掌提前拍出,青色巨掌迎向激射而至的金铁流星。 长枪与巨掌相触的一瞬爆发出一声震耳的金铁炸鸣。 轰! 火光大作间,场上狂风大作,苏牧抓住这一时机身形一晃,顿如鬼魅一般跨越数丈距离。 老者眼眸微眯,顿时自以为看破了苏牧的意图。 “想要近身?” 当下黑袍老者嘴巴张合,一双眸子顷刻银芒闪烁,旋即“嗡』的一声响彻。 “的確是精神力!” 这一次苏牧在灵魂化身状態下看的真切,这是黑袍老者强大的精神力在眉心凝聚成一枚无形钢针,旋即“嚼』的一声破空袭来。 圆满惊雀步的折枝变,与飞絮功技巧被苏牧同时运用。 苏牧身形在半空诡异的凌空一踏,身形顷刻变向,在老者眼中险而又险躲开了这一击。 “非是巧合?” 黑袍老者面露惊疑之色,看著面色平静朝著自己逼近的苏牧心中首次生出了几分不安,承受他一击后却能直接发动反击,眼前小子的体魄非凡,还在此前死在他手中的两名沧澜北郡的六品武夫之上。 只是瞬息之间,这股不安被愤怒所取代,自己竟是对一个穷乡僻岭之地粗鄙武夫生出不安,老者恼怒为之眉头一挑。 “老夫放你近身又如何?” 黑袍老者枯瘦的左手探出,天地灵气匯聚至掌心,化作一道灵气屏障横亘在身前三尺外。 火光之中一道人影迅疾穿出,也就在这时那青色巨掌与赤焰枪分出了胜负,赤焰枪虽然刺破了这来不及完全凝聚的青色灵气巨掌,但也因脱离了苏牧后续的劲力灌注而被震得倒飞而出。 苏牧单臂虚空一抓,掌心丹劲勃发要將长枪摄入手中。 第166章 武夫秘境,十二境小金刚! 第166章 武夫秘境,十二境小金刚! 呼呼! 苏牧的呼吸声异常沉重,一双眸子血红,好似一头重伤垂死但却还未倒下暴怒妖兽,此刻他眼中模糊不清的血红世界中唯有一物最为清晰,那便是黑袍老者肩头的小医师。 他答应过药师要照顾好小医师。 何况小医师对他而言是亲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亲人! 苏牧隨手將手中的扯断一截枯臂掷地,一手抓向黑袍老者肩头的小医师。 这一抓却是抓空了,惨叫声中黑袍老者体內的灵气猛地进发,狂暴的天地灵气来袭,意识模糊的苏牧本能双臂交叉横於身前,但仍是被这股爆发的灵气震得倒飞而出,身形重重摔在了数丈之外。 衣袍碎裂的老者捂著断臂白骨处,身形爆闪而出,胸膛剧烈起伏著,断臂之痛令的他阴枯稿的面容极度扭曲,一脸怨毒盯著数丈之外的苏牧。 “杀了你,老夫一定要杀了你——” 就如同苏牧洞悉的那般,从一开始黑袍老者就没有正眼看待过苏牧,不过区区青州荒僻之地的下三品武夫罢了。 终年打雁今日他竟是被雏鹰了眼,若是他从一开始就全力以赴,哪怕只是动用法器,这小子绝无一丝可能伤到自己,更不必说眼下被这粗鄙武夫生生折断一臂。 然而,下一息老者怨毒之言臭然而止。 数丈之外,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上火焰隨著金钟的碎裂而熄灭,但那血色之中却是有一道玄妙的青光在周身流转。 然后骇人的一幕发生,那血人竟是跟跟跑跑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老者瞳孔骤缩,眼眸死死盯著那青光浑身为之一颤,面色为之一变,想到了传闻中的武夫境界。 “四次炼劲的丹劲,四次锻骨的玉骨,加之三次易筋这小子已达成淬体三品十一境,距离武夫第一个秘境只差一个小境界!” 传闻武夫有两个常人无法企及的境界,修成淬体十二境,与淬体十五境圆满,此两境便是武夫与佛家的小金刚与大金刚之境。 四次炼劲、四次锻骨、四次易筋都是一道大门槛,若无妖孽天赋,或是大毅力者无法修成,此三关迈过任意一关武夫的实力都將迎来一次飞跃,能在同品境界难逢敌手。 连迈三关更是天赋与大毅力缺一不可,修成后肉躯將会迎来一次由內及外的全面脱胎换骨,后天迈入无缺,乃至金刚不坏之躯。 蜕变过后的武夫肉身可媲美同品妖兽,同时觉醒肉身神通,若修顶尖横练功法,肉躯更是可以力压妖兽,且修成小金刚的武夫据说修炼横练功法会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能达成这等天赋的武者莫说一郡之地,就连一州之地都不会有几人,老者观苏牧面容,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年岁。 这等年纪就更为骇人了,青州这等偏僻苦寒小县竟是能诞生出这么一尊妖孽? “莫非数月前的赤虎啸月异象就是应於此人?” 老者神情变了好几番,但很快又摇摇头,面上重新流露出了怨毒之色,只是这一次其中还夹杂著几分恐惧与忌惮。 “天下修行法门,以武夫最多,数万,十数万武夫中兴许就能出一人能修成淬体十一境,但若是反过来,数万名淬体十一境武夫中却不见得能诞生出一名小金刚。” 正因如此罕见,小金刚与大金刚才是武夫法门中的传闻之境,也称武夫秘境。 “此子不能留。” 老者虚空一摄,天地灵气翻涌將断臂席捲面前,老者取下其上的一枚古朴银色戒指戴在左手上,看著那一步步走来的血人。 黑袍老者心头一颤,手中灵光一闪,竟是凭空出现了一柄细长透著阴冷气息的古剑。 “小子,能死在我的阴锋剑下你值得骄傲了,临死之前老夫允许你报上名字。” “宝器之上的法器?” 血红的世界中,苏牧忽看到了一道阴冷的灵气在流转,以及四道闪烁著蓝光的器纹。 苏牧清楚自己今日多半无法將小医师带回,他这次失约了,也无法完成药师的託付了。 他还是低估了黑袍老者的强大,面对老者的发问,苏牧一言不发,只是一步一血印往前走著。 见到这一幕,老者冷哼一声。 “小子记住了,杀你之人袁青。” “今日若不死”苏牧脚步一顿,“日后必杀你!” 老者听著苏牧那气息如蚊丝般的声音,却是没有太多讥讽,反而流露出一抹钦佩,充斥著杀意眸子里的忌惮之色愈浓。 袁青眼眸闪动,能够感知到苏牧这具肉躯几乎都崩溃了,生命气息在急速衰败,这等伤势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死去。 “既然不愿说,那就死吧。” 袁青左手执剑,抬剑之际天地风云涌动,一股阴冷宛若死亡降临的气息如潮汐涌入那古剑之中,虚空之中阴冷灵气凝结成了一道庞大的黑羽鹰集。 鹰隼凝成的一瞬,一股磅礴如江海的威压瀰漫开来,周遭林木狂乱摇曳,然后咔咔声中摧折。 “这才是袁青的真正实力么?” 苏牧顿觉身子异常沉重,如千仞大山压肩,双腿猛然一沉,最后迈出半步。 这时袁青手中的六品法器阴锋剑落下。 寒光闪烁,阴冷灵气凝聚的黑羽鹰隼高昂出声,双翼一振破空袭来,在苏牧瞳孔之中无限放大。 但直至死亡即將来临的一刻,苏牧一双眸子却没有丝毫偏移,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昏迷的小医师,嘴角流露出了一抹苦涩。 自己终究还是太弱小了,但若是重新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苏牧依旧会选择如此。 问心无愧,心念通达,以杀为守护是苏牧的武道。 就在鹰隼的阴冷即將完全吞噬苏牧的一剎那,苏牧胸膛下的蛊虫似乎也嗅到死亡的气味,它似乎不愿就此隨苏牧一起死去,发出了一声异常暴躁的嗡鸣声。 喻! 那阴冷鹰隼在蛊虫的一声鸣叫下陡然为之剧颤,苏牧眼眸闪动,他瞧见了自己胸膛处形成了一道黑色漩涡,这道漩涡漆黑无比,竟是比起袁青斩出的黑羽鹰隼更为漆黑、阴冷。 蛊虫开始了疯狂的自救,竟是藉助黑色漩涡吞噬起黑羽鹰集,一道道阴冷至极的气息狂暴的涌入苏牧胸膛。 “这是什么蛊虫,竟能吞噬阴煞之气?” 袁青面露吃惊,这小子竟还身怀如此蛊虫,他那目光落在苏牧胸膛处之际陡然多了几分贪婪之色。 在他看来苏牧哪怕有这蛊虫也是必死无疑,因为他看出了苏牧胸膛下的蛊虫还太弱小,无法將黑羽鹰隼彻底吞噬。 苏牧感受到蛊虫的自救,若是平时他或许还可以动用熔火金身助蛊虫一把力,但眼下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劲力。 袁青判断的没有错,苏牧胸膛下的蛊虫根本吞噬不了如此磅礴的阴冷灵气,入体的阴冷之气从胸膛处狂暴涌出,在身体各处流转,令的苏牧手脚加剧冰凉。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 一道赤练划破雨幕,瞬息破空袭来,悽厉的悲鸣声中黑羽鹰隼顷刻消散,又一声轰隆隆声中,大地颤动,尘土飞扬。 待得尘土散去,定晴看去那方才诛杀黑羽鹰隼的赫然是赤焰枪。 一道身影幽幽嘆了一口气,出现在了苏牧身旁,一手托起苏牧。 “唉,小子—坚持住。” 苏牧紧绷的躯体一松,眼前世界彻底被黑暗吞噬。 突然出现的身影抱起苏牧,冷冷盯著袁青,感受到这道冰冷的目光袁青面色剧变,心底涌现出一股寒意。 “林静秋你竟然还活著,原来是你在暗中搞鬼,我此行乃奉家主之命,你莫非胆敢出手阻拦?” 袁青看到来人后色厉茬苒厉喝出声。 来人一手按在苏牧周身,天地灵气隨著手掌灌注入苏牧体內,小心翼翼將翻涌暴走的阴煞之气压制,他感受到苏牧此刻躯体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 “这样的伤势,这小子真的还能活下去吗?”来人神情阴沉到了极点,他冷冷看了眼袁青后抱起苏牧转身。 “我不会出手,带上你的断臂滚吧,趁老夫没有反悔之前。” “今日之仇,这小子日后会自己亲手奉还,希望你袁青能多苟活几年。” 袁青闻言恼怒,心头却又暗自鬆了一口气,这林静秋果然不敢对他下手,也是,这傢伙不过是霍家的一条狗罢了,岂敢反咬主家? 至於报仇? 袁青看著那全身筋骨崩毁,体內阴煞之气蔓延全身,只剩下一口气的苏牧面露不屑,自己这一剑岂是一个下三品的武夫能接的,这小子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就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算能侥倖活过来,此生武途也必然断绝,这么一个废人断无再来寻仇的可能性。 唯一可惜的事,是那蛊虫无法下手了。 “罢了,能將人带回去便是大功一件,我袁青日后修为必然能更进一步,区区蛊虫罢了,不值一提。” “好,我袁青便等著这小子上门来报仇!” 袁青没有收回手中阴锋剑,其上四道蓝色器纹依旧光彩闪烁,直到林静秋將赤焰枪从土坑中抽出,带著苏牧远去后才长出一口气,又灵光一闪將手中之剑收回。 “小友—你千万要坚持住。” 回到医馆,饶是见惯了各种伤势的药师,此刻心头也是在发颤,生出无边的担忧。 苏牧这种伤势,换做一般人早就死了,也就是苏牧体魄过人,武道根基雄浑,加之有著远超常人的旺盛生命力,这才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当下药师摊开数套银针,烛火消毒后单手施针封住苏牧体內的筋脉穴位,止住流血,同时另一只手全程落在苏牧心臟处,將苏牧体內的阴煞之气压制。 “不行,小友体內的蛊虫也在作乱,阴煞之气压制不住了。” 药师面露凝重之色,眼前浮现出方才的那一场力量悬殊的惨烈搏杀,最后药师长嘆了一口气。 “如今之计唯有那般做了。” “小友,小月日后就託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找回小月。 “我没死?” 时间一晃来到了五日后,苏牧在浑身阵阵刺痛下醒来,他缓缓睁开眼,脑海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 待得意识逐步回归。 嘶! 苏牧止不住嘴角抽搐,倒吸一口冷气,顿觉难以言喻的剧痛如潮水袭来,將他瞬间淹没吞噬。 他看到了熟悉的天板,嗅到了浓厚到刺鼻的药味,苏牧挣扎著微微坐起身来,看到了自己身体好似包粽子一般被白布层层包裹著。 “小医师—.袁青!” 伴隨意识彻底清明,苏牧眼前浮现出了那场大战,苏牧咬牙切齿然后又在检查一番如今的躯体状態后缓缓鬆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许久,苏牧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 “是啊,废了—我成废人了—” 內视状態下,苏牧看到了千疮百孔的躯体,筋脉寸断,骨骼亦是密布细密的裂痕,此刻四次炼劲后的强大丹劲反而成了肘。 隨著呼吸自发在运转的丹劲在无时无刻折磨著苏牧,每一个呼吸间,苏牧都能感受到浑身筋脉好似被生生撕裂开来一般的剧痛。 这等情形下,莫说痊癒恢復重新练武,只怕此生能凭藉自身走下床都极难。 “若此生沦为废人,不如自我了结——” 坚韧如苏牧的心性,此刻都深受打击,绝望在脑海快速蔓延,心头不禁生出要就此了结自我的念想。 但很快,苏牧眼前浮现出了小医师的笑容,和那袁青的阴面容。 苏牧白布包扎下的拳头紧,顷刻鲜血渗出,將白布染红。 “不行,冷静,苏牧你给我冷静下来!” “袁青这等强者定然不是三县人土,他如此大费周章將小医师带走,且最后也动用灵气护住小医师,这袁青多半不是为了杀害,小医师眼下多半还活著一切都还有机会。 “没错,眼下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世间之大,一定有办法能让我彻底痊癒的,三县之地没有,那就去青州,去大炎天下!” 苏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將自我了结的懦夫念想打消。 听到屋內的动静,外头很快传来脚步声,苏牧那远超常人的五感依旧存在,听到脚步声的一刻顿时目光闪烁,变得冷厉起来。 “小友,你可算醒了!” 竹门『吱呀”开启,如释重负的欣喜声音与屋外如血残阳之光一齐泼入屋,一道熟悉但又陌生的身影佝僂著身子,颤巍巍推开门。 来人面容褶皱如皸裂树皮,形同枯稿的银髮披散查拉在肩头,浑身透著行將就木的腐朽气息。 第167章 异姓王,天下法门! 第167章 异姓王,天下法门! “你,你是药师?” 苏牧冷厉的眼眸收缩,面上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昏迷至今究竟过去多久了,能力敌袁青的药师竟是落得如此模样了,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小友认不得我了?”药师口中忽的剧烈咳嗽,咳得好似要吐出血来。 “没错,我不认得了,你若是药师为何不將小月带回?” 苏牧话锋一转,直视著林静秋,眸子深处翻涌著愤怒与失望。 “非是不愿,而是做不到”药师林静秋將一切看在眼中,佇立门前许久后才幽幽嘆了一口气,他迈步颤巍巍走入屋內。 “小友请看。” 林静秋一指落在眉心,浑身剧颤间眉心缓缓浮现出一个血红的古体字:霍。 “霍?” “此乃霍家魂印,若向霍家之人出手,只消霍家之人心念一动老朽便会顷刻神魂俱灭“袁青与老夫体內都有魂印,且那袁青手中有霍家之宝,那夜我若出手,我与他都会死。” 咳咳! 林静秋伸手捂嘴,咳出了一大口黑血,黑血之中苏牧感知到了熟悉的阴冷之气,那分明是他胸膛下蛊虫的气息,苏牧眼眸闪动对眼前药师的惨状隱隱有了猜测。 “我死事小,袁青若是死在青云,霍家下次派来的便不会只有一人,甚至可能是大军,小友必死无疑;以及那夜我若动手,老夫將顾不了小友,那夜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让袁青將小月带走。” 苏牧闻言眼眸微微眯起,心头的冷意散去些许,“你离开数月便是为了袁青?” “没错,我取小月之血便是想要误导袁青避开青云,但事与愿违,此事与小友也有几分关係,或许一切都是定数。” “与我有关?” 药师目光落下屋內一处木架上,苏牧沿著实现望去看到了赤焰枪。 “赤焰枪?你是指赤焰枪锻成的异象將袁青引来了?” 眼见看到药师轻頜首,苏牧浑身一颤沉默了半响,推演稟赋悄然发动,他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与药师方才之言进行推演。 很快一切串联起来了。 药师数月之前取走了小月体內之血离开青云,为的就是引开袁青,但却阴差阳错被自已锻造赤焰枪的异象引来了青云。 那夜袁青到来,药师多半就全程隱於暗处看看,那开口提醒自己之人便是药师。 看来小月的身份不简单,若那夜让袁青死在青云城外,只怕霍家真会再一次派人前来,甚至是调动大军,届时他与药师必死无疑。 “如今来看—最完美的破局其实是我视若不见—” 苏牧心念急转,很快推演出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夜药师只怕知晓自己离开了青云城,但药师没有提醒就能说明一切。 药师不希望自已赶回青云城,如此一来那夜袁青就会顺利將小月带走,药师也不会再出手,那么袁青与霍家都不会知晓他苏牧的存在。 这也应了药师此前留下的矛盾託付,药师让自己日后照顾好小医师,也曾让自己儘快带著小医师离开青云,但又留下一句矛盾的等他回来后会將一切真相告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从一开始药师就没有把握,兴许之后才打定了主意,要將一切事情处理完成后再回来將事情告知他苏牧,如此一来一切就变得合理了。 那託付只怕是让自己强大后再去接回小医师。 “自己那夜赶回青云城是一个变数,打破了药师原本的布局但最终药师还是开口提醒了自己,只怕那也是一场考验。” 苏牧眼眸闪动,若自己无动於衷,只怕事后药师会在那一夜一齐消失,不再回青云,因为他苏牧不是一个值得託付之人。 之后发生的一切苏牧便是都清楚了,药师蛰伏暗处等待著出手之机,最后一切回到药师的布局,让袁青將小月带走。 自己在那袁青眼中多半已经死了,就算不死也成废人了,何况袁青被自己折断一臂,此事並不光彩,袁青回去后也必然不会声张,除了袁青外无人知晓自己,更无人会关注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 思及此,苏牧心头愤怒散去,但怒未消,他首先问了一个问题。 “小月被带回霍家后会如何?” “小月是霍家人,暂无性命无忧,但我林静秋曾受小月母亲李夫人之託,夫人不希望小月回归霍家,回霍家是祸非福,只求小月就此无忧无虑,平凡一辈子。”林静秋嘆了口气,话语一顿。 “小友若有疑问,大可开口,老夫知无不答。” “霍家,是昔日大炎高祖魔下镇国大將军霍卫的霍家?” “没错,正是追隨大炎高祖开闢大炎的镇国大將军,镇北王霍家小月只是乳名,小姐姓霍,名清月,取意如清泉不染,如月皎洁。” “镇北王,霍清月。” 苏牧喃喃低语一声,感受到了一股无形且沉重的压力,竟真是开国大將军的霍家,而且还不止是大將军,更是大炎镇北王,封建王朝的异姓王便可知其分量。 但很快,苏牧眼眸之中的凝重散去,眸子里只剩下愈发弥坚的坚定。 他苏牧此番大难不死,若日后能痊癒,有悟性面板在,他必將一步步超越上古先贤,何况区区一个镇北王。 “我会接回小月的,袁青之仇我也会亲手奉还!” 苏牧眸子里的变化被药师看在眼中,药师心中大感欣慰之余也为之异,这等心性当真是坚如磐石。 “小子想知道药师是何实力,又修的什么法门? 1 听到这句发问,药师轻笑开口,他清楚苏牧既有如此发问,日后便不会寻死,“托小友之福,这数年来不断接触精纯阴煞之气,相距凝结金丹只差一步之遥,五品巔峰。 “至於法门,袁青与我皆修道家之法。” 五品巔峰,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多半就是那股阴冷气息,那一战中苏牧发觉自己胸膛下的蛊虫也能催动那股阴冷的气息,甚至比起袁青更为精纯,苏牧心头的一大疑惑得到了解答。 “道家之法?这世间有多少修行法门?” “天下法门林林总总繁多,大致可分为佛、道、儒、武、蛊五大类,佛武初期不分家,皆淬体炼劲,武夫独修己身,肉身可成圣,万法以力破之,近战无双,但寿元不长。” “道家追求道法自然,寿元悠长,吐纳天气灵气,我与袁青皆修道家之法,这大炎各大世家,天潢贵胃主脉之人也大多修此法。” “儒家入世济世,养浩然气匡扶天下为己任,修行缓慢,世间读书人,大儒以及不少世家子弟也修此法,王朝气运越强,儒修越强。” “佛家修因果轮迴,初修肉躯,后以禪悟修佛境,克制邪祟,需斩断尘缘,有诸多玄妙但也多限制。” “至於蛊修,则是毕生追求炼製夺天地造化之蛊王,甚至有传闻『朝成蛊,夕成道』,此法甚是神秘,老夫知之甚少。” 佛道儒武蛊! 苏牧静静听著,眼眸越发明亮炙热,这世间除了武道之外,竟还有这般多的修炼法门! 待得药师提及儒家之际,苏牧眼前莫名浮现出了双柏镇卖诗的那小乞巧。 “入世济世,气运成卷,那人多半是儒修?” 很快苏牧也想到自己的悟性面板,自己有如此悟性在,是否能够同修佛道儒等其他法门? “药师,不知可否同修其他法门?” “可以但也不可以,佛道儒三教修行者大多兼修,我也曾修过些儒道,但小友这般修武道之人,难修其他法门。” “为何?” “武夫独修己身,需纯粹,否则难以修至高深,此外”药师说到此处话语一顿,“三千年之前,大秦穷兵武,铸长城,镇妖魔,横扫八荒,一统天下,正是武道最为昌盛之际。” “秦王一统天下后称始皇,为帝朝千秋万代计,命人融九鼎铸十三铜人,收归天地气运,那时天下强者武夫甚多,无论天潢贵胃,大世家子弟大多修武,武道便是首当其衝被大秦气运镇压,天下武者尽受大秦节制,至此之后天下武道衰弱,『武夫』一词出现在史书上。” “此后数千年武夫有著两大限制,前路断绝,以及受限於寿元苦短难成精深。”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后楚地出了一位杀伐无双的绝世武夫,西楚霸王项羽推翻大秦,一把火焚去秦皇宫,毁去十三铜人接续武道,武道这才不再继续衰败,兴许是才情无双糟了天妒,霸王三十而亡,后世王朝追封霸王为武帝。” 苏牧静静听著,眼眸时而炙热,时而透出惊疑,他本以为这个世界与前世毫无关联,但今日却从药师口中听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和史料。 始皇,项羽! 前世也是项羽推翻了大秦的统治,之后楚汉相爭,汉高祖逐鹿中原,入主天下。 但这个世界的歷史走向却也不同,按照药师的说法,大秦曾统治千年以上,与前世二世而亡完全不同。 霸王接续武道,后世追封霸王为武帝更是前世未有,眼下的他苏牧身处的大炎也並非前世史书上的任何一个朝代。 恢弘的数千年史书合拢,苏牧的思绪拉近回归,眼下去追寻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他眼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哪有资格去探寻这些。 確认了小月被带回去霍家暂无性命无忧后,悬於苏牧心口的大石落下,苏牧眼眸闪动,仔细检查起自己的躯体。 期间,药师就静静坐在屋內,等待著苏牧。 “药师,小子可有痊癒的希望?” “自然是有的,共有两法,其一或许对於常人而言极为渺茫,但老夫相信小友能做到。”药师话虽如此,但眸子里却是闪过一抹深切的担忧。 “小友可曾听闻武夫两大秘境?” “武夫秘境?” “武夫下三品共有三品十五境,若是修成其中十二境便为小金刚,若修成十五境圆满则为大金刚。” “无论是修成小金刚,还是大金刚,武者肉躯都將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脱胎换骨,肉躯可由后天迈入先天无缺,甚至是金刚不坏之躯。” 十二境小金刚,十五境大金刚! 闻言苏牧浑身为之一颤,眼眸骤亮,心头也有恍然,他自打四次锻骨修成玉骨后便是能感受到一股玄妙的境界,更是能催动玉骨进入血肉、骨骼、筋脉浑然一体的状態,若非是玉骨状態,他早就死在袁青手中了。 如今听药师这么一说,苏牧顿时明白那只怕不是玉骨状態,而是触及了十二境的小金刚秘境,那肉骨筋合一的玄妙就是小金刚秘境。 “药师是说我若能修成小金刚,藉助迈入秘境的脱胎换骨便可彻底痊癒?” 药师闻言有些迟疑,他对此事只是有所听闻,毕竟没有亲眼见过,“我曾在古籍上见过这般记载,曾有荆州武夫修成十二境迈入小金刚后断臂重生,寿增数甲子,如获新生。” 听得此言苏牧心中火热无比。 “若老夫没有看错,小友已经修成四次炼劲,四次锻骨,三次易筋了吧?” “药师慧眼如炬。” 此际药师神情复杂,苏牧体內筋脉被阴煞之气侵蚀,寸寸崩毁,四次易筋只怕难如登天,若想衝击小金刚,唯有从炼劲与锻骨入手。 只是药师却从未听闻过有人未入小金刚,却修成淬体三品之一五境极致的,此事纵使是世家妖孽只怕也是希望渺茫。 但药师眼下仍是將之提出,他清楚自已没几天好活了,数年来他不仅在解蛊毒,也在以身试毒,他之前曾言托苏牧之福不是虚言。 正是这蛊毒中的阴煞之气令药师的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气血衰败之际达成五品巔峰,距离凝结成金丹只差一步,修成道门金丹之后便是三聚顶成就上三品宗师之境。 但为了救醒苏牧,药师將自己所剩无多的寿元以银针毫无保留渡给了苏牧,又以己身为容器將苏牧体內暴走的蛊毒与阴煞之气尽数封於体內。 因而,短短数日里药师成了这副模样,行將就木。 若不出意外,今日將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若想从霍家手中接回小月,不成小金刚断难有机会..:::.希望小友日后莫怪老夫。” 第168章 青竹埋骨,须弥芥子! 第168章 青竹埋骨,须弥芥子! 药师心头暗道一声,深深看了眼思索中的苏牧,话锋遂一转,从衣襟里取出一个古朴的檀木盒子。 “小友,老夫时日无多,这是一枚须弥戒指,所谓芥子可容须弥,以天地灵气灌注后可开启其中空间用於储物,小友掌握的属性劲力亦可开启。” “戒指中的东西就当老夫的赔礼,小月就託付给小友了但此事也无需强求,一切全凭小友决断,小月毕竟姓霍,哪怕门墙深似海,想来日后性命无忧。” 林静秋双手捧著一枚戒指,朝著苏牧深深鞠了一躬。 苏牧为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他隱隱感受到药师並未將一切全盘托出,但面对將死之人,且是数年来亦师亦友药师临死之言,苏牧深吸一口气,隨著这一口气吐尽。 呼! 心中一切愤满、芥蒂隨著这一口气消散天地间,苏牧愤怒是为了小月,药师又何尝不是。 “药师,你快快起来吧,莫要折煞小子了。” 苏牧挣扎著想要从床上走下,躬著身的药师听到这么一句,褶皱的面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小友,你眼下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才能下床,快躺下吧。”药师上前扶著苏牧躺下,“药膏我已配置好,酒尘巷东街酒楼伙计张阳心地善良,明日就会到来照顾小友起居....” “药师要离开?” 药师默然不语。 “药师走后,医馆怎么办?” “一切劳烦小友处置。” “小子送送药师。” “不必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药师可否和小子说说你和小月的故事。” 药师沉默许久,褶皱的麵皮颤动著嘆了一口气后,行將就木而变得浑浊的老眼之中流露出了浓浓追忆以及一抹深切的惊惧。 “兴泰六十六年冬,大炎皇城內下了一场连绵数月不休的大雪,兵事起夫人命我將小姐带离霍家,夫人最后之託,只求小月平平淡淡过完这一辈子,不愿小姐回归霍家,老夫实在愧对夫人—.” 药师声音有些发颤,话语不快,吐出一句『兵事起”后沉默良久才又开口,苏牧清楚这一笔带过之事,必然不简单。 苏牧暗暗记下了兴泰六十六年这一年份。 之后药师娓娓道来,说起两人从大炎帝都离去,歷经坎坷,一路走走停停,向北往远离帝都的苦寒之地而去,这一走便是数年。 “抵达青州时小月两岁多,那年小月生了一场大病,说来可笑老夫那会並非什么药师,更不通岐黄之术,不过是久病成良医罢了,那场大病后小月丟失了记忆,世上事皆有定数,此事也符夫人之託,於是我便向当时的小月说了谎,说是从城外雪地里將小月捡回,之后便以师徒相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此后数年间,每隔一段时日我便会出门云游一段时间,实则是在沧澜三郡收集各类医书—我没有小友的天资,潜心钻研十数年医术方才初窥门径,在青云之地有了几分名气。” “那一场大病过后小月身子骨弱,我时常以汤药调理,出於担忧不许小月每日出门太久,如今想来也是老夫的错,兴许正是那时终日闷在屋內,小月这才开始醉心於字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著,春去夏来,秋去冬至小月赤子之心,十年如一日练就了一手好字画,约莫是数年之前,那会还未与小友相识的一年冬,小月提出想要去参加双柏诗会,老夫记得清楚那年的字画双魁便是小月,药师面上流露出一抹宠溺以及骄傲。 “还有一事小友有所不知,小月以往其实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愿亲近生人,一切都是从相识小友后才开始有所改变,小友很特別” 窗杨忽的哗哗作响,一阵席捲著寒气的深秋凉风將屋內燃著的烛火吹灭,药师口中的故事没能道尽结局,倚著床边缓缓合上了双眼,嘴角最后带著笑意。 药师本就是强行吊著一口气,如今那一口气在追忆中散了。 黑暗之中,苏牧嘆了一口气,深邃眸子里闪过悲痛。 “死士负责人並非药师—.药师,一路走好——” 苏牧挣扎著从床上坐起,伸手为药师合上了眼,苏牧感受到了药师体內浓烈的阴煞之气,这气息分明是他胸膛下蛊毒的气息。 “药师,苏牧送送你!” 苏牧紧咬牙关,体內密布裂纹的一根根骨骼之上青光流转,然后苏牧面容抽搐著,跟跑看站起身来,他伸手抱起床边的药师。 一步走出。 浑身伤口顷刻破裂,鲜血四溢,浑身纱布浸染开一朵朵血。 药师爱竹,医馆內青竹反而要比药田更多,深秋的青竹泛黄,苏牧来到竹林深处用手挖了一个坑,將书房內一壶酒与药师一齐珍重埋下。 “药师你放心,我会去霍家將小月带回来。” 最后一接土埋上,早已化作血人的苏牧意识昏沉,倒在了土包前。 翌日,伙计张阳到来,他在医馆外呼唤了好几声后迟疑著走入医馆后嗅到了一股夹杂著咸腥的铁锈味。 很快张阳在竹林中找到了苏牧,“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行,林药师让我照顾此人,此人绝不能出事!” 张阳伸手想要背起苏牧时脸色涨得通红,双臂青筋暴起,却发现他竟是背不动,一时间张阳心中骇然。 他的体格在常人中哪怕称不上壮硕,但也绝对不算瘦弱,从小打杂也练就了一把子气力,一袋百斤的米麵,他勉强也能背两袋,今日竟是背不动一个昏迷之人。 “此人怎会如此重?” 张阳尝试了许久,最后还是去酒楼中搬来了救兵,三个汉子气喘吁吁这才將苏牧从竹林搬回药房內。 “喷喷,张阳这傢伙是谁,竟不比俺村子里过年宰杀的年猪轻!” 张阳摇头,苏牧浑身裹著纱布看不清面容,何况药师只让他照顾一段时日,並未提及苏牧身份。 “能让药师如此尽心,雇你来特意照顾,这傢伙多半是了不得的武者吧,我小时就听闻有些人先天就异於常人,之前只当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 两名酒楼汉子喷喷称奇著离去。 张阳却是不敢迟疑,药师早有嘱託过一切情况,他连忙来到药房找到药膏,然后小心翼翼拆开苏牧一身的纱布,待得看见苏牧浑身那一道道好似皸裂的伤痕后,张阳触目惊心。 “这人受了如此伤势,竟还能活著?!” 当日深夜,苏牧悠悠醒来,很快发现有人重新为自己敷了药膏並包扎,他双耳微动,听到隔壁屋內传来呼吸声。 此呼吸声比起寻常人略微悠长一些,但苏牧能分辨出也只是寻常人,並非是武者。 “你,你醒了?!” 白日张阳来到屋內发现苏牧醒来后很是吃惊,心想这人的命未免太硬,那等伤势只是睡了一晚就醒了? “你便是张阳?” 张阳连连点头,病床上的苏牧只是躺著,语气平静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当下张阳清楚苏牧能让药师如此重视,定非寻常之人。 “这段时日就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药师於小人有大恩,曾救治家母,这点小事不劳烦!” 苏牧听著张阳有些慌忙的语气,能听出其中的诚恳,当下清楚此人的確如药师所言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接下来的时日里,医馆闭门,苏牧就在医馆內静养著,张阳一丝不苟遵著药师生前的瞩託行事,每日煎服药汤,三日为苏牧换上一次药膏。 苏牧数日没有在锻兵坊露面並未引起其他人生疑,武烈,三位大师傅只当是苏牧锻造出了赤翎刀后打算休息一段时日。 也就在这日,青云县尉李秋来到锻兵坊。 “武坊主,贵坊出了一名了不得的锻造大师,听闻未至弱冠之龄便能单独锻造出八品宝器,更是能引动异象,当真可喜可贺,不知本官能否见见这位苏大师?” “李大人,苏大师这几日並未来锻兵坊,来日等苏大师回来我必会转达大人的意思。 九两人寒暄几句,大堂內只剩下两人之际李秋说明来意。 “老武,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我来是受陶县令之託,县令大人想要请贵坊的几位大师傅,尤其是这位苏大师出手锻造一柄兵器。” “不知是何兵器?”武烈面露好奇。 “此事县令大人颇为重视,我也不甚了解,此兵器不在锻兵坊內锻造,县令大人在城外有一处庄园,待苏大师前去便知。” “好,待苏大师回来,我定会第一时间相告。” 武烈开口应下,此事听著有几分蹊蹺,但一想到是陶县令相邀,且是李秋这位青云县尉亲自出面,多半是自己多虑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风雪飘摇天地间,青云入冬了。 半月的静养,雄浑的气血与玉骨发挥了作用,苏牧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癒合,只留下浅浅的伤痕,看的张阳这些日膛目结舌,但这只是张阳所见。 苏牧深知血肉创伤容易痊癒,可体內断裂的筋脉却並非是寻常药膏以及静养能完全养好的。 “张阳,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回去吧。” 苏牧取出一张银票递过,张阳连忙摆手。 “不行,这钱我不能收。” “你若不收,那便丟了吧。” 见苏牧態度强硬,张阳这才迟疑著接过银票,“林小先生你这是打算离开医馆?” 药师並未向张阳透露苏牧身份,况且苏牧这些日动用小无相化容功悄然变换了模样,之前一直包扎著面容,张阳並未察觉什么,於是在张阳面前苏牧自称是药师的远房亲戚,也姓林。 药师有恩於张阳,张阳出於对药师的尊敬,便称呼苏牧林小先生。 “嗯,我此番本就是来求医,如今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我送送先生。 “不用了,我没那般脆弱。” 张阳离开后,苏牧走入竹林直至临近黄昏才走出,之后苏牧將医馆大门郑重关上,转身朝城门方向离去。 酒尘巷里,苏牧一步步跟跪走著,才走出不过三五十步,便是累的气喘吁吁,只能停下来倚靠著一户人家的宅院粗喘著气。 体內骨骼虽然已痊癒的差不多,但遭受阴煞之气侵蚀的断裂筋脉並未痊癒,再加之那自行运转的丹劲,眼下苏牧每走一步路都异常艰难,每一步抬起、落下都会令的浑身剧痛无比。 “看来得坐车了。” 苏牧颇有些无奈,待瞧见一对爷孙牵著牛车走来便是招手,爷孙俩面露疑惑著靠近。 “老人家,我想去一趟清水镇,可否送一程。” 苏牧摸出二两银子。 那老人家咽了口水但又摇摇头,“我们也要回清水镇,恰是顺路,若公子同行,只要给老儿一点铜钱即可。” “好,劳烦老人家了。” 苏牧不打算继续待在青云城,青云城乃青云县中心,也是江湖武者匯聚之地。 他如今筋脉寸断,几乎难以催动劲力,眼下不宜继续留在青云城,去清水镇这等小镇修养反倒更安心,镇上强者至多不过八品。 啤! 拉车的老牛了一声,苏牧吃力的坐上牛车,隨爷孙俩一起出城。 於此同时,燕雀北街的宅院外,武烈再三叩响宅门,却不见宅院中有任何动静。 “看来小牧应该是离开了青云城。” 武烈颇有些无奈。 相距陶县令锻兵之事过去半月了,苏牧却渺无音讯,他也命人去过清水镇,但並未找到苏牧踪跡,前些日他几番打听才得知苏牧在城內的住所,但一连几天也没有动静。 “李秋曾透露陶县令希望由小牧来亲自锻造,但並未明確指名道姓,若是过些天还寻不到小牧,便只能与几位大师傅商量一番了。” 武烈心中生出让几位大师傅替代苏牧前去锻兵的念想。 回到清水镇,苏牧了些银钱买下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宅院,一切安定下来后,苏牧看向手中的一枚雕刻有青竹图案的古朴戒指。 隨著苏牧嘴角微微抽搐,一缕微弱的金劲灌注入戒指,咚! 灵光一闪,赤焰枪出现在手中,但文顷刻脱手而出,砸落在地发出一阵沉重的声响。 苏牧笑著摇摇头,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孩童,这会再想要拿起超出三百斤之重的赤焰枪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枚戒指是药师最后相赠之物,须弥戒中別有洞天,有半丈方圆的储物空间,可以收纳摺叠状態的赤焰,临行之前苏牧將不少东西都装入其中。 当下苏牧颤巍巍蹲下身子將赤焰枪收回须弥戒中。 “如今我一身武学也只剩下不入品的五禽戏可以施展—” 苏牧在院子里跟跑著施展起五禽戏中的鹤戏,一招一式,身形缓慢舞动间周身血肉撕裂般的痛楚顿如潮水涌来,令的苏牧脸色一阵发白。 恍惚之间,苏牧眼前浮现出了五年之前,东边村那个咬牙苦修五禽戏的少年。 “千金散尽还復来,从一开始我也只有五禽戏..::..如今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 时隔多年,少年重返清水小镇。 第169章 神秘紫衫,推演五禽戏! 第169章 神秘紫衫,推演五禽戏! 五禽戏中鸟戏十三式可谓最为轻缓,但饶是如此,如今的苏牧施展一遍下来也是痛的脸色苍白。 额头密布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大冬天里一身衣衫也被细密的汗珠完全浸透。 “我竟会屏弱至此浑身传来一阵阵非人般的痛楚令苏牧倒吸著冷气,心头自嘲低语一句,但稍微休息一会,便又继续咬牙修炼起来。 之后虎戏十三式、鹿戏九式、熊戏九式、猿戏九式。 筋脉断裂的苏牧每一招每一式施展起来的无比困难,招式异常的缓慢,仿佛时间也变得缓慢了,痛楚也好似消失了一般,苏牧完全醉心其中。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五禽戏,苏牧清晨起身施展一套下来,不知觉天色已近正午时分,一遍完整的五禽戏竟是要费数个时辰。 自打五禽戏圆满后,此后苏牧只会在热身时快速过上一遍,如今不得不完全静下心来后,超过百点的悟性此刻发挥了作用,苏牧隱隱有所新的感悟,但还不真切。 一遍施展完成,休息的时间里苏牧调出了如今的悟性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7岁)】 【寿命:370年】 【技能:五禽戏(圆满)、霸枪七式(圆满)、伏虎拳(圆满)、惊雀步(圆满)、 暴雨枪法(圆满)、炼药(圆满)、小无相化容功(大成98%)、医术(大成79%)、烈火刀法(大成71%)、清风剑法(大成70%)、八步赶蝉(大成69%)、飞絮功(大成65%)、 书法(大成55%)、惊雷拳(大成49%)、化血功(大成35%)、蛊术(大成15%)、炼器(小成15%)、熔火金身(入门55%)】 【悟性:107(潜龙在渊)】 “寿命终於是稳住了。” 苏牧眼眸闪动,在他昏迷时不仅是药师,就连此前照顾他起居半月的张阳都曾发出过感慨,这等伤势竟还能活下来,感慨於苏牧的体魄强大。 但体魄远超常人的强大只是一部分,其中唯有苏牧清楚是他这寿命发挥了作用,如今他的悟性已经来到了恐怖一百零七点。 然而,相比刚突破淬体九境时悟性增加了整整三十九点,近乎四十点寿命的提升却仅仅增加了三十五年的寿命,须知其中可还有悟性普升“龙凤之姿”带来的巨大寿元提升。 造成眼下异常的並非是寿命提升大幅减少,而是苏牧伤的太重以至於折寿了。 苏牧大战昏迷后就发现自己的寿命折损了超过百年之多,静养在医馆的半月也还在不断折损,直至这几日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前后折损了约莫两百年-就当是寿元提升衰减,只增加了三十五年寿命好了。” 苏牧想的很开,尤其是歷经生死后看的很透彻,这寿元也並非代表他苏牧一定就能活到这般年岁。 就比如与袁青的一场搏杀,若是他撑不过来,纵使给他千年,万年寿命,一切也都化为乌有,寿命用时才有价值,不然不过是虚幻之物。 何况他苏牧眼下才十七,过了今年冬才会迎来这个世界人生的第十八个年头,如今还有三百多年的寿命在。 他苏牧掌握著悟性面板,只要能走出眼下困境,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不过区区两百年寿命罢了。” 心念一动,苏牧收回悟性面板,休息的功夫催动票赋推演起五禽戏。 一道道黑影在苏牧眼前浮现,苏牧脑海中开始有灵光隱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看,转眼便是三日后。 青云城,锻兵坊。 一名青云军统领带队,五十余名身披银甲的青云军等候在锻兵坊之外,引得街道行人侧目。 不多时,武烈与背著行囊的三位大师傅走出。 “武坊主,还有三位大师傅,青云军周浩特奉陶县尊之命在此等候,若是人齐了,我们就出发吧。” 青云军统领周浩迈步走来,拱手抱拳,身边还跟著一名浓眉黑面的千夫长,也是一名七品易筋境的武者。 两名七品武者,加之五十名青云军中精锐银甲,武烈暗暗点头,此事他这几日想来总觉有些不对,但看到眼前这么一支实力强大的护送队时便是安心了。 “劳烦周统领和这位兄弟了。” 武烈也客气地抱拳还了一礼,同时暗自摸出了几张银票递过,周浩不动声色收下后面露几分笑意。 “武坊主客气了,职责所在。” 待得陈云天、林若水、赵矩三位大师傅上了马车,周浩一挥手。 “出发!” 陶行正,七年前新上任的青云县令,从七品下官衔,统管青云一县之地,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位陶县令在青云城东三十余里的一处庄园。 一路上,也曾遇到几波山匪恶贼,青云军只消衝杀一个来回,便是尽诛贼人。 赵矩撩起车帘看著青云军脾绞杀匪徒的一幕,暗暗点头,他与武烈对此行的看法一致,心中觉得有蹊蹺,但眼下看到青云军驍勇,便是不再担忧什么。 “赵矩你还是老毛病,此行是县尊亲请,何必疑神疑鬼.....就是不知苏牧那小子这段时日去了何处?” 林若水脾气火爆道了一声,一旁陈云天深以为然也同时对苏牧心生担忧。 接下来一路无话,身上透著血腥气的青云军再无贼人胆敢招惹,但却也就在这时。 吁! 马车忽的一顿,很快马车外响起周浩的怒喝声。 “宵小之辈还不现身!” 车队行至林子前,周浩瞧见林中枝叶摇曳,敏锐察觉出了异常,当即怒喝出声。 话音落下,林中走出四五道身影。 为首一名柳叶眉女子,身穿紫色衣裙,面容姣好,腰系一柄九曲蛇剑。 周浩身旁的浓眉黑脸汉子怒视林中走出的五人,就要衝杀上前被周浩伸手拦住,周浩眸子里闪过一抹凝重,对方这五人,尤其是那为首的女子身上气息不凡。 自己这一方足有五十精锐,更有他和身旁黑脸汉子两名七品武者,可对方这么五人就敢拦截,若非是找死,便是有所依仗。 “周某乃青云军五统领,诸位好汉若是求財,周某愿意钱消灾,就当请几位好汉吃酒。” 周浩不愿节外生枝,目光落在为首的紫裙女子身上沉声开口。 紫衫女子嫣然一笑,並不开口,身旁一名手持开山斧的壮硕汉子踏前一步冷声开口,“老子可不管你们是不是青云军的人,识相点就將马车留下,然后给老子滚,不然死!” “这帮贼人是衝著我们来的!” 马车內赵矩面色大变,陈云天和林若水相视一眼面上除了惊,也开始多了几分不安,对方这么几號人就敢劫车,莫非真有底气? “大胆狂徒!” 周浩身旁的浓眉黑脸汉子本就欲衝杀上前,只是被周浩拦下,眼下看这帮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脸汉子更是怒不可遏。 只是话音未落,那紫衫女子忽然动了,身形如鬼魅一般一晃后,瞬息孤身杀入。 “找死!” 黑脸汉子冷哼出声,一扯手中韁绳,身下战马喷吐出两道粗重的鼻息顷刻衝上前去,周浩面色阴沉不再去拦,他已经给了对方台阶,这几人竟是不依不饶,他倒要看看对方有何依仗! 只见的那紫衫女子一人杀来,速度快的拖曳出一道道残影,紫衫残影一道道如泡影消散,瞬息逼近黑脸汉子身前后,长袖轻舞,隨意抽打而出。 这一瞬,晋升七品半年的黑脸汉子脸色骤变,这紫衫女子衣袖隨意的抽击,却让他心头生出一股如山岳摧压而至的感觉。 这一击他无力抵抗,也无法闪躲,似乎一切在这一击面前都只是徒劳,黑脸汉子更是被一股无形的气息压制,只来得及將手中长刀横於胸前做抵挡。 澎! 衣袖与长刀相撞的一瞬,『咔”百链精铁与赤铁相融锻造成的长刀猛然弯折,然后断作两截,女子那柔软的衣袖胜过万钧之重,击断长刀后落在了黑脸汉子胸膛。 咔咔咔! 血肉横飞,筋骨断折,黑脸汉子壮硕的身形顷刻如断线的风箏倒飞而出,而他跨下的战马也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马腿猛然一沉,竟是被这紫衫女子一袖抽的折了马腿,跪伏在地。 “副统领!” 几名青云军精锐惊呼出声,纵身想要接住黑脸汉子,但那倒飞而出的黑脸汉子却像是炮弹一般砸来,顿时砸的三名青云土兵同样筋骨摧折,倒地不起。 咕嚕! 这骇人的一幕落入周浩眼中,令的他瞳孔骤缩,喉骨滚动咽了一口水。 这时那倒地黑脸汉子面容扭曲,惨叫著发出一声,“逃,快逃!” 周浩手中韁绳悬在半空,他清楚对方一击能连人带马將一名七品武者抽的倒飞而出,身受重创,这等实力显然超出了他们能够应对的层次,在这等强敌面前一味逃是逃不了的,何况他们身后还有锻兵坊的三位大师傅在。 “阁下是六品?” “猜对了,该奖励你们什么好呢?” 紫衫女子轻笑开口,此刻她那张姣好的面容和悦耳的声音落在眾人眼中却像是恶鬼一般挣狞,令人不寒而慄。 “列阵!” 清水镇,大雪纷纷。 “林公子,这是你定製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好,劳烦老师傅了。” 皮肤白净,眼眸深邃,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笑著递过一两银子。 “多谢公子,公子你这宅院大门有些老旧了,今日个我没带工具,等明日我给你修一下吧。” 老木匠接过银钱面露欣喜,要离开时注意到了宅院嘎吱作响的木门,老木匠想到这段时间镇上打西北边来了好些流民,近日不少人家中都遭了窃,想到这位林公子身子虚弱,便是主动提出要帮著修木门。 那林公子闻言轻点头。 “是了,最近镇上有些不太平,公子可以去镇上铁拳武馆请位教头或是一两名学徒为好。” “多谢老师傅提醒。” 很快老木匠眉开眼笑走出这处春雨街尽头的宅院,这位林公子是几日前搬来的小镇,虽然衣著不显贵,但言谈举止间却透出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度,而且出手大方都令老木匠颇为尊敬。 这位林公子,自然便是苏牧。 待得老木匠走出宅院后,苏牧打量起老木匠送来的轮椅,然后笑著坐上去试了试,行进、转向都没有问题,做工颇为精细,“老师傅的手艺不错。” 苏牧按照前世的轮椅给自己设计了一款轮椅,既然回清水镇了,他打算过些日去白鷺山看看周师傅,不然以他如今的情况,若想靠脚力走去,只怕要走上很久。 “不太平么?” 苏牧对镇上最近的事也知晓一些,似乎是西北边起了战事,这段时间镇上来了不少流民。 至於请铁拳武馆教头来看家护院苏牧就不打算如此做了,他虽然筋脉寸断且行动不便,但也不是寻常人能欺辱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铁拳武馆其实与苏牧有看几分缘分,苏牧將黑虎周横、赵玄两人杀了后,黑虎帮分崩离析,之后这铁拳武馆才趁机在清水镇落了脚,然后又在这么两三年內发展壮大。 如今这铁拳武馆与苍鹰帮並列为清水镇两大势力,两者虽说还没达到先前黑虎帮的威势和地位,但也取代了之前黑虎帮的位置。 至於行事,苏牧听闻这铁拳武馆行事比起黑虎帮要好上太多,至少不会肆意欺压民眾,这也是武馆能快速落脚的原因之一。 推著轮椅离开宅院,苏牧在镇上逛了逛后回到宅院修炼起五禽戏,他这些日发现了一点,以他如今的境况想要通过修成四次易筋迈入十二境小金刚是不现实的。 苏牧眼前浮现出那日药师提及小金刚境时眸子里闪过的一抹复杂神情,那会苏牧已然注意到了,但並未追问。 如今看来药师早就想到了今日之困境。 眼下他的筋脉寸断,莫说继续淬链筋脉,就连催动一丝劲力都要承受莫大的痛楚,而且他也尝试过了,以他的现状就算催动劲力,也只能催动巔峰时百分之一不到的劲力。 若是强行催动玉骨状態,则是勉强能催动二十分之一,但如此做代价不低。 那么四次易筋通往小金刚的道路断绝,摆在苏牧面前的便只剩下五次炼劲,或是五次锻骨。 “锻骨哪怕有玉骨丸在,也需要劲力来催化,若无劲力催化,一枚玉骨丸的药力只怕要消化数月时间。” 苏牧眼眸闪动,而且这还是理想情况,实际上只怕一枚玉骨丸入肚,那堆积的药力只怕会加剧体內的伤势。 但哪怕忽略这些,按照这个进度,想要凭藉玉骨丸修成五次锻骨,苏牧估摸著要二三十年,甚至动輒几十年之久。 这个世界的苏牧也不过十七岁,让他耗费几十年,甚至更漫长的时间去磨五次锻骨,苏牧断然做不到。 “小月还在等著我!” 易筋断绝,锻骨难成,那么摆在苏牧面前只剩下突破丹劲,达成五次炼劲了。 这也是苏牧开始推演五禽戏的原因所在,他隱隱觉得五禽戏能让自己脱离困境,况且若能让五禽戏入品,他体內的劲力也会更加雄浑,更有利於达成五次炼劲。 於是这段时间苏牧便是痛並快乐著,毕竟如今他不好掌控自身的劲力,越是雄浑的劲力便越是让他浑身痛楚。 午饭后,修炼一遍五禽戏后苏牧浑身被汗水浸透,他静静躺在了轮椅上闭目养神,同时也在心分多用继续推演著五禽戏。 天际残阳昏沉,將春雨巷斑驳的石板路染成锈色。 一个瘦骨鳞,衣不蔽体的小乞瑞在寒风中跟跪奔逃,身后传来皮靴碾碎积雪的闷响,笑声隨风飘来,“小杂种,继续逃啊,看你能钻哪个老鼠洞!” 春雨街巷中的住户看到这一幕,面露不忍,纷纷关上门窗“砰砰”声像催命鼓点,那些人是苍鹰帮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听著身后趋近的脚步,小乞瑞面色惨白不断四下张望,心中亿在不停祷告乞求能有人出手相救,但却只看到一户户正在营闭门户的人家。 “我不想死,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惶恐至极的小乞瑞慌不择路,脚下一跟跪被凸起的鹅卵石绊倒在地。 “吱呀一” 一扇祸裂的木门被寒风掀开缝隙,小乞瑞顾不得磕破流血的脸,起身连滚带爬扑入屋內,听著屋外趋近的脚步和挣笑声,只由得瑟瑟发抖蜷缩在门后。 第170章 撒铜成刃,惊退苍鹰堂主! 第170章 撒铜成刃,惊退苍鹰堂主! “踏踏!” 皮靴碾碎积雪的闷响一声声传来,待得脚步声消停的一瞬,门后蜷缩著的小乞巧那颗呼呼直跳的心陡然骤停並悬在了嗓子眼里。 小乞弓清楚,这会那帮人就在门外了。 似是要验证小乞弓所想,短暂的死寂过后。 “澎!” 本就年久失修而朽裂的木门猛然被人用脚端开,木门狠狠与门扉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哎呀』声,然后怦然坠落在地。 “小杂碎,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能跑啊—.” 那瑟瑟发抖的小乞写想要逃,但绝望著发现双脚发软,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为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壮汉伸手抓来。 也就在这时,宅院里忽地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 “不请自来是为贼。” 宅院里无论是那小乞弓,还是那苍鹰帮的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这才发觉那残阳之下,槐树下有著一道坐在轮椅上休憩的人影。 “这傢伙不对劲!” 为首的苍鹰帮之人名苍横,苍鹰帮四大堂主之一,九品暗劲武者,他堂堂一名入品武者踏入宅院后竟是对这么一人浑然不觉,若非是对方刚才开口,他只怕无从发觉。 若对方是与他同为九品武者,这么一瞬的偷袭只怕就能令他重创。 但很快苍鹰心中的这份忌惮和凝重打消,他定晴看去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残废罢了,不然为何要坐在轮椅上。 “这人方才在昏睡,我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在,这才没有发觉罢了。” 思及此,苍横心中一定,感受到身后数名苍鹰帮眾投来的目光,他身为堂主的面子不能搁下,一抹狞重新浮现苍横面上。 “小子,我看你很面生啊,你是刚搬来清水镇的吧?” “是又如何?” 轮椅上的人影依旧没有睁眼。 苍横见状心中怒火中烧,身旁一名帮眾当即踏前一步怒喝出声,“混蛋,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这是我们苍鹰帮苍横堂主,你小子一个外来人来清水镇落也不打听打听,青水镇是谁的地盘,今日你冒犯了我们堂主,必须要给我们堂主,给我们苍鹰帮一个交代!” “没错,必须要给我们苍堂主和苍鹰帮一个交代!” 身后数名苍鹰帮眾当即附和出声。 在院外原本有几人迟疑著到来,想要上前看著能否帮帮忙,但听著这么几声动静,纷纷望而却步。 与铁拳武馆不同,这苍鹰帮行事霸道,哪怕相比曾经的黑虎帮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哪敢得罪。 “交代?” 轮椅上的苏牧摇摇头,缓缓睁开了眼眸,那是一双深邃的眸子,他扫过苍鹰帮眾人一人,最后落在了那小乞写身上。 苍鹰帮眾人眸子里满是挣狞、戏謔,而那年约八九岁小乞弓的眸子里苏牧看到了愧疚、自责与恐惧。 “那好,这些钱就当林某的交代了。” 话毕,苏牧解下一小串铜钱,手掌轻轻一拋,系看铜钱的细绳在半空断裂,一枚枚铜钱拋洒半空,慢悠悠如雨点般坠下。 也就在这时苏牧轻飘飘向前拍出了一掌。 那为首的苍横看到这一幕,右眼皮猛地跳动起来,瞳孔隨之骤缩,心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口中惊呼开口。 “退,快退!” 苍横慌忙往后退出,撞的身后几名苍鹰帮眾跟跪著滚出了宅院,就当这些人不明所以之际。 “!” 一连串的轻响声中,方才被苏牧一掌拍出的铜板,纷纷激射而出,一枚枚都宛若千钧之重,每一枚都钉入墙壁与坚硬的青石地面,完全没入其中。 “嘶!” 一眾苍鹰帮眾都目瞪口呆,至於那为首的苍横更是心中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倒吸一大口冷气后,心中陡然涌现出一股深切的寒意。 对方只是那般轻飘飘拍出一掌,这一枚枚铜钱却是如一柄柄利刃,竟是轻鬆钉入墙壁与青石地面,这可是青石地面而不是什么泥泞之地。 若是方才对方是衝著自已来,他能接得住吗? 苍横心念急转,雾时一滴滴豆粒大小的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苍横断无可能接下。 “这,这人究竟是谁,竟有这等雄浑的劲力就算是八品锻骨境的大哥也做不到这点吧?” 苍横的大哥自然是苍鹰帮的帮主苍林,如今青水镇三名八品锻骨境之一,另外两人是铁拳帮的帮主,以及前年刚突破八品的青水镇巡捕司捕头。 一时间,宅院里叫囂著要交代的苍鹰帮眾人都面色发白,冷汗直流,一个个若寒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看似极其年轻之人竟是深藏不露的强大武者! “交代林某已经给你们了,尔等自取便是。” 苏牧平静的声音在宅院里响起,这更是让苍横几人浑身发颤,为首的苍横连忙开口。 “林先生你误会了,今日是小的们不懂事,冒犯了您,我,我这就带人离去,不打扰林先生您的清静。” 说罢,苍横咽了口水赶忙深深抱拳一躬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小乞弓后一咬牙带著几名手下要转身离去。 “慢著。” 两字一出,苍鹰帮几人浑身一颤,苍横重新挤出笑容转过身。 “不知林先生还有何吩咐?” “门坏了。” “林先生,这是五十两银子,我们这就去请人来给林先生您修门,还请您高抬贵手。” 苍横取下一个钱袋递给身旁一人,那人一然后硬著头皮走上前去,苏牧伸手接过钱袋,那苍鹰帮之人顿时鬆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 就当苍横再次想要离开之际,身后却再次传来声音。 “苍横这个名字林某不喜欢,你自扇三个耳光,此事就当揭过,不然—”” 话音落下,苍鹰帮眾闻言一个个都下意识伸手按在了腰间刀柄上,他们已经赔了钱,对方如此做未免太过分了。 在他们看来这苏牧再强也只有一人,何况还是一个残废,他们眼下可是足足有六人在。 然而出人意料之事在下一息发生。 苍横闻言面色数变,然后很快扬起了手掌,在身后五名苍鹰帮眾目瞪口呆中狠狠抽在了自己的面上。 “啪啪啪!” 清脆的三声迴荡在宅院上空,抽完扇耳光,苍横再次深深一躬,这次苏牧不再开口,任凭这些人离去。 苍横走出宅院,看著街道上那惊的民眾,脸色发烫但怒不难言,待得走出春雨街后才猛地怒喝一声。 “你们这帮蠢货刚才是想害死老子?” 苍横对著身后五人劈头盖脸一顿怒骂,他分明注意到这帮蠢货刚才想要动手,自己都完全看不出对方的深浅,今日若是动手,他们只怕全都得交代在那个院子里。 如此人物,只怕他大哥见了也需毕恭毕敬,这帮蠢货竟还想著要抽出刀兵动手来。 “堂主” “闭嘴,我们回去。” 苍横一行人离去后,春雨街民眾都纷纷走出,一个个望向春雨街那失去木门的宅院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 苏牧感受到街巷外投来的目光暗自嘆了口气,他如今筋脉寸断,来青水镇便是不想引人瞩目,只想寻一地安心静养。 但有时候並非是你想静养就能静养的,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过苏牧也没將这所谓的苍鹰帮放在眼中就是了。 就在苍鹰帮几人离去后,苏牧一双眸子微眯落在了那小乞弓身上,灵魂化身顷刻催动,他在小乞弓身上看到了一层毫光。 一层莹白中透出几分玄黄之色的气运毫光,只是这玄黄之色飘忽不定。 眼前这小乞弓是身具气运之人! 这也是苏牧在官员之外,在这青云县见到的第二名身具大气运之人,更巧合的是两人皆是乞弓,一人是双柏诗会卖诗之人,另一人便是眼下的小乞弓。 “莫非我苏牧与乞弓有缘?” 苏牧暗道一声,这时那小乞弓注意到了苏牧的目光落在身上,当即小乞弓朝著苏牧呼呼呼磕了几个响头,口中一声声感谢救命之恩。 “多谢林先生救命之恩,” “你起来吧。” 小乞弓身子颤巍巍著,但並未起身,脑袋依旧磕在地面。 “小的愿为林先生当牛做马,还请林先生能收留小子。” 苏牧不语。 “小子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先生若是要读书,小的,小的也能为先生磨墨———”小乞写焦急万分,却迟迟得不到苏牧开口,最后又挤出一句,“先生行动不便,小的可以成为先生的双足,先生想去哪,小的就推先生去哪。” “我身边正是缺一个推轮椅的人,你起来吧。” “小子谢过林先生收留。” 小乞巧得到应允这才起身。 “你与苍鹰帮的事是你的事,我不会帮你,你若想报仇需要靠你自己。”苏牧平静道了一句,將手头的钱袋拋出。 “拿钱去买几身衣物和袄衣,然后去买几斤肉今晚吃。 小乞弓跟跪著双手接下钱袋,“先生,这钱太多了。” 苏牧置若罔闻重新闭上了双眸,小乞弓见状生怕惹得苏牧不悦,当即转身往在院外小跑而去。 小乞弓离开后,苏牧缓缓睁开眼,他之所以收留小乞弓主要是想看看这大气运之人有何特別之处,此外便是动了隱之心,以及他也的確缺一个推轮椅之人。 “这假小子倒也颇为聪颖。” 於是苏牧便是將小乞弓收留,他行事但求心念通达。 苍横离开不久,很快一名苍鹰帮之人带著两名木匠到来,“林先生,我奉我们苍鹰帮主之命,特来为先生您修大门。” 苏牧不置可否,依旧闭目养神,那名苍鹰帮之人见状反倒鬆了一口气。 大门修好之前那小乞弓回来了。 小乞弓很自觉提著买回的几斤肉往屋內走,似是去做饭去了。 “门修好了,小的就不打扰先生清修,这就离去了。” 在两名木匠惊的目光中,平日行事霸道的苍鹰帮眾朝著那老槐树下人影恭敬躬身后匆匆离去。 “苍鹰帮的人喊那人林先生这林先生究竟是何来歷?” 两名木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还是头一遭瞧见这帮人如此恭敬。 待得大门修好宅院重归平静,苏牧鼻子微动,伙房中飘出的味道中透著一股焦味,那假小子炒菜炒糊了。 苏牧摇摇头,从轮椅上站起身来开始將方才推演的五禽戏实践一番。 不多时,假小子迟疑著从伙房走出。 “先生———·,先生你的腿,你能站起来?!” 假小子看著在院子里修炼五禽戏的先生很是震惊,一脸目瞪口呆,苏牧轻吐出一口气,很快从修炼中脱离,眉头微微皱起,五禽戏的推演非是一朝一夕能成。 “先吃饭。” 淡淡吐出一句,苏牧又在假小子惊的目光下重新坐在了轮椅上,然后咸手推动著往大堂方向而去。 “啊先生,我来帮你!” 假小子回过神来,惊呼一声连忙来到轮椅后,咸手落在轮椅上推行。 待得饭菜端上桌,果不其然,那肉菜透著焦糊之色,假小子当即很是紧挺文量著苏牧的反应。 苏牧动筷夹起碗毫菜,入口后一股可味甚架盖过了焦味,这假小子烧菜的手艺还真是大又潜力,个来人极大的进步空晚。 “愣著做什么,一起吃。” “啊,好。” 小乞怪先是看了眼苏牧的神情,小心翼翼夹起一块肉,又看了一眼苏牧反应后这才送入嘴里,然后顿时就神情一僵,眉头紧皱之际面露惶恐。 “先生—我,我——”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是,先生。” 吃过饭,苏牧让假小子先去烧水洗漱,自己又在宅院中一边推演,一遍修炼起五禽戏不久,假小子洗去浑坏污垢,简单的一坏淡荷色袄亢不掩清秀俊俏,一咸眸子格外清亮,五官单独拎出来不算精致,但合在一起颇为耐看。 “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小子没名字。” “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我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你日后就叫清荷好了。” 假小子一,眸子里闪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慌乱,“清荷多谢先生赐名。” “今夜若无事便早点睡,明日隨我去一趟白鷺尽。” 第171章 化凡为妖,惊世骇俗之法! 第171章 化凡为妖,惊世骇俗之法! 开两朵,各表一枝,时间稍往前推些。 青云城外。 马车外的廝杀声很快趋於平静,天地陡然安静了下来,唯有鸣咽的山风席捲著浓烈的血腥味直往车厢里钻。 “车內可是锻兵坊的锻造大师,三位老师傅不妨下车一见。” 一股精神力从始至终锁定著车厢內陈云天、林若水、赵矩三人,三人相视一眼清楚如今之计也唯有下车一见了。 “走—我们下车去看看吧。” 三名老师傅硬著头皮颤巍巍著迈步,三人虽也是武者,也有八品武道修为,但面对能在短时间內解决了包括青云军统领在內的两名七品武者,加之五十精锐青云军的贼人,三位大师傅也是心惊胆战。 “不,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此番有何指教?” 赵矩性子相较另外两位大师傅更平稳,此刻他极为恭敬开口,入目断肢残臂,血腥味冲天,但三人也发现贼人並未完全下死手,只杀了十余名青云军士兵。 这令三人暗自鬆了一口气,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但至少眼下对待他们三人还是颇为客气的,不如先弄清楚对方的意图和来歷。 为首一名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紫衫女子朝著三人微微頜首,“三位勿虑,在下乃是黑山天王座下护法之一,你们可以称呼我紫衫或是紫衫蛇王。” 黑山军四护法,紫衫蛇王! 此话一出,陈云天三人面色煞白,黑山天王毫无疑问便是黑山军的领袖,眼前这么一个看似人畜无害,嘴角时常笑吟吟的小姑娘竟是黑山四护法之一,而且更是四护法之首。 “前不久长丰县传回消息,青云捉刀人於刑场斩杀黑山护法之一的银眉鹰王,那袁无命便已是六品武者,眼前之人能成为四护法之首,其实力该是何等惊人?!” 三位大师傅思及此,心中最后一份侥倖也陡然消散,而这也正是紫衫的目的,她將一切看在眼中。 “我此番前来是想请三位老师傅隨我回黑山军一处营寨,只要三位老师傅能为我们黑山军打造一批兵器和甲冑,届时我自会亲自送三位回青云城。” 紫衫轻笑一声开口,语气显得很是客气。 可陈云天三人能成为锻兵坊大师傅,几十年间见过太多人,阅歷极其丰富,他们清楚紫衫这等笑里藏刀之人比起寻常穷凶极恶之辈更为可怕。 別看现在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这只是对方还有求於他们,希望他们三人去为黑山军打造兵甲,三人毫不怀疑一旦他们按照对方所说將兵甲锻造完成。 莫说对方会亲自送他们回青云,能否保留一条性命都是两说。 思及此,赵矩迟疑看开口问了一句。 “贵军高手云集,人才济济,魔下不会缺铁匠,不知紫衫护法有何兵甲非要让我们去帮忙打造,我们此行乃是为青云陶县令打造兵器。” 赵矩將陶行正这位青云县令搬出,企图镇住眼前几人,只可惜得来的却是紫衫的轻笑,她既然敢出手劫人,自然不惧什么陶行正。 “长者发问,那我便为三位解答一番,其实我最初想要之人並非是三位,而是贵坊的苏大师,我们最近偶然得到了一批入品的金属铁料,需要三位將这之锻造成兵甲,这三县之地唯有贵坊才有这等水平的锻造师。” 紫衫语气看似格外礼貌,说是为长者解惑,但眼下话已直接挑明,若是赵矩三人再不配合,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三人相视一眼,也清楚了这一点,心中也是惊骇万分,眼下黑山军的实力已然极其强大,若再为这帮乱军锻造出一批入品兵器和宝甲,其实力必然还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帮乱军究竟想要做什么?!” 三人心头同时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同时也有庆幸,还好此番苏牧那小子不在,他们三人已是半环黄土埋骨之人。 他们可以死,但苏牧不能出事,那小子是锻兵坊的未来。 “既如此,紫衫护法带路吧。” “如此便好,山路崎嶇,三位老师傅还请上车。” 紫衫轻頜首,一摆手,两名乱军之人將三人重新『请回”马车,然后一左一右驾著马车往深山之中扬长而去。 紫衫並未隨几人而去,她的目光眺望向青云城方向,此前她並未將区区一个银令捉刀人放在眼中,遂命清风帮之人诛杀厉飞雨。 此后包括她紫衫之內的数人先后得到黑山天王的传功,这一年时间里都在闭关突破六品,不曾想一时的放任竟让厉飞雨也成长起来了。 此行除了劫锻兵坊的三位老师傅外,紫衫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找出厉飞雨,然后將他收服或是诛杀。 “若当初袁老头有宝甲和宝刀在身,哪怕不敌那厉飞雨,也必然能安然脱身—不过袁老头不听命,死了也是活该。” “许久没去青云城走走了,也不知这些年青云城有多少变化。” 翌日清晨。 “先去坊市。” “是,先生。” 清荷紧了紧袄衣,先是一阵小跑將宅院木门推开,然后推动轮椅离开宅院。 “掌柜的,打六壶好酒。” “好嘞。” 酒坊掌柜转身打酒去了,那看铺子十一二的少年好奇打量著铺外的两人,一人生的俊朗,气度不凡,可惜年纪轻轻就瘫了,坐上了轮椅。 另一人看著比自己还小些,穿的鼓囊囊的,这么一大一小的怪异组合他还是第一次见感受到酒铺少年颇为怪异的目光,苏牧不以为意,清荷却是不甘示弱回瞪一眼,两个小傢伙就这么对上了。 不多时掌柜將六壶酒打好,清荷推动轮椅往镇东而去。 轮椅上的苏牧抱著六壶酒眼眸微合推演著五禽戏,白鷺山道並不好行,加之苏牧体魄过人,本身体重就异於常人。 但清荷却是死咬著牙,一双小手紧紧抓著轮椅一步步吃力往山上推行,气喘吁吁不止。 “倒是个要强的性子。” 苏牧暗暗点头,將一切都看在眼中並未出声,直到清荷脚下一跟跪摔倒在地之际,苏牧一手按在了车轮上,將酒水递过。 “莫要洒了。” “先生,我,我还能—” “跟上。” 苏牧不多语,只是双手推动轮椅往山上而行,清荷一咬牙,左右各提三壶酒跟上苏牧。 白鷺山腰之上,苏牧等到身后的清荷到来后不再往山巔而行,周山师傅等人並非是清河镇人,这白鷺山是清河镇的祖山,因而不能葬於山巔,而在山腰处的第二峰处。 “拿酒来。” 清荷闻声赶忙递过酒水,苏牧从轮椅上颤巍巍站起,眼看清荷要上前扶便是轻摇头,“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眼看苏牧走向墓碑,清荷似是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悲痛,然后默默走向远处留给苏牧单独相处的空间。 “周叔,几位师傅,小子来看看你们。” 墓碑前苏牧將酒水倾洒一大半,自己仰头喝了一小半,然后醉倚著墓碑睡了。 不知过去多久,清荷见到醉酒的先生颇为担忧,天色已昏沉她试看想要唤醒苏牧但无法,便想要尝试將先生拖上轮椅,但发现更是做不到。 吼! 就在此时,远处山中隱隱传出一声狼啸,清荷迟疑一会,浑身发颤著离开了。 天色更加昏沉。 黑暗中现出一道抱著柴枝的身影,正是去而復返的清荷,她並没有离开,而是去拾柴去了。 之后清荷从衣兜里取出两块打火石,使劲磨著,只是山中柴火早已被雪水浸湿,不易生火。 天色愈黑,清荷听著山中野兽的吼叫小脸上满是焦急,也就在这时,身旁忽有青光毫光流转。 清荷浑身一颤,转头看去瞧见醉酒先生周身有著如玉石一般的光彩流转。 旋即又是一声极具威严的虎啸低吼声。 “吼!” 这么一声虎啸后,山中野兽陡然一寂。 “先生一定不是普通人!” 发现这一点后清荷面上满是难以置信,心中更是坚定了要留在苏牧身边的念想,她继续著擦著打火石。 许久过去后,清荷终於將火生起,伸手一抹额头,大冬天里满是汗水。 滋啦。 火柴堆不时发出几声爆鸣,火焰摇曳中清荷脑袋不知多少次一歪后睡著了。 “心性————.不错。”” 清晨时分,清荷猛然惊醒。 清荷睁开眼发现不远处晨曦光彩下,一道人影正在施展著某种武学,这道身影舞动的异常缓慢,但令人赏心悦目,一时化作猛虎,一时化作鹿猿鸟鹤,每一种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时竟是看的忘我陶醉。 回过神来,已近午时。 清荷浑身一颤回过神来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一抹渴望,只是她嘴巴张合,但很快又闭上了,將这份渴望的念想深埋心中。 “走吧,我们下山。” “好。” 时间流逝,春雨街的居民很快都適应了这一大一小的组合,每日苏牧都会让清荷推著自己在镇上逛逛。 偶然一次苏牧誉抄医书时,见清荷看的入神便隨口问了一句,“想学吗? “想!” 清荷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后又有些惶恐。 之后苏牧閒暇时开始教导清荷识字,清荷的悟性不低,所有字几乎是一教就会,一些句子文章也是数遍就能记下,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也相去不远。 这日苏牧屋內的烛火熄灭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际一道身影从偏房中小心翼翼溜出,然后在槐树下舞动身躯。 一招一式,像模像样,赫然是五禽戏。 “光靠看就能偷师到这等境地——好高的悟性,不愧是身具气运之人。” 光阴流转,小镇里的日子平静而悠閒,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著,转眼便是一个月。 苏牧眉心之龙此刻翻涌滚烫,脑海划过一道炙热的灵光,以他如今高达一百零七点的恐怖悟性持续不休推演一月余后,苏牧终於窥视到了五禽戏入品之路。 化凡为妖! 五禽戏,前世神医华佗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禽而创的养生象形术,若想打破前世五禽戏的桔,唯有突破其本源。 究其本源,乃神医华佗以前世五禽为蓝本所创,如今苏牧要將之从凡禽走兽推演至妖兽层次。 赵矩大师傅曾言铭文起源於上古妖兽,而妖兽天生便开启修炼法门,身躯强横远超同阶人类武者,可谓天生的武者。 “没错,正是化凡为妖,若上古妖兽天生开启武途,是先天的武者,那么人类未尝不能成为妖兽一般先天就强大的存在?” “最初的锻造师从妖兽遗骸的骨骼、利爪、血肉之中发现奇异纹路,由此开创铭文之道。” “若將铭文一道与武道结合,以武者躯体为兵器,妖兽之血和铭文为媒介,融合五禽戏对应之妖兽或许就能掌握妖兽之力,这或许就是五禽戏的后续进阶之路,届时心念一动便可化身五种强大妖兽,以人类之躯真正掌握上古妖兽之力!” 轮椅上苏牧睁开双眼,眸子里闪烁著一道道精光,持续推演的精神疲也难掩此刻他心头的欣喜。 药师临死之前为苏牧指明了两条痊癒的道路,一者天材地宝炼製的丹药,二者便是修成小金刚。 前者就连青州都罕见至极,苏牧不报太大希望,他打算依靠自身走出困境。 那么摆在苏牧面前的便是將丹劲更进一步,达成五次炼劲,此前修成第十九道劲力时他就感到隱隱触摸到了第五次炼劲的瓶颈。 若能成功推演出五禽戏的后续武道,必然能够诞生出新的劲力。 届时或许就能凭此衝击第五次炼劲与小金刚秘境。 当日,苏牧便开始以“化凡为妖”进行更深的推演。 五禽戏分虎、鹿、熊、猿、鹤五种凡兽,其中虎、熊、猿太过刚猛,不適合眼下苏牧筋脉寸断的境地,那便只剩下柔和的鹿与鹤。 鹿在前世乃祥瑞,不仅有九色鹿这等神话故事,也有逐鹿中原等成语典故,无论是在前世还是这个世界,鹿类妖兽都极为珍稀且强大。 “鹿类妖兽之血不易获取——那便从鹤入手。” 苏牧眼眸闪动,想起了锻造赤焰枪和赤翎刀所用的炎火雕精血,鹤为鸟类,洪门武馆既然能弄来炎火雕精血,这类妖兽之血多半不难获取。 將武学、妖兽之血、铭文三者合而为一,这等修炼之法实在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一旦修成,寻常人类也能以血肉之躯掌握妖兽之力,这若是传出去,只怕会遭人笑。 这等惊世骇俗之法完全不能以常理论,但有著超出百点龙凤之姿悟性的苏牧却是认为这是可以实现的。 其他人做不到,不代表他苏牧做不到! 况且眼下苏牧筋脉寸断,他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已在人生低谷,再如何也不会更糟糕,倒不如倾尽全力一试。 接下来的日子,清荷眼中的先生不再每日起身练拳,也不再教授她识字,就好似真的瘫了一般,终日除了吃饭外便是坐在槐树下的轮椅上,双眼紧闭,似乎在冥想。 但很快清荷发现了不对,轮椅上的先生一天天过去后,身形和气息好似与那棵槐树,与宅院彻底融为了一体。 好几次她从外头坊市回到宅院,都没能察觉到近在尺的先生存在。 一晃便又是大半月。 “吼!” 一声高昂的鹤鸣自宅院响彻,將春雨街巷上空的风雪都倒悬凝滯了数息。 “这是发生了什么?” 清荷吃惊望著那轮椅上紧闭双眼的先生,这一声鹤鸣竟是比起一月前震白鷺山野兽的虎啸都要强大的多! 第172章 帮派之爭,两指碎剑!(5K4) 第172章 帮派之爭,两指碎剑!(5k4) 冬日积雪覆压槐树,银装素裹。 轮椅上的人影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塑,周身不沾半点雪。 苏牧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好似与这方宅院彻底相融为一,他那紧闭的双眸中一道道黑影不断闪转腾挪。 龙凤之姿稟赋之一的推演在此刻催动到了极致,又在高达一百零七点的恐怖悟性的加持下歷经一个半月的推演,那天马行空、惊世骇俗之法在这一刻开始由虚幻转为具现。 肉身虽然难以支撑苏牧练拳,但在这推演的稟赋下,苏牧便是一方主宰,只需心念一动,莫说是练拳,就是缩地成寸,开山断江都能做到! 整整五道闪转的黑影就此合一。 黑影双臂一展,一道道血色纹理流转在每一寸血肉、筋骨之中,继而黑影化作一道妖鹤扶摇直上青天。 五禽戏之鹤戏就此化凡为妖! 一声鹤喉不知过去多久后,天色昏暗之际,苏牧才从那等玄奥忘我的状態之中退出,他缓缓睁开双眸,呼吸粗重。 浑身上下除了无时无刻的痛楚外,另有疲感如潮水袭来,这大冬天里周身衣物竟是浸透了不知其数,背后渗出了一层白色汗渍。 紧绷的神经一放鬆,顷刻身心俱疲,但却令苏牧感到酣畅淋漓。 一双眸子越发明亮,不见半点迷茫与迟疑。 “此法可行,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寻到鸟类妖兽之血,越是强大精纯的妖血便越是容易助我修成此法—” 苏牧眼前悟性面板凌空浮现,技能一栏的首位,已达圆满之境的五禽戏开始了剧烈震颤,三字在寸寸崩碎,隨时都可以突破下一境界。 “先生,你醒了?” 清荷透著担忧的声音传来,苏牧看著清荷轻頜首,接下来他打算离开清水镇去一趟白河镇,是时候动用那枚白玉令了。 如今他筋脉寸断,此行或许会有诸多凶险,带上清荷多有不便。 但在思考这些问题之前,苏牧將目光望向了宅院之外,他敏锐的听到了在院外数人的呼吸声。 果不其然。 很快木门被敲响,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铁拳武馆李烈石求见林先生。” 李烈石? 苏牧眉心一道精神力扫过,屋外之人的气息为八品,想来便是那所谓的铁拳武馆的帮主。 轮椅上的苏牧古並不波,清荷一听这名字却是面色一变,这李烈石不就是清水镇两大势力之一铁拳武馆的帮主?! 这等大人物来此莫非是来找麻烦的? 一时间清荷颇有些紧张起来。 “清荷,带他们进来。” 清荷下意识看了眼苏牧,瞧见先生面色不变后心中一定,当即走去將大门开启,屋外三人佇立,为首一人身穿黑色武袍,腰挎长刀,面容刚毅。 三人身上气息异於常人,都为武者,李烈石身后两名铁拳武馆弟子面露不耐烦,他们三人早在屋外等候多时,若非是帮主拦下,他们非得拆了这宅院。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大门开启后,两人恶狠狠瞪了清荷一眼,但清荷得到了苏牧的应允,面对两人的怒视竟是不惧,在清荷看来自己若是怯了,便是丟先生的脸。 李烈石注意到这一幕,心中吃惊,他听闻这小子不过是这位林先生捡来的一个小乞写,这才短短一月余就有如此胆量变化,果然非凡。 当下李烈石一摆手。 “你们两人在宅院外等候即可,我一人进去。” 李烈石走入屋內,暗暗打量起槐树下轮椅上的身影,最为瞩目的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到这么一双眸子后他当即抱拳躬身。 “林先生,今日前来,李某有一事相求。” 苏牧看了眼李烈石,李烈石忽的浑身一颤,好似自己方才被一头人形妖兽盯上了似的,囊时李烈石额头有细密冷汗直冒。 “不知李帮主有何事相求?” “三日后,我铁拳武馆將要与苍鹰帮进行比武,双方各派出五人,以此来决定日后清水镇九街的地盘归属。” “若是技不如人,李某自然心服,但这些日我发现那苍鹰帮之人与镇上官府走的近李某想要请林先生三日后出面,主持公证此事,若有外人插手也请先生酌情出手一二。 2 话毕,苏牧当即知晓了李烈石的意图,此人担忧官府会偏苍鹰帮之人,也担忧其中有猫腻,於是想要请自己出面主持此次比武之事。 此请既是主持,也是以防不测之时想要寻求自己出手庇护。 原本苏牧对这些鸡皮蒜毛之事没有丝毫兴趣,但想到这李烈石好列也是清水镇一大势力,自己去寻求妖血时也能替自己照顾清荷一二。 思及此,苏牧看了眼李烈石,感受到苏牧的目光李烈石当即將身子躬的更低了三分。 “好,此事林某应下了,但林某不会平白出手。” 李烈石闻言大喜,急忙要从衣襟里摸出银票,苏牧摆摆手。 “林某不缺黄白之物,你之后需帮我做一件事,此事於你不难。” “好,李某都听先生的。” 李烈石从宅院走出后,清荷悄然鬆了一口气,殊不知李烈石这位铁拳武馆的帮主也是长长鬆了一口气。 “帮主,你为何要对那——” “你们给我闭嘴,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林先生只怕是一名道修。” “什么,道修?!” 李烈石坚定点头,他从西北逃难来的路上曾遇到过一名云游道修,自打进入宅院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凝实无比的无形之力扫过。 这位林先生的精神力之凝实比之他此前遇到过的云游道修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前他曾听闻那日这位林先生撒铜钱將苍鹰帮惊退,这等手段乍一看武者也能做到,但他今日注意到这位林先生坐在轮椅上。 此人身躯屏弱並无强大的气血与劲力气息,但一双眼眸明亮有神,种种跡象也符合道修之人,何况以精神力和天地灵气驭物伤敌,本就是道修的手段。 这日夜里,苏牧不再静坐槐树下,重新教导起清荷识字。 清荷挥毫写完捧著宣纸来到苏牧面前。 “先生,请看。” 苏牧取来一看心中异,看来自已推演五禽戏的这段时日里清荷在写字上下了苦功夫,这一手字进步不小。 “写的不错。” “先生,今夜能否再教清荷一首诗?” “你喜欢诗?” “嗯,清荷喜欢!” 苏牧看著清河面上由衷的喜悦神情,眼前忽的浮现出了双柏镇遇到的那个卖诗的乞弓“那好。” 清荷见苏牧应下更是雀跃不已,急忙推著苏牧来到桌前,又將毫笔递过。 苏牧执笔想了想,心中暗道一声,“白兄,对不住了,借你诗一用。” 当下苏牧挥毫,笔走龙蛇间四句诗跃然纸上,苏牧隨手將诗递过。 清荷当即咽了一口水,想要伸手,但又很快收回將小手在袄衣上擦了又擦,这才双眼冒著星星点点接过。 “什么原上草?先生这个字我不认识。” “那个字读『离”,大致为相距,离开,分別之意,这里也指青草茂盛。” “哦。” 清荷点头,然后继续朗读,期间遇到不会的便会停下请教,苏牧一一作答,待得解释一遍后,清荷捧著半首诗反覆朗读。 数遍后清荷忽的问了一个问题。 “先生,这首诗是不是还有几句?” “嗯?”苏牧浑身一颤,惊疑望去,“何以见得?” “清荷观先生写完最后一句时,似欲继续提笔,但又止住了。” “你倒是观察入微,此诗的確还有后半四句,日后我自会教你后半首。” “多谢先生!” 时间一晃来到三日后。 正午时分,清河镇东三里,黑石林。 “林先生!” 李烈石看著远处出现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急忙迎上前去,这一幕当即引得万眾瞩目,铁拳武馆、苍鹰帮与清水镇官府之人都纷纷投来目光。 “大哥,是那人,李烈石当真是个老狐狸,竟是请来了那人!” 苍横面色大变,苍鹰帮原本也想要请苏牧,只是之前苍横得罪过苏牧,这才最后没有去请,但不成想竟是被李烈石这老狐狸请动了。 “无妨,那人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一个废人,那人若是识相就算了,不然惹得林长老出手,此人必死无疑。” 开口之人为苍影,苍鹰帮帮主,“林长老来了?!” 闻言苍横咽了一口水,旋即望向苏牧目光中的忌惮之色尽消,继而流露出几分戏謔,林长老今日都来了,今日他们苍鹰帮贏定了。 他苍横倒要看看在林长老面前这人是否还敢称什么林先生! 苏牧感受到不远处几道异样目光落下,眼眸微微闪动,他认出了人群当中的苍横,“看来李烈石担忧不假,这苍鹰帮今日的確有所依仗。” 清水镇官府派出的几名巡捕司的捕快,为首之人为八品锻骨武者,丘捕头朝著苏牧轻额首就算是打过招呼了,他对苏牧並不感冒,此前坊间传闻不可尽信。 “既然双方到齐了,今日你们铁拳武馆与苍鹰帮的比武便开始吧!” 丘捕头代表清水镇官府,灌注气血开口道了一句。 很快双方各出一人。 “铁拳武馆,李力。” “苍鹰帮,周刚。” 李力看著遥隔一丈距离的周刚面露几分傲然,“周刚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便走著瞧。” 很快双方站在一起,一拳一脚呼呼带风,看的轮椅后探出脑袋的清荷眼繚乱,她目不转晴直直盯看交手的两人颇为激动,“先生,你觉得他们两人谁能贏?” “这一场苍鹰帮贏的概率高些。” 两人的交谈声音不大,但铁拳武馆今日到来的都是武馆精锐,闻言这些武馆弟子愤填膺,一个个都想质问苏牧今日究竟是不是来为他们铁拳帮的助阵的。 “哼,李力师兄比那周刚早三个月入品,他们此前也曾交过手,李力师兄贏多输少。”李烈石身边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愤愤开口。 “没错,此战李力师兄必胜!” “林先生休怪。” 李烈石恭敬道了一声,面色不露分毫,心头却是不以为然,这位林先生是道修,对他们武者多半不慎了解,他自然更看好自家武馆的李力,李力可是他教出来的。 苏牧对此只是闭上了双眸,见状铁拳武馆一行人顿时更为恼怒。 “爹爹,我看这位林先生—” “休得胡言。” 李烈石当即喝止,他虽然不赞同苏牧的看法,但也不愿得罪苏牧,“你们看下去便是了。” 不久,场上两人交手二三十回合后,周刚抓住了李力一招破绽,奠定胜局。 “我,我输了?” 李力落败后一脸不服气,那丘捕头只是淡淡宣布一句。 “第一场,苍鹰帮周刚胜。” 这一刻,铁拳武馆那名少女,乃至李烈石都是面露吃惊望向轮椅上的苏牧,此战竟被苏牧说准了。 是一语成识,是巧合,亦或是眼力毒辣? 李烈石一时说不准,他身旁那少女嘴,“一定是李力师兄大意了。” “先生你说中了!” 唯有清荷並不吃惊,她一双眸子里闪烁著星星点点,很是欣喜。 很快第二场的两人上场,铁拳武馆眾人都等著苏牧再次开口,但他们却都失望了,苏牧之后便是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方才他之所以开口,不过是回答清荷的疑问罢了。 “第二场,铁拳武馆胜!” “第三场,苍鹰帮胜!” “第四场,铁拳武馆胜!” 时间流逝,双方各胜两局,最终来到了双方最强之人定胜负了。 李烈石先是朝著苏牧抱拳施礼后大步走出,另一边苍鹰帮也走出一名身材精瘦,气息不凡之人。 “李兄,若你今日的依仗就是那残废,今日我苍鹰帮贏定了,你不若就此认输罢。”苍影冷笑一声开口。 听得此言,李烈石心中一颤,陡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扫视苍鹰帮一方,但並未见生面孔,这苍影的底气何在? 莫非是想要攻心? 当下李烈石深吸一口气,“哼,谁胜谁负,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两人很快摆开架势,当即两股强於先前交手之人的气血波动自两人身上瀰漫开来,场外观战双方顿时激动不已。 “这就是八品的强大,苍影帮主要出手了!” “馆主的铁线拳已然大成,对面那苍鹰帮主绝不会是馆主的对手!” 双方都开始为各自的帮主、馆主助威,不少铁拳武馆之人也都暗暗望向苏牧一眼,只可惜苏牧依旧无动於衷,好似场上发生之事与他无关一般,这让那少女气的有些牙痒痒。 鐺! 李烈石双臂铁环一震,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对上了苍影的长刀。 鐺鐺鐺! 金铁交鸣声不断,火星四溅,两人交手震得地上尘土飞扬,一时飞沙走石,看的人目不衔接,清荷亦是如此。 “先生,你说这场谁会胜?” 紧张之际,清荷再次问了一句,听到发问登时不少武馆弟子投来目光。 轮椅上苏牧眼晴都未睁开,便是平静道了一声,“李馆主更强。” 听到苏牧的回答,那少女这才满意点点头。 鐺鐺鐺! 双方又是一阵激烈交手,李烈石开始占据上风,又十数回合后,苍影被一拳击退,但也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哼!” 一道冷哼自远方传来。 听到这道声音,包括李烈石以及丘捕头都是面色大变,他们能听出其中雄浑的气血,来人绝非八品武者,而是八品之上的存在! 相比两人的面色大变,苍影却是面露得意之色,“苍影恭迎清风帮林长老!” “什么,清风帮林长老?!” 场上的李烈石面色更是勃然剧变,清风帮可是青云县五大势力之一,他们万万得罪不起。 一道黑影快的拖曳出残影来到场上,径直来到了苍鹰帮所在之地,那是一名青衣白髮老者,腰系一柄古剑。 这时那青水镇的丘捕头快步来到林震身前抱拳躬身。 “林长老。” 林震一摆手,不善的目光落在了李烈石身上,“比武既还未结束,你们两人便继续吧。” 场上李烈石咽了一口水,神情苦涩,他哪里不明白这位林长老的意思,此战他若是敢胜,只怕今日之后铁拳武馆就將除名。 眼看方才占据上风將自己压制的李烈石面上挣扎、苦涩的神情,苍影得意不已,就在他打算开口讥讽之际。 不远处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淡淡声音。 “清风帮?顾风今日可是来了?” 一语出,全场死一般寂静,顾风之名可谓青云县无人不知,那可是清风帮主,眼下竟是有人直呼其名? 那林震闻言心中吃惊,当即循声望去,待得看到一名轮椅上,二十出头,且周身没有丝毫气血波动的年轻人时,一双眸子陡然闪过杀意。 “黄口小儿,也敢辱我清风帮!” 话音落下,林震脚下一点,青衣掠过场上,一息跨越数丈之距来到了那口出狂言之人身前。 ! 古剑出鞘,寒光闪烁,令的周遭几名铁拳武馆弟子顿觉浑身如坠冰窖,纷纷后退数步,唯有清荷一步不退,反而小脸儘是焦急要上前为苏牧挡剑。 “先生!” 面对这一剑,面对清荷的惊呼,轮椅上的年轻人依旧闭著眼,好似浑然不觉。 就在眾人已经可以预见血溅三步的情景之际。 轮椅上的少年终於有了反应,他轻轻抬起了右掌,不紧不慢伸出了两指。 “哦!” 那两根细长如玉的手指好似金铁浇筑,林震那席捲看杀意,快的在场之人肉眼难以捕捉的一剑就这么悬停在了半空,不得寸进。 这一瞬林震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两根纤细手指不可撼动! “咔察!” 半空中两根手指轻轻一旋,顷刻一股无法抗力的怪力爆发,一柄三尺古剑顷刻碎成数段。 雾时,林震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看到了轮椅上的少年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 登时林震心神剧颤,这一瞬他顾不得什么脸面,急忙弃剑抽身。 只是轮椅上的少年伸出两根手指后,自始至终没再出手。 林震遥隔数丈看著那轮椅上古並不波的少年,当即颤抖著抱拳躬身。 “多谢阁下不杀之恩。” 第173章 高人点拨,技艺增长! 第173章 高人点拨,技艺增长! 此话一出,场上陡然静了下来,黑石林只剩下冬日寒风鸣咽。 短暂的平静很快被吞咽口水声与倒吸冷气的声音打破,场上顿时如锅炉中的沸水一般躁动不安。 “那人究竟是谁?” 几名清水镇捕头此刻神情大变,为首的丘捕头更是暗道不妙,懊悔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是冷落了这么一名强者。 那青衣老者可是清风帮的长老,清风帮可不是清水镇的帮派,乃是青云县五大势力之一,在三县之地都是排的上號的。 能在其中胜任长老之位的可不是寻常七品,至少也是二次易筋的七品武者,这等人物脚,青云城外数镇之地也需颤三颤。 但就是这么一名清风帮长老席捲杀意的一剑,竟是被轮椅上的一名年轻人两指断去,甚至佩剑被人折断后还要主动开口向对方道不杀之恩。 一时间,无论是丘捕头、苍鹰帮之人都惶恐不安起来,此刻甚至就连铁拳武馆的那名少女和诸多武馆弟子也都是面色发白,若寒蝉。 实力达到一定境地后,哪怕苏牧从未表现过恶意,但实力本身就足以令人敬畏。 苏牧重新合上眼,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喜悦和期待。 他那看似简单的伸手实则是这近两月推演鹤戏的运用,方才他自然也催动了玉骨,但催动的劲力还不及巔峰时的二十分之一。 仅是这等劲力加持,鹤戏便能轻易折断一名二次易筋武者的剑。 “或许是我低估五禽戏化凡为妖后的潜力了,其强大甚至在熔火金身之上—此番若是能彻底痊癒,反倒是因祸得福!” 苏牧闭上的眸子微微闪动,眼前这青衣老者也算是『老朋友”了,苏牧有著过目不忘之能,这林震赫然便是当初鸿门宴中的一员。 那晚这林震手中之剑还曾刺破苏牧金刚身的金钟护体,提前將苏牧逼入怒目金刚,给苏牧製造了一点小麻烦。 但眼下筋脉寸断的苏牧却能轻易折断林震之剑。 非是林震变弱了,而是林震变强的速度远远不及苏牧变强的速度,哪怕眼下苏牧筋脉寸断,若真要死战起来,实力也远胜鸿门宴时的苏牧。 方才苏牧出手一番,其实也算是为了清荷,不过这一切倒也不全在苏牧算计之中,但眼下林震既然自己送上门来,自己报出顾风之名,又出手摺断林震之剑后。 此间事了,自己离开清水镇后就不必再担忧清荷,想必无人再敢招惹清荷。 以及苏牧也借林震检验了一番眼下自己还保存的实力,至少寻常七品武者对他构不成威胁。 “继续吧。” 苏牧淡淡吐出一句,场上眾人纷纷浑身一颤。 “我,我认输!” 苍影哪里还敢继续比武,何况他本就不敌李烈石,他们此前已然得罪过苏牧,万不敢继续开罪了。 “最后一场,铁拳武馆李馆主胜!” 话音刚落,丘捕头当即宣布开口。 隨著苍影认输,铁拳武馆五局三胜贏得了此番比武,此后无论是清风帮林震、清水镇官府、还是铁拳武馆和苍鹰帮的邀约,苏牧都直接拒绝了。 “清荷,回去了。” “是,先生。” 清荷推动轮椅往清水镇方向而去,场上眾人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离去,面上满是敬畏。 林震等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后狠狠瞪了一眼苍鹰帮主,苍影看到林震那凶恶的目光浑身剧颤,心中清楚苍鹰帮只怕要完了。 “哼!” 林震眼下顾不得什么苍鹰帮,他必须要儘快赶回青云城將今日之事稟告帮主,当下他一拂袖而去。 铁拳武馆李烈石看到老对手苍影那落寞的神情,心中生出复杂思绪,他忽觉今日两帮比武好似一场闹剧。 所谓的铁拳武馆和苍鹰帮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不过是蚁。 但很快李烈石深吸一口气,复杂之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和欣喜,林先生那等强者之事岂是他们能操心的。 “好在我那日在林先生的宅院恭敬以待,不然今日我铁拳武馆的下场必然比苍鹰帮更惨!” 一日之內,苍鹰帮在比武中落败的消息传遍清水镇。 清水镇民眾暗暗鬆了一口气,铁拳武馆行事相较苍鹰帮还是颇为良善的,百姓们自然更希望做大的是铁拳武馆而非苍鹰帮。 但传出消息时几方都很默契,没有提及苏牧,几方无人敢打扰苏牧清静。 第二日清晨,苏牧孤身来到铁拳武馆外。 “什么,你是说林先生来了?” 昨夜庆功宴上李烈石喝了不少酒,但一听有人稟报『林先生”三字,顿时就清醒了,连忙穿衣往外走去。 “林先生!” 李烈石恭敬躬身行礼。 “你我约定林某已完成,林某要离开一段时日,劳烦李馆主帮我照顾清荷一二。』 “先生客气了,当不得劳烦,只要我李烈石还活著,清荷小先生就不会有事。” 李烈石当场应下。 “那便好。” 苏牧轻頜首推动轮椅离开了铁拳武馆,直到苏牧离去许久,李烈石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实在是苏牧给他的压迫太大了。 细雪中苏牧离开了清水镇,出了镇子后,苏牧確认四下无人便是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手中灵光一闪轮椅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苏牧面上的五官很快在血肉蠕动间悄然变换,很快便是换了面容和身形。 在官道慢悠悠走了一会儿,很快有商队车马碾过雪地,一面青底黑字的『白河』旗从风雪中显现。 “白河商会?看来此番运气不错。” 苏牧暗道一声,年末將至,白玉帮今年的最后一场拍卖会即將开始,苏牧原本的打算是在路上乘车先前往青云,之后再僱车前往白河镇,眼下看来是不需要了。 “贵商会可是前去白河镇?可否送在下一程。” 驾车的是一名腰挎长刀的魁梧汉子,汉子打量了几眼路边的苏牧,见是一个年轻人,身上也无气血波动,不过一个普通百姓而已。 当下魁梧汉子一扯韁绳,手中长鞭一甩,鞭梢寒霜抖落將马车停下,“既是同行,那便上来吧,捎你一程罢。” “多谢。” 苏牧拱手行礼,那魁梧汉子往旁挪了挪身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苏牧上车,苏牧颤巍巍上车的一幕落入汉子眼中,汉子心中最后一丝防备也散去了。 风雪中车马行驶不快,夜里又因风雪愈大,商队只得停车原地休整。 “晚饭烧好了,我家小姐让我来喊你,我带你去吧。” 夜幕下一名丫鬟走来唤了一声。 “多谢。” 苏牧颤巍巍起身跟在丫鬟身后,丫鬟余光注意到身后苏牧走起路来都一阵跟跎,眸子里闪过几分同情。 火堆处,人群中央,驾车的魁梧汉子护卫著一名身穿锦衣,十五六年岁的温婉少女,见苏牧到来,少女轻笑点头。 苏牧也轻頜首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是坐在一处角落,很快有人送来了热汤和一个烤饼。 吃过晚饭,长夜无话。 翌日正午时分,车队抵达白河镇,苏牧下车与商队分別。 “劳烦贵商会这两日相送。” “举手之劳,何足掛齿。” 苏牧拱手行礼,驾车的魁梧汉子摆摆手,旋即一扯韁绳驾车往城门方向驶去。 “白河商会么。” 苏牧將此商会记下,日后若有帮得上的苏牧自然不会吝嗇什么,入城后苏牧来到坊市买了一张白鹰面具,打算就此往白玉商会而行时。 “鐺!” 远处传来一声打铁声,小医师被袁青带回霍家,药师埋骨青竹后,青云城苏牧还牵掛的便只剩下锻兵坊的武叔、三位大师傅等人。 时间飞逝,他离开锻兵坊已然有两月余,也不知武叔和三位大师傅是否会担忧自己。 只是眼下苏牧实在不宜留在青云城中,更不宜继续在锻兵坊露面。 不自觉间苏牧来到了一处铁铺外,回过神来苏牧记起了自已数年之前曾来过这间铁铺,而且还曾在这买过一柄白铁禪杖,那柄与黑虫老人一战的禪杖。 “客官,可要买点什么?” 瞧见苏牧在铺外驻足,一名皮肤黑,十八九岁作妇人打扮的女子上前笑著询问一句,身后锻造台上一名赤裸上身,同样十八九岁的汉子正用力抢著锻造锤。 “是那小子。” 苏牧记起当初自己曾指出那禪杖锻造时的不足之处,铁铺內曾有一被唤作二狗的少年很是不忿。 从两人亲密的举止来看,曾经的小子如今是娶妻了。 “我要买刀剑。” “客官稍等。” 听闻有客人要买长刀,妇人转过身往铁铺內走去,走到打铁的汉子耳边大声喊了几句,那汉子偏过头啊了几声后才听清,旋即放下锻造锤从铺內抱出几柄刀剑来。 “最好的刀剑各来一柄。” “好。”汉子没了往日的青涩和活力,多了三分沉稳,“客官你看,这是本店最好的刀剑,都是用六十锻精铁打制的。 苏牧抽出其中一柄长刀,寒光隱现。 “此刀还算不错,质地均匀,只是淬火时炉火温度高了些,此外白河镇一带產出的铁矿刚性有所欠缺,下次炼製刀剑可以掺些他山铁石。” 这一次汉子听完不似数年前流露出不忿,浑身为之一颤,眼眸发亮,但一旁的妇人一听却是面露不悦。 这人看著也就和自家丈夫一般大,自家丈夫可是从小开始打铁,是去年接手了铁铺,丈夫的师傅还在世时,都曾夸自家丈夫的技艺青出於蓝胜於蓝。 老师傅只能锻造出三十锻刀兵,而如今自家丈夫可是能锻造出六十锻,妇人一直以自家丈夫为傲。 “这刀剑我都要了,一共多少两?” “一百两一柄。” 妇人语气冷淡开口,伸手又將苏牧手中刀剑收回,六十锻的刀剑平日卖三十多两一柄,只是眼下妇人不喜苏牧,便是將价格抬高了三倍。 苏牧闻言伸手去取银票时,那汉子回过神来连忙训斥了妇人一句。 “翠莲,什么一百两,你这是在胡说什么。”汉子连忙將刀剑从妇人手中取走,然后双手捧著朝苏牧一躬身,“多谢先生指点,刀剑就赠予先生了。” “什么?送给他了,二狗你是脑子坏了吗?” “翠莲!” “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苏牧摇摇头没有收。 “三十—-不,三两一柄,一共六两,这刀剑只值六两。” “好。” 苏牧取出六两付过,接过刀剑离去时汉子想要相送,苏牧摇摇头,汉子这才止步。 直至苏牧身影消失在街巷,汉子才满心欣喜走回铺內,妇人终是忍不住发问。 “二狗,你这是怎么了?” “翠莲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曾有一名高人在我们铺子买走了一柄禪杖?” 妇人一惊,“你是说那人就是那位高人?” 二狗摇头。 “不是那位高人,但也同样是位高人,我天赋不及师傅,是那高人一句点拨才让愚钝的我技艺增长,眼下堪堪超过师傅,今日再得一句点拨,我的锻造技艺多半能更进一步了。” “什么?那人的话竟这么有用!” 妇人面露震惊,但二狗不再回答她,只是不断重复著方才苏牧之言,一头扎入了锻造台。 白玉商会,飞檐斗拱。 头戴白鹰面具的苏牧取出一枚小巧的云纹白玉令,迎上前来的侍女面色微变,当即恭敬开口。 “贵客,请移步一敘,我去请管事来。” 古色古香的书房中,很快一名年约四十出头,身形精瘦,但身上透著几分威严的汉子到来。 “在下白秋山,这些年我白玉帮送出的白玉令並不多,不知贵客手中这一枚白玉令从何来?” 白秋山,姓白,显然不是寻常白玉商会管事,苏牧听闻白玉商会掌舵家族便是白姓。 “白玉令可视为白玉帮一份人情,不知此事可当真?” “自然当真,是在下冒昧了,不知贵客想要我白玉商会做些什么?” “我需要一批妖禽之血,最好是火属性的,品质越高越好。” 白秋山闻言起身走出书房,约莫两刻钟后才回到书房。 “贵客久等,方才白某查过商会库房,火属性妖禽之血暂无存货。”白秋山先是拱手致歉,旋即压低声音。 “不过,白某倒有一条线索,或可解贵客之需。” 第174章 寒猴精血,补齐熔火金身! 第174章 寒猴精血,补齐熔火金身! 白秋山伸手从衣袖中取出一枚黑色赤边,刻有『鬼”字的令牌递过。 “白河镇往南二十里,有一处林子,鬼市逢九戊时开市,每次连开三日,下一次就在两日后。” 听得此言苏牧並不惊讶,偌大的青云县必然会存在多处黑市,何况这白河镇乃百玉帮之地,甚是繁荣,每到拍卖会时更是匯聚青云乃至三县豪强与大势力。 这等大势力有需要处理的灰色之物必然不会少,如此一来白河镇周遭若是没有鬼市的存在反倒会让苏牧异。 心念一动,苏牧也回想起了数年之前他来到白河镇诛杀黑虫老人时,也曾听闻有人的脑袋被梟首,那地点就在白河镇南的林子,如今想来那梟首之地多半就是黑市周遭。 苏牧接过鬼市令后继续做洗耳恭听之状,白秋山既然提及黑市,必不会无的放矢。 “此前三次黑市开启时,都曾有一名年轻的蒙面女子售卖妖兽之血,我白玉帮一名供奉偶然经过那摊位,虽不清楚那女子售卖的是何种妖兽之血,据那女子所言应是一种妖禽之血,至於是何属性,品阶如何便是不大確定了但品质应该不会低。” 话毕,白秋山又递过一份名录。 “此事需要阁下自己去验证了,作为补偿,这名录上的妖血贵客可以挑一份带走,白玉令就此留下如何?” “可以。” 苏牧自认白玉帮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他伸手接过名录之际,白秋山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芒,他注意到了苏牧伸手时的颤巍巍。 白秋山递过的名录上有著九种妖血,至少都是八品,甚至还有三类七品的妖兽之血,不过苏牧也都注意到了。 八品的皆是妖兽精血,而七品的则是寻常妖血。 苏牧扫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其上的两种妖血之上,一者为八品的寒猴精血,二者为七品岩熊之血。 猿与熊也恰是五禽戏中五妖之二,猴与猿多半相差不大。 “其上妖血可对外出售?” “一般不轻易对外出售,再有七日便是今年最后一次拍卖会,其中部分也会拿出进行拍卖,贵客届时可以参与。” 苏牧闻言不再提此事,眼下他没有精力浪费在拍卖上,以及拍卖之事必然会引人瞩自,当下苏牧心中有了决断。 “劳烦白管事取一份寒猴精血。” “好。” 不多时,两罐鲜红的寒猴精血送来,苏牧揭开玉罐之盖细嗅,心中有了判断,此两罐精血品质不错,与此前洪门武馆相赠的炎火雕精血品质相差无几。 “多出的一罐就当白某给贵客的见面礼。” “多谢。” “不必客气。” 白秋山將苏牧取出的白玉令收回,苏牧拿到妖血后很快离开了白玉帮。 苏牧离开后,一名侍女走近低声询问一句,“白长老,这枚白玉令应是青云斩妖司那一枚,此人应该与那厉飞雨有关,如今无论是官府还是黑山军都在找此人,是否要派人跟踪那人?” “不必了,我白家以商立业,以和为贵,我既已赠出妖血,就不必再招惹那厉飞雨了。” 小巷之中。 苏牧离开白玉帮后確认身后没有小尾巴跟来,又见四下无人旋即手中灵光一闪將到手的寒猴精血收入须弥戒中。 “哼!” 苏牧闷哼一声,停下了玉骨的催动,继而取下面上的白鹰面具,来到镇上一处客栈住下。 客栈里苏牧没有停下推演,不过他这次不再全身心投入到鹤戏的推演当中,而是分出一部分心神开始推演起猿戏。 “化凡为妖,鹤戏应於火,为五臟之心·猿戏应於水———” 苏牧缓缓合上双眸,若有所思,他心头某个野心在悄然扎根,然后壮大。 时间飞逝,一晃便是两日后的黄昏。 待得暮色昏沉,一道身影悄然离开了客栈,三面大山在夜色下好似一头洪荒凶兽,將白河镇吞没。 “若无令牌,需缴纳三两银子做入场费。” 林深处,阴影中走出两名身穿黑色劲装,头戴赤鬼面具的汉子来。 “一名七品武者,一名八品锻骨————有点意思,这些人多半是白玉帮的。” 同样一袭黑衣,但戴著一张青狼面具的苏牧心中暗道一声,三县之地可没有那般多的易筋武者,苏牧有理由怀疑这鬼市本就是由白家掌控的。 苏牧没有多话,也並没有取出白秋山赠予的那枚鬼市令,而是选择摸出三两银子拋过。 “上车吧。” 为首的汉子一拍手,不远处推来木板车,一名带青鬼面具的车夫拉动苏牧往林中深处驶去。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火光豁然通明,好似走入了一处热闹的坊市,其中人头攒动,这一处鬼市比起之前苏牧逛过的规模更大,这也更坚定了苏牧心中此前的猜想。 只是以如今苏牧的眼界和层次,一般的东西於他而言早已没了价值。 一路走来苏牧搜寻著白秋山口中那名售卖妖血的蒙面女子的踪跡,同时目光也扫过售卖秘籍的摊位。 “铁头功”苏牧脚步一顿,目光在这门秘籍上短暂停留后微亮,然后颤巍巍蹲下身隨手拿起翻看起来。 “只可试阅前三页。” 苏牧翻看了两页后合上秘籍,心头有些惊喜,这铁头功顾名思义的確是一门少见,用於横练脑袋的武学。 熔火金身存在缺陷,此门武学恰是可以將熔火金身缺陷补齐,入手修成后只需推演一番,就能將熔火金身更进一步! “这门秘籍怎么卖?” “八品秘籍,五百两一门,不讲价。” “贵了,这门秘籍修炼条件苛刻,修成也並不能增加几分实力,不值这个价,三百两我就买了。” “嘿嘿,阁下倒是个识货之人,三百就三百。” 头戴黑熊面具的摊主嘿嘿一笑,他这门秘籍已经卖了好些月都不曾出手,当即他生怕苏牧不买,急忙递过秘籍。 “这块木板也一併给我。” “行。” 摊主面具下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疑惑,不明白苏牧特意索要一块压盖布的烂木头有何用意,但世上无奇不有。 苏牧取出三百两银票,取走了木板与秘籍后继续逛著黑市,只是一圈下来却並未发现白秋山口中之人的身影。 当下苏牧隨意找了一处地方席地而坐,这时那块索要的木板派上了用场,苏牧以手指在其上刻了一行字:收购妖禽之血,火属性优先。 之后便是盘膝而坐,悠閒著合上双眸继续著鹤戏与猿戏的推演。 “妖禽之血?这等东西就算有也不会轻易拿出,若无实力只会惹火上身。” “此人既敢如此大张旗鼓收购妖兽之血,估计有其依仗,不是寻常人。” 不少人看到苏牧木板上刻下的字,心中各有念想,有人暗自摇头,不认为苏牧如此就能收到妖血,也有人眸子里闪过几分贪婪,但更多人则是心头多了几分忌惮。 月上三竿,天色渐亮。 第一夜过去那名此前在鬼市出售妖血的女子並未出现,苏牧自然也没有收穫,这令他稍微有些失望,不过鬼市还剩下两晚,眼下不必心急。 “今晚倒也並非完全没有收穫,至少《铁头功》到手了。” 天亮之前,鬼市里三教九流纷纷散去,待得入夜时分,这些人还会重新隱匿身份,戴上面具归来。 苏牧也隨著眾人悄然离开了鬼市,回到白河镇客栈后苏牧取出那本《铁头功》翻看起来。 铁头功,八品横练武学中少见的专用於淬链脑袋的武学,脑袋乃人体要害,修炼时需先修一门特殊的呼吸法,然后以呼吸法调息,以气贯顶,锤链头骨至坚若铁石,寻常刀剑不伤。 这门铁头功的修炼难度在一般八品横练武学之上。 “有点意思。” 苏牧捧秘籍一页页翻阅起来,一遍精读过后,他缓缓闭上双眸,脑海之中浮现出两道黑色小人。 一道小人演练呼吸法,一道小人演练铁头功的招式。 囊时,明悟自生。 呼! 隨著苏牧试著呼吸一口,待得气息吐出时浑身微微一颤。 铁头功(入门1%) 只是一遍,甚至眼下筋脉寸断的苏牧並未实际修炼,只是闭眼简单推演了一番便直接將这门八品的铁头功入门了。 这便是龙凤之姿的强大之处,隨著悟性一步步提升,苏牧如今的悟性儼然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地,眼下参悟、修炼这些低品的武学就形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一夜无话。 苏牧来到鬼市第二晚,他逛了一圈依旧没能寻到那女子踪跡,便只好继续摆摊求购妖血。 时间流逝,天际圆月渐隱於云端,苏牧微微嘆了口气起身收摊。 走出鬼市不久,深林当中苏牧那张青狼面具下的眸子微微亮起,他缓缓转身望向那看似空无一人的林子淡淡道。 “阁下既然跟来,不如现身一见?” 还未离开鬼市,苏牧就注意到了身后有人在跟踪,以他五感之敏锐,自然清楚今日第一批跟来之人不是那等杀人劫货之辈,至少苏牧没能感知到身后之人的敌意。 话音落下不久,密林中一道身影现出身来,一袭黑色劲装,头戴一张黑燕面具,一头青丝如瀑。 女子,年龄不大! 苏牧几乎可以確定此人便是那白秋山口中提及之人,也正是他这几日想要寻找之人。 “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心念急转,苏牧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只是平静发问。 “我在鬼市里看到你在收购妖禽之血,你要的东西我有。”黑燕女子没有绕弯,开门见山道。 “既是交易,若阁下真有在下想要之物,不妨开个价。” 苏牧一双眸子扫过眼前之人,並没有轻信,很显然眼前女子身上並无妖血,同时苏牧也特意观察了一番女子的双掌,其上並无须弥戒之类的东西。 闻言黑燕女子直接摇头,“我不要钱,你既敢光明正大收购妖血,想必实力不俗?不若阁下先与我过上两招。” “若阁下实力能得到我的认可,我才会与你进行交易,不然便是算了。” 面具下苏牧面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不知为何眼前之人总给他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自己似乎曾见过眼前之人,但一时间苏牧却是想不起来。 此外苏牧也能嗅到此人身上透出一股凝实不散的妖血味道,这人身上的气息也著实有些古怪。 以及这人不求钱財,反倒是要先验证交易之人的实力,由此可见这人手中多半真有那妖禽之血,同时那妖禽之血的品质也不会低! “在下应是有几分实力的。” “那好,你出招吧!” 黑燕女子闻言语气中透著几分期待,跃跃欲试。 只是这次轮到苏牧摇头了,他一双眸子闪动,目光越过黑燕女子落在了林子更深处。 “与在下过招倒也无妨,但如今阁下还需先处理自身的麻烦为好。” 此话一出,黑燕女子先是一,旋即听出了话外之音,面具下的俏脸当即一紧,她沿看苏牧的自光望去,低喝一声。 “你们都出来吧!” 林深处黑影闪动,林鸟惊鸣急飞。 “竟能识破我们的跟踪,阁下倒是机敏,不过你我並无仇怨,今日我们只为这贱女人来,阁下就此离去如何?” 不多时,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三道人影。 为首之人是一名文士打扮的青衣男子,男人手中摺扇一合,遥隔数丈面带笑容朝苏牧拱手开口,身后左右另有一高一矮手持刀兵之人。 三人成椅角之势一步步前压,气机锁定了那黑燕女子。 第175章 长平妖道,一息杀一人! 第175章 长平妖道,一息杀一人! “你可让我们好找,今夜杀了你,燕家余孽也算是圆满了。” 青衣文士一道气机也隱隱盯著苏牧,这时文士身后右侧那名削瘦阴之人冷声开口,在他腰间有著一柄细剑,比起寻常三尺长剑还要更长半尺。 燕家余孽圆满? 那黑燕女子闻言瞳孔忽的收缩,情绪变得异常愤怒,怒喝开口,“我小弟他人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嘿嘿,你小弟?” 此前还未开口,文士左侧那名矮胖,一脸横肉好似肉球一般的汉子忽的挣笑一声,一手落在腰间,然后甩出一物。 布袋在空中被劲力炸开,显露出其中血淋淋之物,那东西坠地后滴溜溜滚向黑燕女子,借著月光定晴看去,赫然是一枚头颅! 那是一枚至多十二三岁少年的头颅,双眸处空洞被人挖出,耳鼻也被人割去,生前必然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面容扭曲异常。 “小弟!” 黑燕女子浑身剧颤面容痛苦无比,她一眼就能认出这的確是自家小弟的头颅,自己小弟不慎落入贼人之手,定是这帮傢伙动用了非人的手段折磨小弟后得知了自己的下落,最后又將小弟残忍杀害,就连户骨都不得完好。 苏牧眸子落在地上那枚头颅之际,神情异常平静,若是小医师或是药师復生瞧见苏牧神情,定会清楚眼下的苏牧是真正被激怒了。 “折磨致死,又拿死者头骨做卑鄙之事—这些人都该死。” 咔咔! 就在黑燕女子悲痛出声之际,那地上的头颅猛地炸裂开来,自其中激射出一根根乌色之针,顿如暴雨梨倾泻。 “你们这帮混蛋!” 这一幕令的黑燕女子目毗欲裂,反应过来后抽出腰间长剑,长剑舞动周遭空气凝实,化作一圈剑网將袭来的黑针拦截。 “鐺鐺鐺!” 剑影闪烁,大多数黑针都被一剑盪飞,钉入四下林木,泥泞之中。 但久密一疏,黑燕女子终究没能完全防住对方拿她至亲之人头骨做陷阱的暗器,两根黑针刺入黑燕女子左肩、持剑右臂。 “钢针有毒!” 黑燕女子心头生出一股绝望,顷刻双目晕眩,面色发白,一股股麻痹感自两处伤口侵袭全身。 自己莫非就要死在这里了? 只是大仇未报,仇敌就这么在面前,她不甘吶! 意识恍惚之际,黑燕女子长剑插地粗喘著气,最后想起来什么,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急呼出声,“逃,你快逃——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落下,那削瘦阴的汉子当即冷声开口,“我看那傢伙和这燕家余孽是一伙的,斩草需除根,不如將之也拿下,不失为炼丹的一块好材料——” “咦,那傢伙人呢?” 话音夏然而止,场上那一高一矮的汉子眉头紧皱,方才他们注意力都在燕家余孽身上,竟是让那傢伙趁机逃了。 三人中唯有那青衣文士胸膛下的心臟猛然呼呼直跳,与另外两人不同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苏牧,因而暗暗分出了一股精神力锁定了苏牧,但对方却能悄无声息在自已眼皮底下消失。 这说明了什么,自己只怕远远低估了那傢伙的实力。 也就在这时,林中忽有蝉鸣声躁动,初如细雨,一瞬后化作雷暴一般躁鸣。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现出身来,手中多了一柄长剑。 “装神弄鬼,给老子死!” 那削瘦阴汉子冷声开口,手中长剑顷刻出鞘,身隨剑动,手中长剑竟是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剎那间,削瘦汉子手中之剑好似化作了四条择人而噬的银蛇,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朝著苏牧撕咬而来,这一剑飘忽不定,阴冷且精妙,此一剑就足以见得这削瘦汉子在剑术上的造诣。 “好强的一剑·这一剑我纵使全力以赴只怕也要先避其锋芒。” 瘫坐在地的黑燕女子心中发寒,也生出焦急与愧疚,是自己將苏牧这个无辜之人牵连进来了。 “老二的剑越发精妙了。” 看到这么一剑,青衣文士暗自鬆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一剑哪怕是他也不敢轻视分毫,需全力以赴。 苏牧面色不变,他感受著玉骨状態下的躯体,久违地调动起丹劲。 “不及以往二十分之一,但足够了。” 呼呼! 面对削瘦汉子一分为四道银蛇的阴冷、刁钻之剑,苏牧只是平静挥出了一剑。 密林之中忽有清风徐来,剑光柔和,美轮美奐,在月光下变得朦朧,细密的剑光如阵阵清风縈绕,又如夏日暴雨倾盆,一剑瞬间將那四道银蛇彻底吞没。 “这,这怎么可能?!” 削瘦汉子面色陡然大变,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咔咔声中,四道银蛇顷刻被清风细雨切成无数碎片,细密剑光交织成网倾泻而至。 汉子想要抵御,但这一剑实在太快,他那引以为豪的一剑在苏牧一剑面前,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 “不,给我破!” 汉子强提一口气血,將气血和劲力催动到了极致,手中阴冷长剑不断挥出,但在这一剑面前根本没用。 噗吡! 一连串血肉撕裂的声音响彻,削瘦汉子面庞、胸膛、双臂、腹部顷刻之间飘现无数道血线,旋即又在瞬息间化作血窟窿。 “咳咳!” 一声痛苦的声音自苏牧口中发出,一口鲜血自他口中吐出,旋即一柄长剑从他手中脱手坠地。 也就在咳嗽声中,炙热滚烫的鲜血从削瘦汉子周身如柱涌出,顷刻將其化作血人后轰然倒下,直至死去那削瘦汉子眸子里充斥著难以置信的惊与恐惧。 他一生修剑,却死在了这头戴青狼面具之人看似隨手挥出的一剑上,甚至这傢伙看上去並非全盛时期,而是一个就连剑都握不紧的病鬼。 “就这么死了?这人一剑就杀了这剑客,这可是七品易筋武者?!”黑燕女子看到这一幕,一脸目瞪口呆,她本以为自己两人必死无疑。 却没想到自己找到的这个交易对象竟是如此凶悍,看著一副病秧子模样,但动起手来却是人狠话不多,一剑就杀了一名七品武者。 以及黑燕女子也从苏牧突然出手袭击便可知道这傢伙绝对是一个狠人,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要出手的准备,对方三人想杀他。 但苏牧何尝不想宰了对方三人?! “阁下,快住手,有话好说,你我本就无冤无仇—” 青衣文士看到这一幕,眼皮猛地连跳,他连忙开口,但苏牧咳了几声后身形却是没有停歇,蝉鸣声中苏牧一步踏出,身形颤巍巍出现在了另一名肥胖汉子身前。 “三弟,快退。” “二哥!” 那肥胖汉子看到剑客被一剑毙命,双目充血,此刻完全暴怒了,哪里还听得进青衣文士的提醒,何况在他眼中苏牧只是出了一剑,便是咳出血来,就连手中长剑也握不住了。 在他看来苏牧能在剑术上有如此造诣,必然是一心淫浸在剑术上的武者,眼下失了长剑,便像是没了爪牙的老虎,他要趁其病要其命。 “宰了你,我要宰了你为二哥报仇!” 肥胖汉子怒吼出声,血肉蠕动之间,身形迅速膨胀起来,化作了一座小肉山一般,透著凶悍气息。 “虚有其表。” 苏牧那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虚空一抓,一柄长刀凭空出现在了手中。 “噗!” 陡然一股湍急无比的炙热劲力在长刀上流转,火焰熊熊升腾,苏牧抽刀一斩,火焰咆哮將肉山席捲。 滋啦! 火焰在肥胖汉子眼中急剧放大,顷刻將他吞噬,他此刻才猛然惊醒自己是中招了,方才苏牧弃剑只是假象,为的就是藏刀於身,示敌以弱斩出这一刀。 烈火之下,肥胖汉子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悽厉非人的嘶吼声,疯狂想要催动劲力抵挡,但劲力和血肉之躯岂能抵挡这等烈火。 顷刻便是气血衰弱,身形快速缩小。 血光飘现! 一道血线瞬息扩大,一枚挣狞的头颅拋飞,整个人化作焦炭一般轰然倒下。 上一息还是三人围杀之局,下一息,苏牧便是出了一刀一剑,连杀两人,且所杀之人皆为七品! 七品武者,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而是下三品的淬体巔峰,更进一步可窥中三品,乃是百人敌的强者,这等强者放在三县之地都能算作是高手,但这样的强者在苏牧的刀剑下却像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但两人殊不知,莫说七品易筋武者了,死在苏牧手中六品武者也有一人,而苏牧本人更是曾与五品的道修搏杀过,甚至断其一臂。 看到这一幕,场上还活著的青衣文士心头剧颤,心头更是在暗骂那死去的肥胖汉子,那傢伙竟是不听自己命令,死了也就算了,这下必然会连累他。 当下青衣文士连忙拱手,面上挤出如沐春风的笑容,“阁下好实力—-此两人冒犯了阁下,死不足惜,在下乃是“长平道』之人,奉三十六人帅之一,张人帅之命前来沧澜南郡传道,这燕家余孽杀了我长平道不少教徒,在下这才前来报仇,还望阁下莫要见怪!” 长平道?三十六人帅? 苏牧並未听闻过所谓的长平道。 只是先前三人中有人口口声声要將苏牧一起诛灭,说是不失为炼丹的一块好材料,这等以人炼丹之法在苏牧看来必然不是正道,而是害人的妖道。 如今他出手杀了两人,还剩下的一人不想著为死去同伴报仇,反倒是友善、谦卑起来,这等笑面虎更不能留。 以及,对方开口提及是奉命前来沧澜南郡传道,这长平妖道的势力只怕极大,这大炎王朝还真是不太平,不过对方有一句话说的好:斩草需除根! “你等既是长平道,这人你带走便是。” 苏牧眸子里故作流露出一抹忌惮,青衣文士见状却是没有全信,直到苏牧將手中长刀掷地这才暗自鬆了一口气,他暗暗打量苏牧几眼,確认这人身上没有藏匿其他兵器后走向黑燕女子。 “杀了他—我给你——火雀—.—” 眼看两人达成一致,那黑燕女子惊怒交加,颤声开口吐出一句。 “火雀血?” 那青衣文士面露吃惊,眸子里闪过一抹贪婪之色,这小小的青云县竟会有火雀这等存在? 心念急转,青衣文士眸子里的贪婪之色隱去,他担忧生变急忙开口,“阁下莫要被这余孽逛骗. 只是话音未落,他这一瞬的贪婪之色被苏牧一清二楚看在眼中,这一抹贪婪导致的恍惚直接葬送了他的性命。 ! 一道赤练破空。 青衣文士只觉胸膛陡然绞痛异常,旋即一股无法抗衡的怪力袭来,身形顷刻如断线的风箏倒飞而出。 低头看去,一柄通体赤色云纹的长枪透胸而过,將他钉死在了一块巨石上。 “你,你——” 苏牧不语,一步步跟跪著走上前去,一手落在赤焰枪身之上。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 话音未落,苏牧猛地抽枪,血如瀑布倾泻,迎面的苏牧周身却不沾分毫血跡,杀完长平道三人苏牧转头看向那黑燕女子。 “现在还需要我证明实力吗?” 话音落下。 苏牧却没能得到回应,在此之前黑燕女子已然陷入了昏迷,昏迷前苏牧瞧见女子那一双眸子里充斥著震撼,这等反应似乎是被嚇晕过去了。 “咳咳.....我有这么嚇人吗?不就是宰了三人....· 3 好几口鲜血接连自苏牧口中喷吐而出,他再次催动一股金劲將赤焰枪收回,旋即解除了玉骨状態。 雾时,浑身撕裂一般的剧痛如潮水袭来,苏牧急忙取出几枚药丸服下,浑身一阵跟跑,脸色煞白倚著一棵树粗喘了好一会的气才缓了过来。 “眼下我催动玉骨状態的极限是..::..十息左右。” 当下苏牧快速將三人身上之物摸了一遍,然后从须弥戒中取出轮椅,將那昏迷的黑燕女子搬上轮椅。 离开之前,苏牧伸手取下女子面上的黑燕面具,待真容入目后苏牧恍然,此前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並非错觉。 “原来是这丫头。” 第176章 火雀之血,三年破三品! 第176章 火雀之血,三年破三品! 苏牧的记忆不断往回溯,往昔的一幕幕如影像一般在眼前浮现,最后记忆定格在了燕家岭。 燕家岭,大雾山。 虽说女大十八变,但这眉眼五官,以及方才那三人口中的燕家余孽都指向了一人,燕晓兰。 也即是苏牧接取的第一个捉刀人悬赏,从赵宣几人手中救出的那位燕家小姐,当初还是这丫头带看自己找出了两枚冲筋丸。 数年过去,没想到再见却是这等境地下。 “看来燕家多半是出事了—这丫头身上也必然发生了什么,有过某种机缘,不然如何能在数年不到从寻常人晋升为七品——但有点太弱了些。” 苏牧眼眸闪动,此刻已经能猜到燕晓兰想要做的事情,他回忆起方才燕晓兰的战斗,虽说是遭受暗算,但身为七品易筋武者也不至於如此屏弱。 先不说实战经验,就说换做任何一名死在苏牧手中的易筋武者,手中有兵器的情况下也不至於被那等暗器轻易伤到,劲力灌注兵器后足以自保,但这燕晓兰却是自保都做不到。 心念急转,苏牧先是取出几枚解毒药为昏迷的燕晓兰服下,暂时遏止体內毒素蔓延发作,旋即推动轮椅往山下而行。 苏牧没有往白河镇而去,登高远眺往远离白河镇的一处村庄而行。 “还好当初请老木匠打制了这轮椅。” 此刻苏牧颇有些无奈,这轮椅是他为自己打造的,眼下却成了搬运燕晓兰的工具,此外也无形中成了手杖一类的工具,倒也可以辅助苏牧行走。 就这么颤巍巍一路推行了数里地,眼前出现了几点火光,一块刻字石头入目:五牛村生人入村,引得村子里看家狗连连犬吠。 很快有村民被惊醒,一名农家汉子警觉地抄起犁耙往屋外望去,瞧见一个推著轮椅的年轻人到来。 “你是谁?” “天黑店远,我们两人想要借住一晚。”说著苏牧摸出了一锭银子。 汉子之后又一名妇女从院內走出,那汉子颇有些迟疑,这两人看著行踪颇为可疑,那女子面上还戴著一张面具。 但那妇人眼中只剩下那一锭银子,这么一锭银子他们一家子一年都赚不到这般多,何况屋外其他村民脚步声趋近了,晚了这锭银子指不定就要被其他家抢去了。 “好说,好说,你们快进来吧,这屋外凉。”妇人连忙上前收过银子揣入衣襟里,“二愣子你还愣著做什么。” 被唤作二愣子的汉子,眼看自家婆娘將钱收了,又见两人中女子是昏迷的,另一人走起路来也是跟跪著的,看著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样的两人就算有列心,自己应该也能有防备之力。 当下汉子一咬牙,带著两人入屋去。 汉子將两人带入屋,妇人则是在外应付,很快將闻声寻来的村民打发走了。 “劳烦两位取一盆热水。” “我这就去烧水。” 两人被安置在挨著柴房的一间偏房里,很快一盆热水送来,苏牧关上门,手中灵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包银针。 当下苏牧开始仔细检查起这燕晓兰的身体情况,確定毒素所在后,旋即持银针在烛焰上来回消毒。 “燕姑娘,得罪了。” 苏牧轻解衣衫施银针,不多时,那昏迷不醒的燕晓兰胸膛处与口中涌出黑血,苏牧將毒血从体內全部逼出,用乾净热水简单擦拭一番施针处,再取出一枚用於补气血的气血丸便是救治完成。 之后苏牧伸手游离在了燕晓兰各处筋脉与骨骼处,一番检查下来眸子里闪过惊与恍然。 他此前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这燕晓兰的武道颇为怪异,锻骨方面只是一次锻骨的铁骨,就连韧骨都没能达到,至於炼劲境界更是离谱,只是一次炼劲的明劲层次。 但与炼劲与锻骨相比,燕晓兰却在易筋上达到了三次易筋,与眼下的苏牧易筋境界相当,这也便是苏牧此前感知到的怪异感。 这燕晓兰的劲力和锻骨与易筋境界完全不匹配,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一条世间罕见的蛟筋掛在了一张最为低劣的杨木弓上的怪异。 “妖兽天生开启武途,乃天生的武者,其血液具备淬链血肉筋骨之效,多半是那火雀血在淬链经脉方面有著奇效。” 苏牧眼眸闪动,心中对这等怪异的情况有了猜测,不免也想起那长平妖道的青衣文土听闻火雀血眸子里闪过的贪婪。 一时苏牧心头火热,对火雀血越发期待起来。 “让此前一个不习武之人在数年內连破三品,只怕是六品的妖兽之血!” 苏牧摸出了燕晓兰的骨龄,不过十八岁,只比苏牧大上一点,十八岁之龄便成就七品易筋,这是洪门武馆悉心栽培的章晋、上官雪等武馆天才都做不到的事,放眼三县之地也可称为天才。 只是由此苏牧心头也生出一个疑惑,他注意到燕晓兰身上的气息没有给他虚浮的感觉,按理说这等依靠外物衝击的境界应当与服用“冲筋丸”、或是黑山四护法那些人一般。 但眼下的燕晓兰却不是这种情形,这丫头的根基虽然看似离谱,与常理相,但却颇为牢固扎实,日后只需將炼劲和锻骨补齐便可,也並未透支未来武道潜力。 “莫非,下三品淬体境其实並没有所谓的先后不对,还是需要先修出劲力,但之后其实无需先锻骨,反而可以先易筋?” 轮椅上的苏牧若有所思闭上双眼,陷入了沉思,不久后他重新睁开眼,如今来看他的猜想確有可能,只是燕晓兰的情况太过特殊,不能以常理论,当下苏牧不再继续深思,检查起今夜诛杀长平妖道三人的收穫。 灵光一闪,苏牧手中出现了一沓染血的银票,三人身上共搜出两千三百两银票。 “还行。” 若是换作以往也能算一笔不菲的钱財,但眼下苏牧却是看不太上了,毕竟他手中须弥戒中足足有五万多两银票,其中沧河县郭家贡献了一万九千两,锻兵坊武叔买下赤翎刀也有两万两,这里便有三万九千两了。 苏牧快速清点一番其余物件,很快搜出了两本秘籍和一个檀木盒子。 “《分蛇剑》,《裂石刀》—一刀一剑两门七品武学,这长平妖道的来头果然不小。” 最后苏牧揭开檀木盒子,盒子一开启苏牧便是眉头一挑微皱,定晴看去那青枣核大小的药丸呈现为灰黑之色,通体浑浊透出一股浓厚的腥臭味。 苏牧鼻子微动,从中分辨出人血的味道,此外其上有著一道不明显的淡白色纹理。 以苏牧如今圆满的炼药,和接近圆满医术来看,这药丸品质不低,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药丸,炼製手法必然极其残忍,可能就是那三人口中以人为炼丹材料炼製出的东西。 这一瞬,苏牧想要直接捏碎这枚药丸,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想,苏牧目光落在那道不明显的淡白色纹理上,不禁想起了黑虫老人身上得来的那枚药丸。 此前他並未多想,但如今他已是炼製出半步七品宝器的锻造师,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炼器与炼药上也有几分相通,既然有入品宝器,自然也有入品丹药,这道纹理多半就是和入品器纹相当的入品丹纹。 “这枚药丸与黑虫老人身上那枚皆是入品丹药?” 苏牧眼眸微眯,脑海中当即浮现出这么一个念想,此外他也想起了此前他得到妖血炼製玉骨丸时,某些品质极高的玉骨丸上也会出现几点莹白色斑点。 “原来如此或许是我的炼药技艺差了,不然完全可以將玉骨丸也炼製成入品丹药,也难怪玉骨丸能有那等强大药效,能够在三次锻骨之上继续淬链骨骼。” 思及此,苏牧也不禁有些感慨眼界的重要性,若是此前他只怕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些清点完战利品,轮椅上的苏牧重新合上双眸继续推演起猿戏和鹤戏。 长夜无话。 清晨之前,床榻上的燕晓兰醒来后,俏脸一紧当即从床上坐起。 “这里是哪里我还活著?” 检查身体的燕晓兰很快注意到自己体內的毒素已经被逼出,低头看去,面具下的俏脸当即一红,发现有人动过自己的衣物。 待得思绪平復下来,燕晓兰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轮椅上的身影,一时间她浑身一颤想明白了一切。 这时轮椅上的苏牧才缓缓睁开眼。 燕晓兰看到苏牧睁眼,眸子有些闪烁,但很快从床上站起身来然后抱拳深深一躬,“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你这是?” 下一息,燕晓兰面上的感激与愧疚顷刻变为了目瞪口呆,苏牧就这么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又重新坐下了。 “可以说说那火雀血了吗?我不喜欢被人骗。” 苏牧淡淡开口,令的燕晓兰浑身又是一颤,不禁想起了林中这轮椅上苏牧瞬息连杀三人的凶悍一幕,她咽了一口水连忙开口。 “前辈,我万不敢骗与你,如前辈所见,小女子能在二十之前便易筋有成,就是因为服用了不少火雀血!” 说著,燕晓兰一咬牙將面上的面具取下,露出一张俊美、青春的面容,任谁看上一眼,也知眼前之人年纪不会超出二十,只是燕晓兰在苏牧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燕晓兰一证后才后知后觉,前辈既然出手为自己逼出毒素,自然已经知晓此事了。 “说说看,你想怎么交易?” 苏牧暗道一声果然如此,旋即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前辈,小女子名燕晓兰,本是燕家岭燕家之人,数年前我燕家遭遇这长平道妖人的袭击,致使我燕家家破人亡,如今就连我小弟也遭了毒手” 燕晓兰神情悲痛,咬牙切齿开口。 “我已探清这帮妖人的据点,小女子想请前辈出手將他们全杀了就算不能也需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若前辈助我一臂之力,剩下的火雀血定尽数赠予前辈,小女子这条命若是前辈想要,也大可拿去!” “我想知道你们燕家的火雀血从何来?” 闻言燕晓兰眼中闪烁著追忆之色,娓娓道来,“小女子数年之前曾被一贼人掳上大雾山,后来得一仗义侠客出手相救,那大雾山中有一座山君庙,此后小女子便是时常上山君庙烧香。” “一次偶尔,烧香时小女子曾听到了山君庙后传来几声怪异的叫声,走出一看发现雪地上多了一行兽类脚印,那日我好奇追寻著脚印来到大雾山深处,最终发现了一处隱秘的洞窟,其中有著一头庞大的火雀户体,那火雀展翼只怕有四五丈大小,身上有著与其他妖兽搏斗留下的撕咬伤痕,死去不知多少年后通体翎羽依旧如火焰明艷。” “之后兴许是火雀尸体的消息走漏引来了长平道妖人的惦记,我燕家被屠了满门,那夜我与小弟在外面没回家,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之后我与小弟便开始用山中泉水稀释吞服火雀尸体內的妖血,数年时间我与小弟双双晋升七品易筋,但苦於无法继续突破六品,小弟便要下山报仇去———” 说到此处,燕晓兰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继而话锋一转,“前辈放心,这些年我与小弟虽消耗了部分妖血,但火雀体內还剩下不少妖血,只要前辈肯助我復仇,剩下的火雀血都是前辈的!” 燕晓兰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苏牧听完后暗自嘆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过苏牧认为多半不是火雀尸体令燕家遭受满门屠杀,不然那长平妖道之人必然会派出人手去接管火雀尸体,哪里轮得到这姐弟两人吞服妖血。 “传闻燕家岭的燕家也曾是青云五大势力之一,只是后来落魄了,看来这燕家还有其他秘密,这才被长平道的妖人盯上了。” 至於之后的事情,燕晓兰不说苏牧也清楚,她那小弟下山后就没有归来,於是这燕晓兰也下山去了,之后便是遭遇了长平道妖人的追杀。 此外,燕晓兰口中无法突破六品之事苏牧也清楚其中缘由,因为突破中三品之境需要对应的武学功法,非蛮力可破。 但饶是如此,也可以窥见那火雀的强大,姐弟两人光是靠山泉水稀释妖血,吞服后在至多四年不到的岁月里武道突飞猛进,双双晋升七品。 “三年破三品,稀释后火雀血便如此强大,那么未经稀释的火雀血该是何等强大,火雀生前又是何等强大?” 同时苏牧也注意到燕晓兰提及那火雀身上有著撕咬的痕跡,与之搏杀的妖兽该是何等强大,又是否还存活著? “前辈,我这些年查清了,那带头屠灭我燕家满门之人名『公孙信”,是长平道在沧河县的一位香主,此人同时也是沧河县斩妖司主赵平远的外甥。” 燕晓兰咬牙吐出了自己想要杀之人。 长平道香主公孙信,沧河县斩妖司主赵平远之外甥! 此事是官匪勾结! 轮椅上苏牧眼眸闪动,事情变得复杂和棘手起来,此中竟还有这么一层隱情在,也难怪燕家被屠灭满门后他却是没有听到太多传闻,多半是这赵平远在背后封锁消息。 先不说他眼下筋脉还未接续,这公孙信背后不仅是长平妖道,更有沧河县斩妖司的背景,杀了他只怕比杀了黑山军护法更为严重,必然会引起双方的注意。 似是猜到了苏牧的顾忌,燕晓兰沉声开口,“前辈无需担忧其他,若此事能成,前辈大可將一切事情推到小女子身上,晚辈自一力承当,不过一死而已,只要能报仇晚辈什么都可以不要!” 闻言苏牧看了眼燕晓兰,心中生出了几分钦佩,一介女流都能如此,他苏牧又有何惧之。 若是三县之地就让他畏手畏脚,日后他苏牧如何能走出青州,甚至是前往中州皇城的霍家接回小医师?! “如你所见,我如今旧伤未愈,眼下需要火雀血来治伤—若想请我出手,需先拿到火雀血。” 话毕,苏牧留时间给燕晓兰考虑,只是燕晓兰却没过多犹豫,直接咬牙应下。 “好,小女子这就在带前辈去取火雀血!” > 第177章 火雀意志,浴火重生! 第177章 火雀意志,浴火重生! 鏗鏘有力的话语在屋內迴荡,记忆中的燕家丫头与眼前的燕晓兰分离了开来,人是会成长的。 “你就不怕我拿到了火雀血但不办事吗?” 换做另一人具备苏牧的这等实力,若是先得了火雀血,直接下手杀了燕晓兰也並非不可能。 “小女子已经没有其他退路,我是依靠火雀血晋升的七品易筋,光靠我自身难以復仇,何况小女子这条性命都是前辈所救,若非前辈我早已死在那三人手中,哪怕前辈得了火雀血不愿出手相救,小女子也没有任何怨言。” 燕晓兰坦言开口。 这一刻,苏牧忽然理解了为何前世常有人言: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林某从未有白拿別人东西的习惯,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將那公孙信的信息都说出,待日后林某旧疾痊癒自会出手完成你我约定。” 苏牧眼眸闪动,他已经杀了三名长平道的妖人,也算是招惹了这妖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端了妖道在沧河县的据点,反正他向来是隱藏身份的,不会有人清楚是他苏牧乾的。 燕晓兰得到苏牧答覆,满心欢喜將这些年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出。 沧河县山石镇,长平鏢局,公孙信。 苏牧將关键信息记下,当日燕晓兰接替了清荷的位置,为苏牧推著轮椅离开了五牛村。 白河镇所在与沧河县相去不远,而燕家岭则是与长丰县相接,两镇相隔有一百五十余里,燕晓兰如今是被长平道追杀之人,苏牧则是隱姓埋名伤势未愈之人。 两名天涯沦落人,此刻就这般微妙的风雨同行。 赶路数日,苏牧怡然自若,终日紧闭双眸端坐在轮椅上,好似身后的燕晓兰真成了他的侍女,完全將后背交给了燕晓兰。 外人瞧见两人这一幕只怕也会真认为苏牧是行动不便之人,唯有燕晓兰才知晓苏牧的强大。 “林前辈旧疾未愈杀那长平道三名易筋武者就如屠鸡宰狗前辈痊癒后会是何等强大?” 推动轮椅的燕晓兰满心期待,心中多了復仇的真切盼头,眼下仇恨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两日后的清晨时分,燕家岭在望,燕晓兰眺望著熟悉的小镇眸子里闪过一抹悲痛与仇恨,深吸一口气便转身推著苏牧上了大雾山。 山中风雪愈大,燕家岭的樵夫也不愿在这等风雪中入山,两人行走在白茫茫孤山中,某刻燕晓兰停下脚步,苏牧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间荒庙。 “前辈,那就是山君庙,此前那名仗义侠士就是在此庙中救了小女子。”燕晓兰提及那位仗义侠士时低落的心绪欢快了几分。 苏牧闻言轻頜首,身后的燕晓兰並不清楚轮椅上的苏牧便是她口中那名仗义侠士。 世上事有时便是这般巧合,萍水相逢,而又相忘於江湖。 “前辈,我想入庙为前辈拜拜,只望前辈能早日痊癒。” “多谢了。” 轮椅上的苏牧轻頜首。 燕晓兰入庙后面容肃穆,来到那一尊残破的泥胎山君像下虔诚跪拜叩首,心中默念著什么,数息后起身离去。 两人穿过山君庙往大山深处而行,天地之间除了呼啸的寒风,便只剩下轮椅碾过雪地发出的哗哗声响。 在白茫茫的天地走了许久,深山之中忽的出现了一抹赤色,那是一根笔直如龙脊,通体流转著淡赤色,不到手臂粗细的七尺小树,若仔细看去也能瞧见那赤木躯干突兀生有一点点淡金色斑点。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瞧见那一株小树周遭有著一圈圈赤色与淡金色萤光团蒙绕,这是天地间游离的火灵气和金灵气,赤木对天地灵气的自然凝聚竟是比赤焰枪完全催动时更强三分。 此外他也隱约能瞧见这一株赤色小树的树干隱有气运毫光一闪而逝。 气运应於人为身具气运之人。 “应於物便是天材地宝·此木不凡!” 作为锻造师的苏牧眸子发亮,这株赤木无疑是炼器的极品材料,天然蕴含火金这两种五行种最具杀伐的属性,锻造並非全都要用铁料山石,只不过是铁料易寻,天地异木这类天材地宝可遇不可求罢了。 燕晓兰注意到苏牧直直盯著那株赤木眸子里闪过几许疑惑,她自然更早发现那株生有淡金色斑点的赤色小树,这株赤木若是伸手触及还会炙热发烫。 她虽也能感知到这株赤木的非凡之处,但却不知如何利用,也暂时无法利用。 “前辈,那株赤木质地极其坚硬,我与小弟都曾尝试灌注劲力用刀剑挥砍,却只在树皮留下浅显剑痕,只消呼吸间那剑痕也消失无影。” 燕晓兰適时开口道了一句,苏牧闻言眸子愈发炙热,天材地宝有缘者居之,既然燕晓兰姐弟二人曾尝试取过却未能成功。 如今他苏牧是第二批知晓赤木存在之人,或许他苏牧便是这赤木的有缘人,不过这一切都得先痊癒后才能进行,不然不过是暴天物罢了。 穿过赤木所在之地,往深处行十数里之地,眼前出现了一处冰封湖泊。 寻到湖泊后燕晓兰分辨一番方位,继而推动苏牧往大山更深处行去,十数里后燕晓兰止步。 “前辈您稍等片刻。” 燕晓兰对苏牧说了一句后抽出长剑,劲力灌注后朝著雪地一盪,扫清积雪后竟是显露出了一处隱秘洞穴的入口。 “前辈,这里就是那洞穴的入口。” 苏牧轻頜首,心中却是生出些许疑惑,这洞穴入口还不到丈许方圆,若是洞穴內真有那火雀尸体,那火雀又是如何进入的洞穴? 燕晓兰推动轮椅入洞穴,前行半里地后眼前豁然开朗,眼前竟是一处钟乳石形成的天然岩洞,此刻苏牧已然能够感受到岩洞內的温度开始攀升。 隨著不断深入,洞穴內的温度急剧上升,灼热的气流扭曲了空气,当转过最后一道岩壁时,眼前的景象令苏牧瞳孔骤缩。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火焰小山”! 那是一只通体赤色的庞大火雀,即使死去不知多少岁月,户身就是没有腐败跡象,甚至每一片翎羽依旧似有火焰流转,无形散发出一股扑面而来的凶悍强大的威压,其庞大的躯体还要超出此前燕晓兰的描述。 轮椅上的苏牧微仰头估算,这火雀生前若是展翼至少在六丈以上,更令人心惊的是火雀尸身鲜血流淌之地的岩石呈现出了融化后凝固的琉璃状,从中也可以窥见火雀生前的几分强大。 “滴答!” 一滴炙热、粘稠的暗红血液自火雀脖颈处骇人的撕咬伤口处滴落,脖颈下方的岩土早已化作了一处尺许方圆的琉璃坑,其中已有小半池妖血。 苏牧自认为自身的气血雄浑远超同阶武者,但眼下遥隔数丈,仅仅是面对一具不知死去多少年岁的火雀尸体时,他体內的气血竟是在翻涌不休,甚至止不住在战慄。 “这头火雀生前境界只怕不正六品!” 相比苏牧体內的气血翻涌,燕晓兰眼下体內气血平静不少,但她那俏脸上却是掩饰不住流露出一抹钦佩与吃惊。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与小弟到来时,刚走入洞穴时便是气血翻涌好似要逆流暴走一般,姐弟俩为了取妖血足足適应了大半年之久,之后又吞服了不少火雀血这才能抵御这股威压。 对比苏牧初次到来还能保持如此平静,高下立判! “小弟,父亲,母亲,族叔们—你们等我——我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会的— 燕晓兰心中发誓,紧拳头至指头髮青,指尖刺破掌心鲜血溢出犹未觉。 “林某需要时间,你先离去罢。” “前辈,这火雀之血极其凶猛,万不可直接服用——.此外— 轮椅上的苏牧闻言摆摆手,“多谢提醒,不过林某自有打算。” 燕晓兰语噎,但想到还是苏牧为自已解的毒,前辈在黄岐之术上有著不菲的造诣,自己应该是多虑了。 “望前辈一切顺利,晚辈就在山君庙恭候前辈出关!” 当下燕晓兰朝著苏牧最后一抱拳行礼后退出了火雀洞穴。 待得洞穴內只剩下一人时,苏牧目光落在了火雀身上的伤口处,聚精会神进入到化身状態之际,他能够从那一道道伤口处捕捉到一抹极其锐利,属於金灵气的锋芒。 “这火雀肉躯能够多年不腐,鲜血不绝,其生命力何其强大—令火雀最终陨落的多半是另外一头金属性的强大妖兽。” 如此一来,便也能解释那一株赤木的来源,苏牧猜测那赤木是两头强大妖兽搏杀时鲜血浇灌而生。 “那便开始吧。” 苏牧颤巍巍从轮椅上站起,手中灵光一闪取出了酒葫芦,离开青云城之前,苏牧也收取了不少烈酒存放於须弥戒中。 此刻这些烈酒就正好派上用场了,燕晓兰姐弟以山泉水稀释,山泉水为寒性,用来稀释势必会折损火雀血之效。 苏牧打算以酒稀释火雀血,將之调配为妖血酒,如此才能更好发挥出火雀血的功效。 来到火雀尸体前,苏牧体內的气血翻涌不休,眉心的精神力之龙也是在炙热发烫,这是危机预警。 苏牧揭开酒葫芦的瓶塞,仰头灌下一大口后开始接取妖血,一滴滴落,苏牧顷刻感受到了好似一团火焰坠入酒葫芦,一壶酒顷刻变得滚烫起来。 两滴。 三滴。 出于谨慎,苏牧初次调製药酒只接取了三滴火雀血,接下来苏牧从须弥戒中取出调製药酒的药材,以如今苏牧在炼药和医术上的造诣,不久便是调製好了第一壶妖血酒,然后是第二壶,直至第五壶酒。 “以火雀之血调製的药酒,日后就唤作雀血酒好了试试效果。” 苏牧心头颇有些火热揭开瓶塞,轻品上一口。 他从沧河县张康那订的酒水本就是为烈酒,再加上这么几滴火雀血,一口酒水入喉真好似饮下了一团烈火,直烧的苏牧浑身炙热发烫。 隨著酒水在体內隨著血液流转四肢百脉,顷刻间苏牧感受到了一团炙热的能量在体內释放出,旋即苏牧一双眸子看到了天地之间游离的火灵气也朝看自身匯聚而来。 一口。 两口。 苏牧接连喝下三口雀血酒,待得酒水彻底消化完成后,只这么一会苏牧就感觉体內凝成的火属性劲力抵得上此前他修炼数日金行神功得来的金属性劲力。 只是如今苏牧手中並无吐纳火劲力的六品武学功法,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看雀血酒带来的火劲力在体內缓缓消散。 不过眼下这並不重要,如今最为重要的是藉助火雀血修成推演中的鹤戏,苏牧细细感受一番,重新睁开的眼眸中闪烁看精芒。 “好精纯的妖血,炎火雕精血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下苏牧再次仰头饮下一大口雀血酒后入定,全神贯注集中起注意力开始將雀血与鹤戏进行最后的融合。 在苏牧眼前,五道黑影小人浮现而出,龙凤之姿的恐怖悟性被催动到极致后,苏牧开始进入到忘我的境地。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好似被火焰吞噬,开始与眼前的火雀尸身融合为一,福灵心至下苏牧敏锐捕捉到了雀血中残存的一丝火雀意志。 透过这一丝强烈不甘的火雀意志,苏牧看到了一颗通体火焰流转的神异妖蛋。 不久一只幼鸟破壳而出,这是幼年的火雀,翎羽未丰,通体看上去肉嘟嘟的,好似一头走地鸡一般,透著几分滑稽。 只是画面一转,在这看著颇有几分滑稽的幼年火雀面前,一头体长超出丈许寒狼被嚇得胆寒,四肢瑟瑟发抖被火雀吞食,之后数不尽的妖兽被火雀吞食。 火雀,以妖兽为食! 觅食一段时间后,火雀不断从妖兽血肉中汲取养分而成长,一根根翎羽自双翼抽出,正一步步变得丰满,具备光泽。 到了这一阶段,火雀迎来了一次蜕变,它振翅高飞游歷天地,寻到了一处地火之脉,火雀毅然遁入地火之中,喷吐火焰化壳,好似那雪蚕作茧自缚。 光阴在此中流逝,无时无刻的地火洗礼,火雀得到了蜕变,羽翼得到真正的丰满,然后第二次破壳而出,展开了强有力的双翼,彻底崛起化作真正的火雀! “好强大的火雀,竟能直接借地火之力蜕变!” 苏牧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拿起身旁酒葫芦將雀血酒倒灌入口,一瓶雀血酒一饮而尽。 吼! 昂! 两声威严而强大的嘶吼声震天动地,灵魂化身状態下的苏牧藉助雀血酒看到了游离天地的火雀遭遇了强敌,那是一头同样无比强大的吊晴白额虎。 一山不容二虎,两兽相搏,一时飞沙走石,山崩地裂,双方大战最终以那吊晴白虎的险胜告终,吊晴白虎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后没有追击火雀,往青云之南去。 火雀则是身受重创往北而逃,一路逃入大雾深山,身躯坠地直接以火焰融出一处地下坑洞,企图在这一处隱秘坑洞里重新化壳蜕变。 这时,画面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澎!” 第二瓶雀血酒被揭开,苏牧再次仰头灌下酒水。 苏牧紧接著看到了火雀那满目疮的躯体在火焰化作的壳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但癒合后的一瞬伤势却又重新被撑开,血肉筋骨被恐怖的锋芒切断、摧折,那吊晴白虎留下的创伤岂是如此轻易能癒合的。 歷经不计其数的肉躯全面崩溃、修復,火雀就在此间耗费了难以计数的寿元和生命力,就在最后一缕白虎锋芒即將消磨殆尽之前火雀却是先一步倒下,生机断绝。 苏牧再次倒灌入第三瓶雀血酒。 顷刻间苏牧浑身剧颤,灵魂化身状態下的苏牧身临其境,何况他自身与火雀之遭遇也颇为相似,这令他心中不禁生出一抹悲痛和惋惜,火雀那不甘的悲鸣声响彻苏牧双耳,縈绕不散。 强大如火雀,依旧会被吊晴白虎杀死,这一次火雀没能完成浴火重生,功亏一簧而彻底陨落在洞穴之中。 “作茧化壳,浴火重生!” 苏牧渐渐地有所明悟,看过火雀的诞生、崛起、遨游天地、再到最终陨落於强敌白虎的一生后,苏牧脑海中一道道灵光顿如流星雨划过,闪耀而炙热。 他那眉心处的精神力蛟龙翻涌,苏牧全身心控制起体內的雀血,开始尝试將之凝结成推演之中的玄奥纹路。 正式朝著化凡为妖发起了第一次的衝击! 第178章 玄妖五变,火雀呼吸! 第178章 玄妖五变,火雀呼吸! 江湖如那沧澜江奔涌,从不为谁驻足。 日月轮转间,刀光剑影未歇,茶香酒烈依旧。 前些时日风头正盛的锻兵坊苏牧大师,银令捉刀人厉飞雨渐渐淡出寻常平民百姓视野,唯有一些大势力还在暗中不停搜寻著两人的踪跡。 只可惜一无所获。 “杀一---一!”” 青云之北一处无名山谷中,怪石鳞,荆棘丛生中却是隱现一座座高耸的箭塔哨楼,其上有一名名身穿披甲手执刀弓的士兵正在巡逻。 循著一阵阵衝杀声往山谷內谷而去,连绵山寨隱於深山,山中开闢出的宽阔校场中有著大量士兵正在训练,其中已有不少士兵身披战甲,手执尖锐。 一声声宏大的斯杀声正是从校场中传出。 “这黑山军能成气候——果然是有底蕴的!”校场之外,锻造房门口赵矩、陈云天、 林若水三人感慨开口。 他们已经被劫掠到此山谷两月有余,直至今日三人见到校场中黑山军土兵操练时依旧颇觉震撼,从规模看,仅仅是这一处校场內的黑山军士兵的人数就不下数千,而这还只是黑山军的一处营地,一处不为外界知晓的隱秘营地。 那日紫衫蛇王命手下將他们三人“请”回营地后,这段时日只要他们不动逃离营地的念想,乱军们几乎能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並未受到任何为难。 专门的锻造房內还有其他被掳掠来的铁匠,足有上百名铁匠眼下都归三人管理,此外黑山军还为三人准备了单独且颇为宽敲的小院,其中还附带练功的演武场。 平日里也有僕人照顾起居,想要吃些什么东西,喝些什么酒水,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过分都有人送来,三人到来后的待遇可谓极好。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我们身陷图国,需徐徐图之,日后再寻机会逃离这龙潭虎穴!”陈云天压低声音开口道了一声,另外两名大师傅纷纷点头。 三人都清楚黑山军给予他们如此丰厚待遇,並非是因为尊敬,而是他们有利用价值,还指望著他们三个老东西为黑山军锻造入品刀兵与战甲。 既如此,他们也只能先乖乖配合锻造,三人原本的打算是可以配合寻常刀兵的锻造,但入品刀兵尤其是甲胃的锻造则是儘量拖延,必要时可以拿入品铁料难以熔炼等等做藉口。 只是赵矩三人被『请”来营地后却是傻眼了,这黑山军为了锻造入品宝器准备了一尊锻造炉。 那是一尊残破的三足锻造炉,其上密布有能凝聚天地火灵气的铭文,虽然残破了,但灌注劲力后火炉產生的高温依旧能够极大缩减熔炼入品铁料的时间。 这等锻造炉他们也只是有所耳闻,完好时必然是一尊入品宝器,甚至是宝器之上的法器,三人断定三县之地再无第二个势力具备,甚至就连三县所属的沧澜南郡只怕也罕见。 能弄来这等神异锻造炉之人岂能是无名之辈,这位黑山天王必然大有来头。 如此一来,锻造入品兵器中往往最为耗时的一环节迎刃而解,同时劲力的灌注也无需他们三人亲自来,自有黑山军的七品易筋武者亲自掌控。 既是为了辅助锻造入品兵器,也是为了监视,或许也有考虑到三人会有暗中损坏锻造炉的企图在。 “三位大师傅,今日也劳烦了,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但锻造进度不能落下。” 很快几名身穿黑铁甲胃,负责掌火的黑山军高手来到锻造房,为首的削瘦汉子周赫客气开口,最后也隱隱点出一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 “开炉!” 赵矩三人心中无奈,朝著到来的周赫几人轻頜首打过招呼后便是高喊一声开炉。 “眶当,当“-” 几名黑山军精锐推看一板车通体流转看暗红色的奇异铁矿到来。 这怪异的铁矿赵矩三人也分辨不出具体为何铁料,三人猜测是某种强大火属性妖兽之血经年累月浸染而成,这血矿品质甚至在赤铁精之上,极为接近七品铁矿。 这两月余,每隔二十日左右,黑山军就会送来一板车血矿,赵矩目光远眺落在了山谷深处,偶然一次他发现那边终日有黑山军重兵把守,且从深处时有传出打铁一般的动静,他怀疑这血矿就是黑山军从深处开採出来的。 “这么几车血矿足以锻造出五柄入品刀剑,或是两件入品战甲.若这只是一个开始,青云三县都要乱了,黑山天王所图非小!” “我们三人如今也只能儘量拖延时间了,能拖一日就拖一日。” 青州古郡,斩妖司。 “姜瑶,你先休息一日,然后便动身前去沧澜三郡。” 姜瑶看著上司递来的四片玄铁薄片眼晴忽的瞪大了。 “怎么多了三份,先前不是才一份吗还让不让人过年了?” “你不去就留下,自有人去。” “我去,我去!” 姜瑶嘴接过四片玄铁薄片,手中灵光一闪急忙收入须弥戒中,与其留在青州古郡受这帮世家子弟的折腾,倒不如去偏僻之地走走。 而且考核金令捉刀人也能算是一份功绩,算是给斩妖司添砖加瓦,吸纳新鲜血液。 若是此后她考核的这一批金令捉刀人中有人能出人头地,甚至平步青云,那么她也將受益匪浅。 只不过姜瑶对后者並不抱多少希望,沧澜三郡哪怕放在青州也不过是偏僻郡地,而青州放在大炎如今的十州中也不过是中州那些人口中的苦寒之地,出的不过是些刁民,非是英雄人物出生之地。 虽说姜瑶不喜欢这个说法,但不得不说这个说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苦寒之地出身之人又如何能与那些大宗门,大世家,乃至是大炎皇室贵胄中含著金汤勺出身之人相比。 这些人纵使是天资相当,哪怕苦寒之地出了麒麟子,若无资源栽培也是枉然,除非是武帝项羽那般才情逆天之人。 只是姜瑶心头就是不喜这个说法,所以她选择来到青州。 “四人就四人正好我还没有手下,这次就当给自己物色几个手下,就是不知这四人有几人能通过考核。” 姜瑶暗暗点头,想到自己身为判官手下却没有金令捉刀人可供驱使,实在与自己身份不符,这次正好补上了。 翌日一早,姜瑶脱下『判官”的虎纹黑袍,骑一匹高头乌驹孤身离开了青州古郡。 隱秘洞穴无日月,岁月静好。 燕晓兰再一次来到洞穴外將买来的食物放下,当看到上一次的食物被取走后她暗自鬆了一口气。 她並不担心是被山中野兽吞食,那洞穴內的火雀虽然死去不知多少年,但余威仍在,此处乃是大雾山中野兽的绝对禁区,没有野兽胆敢踏足此处。 “希望前辈一切顺利吧!” 洞穴內火雀户身前,轮椅上的苏牧眉头紧锁。 “我之前的推演出了差错——铭文既源於妖兽的骨骼、利爪、血肉纹路,便是不能空想,而是需要知行合一。” “如此简单的道理,我竟是当局者迷。” 此前苏牧一直以掌握的现有锻造铭文为蓝本,以此为基础进行推演,但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要做的不是借鑑现有的铭文-而是开创出全新的『铭文”,这或许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 轮椅上的苏牧缓缓睁开眼,当即他果断停下了继续推演鹤戏,將此前推演出的铭文融合之法彻底推倒。 明白自身犯下的错误,將偏离的推演道路修正后,苏牧心头没有感到丝毫挫败,反而心头火热无比。 当下他取出一瓶雀血酒仰头倒灌下一口后心无旁,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 那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在火雀身上的一道伤口处,苏牧全神贯注仔细观察看筋骨断裂血肉撕裂处的每一道细微纹理。 这一看便是足足十日,一道灵光在苏牧脑海隱现。 然后是第二道伤口,九日,灵光浮现出浅显的轮廓。 第三道伤口,八日,灵光闪烁光彩。 轮椅上的苏牧一口接一口雀血酒倒灌入口,雀血酒中残留的火雀意志能够令他更好的將自身带入到火雀当中,渐渐地苏牧感觉自己当真成了一头火雀。 “啊-----!”” 他尝试想要展开双翼,全身却是传来一道道难以言喻的痛楚,就好似一息之內被万千利刃在血肉、筋骨中搅动,將他每一寸血肉筋骨都切碎,令的苏牧忍不住发出一声接一声痛苦的惨叫。 轮椅上苏牧的一双眸子密布血丝,鲜血不断从苏牧双眸处溢出流淌,当他直视火雀伤口,將自身带入其中时,那吊晴白虎留下的创伤便是令的苏牧感同身受,但他没有停歇一分一秒。 寻常人做不到之事,不代表他苏牧做不到,他不能止步於此,这点痛楚又能算什么! 时间一晃便是两月光阴。 轮椅上的苏牧缓缓睁开眼,完全化作血色的一双眸子却是透出神光奕奕,这一刻他脑海之中的灵光彻底具现,光彩夺目。 两月观伤,苏牧的收穫是巨大的,他终於將进阶鹤戏的武学初步完善,確定了五禽戏的进阶的武学大纲。 “五禽戏的进阶武学日后就唤作玄妖五变,鹤戏第一变当为火雀变。” 他隱隱感觉哪怕化凡为妖也只是这门武学新的起点,而非终局,玄妖五变保留五禽戏中的五,是为这门武学的起源,源於前世神医华佗所创的五禽戏。 所谓天地玄黄,玄妖五变蕴含有苏牧的武学追求与野心,日后未尝不可推演至地煞五变、天罡五变,甚至是更多变化。 苏牧缓缓抬手,轻沾双眸血的指尖落在岩壁上,他缓缓闭上双眸,开始將脑海中那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铭文进行铭刻。 颤巍巍的指尖流转间,一道哪怕落在三位大师傅眼中,只怕都会视为异端的怪异铭文起笔,很快一道翎羽状的粗糙铭文落成。 这道铭文看似粗糙不堪,好似三岁小儿胡乱说话,实则却蕴含莫大玄奥。 铭文落成的一瞬赤光流转,天地之间游离的火灵气縈绕而至,赤光一阵闪耀,岩壁之上的翎羽纹释放出的光热令的周遭空气扭曲,隨之一声微弱但威严高傲的雀鸣之声响彻洞穴。 “成了火雀纹成了!” 不用去看,苏牧也清楚自己必然成功了。 “火雀变第一步,需引火雀之血入体,配合火雀呼吸之法洗链自身血液,然后以洗链之血为墨,在血肉上铭刻出基础的火雀纹,此为初境的血肉铭纹。” “第二步,当以脊柱为轴,周身骨骼筋脉上铭刻出火雀纹,將血肉筋骨连成一片,勾勒出火雀图腾,当为中境灵骨刻图。” “最后一步,需要在臟腑处凝聚出火雀意志,化形为意最终达成真正的化形之境。” 最后的境界眼下只是苏牧假想中的理想境界,如今苏牧要做的就是儘快修成第一步,以此来修成火雀劲力以衝击小金刚秘境。 “火雀纹的铭刻—·就先以双掌为起点!” 火雀的伤口以双翼最多,这段时日苏牧观察最多的也正是火雀双翼处的伤势,他对此部分信心最足,便打算以此为起点。 苏牧眸子里闪烁看火热与坚定。 当即开始调製新一批的雀血酒,这一次不再是数滴雀血入酒,而是直接以酒葫芦从血池中留出一口入酒。 一批新的雀血酒调製成功后,没有任何犹豫,苏牧的呼吸开始以某种玄妙运转起来好似一团微弱的火苗在燃烧。 这是苏牧灵魂化身状態下身临其境,观伤势而悟出的火雀呼吸法。 呼吸吐纳间,那一团微妙的火苗忽的熊熊燃烧起来。 啪! 接连不断的清脆爆鸣声自苏牧体內响彻,筋脉断裂数月来在体內堆积的杂质在此刻被熊熊燃烧。 呼吸吐纳之时,苏牧也適时倒灌下一口药酒,雾时他只觉自身化作了一根柴薪,被烈火焚烧每一寸血肉、筋脉,但苏牧不管不顾,或者说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非人般的疼痛。 当苏牧以意志克服痛楚进入状態后,苏牧整个人好似忘却了一切,呼吸吐纳之际,口鼻微张吐出的气流中夹杂著一股黑雾,那是体內被焚烧的污浊杂质,此刻正隨著呼吸不断被排出体內。 这一过程中,雀血酒也在体內快速流动起来与苏牧血液相融,然后一遍遍冲刷、融合、洗链,苏牧体內的血液在这一过程当中变得越发鲜红,正发生著某种堪比换血一般的蜕变! 若此刻有外人进入到洞穴,定会发现苏牧每一寸肌肤,竟是都微微泛起赤色萤光,並未催动玉骨状態的苏牧,但每一寸肌肤却是隱隱有一种晶莹剔透,玉肌天成的美感。 內视状態下苏牧体內因筋脉寸断而淤结之血也出现了融化的跡象,然后隨著一口口吐息排出体外,这一切的变化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夜的吐纳,筋脉寸断下的苏牧难以持续,但一夜之后,轮椅上的苏牧缓缓站起身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鬆。 这是他筋脉寸断后从未有过的轻鬆感,他感受到自身的躯体似乎在一夜过后更为有力了些许。 “我的躯体的確更为有力了,火雀之血本就在筋脉上有看强大的治癒之效,配合火雀呼吸法便是事半功倍这不是错觉!” “若持之以恆下去,纵使不倚靠小金刚秘境,只怕光靠火雀血和火雀变也能彻底痊癒!” 苏牧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然后迈步走出洞穴取走了燕晓兰送来的食物,此刻洞穴外的食物已然堆积成小山一般。 “这丫头有心了。” 吃饱喝足,苏牧继续饮雀血酒,继续著洗链自身血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晃便又是一月光阴,苏牧不断提升著雀血酒的妖血含量。 在这一天夜晚,轮椅上的苏牧额头溢出一枚枚豆粒大小的汗珠,面上却是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与期待。 苏牧引动体內洗链之血在掌心落成了第一道火雀纹。 喻! 隨著第一道火雀纹在苏牧左掌心浮现,苏牧浑身剧颤,掌心发出了一道远比此前岩壁火雀纹更为嘹亮的雀鸣。 他体內血肉、血液、筋骨在这一刻炙热滚烫,在其中有一缕灼热且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感诞生了。 “成了玄妖五变·火雀变入门了!” 第179章 重塑筋脉,破壳而出! 第179章 重塑筋脉,破壳而出! 呼呼! 这一缕火雀劲力在苏牧寸断的经脉中流动,当遇到筋脉断裂之处时,便是分化出了一缕附看在了断裂的伤口处,淤血以及侵蚀的阴煞之气被点燃,开始被火雀劲力焚烧,令得苏牧感受到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被阴煞之气侵蚀的筋脉开始了重新生长。 “这火雀劲力竟是能驱除阴煞之气,接续断脉!” 苏牧很是惊喜,这一次他真正看到了痊癒的真切希望,火焰乃五行至烈属性,本就能克制一定阴煞,何况这劲力也並非源於寻常妖兽,而是火雀! “澎!” 感受著体內火雀劲力不断损耗,苏牧早有准备取出第二瓶雀血酒,一指弹开瓶塞后便是仰头倒灌入口。 雀血消化入体,配合著火雀呼吸与特定的筋脉运转路线,雀血很快化作第二缕、第三缕火雀劲力,这些火雀劲力与苏牧此前修炼出的劲力完全不同,与其说是寻常劲力,倒不如说是属性劲力,其中蕴含火灵气。 “原来如此火雀劲力將会是我体內第一道六品劲力。” 此前苏牧发觉他饮用雀血酒能凝聚出火劲,但却留不住,如今在掌心凝聚出一道火雀纹后,一切迎刃而解,玄妖五变修的第一道火雀劲力直接蜕变成了六品的火劲。 同时,他体內此前修出的十九道劲力都难以在筋脉断裂的情况下催动,他先前的战斗也都是动用玉骨状態强行催动的,但这火雀劲力却是蕴含勃勃生机。 眼下苏牧断裂的每一根,每一处筋脉都像是久旱乾涸裂的土地,此刻犹如久旱逢甘霖,火雀劲力就是那一场及时雨,令断裂的筋脉在重新焕发生机,断脉在灼热焚烧中开始接续、重塑。 就好似先前洞穴里的火雀一般,正在进行著浴火重生,生死之间有大造化,只要不陨落,每一次重生之后必然会比重创之前更为强大。 “好,接下来我只需要將火雀劲力蕴养壮大,甚至无需藉助小金刚秘境,也能彻底重塑我的所有筋脉!” 饶是心性远超同龄人沉稳的苏牧,此刻也是难以抑制心头的狂喜。 就在这时苏牧浑身猛然一颤,丹田处凭空涌出一股炙热雄浑的暖流。 苏牧眼前悟性面板凭空浮现,其上密布裂纹的五禽戏光彩大作,隨之彻底碎裂,旧日五禽戏已去,取而代之的是入品的玄妖五变! 玄妖五变(入门1%) 悟性:112(龙凤之姿) 突破而来的悟性暖流此刻也化作了火雀劲力的养分,火雀劲力大口朵颐,迅速壮大起来。 “!” 苏牧周身的衣物在火雀劲力的高温下顷刻焚烧成飞灰,血池倒映出苏牧周身有著一缕缕赤色气流縈绕,这些气流若是仔细观察,定会发现就好似一根根火雀翎羽。 翎羽气流縈绕不休,缠绕在苏牧周身,隨著苏牧呼吸生生不息,每一次循环縈绕过后,苏牧身躯之上那一道道並未完全痊癒而留下的疤痕都会变得浅显几分,直到消失不见! 这个过程中,苏牧一口接一口將雀血酒倒灌。 很快新一批的雀血酒都消耗殆尽,轮椅上的苏牧轻吁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眼,眸子里翻涌著火热。 “玄妖五变仅仅是入门就增加了五点悟性之多!” 要知道当初苏牧融合了七门武学推演出的熔火金身入门之际也不过是增加了三点,三点入门的熔火金身已是六品横练法。 玄妖五变的起点就近乎两倍於熔火金身,可想而知这门功法的潜力何其之高,这绝对是眼下苏牧掌握的最强的一门武学。 苏牧对玄妖五变有著极大的期望和野心,因为他从一开始推演的道路就不止是寻常武学,而是功法! 他打算以玄妖五变去衝击中三品之境,他当初从鹿戏和鹤戏中选择鹤戏,也是因为早就打定了主意,第一道属性劲力必须是火劲。 因为火劲可以压制他心臟內盘踞的蛊虫,他要將火雀纹如尖刀一般插入蛊虫盘踞的心臟。 苏牧很清楚这段时日蛊虫之所以没有闹腾,是药师临死之前將蛊虫的力量极大削弱了,为此药师这么一位相距四品只差一步之遥的道修付出了性命。 不久体內火雀劲力將悟性暖流彻底吸收,得到了快速壮大的火雀劲力传达出了对更强大力量的渴望。 心念一动。 “!” 左掌心一道赤色火雀纹点亮,火雀纹释放出的高温令掌心周遭空气扭曲,天地之间游离的火灵气在他掌心縈绕,甚至苏牧隱隱感知到了这些火灵气对自身传达出一股亲和的情绪。 “上古妖兽先天便开启武途,是先天的武者此言果然不假,这火雀体內多半也有著上古妖兽的血脉在。” 苏牧將左掌心的火雀纹彻底激活后,隨著火雀呼吸与火雀变施展,火雀劲力缠绕在左臂每一寸血肉中,赤光流转间左臂肌肤上浮现出一道缩小的火雀纹,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直至蔓延左小臂。 当即苏牧试著伸出五指,火雀纹流转,翎羽相隨,真好似一条雀爪似的。 “不错,不错———但如此吸收还是太慢了。” 苏牧思索一番,竟是悍然伸手抓向火雀尸身下的血池,他嫌弃雀血酒的吸收效率太低,便是想试试看直接吸收火雀血。 蛋ll---- 左臂探入血池的剎那,一声暴戾的雀鸣骤然炸响! 整池沉寂的雀血如被激怒般沸腾翻滚,血泡进裂间喷涌出恐怖的热浪,似要將染指的入侵者炼为灰烬。 然而苏牧的火雀臂却泛起鲜红纹路,尽数被点亮,那是熔铸铭刻於血肉之中的火雀精血在共鸣,沸腾的赤血触及手臂,狂暴的高温顷刻化作绕指柔,尽数被同源之力吸纳消融。 “完全可以用火雀变直接吸收火雀血!” 苏牧眼眸闪动,如此一来吸收效率就高效太多,但出于谨慎,苏牧却並未如此做,而是动手在血池不远处挖出一个坑洞。 火雀臂接触到岩土之际,岩土顷刻变得焦黑,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液態,苏牧火雀臂可以直接承受血池的高温,但岩土却是无法承受火雀臂的恐怖高温。 “好强,这等高温多半不会逊色於熔金诀!” 熔金诀是控制体內的熔金劲以高速湍流来爆发出瞬间的高温,而火雀臂高温却是寻常状態,若將熔金诀的运转法门与火雀臂相融,那將是何等骇人? 苏牧心中颇为期待,很快坑洞挖成,苏牧取来火雀血放入新挖的坑洞,然后往其中倒入几葫芦药烈酒,直接以坑洞为器皿,在其中以二比一的比例调製出高浓度的雀血酒。 这等浓度比起此前调製出的雀血酒要高出何止十倍。 “试试效果。” 苏牧左臂探入坑洞中高纯度的雀血酒中,然后开始尝试修炼起火雀变,雾时比之以往精纯干数倍的雀血狂暴涌入苏牧体內。 “哗哗哗------” 苏牧闷哼出声,全力消化体內的雀血將之转化成一缕缕火雀劲力,筋脉中流转的火雀劲力越发凝实,溢散出的劲力蒙绕周身,將苏牧躯体层层缠绕,好似凝聚出一颗巨大的赤色妖蛋,就如同当初自救的火雀一般。 “当真酸爽,继续,继续!” 狂暴的雀血被一缕缕火雀劲力贪婪的吸收、消化、然后注入苏牧的筋骨当中,让他周身的断裂的筋脉都同时开始了重塑、接续。 这时苏牧开始心分两用,壮大火雀劲力的同时也开始凝练第二道火雀纹。 第二道。 第三道。 一切痛並快乐著。 苏牧忘乎所以,完全沉醉在这种脱胎换骨,宛若重获新生且又快速变强的美妙之中,他感觉相距彻底痊癒不远矣! 时间也就在此间快速流逝。 风雪孤庙。 昔日破败不堪,蛛网密布的山君庙如今檀香縈绕,供案纤尘不染,只是那日日跪拜的少女终究耐不住山上寂蓼,月前便下了山去。 白河镇街头,除夕的灯笼將积雪映成暖红,燕晓兰裹著杏色斗篷穿梭在灯会中,指尖捏著的葫芦滴落琥珀色浆,这是她打小最爱的零嘴。 当第一簇火蛇窜上夜空,炸开漫天流火时,少女仰头的笑里,那些不该属於她这个年纪的血海深仇仿佛都消融在爆竹声里。 又是一年新春。 只是灯会终有尽时,曲终人散,少女恍然驻足在那座朱漆剥落的燕家宅院前。 顷刻间少女面上的无忧无虑为之僵硬,一点点消散。 “该回去了·燕家的仇还没报!” 少女將那一根未动的葫芦轻轻搁在石狮爪边,转身时,燕晓兰拳头紧,面上重新恢復了往日的苦闷。 漆黑的小巷中悄无声息走出两道身影,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就这么直直盯著那走向大雾山的少女。 其中一人身穿蓝袍,眉眼与死在苏牧手中的青衣文士有三分相似。 另外一人四十上下,身穿一袭白色劲装,腰挎一柄虎首刀,面上有著数道刀剑利器交错伤痕,身形高大,眼神冰寒,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得意的傲然。 蓝袍文士目光不时扫过女子周遭处,似是在提防著什么人。 “怎么,你们长平道之人还怕区区一个女娃娃?” 那腰挎虎首刀的汉子警了眼蓝袍文士的举动,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略带讥讽开口。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燕家余孽不足为惧——-但她身边必然还有其他同伙,不然以我那兄长的武艺,岂会落得个阴沟里翻船的下场。” 蓝袍文士名姚青,奉香主公孙信之命前来调查其兄长及两名七品易筋长平道帮眾之死,一番追查下来姚青终於是在数日前找到了燕晓兰的下落。 只是这几日一番观察试探下来,他发现这燕晓兰的武道颇为怪异,总之这样的实力断不足以將他兄长在內的三人杀害,姚青断定燕晓兰必然还有同伙在。 能以一敌三,此人不凡,出于谨慎姚青以长平道的名义来到了一处黑山军据点,请动了眼前之人。 眼前这眼神冰寒的汉子可不是寻常人物,而是顶替了袁无命空缺,新任的黑山军四护法之一白炼虎王高锋。 高锋一柄长刀出神入化,刀出如白炼碎空,也是一名七品之上的五极境武者。 思及此,姚青恭敬拱手开口,“高护法,今夜还要劳烦你了,务必要將这帮燕家余孽斩草除根,事后我长平道会奉上三枚人丹以作酬劳。” “放心,我高锋可不是袁无命那个废物,劫个法场把自己性命留下不说,还折损了我黑山军不少好手杀几名燕家余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高锋不屑一笑,语气中颇为瞧不上前任四护法之一的袁无命,自认为比之袁无命要更为强大。 在高锋看来不仅是他自身要比袁无命更强,就连身上的刀兵也更强,天王將一柄刚出炉的八品长刀赐予了他,作为新任四护法的赏赐。 以他六品五极境的实力,再加上一柄八品宝刀在手,这青云三县除了天王本尊、左右尊使、紫衫蛇王,以及长平道香主这五人外,他高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四护法中赤须虎王谢离只是莽夫一个,青面蝠王韦鸣也不过是个阴险鼠辈。 “事成之后,我要这燕家丫头。” 高锋话毕又道了一句,他那一双眸子深处翻涌著一抹贪婪之色,他注意到燕晓兰身上的特殊之处,猜测燕晓兰身上多半有什么秘密。 “好,这燕家丫头归护法大人。” 心怀鬼胎的两人悄然跟上了燕晓兰,而燕晓兰却是对身后两人浑然不觉,她的武道倚靠火雀血,难以察觉身后两人的跟踪。 就这般,一行三人上了大雾山。 “那破庙內除了那燕家丫头,並无第二人!” 山君庙外,高锋低语一声,目光颇为不善望向身旁姚青,姚青感受到高锋不善的目光语嘻之际。 忽瞧见燕晓兰走出了山君庙,手中还提著一个食盒往大山更深处走去。 “这燕家余孽提著食盒离去,定是给那同伙送吃的去了,那人倒是狡诈,竟是藏身在大山深处。” 行至半路,两人脚步一顿,纷纷面露震惊与贪婪之色,两人都注意到了那一株七尺赤木的非凡之处。 “这株赤木归我。” 高锋不容置疑开口,姚青心头懊悔,早知这大山中竟还有这等神异赤木,他就不该选择与黑山军的人合作,当下姚青口头应下,心中却是生出了其他念想。 两人继续跟在燕晓兰身后,很快看到了燕晓兰將食盒放在了一处雪地上,燕晓兰此刻面露担忧佇立雪地上,自己前些时日送来的食物还在原地。 身后两人见状相视一眼,清楚那燕晓兰驻足的雪地只怕有,此处竟有这般多食盒,那同伙定是藏身此处。 “高护法,我觉得那雪地有问题,他那同伙多半就在雪地下,劳烦高护法出手。” 高锋闻言轻頜首。 踏踏! 两人不再隱匿行踪,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踏雪脚步声,燕晓兰娇躯一颤,猛回首看到两道人影从风雪中走来时呆滯原地。 直到她看清两人中姚青的面容之际,顿时醒悟过来,眼前两人必然是长平道的妖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燕晓兰顿时咬牙切齿,面上流露出了仇恨,但她注意到走来的两人却是目光越过了自己,落在了身后摆放食盒的雪地之际,燕晓兰面上流露出了焦急。 这才清楚对方不仅是衝著自己来,更是衝著那位林前辈来。 以及,此刻隨著两人走近,尤其是那白袍壮汉更是令燕晓兰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令她心中生出无比警惕,此人很可怕,比起之前的那三人更为可怕的多! 不行,林前辈是她復仇的最后希望,自己可以死,但林前辈决不能死! 当下燕晓兰一咬牙。 撒腿朝远离洞穴入口的方位狂奔企图製造错象,同时口中灌注劲力呼喊一声,提醒苏牧有不速之客到来。 “林前辈,有人来了!” 死一般寂静的洞穴內。 “咔咔咔!” 一阵细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火雀尸身旁一枚赤色巨蛋表面撑开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蛋壳在剧烈颤动、扭曲。 好似其中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甦醒,要破壳而出! 第180章 半步六品,你们谁先死?! 第180章 半步六品,你们谁先死?! 破碎的赤色巨蛋之中,一道身形高大俊朗的青年通体赤裸,每一寸肌肤似有光彩流转,好似一块鬼斧神工雕琢后的美玉,与五品道修袁青搏杀留下的一身伤痕此刻消失无影。 隨著一双深邃的眸子缓缓睁开了,漆黑的洞穴內闪烁著两道赤光,端的是神光湛湛。 “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此番竟是先小金刚秘境一步彻底痊癒了!” 苏牧舒展筋骨,洞穴內顷刻响彻一阵清脆的啪声响,此前无时无刻都在折磨苏牧的非人痛楚彻底消失,他感受到每一寸血肉下蕴含著比之巔峰时更为强大的恐怖力量,以及体內每一根经脉中畅通无阻流动著的雄浑丹劲。 恍惚间,过去数月的际遇好似黄梁一梦,而今苏牧彻底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內视状態下,体內十二根大筋、奇经八脉、任督二脉都好似一条条游曳在血海中的蛟龙一般强而有力,歷经筋脉寸断和阴煞之气的撕裂、折磨,由火雀血重塑后的筋脉不仅彻底痊癒,而且比之受伤之前更为强有力的多。 “相距第四次易筋已经不远了。” 苏牧仔细感受一番后心中惊喜,短短数月的时间,没有藉助诸如『玉骨丸”这等用於易筋的珍贵秘药,依靠火雀血苏牧不仅彻底重塑筋脉,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相距第四次易筋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只是此番没能直接突破第五次炼劲前路在何方?” 苏牧曾尝试衝击第五次炼劲,但却陷入了迷茫,没有方向如何能使上劲,那次尝试也只能草草中断。 此外苏牧也不禁幽幽嘆了一口气。 “可惜了,我手头没有完整的六品功法。” 苏牧此前逆斩袁无命后得到了《五行诀》中的一篇《金行神功》,此篇作为五行诀功法的开篇,虽有沟通天地灵气的吐纳法,但欠缺了后续的臟腑淬链之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苏牧有著恐怖的龙凤之姿,短时间也难凭空创造出一门完整的功法。 玄妖五变·火雀变中的火雀呼吸正是苏牧以金行神功中的吐纳法为蓝本,在此基础上又观火雀伤势月余而推演创造出的。 而眼下苏牧之所以能提前掌握唯有六品武者才能掌握的属性劲力,只是因为苏牧从一开始就以五禽戏夯实肉躯。 之后又先后修炼了多门横练武学,肉躯之强大远超同阶武者,这才能承受引火雀血入体的恐怖摧残,尔后更是在恐怖的悟性下推演出玄妖五变,最终以火雀血成功改造並重塑了全身筋脉。 其他人纵使侥倖得了火雀血,若无苏牧这等雄浑的肉身底子,若无苏牧这份大毅力和恐怖的悟性在,缺一者也断难復刻苏牧身上发生的奇蹟。 换做其他人最多也只能做到燕晓兰姐弟这般,连破三品后止步於六品之前,空有境界,虚有其形,还需要回过头去耗费时间补齐武道根基,战力在短时间里相差同阶武者甚远。 “若有臟腑淬链法在,此番我或许就可一举突破六品如今我只能算是半步六品而已。” 苏牧望著那一池所剩无多的火雀血,心中暗自嘆息一声。 不过苏牧也只是略微感慨一番,无论如何,眼下他的筋脉已经全部痊癒,他自身的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臟腑淬链之法普升六品、第五次炼劲之方向、第四次易筋、修成小金刚秘境,不久的將来无论他实现此四者中任意一者,他苏牧的实力都將迎来空前的大爆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所以,眼下重塑筋脉已然是对苏牧最大的帮助了,至於其他的都並不关键,也不重要多想无益,苏牧快速確认自身彻底恢復后一双深邃的眸子望向了洞穴之外。 “是时候完成与燕家丫头的约定了!” 苏牧方才听到了燕家丫头的声音,此刻心绪平復后强大的五感回归,他很快便注意到洞穴之外,燕家丫头似乎遇到麻烦了。 洞穴之外。 燕晓兰心中满是懊恼,她醒悟过来定是自己在山下的时间久了,这才被人注意到了行踪,若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能耐得住寂蓼深居简出,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事。 只是一切也怪不得燕晓兰,燕晓兰不久之前不过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燕家少女,一切自有燕家为她遮风避雨,但数年前的一夜,燕家突遭横祸被人屠了满门。 本是无忧的季少女顷刻背负上了不该她这个年纪的血海深仇,苏牧入火雀洞穴闭关,一闭关便是数月不曾露面,燕晓兰自是不清楚苏牧还需闭关多少年月。 月余前已近年末,燕家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少女心性自然更嚮往热闹的山下,而非风雪孤庙一人的百无聊赖。 人乃群居之物,常人自然难以忍受漫长的孤寂。 燕晓兰拼命在雪地之中狂奔,只是空有境界,未曾掌握轻功的她如何能逃出两人的手掌心,眼看两人一步步逼近,燕晓兰最后看了一眼洞穴处,眸子里浮现出了赴死的决然之色。 “爹娘,晓兰不孝,未能亲手为你们报仇但林前辈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会的.” “小弟,阿姐这就来找你了。” 燕晓兰心中暗道一声,手掌落在了剑柄之上,她不会引颈就戮,定要殊死一搏。 姚青眼见那高锋没有要出手的打算,一咬牙道了一声,“还请护法大人为我压阵!” “好,我要活口。” 高锋淡淡轻頜首,这幅作態令姚青火冒三丈,分明自己是请这高锋来出手杀人,如今反倒是要自己先动手,这高锋竟还指使起自己留个活口。 但姚青实力不济,他也只能以高锋是在盯防暗中的燕家余孽的同伙这个藉口来安慰自己。 “哼,杀了我长平道之人,今日我要你生不如死!” 姚青冷声开口,腰间一柄古剑“增』的出鞘,寒光骤现,一剑刺出,瞬息分化出三四道剑光,每一道剑光都携带著凌厉锋芒破空。 “好强!” 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势,燕晓兰脸色发白,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只这一剑她就接不住,她与小弟是依靠吞食火雀血衝击的七品,若是遇上八品武者还能以境界强压,一旦遇上真正的七品只能勉强招架,然后伺机而逃。 但眼前的姚青並非寻常七品,三次易筋的姚青在七品中也能算是顶尖的存在,在姚青面前她连逃命的机会都不会有。 燕晓兰心头绝望,但她也只能硬看头皮出剑。 “嘴!” 两道寒光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间那姚青面色剧变,三四道剑光瞬息被一股恐怖的怪力狠狠撕碎,然后压得手中长剑剧烈弯折。 “咔咔!” 姚青当即身形爆退,但仍是迟了一步,手中长剑应声断作两截。 燕晓兰看到这一幕呆滯原地,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自己何时如此强大了,竟是一剑將一名七品高手逼退,甚至还一剑斩断了其手中刀兵? 然而燕晓兰低头看去,才发觉自己腰间三尺青峰还未出鞘,而在她身前一柄不知何处破空而至的长剑就这么如切豆腐一般顺滑无比钉入雪地中。 又好似一道天堑,將燕晓兰与姚青两人分隔开来。 “是谁?!” 姚青看了眼手中的断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进发出凌厉的杀意,以及一抹深深的忌惮。 “林,林先生你成功了——-伤势都痊癒了?!”燕晓兰从呆滯中回过神来,俏脸上浮现出惊喜,原地鬆了一口气,风雪之中走来的身影自然是苏牧。 “看来你便是出手截杀我长平道教徒之人今日竟还敢主动现身,找死!”姚青瞧见苏牧主动现身,不惊反喜,自己兴许不是这突然出现之人的对手。 但他今日他身边可还有高锋在,青云三县不过偏僻之地,他还真不信能凭空冒出一名六品武者来。 相比姚青的底气,高锋眉头微,来人未出手之前他竟是没有丝毫察觉,以及他注意到这人走在雪地之上,却是踏雪无痕,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此人在轻功与劲力的控制上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地。 “燕家若有你在也不至於轻易被灭了满门,你非是燕家之人,本座惜才今日便给你一个机会,加入黑山军可饶你一条性命。”高锋居高临下傲然开口。 “燕家丫头,好久不见。” 苏牧却像是置若罔闻,一步步走近后平静开口。 “护法大人,不能放过他,不然后患无穷!”姚青吃了亏,自然不愿放过苏牧,何况这人既敢出手救下燕家余孽,说明两人间关係匪浅,而他们长平道屠了燕家满门,留著苏牧日后必是祸害。 那高锋闻言却是冷声道:“本座如何行事还无需你来教,我与你的交易是出手杀燕家余孽,但此人是我黑山军的人,杀他倒也並非不行—但要加钱!” 姚青嘴角抽搐,他自认为自己平日行事已颇为无耻,没想到今日遇到一个更无耻之人,但他也指使不动一个六品五极境的强者,如今之计也唯有答应高锋的趁火打劫了。 “好,那就麻烦护法大人出手,事后我愿多奉上两枚人丹。” 姚青也只好拱手先应下。 “林前辈” 眼看高锋与姚青当面就在討论出手杀自己两人的价格,燕晓兰心中顿生强烈不安,她清楚那还未出手之人才是这两人中更强的一人。 苏牧不急不缓来到燕晓兰身边,一步横前,好似一座山岳令人安心,只是下一瞬燕晓兰再一次呆滯了。 “商量好了吗,你们谁先死?” 苏牧语气平静,但开口却是霸气至极,就好似眼前两人在他眼中只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一个黑山军护法,一个长平道之人,倒是双喜临门。” 苏牧暗道一声,他还未找上门去,这两人反倒是先一步找上门来了,他答应过燕家丫头要出手復仇,今日就先拿两人当个开胃菜好了。 唯一让苏牧略有疑惑的是,黑山军四护法中袁无命死在了自己手中,谢离和韦鸣他也见过了,眼前之人莫非是那四护法之首的紫衫蛇王。 从气息来看的確是比袁无命强上一些,“你便是紫衫蛇王?” 苏牧的平静发问,落在高锋眼中却是阴阳怪气至极,高锋虽承认紫衫的实力,但他却与紫衫蛇王有著旧怨,当初挑选四护法时紫衫那傢伙看中了袁无命而非他高锋。 眼下一听苏牧这般发问,高锋登时气极反笑。 “好小子—你找死! 高锋不再废话,他通过属性劲力淬链过的臟腑气机感应,苏牧身上並没有属於五极境武者的气息,眼前之人只是一个下三品的武者罢了。 既如此,他想杀苏牧形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轻鬆。 “金锋神掌!” 高锋瞬间出手,並未抽刀,只是周身气血与劲力催动,身上便猛然进发出了令场上燕晓兰与姚青都刺芒在背的锋芒。 然后他一步迈出,身影穿梭跨越丈许,右掌悍然推出。 澎湃的金劲汹涌、奔腾,席捲起狂风,吹得周遭方圆丈许的风雪凝滯,然后吹得地面清出了一片空地,顷刻之间地面撑开一道道好似刀剑劈砍的错综沟壑,光是这掌风就足以將血肉之躯与筋骨一齐撕碎。 “金锋神掌么,林某也略懂一些。” 面对高锋凌厉刚猛的一掌,苏牧隨手抬起右掌,顷刻之间丹田处的丹劲汹涌奔腾,一道高昂的雀鸣与大江汹涌之声响彻。 雾时,在高锋一掌下凝滯的丈许风雪被轰然打破,更为庞大的数丈方圆的风雪顷刻逆向倒灌。 “这,这怎么可能?!” 眼见苏牧当真施展出了金锋神掌,且声势更为浩大,高锋面上冷峻的神情再难维持,浮现出了一抹惊惧,他分明在苏牧身上感受到了远比自身更为磅礴的属性劲力。 对方竟也是一名五极境武者?! “!” 两掌相触的一瞬,高锋拍出的一掌脆弱的好似纸糊的一般,顷刻被碾碎,生死当前高锋猛然抽出腰间长刀。 金行神功·铁精之气。 “赠!” 长刀出鞘,刀锋上一道道铭文点亮,高锋持刀斩出一道白炼,连出一刀一掌这才破了苏牧这一掌。 “你怎么会金行神功?你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高锋瞳孔骤缩,心中陡然生出浓烈至极的危机预感,他看到了一双冰冷无比的眸子落在了自己手中长刀上。 只见苏牧虚空一抓,一柄长枪凭空浮现,火焰流转间隱现一道火雀身影,电光火石之间化作了一道恐怖的赤练破空,赤练撕裂长空发出一阵刺耳的厉啸声。 这一枪比彼那夜搏杀袁青的一枪更强,五品道修的袁青可以反应过来,依靠外物普升五极境的高锋艺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 蛋! 高锋瞳孔中倒映出急剧放大的赤红枪芒,下一瞬身形业时如断线风箏一般倒飞而出。 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高锋面容扭曲无比『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低头看去胸膛已是被破开了一个骇人的血窟窿,被一枪钉在了数丈外的地面。 踏踏! 苏牧踏过染血雪地,一步步走来,语气冰冷无比。 “这柄刀,是谁给你的?” 第181章 翎羽化翼,御空飞行! 第181章 翎羽化翼,御空飞行! 苏牧不再掩饰杀意,每走一步,眸子里杀意便是愈发浓厚三分。 林若水大师傅曾在传授注灵技艺时有言,世间每一件宝器都蕴藏独一无二之灵性,这点也同样適用於铭文。 三位大师傅有看其独特的铭文风格,哪怕是铭刻同一道铭文也会因人而异,就在高锋抽刀的一瞬,苏牧瞳孔便是陡然收缩,他注意到长刀上的铭文赫然是赵矩大师傅的手笔。 毋庸置疑,苏牧也绝不会看错这柄长刀上的铭文,必然是出自赵矩大师傅之手,且必然是近期所锻。 一瞬间,苏牧脑海闪过诸多念想,三位大师傅只怕是出事了。 顷刻之后这诸多念想只剩下唯一的一道,那便是暴怒。 场外姚青与燕晓兰此刻都目瞪口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尤其是那姚青,燕晓兰不清楚这高锋的实力,但他却是再清楚不过。 堂堂六品五极境的武者,手持八品宝器的黑山军四护法之一的高锋,在这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咕嚕。 姚青喉骨滚动,下意识吞咽著口水,他这才猛然意识到方才苏牧所言並非是玩笑,那句你们谁先死並非是狂妄之言,也並非是戏言,而是苏牧本就有著足够的底气。 只出一枪就直接將高锋钉死在了风雪中,今日之事若是传出,三县都將震动。 “我,我说...—你別杀我苏牧不语,再次迈出一步。 高锋浑身剧颤,身体本能想要往后爬出,但身躯却是死死被那赤焰枪钉死在地上,在他眼中苏牧就好似一头周身升腾著熊熊火焰的人形妖兽。 “这刀是天王十日前赐给我。” “继续说。” 高锋心中大感眼前之人莫名其妙,但生死当前他急忙將知道的一切都说出,“这柄刀是青云城內锻兵坊的三个老东西所铸.” “那三人是紫衫那傢伙掳掠上山的,没错,就是紫衫那傢伙——” 高锋好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虽不知为何眼前之人对自己这柄刀如此感兴趣,但他几乎是出於求生本能將一切推到了与他有仇怨的紫衫身上。 “紫衫么?” 苏牧走近了,只不过这一次攻守异形,居高临下的不再是高锋,而是苏牧! “三人还活著吗?” “活著,还活的好好的,天王还需要他们三人锻造入品兵器和宝甲,如今好吃好喝供著他们三人。” 听得此言,苏牧眼中的暴怒与疯狂散去大半,只要三位大师傅还活著,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告诉我,他们人现在在哪?” “饶我一条命,我就將一切都告诉你。”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苏牧一脚狠狠踩在了高锋面上,直踩得血肉模糊,脸骨碎裂进溅出鲜血,一手同时落在了赤焰枪上,枪锋拧转,专为破甲和放血设计的龙首枪头搅动筋骨与內臟时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 高锋脸色煞白浑身抽搐,口中发出一声声非人般的哀豪。 “阁下快,快住手——-我说,我都说!”高锋急忙求饶,粗喘著气,“就在青云城之北一百余里外,黑林山深处有无名山谷,穿过怪石林便能瞧见山寨。” 此刻苏牧身后燕晓兰一脸失神,她还是头一回瞧见林前辈如此暴虐血腥,但不知为何她看著苏牧折磨著高锋却忽觉一阵痛快。 却也就在这时,场上陡然响彻一阵爆裂声,旋即数团浓烈的黑雾飞扬,遮蔽天日。 “饶命,饶——” 高锋求饶话语夏然而止,苏牧平静抽枪,高锋浑身抽搐几下后再没了气息,身躯彻底瘫倒在地。 了结了高锋,苏牧平静望向瀰漫而至的黑雾。 黑雾当中此刻有一道身影正在亡命逃窜,姚青面上流露出几分庆幸,好在他隨身携带了几枚烟雾弹,相比剑法,其实他最为引以为傲的是轻功身法。 何况他那黑雾可是蕴含毒素,有著麻痹血肉,凝滯体內劲力之效。 姚青有自信,被黑雾这么一干扰,纵使对方是五极境的高手也断难追上自己,他只需要一个时机即可,此番回去定要稟告公孙香主,让公孙香主亲自出手剿灭这燕家余孽! “给我等看,你们死定了!”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 昂一声穿云裂石的雀鸣骤然撕裂黑雾! “这是——?!” 燕晓兰失声惊呼,吞噬火雀血后她有时会梦到火雀,眼下这声鸣叫与她梦中火雀焚天的长啸如出一辙。 黑雾翻涌间,一道赤色流光冲天而起,所过之处雾靄如沸水般蒸发,待看清那流光真容,燕晓兰瞳孔骤缩。 梦中火雀振翅高飞的一幕如梦如幻,眼下却好似成真了。 “那,那是林前辈?!” 定晴看去,那赤芒赫然是一道人影,只见得苏牧双臂之上浮现出一道道火雀纹,一根根赤色翎羽栩栩如生,赤色翎羽虚影在气流中舒展摇曳,竟凝成一对半透明的火雀翼。 那等神异姿態与洞穴中的火雀尸身完美重合,每一根羽毛都流淌著火焰般的光泽。 “御空飞行?!” 姚青的逃亡脚步猛然僵住,面上流露出嚮往,姚青並非青云县人土,祖上曾是青州人士,只是后来家中没落。 他姚家祖传的《青州杂谈》明確记载:御空飞行乃上三品宗师境才能触及之神通! 御空飞行也恰恰是姚青最为心驰神往的神通,只是他从未见识过这等大神通。 直到一道赤练从天而降,森寒的杀意刺破眉心渗出血珠之际姚青犹未觉死亡临头,仍沉寂在这一幕的震撼当中。 “噗吡!” 赤焰枪贯胸而过,待剧痛传入脑髓时姚青才恍惊觉死亡降临,他嘴巴张合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临死之际,姚青最后仍痴痴盯著苏牧身后绚丽夺目的火雀双翼。 苏牧手腕一抖抽枪而出,姚青身躯一软,轰然倒地。 “火雀变的飞行能力消耗巨大,哪怕是如今的我也难以支撑持续施展不过作为保命手段足矣,速度远非寻常轻功所能及!” 苏牧感知到体內骤然下降了一成多的丹劲,若仅靠自身劲力,全力催动只怕仅能持续二十息不到。 饶是如此,苏牧一双眸子却仍是火热,这飞行能力是他將双掌都铭刻上火雀纹后意外掌握的,也是火雀变带给苏牧最大的惊喜。 只需他全力双手掌心的火雀纹催动后,配合火雀呼吸便可以做到双臂的短暂羽化,临时掌握一定的飞行能力。 这还是苏牧第一次尝试施展火雀变的双臂羽化,如今看来效果不错,甚至於第一次见到火雀翼的姚青因心神震撼而直接呆滯原地。 当下苏牧心念一动,解除火雀变状態,隨著掌心火雀纹黯淡,一根根羽化出的翎羽隨风散去。 鐺! 苏牧隨手一振,赤焰枪凌空拆卸成三截被苏牧收回须弥戒中。 之后苏牧纯熟伸手在姚青身上游离起来,很快搜出了一小沓银票,约莫有个三百多两,此外还有一卷羊皮卷,以及一本用麻布包裹著书籍。 摊开羊皮卷一看苏牧眼眸发亮,其上赫然有著一柄古剑的设计图,扫视一眼苏牧便觉羊皮卷上的古剑不凡。 “好东西,日后或许能用到。” 苏牧颇为满意將羊皮卷收入须弥戒,目光落在了包著的书籍上,本以为姚青隨身携带的会是什么武学秘籍,取出一看发现是一本杂谈。 “《青州杂谈》?” 四个大字入目,苏牧心想多半是关於青州的风土人情,於是他隨手將其先收入须弥戒中,很快苏牧也將高锋身上之物也快速收颳了一遍。 除了一些银票和寻常药丸外,苏牧还搜出一本秘籍,取出一看四个透著锋芒的大字入目:《金行神功》。 苏牧迟疑著翻看起来,不久便发现这一本秘籍也是缺少了最为关键的臟腑淬链之法。 “看来不是巧合,定是那黑山天王有意为之。” 当即苏牧心中有了判断,这黑山天王將一门完整的《五行诀》分为五篇传授给魔下,又刻意隱去其中臟腑淬链法,如此一来哪怕功法丟失了,其他人得到了也是徒劳。 “倒是好算计。” 苏牧收回秘籍,虚空一摄,劲力勃发將地上的长刀摄入手中,苏牧抽出三寸一看后很快轻出声。 於是他直接將长刀完整抽出,眼眸微微眯起打量起来。 苏牧很快注意到了这柄长刀上铭刻的铭文足有十数处缺陷,这等缺陷看似是无心之举,像是粗心而为,但若是接连十数处皆是如此便不可能是巧合。 铭文一道,外行人就连热闹都看不清,唯有锻造师能够窥探其中玄妙,这么十几处铭文缺陷合在一处,这柄长刀的威能少说削弱了两三成。 “这必然是三位大师傅有意为之不然这等铁料足以锻造出七品宝器,而非八品。” 苏牧嘴角微微上扬,既然三位大师傅还能有心思在铭文上做手脚,看来方才高锋所言非假,三位大师傅性命无忧,被黑山军好吃好喝供著。 只是苏牧不知,若让赵矩三位大师傅听到苏牧此刻的话语定会老脸涨红,苏牧显然高估了他们,他们三人虽说给黑山军的刀兵上做了手脚,但七品宝器他们的確锻造不出。 “也不知黑山军从何处寻来的这等好铁料?” 锻造此刀用的铁料苏牧此前从未见过,他伸手轻抚刀身之际忽的眼眸一凝,掌心的火雀纹在颤动。 “这股锋芒?!” 此前苏牧的注意力都在长刀的铭文上,加之高锋只来得及挥出一刀就被苏牧一枪捅死了,导致苏牧这会才注意到锋芒的非凡之处。 “错不了,这股锋芒就与火雀伤势处残留的白虎锋芒同源!” 心念急转,苏牧想到了那一株神异赤木,这铁料多半也是如此,只不过是沾染了吊晴白虎之血而成。 不久苏牧的思绪被打断,不远处燕晓兰这会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迟疑开口“林前辈真的是你吗?” “如假包换。” 苏牧想到火雀陨落在了洞穴中,那头吊晴白虎如今来看多半也並不好受,只怕也在那一战中受了重创。 以及燕晓兰姐弟能得到火雀机缘,黑山军那位天王能得到吊晴白虎的一些机缘也並非什么不可能之事。 思及此,苏牧心头对那位黑山天王更多了几分警惕。 “我要先回一趟洞穴,之后你带路,我隨你走一趟沧河镇。” “好——我,我就在外面等林前辈。” 燕晓兰听得此言,见苏牧打算兑现诺言暗暗长鬆一口气,激动且欣喜,方才燕晓兰亲眼见苏牧暴虐连杀两人,心头都在发怀,生怕苏牧直接將她一起灭口。 苏牧回到火雀洞穴,他进入火雀变状態后第一次伸手触及火雀尸身,一缕火雀劲力进入户身流转一番后收回。 他感知到火雀尸身体內的鲜血即將枯竭,火雀可不是为了燕晓兰,也不是为了他苏牧而生,只不过是没能熬过那吊晴白虎的锋芒而陨落青云,其一身绝大多数鲜血都在疗伤时损耗。 当下苏牧取出一个玉罐將血池內的剩余的火雀血收取,装了约莫三分之一罐,再之后苏牧没有试图破坏火雀尸身,也不打算割下几块血肉带走。 他朝著火雀尸身拱手抱拳。 或许日后还会有后来者能寻到这一处洞穴,尔后从火雀户身上获取到机缘,不过这也与苏牧无关,他此番已经获取了足够多,足够大的机缘。 “该离开了也不知清荷那丫头怎么样了?等处理完长平道之事后先回清水镇一趟,然后就该去黑山军了。” 苏牧將轮椅收回须弥戒中,很快转身离去。 洞穴之外,燕晓兰恭敬等候著。 “走吧。” 数月之前,是燕晓兰推著面无血色的苏牧上的大雾山,数月后两人联袂下山,燕晓兰依旧在身后,只不过苏牧不再坐在轮椅上。 离开白河镇又行出百里不到,苏牧不得不停下脚步,回首望去,瞧见身后燕晓兰气喘吁吁不禁眉头一皱。 “这几门秘籍於我无用,给你了。” 苏牧手中灵光一闪,隨手拋出了数门秘籍,燕晓兰一愜,连忙双手接过秘籍。 定晴看去四门秘籍分別是《碎岩拳》、《飞絮功》、《清风剑法》与《赤火功》,此四门武学包含炼劲用的拳法,淬骨用的横练武学,轻功身法与一门剑法。 燕晓兰指尖轻颤著抚过四卷武学典籍,鼻尖有些发酸,四门武学都极为適合她,这哪里是隨手相赠。 “多谢林前辈!” “这几日你先参悟,若遇不解,我为你解惑。” 第182章 大杀四方,强闯长平道! 第182章 大杀四方,强闯长平道! 幽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暗室。 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紫衫女子莲步走来,单膝跪倒在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面前。 “紫衫,拜见天王。” “高锋死了。” 黑袍下的身影传出一声温润且低沉的声音。 “什么?高锋死了———”紫衫一,“天王,此事交给属下,我怀疑此事是那厉飞雨所为,关於此人身份属下已查到一些眉目” “不必了,厉飞雨不重要—我已命乙一和乙三去处理此事,我的人因他长平道而死,公孙信需要给我一个交代。”黑袍身影摆摆手,平静的语气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继而他伸出一根手指勾起紫衫下巴。 紫衫雪白的脖颈高扬,面上飞起两抹红霞,腰肢如水蛇一般缠上了黑袍身影,一阵翻云覆雨后。 “紫衫你去黑林山营地镇守,让那边儘快锻造出兵器和宝甲以及那件东西。” “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前去沧河的两人走走停停。 沧澜支流冰封三尺,冰下江浪涛涛,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颅顶著地,就这么於尖锐碎石堆中倒悬而立。 燕晓兰猜测林前辈应当是在修炼某种奇特武学,虽说她已不是第一次见林前辈如此,但每每见到这一幕仍是忍不住偷瞄上几眼。 “专心练你的拳。” “啊,是————.林前辈。” 燕晓兰慌忙收回目光,心中却是颇为好奇,林前辈分明是背对著自己,甚至是闭眼倒悬而立,为何却知晓自己在偷看。 苏牧眼眸闭合,一呼一吸间,一缕缕劲力在头顶诸多窍穴流转,每一次劲力流转都会令的脑袋诸多窍穴活络、贯通、隆起,然后收缩,如此反覆间作为人体脆弱部位的脑袋得到了有效的淬链。 以他如今肉躯强度,自是可以越过铁头功的入门修炼法,而直接选择用更高难度的修炼法,这还是燕晓兰在身旁受到肘,不然苏牧打算直接上刀兵来修炼。 不多时,苏牧轻吐出一口气,体內旋即生出一股暖流。 铁头功(小成1%) 赶路的途中苏牧才算是真正开始修炼铁头功这门八品横练武学,仅是数日赶路休憩的空隙,苏牧便將这门难度不低的铁头功修至小成。 只不过如今八品武学小成已然不能为苏牧继续增加哪怕一点悟性。 至於燕晓兰,这丫头的武道简直一塌糊涂,不过好在这丫头颇为虚心上道,閒来无事苏牧这几日便顺带指点了一番,让这丫头从拳法炼起,把根基筑牢之后再去修剑。 之所以苏牧將碎岩拳秘籍相赠,而不是其他几门拳法,也是有思量的,碎岩拳的运劲法门极为贴合暗劲,若下功夫修炼可以有效补上燕晓兰劲力层次上的缺失,至於之后能否去衝击化劲甚至更高层次,也就与苏牧无关了。 铁头功小成后,苏牧趁热打铁推演起熔火金身。 “林前辈还真是刻苦也难怪能在数月就彻底痊癒!”燕晓兰看著苏牧沉醉在修炼当中,心头暗道一声。 日暮西斜,风雪愈大。 (请记住 看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咚! 一声宏大的钟鸣响彻,声浪滚滚震的丈许外沧澜支流的三尺冰面皸裂。 苏牧周身一尊丈三金钟流转,原先与袁青交手时还只是模糊不清的火焰巨虎此刻开始生出一根根赤金鬃毛,一双虎目更是多了三分神韵。 漫天风雪还未落下便“”蒸腾成团团白雾,火焰在苏牧周身噗的升腾而起,火光大作。 “好强大的武学,林前辈这是武学突破了?” 燕晓兰感受到金钟释放出的恐怖高温颇有些吃惊,下意识倒退出数步催动起劲力抵御,面上却是流露出一抹喜悦,似是比起自身武学突破更为欣喜。 当下她停下练拳,一手按在腰间长剑上,环顾四下为苏牧护法起来。 不多时苏牧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的眸子微亮。 熔火金身(小成23%) 悟性:116(龙凤之姿) 铁头功小成后,苏牧只是打算趁热打铁推演一番,却没想到直接成功了,融入铁头功后熔火金身直接从入门晋升至小成之境,甚至小成后还凭空涨了一截熟练度。 这便是自创武学与寻常武学的区別,无论是惊雷拳,还是熔火金身,本就是苏牧在数门武学的基础上融会贯通推演而来,只需完善或是创造出招式,熟练度便会水涨船高。 因为苏牧本身就是这些武学的开创者。 注意到燕晓兰护法的举动,苏牧轻頜首。 “还有多远?” “约莫—六十里。” “出发吧。” 两人继续上路,拂晓前一座山城轮廓映入眼帘,两人並未入城,而是往东行去。 “林前辈,那公孙信是长平鏢局的总鏢,我之前在此地蹲守了小半月,曾远远见过公孙信一次,这长平鏢局並非全是长平道之人,镇外往东那一处庄园才是据点,只是其中有不少长平道的高手,我不敢贸然接近,想要潜入刺杀公孙信难度极大苏牧凝视著不远处看似普通的庄园,双耳微动能听到庄园深处传来的虚弱呻吟声,此外他鼻子微动敏锐嗅到了庄园中飘出的一股股中药味,其中混杂著令人作呕的难闻血腥味。 这股味道就与那枚浑浊丹药的味道一般无二,是人血的腥味。 苏牧眼眸闪动,眸子深处翻涌著冷意,这一切都令他想起了此前的林家庄,也不知这样的『普通庄园”在青云三县存在多少?又在青州,在整个大炎王朝存在多少? “刺杀?何必如此麻烦—全杀了,不就行了?” 苏牧一句平静的话语,令一旁分析的燕晓兰悚然,顿觉口乾舌燥起来。 她自然是无比仇恨著灭燕家满门的长平道,只是燕晓兰心头也对这帮人存在著极大的恐惧。 但苏牧没精力去搞什么潜入然后刺杀的戏码,何必大费周章,不如直接杀入其中,那公孙信自然会现身,如此一来后续要做的事就简单了,將这帮长平道据点的妖人都杀光即可。 燕晓兰回过神来,心中对苏牧既是震惊,也是钦佩。 长平道据点对於七品易筋武者都是龙潭虎穴一般的凶险之地,落在苏牧口中只是简单的一句:全杀了,不就行了? “你就在外面守著,不要放走任何一人,我去去就回。” 说罢,苏牧隨手將高锋那一柄八品长刀拋给燕晓兰防身,就好似那不是什么八品宝刀,而是破铜烂铁。 “林,林前辈—”” 燕晓兰双手抱刀呆滯原地,只见的苏牧隨手戴上一张青狼面具,旋即就这么孤身一人大步走向庄园大门,就好似回家了一般光明正大。 风雪下,庄园两扇厚重铁木大门紧闭。 “是谁?暗號!” 苏牧没有丝毫掩饰身形,门后把守的长平道武者当即注意到了有人大摇大摆靠近,只当苏牧是长平道教徒,立刻有人上前低喝出声询问接头暗號。 “可知三劫渡厄法?” 苏牧没有理会,哪里管什么三劫渡厄法,只是抬脚端出。 “轰一一!” 庄园的大门以一掌厚的百年铁木为芯、精铁包边,两扇大门超出千斤之重,然而苏牧这一脚落下,两扇大门竟如薄纸般扭曲爆裂、破碎。 门轴猛然断裂,超出千斤之重的铁木大门就这么倒飞而出,门后几名长平道教眾被毫无徵兆撞的胸骨塌陷、筋脉摧折,甚至好几人直接被大门当场砸成了肉沫,血肉横飞。 一脚端碎大门,苏牧迈步走入庄园。 “开始了.林前辈开始了———” 这一幕直看的庄园外的燕晓兰目瞪口呆,这等动静太过凶残,这位林前辈当真是百无禁忌,今夜真打算要一人杀光这一庄园的长平道教眾。 “敌袭,有敌袭!” “什么?敌袭——对方有多少人马?” “一人!” “只有一人?” 寂静的庄园陡然被强行轰碎大门的动静惊醒,庄园中的武者纷纷举起火把,循声如潮水往大门方向集结而来。 “他只有一人,一起上宰了他!” 庄园前院的长平道教眾惊怒交加,一名衣著不凡的八品武者怒吼出声,话音未落他瞳孔猛然为之骤缩,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鐺!” 苏牧右臂虚空一握,赤焰长枪凭空出现,旋即在苏牧手中化作一道赤练被掷出,长枪拖著赤色焰尾划破黑夜。 “噗噗噗!” 赤练破空,將那名指挥开口的八品武者在內的数名长平道教徒如串葫芦一般被一枪钉死。 这时一道道寒光闪烁,刀剑加身的苏牧面色唯有平静。 鐺鐺鐺! 火星四溅间,刀剑挥砍在血肉之躯上却是爆出了金铁交鸣的声响,一尊丈三金钟一闪而逝,顷刻间又是一连串『咔咔”声响彻。 刀光剑影中的苏牧毫髮无伤,挥砍兵器的长平教眾却是诡异的一个个如遭雷击,纷纷七窍涌血,暴毙身亡。 苏牧一步迈出,从“葫芦串”上抽出血长枪,鲜血进溅如雨,单臂持枪一震。 嗡! 赤焰枪喻鸣出声,好似在欢呼雀跃。 苏牧持枪向著人群横扫,枪锋所至,围来的数名长平道武者顷刻筋骨摧折、拦腰而断,无人是苏牧一合之敌。 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咕嚕场上接连响彻吞咽口水之声,这一幕看的从庄园后院赶来的教眾们面露惊惧,竟再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竖子好胆!” 就在这时,一声如雷霆般的怒吼声自一眾长平道教徒后方爆开,震得不少教眾都为之耳膜嗡鸣。 人群如潮水分开道路,一名身穿黑色武袍,手持长刀的魁梧汉子怒目圆瞪。 “是二堂主,这下这小子死定了!” “二堂主要出手了.—” 场上长平教眾顿时激动不已,只见人群走出的黑袍魁梧汉子一跃而起,双臂一根根青筋暴起,上半身武袍顷刻被隆起的肌肉震得碎裂,那持刀的手臂筋肉结,肉眼可见蕴含有恐怖的力量。 疯魔刀法·百杀刀! 一刀斩出,刀锋陡然喷吐出数寸刀芒,一刀当前空气顷刻凝固,令的场上长平教眾面露敬畏神色。 面对这一刀,苏牧一双眸子没有丝毫波澜,手中赤焰枪仅是点亮十数道铭文然后单臂刺出。 “狂妄!死!” 场上一眾教徒皆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们清楚接下来必將是惊天一击,不少人眼前已然浮现出了苏牧被二堂主一刀劈成两截的画面。 然而眾人想像当中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咔!” 就在长刀与赤焰枪相触的瞬息,那魁梧汉子潘洪面色骤变,顿觉一股难以抗衡的怪力与雄浑劲力袭来,刀芒应声四分五裂。 “不!” 潘洪口中发出一声惊惧至极的咆哮,將体內的气血和劲力催动到了极致,企图要抵御苏牧这一枪。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任凭潘虹如何挣扎,他手中一柄长刀却是不堪重负自中间断作两截,而赤焰枪锋芒不减。 枪芒摧枯拉朽刺破血肉,贯穿胸膛,长平道教眾口中威望极高的二堂主潘洪眼中充满了不甘,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苏牧刺出一枪后隨手一甩,一具尸体顿如破麻袋一般甩出,在空中破成两截,然后重重砸在了地面。 “死了—————.二堂主死了?!” 场上二十余名长平道教眾神情惊恐到了极点,难以置信看著没了气息,在地面断裂成两截,血肉、肝胆涂地的户体。 不少人甚至都怀疑眼前一幕为幻觉,二堂主潘洪可是三次易筋的强者,若非刻意隱匿行踪,哪怕在沧河县也能排得上號,这么一名强者就连苏牧一招都接不下,仅是一个照面便横死当场。 此刻那黑衣狼面,手持赤练长枪的苏牧在眾人眼中简直像是一尊死神。 苏牧迈出一步。 二十余名长平道教眾浑身剧颤,面色惊恐退出三五步,千军万马避长枪。 也就在这时,混乱的人群中有人悄无声息递出了一剑,这一剑为了隱蔽,甚至没有顾忌长平道教眾,就这么阴险从一具具血肉之躯中穿过。 那是一柄通体铭刻铭文,小巧精致的银剑。 数人身躯忽的僵直,这一剑以数条长平道教眾的性命为代价,阴冷无比递到了苏牧面前。 初露锋芒之际,已然在苏牧瞳孔中无限放大! 第183章 洞悉精神力,掌碎飞剑! 第183章 洞悉精神力,掌碎飞剑! 出这一剑的人何其阴险,在“牺牲”长平道数条性命后这一剑誓要將苏牧一击必杀。 “刺中了。” 人群身后一名白衫文士手中淫靡画『侍女图”摺扇一收,丝毫不在乎死去几人,眼眸中两点银芒闪烁,尽在掌握的面上流露出一抹不屑。 却也就在这一剎那,文士又兀的浑身悚然,他忽感受到了一道冷冽蕴含森然杀意的目光。 那位即將死到临头的武夫竟是捕捉到了他的存在。 不过这又如何? 结局已定。 他这一剑,纵使是沧澜郡里的六品武夫一个不慎,也需陨落当场,死在他飞剑下的六品武夫不下三人,何况区区青云县这等偏僻之地的无知七品。 文士对自身的实力有著极大的把握和自信,但却小看了他眼前的这名青云七品武夫。 苏牧的五感何其敏锐,寻常七品武夫,乃至於六品武夫都要重创陨落的一剑,却没能逃过苏牧的一双眸子。 飞剑落在苏牧眸子里瞬息放慢了十数倍,几十倍,这一剑好似凝滯在半空一瞬。 苏牧眉心精神力之龙翻涌,顷刻间推演稟赋发动,小巧银剑的轨跡完全被苏牧解析、 洞悉。 与此同时苏牧也悄然催动了火雀变,就在看到银剑的一瞬,苏牧瞬间意识到了这位长平妖道的香主不是武者,而是一名道修。 苏牧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火雀血洗链近乎是一次脱胎换骨,不仅是体內筋脉更为强韧,他的一双眸子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变得更为敏锐。 与袁青搏杀时苏牧无法直接洞察精神力,仅能依靠过人五感与眉心精神力之龙的预警来勉强躲闪,而这一次苏牧终於捕捉到了这股危险的『无形之力』。 “我看到了!” 透过一双蕴含火雀血洗链过的眸子,黑夜之中忽现一条极其纤细的银色丝线,丝线一头连接在飞剑上,一头连接著人群后方的那名白衫文士。 “精神成线,驭使飞剑——道修么?” 苏牧眼眸闪动,雨夜下袁青带走小医师的一幕浮现眼前,一簇火苗在苏牧胸膛下点燃,顷刻间熊熊升腾化作一团焚身烈火。 苏牧右手持枪,空著的左手探出。 “愚不可及!” 人群之后的白衫文士看到这一幕,心中刚生出的那一股不安消散无影,他以心血和灵气蕴养的飞剑何其之利,莫说血肉之躯抵挡飞剑,被他这一柄飞剑斩断的入品宝器也不在少数。 看到苏牧企图以血肉之躯去抓飞剑,白衫文士面上流露出一抹深切的讥讽。 然而下一瞬,他那一切尽在掌握的面上却是陡然一僵,继而浮现出了一抹强烈的难以置信。 咚! 一声宏大的钟鸣声响彻,声如平地惊雷。 隨著苏牧五指探出,更为宏大桀驁的虎啸声震盪庄园上空,金钟之上一头火焰流转的巨虎猛地睁开了双眸,身上一根根金鬃毛栩栩如生,縈绕苏牧周身。 熔火金身·熔火金钟! 这一刻,远在庄园之外的燕晓兰都是一阵耳膜鼓动颤鸣,顿感痛楚。 燕晓兰如此,庄园之內首当其衝直面的数名长平道教眾被震得七窍涌血,身躯一软,如秋日的收割的麦子般瘫倒在地,抽搐不止。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苏牧五指好似未下先知般抓在了小巧银剑的前路。 “l 一火星飞溅,好似磨牙般刺耳的声音陡然放大,余波扩散化作狂风,但飞剑不像是刺中了血肉之躯,而像是撼在一座金铁浇筑的山岳。 “不好!” 眼见飞剑凝滯在苏牧五指之中,白衫文士意识到了不妙,企图要收回飞剑,飞剑之上陡然爆发出一股牵引回拉的精神力。 哼! 苏牧冷哼一声,他看到了连接小巧银剑的精神力丝线瞬间紧绷,但他岂能如对方所愿,白衫文士如此反应,恰也能说明这柄小剑於对方而言很重要,不愿轻易落入他人之手。 当下苏牧眼眸一凝,熔火金钟原地高速旋转,快速收束於周身,为苏牧每一寸肌肤,血肉都镀上了百链真金,这一刻整个人好似一尊真金罗汉。 旋即苏牧发力猛然一扼。 咔咔! 五指齐扼的一瞬,长空响彻连串爆鸣之声。 “竖子,尔敢截我飞剑!” 感受到飞剑进退两难,白衫文士终於坐不住了,怒喝出声。 “既不愿留下,那就毁了。” 苏牧当即打消了截留下来研究的念想,心念一动体內青色毫光流转,五指悍然发力,四次炼劲、四次锻骨、接近四次易筋以及一身横练武学与火雀血洗链过的躯体蕴含常人难以想像的恐怖怪力,这一握何止万钧! 这柄曾助力白衫文士诛杀过数名六品武夫的血飞剑,此刻落入苏牧手中温顺的好似一只人畜无害的白兔。 “咔!” 剑锋扭曲、崩裂,剑身弯折间一抹不起眼的血光现,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苏牧隨手將之躁成一团废铁,弃如嫩履般掷地。 “好锋利的剑!” 苏牧心中异生出一股警惕,自己催动小成熔火金身与玉骨竟也被那银色小剑的锋芒所伤,虽只是伤及外皮,但毕竟让自己见血了。 这样的飞剑足以斩杀袁无命之流,若有个十数柄齐出,必然极为棘手。 眶当。 银剑坠地,苏牧掌心之上火雀劲流转,伤口快速止血,被偷袭的苏牧捏碎飞剑近乎毫髮无损,驭使飞剑偷袭的白衫文士却是悽惨。 噗吡一飞剑与白衫文士心神相连,虽不及本命蛊之於蛊师的黑虫老人,但重要性也相去不远,此刻被苏牧捏碎毁去,也是顷刻遭受反噬。 文士浑身颤抖著“哇”的张开嘴巴,口中接连喷吐出了数口鲜血,血染白衫,一时面色苍白。 眼看蕴养的飞剑被毁,二十余年心血一朝被毁,白衫文士一双眸子深处闪过不易察觉的怨毒之色。 若此刻让白衫文士得知苏牧方才十数柄飞剑的念想,定会当场血吐三升。 在文士身旁拱卫著的五名身形容貌不一,气血颇为雄浑,但气息怪异的易筋武者面色大变,几人看向苏牧的目光极为忌惮,但却对白衫文士更为畏惧,当即纷纷按在了腰间的刀兵之上。 “香主大人!” 白衫文士一摆手,面上平和露出一副和善模样。 “阁下好手段,不知为何深夜造访长平庄园?或许你我之间存在误解,不若划下道来。” 白衫染血的文士面露和煦笑容,身上也同时自然透出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苏牧打量起被眾人唤作『香主”的白衫文士,清楚这人便是燕晓兰口中的公孙信,灭了燕家满门的仇人。 方才公孙信眼中的怨毒之色瞒不过他的眼睛,此外苏牧耳边也迴响起了药师曾提及武者独修己身,近战无双。 这公孙信隨身携带五名七品武者显然是防备被人近身,如今看来道修的致命弱点之一便是肉躯屏弱,苏牧观公孙信的气血也就比之寻常人强出一线。 那夜他与袁青的搏杀思路没有错,近身搏杀方有一线胜算,之所以近身后仍是落得惨败,只是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过於悬殊。 搏杀中道修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拉开距离即是道修的全面优势,唯有近身搏杀才是武夫的优势! “你就是公孙信?” 白衫文士心生浓浓的忌惮,对方既知他公孙信,必然也知晓此处乃长平道据点,但对方却仍敢光明正大找上门来,显然是有底气的。 “正是在下,阁下如何称呼?” “死人无需知晓。” 话音还未落下,苏牧却是翻脸,直接不讲道理的暴起发难,但见他那背脊骨如大龙摇曳发出咔咔声响,旋即腰腹带臂,手中赤焰枪一阵颤鸣,雄浑火雀劲力灌注下赤焰枪上一道道铭文顷刻全部点亮,旋即化作一道赤焰流星。 霸枪七式·金铁流星! 赤焰枪破空拖著长长的焰尾,顷刻化作黑夜里的一道赤练。 “保护香主!” 感受到这一枪的威势,公孙信身前五人面露惶恐,纷纷抽出刀兵疯狂催动体內的气血和劲力。 也就在五人拼命之际。 背后却有两只手落在了五人之中两人的肩头,旋即两股灵气涌动,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两人身形跟跪,然后被身后之人向前丟出迎向了枪锋。 “噗此------” 赤焰枪接连贯穿两人的胸膛,撕裂血肉筋骨,其中一人面露难以置信回首,嘴巴张合吐出一句极度不甘的话语。 “香主,你——” 方才从背后伸出手的不是他人,赫然是公孙信,他將两人丟到了身前抵挡苏牧这一枪,苏牧徒手捏碎他蕴养的飞剑令公孙信极为忌惮。 他清楚两人的肉躯也抵挡不了这一枪,但只要能消磨几分威能,拖延一些时间即可,至於两人的性命公孙信根本不在乎,在他眼前这些人左右不过是几只强大些的蚁。 透体而出的赤焰枪激射至身形爆退的公孙信身前,公孙信眼眸冷厉,双手十指快速结印后向身前推出。 自他双掌心生出两道蓝色漩涡,天地间水灵气被牵引而至,漩涡在身前放大旋即凝成一道半丈方圆、半透明的蓝色水幕。 哦! 赤焰枪落在了蓝色水幕之上,水幕泛起剧烈波澜一阵颤鸣,赤焰枪在这一道水幕前变缓、凝滯。 “咔察!” 水幕之上很快出现第一道裂纹,隨之整道水幕裂纹密布。 枪尖刺穿水幕半寸,但就在相距公孙信眉心半寸时彻底悬停下来。 这时忽有刺痛传来,一点血光自公孙信眉心飘起,鲜血流淌而下渗入公孙信双眸,他伸手一抹鲜血暴怒不已,想到只差半寸自己就將在苏牧暴起发难的这一枪下重创,甚至身陨,公孙心更是怒火中烧一掌直接將赤焰枪拍飞。 “一帮废物,还愣著做什么,给我服药,宰了他!” 公孙信贴身五名亲信中还存活的三人亲眼看到两名同僚被公孙信害死,眉头紧皱,握刀兵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青,三人又惊又怒。 但最终三人还是选择听命於公孙信,他们几人包括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控在公孙信手中,他们也只能听命於公孙信。 “一起上,只要香主大人能腾出手来,此人必死无疑。” “对,一起上宰了他便是。” 三名亲信中有人曾参与过围杀六品武者的战斗,哪怕苏牧眼下展现出了骇人的实力,他们还是更看好公孙信,何况他们三人也无法选择。 他们只需阻拦片刻,令眼前之人无法贴身,苏牧再强也只有一人,也只会被他们活活耗死,胜利的天平仍在他们一方! 三人发话后,跟隨公孙信从庄园深处到来的十余名武者也皆是毫不犹豫从怀中取出药品,一仰头將其中的药丸吞服入肚,一个个顷刻运转气血和劲力,药力顷刻炼化激发。 “道修果然没那么好杀,—这是人丹?不对,药力要弱上很多。” 这突袭的一枪比起钉死高锋的一枪更强,却没能杀了公孙信,苏牧对此不觉意外,若是堂堂六品道修如此好杀反倒会让他感到失望。 苏牧的目光落在这些人吞服的药丸上,很快发现就与他此前得到的那一枚人丹极为相似,只不过这些长平教眾服下的药丸气息更弱。 “多半是劣化版人丹,或是半成品丹药。” 趁著这个空隙公孙信身形隱入黑暗,但並未直接发动攻击,好似一头蛰伏在暗处要择人而噬的阴冷毒蛇,只要苏牧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露出一丝破绽,必將迎来雷霆一击。 “有点意思,今夜倒要看看长平妖道有何本事!” 苏牧掌握火雀变,若有变故,他若要走这长平道无人能拦下,哪怕是道修也拦不住他! 在他亥知中服下“劣化人丹”的公平道武者身上气息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尤芳是那三名原本就为易筋的七品武者,啪声中三人身上的武袍被隆起的血肉、筋脉撑的炸裂成粉,一个个双目充血,喘息粗重如妖兽一般。 “轰!” 一人身上的气息陡然攀升到了一个节点,隨之轰然突破临界点,天地之间游离的灵气开始被这名公平道教徒牵引而来。 “突破了—好强大的亥觉,这便是六品的强大么,此刻哪怕是黑山军四护法出现在面前,我也不惧!” 一名服下药丸的公平道七品武者异常六奋,浑身上下都呈现出潮红之色,身躯比之正常时膨胀了一半不止,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强大。 正如苏牧1断的一般,三人吞服的是半成品人丹,此丹是太平道祖师所创,以人为炼丹药材,乃是將妖兽血髓炼製成的丹胚塞入活人体內,以活人为丹药温床,用活人的生命毫为养分进行蕴养丹药。 期间若是一人之温床不成,便会再將丹胚塞入艺二人,三人乃任更多温床体內直到人丹炼成。 此过程中若是出了差错便只能成半成品,哪怕是半成品的人丹,也是具备半道丹纹的丹药而非世俗药丸,吞服后能极大激发出人体的潜毫,大幅度提升武者体魄、毫量和速度,甚任能短暂突破更高境界。 这等半成品人丹的副作用也极大,最轻也是留下难以痊癒的暗伤,並折损寿命,严重者甚任是药效一过暴毙当场。 “杀!” 十余名八品武者几乎要被药效撑的爆体而亡,一个个癲狂嘶吼出声,朝著苏牧围杀而来。 第184章 刀剑疯魔,血流成河! 第184章 刀剑疯魔,血流成河! “呼!” 一名服下半成品人丹的八品锻骨武者一马当先,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境界在服下药丸的数息內轰然突破七品,眼看苏牧失了兵器登时恶从胆边生。 但见武袍鼓动朝著苏牧面门一刀斩下,刃口斩破夜间寒风,呼啸著化作寒光落下。 “死!” 苏牧面色不变,甚至解除了熔火金身,只衣袖一甩,抽击而出。 铁布衫·铁袖鞭! “鐺一-—--” 苏牧隨手迎向堪比易筋武者全力挥刀的粗布衣袖,此刻硬逾精铁,碰撞的一瞬火星飞溅,清脆的金铁撞击声中蕴含一股骇人的神力。 服下药丸几乎癲狂的长平道教眾面上癲狂的神情猛地一僵,只是却来不及生出惊恐。 “咔察!” 衣袖与长刀相触的一剎那,长平道教眾手中的长刀断折,断口光滑如镜,而苏牧隨手抽出的衣袖余势不竭,摧枯拉朽抽在了他的头颅之上。 又是“咔喀』一声,一枚癲狂的头颅似西瓜般炸裂开来,鲜血、脑浆进溅而出。 “一起上,宰了他!” 身后大地颤动,一名身穿厚实铁甲的魁梧壮汉怒吼著如暴熊一般扑来,半空中张开双臂企图依仗一身铁甲將苏牧擒抱住,限制住苏牧行动。 然而苏牧头都没有回,脑袋背后好似长了眼,脚下只是轻旋侧身一闪便是让身后的壮汉扑空。 苏牧顺势探手落在了壮汉右臂,猛一扼直痛的壮汉哀嚎惨叫,臂骨顷刻粉碎,这时苏牧另外一只手旋即按在了壮汉腰间长刀的刀柄之上夺过长刀。 这时苏牧腰腹带臂,扼碎臂骨之手猛地发力,服下药丸后魁梧如小山,身披铁甲的壮汉顷刻如一枚巨型炮弹般被掷的激射而出。 “呼呼呼-----” 沿途围杀而来的长平道教眾纷纷被砸的胸骨塌陷,臟腑破碎,一个个化作血肉,当场倒地抽搐不起。 “今夜一个都別想活著离开!” 鏘! 刀身摩擦著刀鞘发出一声喻鸣,苏牧隨手抽出夺来的长刀,寒光凛然的刀身倒映出尸身血泊中傲立的身影,那一张纤尘不染青狼面具透看肃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文生。 迈入庄园后深处传入耳的哀豪声越发清晰,那是虚弱之人发出的惨叫,不是一道两道,而是十数道,几十道,乃至上百道之多。 长平道以人炼丹,这等残忍暴虐的教徒全杀了也不会有错,何况苏牧是个重诺之人,燕晓兰既赠予火雀血助他痊癒,苏牧便会按照约定出手为燕晓兰復仇。 “!” 身后一柄三尺青峰破空袭来,服下人丹后堪比易筋武者趁著苏牧刚掷出壮汉的空隙,要趁虚而入。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刺中了!” 这名癲狂的长平教眾面上的狂喜却只停留一瞬,顷刻狂喜僵在面上,这一剑结结实实刺在了苏牧脆弱的脖颈处,然而却只是进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没能伤及苏牧分毫,就连一道浅痕都没能留下。 瞬息之间,一道金光自苏牧血肉之躯下浮现,那持剑偷袭之人手中灌注劲力的长剑顷刻弯折,四分五裂。 噗噗噗! 破碎长剑被如暴雨梨针一般激射而出,一片片碎片染血,刺穿血肉筋骨,但沾染的却不是苏牧之血,而是偷袭之人以及苏牧身后一眾长平道教徒之血。 “怪物,怪物———”” 持剑偷袭的长平道教徒面露难以置信,双目圆瞪,最后颤声发出两声“怪物”后暴毙身亡,与他一齐倒下的还有四五人,也是死於长剑碎片之下。 苏牧空著的右手丹劲涌动,从尸体上摄取入一柄长剑,手腕一抖隨手舞了一个剑,剑鞘“嘴』的一声脱离,化作白炼划破长空。 將身后最后一名侥倖活著的长平教徒斩杀,血线闪烁,一枚头颅坠地。 踏踏! 刀剑入手,苏牧身上的气势开始显露锋芒,好似一柄即將要出鞘的世间利刃。 苏牧迈前一步,一人竟是將整个长平庄园几十名长平教眾联合的气势都为之盖压。 “杀,都给我杀!” “杀!” 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一名名长平道教纷纷呼应,皆双目血红朝著苏牧再度围杀而来,狂暴的人丹药效令的这帮教徒情感与痛觉都丧失大半。 他们几乎失去了理智,一个个状若疯魔。 然而这帮人在今夜却是遇到了真正的疯魔! 苏牧面对围杀而来教眾,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左手持刀,右手持剑,心分二用猛然齐出,左手长刀猛地撕裂长空,刀身顷刻通红如烙铁,旋即升腾出张牙舞爪的熊熊烈火,好似一头疯狂要择人而噬的火焰凶虎。 而那右手长剑初如春风细雨,但很快却是化作了倾盆骤雨,三尺长剑好似一条翻江怒蛟,要摧堤毁坝,將眼前一切淹没、吞噬。 刀剑融合·烈焰龙捲! 面对苏牧这真正疯魔的刀剑,这些看似疯魔无比的长平教眾不少都被嚇得呆滯原地好似发狂的绵羊遭遇了下山凶虎,绵羊再如何发狂终究只是绵羊罢了。 遭遇真正的凶虎也唯有引颈受戮! “挡住,我们还有二十余人,他再强也只有一人,这一剑杀不光我们!” 有人怒吼出声,二十余柄刀剑齐齐挥砍向那道狂风与烈火相融后的火焰龙捲,企图要与苏牧抗衡。 而当那一道空白符的火焰蛟龙咆哮而至之际,他们才意识到一切都是徒劳,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祁峰山脉苏牧初次使出这一招便能力敌黑山四护法之二的联手,如今的苏牧相比祁峰山脉之际更为强大的多。 这刀剑齐出的恐怖烈焰龙捲岂是他们所能抵挡的! “咔咔咔!” 火焰蛟龙咆哮声中,一切摧枯拉朽。 一柄柄刀剑甚至还未真正触及烈焰龙捲便是不堪重负出现了断裂的跡象,火焰蛟龙过境之际更是顷刻断折、碎裂。 一时血肉横飞,焚烧血肉的焦味瀰漫。 场上一名名“状若疯魔”的长平教眾血肉模糊,哀嚎声中被烈焰龙捲吞噬,血肉筋骨先是被刀光剑影细细切碎,然后被烈火焚烧成焦炭,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一幕太过震撼,刀剑齐出后,苏牧方圆丈许內不再有任何一人还能站看,也不再有任何一个活口! “咕嚕此时此刻,哪怕服下半成品人丹而几乎失去理智的长平道教眾都为之浑身战慄,猩红的眸子里猛然浮现出一丝清明。 亲眼目睹苏牧这凶悍无比的一击后,哪怕是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长平教眾也都是心中发寒,名为惊恐的情绪在还存活著的数人中瞬间蔓延。 就在还存活的数名长平道教眾不敢再上前,苏牧身上的气势攀升之际。 那三名七品易筋武者终於消化完了人丹的药效,一个个身上都翻涌著属於六品武者的强横气息。 “不要留手!” 三人相视一眼,顷刻怒吼出声从三个方向扑向苏牧。 一名灰衣教徒手持精铁哨棒,箭步上前,双足踏碎几块青砖后一跃而起,手中棍棒没有任何里哨的变化,席捲著要破碎山岳的一往无前气势当头抢下。 七杀棍法·开山式! 长棍席捲著烈火,天地之间游离的火灵气被一棍裹挟,发出火焰怒號。 苏牧隨手將手中刀剑掷地,寻常兵器难以承受烈焰龙捲的施展,这临时夺来的刀剑已在那一击中损毁。 面对服药人丹实力堪比六品武者搏命的一棍,苏牧面不改色。 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中苏牧五指紧握成拳,竟是要以血肉之躯硬撼这一棍。 滋啦! 只见那拳头紫电流转,苏牧一头黑髮狂舞,一道道紫电在拳头前匯聚,继而凝聚出一条紫电蛟龙然后砸出。 惊雷拳·雷蛟钻! 吼! 雷蛟旋转著紫电张牙舞爪破空。 “啊啊啊,给我死!” 感受到苏牧这一拳的骇人威势,那手持长棍的易筋武者心中的不安在此刻浓烈到了极致,他狼狠咬牙,发出一声怒吼,体內一根根筋脉被狂暴的属性劲力撑得膨胀,面上,手臂一根根青筋暴起。 一方是精铁长棍,一方只是血肉拳头,看似相差悬殊的两者真正碰撞后却呈现出了碾压之势。 只不过被碾压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那手持精铁长棍的六品武者。 苏牧的肉躯远超易筋武者,甚至更甚六品武者,以及那雄浑不讲道理,足有二十道劲力凝成的四次丹劲。 其中是肉躯、劲力、武学的全方面压制。 这一拳的威能根本不是这等依靠外物临时晋升六品的长平道教徒能抵挡的。 “轰!” 恐怖的炸鸣声响彻,那一根长棍被雷蛟撕碎,寸寸崩毁,而雷蛟余势不减张牙舞爪扑向那持棍武者,雷暴声中这名吞服下人丹刚体验六品强大不过数息的易筋武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当场殞命。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庄园之外燕晓兰听到了庄园中的传出的动静,面露难以言喻的震撼之色,自打林前辈踏入庄园后浓烈的血腥味便是从庄园內不断飘出。 庄园里的惨叫、兵刃断折、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方才那一声爆鸣更是惊人,好似那平地惊雷一般。 哪怕是请动苏牧出手的燕晓兰此刻都有些心惊肉跳,脑海之中莫名浮现出了一头人形妖魔正在大开杀戒的情景,她实在无法想像庄园里究竟在进行著何等血腥的屠杀。 燕晓兰如此,庄园之中还存活看的长平道之人更是神魂俱颤,肝胆俱裂。 “长枪、刀剑、拳头,还有那护体金钟——-该死,这怪物到底是谁?我们二十余人都服用了人丹,三位堂主服用人丹后实力更是堪比六品,为何在他面前就连一回合都走不出?!” 场上还存活著的数名长平道教徒彻底胆寒,苏牧手中刀、枪、剑、拳完全是信手拈来,一招一式皆是杀伤力骇人,他们从未见过这等可怕的怪物。 只见场上紫电咆哮,银蛇狂舞间断肢横飞,地上的户体越堆越多,端的是血流成河。 “轰!” 两道悽厉无比的身影如断线风箏一般倒飞而出,那是公孙信五名亲信中的最后两人,也是场上还活著三名长平道之二。 “l!” 也就在这时,黑暗中隱匿的公孙信惊怒交加,他心头的不安越发浓烈,企图要趁著苏牧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空隙出手偷袭。 他能感知到苏牧体內翻涌著的火雀劲,这无疑是属性劲力,但他却没能在苏牧身上感受到淬链臟腑后沟通天地灵气的六品武夫气息。 公孙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判断出眼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武夫,並非是真正的六品武者,而仅仅是半步六品。 “半步六品就有如此战力,当真是怪物,此人断不可留!” 公孙信眼眸中闪烁著毫不掩饰的森然杀意,他清楚今夜若是留不下苏牧,待得日后让苏牧晋升六品归来,他断无可能是这怪物的敌手。 届时莫说是他,就连黑山军的王玄天只怕都不会是这怪物的对手。 “若你真正晋升六品再来寻仇,我见了你唯有逃亡的命—” 死在公孙信手中六品武者足有三人之多,在他看来苏牧简直就是怪物,半步六品之境甚至比死在他手中任何一名六品武夫更为强大且棘手。 只是苏牧为了儘快解决长平道教眾太过托大了,接连施展过烈焰龙捲、雷蛟钻这等威力巨大的杀招。 “纵使换做一名真正的六品武夫想要杀光我这庄园的蚁,也需將劲力消耗殆尽,任你体內劲力再如何雄浑,眼下也必然接近油尽灯枯了。” 公孙信神情冷漠,眼眸如毒蛇般眯起,他丝毫不在乎今夜死去多少教徒,他只知道杀苏牧的时机已到。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旋即手中灵光一闪当即祭出了又一柄飞剑,他公孙信蕴养的飞剑乃子母剑,此前被苏牧毁去的为母剑。 而这一柄则为子剑,威能相当於母剑的三分之二。 “不成六品却能逼出本座的子剑,你值得自傲了,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话音如下,公孙信身前悬浮的子剑灵光闪烁,一道道铭文点亮后顷刻化作一道银芒破空。 这一剑同样阴险刁钻,於黑暗中递出,剑锋刺穿一名亲信胸膛而出。 “公孙信..:..你不得好死!” 眼看又一名同僚被香主亲手斩杀,五名亲信中最后的赵庆彻底心寒,公孙信或许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让苏牧杀光他们,以此来消耗苏牧的劲力,最后再选择出手击杀苏牧。 只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赵庆满目疮的躯体重重砸在了地面,他此刻对重创自己的苏牧没有丝毫怨恨,反而对公孙信生出无边怨恨,想要寄希望於苏牧斩杀公孙信。 只是这一念想却很快打消化作绝望的嘆息,赵庆明白苏牧的胜算太过渺茫了。 赵庆知晓自己这位香主的狠辣,也与公孙信的看法一致,认为苏牧体內的劲力近乎油尽灯枯,不然为何自己还能在苏牧手中存活一条性命。 这无疑是苏牧体內劲力即將消耗殆尽的跡象,此战终究是公孙信胜了。 “消耗有点大” 青狼面具下苏牧眸子平静看著破空袭来的银剑,微微吸一口气,庄园里长平道教眾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方才清理一帮服用人丹的杂鱼消耗不小。 “只剩下不到七成劲力。” 第185章 拘役亡魂,赤焰进阶!(6K4大章) 第185章 拘役亡魂,赤焰进阶!(6k4大章) 苏牧之所以对最后的赵庆两人留手,只是为了盯防暗处一直没有出手的公孙信,他必须留有余地。 眼看又一道银剑破空袭来。 青狼面具透出的一双深邃眸子杀意翻涌,今夜长平道的所有人都必须死,这是苏牧对燕晓兰那丫头的承诺。 “轮到你了。” 苏牧五指悍然抓出,抬手的一瞬相隔数丈之遥的公孙信猛地心惊肉跳,但最终他仍是一咬牙不愿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方才他一直没有出手並非是最初的打算,他原本其实是打算配合庄园里的蚁出手將苏牧斩杀,只是后来苏牧展现出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 公孙信已经折损了一柄母剑,若让子剑也折损了,心神接连受创之下,他的六品境界只怕都要跌落了,所以他不愿冒险,寧愿牺牲全部蚁去消耗苏牧的体力和劲力。 他也极为坚信自己的判断,区区一个半步六品能杀光他培养出的蚁已经是好些真正六品武者都难以做到之事,如此车轮战后若说消耗不大,公孙信怎么也不会相信。 纵使武者体魄过人,但其劲力和气力也都是有限的! “哼,弄虚作假!” 公孙信冷哼一声,认为苏牧只是故弄玄虚,为的就是嚇退自己以缓一口气,他岂能如苏牧所愿。 “同样的招式用第二次?” 苏牧眼见公孙信並没有变招的打算,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不清楚公孙信在想些什么,同样的招式居然对自己使出第二次。 莫非是第二柄飞剑不同於第一柄飞剑? 第一柄飞剑仅是擦破自己的体肤,难道这第二柄飞剑就有自信能伤到自己? 其中有诈? 苏牧眉心精神力之龙翻涌,推演稟赋也一同催动,只是无论如何苏牧也並未感知到任何异常,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便是这第二柄飞剑尚不及第一柄的威势。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心念急转苏牧却没有任何迟疑,正如公孙信坚信自己的判断,苏牧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强者皆是如此,极少会怀疑自身,对自身有著极大自信。 苏牧的五指之上金光流转,丹劲勃发,再一次未卜先知一般落在了飞剑的前路。 “!” 飞剑在苏牧掌心之中变缓,凝滯,丹劲与飞剑的碰撞发出一声声刺耳异常的声响,令的周遭空气泛起一圈圈水波纹的涟漪,涟漪扩散化作狂风。 “好深的城府,你,你竟一直在隱藏著实力?!” 公孙信见状面露难以置信,惊怒开口。 苏牧闻言一证,直到感受到不远处瘫倒在地上赵庆投来狂喜与敬畏夹杂的目光后恍然。 “原来如此.” 苏牧忽然想通了,自己留了那两人一条性命,只怕让公孙信误以为自己的劲力即將耗尽,这才信心满满出手要將自已斩於飞剑之下。 “既如此,这柄飞剑我收下了。” 苏牧对这小巧的飞剑颇感兴趣,旋即五指一握,长空响彻一连串爆鸣,周遭空气急剧扭曲,苏牧五指如金条浇筑钳住了飞剑,任凭公孙信如何驱使也不得进退丝毫。 “竖子,你敢!” 公孙信暴怒无比,但上一次飞剑被毁的反噬终究让他吸取了教训,眼看苏牧再次要捏碎飞剑,他虽然暴怒却没有丝毫犹豫,果断选择解除了与飞剑之间的心神联繫。 而这也正是苏牧想要的,他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到了飞剑之上连接的精神力丝线断了,旋即一把抓过,手中灵光一闪毫不客气將这『无主飞剑”收入须弥戒中。 “归我了。” 苏牧收下飞剑,青狼面具下嘴角微扬,显然对公孙信赠予飞剑之事颇为满意。 场上忽的死寂下来,无论是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赵庆,还是公孙信都忽的双目圆瞪,目瞪口呆当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盗行径,一时都有些怀疑双眼所见。 “好,好生霸道—竟然当著香主的面夺了飞剑。”赵庆面露震撼,看到这么一幕,他原本已然弥留的意识忽的精神一振,如迴光返照一般,此战胜负犹未可知! “你,你”公孙信回过神来,隨著深吸一口气暴怒的面容强做镇静,他死死盯著苏牧,冷声开口:“阁下可知得饶人处且饶人,在下自问从未得罪过阁下,而阁下今夜不仅不请自来杀了我满庄武者,更是夺了在下一柄飞剑,你想要什么赔偿大可以提出,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公孙信最后『夺下飞剑”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但语气却是软化做出了退步。 他公孙信乃是奉太平道三十六人帅之一,张人帅之命前来沧澜南郡传道,他不仅是沧河县斩妖司主赵平远的外甥,更是张人师收的一名义子。 何况他如今迈入了道修中三品,性命金贵,可不是张庆这等粗鄙武夫可比。 他公孙信来到沧澜郡青云三县这等偏僻之地,不过是为了做出一番功绩,只要他能做出一番功绩,张人帅便能顺势提拔他成为一方渠將! 这些年他默默为太平道炼製人丹,眼看就要满三百之数,公孙信实在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轻易涉险。 加之眼前的苏牧展现出的实力太过强悍,连杀一庄园服用人丹的武者仍有余力徒手夺他飞剑,半步六品就具备这等恐怖的战力。 若是此人年纪在二十五以下,哪怕与太平道倾斜资源培养,地位超然等同三十六人帅的太平道內一些寻常圣子、圣女相比,似乎也不会逊色多少。 “赔偿?可以,我只要一件东西。” 苏牧遥望阴影下的公孙信,闻言公孙信面上挤出笑容。 “阁下请讲。” “我不要其他———只要你公孙信的命。” 闻言公孙信深吸一口气,脸色骤然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阁下莫非真以为能在我太平道面前放肆既然你不愿作罢,我亦不会再留手,太平道不可辱。” “我公孙信也非是你这等粗鄙武夫所能敌!” 面对公孙信威胁,苏牧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场上蝉鸣声起,一步迈出跨越丈许,瞬息逼近双方一大段距离,五指雷光闪炼化作一道雷霆之枪贯空而出。 惊雷拳·惊雷枪! “滋啦一—----” 惊雷枪相比雷蛟钻的威能稍弱,但却是惊雷三式中攻伐距离最远的,面对袭来的雷枪公孙信屹立原地不动,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面纹白骨的紫色小幡。 小幡透体流转著紫色、阴冷、邪恶的气息,公孙信手执小幡的一剎那,双眸之中亮起两点邪恶灰芒,旋即天地之间忽有一阵阴风呼啸而起,縈绕在公孙信周身。 轰! 縈绕在公孙新周身的阴风顷刻怒號,化作一道屏障,惊雷枪轰击在阴风之上未能穿透,只见公孙新手中紫色小幡一招。 “!” 忽有轻微不可闻的破空声撕裂长空,苏牧眼眸微眯,看到了那是一道无形精神力凝成的寸许大小的锥子。 “同样是精神力攻击,比之袁青弱很多。” 苏牧脚尖一点,侧身轻鬆避过。 “噗吡!” 那无形的精神力落了空,苏牧身后地上的一具尸体忽的拋飞而起,半空一阵抽搐,竟是凭空被破开了一个血洞,血流如注。 这一幕落在瘫倒在地的赵庆眼中令他毛骨悚然,瞳孔骤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香主这等手段。 方才他莫说洞悉到精神力锥子,就连那一声破空声都未能听到。 赵庆无法理解香主,也无法理解苏牧又是如何能看到香主的手段,进而躲开。 两人的战斗层次超出了赵庆的理解范畴! “有意思,你竟能躲开我的精神力攻击”公孙信语气惊讶讚嘆出声,一副胜券在握居高临下的姿態。 “驭使它需要付出代价不过只要能杀了你一切都是值得的,出来吧,我的宝贝!” 公孙信的面容变得扭曲,挣。 场上阴风大作,尔后骇人的一幕出现,死在苏牧手中,倒在血泊上的满地户体之上飘出一团又一团灰黑色的迷雾。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也就在此刻眉心之中的精神力之龙开始炙热滚烫,传递出了危险的预警。 几十、近百团灰黑迷雾发出一声声怨毒的嘶吼,如潮水一般扑向公孙信,旋即在公孙信身后凝聚出一尊魁梧无比,身形超出一丈的壮汉,这名壮汉身披一副厚实沉重的漆黑战甲,手执一柄漆黑斩首大刀,那一顶头盔的面容下飘忽不定。 那是一张张扭曲狞的面孔,每一息都在快速变换。 苏牧有著过目不忘之能,很快便从那一张张扭曲面容上感受到了熟悉感,旋即发现一张张面孔中赫然有死在他手中的太平道武者,但更多是著苏牧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那些苏牧未见过的面孔都在哀嚎、惨叫,似是临死之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此刻那公孙信手中小幡再次一招,那一尊丈许壮汉顷刻踏前一步將公孙信整个人笼罩其中,好似是公孙信披上了一具庞大的甲冑。 “死去之人的亡魂?这也是道修法门?” 青狼面具下的苏牧面露惊,他从未见过这等手段,那尊魁梧壮汉並非寻常肉眼可见,身体就好似精神力那般的无形之物,若非是苏牧双眸经歷火雀血洗礼,此番也难以洞悉到它的存在。 壮汉浑身散发著滔天的怨念,一股浓烈异常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宛若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恶灵集合体,周身蒙绕著死去亡魂的哀豪。 场上的公孙信狂笑不止,“你这粗鄙武夫倒还算有几分见识,此乃『拘役亡魂”之法门此法並非是太平道之法,而是公孙信偶然得到的残缺法门,可以拘役死去不久的亡魂为己用,拘役的亡魂越多,拘役的亡魂生前越强,这法门的威能便越是强大。 只是此法对使用者的心神损耗极大,使用过后需承受拘役亡魂的反噬,且有不小的走火入魔,甚至噬主的风险。 此外,修此法也会潜移默化扭曲修炼者的心性,只是往往修炼者对此浑然不知,譬如眼前的公孙信与数年之前就判若两人。 数年来,公孙信已通过此法拘役了数千亡魂,其中大多数是炼製人丹而死去之人的亡魂。 此刻公孙信双自充血,这尊数千亡魂凝聚出的亡魂战將是他最大的底牌,去年才刚凝聚成型,如今动用极为勉强有著极大的噬主风险,他將一切的怨毒归於苏牧。 “一切都是阁下逼的,等你死后我要將你的三魂七魄抽出,定要你也成为幡中亡魂的一部分,死!” “轰!” 最后一个死字吐出,身高超出丈许的庞大亡魂战將手中一柄漆黑斩首刀舞动,长空发出尖锐怒號,场上顿生出一阵阴森狂风,这一刀迅疾无比劈向苏牧。 虽然惊於公孙信这等诡异法门,但苏牧此刻体內劲力仍有七成左右,雄浑的丹劲流淌在每一根筋脉当中,令他有著何惧一战的底气。 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只要是活的东西,就通通將他打个稀巴烂! “来!” 一声怒吼,苏牧左右开弓,双拳五指紧握间雷霆闪烁,面对亡魂战將的刀锋,他不退半步,双拳席捲紫电银蛇砸上前去。 “轰隆隆!” 身形相差悬殊,何止数倍的一大一小,一虚一实两道身影狠狠战在一起,远处赵庆使劲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到了苏牧好似迎著一个不存在的敌人抢出拳头,但剎那之间,场上却是陡然炸开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大地为之震颤,那赵庆瞳孔骤缩,看到了苏牧与公孙信脚下砖石寸寸碎裂、塌陷,地上血泊激起丈许高,化作血幕滔天,两人怒战之际血肉横飞。 吼! 场上陡然炸响一道分不清男女老幼,又好似皆有的怪异嘶吼声,公孙信面露不可思议而又杀意滔天。 “你,你竟能看见亡魂战將?!” 巨大的斩首刀拖刀而行,发出刺耳的喻鸣,数千亡魂嘶吼声中再度一刀斩下,狂风翻涌,苏牧面不改色再度挥拳砸出。 “轰!” 又一道声如震雷的爆鸣声响彻,血幕之中一道身形倒飞而出。 苏牧接连踏碎脚下砖石稳住身形,隨手一抹嘴角鲜血,双足从深坑中抽出,他掌心劲力勃发將不远处的火焰枪摄取入手,感受到体內的鲜血彻底沸腾苏牧眼中战意昂然。 “放你拿到长枪又如何给我死!” 公孙信操控著的亡魂战將仰天发出一声咆哮,这一次他那头盔中的面容幻化成了先前手持精铁哨棒的汉子,汉子见到苏牧面容挣狞异常,对於轰杀了自己的苏牧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手下败將,活著不是我的对手,死去安敢在我面前逞凶?!” 赤焰枪在手,苏牧不屑道了一声,隨著一口呼吸,胸膛下的心臟如战鼓擂响,掌心火雀纹点亮。 “昂一声穿云裂石的雀鸣与虎啸交相辉映。 只见的苏牧双臂之上一道道火雀纹流转,周遭天地之间火灵气蜂拥而至,一根根火焰流转的翎羽凝成。 同一时间,血肉之中一道同样炙热的金芒流转,虎啸金钟浮现体表,而在体內一根根如玉雕琢的强大骨骼绽放青色毫光,瞬息流转全身。 玄妖五变·火雀变! 熔火金身! 玉骨状態! 苏牧首次將三大杀招同时催动,感受著体內宛若无穷无尽的神力自每一寸血肉中汹涌而出。 “来,继续!” 苏牧手中长枪之上陡然升腾起尺许赤焰,一步不退迎向那丈许高的亡魂战將。 “咔咔咔- ---- 双方交战之地为中心,整个庄园都颤抖、震颤起来,双方狂暴交战的余波化作恐怖的罡风,一根根木柱之上泛起裂纹,屋顶瓦片碎裂掀飞,先前被苏牧一脚端开的大门处的墙体更是轰然倒塌。 “这,这是发生了地震吗?” 庄园之外的燕晓兰紧紧抱著那柄长刀,感受到庄园里的这股威势,面上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哪怕理智告诉她这可能是林前辈的战斗所致,但仍是止不住脱口吐出一句发生地震的疑惑。 “不,这不可能,我这尊亡魂战將纵使只是刚凝成,但也足有数千亡魂之力,你这是什么武学?!” 亡魂战將內部的公孙信粗喘著气,恐怖的战斗令他七窍涌血,面对自己凝聚数千亡魂之力的战將,苏牧竟是一步不退。 尤其是那该死的火焰竟是令亡魂战將生出莫大的畏惧,这令公孙信心中骇然,那火焰绝非是寻常六品武者能修出的火属性劲力,而是某种极为可怕的火劲。 以及眼前之人的体力好似用之不竭,源源不断,动輒超出万钧之力,这等可怕的对手公孙信从未遭遇过。 “千人之力?不过土鸡瓦狗!” 苏牧低吼出声,这一次他竟是主动出击,手中赤焰枪一震发出一声隱有雀鸣的枪鸣之声,他发现了在火雀劲彻底灌注赤焰枪后,產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令的赤焰枪的威力更甚。 以及苏牧自然也发现了这火雀劲似乎对亡魂有看莫大的克制之效。 同时苏牧也感知到手中赤焰枪在不断轻颤,透出一股极不稳定的气息,也传达出渴求鲜血与斯杀的情绪。 一夜的饮血终於令赤焰枪来到了七品的临界点。 “这是赤焰枪要进阶七品的跡象就拿你公孙信做最后的磨枪石!” 《霸枪七式》,一招一式皆霸道,本就是为战场杀伐而生的武学,追求以力压人,一枪破敌,七式皆杀伐。 苏牧手中赤焰枪如怒龙出江,迅疾如闪电,一点寒芒先至,旋即枪出如龙,化作疾风骤雨一般的枪网。 一人之枪却令公孙信心头生出面对千军的错觉,“呼呼呼!” 双方每一次碰撞,都令空气狂风汹涌,令的远处的赵庆苦不堪言,不断被无情吹飞然后重重砸地。 余波如此,两人交战的中心之地,空气中更是好似有无形的雷暴爆裂开来,每一击都令的地下大地皸裂。 “噗吡!” 亡魂战將之中公孙信一步退出,然后步步败退,一口接一口夹杂著臟腑碎片的黑血自他口中喷吐而出。 公孙信原本打算催动亡魂战將迅速解决掉苏牧,却没想至今迟迟无法拿下,这令的他心神和躯体都开始遭受强烈的反噬,整个人化作一个血人,看著悽厉异常。 轰! 又是一枪横扫而出。 “咔嘧!” 亡魂战將手中的漆黑斩首刀再也承受不住苏牧赤焰枪中的神力,不堪重负崩断成数截,赤焰枪余势不竭抽击在亡魂战將躯体之上,亡魂战將身上甲胃顷刻塌陷、破碎,然后连同公孙信一同扫的倒飞而出。 澎! 哪怕是有亡魂战將保护,重重坠地的公孙信仍是感到浑身散架了一般,头痛更是欲裂,意识到大势已去的他色厉內荏嘶吼出声:“住手,我乃张人帅之义子-你若杀我,你自己也活不了,你身边之人也都得为你陪葬,一切都將万劫不復!” 公孙信清晰感受到死亡正在降临,他慌乱无比,他的命可不是那些蚁,他公孙信不想死在这等偏僻之地。 只是苏牧却是没有任何废话,注意到公孙信已是强弩之末,赤焰枪上赤焰高涨再次刺出。 “!” 这一次亡魂战將再也无法抵御苏牧的枪芒,赤焰枪长驱直入,摧枯拉朽破开战將甲胃与躯体。 “啊啊- 公孙信陡然发出一声悽厉的哀豪,赤焰枪穿透了他的左臂,旋即枪桿一甩,『”的一声竟是一枪硬生生將其从亡魂战將体內挑出。 “你,你竟敢伤我!” 公孙信手中紫色白骨小幡一招,想要继续驭使亡魂战將,只是一道赤练更快。 “噗吡!” 又是一声悽厉的惨叫,白骨摧断,赤焰枪直接將公孙信持小幡的右臂生生挑断。 紧握著小幡的断臂拋飞而出,轰然坠落在了赵庆身前不远处。 隨著苏牧一道目光落下,赵庆顷刻嚇破了胆,连忙手脚並用往远离小幡的方向屁滚尿流爬出。 “阁下,我,我—” 苏牧见状收回目光,隨著公孙信一臂被挑断,那一尊庞大的亡魂战將失去了主心骨,身形晃荡间顷刻溃散无影,化作一道阴风遁入那紫色小幡当中。 而此刻公孙信整个人悽惨到了极点,浑身化作血人,五臟六腑破裂,左臂被刺穿,右臂被斩断,整个人披头散髮完全没了初见时居高临下的桀驁。 “哈哈哈哈,我败了又如何,本公子可是公孙信,张人帅义子,还是沧河县斩妖司主赵平远外甥,你敢杀我?!” 歇斯底里的笑声夏然而止。 下一息。 脑浆与鲜血进溅而出。 赤焰枪刺破眉心,头颅如西瓜一般炸裂开来,公孙信至死一双眼眸圆瞪,仿佛难以置信自己真会死在偏僻之地的无名之辈手中。 嗡! 隨著六品道修公孙信陨落,痛饮六品道修之血的赤焰枪通体泛著血色赤芒,发出一声清亮的颤鸣。 枪者,杀伐之兵! 赤焰枪上苏牧亲手铭刻的六百九十九道铭文骤然亮起,枪身內蕴含的炎火雕之灵贪婪吞噬著公孙信之精血,当最后一滴鲜血渗入枪锋。 赤焰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轰然突破八品桔! 第186章 收割气运,暗室中人! 第186章 收割气运,暗室中人! 吼! 一声高昂的长鸣声中,苏牧感受到手中赤焰枪颤鸣不止,他鬆开右手五指,顷刻间赤焰枪脱手而出,悬浮半空。 一道超出三丈的炎火雕虚影从枪身內浮现,这是炎火雕精血注灵时形成的『兵器之灵”,也即是林若水大师傅口中每一柄宝器都有著一丝蜕变成更高品的潜力。 只不过眼下这『兵器之灵』其实算不得器灵,苏牧曾从三位大师傅口中,唯有上三品的灵宝方能诞生出真正的器灵,甚至具备独立完整的意识。 眼下的炎火雕之灵不过是妖兽精血经过注灵后留存的生前的进食本能,正因如此,赤焰枪能够通过杀敌汲取、吞食鲜血。 至今死在赤焰枪下的足有两名六品武者,数名七品,以及眾多七品以下的武者,六品分別是黑山军那个苏牧就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护法,以及这太平道的香主公孙信。 原本赤焰枪就极为接近七品,如今在灭杀诸多强敌后,吞食鲜血后终於將通往七品的侄桔打破。 赤焰枪上第三道器纹在鲜血的滋养下缓缓补全,隨之三道器纹光彩大作,进发出一道白色光柱。 炎火雕异象旋即扶摇光柱直上,划破黑夜,双翼一展,漆黑阴森的太平庄园亮如白昼。 苏牧微抬头看向头顶盘旋的赤焰枪,略一衡量打消了取出火雀血来滋养赤焰枪的念想经此一战,苏牧越是发觉火雀的不凡之处,不仅是火雀劲对亡魂这等邪秽之物有著极大的克制。 “火雀血似乎能助我洞悉肉眼难以窥见的虚幻之物!” 苏牧双眸其实也算不得被火雀血淬链过,只是双眸处也有断裂的筋脉,因而痊癒时也吸收了一小部分火雀血,双眸因而受益。 饶是如此,苏牧彻底痊癒后,不仅能洞悉到无形的精神力,甚至也能洞悉到亡魂战將,从公孙信的反应来看,那小幡中凝聚出的亡魂战將並非寻常肉眼能窥探的。 心念急转,苏牧心中有了决断,打算那三分之一罐火雀血先作保留,兴许日后会有更需要之处。 何况眼下就算將火雀血餵食给赤焰枪,赤焰枪也无法更进一步达到六品。 这时苏牧的自光投向了庄园更深处,公孙信死后他双耳更为清晰听到了庄园深处传来的痛苦哀豪声。 以及庄园深处显然还有太平道的教眾,苏牧猜测这些都是看守深处之人,如今这些人被赤焰枪晋升的异象惊动,脚步声如潮水涌来。 苏牧不慌不忙,掌心劲力勃发將公孙信的无头户身摄取入手,他先是取出公孙信手掌上那一枚雕刻莲的古朴戒指。 一缕属性劲力灌注,戒指微微一亮,但苏牧的属性劲力却被一道精神力拒之门外。 “好东西,果然是须弥戒,先收下。” 之后苏牧伸手在公孙新尸身游离,只是並未搜出任何东西,苏牧倒也不意外,毕竟都有须弥戒了,身上之物自然会放入须弥戒中。 做完这一切,苏牧隨手將公孙信的户身掷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然后迈步走向那断臂与紫色白骨小幡,眼看苏牧一步步走来,那赵庆此番却是没有太多恐惧,似是清楚自己的死亡已然註定。 “阁下杀得好!我知道公孙信的藏宝之处-我带阁下去寻,只求能换一个痛快。” “好。” 苏牧收走小幡后朝赵庆轻頜首,心中颇有些异,竟还有意外之喜,当下他取出一枚药丸塞入赵庆口中止住流血,旋即一手拎小鸡仔似的提起了赵庆。 不久,第一批涌出的太平道教眾出现,只是当他们看到那具无头尸身之际,所有人神情呆滯,浮现出万分惊恐与难以置信,不敢再上前一步。 “几位堂主死了,香主——也死了?” “什么?堂主和香主都死了?!” 深处涌来的太平道教眾身躯为之剧颤,一个个神情惊惧。 “吼!” 天际之上盘旋的炎火雕异象双翼一振,如一道流星激射入赤焰枪中,顷刻之间枪身上铭刻的铭文如被点燃了一般,赤光流转,进发出夺目光彩。 赤光流转,赤焰枪相比以往更为霸道张扬,其上火云纹好似一团团烈火。 苏牧伸手,五指收拢间赤焰枪重新入手,枪鸣声中周遭的空气陡然化作滚滚热浪,如白鯨吐雾一般。 “一个不留!” 赤焰枪入手,苏牧没有半分迟疑,持枪直接杀入一眾太平道教眾之中,刚普升七品的赤焰枪此刻传达出了亢奋的情绪,在苏牧手中颤鸣不止。 利刃出世需见血! 面对这些不过八品的太平道教眾,苏牧並未催动霸枪七式,只是信手横扫而出,登时十数名武者血肉筋骨断折,被一枪拦腰削断了躯体,残肢断臂一时横飞。 出枪之人苏牧浑身不沾鲜血,但那滚烫的鲜血却是溅了手中赵庆一身,赵庆只是浑身一颤,面色显得颇为平静,早已是从肝胆俱颤的心境转为彻底的麻木。 “逃——·快逃啊!” 香主公孙信已死,苏牧隨手一枪便是斩杀十数名八品武者,这些太平道教眾哪里还有勇气与苏牧这尊杀神廝杀。 “赤焰枪的確锋利了不少—不过这些人太弱了。” 苏牧幽幽嘆了口气,剩下的这些最强者也不过八品锻骨,根本试不出赤焰枪晋升七品后的强大。 听到这么一声嘆息,赵庆那麻木的瞳孔里忽的收缩,浑身打了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冷战。 场上太平教眾作鸟兽散,四散而逃,有几人踏过同伴尸身亡命往庄园外逃去,苏牧没有理会这些人。 “指路!” “啊,好—” 赵庆吞咽了一口水,颤巍巍开始指路,苏牧迈步走向庄园深处。 “公孙信死了?!” 守在庄园外的燕晓兰从方才异象的震撼中猛然回过神来,他听到了刚沉寂不久的庄园里再度爆发出大混乱。 她从庄园里听到了惶恐至极的呼喊声,说的是公孙信已死! 一瞬的呆滯过后,燕晓兰拳头紧狂喜不已,很快她看到了从庄园里逃窜出来的太平道教眾,略显天真的俏脸顷刻浮现出狠厉之色。 “这些都是灭我燕家的凶手一个都不能放过!” 燕晓兰毫不犹豫抽出了那柄苏牧留下的八品宝刀,她的武道虽说是藉助吞服火雀血而强行晋升的,但毕竟是三次易筋的七品武者,这些天苏牧也费了一番功夫指点了一番。 何况她手头还有一柄八品宝刀,眼下逃出庄园之人不过是些嚇破胆的八品、九品武者,她若是追杀这些人都做不到,又有何顏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燕家族人。 “饶命,饶——” 话音未落,燕晓兰一刀斩下一枚头颅,鲜血溅了燕晓兰一身,她展开了追杀。 一时间,庄园內外哀豪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於耳! 片刻后,这一处太平庄园彻底平静了下来,空气之中瀰漫著浓厚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林前辈!” 满身是血的燕晓兰砍下最后一名太平教眾的脑袋,深吸数口气后双手发颤著收刀入鞘,今夜所杀之人比她这一生杀的人更多,还要多上十数倍! 杀完庄园外逃窜的太平道教眾,燕晓兰迈步走入庄园追寻起苏牧的踪影。 很快,燕晓兰看到庄园深处平静走出的苏牧之际瞳孔止不住收缩,只见那一袭黑衣纤尘不染,竟是没有沾染一丁点血跡,苏牧隨手取下面上的青狼面具。 浑身是血的燕晓兰证了证,她本以为自己杀的已经够多了,只是庄园外与庄园內断肢残臂,血流成河的一幕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然而杀的庄园內如地狱一般的林前辈竟好似局外人一般,此刻就连燕晓兰心头都止不住生出深切的敬畏。 这时苏牧的眸子落在了户体堆中的一具尸体上,燕晓兰会意顺著目光望去。 “公孙信!” 燕晓兰浑身如触电一般,哪怕此刻户身没了脑袋,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灭了她燕家满门的恶贼! 当下燕晓兰“增”的抽刀,一脸恨意走向公孙信的尸身,很显然燕晓兰这是要鞭尸,哪怕公孙信死了,也唯有將之挫骨扬灰才能宣泄心头之恨。 苏牧见状没有阻拦,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將心头仇恨宣泄出来才能心念通达,於是他只是静静看著。 只见的燕晓兰抽刀后愤恨先出三刀,將尸身左臂与双腿砍下,然后又是一阵胡乱挥刀,直到將眼前户身砍作几十截后才收手,此刻的燕晓兰忽然好似失去了气力,身体一阵跟跪,最后以手中刀插入地面才稳住身形。 “公孙信已死,此人我还有用,今夜庄园內太平道教眾一人不留你我约定算是完成了。” 待得燕晓兰的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苏牧淡淡开口。 最初燕晓兰以火雀血换取苏牧出手杀了公孙信,如今苏牧不仅兑现了承诺,还顺带灭了这一处长平道据点,早已超额完成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不过苏牧並不在乎这些,他只求心念通达,长平道之人该杀! “多谢林前辈为小女子报燕家之仇,大恩不言谢!” 燕晓兰深吸一口气感激道谢,话毕跪倒在苏牧面前『呼呼呼』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收刀入鞘,將八品长刀奉还。 苏牧一手接过长刀。 “前辈,我想隨你去庄园里走走,或许,或许———” “隨你。” 燕晓兰语气里还透著几分希冀,或许这庄园里还有燕家之人活著,苏牧暗自嘆了口气,他清楚这等希冀太过渺茫,但燕晓兰何尝不清楚这点。 旋即三人往庄园深处走去。 在赵庆的指引下,两人来到庄园地下入口,穿过幽暗的地下通道后眼前出现了一间间地牢。 入目所见令的燕晓兰拳头紧,咬牙切齿,就连苏牧也是眉头紧皱。 牢狱之中关押著不少人,有男有女,也有老少,这些被关押之人都异常悽惨,手筋脚筋被挑断,不少人的眼晴被挖出,舌头也被割下,一个个就这么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每个人面上都透出行户走肉的麻木,若非是还有微弱的气息和不时发出的几声哀豪。 旁人见了都只怕都会认为这些是死去之人的尸体。 这时深处再次传来几声哀豪声。 “啊啊啊一可------一痛,好痛,谁来杀了我吧,杀了我———” 苏牧沿著这绝望的哀豪声望去,看到了黑暗中堆放著的一口口棺材式的木箱,三人走近几步后一切触目惊心。 只见每一口木箱之中都放有被斩断四肢的一人,这些人的肚子被人剖开,从伤痕来看似乎曾长期塞入过什么球形物体。 木箱之中绝大多数已成尸体,那发出绝望哀豪的是其中还活著的数人之一,这几人被剖开的肚子都被人用针线缝上了。 苏牧一双眸子里深处顷刻翻涌著彻骨杀意,他本以为自己的心智颇为坚定,但在看到这一幕后仍是忍不住生出滔天杀意,心头生出后悔让公孙信死的太轻鬆了! “太平道一人不留,公孙信已死!” 苏牧以劲力灌注,『公孙信已死』五个字迴荡在地下洞穴当中。 陡然之间,整个地下洞穴死一般寂静,就连木箱当中正哀喙之人也都停止了惨叫。 很快短暂的死寂被打破,一处处地牢內发出一声声“鸣鸣』声,他们中不少人被割下了舌头无法发出声音,但那等鸣鸣声中透出无比的激动、愤怒和欣慰。 也就在这时,苏牧眼眸闪动,忽的听到极深处传来了锁剧烈的碰撞声,能製造出这等动静之人多半不凡。 “谢谢——杀了我,杀了我— 木箱內之人浑身剧颤著发出嘶吼。 “好,我送你们一程,逝者安息。” 苏牧抽刀,寒光落下,苏牧的刀很快,快的让木箱中人感受不到痛楚便彻底从这处惨无人道的地下囚牢中解脱。 死去之人身上飘起一缕气运毫光落入苏牧眉心,一刀收割一缕气运,只是此刻苏牧心头却没有丝毫喜悦。 一路走来,苏牧不断出刀,燕晓兰打量著苏牧的神情沉默不语。 “恩公—谢谢—” 最后一处囚牢处,几名被挖出眼晴的囚徒跪倒在地,只是他们分辨不出方位,最后跪倒的是墙壁方向,苏牧只是沉默著再次举刀挥下。 “前,前辈·那一处暗室就在前面了。” 赵庆此刻声音颤抖无比,他感受到苏牧每一刀挥出,身上冰寒彻骨的杀意便是越发浓烈几分。 “林前辈———我在外面等你。”” 燕晓兰很是聪颖,知晓赵庆口中的暗室或许就是那公孙信藏宝之地,以及她感觉自己若是继续在这地牢中待下去只怕会室息而亡。 “好。” “前辈,钥匙就在——” “不必了。” 苏牧手中赤光闪烁,赤焰枪单臂一振在半空展开,他眼下需要宣泄一番,以及也就在此刻苏牧感受到眉心中的精神力之龙在颤动,传出了危机的预感。 这等危机预感甚至不比面对公孙信时来的轻,密室中人也为六品。 公孙信藏宝的暗室中竟然还关押有一人?! “当,眶当一- ? 似是感知到大门外有人靠近,金属大门后传来阵阵沉重的撞击声,仿佛一头被铁链禁的恐怖妖兽正在疯狂挣扎,每一次撞击不仅厚重的金属大门震颤,更是令整处地下囚牢都为之震颤。 能被公孙信亲手关押在这地下囚牢深处,被如此特殊对待,无疑说明在公孙信心目中此人极其重要。 暗室之中究竟会是何人? 第187章 收穫丰盛,推演第五次炼劲! 第187章 收穫丰盛,推演第五次炼劲!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 “长丰县,下山村,劳烦前辈將这些银子交给我那犬子-他,他叫赵行正,我死有余辜,但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干係” 赵庆语气决然没有开口求饶什么,他清楚自己身为长平道之人必死,唯有提及儿子赵行正时眸子里流露出一抹不舍和愧疚,旋即颤巍巍从腰间解下一个染血钱袋递过。 钱袋並不鼓囊,估摸著里头只有二十两不到。 “好。” 话毕,苏牧接过钱袋后一枪刺出,赤芒闪烁间一枚脑袋“噗”的碎裂开来,赵庆身躯亦轰然倒下。 苏牧也將赵庆身上之物搜了一番,从尸体上搜出一千多两银票,几瓶药丸,以及一门武学秘籍。 “《疾风三箭》——八品箭术?倒是少见。” 苏牧將这些东西全部收入须弥戒中,赵庆很识相没有请求苏牧將这些从太平道获取的银票带去,不然以苏牧的性子不会应下,只会当场將赵庆斩杀。 当下苏牧往嘴里吞服下几枚壮血丸,手中长枪颤鸣间一道道铭文和三道器纹光彩流转,锋芒毕露顷刻化作一道赤芒。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 火星四溅,没有发出刺耳的声响,赤焰枪尖直接刺透金属大门,过程丝滑,好似刺入的不是厚重的金属大门而是一块老豆腐当中。 “还未完全催动,锋利和杀伤力上比之以往提升了至少三成!” 苏牧手腕一抖,赤芒快速掠过。 “轰!” 金属大门上赤光闪烁,轰然洞开坠地,令的整个地下洞穴都为之一阵轻颤,暗室之中透出一缕淡金色之光。 苏牧一双眸子闪烁很快追寻到了金光来源,暗室外岩壁上火把摇曳的焰火渗入暗室,映照出暗室之人的轮廓。 那是一名通体赤裸,瘦骨鳞到看不出五官面容,双膝盘坐於地的身影,与其说是活人,倒不如说是一具被钢针钉死的乾尸。 苏牧眼眸微凝,与这道好似隨时都將油尽灯枯一般的身影形成强烈衝突的是,其身上肩脚骨,四肢,腹背,乃至於手腕、掌心全身各处都被刺穿,钉入了一根根三寸钢针。 此刻这些钉入钢针的要害处鲜血流淌,且锁链周遭有著碎石粉,这些痕跡都很新鲜,方才那令整个地牢都为之颤动的动静显然就是这具『干户”製造出来的。 这些渗血钢针连接著一根根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特製铁链,几十条锁链密密麻麻嵌入了暗室岩壁当中。 “是...你...杀了...公孙信?” “干户』並未开口,腹部一阵颤动,沙哑的声音混著铁链震颤声在石室里响彻。 腹语? 这具乾尸不简单! 苏牧眼眸微眯进入化身状態,他注意到老者周身隱隱流转著一层若隱若现的金色光彩,尤其是他那眉心部分。 但这道光彩不同於他此前看到过的气运毫光。 “非是气运毫光!” 就算不论这金色光彩,这老者的躯体以及生命力都极其强大,是苏牧见过的武者中最强之人,遭遇这般关押竟还能存活著。 “是又如何?” “乾尸』忽的沉默了几息,旋即口中发出一阵癲狂的笑声,狂笑作罢,沙哑的声音不再那般生涩凝滯。 “杀得好,杀得好!” 宏大的声音迴荡在洞穴之中,震得岩壁抖落碎石,被几十钢钉刺穿封锁经脉、窍穴的『乾尸』体內竟是隱隱传出『哗哗”有如江河奔涌的动静。 丹劲?! 苏牧眼眸闪动,这股劲力他再熟悉不过,瞬息辨认出了眼前『乾尸』运转的为丹劲,这『干户』是他在这青云三县遇到的除他之外第一个掌握丹劲之人。 很快苏牧的目光落在了『干户”头顶的七个戒疤上。 僧人? 苏牧眼眸闪动,前世的记忆浮现眼前,苏牧不信教,但家中老人信佛,小时候爷爷奶奶会带苏牧一起去寺庙烧香拜佛。 耳濡目染下苏牧也知晓一些佛教的事宜,譬如僧人头顶的戒疤有著讲究,头顶的戒疤数量与僧人的修行掛鉤。 寺庙当中能有六个戒疤的往往都是些修行多年的老僧人,六个之上往往是一寺方丈或是主持,一些地位尊崇,重要大寺庙的方丈或主持才会达到九个戒疤。 心念急转,苏牧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金刚寺的僧人?” “阿弥陀佛小施主,老訥禪静有礼了。”干户双臂被铁链锁住无法合十,只是道了一声佛偈,眉心那隱现的金光流转透出几分宝相庄严,与方才的癲狂状若两人。 “小施主与我佛有缘,你所修的武学中亦有我金刚寺佛学的影子。” “原来是金刚寺的高僧,前辈缘何落得如此处境?” 苏牧道了一声並未否认,他一身武学中的確有金刚寺的武学,心中也是信了五分,此外他並未从眼前禪静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但也並未因此放鬆警惕。 眼前之人多半是药师口中修佛家法门的修行者,他从未与佛修打过交道,不得不防。 “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约莫是十年前,老訥自觉初窥佛法,便离寺院打算前往青州云游,行至沧澜南郡,老訥与那恶贼公孙信在郡城相识,那僚邀我同行,是老訥愚钝不识人面兽心,由此遭了暗算,这才有此劫“不过老訥自认有几分佛法在,那恶贼这些年也不好受便是了。” 说至此处,禪静顿了顿,轻笑一声伸出了手臂。 枯瘦的手臂之上有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好似被人一刀刀將血肉生生剐下,其中还有伤势还未彻底痊癒,显然是近期所为。 “至於为何那恶贼要將老訥带回沧河县,又留老訥一条性命不过是要用老訥之血肉炼製丹药罢了。” 沙哑的声音,平静的语气道出了残酷骇人的真相。 苏牧闻言瞳孔微缩,若真如这禪静所言,这人丹极有可能是用眼前之人的血肉炼製为主材炼製而成。 一时间,苏牧心头的疑惑也得到了解惑。 那公孙信具备如此实力,为何就甘愿蛰伏在这沧河县的无名小镇之外,按照常理而言,就算不直接占山为王成为黑山军那般的存在,至少不该如此低调。 总之苏牧在相遇燕晓兰之前完全对这太平道一无所知,这很不应该。 “如此一来一切就合理了—公孙信暗算了禪静,但也被禪静所伤,只怕伤的不轻,以至於公孙信这些年一直在养伤,不得不低调行事。” “据传金刚寺有著青州的传承渊源或许其中也有忌惮金刚寺的缘由在。” 通过禪静的三言两语,苏牧瞬间从中想明百了不少事,以及苏牧心中更多了几分钦佩以及警惕。 华夏数千年,十大酷刑中便有凌迟。 而眼前之人落入公孙信之手近乎十年,期间何止千刀万剐,而且更是得知要拿自己血肉去炼药,这更是杀人诛心,遭受这般残酷的非人折磨和酷刑。 眼前这禪静不仅还活著,甚至没有因此疯癲,不论实力,就这份心志之坚定便是极其孩人。 “前辈若脱困,日后打算如何?” “小施主能诛杀公孙信,武艺过人,老訥当不得什么前辈,小施主若不嫌弃可称老訥一声禪静即可,禪静若脱困,誓要剷除魔道,与太平道———自是不死不休!” 苏牧將眼前之人的一切反应看在眼中,心中对眼前之人有了大致的判断,今夜之后他与太平道是敌非友。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禪静脱困后会去寻太平道的麻烦,苏牧乐得如此。 以及苏牧隱隱觉得禪静日后必是一號人物,若就此死在此处未免可惜,何况苏牧能杀得了公孙信,就不会惧怕禪静什么。 心念急转,苏牧不再犹豫什么,手中赤焰枪挥出將禪静身上的锁链斩断。 “阿弥陀佛,老訥多谢小施主出手相救。” 禪静道了一声佛偈,旋即就当著苏牧面前颤巍巍伸手落在了肩脚骨的钢钉上,下一息猛然一抽,鲜血进溅,带有倒鉤的钢钉撕裂血肉,一时血肉横飞。 第188章 打通天地二桥,罡劲! 第188章 打通天地二桥,罡劲! 苏牧离开大火吞噬的太平庄园,身上一阵啪脆响,旋即面容、身形快速变换,又换上一身没有血腥味的衣物后疾行出二十余里。 迈步走入小树林,此刻苏牧已来不及尝试一番从禪静身上得来破除须弥戒的法门。 眉心之中的气运毫光翻涌不休,如那翻江蛟龙再也压制不住,当下苏牧就地而坐,端坐於一块怪石之上进入到了推演当中。 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无论是光阴,还是人的精力都是极其有限且宝贵之物,一门武学修至精深处,乃至於圆满时才会诞生出独特的劲力。 然而,如今苏牧体內足足有二十道劲力之多,这等境地寻常武者只怕穷尽一生也难靠努力去企及,何况苏牧眼下还不到二十弱冠之龄,人生只是开了一个头罢了。 这些年苏牧也算是走遍青云、沧河、长丰三县之地,以厉飞雨的捉刀人身份诛杀了不少恶贼,但直至今日除自己外,苏牧也只在禪静一人身上感受到了丹劲,正因如此苏牧心中认为禪静不凡。 除此之外,哪怕长丰县四大势力之一洪门武馆的老者,境界虽达六品,劲力却仍是停留在化劲层次。 至於苏牧遭遇的几名黑山军护法亦是止步於化劲层次。 化劲放在青云三县已能算是排的上號的高手,化劲之上的丹劲更是寻常武者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的境界。 而如今苏牧並不满足于丹劲,打算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去衝击丹劲之上的第五次炼劲! 过往数年的岁月在苏牧眼前快速掠过他的武道始於五禽戏,而如今又將以五禽戏去衝击更高的层次。 “呼一口气息吐出。 苏牧心无旁驁顷刻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最初结成的劲力之丹比起婴儿拳头还要更小一圈,而如今已是壮大了近乎三倍。 心念一动。 丹田处的尽力之丹轻旋,顷刻之间数道劲力蛟龙自其中进发而出,雄浑强大。 “凝实丹劲,劲力外放,化丹为罡——” 苏牧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著禪静从古籍上看来的罡劲描述,以此为核心开始疯狂推演。 原本苏牧的极限是同时掌控五道黑影小人进行推演,而在气运之力加持下,五道黑影之中又分离出了五道。 整整十道黑影小人快速在眼前盘膝而坐,分別往十个不同的方向进行罡劲推演。 推演是极其消耗心神和精力的,而眼下有了气运的加持,苏牧仿佛感受不到心神精力的消耗,仿佛心神和精力无穷无尽一般,每当消耗部分,便顷刻有气运之力源源不断填补。 令苏牧推演的效率提高了何止数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去多久后,十道往不同方向推演罡劲的黑影先后推演出了一个相同的结果。 “第一步,需要先淬链丹劲,使其更加精纯—这些年我一味追求劲力的数量,倒是有些轻视了质量。” 苏牧暗道一声,其实也不怪苏牧,丹劲已是化液为固態,本就精纯无比,寻常人修成丹劲自会忽略这些,但苏牧非是寻常人,他要做的事也非是寻常事! “霍家,镇北王,药师———小月!” 那一战醒来后,苏牧失去后才彻底明百了小月在他心中的地位,失去了才知晓何为痛,何况他是一个重诺之人,这也同样是他与药师的约定。 至此之后苏牧的武道除了为了自己,也悄然多了要带回小月的守护执念。 明本心,知守护。 这是苏牧的武道,以及他与袁青的仇也该自己亲手报。 “中州......我苏牧会去的!” 为此,苏牧需要变强,不断变强,既是为了摆脱一切,掌控自我性命,一窥武道之巔,也是为了有实力去守护自己珍视之人。 十道黑影继续在气运之力的加持下推演,一道道灵光划过脑海,灵感如泉喷涌,思绪万千。 “武夫乃独夫,不借外物,只求己身-就以火雀劲为炉火,將劲力之丹精纯化。” 隱秘洞穴中吞噬雀血酒的一幕幕浮现眼前,雀血有著焚烧阴煞之气以及驱除体內杂质之效,如今雀血被苏牧化作了火雀劲,这股焚烧杂质之力並未消失。 苏牧一双眸子里的坚定愈发弥坚,不过他並未直接开始尝试,眼下气运之力加持可遇不可求,他已分不出丝毫心神来。 找到正確的道路,眼前有九道黑影顷刻停下了错误的道路,先后运转起火雀劲开始焚烧劲力之丹。 “炉火弱了,不够旺!” 心念一动,十道黑影周身陡然升腾起火焰,熔火金身与火雀变同时施展而出,火雀劲与熔火劲一內一外,化作两道焚身烈火。 在这个过程中,玉骨也不得不运转开来,这等阵仗若不知是在淬链劲力,旁人一看只怕以为苏牧要动手了,前不久用来诛杀公孙信的全盛状態如今却被苏牧用来精纯劲力。 十道黑影小人周身不断有狂暴的无形之力翻涌,令的周遭狂风怒號,以黑影为中心形成了一场小风暴似的,这是焚烧而出的劲力杂质所化。 这一过程中,黑影小人丹田处的劲力之丹的规模开始缩小,劲力总量在期间开始不断跌落。 苏牧眼眸却是越发明亮,他感知到焚烧过后的劲力之丹反而比起以往更为强大,他清楚自己的推演没有出错。 他不在乎一时的实力得失,既然没有错,那就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待得內外两道火焰散去之时,小人丹田处的劲力之丹不断缩小,直至最后仅剩下最初的一半不到。 心念一动,十道黑影小人开始尝试催动此刻体內的劲力之丹。 “!” 劲力透体而出,就当苏牧认为即將成功之际,十道黑影却同时失去了对透体而出劲力的掌控。 狂暴的劲力脱离肉躯后好似一头脱笼凶兽,威力骇人但却失去了掌控,只数息便是令的苏牧体內劲力油尽灯枯。 “力量若不受自身掌控,纵使威力再强—...不过是脱韁之马,毫无意义。”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牧眼眸闪动,继续推演数次,但无一例外每次的结果皆是失去掌控,甚至有不少黑影小人反被狂暴宣泄的罡气所伤,这不是苏牧想要看到的结果。 当下苏牧停下了盲目的推演,开始不断放慢催动劲力的过程,从丹田处劲力之丹轻旋、劲力流转筋脉、再到劲力化作罡劲透体而出的全过程。 隨著静下心来后,某刻苏牧浑身一颤,眼眸骤亮落在了体內两条筋脉上。 “找到了!” 苏牧眼眸闪烁著精光,忽有明悟,岁月在他眼前回退数年直到修成暗劲的那一刻。 “暗劲,阴脉——?原来如此,是力量失衡了,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並济方能生生不息!” 暗劲大成时苏牧曾以劲力贯通任督二脉中的任脉,任脉起於小腹胞中,行於腹面正中为阴脉,总领阴经: 而督脉主阳,总领阳经,两者交匯於脐下三寸,也即是丹田处,二者贯通方可彻底调节浑身气血,以及沟通人体內外阴阳气机平衡。 任督二脉,古籍中有记载,也即是俗话中的『天地二桥”! 那时苏牧曾猜测暗劲后的化劲就將打通督脉,之后直到丹劲也並未如此,如今回想起来苏牧才如梦惊醒。 福至心灵,苏牧当即以打通天地二桥进行推演,待得任督二脉一通,雾时苏牧浑身剧颤,脑海之中灵光大作,在此刻炙热空前,瞬息彻底具现化了。 苏牧彻底看清了通往第五次炼劲的道路! 轰轰轰! 十道黑影先后贯通任督二脉,打通天地二桥,苏牧再一次尝试施展罡气。 “哗哗哗------ 雄浑的劲力经过天地二桥,顷刻透体而出,这时外放的罡气没有出现失控,隨著体內天地二桥阴阳流转,罡气与体內的劲力彻底稳固下来,形成了一个內外循环。 隨之,体內的劲力也在此刻由量变终於走到了质变,隨著罡气流转,体內的丹劲之丹也悄然开始了蜕变。 最初是外表的丹劲开始转化为罡劲,旋即由表及里,由外及內,在推演之中缩小到不到最初一半的丹劲之丹再一次缩小,最后彻底完成转化。 由原本好似金石凝聚的丹劲之丹彻底蜕变为晶莹剔透,美轮美奐,就好似纯净琉璃精雕细琢而成的绝世宝珠。 “人之肉躯当真是无穷宝藏罡劲之理就蕴藏其中!” 看到这一幕,苏牧面露陶醉,忍不住暗自感概一句。 推演到了这一步,从太平道收割的气运已然消耗殆尽,五道黑影轮廓变得虚幻,旋即散去。 这时胸有成竹的苏牧更是直接收回了四道黑影小人,只留下最后一道黑影小人推演,后续的推演当中,罡劲之丹隨著劲力的充实不断充实、壮大,待得回归到最初劲力之丹三分之一大小时,便已然反超了苏牧最巔峰时的强大。 “呼怪石上苏牧缓缓睁眼,隨著一口浊气吐尽,深邃的眼眸之中流转著两道精芒,面露流露出狂喜之色。 “若推演不出错罡劲之强只怕近乎九倍于丹劲,若是罡气能够驱使自如,或许也能做到道修一般凝成屏障护体!” 只是转念一想,罡劲並非百利而无一害,如此一来则会面临一个“问题”。 “有火雀之血淬链,四次易筋的筋脉倒也能勉强催动罡劲,但却难以完全承受罡劲的持续输出修成罡劲与四次易筋后必须儘快寻找到用於后续易筋的秘药。” “唉,有时候太强大也是一个问题。” 苏牧笑著摇摇头,起身之际忽闻身下一阵细密声响,只见那一块小半人高的怪石兀地四分五裂,被苏牧方才推演时溢散出的丹劲余波震成一堆粉。 咦? 就当苏牧打算转身离去时忽的发出一声异的轻,他五指探出,丹劲勃发从怪石一堆粉中摄取了一枚青枣大小的圆润小石块。 这其貌不扬的小石块上竟是蕴含有一丝罡劲雏形的气息,若是当初苏牧能得到这么一块石头,或许早就参悟並掌握了罡劲。 “有点意思,先收下。” 苏牧隨手將之收入须弥戒中,日后这石块或许能派上用场,或是拿去交易,或是赠人都可。 眼下的苏牧並不打算就此开始衝击罡劲,推演之中他看到了衝击罡劲的过程中,自身实力反而会先出现一个短暂的『虚弱”下降期。 凝成真正的罡劲之丹后也需一定时间充实、壮大罡劲之丹,实力才会开始反超眼下。 若是苏牧无所牵掛,冷酷无情,他完全可以就此寻一处僻静之地开始突破,但眼下不行,苏牧也不是冷血之人。 “三位大师傅还在黑山军手中先救出三位大师傅!” 苏牧没有忘记三位大师傅的事,哪怕黑山军还需要三位大师傅锻造宝器,短时间內不会遭受黑山军的毒手。 但他向来思考问题时会以最糟糕的情形去设想。 就如同他不会將自身性命託付给他人一般,他也不能就这么將三位大师傅的性命完全交给黑山车来掌控。 “在此之前,先回一趟青水镇。” 苏牧此前重伤未愈,故而不能將清荷带在身边,只能先让那铁拳武馆之人照看一段时日。 如今他已经彻底痊癒,实力更胜以往,苏牧打算先將清荷打回青云城,之后便送去锻兵坊让武叔照看一些时日。 此外他也打算去斩妖司打探一些信息,確认一下高锋之言是否属实。 至於携带法印去拜访金刚寺之事,在苏牧心中还比不上三位大师傅和清荷,拜访金刚寺之事日后隨时都可以去。 不过在此之前苏牧还有一件事,苏牧看向了右手上的第二枚须弥戒,他曾在地牢里向禪静请教过如何破除须弥戒的禁制,为的就是获取公孙信之物,须弥戒使用之前需要先认主,认主需滴血与烙印精神力印记,“无主的须弥戒上的精神烙印会隨时间而逐渐削弱,只需往其中灌注一股更强的精神力强行抹除即可但若是残留的精神力比之后来者更强,则可能会出现精神力反噬。” 苏牧在脑海中回忆一番禪静所言,他当时自然可以让禪静代劳,但最后苏牧没有选择如此,“试试好了,精神力强弱么?” 苏牧所学的武学中並没有修炼精神力之法,也没有驭使精神力之法。 於是他先是催动眉心精神力之龙,小心翼翼分出一缕精神力探入其中。 很快苏牧感知到了公孙信残留的精神烙印。 按照禪静的说法,只需催动精神力碰撞即可,精神力天然具备排他的属性,相碰便会自行相爭。 苏牧迟疑著照做。 下一息。 苏牧一愜,面上止不住流露出一抹怪异神色,精神力之龙也是呆滯眉心,非是公孙信残留的精神烙印太强。 而是太弱,简直是一碰就碎。 “好弱主人死后,精神烙印的削弱速度竟如此快么?” 第189章 飞剑 魂幡,新晋金令! 第189章 飞剑 魂幡,新晋金令! 苏牧抹去公孙信留在戒指中的精神烙印,似是想到什么,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柄染血的宝刀。 苏牧抽出一寸刀锋,將手指往刀锋上微用力一擦,细长的手指上只是留下一道极浅的白痕,一息之內很快消失。 一柄八品宝刀,在未激活铭文状態下也难以伤及苏牧,之后苏牧灌注一缕劲力,这才割破了指头。 “火雀血不仅痊癒了我的筋脉,也让我的体魄更上一层楼了。” 苏牧暗暗点头,心中满意。 当下他將鲜血滴向无主须弥戒,同时双眸银芒闪烁,一缕精神力入主其中,待感知到须弥戒中的储物空间后不禁原地一证。 “好小。” 药师赠予苏牧的须弥戒空间有个半丈方圆大小,这还是苏牧第一次获得须弥戒,自然心中以此为標准,猜测公孙信身上的须弥戒就算不及药师所赠,多半也该相差无几。 但如今一看,预想是丰满的,现实无疑是骨感的,公孙信身上的须弥戒空间小了数倍不止。 仅有个两尺不到的方圆,就不提大枪了,只怕正常尺寸的三尺剑都不好装。 一时间苏牧脑海忽的生出一个怪异念想。 他不禁怀疑那公孙信祭炼的那·飞剑』是不是就是因为受制於须弥戒的尺寸,才特意炼製的那般小,毕竟若是大了就连须弥戒都放不进了。 不过苏牧也只是这么一想,他自然清楚那『飞剑”是道修所用,与武者所用之剑不同也很正常。 精神力窥探须弥戒內部之物,就与內视状態极为相似,公孙信戒指中的东西不多。 两本古籍,一厚一薄;三个檀木盒子装有的丹药;以及十余块呈现为无规则形状,通体洁白如羊脂一般的白玉。 看到两本古籍的一瞬,苏牧眼眸发亮,相比丹药还是白玉,他自然更重视这古籍。 “道修法门吗?” 苏牧胸膛下的心臟有些加速跳动,似乎比起对战公孙信更令人期待与激动。 手中灵光一闪,一厚一薄两本古籍出现在手中。 此际天穹已现鱼肚白,雪霽初晴,晨曦穿透层层阴霾倾洒大地,一缕光彩落在少年刚毅的面庞,少年深吸一口气翻看起其中一本古籍。 薄的那本古籍封面无名,翻开扉页的一瞬,一股锋芒之气自书页中进溅而出,但见扉页上肆意张扬写有四个狂草:《剑丸杂谈》! “剑丸杂谈?” 苏牧眼眸微亮,当即全神贯注阅览起来,一页接一页,苏牧好似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了,很快沉醉其中,眼眸异彩连连。 待得最后一页合上,苏牧轻吁一口气,意犹未尽。 《剑丸杂谈》,无疑是一门道修法门,但同时在苏牧眼中也能算是一门炼器之法,只不过炼的不是寻常兵器,而是特殊飞剑。 古籍中將飞剑分为三大品阶,下乘为凡剑,世间寻常金铁山石所锻,精神驭使三十丈內,可斩金断玉,锋芒无匹。 中乘为灵剑,以天外陨铁、万年寒玉等世间天材地宝,加以每日心血、灵气祭炼温养,飞剑可生灵性,受损后亦可自行吸收灵气自愈,可离体百丈之外伤敌,破护体之法,伤神魂。 古籍至此夏然而止,公孙信手中这本《剑丸杂谈》是残本,並无最后的上乘飞剑之境,但苏牧从这古籍之名可以推敲一二。 “上乘飞剑应是剑丸,剑丸该是何等神妙?” 苏牧眸子里流露震撼、凝重,中乘飞剑受损后能自行吸收灵气自愈,甚至杀伤范围超出百丈。 古籍中还特意描述可以破除护体之法,甚至能直接伤人神魂,此等强大远超出苏牧如今的认知。 如此恐怖之剑才仅仅属中乘,那么在其之上的上乘之剑的剑丸又该是何等惊世骇俗?! 一时间,刚因推演罡气成功而心头生出的几分飘飘然的苏牧,顿如被人当头棒喝,迎头浇下一盆冷水。 苏牧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他如今的確还很弱小,需要的是不断沉淀、努力! 他也没有因此遭受打击,眼眸之中的坚定之色不改,一颗本就坚毅的武道之心反而愈发弥坚起来。 “我若不修行,见古籍当如井中蛙观天上月,我若修行,见此古籍就如一粒见青天修行之道果真无穷!” 苏牧眸子里闪烁著炙热与嚮往,既然这个世界的人能达到这般令人心神震撼之境,他苏牧为何不可?! 心念一动,苏牧手中灵光一闪,一柄小巧的飞剑出现在手中。 “公孙信祭炼的飞剑显然是下乘,就算在下乘中也只是不入流,不过这其上的铭文或许可以尝试復刻。” 苏牧仔细观察著手中飞剑上铭刻的铭文,其上有著三种全新的铭文,端详一会后苏牧眼眸闪动,认为復刻下来有难度,但他应该能做到。 如此一来,日后他兴许也能祭炼出一柄飞剑来。 药师与禪静皆言武夫独修已道,乃独夫,但这飞剑之法在苏牧看来与其说是道修之法,倒不说更像是一种秘术。 驭使飞剑杀伐只需精神力,而精神力並非道修独有,武者也具备。 至於蕴养飞剑的灵气也未尝不可以將之换成属性劲力,甚至是属性罡气。 “多半可行至於祭炼飞剑的材料—” 苏牧低语著,忽的浑身一颤,他猛然想起了炼製飞剑的绝佳材料。 “赤木!” 他想起了那一株火雀与吊晴白虎鲜血浇灌所生的赤木,他或许可以用赤木来炼製飞剑。 “既然要炼製,那我苏牧便要炼製中乘飞剑!” 苏牧心中有著野心,兴许是捏碎过公孙信的飞剑后,苏牧从一开始就不大看得上下乘飞剑。 “祭炼中乘飞剑需用天材地宝,蕴含锋芒之气为佳,赤木恰好都满足。” 苏牧眼眸愈发明亮,越想越觉那就是天生炼製飞剑的上乘材料,而且赤木与他有缘。 当即苏牧心中有了决断,他珍重將这本古籍收入自己的须弥戒中保管,旋即翻看起那本三分之一手掌厚的古籍。 相比蕴含锋芒的《剑丸杂谈》,这本厚实的古籍透著一股阴森、邪崇,入手冰凉,给苏牧感觉就与那紫色白骨小幡一般。 定晴看去,果不其然封面之上妖异鲜红写有四个大字:拘魂之术。 苏牧一页页翻看起来,眉头紧皱,但不时也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待得快速翻阅一遍后始发现这古籍也是残本。 “这公孙信身上怎么儘是残本?” 苏牧不免暗道一声。 《拘魂之术》,在苏牧看来是一门关於拘役灵魂方面的法门大纲,其中涉及有灵魂禁制、搜魂之术、拘役亡魂、炼製魂器等等。 而公孙信这本,也即是苏牧手头得到这本仅有其中的拘役亡魂和炼製魂器一篇,甚至这两篇也算不得完整。 心念一动,那柄紫色白骨小幡现身。 “这东西按照古籍上的说法其名应该为『罗森亡魂幡”,拘役收集的亡魂越多,亡魂生前实力越强这东西的威能就越强,且被拘入其中的亡魂不得投胎转世,永世沉沦幡中“以此分为百魂幡、千魂幡、万魂幡、十万魂幡、百万魂尊幡、千万魂尊幡、亿魂大尊幡、以及其上至邪的鬼神幡。” 苏牧眼眸闪烁著冷厉,从公孙信生前之言可以判断,这柄小幡便是其中的千魂幡层次咔咔。 公孙信炼製的这柄千魂幡在苏牧手中咔咔作响,但最后苏牧还是忍住了,这东西已经存在,何况亡魂能拘役,妖兽之魂未尝不可。 以及日后他所杀的该死之人,警如太平道之人便可將之拘役其中,必要时兴许也能用上。 当下苏牧颇有些厌恶將之收回,看过两本古籍,苏牧目光落在了三个檀木盒子的丹药之上。 灵光一闪,苏牧揭开其中檀木盒子一看,发现其中有著两种丹药,两白一黄,皆是圆润透著光泽,其上也有著一道完整的丹纹。 “聚灵丹,凝神丹?” 檀木盒子上贴有標籤,苏牧扫视一眼大致有了猜测,聚灵丹多半是道修用於修炼的,至於这凝神丹则可能是恢復心神方面的。 “倒也不错。” 怎么说也是入品丹药,就算苏牧自己暂时用不上,日后离开青云三县,多半可以出手去兑换其他所需之物,至少这些东西比人丹能见光。 “这石头是” 苏牧的目光最后落在那十余块的白色如玉一般的奇怪石头上,心念一动取出了一块不到巴掌大小的石头,入手的一瞬石块有淡白色萤光闪烁,但顷刻后又沉寂下来。 “好精纯的灵气这是蕴含灵气的石头?” 灵石? 苏牧脑海中忽的浮现出这么一个名词,他运转火雀呼吸尝试吸收,很快一丝丝沁凉的灵气流转入体,然后被心臟吸收后与劲力转化为火雀劲。 “倒是可以吸收,只是效率太低——还比不上直接火雀呼吸沟通天地灵气。” 苏牧研究了一番隨手將之收回,他清楚自身吸收效率低是武者与道修法门的区別,道修兴许有著独特的吸收灵石之法。 总之道修用於修炼之物,他虽也能用,但眼下难发挥出真正的价值。 “可惜了,少了一门道修之法。” 苏牧对此番收穫颇为满意,不过还是略微有些遗憾,他原本想著公孙信身上或许会有道门的修炼之法,他也能窥探一番,然后再考虑是否兼修道武。 如今也有一个好处,不用苏牧去抉择了,公孙信身上根本就没有携带他想要之物。 “先去取赤木——然后回清水镇。” 沧澜东郡,寧安县。 周家,寧安县四大家族之首,今日周家大摆宴席,张灯结彩。 “赵大人到,閒者退避!” 一辆沉香木雕琢的奢华马车到来,隨著开道小吏一声高喊,周府之外的寧安长街民眾皆是面露惊色,纷纷往街道两侧退开。 “是县尊大人,赵县令都来了,今日莫非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周府?” “那是自然。” 民眾议论纷纷,忽有一人开口引得眾人侧目。 “你別卖关子了,快说说看,是哪位大人,莫非是郡城来了大人?” “小了,何止是郡城。”那人轻哼一声,“我二舅可是周府里的管事,我听说啊,这次可不是郡城来人,而是青州府里来了位大人物,好像是与周家三公子有关。” “是那位十三岁习武入九品,弱冠之前即七品,一年之前在沧澜江边一人一剑诛杀了六品江洋大盗的周家三公子周清?” “没错,就是周家那位武学奇才!” 议论声中,鎏金马车缓缓停驻周府外,车帘掀起,一名身穿浅绿绣图案官袍,五十上下的县令赵明踏著锦凳走下。 “恭喜周家主。” “赵县令言重了,犬子从小顽劣,所幸还有几分武学天赋,如今不过是想为大炎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小侄见过县尊大人。”周家主身旁一名神情高傲,青衫柳眉男子一拱手。 赵明笑容和煦也不见怪,周清若成金令入了斩妖司,加以人脉扶持,日后前途无量,周家在沧澜东郡的地位都要往上爬一爬。 毕竟斩妖司可不是寻常衙署,而是大炎高祖钦定斩妖除魔,兼有监察地方百官之司。 也就在这时街东传来一阵骚动,却见百姓如潮水分开,赵明与周家主两人眉头一皱,前者往车马前的一名小吏使了个眼神。 “放肆,你们是何人?” 小吏心领神会,转身怒喝开口。 话音刚落的一瞬,小吏浑然不觉身后的赵明与周家主两人同时变色,刚踏入周府门槛的两人连忙重新退回迎上前去。 “还不退下,下官参见判官大人。” 吁------ 乌驹上的姜瑶一扯韁绳,一袭虎纹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面无表情垂眸俯瞰著迎来的一大帮人,心头想的却是。 “好大的阵仗,当真威风,比那头应付那帮世家宗门子弟的差事舒坦了-难怪其他人都爭著来考核金令!” 姜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颇有几分受用这等迎来的阵仗。 斩妖司不復大炎高祖时期的百官尽畏,地位虽依旧不低,只是如今处境却有些微妙,姜瑶奉青州斩妖司之命而行。 此行既是考核金令,也是为了彰显斩妖司之威。 跟在她身后之人是沧澜东郡考核通过的金令捉刀人,周家是此行第三站,前两名候选人只通过了一人。 “周家这傢伙看著还不错,下一站是沧澜南郡青云县......那边传回的消息候选人是七品易筋修为,考核之事走个过场罢了。” 7 “不过此行能收到两人也算不错了。” 姜瑶心念急转,身后新晋的金令捉刀人上官珂望向了周家主身旁的高傲青衫男子,上官珂通过家族早有打听。 此番与她一齐考核的其余三人,唯有眼前的周清能入她眼。 互相视为对手两人目光相会,硝烟味瀰漫。 第190章 江湖恩怨,机缘造化! 第190章 江湖恩怨,机缘造化! 沧河县的那把大火没有烧到的怪石林,黑山林营地中打铁声日夜此起彼伏。 陈云天、赵矩、林若水看著营地外那一袭紫衫的女子时皆是暗自嘆了口气,这些时日三人摸清了营地里黑山军土兵的作息,正计划製造混乱逃离。 如今那紫衫女子归来后,一切都落空了。 似是感受到三位大师傅的目光,紫衫转身盈盈一笑,却是令三位大师傅浑身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前这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而是凶名在外,黑山军四护法之首,能一人杀退几十青云军,连败青云军统领的武道强者。 看看紫衫莲步走来,三人都是暗自咽了一口水。 “三位锻兵坊的大师,不知前段时日送来的『寒铁”锻造进度如何?” 陈云天三人相视一眼,这紫衫口中的『寒铁”並非是寒铁,而是一种漆黑、通体透出一股阴冷、邪恶气息的怪异金属。 以他们三人的见识,也无一人能辨认出这送来“寒铁”的来歷,但心中都清楚这“寒铁”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甚至陈云天三位大师傅锻打时接触那『寒铁”时间一久,时常会生出心惊肉跳、毛骨惊然之感,他们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金属。 “锻造顺利,一切都在按照贵军提供的图纸进行锻打。” “如此便好,这段时间就有劳三位了,若有所需只管开口。” “好。” 紫衫往锻造房內望去一眼,看到了锻造台上初具雏形漆黑『寒铁短刃”,美眸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 这块金属是黑山天王亲手交给她,又由她亲自送来。 她这等武道境界早已寒暑不侵,气血旺盛远超常人,然而护送途中她不止一次生出与陈云天三位大师傅一般的心悸悚然之感。 “此物既是天王吩咐—定是有其深意,我只需遵命照做即可。” 11量话回那一把大火。 燕晓兰在庄园外证看了好一会,大仇得报过后的狂喜过后,少女忽觉一阵空虚,就好似人生失去了目標而感到迷茫,她脑袋中闪过诸多念想。 诸如回燕家岭,或是去青云寻厉前辈等等。 但少女最终摇摇头,燕家已成过往,至於去寻厉前辈,她自知自己也不过是个拖油瓶而已,此番厉前辈出手灭了长平庄园已是超额完成了两人间约定。 她没有脸面去寻,只怕也寻不到。 “要不离开三县之地去外面看看?” 燕晓兰望向了北方,她忽想起人生在世十数载,还从未离开过青云三县,厉前辈传授了她数门武学,自己只要谨慎一些,也能有几分自保之力。 大仇得报,没了牵掛的燕家少女决定离开青云三县,去更广阔之地看看,带著三分期待,三分不舍,与四分茫然,少女独自踏上了人生新的旅途。 或许若干年后他乡仍会遇青云故知,也或许故人相见不相识。 少女离开后,山石镇外那一把大火直烧到天亮,烧的浓烟滚滚,好似將天都烧出了一个窟窿。 “乙一,看来我们来迟了一步。” 黑暗中现出两道身影,一道身壮如牛,浑身缠绕著锁链,锁链之下密布一道道如瓷器碎裂一般的伤痕,背后背一柄寒光闪炼的开山斧。 开口之人是汉子身旁,双眸处蒙著黑布的盲眼白衫剑客,两人奉黑山天王之命来找公孙信討要说法,到来时却只看到了一场火海。 “这帮妖道死了也便死了,他们该死。”背负大斧的汉子声音沙哑低沉,声如野兽咆哮。 闻言,白衫盲剑客沉默了半响。 “走吧,回去稟报天王。” “这场火烧的好,看完再回去也不迟。” “若此事是厉飞雨所为我们,甚至是天王都轻视厉飞雨了,紫衫说的没错,留著他会是一个大祸害。” “大祸害?” 白衫盲剑客没有犹豫直接点头,他们两人之所以来迟一步,不过是在调查厉飞雨的底细。 背负大斧的乙一闻言眼眸收缩,他对乙三再熟悉不过,他们两人、紫衫和天王都是从吃人窟里活下来的,他对乙三为人再了解不过。 乙三上一次这般评价之人是如今的天王,那是三人初次相识时,乙三初见天王后做出的评价。 如今面对素未谋面的厉飞雨,乙三竟是做出了与天王同等的评价! 开两朵,各表一枝。 两人口中的大祸害本尊,苏牧以赵庆鏢局同僚的身份来到了长丰县下山村。 一番打听,確认赵庆之子身份后苏牧来到一处院落说明来意。 “这是赵庆托我带给行正的银钱。” “二狗,还不快出来见人?” 年约四十的农家汉语气透著几分慌乱,而当看到屋內走出的十二三岁,黔黑精瘦的少年后,苏牧微微一证。 “你是我爹的同僚,我们是不是在村子里见过不说这个了,我爹他人呢?那老东西死了没?” 二狗神情和语气都透出强烈不满,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四十上下的农家汉子打断,“混帐,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 “大伯,我娘亲死的时候他在哪,这些年他又在哪,那老东西有管过我们死活吗,亏我娘死的时候还一直念著他—.” 爭吵声传出,顿时村子里不少人闻声而来。 “小兔崽子,你再讲?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就算大伯你今日打断我的腿,我也非讲不可,这就是事实,我爹他就是个负心汉,辜负了我娘亲,——”被唤作二狗的少年依旧著。 身后那农家汉子愤怒抄起院中扫帚,高高扬起抽来,那二狗没有转头,身体却是本能朝著正確的闪避方向偏移,但回过神来后却没有躲闪。 啪! 竹扫帚抽打在了二狗身上,皮开肉绽,二狗只是闷哼一声,那农家汉子再次抬手后同样的反应再次出现,苏牧眼眸微眯。 “敏锐的感知果然是先天稟赋不假。” 那农家汉子见少年一声不,也不躲闪,似是怒火中烧,手中扫帚登时朝著二狗的脑袋抽去,苏牧见状伸手探出。 农家汉子愤怒的一击落入苏牧掌心,如风遇山岗,巍峨不可撼动。 “逝者已逝—钱既已送到,在下告辞。” 苏牧鬆手递过钱袋,那农家汉子也冷静了下来,一阵后怕之际,二狗忽的追出直接跪倒在了苏牧身后给磕了几个响头。 “你一定是强大的武者吧,请先生收我做弟子,只要先生传我武艺,我赵行正为你当牛做马!” “你另请高明吧,我不收弟子。” 说罢,苏牧大步离开。 那赵行正面露失望,旋即却又很快振作站起身来,“哼,你不收我,我便拿这钱去城中武馆拜师学艺,终有一日我会超过我爹,我会出人头地......让他等著,我定会向他给我娘亲討要一个说法!” 那被唤作二狗的少年有一句话说的对,但不全对,两人此前的確曾见过面,但不是在村子里,而是在村外树下。 赵庆之子,赫然是当初苏牧接取袁无命悬赏前去长丰县城途中,问路时遇到的少年,苏牧那会就注意到了二狗先天异於常人的感知力。 二狗曾从苏牧身上感知到了非同常人的危险,因而拦下同村孩童接近苏牧,也曾在事后將苏牧比作『山君”一般危险。 这世间江湖,恩怨就如刚温好的一壶老酒中倒入了新酿,五味杂陈难以彻底分清。 赵庆死在苏牧手中,苏牧却也应了赵庆最后的请求將钱袋送到其子手中,赵庆非是不愿回家,而是身陷长平妖道的泥潭无法脱身。 是赵庆不愿將家人牵连进来,从他给二狗起的名字赵行正观之,赵庆是希望其子日后为人正直,行光明磊落之事。 只是从二狗口中听到其母亲已死的一刻,苏牧便是彻底理解了赵庆临死之前流露出的解脱神情。 此事赵庆多半早已知晓,甚至其本人也暗中回过村子数次但並未表露身份,这点从那农家汉子的反应也能看出几分,此人多半也是知晓几分隱情的。 令苏牧完全认定这些的,则是赵庆最后的请求是將钱袋交给二狗,而非母子俩,一切都说明赵庆对二狗母亲之死是知晓的,赵庆最后的牵掛便是身后的少年二狗。 正因如此,苏牧直接拒绝了二狗的拜师。 倒不是惧怕二狗前来寻仇,苏牧不惧任何人寻仇,而是最后想要替赵庆隱瞒身为长平妖道之人的身份,留在村子平凡过一辈子便不会捲入其中。 二狗是无辜的。 至於为何要如此做,苏牧没有纠结什么,他杀了很多人,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他行事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 送过钱袋,苏牧穿过长丰县回到了两县交界地的燕家岭,孤身上了大雾山。 苏牧在那一株笔直如龙脊,通体生有淡金色斑点的赤木跟前止步,伸手向赤木躯干的一瞬,赤金两色光彩流转。 雾时。 赤木之上同时释放出了高温与锋芒,气浪滚滚,但那高温很快散去,似是感受到了苏牧体內同源的力量,隱隱传达出了亲切。 但那金斑上的锋芒却是更甚,似乎极为抗拒苏牧的到来,! 赤木上的金色斑点光彩大作,一道道无形锋芒如狂风扑面袭来,直將苏牧周身方圆数尺的风雪细细切碎成粉末。 血光乍现。 苏牧面上飆现数道血光,未激活铭文的八品宝刀都难以割破的体肤此刻却被赤木锋芒割破,一截断髮在风雪中纷飞。 “好锐的锋芒!” 苏牧不恼反喜,锋芒越甚便也意味著赤木的潜力越大,但很快苏牧又缓缓鬆手,不是奈何不得赤木。 而是他注意到了这一株约莫七尺的赤木躯干上流转著好似火雀纹一般的树纹,如今其上有著七道,但最后一道还尚未彻底凝成。 眼前这一幕不禁让苏牧想到了赤焰枪的第三道入品器纹,他清楚赤木的第七道树纹即將要彻底成型,届时这一株赤木必將更进一步。 现在就取,一切都將功亏一簧。 理智告诉苏牧如今取了是最好的,以免日后突生变故,但作为锻造师,他却更想看赤木更进一步晋升圆满之境。 若是没有锻造出更好兵器的追求,在苏牧看来充其量只是个寻常铁匠,而非锻造师。 “不急於一时———·那便再等等好了。”” 苏牧略一思索,自己如今就算取了赤木,也没有时间去锻造飞剑,倒不如再等等好了“先回清水镇。” 沧河县的一把大火,长平道庄园之事还未传至青云,清水小镇依旧祥和平静。 穿过举人街的青石路,苏牧驻足铁拳武馆外。 “我姓林,劳烦通报贵馆主一声。” “行,你等著。” 武馆门口的弟子面露几分不耐烦,自打他们武馆贏得比斗,成为青水镇第一大势力后,像这样来故作玄虚攀亲戚的他见过太多了。 如此情况直到年后才消停了些,没想到今日个又来了一人。 不久,这名弟子来到了武馆九品教头李力面前,李力曾在与苍鹰帮的比斗中贏下一场,在武馆地位比起同为九品的其他教头更高。 然而李力听完后却是面色大变,双手死死扣住了这名武馆弟子的肩头。 “什么,你说武馆外那人年约二十出头,姓林?” “没错,那人一看...... ,“那人岂是你能非议的,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话音未落,这名武馆弟子眼中地位超然的李力冷声开口,旋即脚步急切离去,又片刻,这名武馆弟子更是目瞪口呆。 他看到了闭关多日的馆主李烈石带著武馆內的诸位教头一齐疾步往武馆外迎去。 “姓林?莫非是那位林前辈!” 这名武馆弟子醒悟过来时,浑身早已被一声冷汗浸透。 “林,林前辈你痊癒了?” 看到门外傲立的俊朗身影,铁拳武馆眾人皆是呆滯原地,面露震惊之色。 “李馆主,別来无恙。” 苏牧轻頜首扫视一眼面前眾人后眼眸闪动,他发现其中没有清荷那丫头的身影,目光当即落在了眾人为首的李烈石身上,他捕捉到了一抹慌乱。 如今青水镇第一势力,铁拳武馆的馆主李烈石在感受到苏牧的目光后浑身剧颤,口乾舌燥,连忙颤声开口。 “林前辈,此事还请移步一敘。”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李烈石不敢与苏牧目光相触,对方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將他彻底看穿了一般。 武馆深院大堂內,苏牧端坐正位,李烈石依旧没有將清荷带来,反而取出了三物放在桌上。 一厚一薄两封书信,与一枚雕刻有『青州』字眼的竹纹青玉佩。 第191章 青州书院,见面大礼! 第191章 青州书院,见面大礼! 看到桌上之物,苏牧眼眸闪烁之间,心头其实已有猜测。 “这是何意?” 李烈石不敢隱瞒,將一切原委娓娓道来,事情还要从数月之前苏牧离开清水镇说起,李烈石对苏牧心中既尊敬,也有敬畏。 就在苏牧离去后清荷茶饭不思,终日將自己关在那春雨街的院子里,也不愿来铁拳武馆,这令武馆眾人都极为惶恐,若让清荷出了事,他们可担不起苏牧的怒火。 铁拳武馆眾人绞尽脑汁,得知清荷喜欢读书识字后心生送去镇上私垫的念想,此后清荷终於走出了那间小院去了私塾。 就当武馆眾人认为事情好转之际,却浑然不知,坏也坏在了私塾上。 “林前辈,你有所不知,这镇上唯一的私塾便是举人街东边的一名老秀才开的,除了那老秀才外去年还来了一名稍年轻些的,看著约莫四十出头的模样的教书先生。” 清水镇的私塾苏牧自然也清楚,这也是当初苏牧考虑是否要考科举的原因所在,只因镇上有私塾在。 苏牧听到这,心中也就明白了那私塾新来的教书先生不简单。 “李馆主是想说那私垫里新来的教书先生带走了清荷?” “林前辈慧眼如炬。”李烈石拍了个马屁,注意到苏牧面上並未有任何神情变化,旋即继续开口。 “坏就坏在了那位教书先生也和林前辈你一般是个高人,兴许那位是动了收徒的心思,於是將清荷带走了,李某有心想拦,奈何实力微末——” “那位高人只是看了李某一眼,李某便是浑身动弹不得,最后那位高人先是留下了一枚玉佩,之后这两封书信也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了大堂內。” 將原委道尽,李烈石这位如今的清水镇第一人就这么如无名蚁,静静佇立一旁等待苏牧回应。 “果然如此。” 苏牧听完暗道果然如此,此事的確也怪不得李烈石,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己能看出清荷身负气运,想来是那位教书先生也看出了清荷的不凡之处。 李烈石的讲述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那位教书先生多半不是道修而是儒修。” 苏牧暗道一声,心头有了判断,药师曾言儒修养浩然正气,需入世修行,追求修身治国平天下。 被这么一名儒修带走兴许对於清荷而言是一场机缘造化,怎么也比跟在他身边来的更好。 此外,苏牧也很快想到一点,养浩然正气的儒修多半不会是什么恶人,顶多是些酸腐的老顽固。 “既如此,清荷之事怪不得李帮主,这段时间劳烦李帮主了。” “不辛劳,不辛劳。” 李烈石见状暗自鬆了一大口气,他夹在双方中间是谁都不敢得罪,只因双方若想杀他都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这一幕若是传出,只怕清水镇民眾都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堂堂清水镇第一大势力的掌舵者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竟是如此卑微。 当下李烈石很识相离开了大堂,苏牧隨手拿起桌上的玉佩。 玉佩一面刻有鎏金『青州”,另一面则是刻有古体『书院”二字。 “青州书院?” 苏牧眼眸微亮,他此前的猜想没有出错,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就此打消,苏牧心头已有打算,就等青云之事处理完毕就去青州古郡走走,於苏牧而言青云三县太小了。 “清荷倒是先行一步去青州了。” 至於为何不是直接去中州霍家,苏牧还没有这般自大,药师只是霍家的僕人,便已是五品巔峰的道修,那袁青多半也是五品道修。 苏牧的计划是先去青州歷练、强大自身,待得破入上三品之境便动身前去中州。 “小月等我三年就好。” 五年太长,苏牧给自己心中定下了一个动身前去中州的最后期限,那便是三年,届时无论他是否已晋升上三品,他都会前去中州一趟。 至少要先见小月一面,不然他心难安。 深吸舒口气,苏牧將思绪拉回,他將这枚青州书院的玉佩收入须弥戒中,然后拿起桌上的书信。 一厚一薄,厚的信封上写有一行字:先生阅,清荷留。 俗话说字如其人,小医师的字是红梅臥雪,娟秀灵气;而清荷的字则更像是汉子的字,质朴却有朝气,也暗含有几分抱负。 苏牧取出书信阅览起来,书信开篇是清荷没有忘记苏牧收留之恩,日后一定会重新回到他身边,此番也是她自愿跟隨那位教书先生离开,让苏牧不必担忧。 书信中提及那位先生名柳正源,是青州书院的一名讲义先生,此行两人的目的地便是回青州书院。 那枚留下的青玉佩则是青州书院的令牌,持之可入青州书院。 关键的信息之后,清荷也提及了柳正源似乎是被那些苏牧所教的诗句所吸引,留下玉佩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苏牧结交,促膝长谈一番。 书信中清荷以一种颇为自豪的语气描述了柳正源看到那些诗句后的吃惊神情,以及反覆念叨著的如痴如醉。 “清荷万不敢忘先生大恩弟子清荷留。” 苏牧阅毕嘴角著一抹笑意,面上也有几分古怪之色。 如此看来自己才是那始作俑者,是自己传授给清荷的诗句引起了那柳正源的关注,兴许正是如此,那柳正源才渐渐发现了清荷的不凡之处。 毕竟无论是李烈石的说法,还是清荷本人都有提及,那柳正源在私塾里教导了清荷近乎三月才將清荷带走。 至於为何清荷要走,苏牧也理解,字如其人,清荷的字暗含抱负。 何况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相遇柳正源是清荷的造化,清荷很好把握住了,苏牧心胸还没那般狭隘,更不会因此而动怒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苏牧如此,清荷亦是如此罢了。 合上清荷的亲笔信,苏牧略有好奇看向桌上另一封书信,这封是清荷所留,想来另一封信封无字的便是那青州书院的柳正源所留。 这位青州书院的儒修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呢?请帖吗? 苏牧撕开信封,取出了其中薄薄的一张信纸,偌大的信纸上摊开唯有一个字。 “正?” 看到这个板正的『正”字一瞬,苏牧眼眸骤亮,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敏锐感知到了这道『正”字的不凡,好似其中蕴含有玄妙的道理和力量。 这是一种苏牧眼下道不清,前所未见的全新力量。 隨著指尖触及,顷刻自『正』上流转有一道金光匯入眉心,雾时苏牧顿觉脑海好似有一道洪亮正气的声音当头棒喝。 旋即苏牧精神为之一振,心神清明无比,这股力量流经体內,甚至將盘踞在心臟下的蛊虫都压制了片刻,令蛊虫如临大敌。 “好字!” 苏牧眼眸闪烁著精芒,这个正字真好似蕴含有一种奇妙的规则,似乎那柳正源將关乎於『正』的道理融入笔墨,落笔书成。 只是苏牧仔细端详一番后又隱隱觉得这个『正”字还有所缺失,字形虽完整,但其中的道理规则並不完整,尚为残缺。 以及苏牧眼眸微眯时,隱隱察觉到这股规则之力也与气运之力有著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儒修入世济世,王朝气运越强,儒修一脉便越强,这便是儒修的法门么果然与道修截然不同,也与佛门大不同。” “儒修战斗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苏牧眼眸忽有些炙热,对此颇为期待,他还从未见过这个世界读书人的战斗。 心念急转,他顷刻知晓了这柳正源的修为只怕不低,的確是一位儒修高人。 苏牧珍重將这一道正字摺叠收好,他虽对儒修法门知之甚少,但却很清楚这一道正字只怕极其珍贵。 柳正源兴许是为了补偿从自己身边带走清荷,这是给自己送了一份见面大礼。 苏牧没想到清荷遇到了一场机缘造化,就连自己也跟著沾上了光。 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与身负气运之人结识怎么也不会吃亏,清荷如此,禪静亦是如此,至於双柏诗会的那卖诗的乞写或许有朝一日也能令他受益也说不定。 “青州书院么—我苏牧会去的。” 青州书院的一名讲义先生就有如此修为境界,青州古郡的天地必然能让他的实力更进一步,苏牧心头一时间对青州更为期待了。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解决了青云之事该回青云城了。” “不知李知贺能否为我弄来六品功法?” 去年的新春比往年来的迟,正月一过便入阳春三月。 这时青云的风雪还未彻底散去,草长鶯飞已有跡象,农忙时节到了。 由间阡陌儘是身披蓑衣斗笠的农夫,冰雪消融后通往青云城的牛车也渐多起来。 时隔数月,青云来的蓑衣客再次看到风雪中盘踞大地的青云城的轮廓,一时间忽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蓑衣客掏出狼首银令越过长长的入城人群,守城的青云军相视一眼,一人神色有异匆匆转身入城去了,苏牧对此不以为意,信步迈入青云城中。 苏牧循著密如雨点的打铁声来到金铁长街,整条大街上的铁匠铺都重新烧起了炉火,唯独锻兵坊大门紧闭,显得有些萧瑟。 “放心,我会將三位大师傅带回来的。” 苏牧自然清楚这是为何,他隔著街巷远远看了一眼后並未露面,而是转身离去。 清荷如今已经被柳正源带去青州书院,无需再让武叔照看,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要正面对上黑山军,眼下不宜直接露面。 看过锻兵坊,苏牧穿行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巷,走出拐角后酒尘巷到了。 冬雪一过,云鹤医馆小院里的青竹重新变得青翠。 苏牧悄然跃入医馆,摘下了斗笠。 数月闭馆,青石小路无人打扫与行走,边角已生青苔。 “药师,小子痊癒了来看看你——药师爱酒,但这雀血酒你想来没喝过吧,今日小子特带来给你尝尝一壶酒半洒半饮后苏牧起身重新戴上斗笠,面容在此间悄然变换,真容隱去化作了捉刀人厉飞雨的容貌。 “老板,来一碗煎蛋面,多加葱。” “好嘞,客官你稍等。” 苏牧来到坊市一家麵摊坐下要了碗煎蛋面,待得吃尽之际,一道圆润的身影气喘吁吁走来,落座正对面。 “这煎蛋面看著不错,给我也来上一碗,多加二两麵条。” “好嘞。” 麵摊老板那头揭开热锅下麵条,热气腾腾,那道圆润的身影搓著手,压低声音开口。 “厉大侠,您老可算是露面了。” 这道身影不是他人,恰是黑心药铺的掌柜,章平。 “许久不见,掌柜別来无恙。” “厉大侠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数月来三县不知有多少势力在打听你的下落,黑山军这些日也是出动了不少人在打听,先后来了好些密探—李司主想要儘快见你一面,还请厉大侠前去时隱藏一番身份,切记。” 隱藏身份? 苏牧闻言心中有疑但並未发问,只是不紧不慢將碗中麵汤一口饮尽后,留下了几枚铜钱。 “老板,结帐。” 青云斩妖司,深处书房。 李知贺正不停在书房中来回步,这数月来厉飞雨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青云,今日厉飞雨总算是露面了。 就在这时,外头有小吏高呼一声。 “司主大人,外头有人求见。” 话音落下数息后,李知贺平静推门迈步而出,书房小院之外,细雪中一名容貌寻常的汉子平静走来。 “便是你要来考核捉刀人?你且跟我来。”李知贺看似隨意扫了一眼来人开口道了一声后,目光扫过小吏,“你先退去,记住本官不希望今日之事传出半分,本官今日也没见过外人。” “是,属下知晓。” 小吏闻言面色微变,急忙应声退出。 书房內,李知贺目光如炬扫视著苏牧,似有迟疑不敢確认,苏牧摘下斗笠,斗笠遮挡面容的瞬息间,故意伸手在面上抹了一抹,旋即恢復了厉飞雨那张冷峻面容。 “厉先生这手易容术当真是出神入化。” “雕虫小技罢了。” 確认苏牧身份后,李知贺沉声开口,“厉先生,以你我之间的交情便不绕弯子了......如今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不知厉先生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 苏牧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旋即李知贺神情有些凝重从衣袖中取出一封斩妖司的密信递过。 苏牧伸手接过密信,扫视一眼密信上的印鑑,发现赫然是沧河斩妖司。 “厉先生,出事了。” 第192章 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第192章 栽赃陷害,借刀杀人! “出事了?” 苏牧眼眸闪动,想到了公孙信之事,莫非是赵平远要为公孙信这个外甥復仇不成。 此事苏牧早有预料,唯一出乎预料的是赵平远的反应竟如此迅疾。 心念急转间苏牧面色不显分毫,旋即平静取出密信阅览起来。 快速阅览一番,苏牧眉头一挑,当即明白过来了为何方才李知贺要特意派出章平来寻到自己,並让自己隱藏身份。 看过密信苏牧神情略有些古怪,他预料的没错,的確是赵平远发难了。 但事情却也出乎苏牧的预料,因为这封密信上不仅提及了公孙信之事,也涉及东河镇郭家,密信中赵平远將这一切都『栽赃”到了苏牧身上。 同时赵平远给公孙信所在的太平妖道的据点定性为良善人家,郭家同样如此,如此一来犯下两起杀人灭门的苏牧便是成了无恶不作的恶贼。 虽说此两件事的確都是苏牧所为,但显然这是一次栽赃陷害,只是阴差阳错之下的確让赵平远找到了正主。 郭家之人还真是他苏牧杀的。 至於眼前这份密信则是赵平远亲笔写给李知贺的,同样多半还有一封送去了长丰县,赵平远为的就是要联合三县斩妖司发布一级悬赏令。 赵平远企图让三县斩妖司启动清理门户程序,全力缉拿他苏牧。 “厉先生既已看过密信,便应该清楚眼下的处境。”李知贺此刻对苏牧越发是钦佩了,面对如此情况竟还是如此淡定,甚至还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我这还有一封密信,青州负责考核金令捉刀人的判官已离开青州而这封密信是两月之前送到我手,想来再过不久判官就要抵达青云。” 话毕,李知贺並未將青州的密信递来,苏牧闻言很快从中找到了其中关键所在。 “李司主,这消息在眼下应该算不得好消息吧?” “没错,若是放在平日这无疑对厉先生而言是好消息,但眼下若是不慎便是一道催命符。”李知贺说的很直接,此处他顿了顿神情越发凝重。 “一旦让赵平远將事情坐实,届时不要说金令考核之事了,只怕赵平远是想要借判官之手除掉——·厉先生你。” 苏牧闻言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眼眸微微眯起。 “公孙信的確是我所杀,或许一切都是事实呢?” “厉先生说笑了,本官相信你的为人,断不会无故製造这等杀戮,我相信其中必有隱情,只是那赵平远封锁了消息。” “本官还是从这份密信才得知一切,那一处庄园如今早已被封锁,我的人难以进入庄园,一切都是赵平远一人之言。” 李知贺开口说道,也並未提及郭家,两人心照不宣,李知贺的立场不言而喻,他选择站在苏牧这边。 “李司主,判官是几品境界?” 闻言李知贺神情大变,下意识扫视四下,“厉先生,慎言,也千万莫要衝动,眼下还远远没到那等境地。” “若真对上判官那便再无回头路,也断无生路可言。” 李知贺当即劝说苏牧冷静,旋即开始分析眼下局势,道出了计划。 “三县不是赵平远一言堂,我已回绝此事,也书信一封送去了长丰徐司主手中,我会以调查核实为由派人前往沧河,但此事多半查不出什么来,赵平远既敢如此,必然是做好了准备.” “下一步,便是静候判官到来,届时我会將这段时日收集到的证据以及那郭家的帐簿都递交上去,此时虽然匆忙,但应该也足够了。 “只要我们先一步拿下赵平远,一切都將水落石出,届时判官也会还厉先生一个清白,甚至此事兴许也能助力厉先生普升金令。” “而在此之前,还请厉先生莫要轻易在人前露面,这段时日也需低调行事。” 如此思虑周全的计划,李知贺显然不是考虑一时得来,以及他这番態度也是要死保他苏牧。 这令苏牧心生异,寻常人若是遭遇这等情况,只怕巴不得要与他划清界限,儘快脱离干係。 但李知贺却没有这般做,反而为苏牧思虑万全之法。 “厉先生这般人若是死了,必然是青州斩妖司的损失以及本官也是有私心在,助厉先生也同样是在帮我自己。” “若厉先生能成金令,入青州斩妖司必能一展抱负,日后李某兴许还需厉先生提携一二。” 李知贺为官近三十年,早已是人老成精,很快便是猜出了苏牧心中所想。 “李司主言重了,司主思虑周全,厉某自然听从。” 苏牧倒不是留恋捉刀人金令,他如今有青州书院的玉佩,大不了日后换一个身份前去青州。 此事能成自然最好,若不能成也不重要,不过是苏牧如今还要在青云待上一段时日。 “厉先生能理解就好!” 李知贺为苏牧倒上一杯茶水,暗自鬆了一口气,方才苏牧问及判官实力时著实嚇了他一跳,但殊不知,苏牧方才其实只是处於好奇才开口询问一番判官实力,而非为了其他什么。 两人达成共识后,苏牧轻品上一口茶水后开门见山开口。 “李司主,厉某有一事相求。” “厉先生请讲。” “锻兵坊的一位锻造师傅曾为我锻造过兵器,我今日听闻他被黑山乱军掳去,厉某想请司主调查一二。” “確有此事,算算时日倒也巧,此事就在厉先生隱去青云的数月之前。”李知贺说罢,站起身来在书房柜子里找出一卷密信。 “此事本官也正是头疼,事情原委大致是陶县尊请了锻兵坊三位大师傅前去城外一处庄园锻造兵器,却不想那黑山乱军贼人胆大包天半道杀出將人劫走了。” “这是三处最后可能的黑山军据点所在。” 苏牧接过密信將之摊开。 “黑风谷这一处是最有可能的,也与陶县尊在城外的庄园处於一个方向,相距大约四五十里。” “其次便是小黑山,此处地处青云、沧河、长丰三县交界之地,据说那黑山乱军便是从此起家,如今多半也是黑山乱军的老巢所在,不过黑山乱军如今的老巢还有可能在祁峰山脉之中。” “再者便是西边的黑山林,这一处的可能性最低,黑山林中石林崎嶇,地势险峻,不適宜驻扎太多人。” 李知贺为苏牧分析著三处,苏牧的眸子落在了黑山林这一据点上,那高锋临死之前道出的就是此地。 同时也注意到了李知贺口中的『陶县尊”,说起来他这么些年好似从未见过这位青云的父母官。 “厉先生,此事凶险,你若前去务必要小心,黑山乱军掳走锻兵坊的三位大师傅必然是想要打制入品兵器和宝甲,其三人重要性不言而喻,乱军营地之中必然会有高手坐镇。” “黑山乱军如今已成气候,魔下强者眾多,大半年之前厉先生曾在长丰法场斩了那袁无命。”李知贺说至此处沉吟了一下。 “厉先生或许有所不知,而就在数月之前,黑山军却是有人填补上了袁无命的空缺,那新任护法之一名为高锋,据传实力不下袁无命,想来也是一名六品武者。” 李知贺神情再度凝重了几分,为苏牧介绍著黑山军新任护法高锋之事,殊不知此人早已死在了苏牧枪下,被苏牧送去投胎了。 甚至於比高锋更强的公孙信也都被苏牧宰了。 “从李知贺的反应来看...:..赵平远关於公孙信的消息封锁的极为严密。” 苏牧暗道一声,面上没有显露分毫,趁机故作面露凝重开口道了一句,“实不相瞒,厉某如今武道修为已到瓶颈,但苦於没有六品功法,不知李司主可有法子?” “六品功法么。” 李知贺闻言神情微变,似在思量什么,但很快他的眸子变得坚定,苏牧七品便可逆斩六品的袁无命。 哪怕那袁无命是通过某种手段强行晋升的,厉飞雨这份潜力依旧高的骇人,哪怕放在青州亦是不凡。 此刻的李知贺浑然不知的是,死在苏牧手中的公孙信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六品道修。 而这也正是赵平远如此心急如焚的原因,让一名能杀公孙信的狠人活著,他赵平远哪能心安,恨不得儘早借判官之手除掉苏牧,此为借刀杀人之法。 此前李知贺也曾对此心中生疑,赵平远可是一只老狐狸,怎会如此心急,一副要狗急跳墙之势。 “厉飞雨一旦晋升六品只要不遇世家宗门子弟,同品应是难逢敌手,助我回青州厉飞雨不可少!” 李知贺眼眸微微眯起心中有了决断,但也面露难色。 “功法之事我兴许能想想办法,只是厉先生你若想晋升六品除了功法还需要对应淬链五臟的五行丹药,丹药你可准备好了?” 苏牧自然是知晓此事,但此刻他面露疑惑,故作不知。 “竟还有此事?” 李知贺一证,心中却也暗道果然如此,厉飞雨身后果然没有大势力支撑,但如此却也更为惊人。 厉飞雨能依靠自身之力能走到这一步,修出这等远超同阶甚至能跨越大境界逆伐强敌的实力,这份潜力之恐怖令李知贺越发心惊。 “百丹楼可有这淬链臟腑所用的五行丹?” “下三品与中三品之间存在一道鸿沟,此物哪怕放在沧澜三郡之郡城亦是珍贵,百丹楼纵使有也不会拿出交易。” 李知贺很快摇头,沉吟一番后又开口道。 “不过倒也並非全无可能。” 苏牧眼眸发亮心生意外,李知贺今日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惊喜,今日苏牧其实並不抱太大希望,只不过隨口一提。 但没想到李知贺蕴含的能量还真不小,六品功法似乎真能弄来,甚至於眼下就连淬链五臟的五行丹也有获取的法子和渠道。 “厉先生可知我们青云县的县尊大人?” 苏牧摇头,做洗耳恭听之状。 “陶县尊名陶行正,六年前上任青云县令,他应是出身东莱郡陶家,陶家乃是青州世家之一,陶县尊应是能弄来五行丹,但此事不好办,我只能姑且试试。” 陶行正? 苏牧忽的想起了那著日后要出人头地的下山村少年,二狗也名行正。 “那就劳烦李司主出面了,若县尊愿出售丹药,所需钱財厉某一併承担。” “好。” 离去之前,李知贺递给了苏牧一枚並未登记在册的捉刀铜令,苏牧心领神会重新变换了容貌收下后离开了斩妖司。 离开斩妖司后,苏牧来到了此前专门购置用来存放酒水的宅院。 推开密布灰尘的小院大门,入院后苏牧发现门口有著一份牛皮纸信封的书信。 “书信?” 苏牧手掌丹劲催动,將地上的书信摄取入手,撕开一看,上面的笔跡他从未见过。 “古河商会的印鑑是李糠来信,这字倒是与我当年有的一比。” 阅览一番后苏牧落在那歪扭的字跡上哑然一笑。 书信是李糠托古河商会寄来的,其上有著商会印鑑,苏牧曾在商会以及商会运酒水的马车上都曾见过,信中的內容是最后一批酒水酿製时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延后。 以及书信中李糠也邀请苏牧前去沧河县,说是又有了新的酿酒法子,想要请苏牧前去品尝交流一番。 阅毕苏牧心念急转,想过是否会是赵平远的手笔,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想,若赵平远真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今日李知贺给他阅览的密信中就该指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以及书信无论是语气还是那內容,也都符合李糠的为人,李糠痴於酿酒,一心追求酿造烈酒,不然苏牧也不会將前世的蒸馏之法告知。 “药师曾说过想去见见李糠这位爱酒之人,这次李糠新酿造的酒水也给药师带上一些—正好也去见见赵平远。” 苏牧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收回书信后来到了地窖,上次离开时因为要带走药师所留医书,苏牧无法装走全部酒水。 如今他可是有两枚须弥戒,空间完全足够装下了。 之后苏牧又悄然回到了燕雀街尽头的宅院,將从斩妖司带出的三副地图摊开在了书桌,静候夜色到来。 回到家中苏牧整个人彻底放鬆下来,疲惫顿如潮水袭来,这段时日发生事令他心神有些困顿。 苏牧为自己烧开了一荷叶锅的水,往其中纯熟倒入了三包五珍养筋汤,就这么直接伸手入沸水翻滚的浴盆当中。 寻常七品易筋武者每次只需一包的分量便可有效淬链经脉,但如今三包下去苏牧却只感到略微有些酥麻。 苏牧摇摇头,继续往其中倾倒药粉。 四包。 五包。 七包。 第193章 蛟筋宝光,四次易筋! 第193章 蛟筋宝光,四次易筋! “药效还是弱了些。” 最后苏牧乾脆將屋內还剩下的药粉,整整九包一齐倾倒其中,这时苏牧才满意的脱去衣物。 呼呼! 整整九包五珍养筋汤令的一盆沸水顷刻化作乌黑之色,灼热的药力令的刚冷却稍许的沸水再度持续沸腾起来,水泡咕嚕不止。 其中蕴含的药力称得上狂暴,换做任何一名三次易筋的七品武者只怕都难以在这等药汤內待满十息,不然必会被狂暴的药力冲损筋脉。 然而火雀血洗链过后令苏牧体內筋脉之强韧远非寻常三次易筋的武者所能媲美,苏牧身躯滑入浴盆,將整个身躯浸没在药液当中后竟是愜意地合上了双眸。 雄浑的丹劲流淌在四肢百脉中,丹劲將药力野蛮化开,大量炙热的药力源源不断涌入苏牧体內,此刻苏牧的肉躯则是化身成了一个无底黑洞。 將涌入体內的一切狂暴药力照单全收,体內痊癒的一根根大筋顷刻化身成一头头贪婪的妖兽將药力撕碎、分食。 火雀血洗链后的筋脉本就渴求著能量,此刻顿如久旱逢甘霖一般不断吞噬著药力,不知疲倦。 这个过程中苏牧气息越发悠长,面露陶醉之色,竟是缓缓进入到了梦乡。 而苏牧体內丹劲不绝,劲力到了苏牧这等层次早已无需刻意掌控,丹劲隨著呼吸便可自行运转。 终於,不知过去多久后。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燕雀街尽头一墙之隔的住户猛地惊醒,迷糊著从床上坐起,这汉子推了推枕边的妇人“打雷了————快醒醒,翠莲去把外头的衣服收一下。” “啊,好。” 妇人应了一声,醒来穿上衣衫走出屋,衣物收到一半抬头望天,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打雷,更没有要下雨的跡象,当下妇人眸子睁大,当场气冲冲转身回屋將自家汉子一顿臭骂。 这一幕同时在周遭数户人家院子里上演。 里啪啦! 屋內电闪雷鸣声不断,但隨著浴盆中正酣睡的年轻俊朗男人缓缓睁开眼眸,雷鸣声很快为之消失,方才那动静竟是苏牧体內的筋脉发出的。 “睡了一觉——竟是完成第四次易筋了!” 苏牧眼眸发亮,面露流露出一抹异和意外,他只是等待夜幕降临之际不想浪费时间,便久违地泡上一个药浴,没想到竟是直接打破了第三次易筋的檯。 睡过一觉后,苏牧只觉神清气爽。 一动一静,鬆弛有度方能长久。 恢復心神的苏牧进入到了內视状態,他看到了体內筋脉的变化,每一条筋脉从外表看似乎並未变得粗壮。 但静若处子,动若蛟龙。 苏牧心念一动,丹田处的丹劲顷刻如翻江蛟龙一般汹涌而出,承受如此恐怖的劲力奔腾,经脉却不再传来丝毫痛楚,游刃有余。 原本就透出晶莹之色的一根根大筋如今更是由內及外绽放出一层淡淡的宝光。 苏牧试著催动玉骨状態,体內的骨骼如青玉雕琢,那绽放著宝光的筋脉此刻与之交相辉映,好似一条条白蛟游曳。 筋骨在此刻更为深层次融而为一。 嗡! 一声宏大、好似亘古就存在的古老之音在苏牧耳边迴荡,令苏牧进入到了一种玄妙之境。 恍惚之间,苏牧看到了一具身如琉璃,周身窍穴如漫天群星闪耀,血液金似琥珀美酒一般的完美躯体,“这是十二境—小金刚秘境?” 然而这等玄妙之境只存在片刻,苏牧很快便是浑身剧颤著从中突兀脱离,就好似被一股冥冥之中的无形之力生生將感悟截断,不容人触及。 令苏牧心生倾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上的无力鬱闷。 “禪静所言非假,如今我已修成药师口中的淬体十二境,但並未入小金刚秘境此后有必要去一趟金刚寺。” 感悟被强行中断,苏牧却並未因此苦恼什么,他感受到此刻体內仿佛有著用之不竭的『筋力”。 三次易筋为象筋,而四次易筋为蛟筋! 玄象天生具备人类所不及之神力,在前世为神力的代名词之一,但象毕竟还只是世俗之兽。 而蛟早已超出了世俗之兽的范畴,妖蛟一族纵使放在妖兽当中也属极其强大的一族,若是走蛟跃龙门,化蛟为龙,更是传说中的祥瑞神兽。 四次易筋的蛟筋,不仅能抗锐利之物刺穿,更能抵御入体的暗劲,寻常点穴之法也对具备蛟筋之人无效。 经脉淬链到这等程度,只要战斗之中筋脉不出现寸寸破碎,皆能自行紧绷並止血,战后甚至能自行缓慢癒合,能在筋脉受创后仍保持一半以上的筋力爆发。 苏牧从浴盆中站起身来,背脊舒展,浑身经脉更好似活过来了一般,苏牧隨手轰出一拳。 左臂血肉下紧绷的经脉『錚』的一声喻鸣,好似攻城弩上弦,陡然进发出一股澎湃的推动力。 “呼!” 一拳当前,空气被层层压缩,然后轰然塌、破碎,在长空留下一道扭曲的无形拳痕咔。 半丈开外老槐树躯干上飘出一声脆响,裂痕瞬息扩张,这一株老槐树终究是不堪重负,轰然摧折倒地。 “好强,蛟筋之筋力的爆发力相比象筋有成倍的提升,若是配合丹劲的毫无保留输出,千魂幡程度的亡魂战將在我面前走不出十回合不,多半五回合就足以將之轰杀。” 此前面对公孙信,苏牧与之战了三十余回合才將之击败,但如今苏牧有自信在十回合,甚至是五回合內將之击溃。 如此提升倒也並非全是蛟筋之能,而是此前苏牧的劲力、锻骨层次都超出了易筋,致使苏牧的力量一直处於一种失衡状態,实力因此受限。 如今筋脉这一项薄弱之处暂时得到了弥补,自然便迎来了一次小质变。 之所以说是暂时,那是因为苏牧已然顿悟了第五次炼劲之道,隨时都可以向罡劲发起衝击,届时三方力量必然还会再度出现失衡。 “下一步,就是衝击罡劲、小金刚秘境和六品了。” 苏牧心中对三者中任一者都颇为期待,罡劲是有著青州传承的金刚寺禪静都不得入门、只在典籍上看到过的高深境界。 小金刚为传说中的武夫秘境。 而六品则是中三品之境,一品之差,可谓天差地別。 苏牧略微遐想了一番,眼眸闪动望向漆黑的夜幕,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先去黑石林走一趟。” 夜沉似水。 “嘿嘿,兄弟们先巡著,我去去就来。” “哼,当真是懒人屎尿多。” 一名削瘦的黑山军士兵嘿嘿笑著落后几步,来到一处灌木丛处解手。 “哗哗----- 就在这时不远处灌木丛忽的一阵摇曳,削瘦士兵眼神一厉,蹭的抽刀三寸,寒光隱现“谁?” 那摇曳的灌木丛中忽窜出一道黑影,定晴看去只是一只灰毛野兔。 “呸,原来是只畜生,嚇你刘爷爷一跳。” 自称刘爷爷的士兵了一口,骂了一声灰毛畜生,若非是有巡逻任务在身,他今晚非得要加餐一顿。 ! 当即士兵將三尺锋芒收回,刀身摩擦著刀鞘发出一声细密的摩擦声。 “快点,刘三你休想偷懒,快跟上。” 不远处巡山士兵的叫唤声传来,刘三刚欲开口,瞳孔却是忽的收缩,身体顷刻一软往后栽倒。 临死之际,刘三瞳孔之中倒映出一道身影,那身影就这么在他面前变换成了他的模样“咳咳咳......来了。” 刘三被一只手扶起,只能双目圆瞪,面露难以置信神情看著那冒牌的『刘三”轻咳了几声后发出一声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声音,脑袋一栽就此咽气。 苏牧浑身血肉蠕动间,身形快速变得与刘三一般无二,確认无误后苏牧扒下刘三的衣物取而代之。 旋即手中灵光一闪,將刘三的户体收入须弥戒中。 做完这一切,苏牧將长刀別在腰间走出灌木丛,小队为首的黑山军武者撇了眼苏牧,只是不耐烦招呼一声。 “磨蹭什么,快跟上!” 苏牧已在暗处观察这一支小队许久,將眾人的一举一动包括神情都看在眼中,当即模仿著刘三嘿嘿一笑快步匯入小队,无一人有疑。 就这么苏牧彻底混入小队,跟隨著这支五人小队绕著营地巡逻,期间也遇到了其他巡逻小队与明桩暗哨。 这个过程中苏牧將营地的地势看在眼中,又依照著斩妖司给出的地图在脑海中构建出营地的地图。 “斩妖司的情报有误,此处营地巡逻的皆是武者,岗哨守卫和暗哨数量极多,暗桩中隱藏有两道悠长的呼吸,应为七品易筋武者。” 此外,以苏牧敏锐的听觉能听到营地中传来的打铁声,这打铁声有近有远,似乎分为了两处。 这些都让苏牧更多了几分把握,三位大师傅多半就在此处营地当中。 不多时,五人小队完成了巡逻后与另一支从营地走出的小队碰头交接令牌,然后往营地內走去。 一路穿过石林进入营地当中,眼前营地灯火连绵如龙,放眼望去此地驻扎的士兵只怕超出千数,远非李知贺口中的不宜驻扎太多人。 尤其是那山寨大门的三层哨塔上更是布置有四辆弩车,其上黑山军士兵皆是身披铁甲,手执尖锐的精锐土兵。 “这一处营地不简单!” 苏牧心中一凛,若今晚只是为了杀人,他大可以直接杀入其中,大不了杀个痛快后施展火雀变离开便是。 只是今夜他首要目的不是单纯为了杀人,而是要將三名大师傅安全带离。 杀人容易,救人不易。 苏牧注意到营地的帐篷中皆是数人一顶,心中猜测几人的住处应是同一处,便是一直跟隨著身前四人。 走至某一处时,小队两人却是分別走向不同的营帐,苏牧临场应变。 “嘿嘿,兄弟们先睡。” 为首的小队长眸子里闪过一抹疑惑,他总觉刘三今日有些怪异,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最后哼了一声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眼看矇混过关,苏牧佝僂著腰往营地更深处而去,却也就在这时身后小队长忽的转身喊住了苏牧。 “慢著,你给我站住。” 营地火把焰火摇曳,映照出苏牧蕴含杀意的一双眸子,周围黑山军士兵闻声也投来了目光。 “若暴露,今夜唯有先杀出去,不能打草惊蛇暴露救人意图。” 就在苏牧暗自嘆了口气,心中做好了要杀出去的准备之际,身后小队长开口了。 “你小子替我走一趟,把这块令牌交还给李百夫长。” 苏牧眸子里的杀意收敛,转过身来时面上已是挤出了一抹諂媚的笑容。 “好。” 只是接过令牌还没走出几步,苏牧眼眸忽的闪动,双耳微微一动捕捉到来自营地深处的异常动静。 “啊-----! 营地深处忽有一名黑山军士兵临死之前发出了一声惨叫。 “什么动静?” “敌袭,有敌袭!” 营地深处忽有人高喊出声,要时整个山寨彻底骚动起来,一根根火把点燃,火光一时大作,营地士兵登时如潮水往营地深处涌去。 苏牧面露异,竟还有人选择夜袭黑山军营地,他还正愁找不到机会前往营地深处,当下他心头一喜趁著混乱,混入人群往营地深处而去。 “快,在那边!” 黑山军士兵怒喝出声,最近的十数名黑山军士兵纷纷抽出刀兵围杀向那蒙面的黑衣人。 那蒙面闯入营地之人身形魁梧,实力不俗,为一名七品易筋武者,但见他一掌击毙一名黑山军士兵后顺势夺过刀刃,手中长刀凌厉凶猛,寒光闪烁间便是斩杀了数名近身的黑山军士兵。 混乱之际,无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正悄然往营地更深处摸去。 “嗯?此人身形和气息好熟悉—那人是武叔?!” 但很快暗处的苏牧发觉那黑衣人的身影颇为熟悉,一时瞳孔为之微凝,面上流露出惊愣。 暗处之人不得不停下脚步,面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 “看来今夜是无法低调了。” 第194章 锻兵坊后事,虎穴行! 第194章 锻兵坊后事,虎穴行! 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就在今日,李知贺让自己这段时间儘量不要在人前露面,行事低调一些。 苏牧原本的打算亦是如此,他想要先潜入黑山军营地,至少要先確认三位大师傅所在才会出手,如此最为稳妥。 如今隨著武烈的出现,一切计划都被打乱。 “此番已然打草惊蛇,若退去下次再来时戒备必然更为森严,甚至三位大师傅也会被转移他处,就今夜了!” 苏牧眼眸微眯,暗自嘆了口气没有犹豫什么,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看来武叔与我一样,也是查到了三位大师傅的线索,想要趁著夜色上门救人。” 如今黑山乱军已成气候,三位大师傅被黑山军掳走后,就连青云官府也不愿轻易出手救人。 所谓患难见真情,现如今能上门强闯黑山军营地这等龙潭虎穴的除了苏牧,也唯有武烈了。 苏牧眼眸闪烁暗暗点头,手中悄然出现了一副白鹰面具默默戴上,隨时准备出手救援武烈,眼下营地集结而来的只是些寻常士兵,少数武者也不过是些九品的炼劲武者。 易筋武者称得上百人敌,短时间內这些人对早已易筋多年的武叔而言算不上威胁。 苏牧一边关注著武叔的动向,一边关注著营地更深处的动静,击溃一支军队的方法有两种。 一是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合而围之。 二是斩將夺旗。 此处有超出千名士兵,与其一个个杀过去,不如直接斩首行动,诛杀坐镇此处营地的首恶,如此一来军黑山军士气溃败也能更好的带走三位大师傅。 至於剿灭乱军,那是官府该做的事。 “武叔,得罪了。” 隱匿暗处的苏牧暗道一声,並未直接出手,静候首恶的出现。 鐺鐺鐺! 包围圈中,武烈手中一柄夺来的长刀血,刀法迅疾纯熟,寒光翻飞间这些寻常的黑山军士兵、以及九品和少数的八品武者根本阻拦不住。 “!” 武烈再次出刀,斩断黑山军土兵手中刺来的长枪之枪桿,箭步上前一刀擦过近身的黑山士兵皮甲缝隙,脖颈处血光扩大,一声惨叫中有一名黑山军士兵倒下。 武烈深吸一口气,迟迟不见营地深处的黑山军高手现身,他一咬牙不愿就此退去,进而朝著更深处衝杀而去。 营地深处连片的锻造工坊处,陈云天登高眺望著山下的火光,听到了打斗声与骚乱声,当即转身钻回一间锻造房內。 “外面这是什么动静?” 一入屋,便有一道声音迫不及待发问,林若水面上满是急切之色。 “有人在强闯黑山军营地。” “强闯?他们有多少人?” 赵矩平静的语气下透著三分激动,他们苦等四月余,眼下机会终於来了。 “人数应该不多。” “不多?” 赵矩与林若水颇为激动的神情一僵,三人相视一眼都有些迟疑,他们被掳上山已有四月余,很清楚这处营地不仅有著数千士兵,更有著不下六名七品高手。 甚至还有那深不可测的紫衫女子。 若只是数人的强闯,无异於飞蛾扑火,只消片刻就会被黑山军扑灭。 “这帮乱军还需要我们三个老东西锻造兵甲,不会轻易杀我们·机会难得,试试吧?” “我赞同。” “那便试试!” 三位大师傅眼中闪过厉色,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下山机会,就算要冒风险极大也不得不试,他们不愿为黑山乱军所用。 夜幕山风呼啸不休,山腰宫殿屋顶上,一道倩影佇立俯瞰著营地中的廝杀,高处不胜寒,以她这个视角望去。 火光如龙,士兵黑压压如一片绝望黑海,所有人都深陷其中,好似状若疯魔。 “护法大人,有一人闯入了营地,只是一名易筋武者,属下这就去宰了他。” 两名黑山军万夫长雄壮的身影跪倒在宫殿之外稟告情况,“不必了,营地中我最信任你们两人现在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取走短刃后从后山秘道离开营地,务必將短刃送到天王手中。”紫衫从丈许高的屋顶之上跃下。 紫衫裙摆在两人眼前隨风舞动,一股幽香扑鼻,两名万夫长惶恐低下脑袋不敢去看那一抹紫色“护法大人,是否要?” 两人中有一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询问开口。 “那三人不关键,留他们一条命好了。” “是,属下遵命。” 吩附两人去取短刃后,紫衫揉了揉眉心,此刻她那右眼皮仍止不住在跳动,越发跳的令人心惊肉跳。 人都有趋吉避凶之能,只是寻常人这个能力往往不显,而修炼者隨著境界提升,无论是武夫,还是三教修行者这份能力都会隨之提升。 以及这份能力也与人之际遇与成长环境息相关,芸芸眾生有人如那二狗,先天具备稟赋,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但也有人因从小的环境而后天具备了某种稟赋,紫衫便是后者,从吃人窟中逃出的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对生死的预感。 属下来稟报今夜只有一人闯入,但紫衫却是敏锐嗅到了一抹淡淡的死亡气味,今夜不速之客多半不止那一人。 因而她第一时间派人將最重要的短刃送走,了却后顾之忧,她则是选择留下来迎战。 急促的脚步声趋近,两名万夫长离开不久,数名黑山军千夫长到来。 “你们几人隨我去看看。” 与此同时。 远在百里之外,青云城,锻兵坊深院。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赵矩大师傅的手稿,而是那傢伙的手稿?!” 武巧儿看著纸张上誉抄的字跡,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三位大师傅失踪后,前些日爹爹命人去封存锻造室內的东西。 封存时曾掉落一张手稿,武巧儿偶然警见一眼后就总觉那字跡有些可疑,於是今夜她偷偷潜入书房取来一对比,竟发现这最初的手稿与那日双柏书院恩公所留字跡颇有几分相似。 两者字跡乍一看並不相同,但若仔细观察,书写时的一些小细节,譬如撇捺的起笔和收笔有著相似风格,人之书写习惯是不易改的。 “兴许只是巧合,还不一定就是那傢伙。” 发现这一点后,武巧儿美眸惊疑不定,想要就此去找爹爹验证之际。 屋外忽传来了几声脚步声,武巧儿急忙屏住呼吸,“坊主託付之事你们怎么看?” 沉默良久才有人开口。 “唉,这该死的世道,三位大师傅被乱军掳走,苏牧大师傅下落不明,坊主已经动身了事已至此你我也只能依照坊主託付行事,锻兵坊不能毁在你我手中,不然我们有何顏面去见歷任坊主.—.” 吱呀-- 就在这时书房大门忽的裂开了一道缝,光线透出。 “是谁在书房中?!” 屋外几名锻兵坊老人顿时神情警惕,有人厉喝出声,然而下一息书房走出之人令的几位老人瞳孔皆是为之收缩。 “小,小姐,你怎么在这?” 武巧儿如晴天霹雳从书房走出,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对比字跡了。 “三位叔伯,快告诉我—爹爹他去做什么呢?!” 11i 残月高掛。 夜幕下的廝杀还在继续,黑山军的高手都驻守在山腰处,武烈一路斩杀士兵,留下三十余具尸体后,他来到了通往山腰营地深处的石阶下。 “就在这上面,错不了。” 武烈抬眸沿阶而上,蒙著的黑布下的面上流露出了几分决然之色。 三位大师傅是他武烈在锻造上的师傅,他身为锻兵坊第四任坊主,技艺师从三位大师傅,但作为锻兵坊的掌舵人,他更需要护得住锻兵坊的生意,以及平日与官府、青云各帮派势力打交道,处理人情往来事宜。 於是武烈將更多精力费在了武道之上,数年之前便是二次易筋的七品武者,前段时日三位大师傅出事后。 武烈將锻兵坊闭门,重新开始一心衝击境界,在锻兵坊数任坊主积累財力的支持下,武烈衝击第三次易筋成功。 正因如此,武烈才有几分底气今夜独闯黑山军营地,况且他动身之前便已留下后手,將两封密信交给了他信得过的锻兵坊三位老人保管。 若他今夜无法全身而退,锻兵坊第五任坊主便是苏牧与武寧两人之一,若苏牧在今年內归来,第五任坊主便为苏牧。 倘若苏牧迟迟未归,那便会由武寧继任,武烈心中的第一继承人非是自家儿子,而是苏牧。 武寧虽有几分痴於武学,但实在不適合做坊主,以及在他看来武寧也镇不住锻兵坊的一眾老人。 至於闺女武巧儿,女儿身的她在这等世道难以继任,武烈更看好苏牧,心中也有撮合两人之意“杀!” 武烈低吼一声为自己壮胆,当即毅然迈上台阶,登阶而上。 “宰了他!” 台阶上出现了十数名黑山军武者,观其身上所穿甲胃便知非同寻常,这十余人皆是黑山军中的精锐,低喝著手持刀剑登高临下接连劈砍,劲力灌注刀兵之中,锋芒激盪。 鐺鐺鐺! 武烈深吸一口气,一人迎向十数人,雾时刀光剑影,火星飞溅,金铁碰撞声不绝於耳,一名黑山军武者哀豪著倒下。 武烈粗喘一口气,踏著尸体而上。 “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台阶之上忽有爆喝声迴荡。 围杀武烈的十数名黑山军武者面露喜色,顷刻往后分两侧退开。 微仰头望去,武烈瞳孔骤缩,只见得数名气息雄浑的黑山军武者簇拥著一名紫衫女子拾级而下。 “紫衫?!” 武烈眼神一凝,心生绝望,若是坐镇此处是其余人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眼下看到是这四护法之首的紫衫后,这一线希望就此破灭。 台阶之上的紫衫居高临下只是扫视了武烈一眼,旋即一双眸子便是移开,落在了营地黑暗处,似乎在搜寻著什么。 “真是一帮废物,区区一人都拿不下,胆敢闯我黑山军营地,死!” 那紫衫女子神情淡漠不为所动,身旁一人猛地箭步踏前,双掌重重踏在台阶上跃起,衣袍鼓动,身体在半空旋转带动手中一柄朴刀力劈而下,那魁梧的身躯竟一时遮蔽残月,令武烈顿觉头顶光线一暗。 “好强,仅是紫衫身边一人竟是如此强大?!” 武烈心中骇然,他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黑山军的强大,对付他哪里需要紫衫亲自动手,其身边任意一人便可,而如此强大之人在那女子身边还有五人之多。 面对那劈下的朴刀,武烈唯有强提一口气,將体內劲力催动到极致,迎上前去。 鐺! 好似平地惊雷的炸响声起。 噗吡! 武烈顿觉一股难以抗衡之力袭来,直震得的双掌虎口同时破裂,鲜血四溢,而那朴刀上的力道不减,令的他双臂不堪重负直发出一连串细密的骨裂声,体內气血一阵逆涌吐出一口鲜血来。 遂身形跟跑倒退下刚登上的数级台阶,重新回到了起点。 “可笑,如此实力也敢来闯我黑山军营地?” 话毕,那朴刀汉子再次踏前一步,长刀斩破长空,鐺鐺! 又是两刀对碰,咔一声,武烈手中长刀断作两截,体內气血狂涌间又是喷吐出了几口鲜血,面色苍白。 “同为七品,实力怎会相差这般大吾命休矣!” 武烈心生惊骇,也感到极度无力,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极大,纵使是他没有先前的消耗,也非是此乱贼的敌手。 何况此人还仅是那紫衫女子属下之一,那么其本尊实力又该是何等恐怖? “咳咳——三位大师傅,弟子武烈无能,只能先走一步了。” 就在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赤练划破长夜。 鐺! 那要乘胜追击,將武烈斩於刀下魁梧汉子面上狞的神情顷刻一僵,面露惶恐,只因他感到自已这全力一道好似斩在了一座巍峨山岳之上,不得寸进。 旋即自那一抹赤练上传来一股恐怖到魁梧汉子前所未见的神力,他手中刚出炉的一柄九品宝刀猛地撑开一道道裂纹,如破镜一般彻底崩碎。 而那赤练威势不减,如流星掠空,在他瞳孔之中急剧放大。 噗吡! 直至赤练刺穿胸膛下的心臟,霸道的劲力將臟腑震的粉碎,那魁梧汉子才看清了那赤练为何物那是一柄通体火云纹流转的赤焰大枪,被一道伟岸的身影单臂握在手中。 第195章 出神入化,春风化剑! 第195章 出神入化,春风化剑! 山风呜咽,营寨忽的寂静下来。 眼看闯入营地之人即將被千夫长斩杀,一眾黑山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发出几声叫好,场上便是上演惊天逆转。 七品易筋武道修为的闯入者在千夫长手中没有太多还手之力,然而同样的,这等强大的千夫长却是在场上突然现身,手持赤焰长枪,头戴白鹰面具之人手中没有太多反抗之力。 被这神秘之枪直接挑死了。 “赵千夫长死了——就这么死了?” 不少黑山军士兵都忍不住揉了揉眼,还以为眼前一幕为幻觉。 劫后余生的武烈粗喘著气,目光落在方才几欲在数回之內將自己斩杀贼人尸体,瞳孔颤动收缩。 他面上狂喜之余也有一抹难以置信,自己竟然没死,今夜闯入黑山军这龙潭虎穴的不止他一人。 但一瞬的狂喜后武烈却也生出一股惊骇,眼下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一枪就將一名七品强者捅杀,这人的实力未免太过惊人。 “多谢阁下出相助!” 武烈拱手道谢时双臂在发颤,也不知道是因为方才的搏杀所致,还是出於畏惧。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场上那紫衫女子身边数名黑山军千夫长皆是神情动容,对突然冒出的神秘人心生浓浓忌惮。 苏牧的目光落在了残月之下,数名七品黑山军千夫长簇拥中心的紫衫女子。 “护法之首,紫衫蛇王!” 儘管苏牧从未见过紫衫,但能在黑山军有如此地位,且拥有六品武者修为的女子,除了那凶名远扬的四护法之首还有何人? 苏牧打量紫衫之时,紫衫眉黛紧蹙,也同样在打量著苏牧,就在见到苏牧的一瞬,她的眼皮跳动的更快了,令她清楚自己的预感没有出错,今夜也必然会是一场大战。 “阁下是何神圣?为何深夜造访,又无故伤我军將。” 面对紫衫的发问。 苏牧手腕一抖,单臂持枪一震,赤焰枪上千夫长的尸体顷刻四分五裂如数柄利刃迸射而出,一眾黑山军士兵见状下意识往后退出。 但前数排的士兵仍是后退不及遭了殃,一时哀豪声四起,直被那尸体碎片砸的胸骨凹陷,血肉模糊,一连倒下一片士兵。 “吾乃太平道使者孙离,公孙信乃我太平道三十六人帅,张人帅义子,如今公孙香主因你们黑山军而亡今日特来以牙还牙,以命还命。“ “六品一人,七品八人——今夜过后你黑山军还欠我太平道两条性命。”苏牧说话间扫视了一眼台阶上的数人,“至於其他教徒之死,本使者看在你黑山军天王的面子上,便既往不咎了。” 说到此处,苏牧压低的声音透出森然冷意。 “就以此人尸体为界,胆敢跨越半步者——死!” 苏牧这般说辞自然是为了隱瞒身份,避免暴露救人的真正意图,以免上演对方用三位大师傅性命相要挟不利情景。 俗话说得好,三份假话最难分辨,只因剩下的七分皆是真话,真中有假时便最易混淆视听。 公孙信的身份是真的,六品一人,七品八人也都是真的,因为那一夜就是苏牧亲手宰了这般多,他岂会记错。 同时,这分尸为界则是故弄玄虚,眼下局势下他唯有摆足架势才会令人更加相信他为太平道使者,才能將眾人震慑以保护武叔。 至於今夜之后的事,那也与苏牧无关了,黑山军若要找上太平道復仇,不过是狗咬狗罢了,再好不过。 “公孙信是张帅义——太平道使者?”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就连人群簇拥之中的紫衫也是眼皮为之一跳,面色动容,太平道哪怕放在大炎王朝都算得上庞然大物。 那公孙信的来歷也绝不简单,却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层人帅义子身份在。 以及对方能一口道破黑山林营地的顶层战力也令紫衫惊疑。 她紫衫为六品,身边还有六名千夫长,但若算上此前离开的两名万夫长,便恰恰是对方口中的六品一人,七品八人,一切都能对上了。 对方能道破这点,显然是有备而来。 再加之,紫衫也注意到苏牧手中有著一枚与那公孙信身上相似样式的须弥戒,须弥戒这等珍贵之物就连她都没有,整个黑山军唯有天王持有一枚,那一枚还是从那吃人窟中带回的。 同时她注意到苏牧手中长枪之上赫然有著三道器纹,青云三县之地根本没有能锻造七品宝器的锻造师,锻兵坊內最接近七品的也不是枪,而是一柄刀。 紫衫也想过眼前之人是否为厉飞雨假扮,但传闻中那傢伙为拳棍双绝,,眼下之人无论是所用兵器和身形都对不上。 一时间,紫衫心头信了五分,至於剩下的五分疑惑则是苏牧的武道境界有些低了,她感知到苏牧身上没有属於六品武者的气息,但方才出手却是属性劲力。 半步六品若是放在三县他处或许够用了,但一名区区半步六品有何底气敢孤身一人上他黑山军的营地? 心念急转,紫衫轻笑一声,“阁下若要復仇,只怕是找错人了,杀贵道公孙香主之人非是我黑山军之人,而是那青云斩妖司捉刀人厉飞雨,况且我黑山军的一名护法,与两名旗主也折损此人手中,你我应该为朋友,而非敌人—..” “废话少说,那厉飞雨本使者自会找上门去,任你如何狡辩,今夜你黑山军也逃脱不了干係,我奉劝你们乖乖受死!” 苏牧傲立场上,直接呵斥一声將紫衫的话语打断,这份狂傲的姿態令身后武烈都一阵心惊肉跳,生怕对方一拥而上直接將他们两人一起碎尸万段。 “狂妄!” 当即紫衫身边数名千夫长怒喝出声,他们是黑山军的千夫长,手下统管千人,平日皆是霸道的主,三县之地横行,只有他们黑山军欺人,岂有被人肆意欺辱的道理。 但今日竟是有人顛倒黑白,將那厉飞雨杀的人算在了他们黑山军头上,一口一个要偿命,甚至就连紫衫大人都不放在眼中,五人目眥欲裂,恨不得要上来將苏牧撕碎。 “够了,你们退下。” 苏牧这份狂傲令紫衫又信了几分,唯有太平道那般疯子才敢如此狂妄,只见紫色罗裙轻摆,紫衫踏前一步。 娇俏的面容瞬间冰冷下来,一双美眸登如嗜血妖兽一般盯来。 “好一个太平道使者,阁下若真有这份实力,我紫衫的性命你尽可取去——但若没有,阁下今夜也休想活著离开!” 太平道,盘踞大炎的邪魔组织,紫衫心中自然忌惮,但对方孤身一人独闯营地竟还敢如此狂妄,不留余地,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將之留下不可。 “护法,管他什么太平道使者—直接下令让兄弟们上,齐宰了他便是。” 紫衫身旁一名千夫长建议开口,方才苏牧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他想要让紫衫下令直接让士兵围杀。 哪怕这傢伙再强也只有一人,只要是血肉之躯,便会有劲力耗尽,精疲力竭之时,届时他们再趁机出手,必能將之斩杀当场。 只是紫衫想到方才苏牧口中的尸体之言,又感知到眼下依旧在跳动不止的眼皮,便是一摆手。 “不必了,欺辱山军者死,杀他我一人足矣。” “所有人往后退三十步。” 紫衫不愿让士兵过多折损,这些士兵留著对天王大计有用,以及她也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她倒要看看所谓的太平道使者有几分实力。 不等身边属下多言,紫衫已是一步迈出,紫衫在此刻竟是给人血色一般妖艷。 苏牧眸子里闪烁著战意,紫衫虽与高锋、袁无命之流同为黑山军四护法,但其气息显然要比这些人要强出很多,没了虚浮,透出真正六品武者的雄浑。 数年之前,苏牧习武之初,清水镇黑虎帮便是一个不得招惹的庞然大物,但之后苏牧亲手將其灭了,之后黑山乱军在清水镇製造杀戮。 那时苏牧莫说三具之地,就算在青云也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数年过去后,苏牧已经灭了连同公孙信这名六品道修在內的太平道据点,如今直面黑山乱军四护法之首。 紫衫在黑山乱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剩下的一人便是黑山天王! 往事如风吹过,暮然回首,不自觉间昔日那个清水镇的无名小子已然成长到了三县之巔。 苏牧不愿招惹麻烦,但也绝不怕麻烦,尤其是涉及他所珍视之人。 “紫衫大人要出手了,这傢伙死定了!” 黑山军士兵们,一个个激动不已,在他们眼中紫衫就是除了天王外最强之人,岂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太平道使者所能匹敌。 “死!” 紫衫女子嫣然一笑,却吐出一个冰寒彻骨的死,紫衫在月下舞动速度之快拖曳出一道道残影,快的在场眾人难以肉眼捕捉。 就当那几名千夫长还停留在一道残影之际,紫衫已然跨越数丈之距,腰间一柄九曲蛇剑蹭』的抽出,银光乍现。 一剑化三,三条银蛇游曳,自三个方向同时扑咬向苏牧,剑锋带起劲风,面前的空气好似变成真空一般,令的苏牧生出微微的窒息感。 单单这一剑的的威势就强出苏牧此前遭遇的任何武者,武夫擅长近战攻伐,贴身搏杀非是公孙信那等道修能相提並论。 “来了!” 苏牧胸膛下一颗心臟呼呼跳动,达到苏牧这等实力,数合之內能击败武叔的黑山军千夫长,乃至万夫长也不被苏牧看在眼中。 公孙信之后,紫衫再度令苏牧亢奋起来,面对袭来的银蛇剑,苏牧单臂一震,霸道一枪刺出。 鐺! 看似威势骇人的一剑与赤焰枪碰撞在了一起,然而却给了苏牧一种刺空了的怪异感,赤焰枪下那三条银蛇竟是再次分化,三分为六。 苏牧眼眸一凝,旋即火雀劲灌注,二十余道劲力铸成的雄浑劲力爆发,枪影如网竟生生將袭来的六条银蛇生生震碎。 然而紫衫面上却只是流露出了一抹诧异,並未有丝毫恐慌,那被震碎的六条银蛇一瞬之间化作了漫天细微的剑气,瞬息如春风斩向苏牧周身。 “好精妙的剑法,这紫衫在剑法上的造诣极高!”武烈看到这一幕面露止不住的惊嘆,却也生疑惑。 再精妙的剑法若是失去了力量,或许能够压制比自身更弱的对手,但若是面对上强敌,再如何美轮美奐又如何能伤敌? 然而有时候旁观者未必清,身为旁观者的武烈心生如此疑惑,而面对这一剑的苏牧却是眼眸微凝,敏锐嗅到了一股危机。 春风遇上了赤焰枪所化枪网。 所谓百密一疏,数缕春风透过了罗罗天网,突破了枪网的封锁之后,异变突生。 原本和煦的春风瞬息锋芒毕露化作决堤狂风,一时长空银芒大作,迸发出了骇人的锋锐。 嗤嗤嗤! 苏牧面上、胸腹、四肢之上血光乍现,八品宝器难伤的血肉瞬息被春风之锋芒破开,鲜血自一道道剑痕中迸溅而出。 两道身影交错的一瞬,苏牧上半身衣物破碎,顷刻间化作了一尊血人。 一缕春风余波吹拂过苏牧身躯,霎时场上飞沙走石,武烈以及一眾黑山军士兵瞳孔骤缩。 待得飞沙散去,只见那地面顷刻多出了十数道纵横交错,每一道足有数尺深、半丈长的剑壑。 “好——好强!” 武烈此刻猛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练刀三十余年,自认刀术不俗,如今见过紫衫这一剑后顿生羞愧,自己的刀法与之一比,形同井中蛙观月! 这令武烈心头陡然一沉,而当他再看到场上那持枪的伟岸身躯化作一尊血人之际,瞳孔更是骤缩,心头刚生出的一点希望瞬间湮灭,绝望在心中蔓延。 紫衫女子之强令人绝望! “紫衫大人的剑法越发精妙了,对剑术的掌握简直出神入化!” “这傢伙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 几名黑山军千夫长眼看那所谓的太平道使者就连一剑都接不下,顷刻在紫衫大人剑下化作血人,纷纷心神震撼,讚嘆开口。 黑山军士气高涨,惊嘆声不绝。 却浑然不觉紫衫平静的面上却是流露出了凝重,心头的不安愈发浓烈,一双美眸死死盯著场上那一尊血人。 > 第196章 举轻若重,死士乙二! 第196章 举轻若重,死士乙二! 紫衫感觉自己方才的剑好似刺在了一座山岳之上,看似一剑削的山石滚滚,实则不过只是伤其体肤,莫说伤筋动骨,就连血肉也並未伤及多少。 “咔咔!” 欢呼声中忽现一阵清脆的爆鸣之声,黑山军面上的狂喜为之一僵,纷纷面色大变,只见化作血人的太平道使者』背脊摇曳。 “嗤!” 下一息,以血人为中心,忽有恐怖的高温和炙热之流进发而出,令的周遭空气扭曲,气浪滚滚。 一缕赤色火焰自血人眉心升腾,瞬息流转全身,一道金光流转,旋即骇人的一幕出现。 鲜血褪尽,每一寸体肤、每一寸血肉不染血跡,那一具宛若刀削斧凿的明朗躯体上一道道骇人的剑伤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进而在高温下癒合。 这一剑的確伤到了苏牧,但伤势远没有眾人眼中的严重,谈不上重创,更算不上致命伤,不过是些许皮肉伤罢了。 “好快的剑,难怪公孙香主会死在你们黑山军手中—但阁下若只是这种程度,还杀不了我孙离。” 苏牧眼眸闪动,面色平静淡淡开口,继续面不改色扮演著所谓的太平道使者』,也继续將事情栽赃给黑山军试图激恼面前之人。 “我的剑可不只有快——能否杀,阁下不试试又如何知道?” 紫衫轻笑一声,面上看似纯真的笑容却是令人不寒而慄,下一瞬,紫衫微吸一口气,体內劲力鼓动。 “嗤!” 一股精神力將苏牧锁定,紫衫原地一晃,便是顷刻拖曳出数道残影,再次一剑刺来。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的一瞬,眉心精神力之龙翻涌,推演稟赋发动。 同样的招式对他无用。 紫衫这一剑在苏牧一双眸子里放缓十数倍、几十倍,然后在恐怖的龙凤之姿悟性下解析。 那看似如春风拂面的一剑,不仅仅是炉火纯青的剑术,更是蕴含了在场其余人无法窥探的属性劲力循环相生。 “好惊的剑术,紫衫之强不在公孙信之下!” 紫衫先是通过体內淬链过的五臟共鸣共振,一道凝实的劲力自心臟为始,流经脾臟后抵达双肺,最后化作更为强大的金属性劲力。 心臟应於五行之火,脾臟应於五行之土,肺臟应於五行之金,便恰是火生土,土生金,此为五臟內循环。 继而配合著呼吸法沟通天地之金灵气,两者加持令这一剑的威能更甚。 五极境武者需要以五行之力完成五臟的淬链,从此由淬体的下三品迈入到內壮臟腑换血之境,是为武道中三品境中的第一境。 此过程中武者可以掌握五行劲力,但人之精力和时间依旧是有限的,此外五行既有相生,亦会相剋。 因而六品武者纵使能修出五种属性的劲力,也只会选择一种属性劲力专修。 如此做有其巨大好处,专一的属性劲力能够在经年累月,润物细无声之下不断蕴养、改造武者躯体,使其能够更好发挥出单一属性劲力的威能,也会使得单一属性劲力的威能更甚。 淬链五臟任何一脏完成,便算是正式迈入六品之境,此刻武者將会隨著臟器淬链而进入凝血换血阶段,气血之力將会得到显著提升,淬链一脏为六品初期。 淬链五臟之二,构建出第一座连通五臟的桥樑,实现五行相生之一,诸如脾臟与心臟的劲力桥樑,达成木生火,便为六品中期。 淬链五臟之三,桥樑沟通对应臟器,便算是步入六品后期。 淬链全部五臟,並构建出全部的五座五臟桥樑,实现五臟內循环与彻底大换血便为六品巔峰,这时武者便可著手开始衝击五品。 紫衫便是专修金属性劲力的五极境,同为黑山军四护法的袁无命、高锋等人堪堪藉助外力淬链了五臟之一,皆为六品初期。 眼前的紫衫却已完成了心、脾、肺的淬链,五臟已淬其三,可谓六品后期,实力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一剑在紫衫躯体中经內循环五行相生后以锋锐的金属性劲力施展而出,再融入了紫衫女子那恐怖的剑术技巧,一剑分化为三,三分为六。 此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完成。 “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生——这便是六品五极境的玄妙么,原来如此。” 心念急转间苏牧顿时恍然,高达一百一十六点的骇人悟性令他从简单的一剑中窥探到了五极境的玄妙。 一瞬的理解项刻化作感悟泉涌,苏牧彻底將这一剑看破,却也更因如此苏牧心生诧异。 “人外有人!” 苏牧心中一凛眼眸发亮,他的主兵器虽是大枪,但烈火刀法与清风剑法也早已圆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纯粹的剑术上能达到这等程度。 就眼下而言,苏牧自愧弗如,他若是动用纯粹的枪法,这一剑难以破解。 只是眼下不是切磋而是生死搏杀,比的不是纯粹的技艺,而是谁更加强大,你死我活而已! 面对这第二剑,苏牧面色不改,手中的赤焰枪动了。 霸枪七式·横扫群魔。 苏牧单臂执枪,尾首连击戳腑肠,三百多斤之沉的赤焰枪迴旋如火焰大风车,霸枪七式本就是为沙场而创的杀伐武学,这一招更是为破多人合围所创。 鐺鐺鐺! 一连串金铁碰撞声炸响,数条袭来的银蛇顷刻粉碎,之后苏牧不再去看那银蛇碎片,好似並未从第一剑中吸取教训,长枪寒芒凌冽直接放弃了自身的防御。 “这是要以命换命?” 这不仅是武烈的心声,更是场上诸位黑山军千夫长所想,紫衫这一剑的威势比起方才一剑只强不弱,但此番苏牧却只將数道银蛇震碎后便不管不顾。 同时在眾人眼中,紫衫的速度实在太快,苏牧这一枪看著也像是难以捕捉紫衫的身形而刺偏了,根本伤不到紫衫。 旁观者如此想,搏杀中的紫衫一双瞳孔却是忽的收缩。 紫衫並非名字,只是她给自己取的一个代號,她上一个曾用了近三十年的代號为乙二,若非是身体孱弱,先天气力弱於常人,以她的剑术应当名列甲字前茅。 她是从吃人窟中逃出的人,是某个世家从小豢养的死士! 黑山军有著相同出身之人並非她一人,十数年前,被紫衫视为亲人的搭档因私自放走地牢里被世家折磨的流民幼童,被世家之人在她眼前活生生烹杀,並下令让她分食其肉。 “千年世家门阀的门槛,都是血肉人骨堆积出来的——世家可恨,那帮见证且一生歷经苦难,却仍然愚昧、麻木、熟视无睹反而支持、跪倒在世家脚下,为这一头头吃人妖魔添砖加瓦的愚民更为可悲,更为可憎。” “我需要你的力量——来,我带你离开,斩断枷锁——“ “终有一日,世家必將灭亡,,某日,一道瘦弱的身影在暴雨雷鸣下嘶吼出这么一段话,朝她伸出了手。 紫衫心神震撼,好似看到了一道令人忍不住要心生追隨的光,又如一团黑夜中微弱的火苗,但她毫不犹豫伸出了手,数年间如她这般“飞蛾扑火』的追隨者又多出了十数,几十数。 歷经惨烈的廝杀,最终仅有数人逃到这荒僻之地,濒死的他们从无到有,占山为寨,建立黑山军,一步步壮大到今日。 “天王不会错——他还需要我,我不能死在这里。” 紫衫眼中闪烁著骇人的斗志,仿佛回到了吃人窟的乙二,若不杀下去,唯死而已。 一点寒芒接连撕破数道剑光分化出的银蛇,好似未卜先知一般直取她即將进攻的必经之路。 也就在这时那碎去的银蛇化作狂风呼啸。 只是这一次那道头戴白鹰面具的太平道使者』有了防备,陡然只见他周身火焰升腾,金光扭转之下,体內更是涌动著一股紫衫从未感知过的力量。 旋即场上一声高昂的虎啸与宏大的钟鸣声交相呼应。 鐺鐺鐺- 火星四溅,但曾经公孙信飞剑都难以破开的虎啸金钟,此刻的紫衫也同样破不开,精湛剑术化作的春风遇到了难以撼动的山岗。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苏牧的破解之法便是不讲道理,依仗强大的横练武学与玉骨状態直接无视紫衫的春风化剑,武烈能看出紫衫之剑少了几分威能,苏牧又何尝看不出。 霸枪七式·霸枪毒龙钻! 一股杀伐之气自苏牧周身瀰漫开来,前一息还透著庄严宝相的苏牧,下一息登时化身成了征战沙场的凶將,手腕发力下赤焰枪以恐怖的速度旋转刺出,赤焰枪上一道道铭文项刻全然点亮。 天地之间的金灵气与火灵气被牵引而来,赤焰与铁精交织在赤焰枪头处,形成一个超出一丈的赤白双色龙首钻头。 紫衫眼眸中的凝重越发浓烈,她体內的心臟、肺臟、脾臟在此刻共鸣出声,体內气血节节攀升,整个躯体都闪烁著一层气血薄膜,整个人的速度、力量都猛然暴涨一大截。 呼! 紫衫手中之剑忽的缓慢了三分,落在枪尖的一瞬,那轻飘飘的一剑陡然爆发出了超出数以万钧的恐怖力道。 直震的苏牧双足脚下大地皸裂,往下为之一沉、深陷。 这一剑看的苏牧眼眸流转著炙热,眼眸微眯间脑海浮现出了一个传说中的兵器境界。 “举轻若重?!” 前世苏牧曾在武侠小说中看到过这般描述,寻常木剑、柳枝等轻物可以在绝顶高手的手中,爆发出不逊色於重剑的杀伤力。 此前苏牧只当是小说来看待,如今小说中的虚构境界当真映照入了现实,这个世界的武道完全能够做到这点。 “武道果然无穷,融百家之长当为我的武道,此技巧未尝不能为我所用!” 苏牧能清晰看出一柄轻飘飘的九曲蛇剑落在紫衫手中爆发出这等恐怖的力道,非是依靠肉躯之力,也不全是劲力灌注使然,而是紫衫的剑术达到了一种极其高深的境界。 哪怕算不得真正的举轻若重,这等技巧也足够惊人。 “若能掌握此境,於我实力將会有极大提升!” 项刻之间苏牧眉心之龙翻涌,灵魂化身状態催动,苏牧战斗之际同时发动推演,尝试將这一剑记忆留影下来。 一时之间,灵光涌现,在恐怖的龙凤之姿的悟性与紫衫这惊艷一剑带来的压迫下,苏牧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落在苏牧眼中紫衫之剑瞬息慢了下来,然而在黑山军千夫长和武烈眼中依旧快的完全无法捕捉。 鐺鐺鐺! 眨眼之间,紫衫便是挥出了十数剑,面对紫衫的剑,苏牧唯有一法。 以力破之! 轰轰轰每一次剑枪碰撞都爆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雷鸣之声,苏牧完全放弃了无谓的防御,施展熔火金身与玉骨后硬顶上前,手中一桿赤焰枪大开大合,凶悍无比。 紫衫之剑则是快的令人应接不暇,以出神入化的技艺与举轻若重迎来,两人每一次碰撞却都像是两头恐怖的妖兽在撞击。 山腰一阵震颤,双方交手產生的劲力余波激盪化作狂风呼啸不休,两人脚下坚硬的山石寸寸碎裂,倒捲起数丈之高。 也就在这时营地深处忽的火光大作,旋即一阵骚乱声传来。 “走水了,走水了!” 深处有人高呼出声,骚乱入耳,这瞬息的变故令场上两道搏杀的身影分离开来,待得那好似沙尘暴一般的劲风散去。 眾人定睛看去纷纷双目圆瞪,两人交战之地满目疮痍,还是发生过地震了一般,入目儘是寸寸较裂、塌陷数寸的岩石地面,外围之地一道道剑壑交错纵横。 紫衫之剑招招致命,莫说是七品易筋武者,就连同为四护法的袁无命这等六品初期之流的武者若是復生,也会被紫衫一剑重创,甚至是直接毙命。 然而这般恐怖的剑,十剑,百剑,数百剑落在苏牧自身,却只留下了一道道不太深的剑痕,而无法造成致命伤。 剑术与实力的一战中,胜负天平正倾倒向实力。 “呼呼,苏牧依旧傲立场上,反观紫衫此刻胸脯剧烈上下起伏,原本嫵媚的神態变得狰狞吃力起来,气喘如牛。 感受到紫衫停下了进攻,苏牧眸子里闪烁著的一道道灵光黯淡下来,面上颇有些意犹未尽。 紫衫捕捉到了苏牧那细微的神情变化,眼眸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冰冷,这一切都说明对方还並未动用全力,而自己几乎没有留手了。 眼前的太平道使者实在太过强大,如一座山岳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好强,此人不仅是肉躯强横,其劲力亦是雄浑异常,就连枪术也是非凡,几乎没有弱点——我若不出那一剑没有丝毫机会斩杀此人。” 紫衫心中生出惊涛骇浪,她原本打算一剑剑將苏牧体內的劲力耗尽,毕竟她乃是堂堂六品后期的武者,施展剑招时也可以催动天地灵气来抵消一部分劲力消耗,而且六品武者的劲力恢復速度也远远超出下三品的武者。 然而实际上,她却发现自己体內的劲力已然消耗大半,而对面的苏牧体內的劲力像是用之不尽一般。 紫衫深吸数口气,微微发颤的五指落在了腰间另外一柄短剑的剑柄之上,这是她以秘术蕴养了数年的短剑,是紫衫最后的杀手鐧,绝不能轻易动用! 一者一旦拔剑,剑气一泄,就需重新养剑,二者她这短剑也只有一两剑之力,动用后她就將真正的油尽灯枯,有著莫大的限制。 若是出短剑而无法將对手直接斩杀,便意味著自寻死路。 霎时,紫衫一头长髮无风狂乱,身上陡然之间瀰漫开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锋芒,就好似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刃,一击不成便玉石俱焚! 苏牧也是精通刀剑之人,他顿时清楚紫衫要真正搏命了。 “受教了.既如此,那便一招定胜负!” 场上苏牧感受著体內还剩下一半的劲力淡然开口,任紫衫出剑。 紫衫虽不明白苏牧口中的受教了是何意,但美眸中却是闪过一抹钦佩之色,那是对强者的尊敬。 下一息。 紫衫整个人的精气神合一,呼吸、心跳都好似与手中短剑合二为一! 鏘! 短剑摩擦著剑鞘发出一声清亮、高傲的剑鸣。 刺耳的尖锐嘶鸣声从剑鞘中破笼而出,溢散而出的剑气將方圆一丈內的地面割裂出一道道剑壑,碎石飞溅,全力催动劲力护体的武烈面上顷刻血光飆现。 而那凝练的剑气好似一汪冰封的沧澜江水划破长夜,雪亮的令人双目刺痛。 昂————! 然而下一息,却是有一道更为高昂的雀鸣声將剑鸣盖压。 玄妖五变·火雀变。 熔火金身。 玉骨状態。 四次易筋后的蛟筋之中流转的火雀劲彻底爆发。 苏牧深吸一口气后,轻吐出的剎那一枪横扫而出。 “什么—这,这是?!” 紫衫一双瞳孔陡然收缩,她在死人堆中成长,手中之剑在一段漫长的岁月中都是她唯一能信赖的伙伴。 若能够选择,乙二不喜欢剑,甚至厌恶剑;但生死繫於一剑,如此成长环境中,先天体魄孱弱的紫衫修出了异於常人的剑术。 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苏牧这一枪分明便是方才她自己所施展出,一生修剑才领悟不久的杀人技艺。 对方只是与她一战,便是將之直接领悟,这份悟性简直惊世骇俗! “原来如此。” 紫衫恍然,这才明白过来方才苏牧的一句“受教了』为何意。 呼呼! 本就有超出三百斤之重的赤焰枪在举轻若重的加持之下,赤焰枪锋破空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锋锐,而是异常的沉重。 长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厉啸,就好似一座山岳镇压而来。 一力破十会。 当两股力量狠狠碰撞在一起的瞬间,那耀眼的剑光轰然支离破碎,两股力量碰撞溢散而出的余波震得地面一阵地动山摇! 生死之际,紫衫唯有再次斩出一剑,只可惜也只是多苟延残喘一息。 剑光撕裂,短剑破碎的一瞬,紫衫也听到了一声更为清脆的撕裂声,她很清楚那是自身血肉被枪锋撕开,骨骼被刺穿的声音! 苏牧手中的赤焰枪在接连碎掉紫衫两剑后,携带著无坚不摧的气势,將紫衫胸膛刺穿,枪芒在一瞬之间將她的心臟粉碎。 弥留之际,紫衫面上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震撼,这份震撼甚至令她此刻忘却了碎心之痛。 “咳咳——” 一口口鲜血自她口中咳出,血染紫衫。 “死在阁下枪下紫衫心服口服....但天王他绝不会败,我就在下面等你。” 平静道尽,紫衫面上没有怨毒之色,似乎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杀人者,人恆杀之罢了; 最后仅是脑袋一坠,这名在黑山军一人之下,名震三县之地的紫衫再没了气息。 黑山乱军四护法之首,紫衫蛇王就此陨落! 苏牧一枪击杀紫衫后,枪头触地將尸体轻轻放下之际,他的瞳孔为之骤缩。 沿视线望去,但见那紫衫碎裂的衣裙下,满目疮痍的后背处赫然有著一道血色刺青。 “乙—二?” > 第197章 千军辟易,五行诀! 第197章 千军辟易,五行诀! 乙二? 死士?! 苏牧一瞬之间想了很多很多,想要理清思绪,但一时思绪乱成麻。 隨著紫衫的死去,山腰处一时间死一般寂静,原本双方看著势均力敌,甚至苏牧此前还在紫衫的剑下化作血人。 看著怎么也是紫衫更占据优势,可倏忽之间情况逆转,那位太平道使者仅仅一枪便是將紫衫护法斩杀,依旧傲立场上,就好似先前不过是並非动真格的儿戏罢了。 直至紫衫彻底陨落,全场眾人都没能反应过来,不少人甚至在怀疑自己的眼睛,认为眼前一切不过是幻觉。 数千人的黑山军营地內,静的落针可闻! 就当苏牧回过心神,打算仔细检查一番紫衫的尸体之际。 “紫衫——护法大人!” 一声悲愤的悽厉嘶吼声从苏牧身后响起。 场上还活著的五名千夫长之一,一名身形削瘦,也使剑的汉子目眥欲裂,泪如雨下,神情狰狞异常。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护法大人报仇!” 这名黑山军千夫长状若疯魔扑向苏牧,与大多数人不同,此人是被紫衫折服而上了黑山军,亲眼看到紫衫惨死面前,令他无法接受。 但这也提醒了苏牧,令他彻底恢復了心神,眼下是黑山军的营地,其他事情都可以延后,先救人要紧。 “六品一人,七品一人已伏诛。”苏牧扫视一眼台阶上数人,低沉开口,“你们黑军还欠我太平道七品七人,那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苏牧平静看著扑来的持剑汉子,此人似乎因紫衫之死而遭受极大打击,眼下已经失去了理智,提著剑胡乱挥砍,完全是找死。 於是,苏牧选择成全他,手中赤焰枪毫不犹豫刺出。 “噗呲!” 赤焰枪所化赤练划破黑夜,一枪刺穿血肉筋骨,穿胸而出,黑山军千夫长再减一员。 再次出枪斩杀一人,苏牧面具下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数年之前在苏牧眼中黑山军无疑是个庞然大物。 仅仅是黑山军麾下一名百夫长便可率部血洗清水镇,周山师傅就惨死在黑山军那名百夫长手中,苏牧最后拼了命也不过是將那名百夫长击杀。 而就在数年之后,苏牧一枪就能將一名百夫长之上的千夫长斩杀。 这些黑山乱军不会知晓,如今傲立场上,令此处数千黑山乱军都畏如虎狼之人,只是当初清水小镇中的一个无名小子罢了。 “使者,饶命!” “只要饶我一命,我甘愿为太平道——不,我甘愿为使者你当牛做马。” 剩下的几名千夫长纷纷开口求饶,心中早已是胆寒,没有向苏牧搏杀的勇气,苏牧没有理会几人的求饶,手中赤焰枪连出。 一枪杀一人,血溅五步。 最后苏牧將死去黑山军千夫长的脑袋用赤焰枪砍下,但没有动紫衫的尸体,他將这些脑袋串成一串,沙哑的声音在气血灌注下开口。 “吾乃太平道使者,为公孙香主报仇来,今夜首恶已诛,五息之內,再敢持兵器者死!” “敢有阻我者,死!” 声音在山腰营地迴荡,最后一个死字落下后,苏牧一双眸子扫视全场。 “啪嗒!” 鲜血顺著赤焰枪上的头颅葫芦滴落在地,绽放出一朵朵血,那清脆中又透著粘稠的声响好似滴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紫衫护法—...几位千夫长——都死了!” 场上数百上千双眼睛,都呆呆看著那血泊中央唯一傲立的身影,一个个面带惊恐,牙齿止不住在打颤。 直到第一人被那鲜血滴落的声音从呆滯中唤醒,口中发出惊恐的求饶,旋即又是哐当』一声,兵器坠地声响彻的一瞬。 之后哐当声不绝於耳,这些黑山军士兵纷纷將手中兵器掷地。 更有被直接嚇破胆之辈,对上了苏牧扫视的冰冷眸子,登时脚步踉跑著后退,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求饶。 这些营地里凶悍的黑山军士兵此刻都恐惧的牙齿发颤,无一人敢出手攻击场上那一尊宛若杀神』一般的存在。 一切都像是压倒了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终火药桶被引爆,黑山军士兵开始出现溃逃,先是十人、然后迅速蔓延百人,场上一时间混乱至极,彻底乱做一锅粥。 “逃,快逃!” 此刻深处的火势也越发浩大,火光冲天而起,这些黑山乱军的士兵们纷纷往山下溃逃。 苏牧冷冷看著这一幕,没有再出手,他今日不是来杀人的,而是为救人而来,剿匪是官府的事。 何况今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咕嚕! 看到这一幕,苏牧身后的武烈喉骨滚动,咽了一大口唾沫。 他从未想过眼前之人,这位“太平道使者』竟是强大到了这等境地,一人击溃了此处黑山乱军营地。 也就在这时苏牧望向了山上的火光,心中颇有些焦急,但眼下他不好直接出手救人,还需身后的武叔主动开口。 终於武叔硬著头皮开口了。 “太平道的使者前辈!” 武烈开口唤苏牧为前辈,背对武烈的苏牧一时怔了一下。 这一幕落在武烈眼中,顿时心中一咯噔以为是惹得苏牧不喜,只是眼看火光愈大,也只好颤声再次开口,“使者前辈,在下有几位至亲之人先前被乱军掳上山,晚辈可否上山救人?” 终於等到武烈开口要救人,苏牧顺坡下驴。 “你不是黑山军之人,也不在今夜的死人名单上,此事与我无关。” “但若敢阻我者,死!” 闻言,武烈心惊肉跳的同时也面露狂喜,连忙朝著苏牧再三躬身。 “恩不言谢,在下——使者前辈义,晚辈感激不尽!” 躬身行礼后,本想自报家门的武烈忽看到了那串满脑袋、正滴血的大枪,当即將嘴边话咽回了肚子,生怕惹得苏牧这一尊千军辟易的杀神不悦。 只是武烈起身时,近距离扫过赤焰枪后瞳孔之中浮现出了一抹惊疑之色。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前辈这柄长枪上的铭文·似乎与小牧锻造那柄赤翎刀上的铭文风格有几分相似?!” 武烈当然没有开口发问,只是心头颇为吃惊的暗道一声,同时心中也只当是一个巧合。 毕竟那赤焰枪上足足有三道完整的入品器纹,而如今锻兵坊的镇坊之刀也不过是八品宝器,在武烈看来日后小牧必能锻造出这等品阶的兵器。 但眼下却还达不到这等技艺,相距有一定的距离。 何况小牧两次锻造宝器都在锻兵坊中,但从未锻造过什么长枪,这柄赤焰大枪上相似的铭文必定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以及武烈也自觉锻造技艺浅薄,便也不敢妄自多想,得到苏牧应声后连忙登阶而上。 眼看武叔去解救三位大师傅去了,白鹰面具下苏牧迎战紫衫都不曾流露出的急切神情终於散去,暗自轻吐出一口气。 山上这时也陆续有人逃下,这些被黑山乱军掳上山的匠人们也都听到了方才下方的大战以及苏牧那灌注气血的声音。 这些人都很识相,眸子里流露出感激,纷纷遥隔丈许朝苏牧躬身后往下山离去,他们既感激,也对那一道浑身透著血煞之气的杀神避而远之。 苏牧旁若无人,目光落在了紫衫身上,他手中长枪一震,几枚头颅簌簌坠地滚落黑林山。 当下苏牧將长枪上的鲜血在几具千夫长的无头尸体身上衣服擦尽后,单臂一震收入须弥戒中。 苏牧的记忆开始回溯。 “好差的根骨——丁十三。” 从法场上被救下的死囚们被带回了一处庄园,逐一检测根骨后,被分成了甲、乙、丙、丁四个批次。 当夜,丁字號所有人都被捏著下顎服下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之后苏牧在內所有人都陷入了长久昏迷。 “丁十三你要记住你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以后也只属於公—”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一幕幕在眼前掠过,苏牧尝试將记忆中的身影与死去的紫衫做对比。 只是苏牧的过目不忘之能並非天生,而是习武后悟性一次次蜕变后所逐步掌握的。 正因如此,习武之前记忆中的死囚身影早已模糊不清,他只能依稀记得当时与他一起上法场等待砍头几人的几分容貌,眼下的苏牧无法通过紫衫的身形和容貌去辨別什么。 “那些人给我的代號为丁十三——乙二你也是其中一员吗?” 苏牧的声音在这彻底混乱的营地轻不可闻,他的问题註定不会有人能够解答。 当下他旁若无人蹲下身体检查起紫衫的尸体,这一幕落在逃亡的黑山乱军和那些匠人眼中也並不觉怪异。 杀人放火金腰带,杀了人自然是要收刮战利品的。 很快苏牧將紫衫身上之物细细检查了一番,但全身上下只搜出了一个布袋,布袋的轮廓看著像是一门秘籍。 此刻苏牧没有心思去查看究竟为何秘籍,看也没看就將之收入了须弥戒中。 嗯? 也就在检查紫衫尸体之际,苏牧眼眸精芒闪烁,他感受到体內蛊虫在轻微异动。 紫衫的体內,更准確而言是胸膛下的血窟窿处流转著一道阴冷邪恶的气息。 “这道气息——与我体內的蛊虫有几分相似。” 这道气息源於心臟,只是紫衫的心臟被他一枪震碎,如今只残留了这么一道气息令人无从进一步验证,但苏牧確认周遭並无蛊虫的存在。 最后苏牧伸手撕开紫衫背部衣裙,入目除了乙二』字眼的刺青外,便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苏牧眼眸微凝,化身状態催动,眼前很快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其中有廝杀的画面,伤痕中有一道道刀剑箭矢所留伤痕;也有长期遭受虐待的画面,有些伤痕像是烙铁所留,其中有不少苏牧无法辨认出是何种器具所伤。 但以他的医术能分辨出这些绝大多数都是陈年伤痕,並非近期所留,但其中最久的伤痕便是那一道刺青。 刺青与前世用於表现个人风格的纹身不同,这在古代是一种刑罚標记,用於社会地位划分。 古籍就曾记载宋代刺配充军:强盗、死囚等刺面背发配军营。 这类刺青多为防止陷阵营士兵逃亡,且大多带有侮辱性质,用於身份標识,与正常士兵作区分。 “除此之外——便是死士。” 苏牧眼眸闪动,记忆虽无法確认其中是否有紫衫,但心念急转间他想到了一点,他那一批死士的年龄都不大,其中最大的那时也不到二十。 当下苏牧伸手落在紫衫的头颅上,一阵摸骨后面露惊疑,紫衫的骨龄为三十三四的年岁。 “不对,骨龄对不上。” 苏牧眼眸微眯,眼下几乎能排除紫衫是与自己同一批的死士,但却无法完全排除嫌疑,兴许那位公子所在的势力本就不止培养了一批死士。 数年之前死士负责人下落不明,数年之后紫衫是苏牧能在青云三县唯一能寻到与死士有关的线索所在,何况紫衫胸膛中消散的那道气息也与蛊虫气息相似。 如今回想起方才的一战,苏牧也发现一点,紫衫之剑招招凌厉致命,这显然是从死人堆里修炼出的剑术,一切都让苏牧更加坚信自己心头的猜测。 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眉目,无论如何苏牧也绝不愿就此放弃,他可没有忘记,药师之死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体內的蛊虫,但並未彻底將之灭除。 紫衫虽死,但还有一人活著。 “紫衫若是乙二——黑山军那位天王是否也是一名死士——乙一?” 心念急转,白鹰面具下的苏牧掌心劲力勃发,將地上一根火把摄取入手,掷在了紫衫尸体上。 火光之中苏牧登阶而上,某刻,台阶之上传来几道急促激动的脚步声,训斥声也一齐入耳来。 “武子,你做事怎么还毛躁躁的。” “我们三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哪里轮得到让你来救——你莫非是想要害我们三人死后无顏去见老坊主?” “是了,苏子回锻兵坊了吗?他有消息了吗?” 面对三位大师傅的发问,武烈沉默了。 脚步声趋近,几道身影出现在了苏牧前路上方。 陈云天、赵矩、林若水这三位大师傅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山上的走水正是三人的手笔。 当时三人注意到时刻看守著的千夫长匆匆离去,不久又听到山下混乱的动静后,遂当机立断,一把火点了堆积锻造所用煤、物料的库房。 他们的原计划是先躲起来,先趁火势愈大,黑山乱军救火之际再往山下逃窜。 没想却等来了令三人恍然如梦的一道雄浑声音。 “吾乃太平道使者,为公孙香主报仇来,今首恶已诛,五息之內,持兵器者死!” 大喜过望的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于谨慎又等了一会才匆匆下山来,登上台阶时三人面面相覷,眼眶都因劫后余生的狂喜而湿润了。 再之后,三位大师傅半道上遇见了来救人的武烈,三位大师傅要面子,於是故作云淡风轻,以长辈的姿態將武烈一顿训斥,但语气之中却是透著满满的欣慰。 刚从龙潭虎穴逃出生天的三人也不忘问起苏牧的近况。 “使者前辈!” 沉默的武烈冷不丁看到了拾级而上的身影,浑身发颤立刻恭敬开口道了一声c 当下三位大师傅也是连忙躬身行礼,同时颇为好奇打量起这位太平道使者。 “多谢使者前辈救命之恩。” 眼看三位大师傅的打量举动,武烈面露惶恐,生怕三位大师傅招惹上这尊杀神,连忙拉著三位大师傅参了黑山林。 双方擦肩而过,苏牧心中悬著的巨石终於落参,他来到火海肆虐的营地深处走了一遭並未个太多收穫。 参山后,苏牧手中灵光一闪,解开从紫衫身上搜出的布袋一看,眼眸登时炙热发亮。 封面泛黄的秘籍上赫然个著三个古体大字:五行诀! > 第198章 五行俱全,天方夜谭! 第198章 五行俱全,天方夜谭! 五行诀! 看到这本近乎有一掌厚的武学古籍之际,苏牧心中火热无比,此前他在袁无命和高锋等黑山军护法身都曾得到过五行诀。 但不过是其中的一篇,而非完整版,缺失了其中最为关键的臟腑淬链之法。 完整的六品武学在整个青云三县都是异常珍贵之物,若利用得当,一门六品武学就足以在三县之地创造出一大势力,影响三县之地的势力格局。 无论是青云五大势力,还是长丰、沧河四大势力皆是如此,六品武学才是这些大势力的真正底蕴所在。 就如长丰县洪门武馆的五极境老者,虽已老去,但中三品武者之强大也远非寻常下三品武者所能相提並论。 同时还有苏牧此前曾在袁无命身上有所猜测,但並未去验证之事。 唯有真正的五极境武者坐镇,才有资格入三县官府之眼,大炎官员受大炎王朝气运庇护,三品不能杀。 若非高於官员品级三品,不得杀之,且必遭大炎气运反噬,轻则重创,重者毙命当场。 寻常一县之令便为七品,兼有监督地方百官的各县斩妖司主亦是七品官,除此之外纵使县丞、县尉这些也不过是八品、九品官。 倘若一位五极境武者豁出一切,足以重创甚至斩杀一县除七品官外的所有官吏的资格。 正因如此,中三品武者在寻常县地具备极高的地位,当地官府才会对具备六品武者的地方势力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皆是七品武者无法比擬的。 若是有完整的六品武学出现在白玉帮的拍卖会上,先不提將会拍出何等天价,毫不夸张將会在一县之地搅动一场血雨风。 当下苏牧快速翻阅起手头的五行诀,金行篇、木行篇、水行篇、火行篇、土行篇! 五篇俱在,臟腑淬链法不失! “五行无缺——紫衫身上这门是完整的!” 以极快的速度翻阅一遍后苏牧面露狂喜,当即恋恋不捨將之重新收回须弥戒中,若非眼下之地不適宜参悟武学,苏牧只怕要忍不住席地而坐了。 蝉鸣声躁动,林中身影快速掠出,身后黑林山火光冲天,三位大师傅放的那把火烧的彻夜不息。 沧河县的赵平远企图借判官之手除掉苏牧,眼下青云城非是安寧之地,加之今夜一事后,只怕又会有一场大风波將至。 以及他眼下若是重返青云,或许也会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先回清镇。” 前不久与李知贺见面离別时,李知贺曾叮嘱让他这段时间低调一些,苏牧便清楚若想要扳倒同为一县斩妖司主的赵平远没那般容易。 苏牧推开春雨街的小院,眼前忽闪过清荷迎来的一幕幕,眼下就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等此间事彻底了结,就去青州书院。” 回到屋內苏牧摒除杂念,全神贯注开始参悟起手头的《五行诀》,一个个字体印入眼帘,苏牧看的如痴如醉,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舒展,每一个字进入苏牧脑海后此生便再不会忘却。 沙沙! 书页翻动发出的声音令人不自觉心神更加平静。 “五行诀,引五行灵气淬体,五行轮转,周天不息,中正平和!“ 一遍精读过后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眸之中异彩连连。 《五行诀》,乃是先秦时就存在的六品武学,功法创始者早已不可考究,这门流传至今数千年,甚至更为古老的武学通篇透出一个中正平和”。 就苏牧如今对武学的理解来看,五行诀极为適合筑牢根基,通篇都透著稳扎稳打,需循序渐进。”但似乎——也並无突出之处。” 这是苏牧的精读一遍后的感悟,五行诀仅有修至大成后附带的一招武技,除此之外並无特殊之处。 只是苏牧眼下手头也就这么一门六品武学,並没有参悟过其他六品武学,一切都只是他的感觉,无法做出对比。 “—门五行诀眼下也足够了。” 苏牧一双深邃的眸子闪过勃勃野心和期待,他只需要一门完整的六品功法,助他继续推演、完善《玄妖五变》,之后他前去青州自然可以获取更多更好的功法。 “先从火行篇开始参悟。” 第二遍参悟,化身状態之下,苏牧脑海当中出现了一团火焰,黑暗之中浮现出一点点火星。 第三遍,火焰化作一只火焰之鸟,苏牧体表的温度开始不断攀升,周遭的空气开始扭曲。 第四遍,隨著一口呼吸,火焰之鸟振翅入体,这时苏牧开始摆出特定的呼吸姿势,炙热暖流在苏牧经脉之中涌动流转,最后匯入胸膛下的心臟。 嗡! 苏牧体表忽现一层赤光。 火行神功(入门1%) 悟性:118(龙凤之姿) 此前入门金行神功苏牧参悟了七遍,如今苏牧只了四遍就成功入门五行诀之一的火行神功。 这时苏牧试著催动起火行神功,轻轻伸出指尖,指尖空气忽的扭曲,期间苏牧眉头微皱,他在其中感受到了一股凝滯。 “试试火雀呼吸?” 苏牧尝试以火雀呼吸取代火行神功中附带的火行呼吸法,顷刻之间苏牧眉头舒展开来。 指尖噗』的一声窜起了一点火苗。 当下苏牧仔细感受著两种呼吸法运转下的差异,很快那一张俊朗刚毅的面上流露出惊色。 “火雀呼吸引导灵气入体,淬链成属性劲力的效率要比五行诀原本的呼吸之法高出三成!” 发现这一点,苏牧欣喜之余也更加坚定了要继续推演五禽戏的打算。 “再试试淬链臟腑之法。” 苏牧当即按照火行神功中的属性劲力运转路线,开始催动起火雀劲力冲刷心臟,正常而言这一步骤需要五行丹的辅助,但眼下苏牧却打算直接尝试一下。 火雀劲力触及心臟的一瞬。 嘶! 苏牧嘴唇忽的一白,浑身轻微抽搐了几下,顿觉胸膛下的心臟好似被烈火炙烤,又好似有一根根钢针刺在了心臟之上,比钻心之痛更甚。 令的苏牧也止不住倒吸了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当真酸爽——看来五行丹是必备的。” 初次尝试跳过五行丹,企图直接淬链臟腑之事终止,苏牧意识到五行丹还是需要的,內视状態下他感受到蛊虫出现了躁动,那淬链的心臟部位出现了一个微小的小红点。 臟腑脆弱,不似骨骼、皮肉耐造,一旦受损便极易留下隱患,苏牧自然不敢轻易继续下去。 “先修其他三门武学好了——过再回趟云城。” 五行诀需保持五行平衡,若无五行丹保护臟腑,一门功法修炼过深可能会引发五行失衡,从而损伤臟腑。 苏牧在得到完整的五行诀后更发觉五行丹的重要性,心中打算过几日就去见一见李知贺,询问五行丹的消息。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鸡鸣声,武学参悟不觉已是一夜。 “继续!” 五臟之中肾臟对应於五行之水,以肾水为引,可洗涤躯体杂质。 第一遍,苏牧看到了一口枯井。 第二遍,井水当中涌出了第一滴清澈的水珠,淡蓝色的萤光縈绕在苏牧周身。 直至第五遍,井水溢满而出,化作小溪,顷刻之间配合特定的呼吸之法,一股沁凉流转在苏牧四肢百脉当中,最后潺潺溪水』匯入肾臟之中。 水行神功(入门1%) 悟性:120(龙凤之姿) “比火行神功多参悟了一次——看来是火雀变的底子让我更易参悟火行神功。 苏牧略一思索,登时就明悟了其中差异。 接连参悟两篇功法,苏牧不觉丝毫疲惫,依旧神采奕奕打算一鼓作气將五篇都入门,当下他开始参悟起五行诀剩下的两篇功法。 每参悟一篇,苏牧便能更清晰感受到六品的瓶颈,每参悟一篇,苏牧也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变强。 修炼之中的苏牧嘴角微微上扬,这种感觉令人安心。 ====== 与此同时,远隔数百里之外。 白河镇上一间铁匠铺內,一名妇女面露担忧,自打那位高人路过指点了几句后,自家丈夫就好像疯魔了一般。 “二狗,你快休息下吧。” 挥汗如雨的打铁汉子一抹额头汗水,也流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俺不累,快了,马上就能突破七十九锻了!“ 二狗眸子里有著光芒,不知疲倦,继续挥舞著手中的锻造锤。 百里之外,青云城。 “爹爹,你还活著?你,你嚇死巧了!” “咦,三位大师傅你们也都还活著?!” 武巧儿猛地一阵快跑扑入武烈怀中,三位大师傅闻言眉头一挑,但看到平日视为亲孙女的武巧儿哭的梨带泪,便是纷纷瞪了武寧一眼。 很快闻讯赶来的几位锻兵坊老人看到武烈与三位大师傅归来,一个个既是狂喜,也是心中震惊,纷纷朝著武烈投去了震撼的目光。 武烈竟真的一人就將三位大师傅毫髮无损带回了锻兵坊,莫非是那黑山军其实是浪得虚名? 武烈被这么些道目光看的老脸一红,当下连忙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 当下武烈安抚一番武巧儿与自家儿子后將两人支开,他开始述说起今夜之事,当听到武烈亲口吐出自己在那紫衫属下千夫长手中数回合落败之际,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瞪大了眼。 “那乱军贼子竟是这般强?” 几名锻兵坊老人一听面露惊骇。 三位大师傅听闻其中凶险,想到武烈一人孤身闯黑山军营地要救他们三人,心中顿时为触动,陈云天当即摆手宽慰武烈一句。 “武烈你这些年为锻兵坊生意操劳,武道因此落下了些,那些贼人多半都是三次易筋的高手,你只是二次易筋,不敌也属正常。“ 然而一语出,场上忽的沉默了一瞬,被陈云天宽慰的武烈面上神情反而僵住了,旋即老脸更是涨红了,最后吐出了一句。 “三位大师傅——其实,我前些时日已衝击三次易筋成功了。” 闻言,三位大师傅一怔过后都是面露震撼,三次易筋的武烈在那紫衫属下手中撑不过数回合,这般一来黑山军未免太强了。 一时间已经回归锻兵坊的三人都觉心惊肉跳。 之后待武烈继续讲述,说到那太平道使者一枪诛杀败退自己的黑山军千夫长,然后又將紫衫以及几名千夫长诛杀,梟首,更是將脑袋串成一串之际。 包括武烈自己在內,在场所有人都纷纷屏住了呼吸,许久三位大师傅之一的林若水难以置信开口。 “那位太平道使者竟是这般强?” “千真万確。” 咕嚕。 三位大师傅登时都咽了几口水,一想到此前他们曾打量这么一尊杀神,纷纷心中发寒,好在是那位使者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然他们只怕都得留在那黑林山。 也就在这时,武烈忽然想起了那赤焰大枪之事。 “三位大师傅,还有一事—·我观那位太平道使者那柄七品长枪上的铭文好像与苏牧的铭刻风格有几分相似。“ 此话一出,场上更是一片譁然。 三位大师傅闻言忽的齐齐面色动容,浑身一颤,相视一眼后纷纷想起了那日苏牧锻成赤翎刀的异象。 当时三人都认为赤翎刀有些担不起那等异象,如今被这么一提,三人忽的想到了一种极小的可能性。 “或许苏那时还锻造了柄枪,柄品质更的枪?” 然而眼下苏牧人並不在锻兵坊,至於去询问那位杀神一般的太平道使者? 三人可不敢。 但其实这等情况下还有一种可能性,那便是苏牧与太平道使者其实是同一人的情况。 只是这种情况都被三位大师傅同时忽略了,想都不敢將苏牧与太平道使者为一同人这方面去想。 在他们眼中苏牧的確是个怪物,但这份天赋是在锻造方面而非武学方面。 何况人的光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 苏牧实在太过年轻了,如今也还不到二十岁,一个不到二十岁之人不仅能锻造出七品宝器,武道境界上更是达到了能千军辟易,一人独闯数千人的乱军营地的境地? 此事太过天方夜谭,就算是眼下苏牧现身並当面承认,他们三人也绝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是出现了幻觉。 “多半是坊主你情急之下看错了。” “没错,此事涉及那位太平道使者——·后莫要轻易提及为好。“ 三位大师傅眼神交流一番,最终认为是武烈看错了,毕竟那位太平道使者手中的是货真价实的七品宝器,而那日苏小子锻造时显现的七品异象並未真正成型。 “妹,妹你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我,我没听清。” 暗处的武巧儿听到眾人的猜疑时,心头猛然一颤猛然之间想到了某种可能,只是她也从三位大师傅,爹爹语气中听出了对那位太平道使者的敬畏。 “不行,此事绝不能衝动——必须等到苏牧那傢伙回来!” 另一边。 青云大街,县衙深处的一间书房中。 两道身影对坐,一番寒暄过后李知贺道出了为五行丹而来。 “既是李司主亲登,五丹之事是可以.....但陶某有个条件。” > 第199章 五臟炼血,畏罪潜逃! 第199章 五臟炼血,畏罪潜逃! 四十出头,一身金钱绣制虎首纹浅绿官袍的李知贺眼眸闪动,他就清楚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陶县尊请讲。” 茶桌对面,面容俊逸,看著比李知贺要年轻不少,约莫三十出头,同样一身浅绿但绣溪鶘纹官袍的陶行正轻品一口杯中茶,放下后道。 “若青云县果有此等俊才,本官倒想亲自会上一会——此人若当真如李司主所言一般,几枚五行丹本官自不会吝嗇什么。“ 这位青州陶氏出身的青云父母官想要亲自会会李知贺口中的厉飞雨,言语的意思似乎想要考验一番。 “只是想要见一面——是想拉拢么?“ 听到如此简单的要求李知贺微怔,眼下厉飞雨之事还未彻底传开,消息应当还未入陶行正之耳,何况陶行正出身青州大族,此事多半没有蹊蹺。 “既如此,李某定会转告那厉飞,择让他登拜访县尊。” 不久,李知贺离开书房。 离去时,他看了书房外一男一女两名护卫一眼,却看不透两人是何武道修为。 时间流逝,眨眼便是两日。 春风街小院,无人注意到无名小院的主人回归。 一股透著厚重的属性劲力流转在槐树下轮椅上人影的筋脉当中,最后匯入脾臟。 土行神功(入门1%) 悟性:124(龙凤之姿) 也就在此刻,肝、心、脾、肺、肾五臟纷纷流转著一层各异的淡淡光彩,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劲力在此刻交相辉映。 此刻苏牧顿觉浑身一阵酥麻,如有一道道电流在其中肆虐,苏牧心有明悟,內视状態下瞧见五臟齐鸣。 心火为炉,炼化气血。 肾水为引,洗涤杂质。 脾土为基,稳固新生。 肝木为养,滋生新血。 肺金为锋,逼出废血。 如此五臟循环,五行运转过后,旧血在焚烧、洗涤中得到了蜕变,自胸膛心臟下涌现出了一新生的一滴鲜血。 这滴鲜血更为鲜红滚烫,且其中蕴含的气血之力比之以往更为强大。 气血之力可以滋润肉体,催动后可以直接加持肉躯,令武者爆发出更为纯粹且强大的肉体之力,进一步增长武者的气力。 当气血之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武者甚至无需动用劲力,一拳一脚便动輒有万钧之力,中三品的武者无需刻意修炼什么横练武学,纯粹的气血就令其肉躯强大无比。 单纯的肉躯气力方面足以媲美专修横练武学的下三品武者,甚至更为强大! 这也是中三品武者远强於下三品武者的其中一点。 嗤嗤嗤! 隨著五臟共鸣,新血开始诞生,旧血之中被焚烧出的杂质则是化作一缕缕黑烟自苏牧体肤飘散而出。 五行诀(入门1%) 悟性:125(龙凤之姿) “五行诀入门了!” 轮椅上的俊朗男人缓缓睁开眼,眼眸明亮深邃,一口气息吐出化作一道白练,喷吐出丈许凝实不散,捲起院落的枯叶纷飞。 苏牧起身从轮椅上站起,隨手將轮椅收入须弥戒,这张他找人特製的轮椅坐著颇为舒服,如今痊癒后苏牧便將之当做寻常椅子用了。 至於寻常人的目光,苏牧並不会在意什么。 “五行诀每一篇入门都增加了两点悟性,五篇入门后又增加了一点,入门五行诀便是十一点悟性,不愧是中三品的功法!“ 苏牧心中对此感到满意,当下他尝试凭空轰出一拳。 嘭嘭! 这一拳没有动用劲力,也没有动用易筋的任何筋力,只是纯粹无比的击出一拳,但拳出的一瞬拖曳出残影,拳头当前的空气骤然层层凝固。 长空爆发出第一声脆响后,竟是又爆发出第二声脆响。 最后拳头当前那压缩的空气被打破,化作一道凝实的拳风呼啸而过,又是“澎』的一声,土墙忽的凹陷一处,灰尘簌簌扬起。 “只是入,我的气力就提升了近乎一成左右,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苏牧眼眸之中精芒流转。 需知,寻常人需要耗费十数年,甚至更多岁月去修炼一门横练武学,而苏牧同时修炼了整整修炼七门,甚至还融合自创出了熔火金身。 他的体魄远超同境武者,甚至是六品武者,其强大可以硬撼六品道修公孙信出动千人幡的亡魂战將。 也能硬接六品武者紫衫举轻若重的剑,如此强大的体魄若想再往上提升一分,其难度可想而知。 眼下五行诀仅仅是入门便是提升了一成之多。 淬链五臟,实现体內大换血为苏牧点亮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武道无穷,武道是对人类肉躯宝藏的不断挖掘,也是血肉生命不断进化之路,中三品武者显然走出了更远!” “中三品,第一境的五极境其实便是淬体的更进一步,完全可以称之为炼血。“ 苏牧若有所思,脑海浮现出一道道明悟。 明悟这一点后,脑袋之中一道灵光闪过。 福至心灵,苏牧此刻脑袋变得异常清明,恐怖的悟性令他进入到了短暂的顿悟状態,一身掌握的武学纷纷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其中大多武学早已圆满,眼下无法轻易破境。 但一些熟练度不高的武学轰然突破。 轰! 铁头功(大成1%) 悟性:126(龙凤之姿) 此前苏牧为完成与燕晓兰之间的约定,前去太平道庄园途中閒暇时修炼的铁头功率先突破,项刻从小成迈入大成之境。 不过现如今这么一门八品武学大成,於苏牧而言增加悟性微乎其微,仅为一点。 这时苏牧清晰感知到脑袋之中有一股凝实且全新的劲力缓缓生成,旋即自眉心而下匯入腹部丹田处的劲力之丹。 至此,苏牧所修丹劲又新添了一道劲力,达到了整整二十一道之多。 紧隨其后。 八步赶蝉、飞絮功,惊雷拳、化血功等未圆满的武学都纷纷有了提升,十数息之內熟练度水涨船高暴涨了一截,都有了接近五分之一的提升,相距圆满都不远了。 可以预见接下来一段时间,除苏牧自创的武学以及五行诀外,还剩下的数门武学都將陆续进入圆满。 顿悟来的毫无预兆,消失的亦如羚羊掛角无跡可寻,苏牧结束顿悟后嘴角微微上扬。 在推演出第五次炼劲的罡劲的道路之际,根据推演过程苏牧心中有一定猜测,他认为罡劲的修成门槛並非是二十道劲力。 而只是十八道劲力而已,眼下他已超出罡劲门槛不少。 他此刻开始期待此间事了,著手突破罡劲时的厚积薄发了。 “也不知五丹有消息了没,去青云城看看。” 离开春风街小院后,不知是否错觉,苏牧注意到镇上的巡逻的官兵多了不少。 青云城下,一队队披坚执锐的青云军驻扎,城墙之上巡逻的守军戒备森严,更是多出了几架明晃晃的弩车。 “摘下斗笠。” 守城青云军对每一个入城之人仔细盘问,比之往日要严格太多。 “看来不是错觉。” 苏牧眉头一皱,心中也有惊疑,莫非是自己参悟入门五行诀的数日里青云三县发生了什么变故? 难道是黑山乱军有了动作? 想要为紫衫復仇? 又或者是赵平远那边发难了,衝著自己来的? 心念急转,苏牧也只能想到了这些,因而苏牧没有直接亮出银令越过人群,这段时间谨慎些好。 “我前些日也来过一次青云城,那时入城好像也没这般严格吧?“ 一名驱牛车的汉子小声抱怨,话语间透著疑惑。 “嘘,你小声点吧·我听闻是这几日又出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凶徒,所以青云城才戒备森严起来。” 杀人如麻的凶徒? 苏牧眼眸闪动,想要继续听下去之际,那开口之人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知是在顾虑,还是本就知道不多,只是道听途说得来。 入了青云城,一路走来,青云大街上青云军也多了不少。 苏牧来到斩妖司外出示了那一枚捉妖铜令。 “我想求见司主人。” 见是铜令,衙门外的两名差役中的老差役不为所动,年轻差役瞥了眼苏牧,淡淡道了一声,“行,你就在这等著,我去稟报一声。” 不久,年轻差役心中惊疑,语气客气了几分。 “跟我走,司主大人要见你。” 深处一间书房中,李知贺给苏牧倒上一杯茶水,苏牧取下斗笠,“李司主,我观青云城戒备森严,近日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知贺却並未直接回答苏牧这个问题,而是目光如鹰直视著苏牧。 “厉先生,这几你可去过黑林山?” 与黑林山有关? 看来是黑山军那边有了动作。 “厉某这几日在潜心修炼,並未去过什么黑林山——不过也有打算过几日去一探究竟。” 苏牧面不改色摇头,说罢端起茶盏轻品了一口茶水。 “没去过便好,黑林山也不必再去了。”闻言,李知贺忽的鬆了一口气。 “近日的確发生了一件事,而且並非小事—正因此事,昨日赵平远已经畏罪潜逃了。” 第200章 青云之乱,见县尊! 第200章 青云之乱,见县尊! 赵平远畏惧潜逃了? 苏牧一怔,做洗耳恭听之状。 “厉先生,你可知太平道?”李知贺眼眸眯起,神情凝重问了一句。 “太平道?厉某还是第次听闻。” 苏牧故作不知,心中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这太平道源起先秦乱世,歷来便是藏污纳垢,聚集祸国妖人之所在,其道眾以活人炼丹,美其名曰'人丹';更善蛊惑之术,勾结异族,愚黔首以乱乾坤。“ “昔年先秦始皇震怒,遣大军剿灭,然其残党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每每蛰伏百余载,便又借尸还魂,再图倾覆社稷。“ “竟还有这等妖道?” 李知贺眼眸浮现出厌恶憎恨,继续道。 “昔年太平道勾结异族,引北方蛮人践踏中原,更与西北金帐王庭、妖魔邪修沆瀣一气,致使十三州动乱,尸骸蔽野,十户之中九户悬白,千里荒烟蔓草间儘是啼飢號寒之声。“ “幸天佑炎土,高祖皇帝仗剑而起,斩双首妖蛟起义,率义师扫荡六合,破蛮人,诛妖魔邪道,终復我人族山河,立国之日便颁令:太平道者,皆属妖魔外道,大炎子民得而诛之!“ “三日之前,一名自称为太平道使者之人夜闯黑林山,那太平道使者孙离一诛杀了黑山乱军四护法之首,以及数名千夫长—” 说到这李知贺顿了一顿,“而这太平道孙离扬言是为公孙信復仇而入黑林山”,“那公孙信不仅为太平道蛰伏於沧河县一处据点的香主,更是太平道三十六人帅中排名第三十五位,张人凤义子之。” “而这位公孙信也恰是赵平远的外甥,无论如何此番赵平远也脱不了干係,就在昨日事情败露,赵平远设宴沧河城故布疑阵,实则想要带上家眷逃出城。” “沧河县的林大人命沧河军追击,但只追回了赵平远的部分家眷,赵平远本人和其小儿子不知所踪。” 听到此处,苏牧深邃的眸子有了波澜,心中诧异,也適时流露出惊讶之色。 看来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太平道的能量,更准確说是低估了公孙信这个张人师义子的身份。 以及也低估了大炎王朝对太平道的容忍和忌惮程度。 苏牧那夜的原计划只是潜入营地然后趁机再將三位大师傅带下山,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武叔现身后苏牧便不得不出手了。 於是他打起了太平道的主意,並胡诌了一个所谓的太平道使者孙离,打著为公孙信报仇的名號行事。 至於公孙信的真实身份,还是其本人临死求饶时自己报出的,不然苏牧也並不知道公孙信还有人师义子这么一层身份。 眼下听李知贺的意思,自己无意间的举动,竞是直接扳倒了沧河县的斩妖司主! 扳倒了这位具备监督地方官吏、地位超然七品朝廷官的赵平远,这赵平远甚至因此拋妻弃子而逃。 “当真造化弄人。” 苏牧不禁暗道一声,此前他將郭家的帐簿都交给了李知贺,李知贺却是迟迟没有出手,为的就是搜罗更多罪证,而如今一切都用不上了。 赵平远畏罪潜逃,一切都直接坐实了。 李知贺將苏牧面上的吃惊看在眼中,继续开口,“那位太平道使者兴许是为了立威,也兴许是出於某种目的,最后他只诛杀了紫衫以及一眾乱军千夫长,並没有大开杀戒。” “那些被黑山乱军掳掠山上的匠人都趁乱逃下了山,其中就有锻兵坊的几位锻造师,最后那军的营地被那孙离付之炬,全烧了。” 从李知贺口中听完对黑林山之战』的分析,苏牧本尊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微妙,今日他算是见证了蝴蝶效应引发的连锁反应。 “厉先生,此番太平道之事亦是一个大机遇。” “机遇?” “没错,太平道之事我已向青州斩妖司加急稟告,想来这几日陶大人,还有长丰、沧河两县的几位大人也会上书青州,青州官府必然会派人前来,斩妖司亦然。” “若你我能在剿灭太平道中出一份力,想来厉先生入金令无忧。” 闻言,苏牧神情有那么一些怪异,太平道使者本就是他假冒的,如今倒好,李知贺想要他苏牧自己来剿灭自己? “厉某定当尽力为之。” “如此就好,李某自然信的过厉先生。”说到此处,李知贺话锋一转,“若厉先得了五丹,之內可有把握突破六品?” 苏牧一听眼眸发亮,他若有足够的五行丹,便有自信能在一月之內突破,甚至也用不了这般久。 心中如此想,苏牧口中却道。 “应该有三成左右。” “三成么?” 闻言李知贺不觉失望,反倒心头吃惊,据他所知不少人准备妥当也许费数月,乃至一年半载才能衝击六品,毕竟六品可不再是下三品之境。 只是如今事情紧急,没有那般多少时间去等,他已稟告青州斩妖司,只怕过些时日判官就会到来主持剿灭太平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下李知贺將与陶行正提出的条件告知,“五行丹之事,陶县尊想要见厉先生一面。” “好,劳烦李司主代为引荐。” 李知贺却是笑著摇摇头。 “厉先生,你如今无需再隱瞒身份,可以自前去。” “多谢司主相告。” 离开斩妖司后,苏牧径直来到青云县衙。 “来人止步!” 衙门外的青云军士兵看到有人影靠近,登时呵斥出声,来人是一道身材高大,形貌冷峻的汉子,气度非凡的汉子。 如今赵平远潜逃,厉飞雨的危机也便自然解除了。 “云斩妖司,厉求见县尊。” “是,是厉先生?!” 听到苏牧报出厉飞雨之名,当即一眾青云军肃然起敬,面上浮现出恭敬之色。 厉飞雨,哪怕如今公孙信之事仍被封锁,黑山林营地不为人知,如今也仍是青云城名声最为响亮的数人之一。 此前厉飞雨在长丰县刑场逆斩黑山乱军四护法之一的袁无命,可谓是声名远扬。 “厉先生,快请进,县尊大人吩咐过小的,若是厉先生来了,便直接让小的带你去见他。” 青云军士兵不敢怠慢,引著苏牧穿过县衙重重回廊,在一处掩映在古柏下的幽静院落外止步。 青石铺就的庭院正中,飞檐翘角的大堂门户洞开。 堂內一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正运笔如风,伏案挥毫,那人一袭文士青衫,玉面薄唇,眉宇间透出一股非凡气度,砚台边搁著的乌纱帽,在正午的阳光下泛著微芒。 “稟县尊. ,士兵方要开口,忽被一声尖利呵斥打断,堂中左右阴影处现出一黑一白,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来。 “放肆!何敢惊扰县尊清静?!” > 第201章 林家兄妹,换血四境! 第201章 林家兄妹,换血四境! “五行丹果然没这般好得。” 到来之前,李知贺曾隱晦提及陶行正此番提出见面或许有考验之意。 苏牧眸含深涧,自然清楚若无陶行正的授意,其身边之人又如何胆敢擅作主张。这位陶县尊是想要考验自己一番,或是一个下马威。 “两名六品武者做侍卫——不愧是出身青州大族。” 苏牧暗道一声,感慨的同时也生一分冷意,身边有著这等强者保护,但对黑山乱军熟视无睹,放任其一步步壮大。 这位陶县尊到来青云后便是稳坐钓鱼台,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不然黑山乱军又岂会这般轻易成了气候。 总之苏牧心中对这位所谓的青云县尊並没有太多好感,甚至因黑山乱军之事而有一股厌恶。 “在下云捉刀厉飞,求见陶县尊!” 士兵被那白衣女子一声呵斥打断,登时惶恐万分,浑身哆嗦著不敢再言,苏牧面不改色平静报出家门。 “原来是拳棍双绝厉雨,大人笔墨未成——” 阴影中走出一黑一白两人面容皆是四十上下,身穿白色武袍的女子面容美艷,但五官透著刻薄,身上的气息阴冷冰寒。 那黑色武袍的男子国字脸,五官硬朗,但面有一道从左额头划至右脸的狰狞刀疤,平添三分凶煞,周身气息蕴含几分炙热。 堂內白衣女子从桌上取来茶盏,那沙哑开口的黑衣男子往杯中倒上一杯热茶c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厉兄弟,先请看茶。” 女子掌心阴冷的劲力流转,手中茶盏朝院外一推。 “趁热。” 下一息。 女子手中茶盏高速旋转如一柄刀刃,杯檐破空,激射出大堂的一刻,大堂大门之上忽的出现十数道细密宛若利剑劈砍所留的剑痕。 那跪倒在院外的青云军士兵看到那激射而出的茶杯,心中惊惧万分,此前就曾有一位青云军的统领大人未经稟报踏入县尊大人的小院。 最后被这白衣女子轻飘飘一掌拍飞出丈许远,摔断了十多根骨头,这还是那白衣女子手下留情的缘故,那位统领可是三次易筋的强者。 而眼下,这名青云军士兵能从那破袭来的茶杯上感受到比那日拍飞统领一掌更为恐怖的劲力波动。 这么一杯茶水,只怕能直接重创三次易筋的强者,青云几大势力的六品强者想要接下也不会轻鬆。 就算不被茶杯击退受伤,也会落得个茶杯粉碎,茶汤洒地的下场。 苏牧眼眸微眯,若是就连一杯茶水都接不下,他苏牧今日哪里还有资格迈入小院去与陶行正谈五行丹之事。 当下苏牧好似对那一杯茶视若不见,面色平静迈步入小院后才不急不缓隨手探出。 茶杯落入苏牧手中登时如一头张牙舞爪的凶兽,其上蕴含的阴冷劲力顷刻爆发,直震得周遭空气都响彻一阵清脆噼啪声。 苏牧身旁的跪地的士兵只觉好似场上忽生狂风,吹得身上鳞片甲冑鏗鏘作响o 只是那狂风也只存在一瞬,转瞬即逝,一股由二十一道劲力融合而成的丹劲顷刻加入战场,一瞬之间那阴冷劲力好似遇到了天敌,顷刻被雄浑的火雀劲吞噬殆尽。 茶杯由动化静,四平八稳落入苏牧掌心,这一幕令的堂內白衣女子面露吃惊,一旁的黑衣男子则是眼神微凝。 唯有堂內挥毫的陶行正依旧全身心投入在笔墨之中,並未有丝毫反应。 “沁人心脾,好茶。”苏牧揭开茶盖,轻推浮於茶汤的青叶,轻品上一口,“在下是粗人,烦请再来一杯。” 话毕,苏牧一口饮尽,手掌回推而出。 下息茶杯再次破空。 那白衣女子眉头一挑,这厉飞雨能四平八稳接下她的一杯茶还算不错,但也仅是不错。 如今对方再向她討要一杯,分明是要回敬一杯,她倒要看看这位所谓的拳棍双绝,厉飞有何过人之处。 白衣女子与黑衣男子为一对兄妹,男子名林烈,女子名林霜。 两人皆是货真价实的六品五极境武者,两人所修武学也颇为特殊,是为相辅相成的配套武学,在六品功法中也非寻常,林烈修火属性功法,林霜修水属性功法。 兄妹两人若是合力一处,自认为六品难逢敌手,甚至能与五品武者过上几招,纵使是分开也是六品中的好手。 林家兄妹这么些年一直跟隨在陶行正身边,负责陶行正安危,名声不显,但都有其傲气在。 若非陶行正不让他们出手,两人早已名传三县。 两人也都清楚陶行正有考验、拉拢厉飞雨之意,若让此人通过,日后这厉飞雨便要成为他们的同僚,这自然令两人不满。 当下,林霜掌心阴冷劲力勃发伸手去抓。 茶杯入手的一瞬女子面露不屑,但很快那一抹不屑僵硬,陡然自茶杯之上传来一股雄浑无匹的炙热之劲。 “不好!” 林霜暗道一声不妙,体內劲力催动要护住茶杯,只是任凭她催动阴冷劲力,却全然无法压制那股炙热之劲。 澎! 茶杯猛然炸裂开来,茶水飞溅,那林烈面露惊疑,及时出手一掌拍出,劲力汹涌將飞溅的茶水阻隔。 嗤! 茶水虽被尽数阻隔,但茶杯之上蕴含的炙热之劲却也將那林霜接茶杯之掌灼伤,一块皮肤化作滚红。 “兄长,我只是一时大意。” 一旁的林烈看了眼林霜被灼伤的手掌,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惊疑,他摇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这时那挥毫的陶行正才终於落下最后一笔,旋即抬头望来,看到苏牧后面露和煦笑容。 “厉先生来了,你们两人为何不提醒我一声,厉先生,快快请进!” 陶行正放下手中之笔,快步从堂中迎来。 “见过陶县尊。” 苏牧微一拱手。 “这边请!” 陶行正热情洋溢,一手拉起衣袖將苏牧带入大堂,“你们都先下去吧。” 林家兄妹遵命离开大堂,守在了小院之外,堂中只剩下苏牧与陶行正两人。 “厉先生莫怪,这林家兄妹跟隨本官多年,平日一向喜爱结交强者,听闻厉先生来,方才见猎心喜这才想要与厉先生交流一番。” 陶行正歉然开口后话锋一转,“先生,不瞒你说,陶某非常看好你的武学潜力,未入六品却能让林家兄妹吃了个暗亏,陶某有心想要栽培一番,不知厉先生你意下如何?” 苏牧眉头微皱,摇摇头。 “在下无拘无束惯了,要辜负县尊大人厚望了。” 陶行正闻言轻笑一声,摆摆手,“厉先生不必这般著急拒绝,厉先生既然托李司主与本官商谈五行丹之事,想来也知晓几分本官的家世。” “实不相瞒,本官出身青州陶氏,青州只在刘、杨、李、钟四家之下,陶某不会在小青云县久待,陶某来此不过是家中安排。“ 不会在青云久待,青云县令只是家中安排。 陶行正言语之间透著一股傲然,提及陶氏时蕴含著一股自豪和自信。 “不知陶县尊能给在下带来什么?” 苏牧自是不会如堂外林家兄妹一般,成为陶行正的隨从侍卫,但眼下他需要假意受拉拢来换取陶行正手中的五行丹。 “若追隨於我,有我陶氏的资源倾注,以厉先生的潜力六品只会是开始,日后五品,四品,乃至於三合一,成就上三品宗师境也未尝不可!” 三合一,成就宗师?! 苏牧眉头微凝,这陶行正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苏牧自然是不信的,若是陶氏真有如此大的能量,又岂会屈居那刘、杨、李、钟四家之下。 “厉先,你看这是何物?” 陶行正手中灵光一闪,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凭空出现在手中,盒子出现的一剎那,苏牧便是从中感知到了五道精纯的五行气息。 “莫非是五丹?” 苏牧故作吃惊。 “武道中三品第一境为五极境,此境需要引五行灵气入体,並將体內劲力淬链为五行劲力,以此来淬链臟腑,实现全身大换血。“ “但一次大换血並非五极境的终点,与下三品淬体境一样,其实中三品换血也分为四境,一次大换血后武者都可达成气血如烟。” “所谓的气血如烟,便是气血如狼烟滚滚,可透体而出,又如血幕一般,气血之炙热足可令方圆丈许空气之中的水分蒸乾,並具备燃烧气血之能,可以加速肉体伤势恢復,令武者战力在短时间內全面飆升,乃搏命之法。” “但若就此止步,武道潜力至多止步中三品,上三品终生难望。” “一套寻常的五丹至多可以让一名七品武者迈入六品之境,若是资质过人或许可以触及六品巔峰侥倖实现第一次换血,但后续的换血就需要更多的五行丹,甚至是比五丹更好的丹药,此间耗费甚巨,绝非寻常武者能承担。” 陶行正说到此处稍微顿了顿。 “此外,淬链五臟换血过程亦是凶险异常,一次大换血之后,若想继续进行便需要燃尽血液当中的杂质,不断精炼,其中更需要用到各种珍贵丹药,並服用妖兽精血进行补血,如此才有机会进行下去。“ “同时,换血的成功率不仅与武者自身的天赋、体质相关,也与年龄有著极大的关联,越是年轻,换血的成功率便越高,甚至就算换血失败的反噬也会来的更轻。” “反之武者越是年老,不仅成功的概率会降低,若是换血失败也极易引发气血衰败,留下难以逆转的损伤,甚至身死道消。“ “世间修炼之法,无论何种法门皆是逆,尤其武道一途更是逆天事,飞蛾扑火,正因如此,越早进行换血便越有利於后续的武道精进。” “厉先的武道潜凡,不应挥霍,浪费在这云。” 陶行正字字扣人心弦,语气之中也带著一抹感嘆,为苏牧阐明了换血之凶险,也点明了无根之萍的武者唯有依附大势力一途才可武道精进。 而且越早依附便是越好,才不至於白白耗费武道潜力! 第202章 苍血五行丹,大战前夕! 第202章 苍血五行丹,大战前夕! “既如此,我想知道陶县尊想如何助我?“ “本官便开门见山了,我看重的是厉先生的潜力。” 陶行正將取出的精致檀木盒子隨手开启,其中有著一枚青枣核大小,通体淡血色的晶莹丹药。 令苏牧瞳孔微缩的是其上赫然有著整整三道半、好似蛟龙盘踞一般的莹白丹纹,木盒开启的一瞬更是在木盒周遭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其丹香中又蕴含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苏牧鼻子微动轻嗅一口,便觉体內的气血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三道半丹纹——半步六品丹药!” 苏牧也不由的心中暗暗吃惊。 丹药与兵器都是分有等级的,入品丹药也会如入品宝器一般,表面蕴含一道宛若天成的纹理,眼前这么一枚丹药上赫然有著三道半的丹纹,赫然是一枚半步六品丹药。 就这么一枚丹药的价值,只怕不比一柄七品赤焰枪来的低。 但苏牧心头也生出一点疑惑,按照五行诀上的描述,淬链五臟应当是分別有五种不同丹药,但眼前的丹药却仅有一枚,但苏牧却又能从其中感知到浓郁精纯的五种灵气。 注意到苏牧眼眸之中流露出的惊疑,陶行正笑著解释开口。 “厉先生,这可不是寻常五行丹,而是苍血五行丹,是以五种至少七品的妖兽之精血为材料,並融合了包括苍血参等蕴含五行之力的百年药材炼製而成。” “此一枚苍血五行丹就蕴含有五种灵气与强大的气血之力,且药力精纯易吸收,服下一枚不仅药力可以持续半年以上,更可在武者淬链五臟之一时滋养其他四脏,使得五行平衡提高衝击的成功率,令七品武者在短时间內平稳迈入六品之境。“ “此外,服下苍血五行丹后,日后再行淬链这四脏时便会更加轻鬆,甚至无需再服用其他丹药辅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苍血五行丹,能够助武者在短时间內平稳迈入六品之境,若换做是寻常七品武者,此刻必然是激动万分。 但苏牧却嗅到了一丝蹊蹺,世上岂会平白掉馅饼,这苍血五行丹药效越强,越令苏牧心生警惕□ 似是猜到了苏牧的心思,陶行正神情一肃道:“厉先生,想必你已听闻太平道之事,此物我可以先赠予你,作为回报厉先生晋升六品后需助我剷除太平道使者,以及黑山乱军。” “如此一来,我便算是在青云县令的位置上做出了功绩,立下了功劳,便可提前离开这偏僻之地,之后厉先生无论是跟隨陶某离开,还是成为金令进入青州斩妖司,我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你有为我陶家效力之心即可。” “我相信以厉先生之潜力,离开青云无异於潜龙出渊,天高任鸟飞!” 陶行正笑著开口,见面之前他已仔细调查过厉飞雨』生平之事,知道此人数年之前还为了锻骨膏药而加入斩妖司,也曾在斩妖司兑换过八品武学,可短短数年之后,就能逆斩黑山军六品护法。 以及那太平道香主公孙信之死多半也是这厉飞雨所为,此人天赋、潜力之大,哪怕在青州大族中也当得上天才,值得他陶行正栽培。 因而陶行正拿出了这枚珍贵无比的苍血五行丹,为的就是两点。 一点是陶行正有將太平道、黑山乱军一起剿灭之心,正值用人之际需要苏牧出一份力。 第二点,也点出苏牧可以继续成为金令捉刀人,甚至陶家可以助他步步高升,爬的更高,以此来换取他对陶家的忠心。 至於陶行正所需的就是太平道使者和黑山军的功绩。 一番话下来,陶行正光明磊落颇有大族子弟风范,而且极为坦诚,让苏牧不得不承认,这陶行正开出的条件的確令人难以拒绝。 “看来陶行正的確有著剿灭黑山军之心,我本就与黑山军有著仇怨——死士之事也需要查明,联手陶行正剿灭黑山军大有可为,甚至还能获得一枚苍血五行丹迈入六品之境。“ 苏牧思索了一番,答应陶行正於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眼下只需假意要追隨陶家即可。 “承蒙陶县尊厚爱,厉某愿为诛杀黑山乱军尽一份绵薄之力!” “甚好,甚好!” 陶行正见苏牧应下,轻笑开口,“青云县的人马已经开始召集,粮草兵器也在暗中筹集,我已经命人將书信送去沧河、长丰两县,时间就暂时就定在两个月后届时青州也会派出高手前来相助。” “这段时间,厉先生你需儘快炼化这枚苍血五行丹,到时厉先生你们一起出手围杀,任那太平妖道与乱军如何凶残,也绝无倖免之机,定將那贼人一网打尽,彻底诛灭!“ “好,厉某必当准时赴约,悉听县尊差遣。“ 苏牧点头应下,陶行正伸手將檀木盒子重新盖上后递到苏牧手中。 “我送送厉先生。” 最后陶行正亲自相送,一路將苏牧送出县衙,可谓礼待有加,给足了重视。 离开青云县衙后,苏牧很快拐入一处无人的小巷之中,確认身后无人跟踪后回到了储存酒水的小宅院。 屋內苏牧开启檀木盒,並未如陶行正叮嘱的那般直接炼化,而是谨慎地以精神力反覆检查起这一枚苍血五丹。 足足一刻钟后,苏牧才收回了精神力,面上流露出一抹惊疑,此番检查他竞是没能发觉任何异常之处,似乎那陶行正当真没有在丹药中做手脚。 “莫非是我多疑了?” 苏牧面露沉吟之色,思索一番后还是选择將之重新收好,並没有选择服用。 一者,今日苏牧得知了陶行正已联合另外两县,打算要联手剿灭太平道和黑山乱军,时间定为两个月后。 如此一来苏牧提升实力並非就要依靠著苍血五行丹去衝击六品,两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尝试衝击第五次炼劲。 二者,苏牧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对这陶行正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纵使这陶行正今日礼待有加,苏牧仍是不信任这人,总觉这人与李知贺不同。 “世家大族的手段非凡,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枚苍血五行丹在彻底確认没有问题之前,暂时先留著。” “接下来直接衝击第五次炼劲,我如今体內的劲力超出了罡劲门槛不少,哪怕凝练罡劲会进入段实力虚弱期,想来两个也能重修回来,未必就比衝击六品带来的提升。” “衝击罡劲后我的实力必然会迎来一次质变,到时候再服用这苍血五行丹,就算其中有什么问题,我也能更多几分把握。“ 苏牧心中有了决断,稳妥起见他要先衝击第五次炼劲,將丹劲化作罡劲后再找时间服用苍血五行丹。 , 第203章 贯通天地二桥,罡劲成! 第203章 贯通天地二桥,罡劲成! 松风拂廊檐,青山现书院,春来书声朗。 “青玄,此番游歷可有感悟?”夫子一身朴素儒袍胜雪,眼眸闭合如老僧入定。 青衫少年洗去身上污垢,正襟危坐。 “感悟颇多,这世间非是只有青州古郡,非是只有太平,衣不蔽体,行路时有冻死骨,弟子能救两三人,但一人之力绵薄—途径沧澜南郡小县时有一知己好友赠予弟子一诗,请师尊过目。“ 夫子展卷,见是咏梅之诗眼神微凝,第一句扫过眉头微皱,世间咏梅之诗繁多,这第一句只能勉强算中乘。 “遥知不是雪?” 夫子眼眸微亮,击节而嘆。 “好个为有暗香来——,短短二十字写尽梅魂,此诗当得起咏梅佳作,足可传世—— 青玄,赠你此诗之人为谁?“ “弟子不知,那人应是比弟子略年长数岁。” “如此年纪便能做出这等诗句,了不得,诗以明志,此诗与青玄你有缘,当此生铭记” 0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青玄你既已游歷归来,便沉下心来读书,去准备今年院试吧。” 听得此言,青玄心头激动面露喜色,早在数年之前他便通过了县考取了童生,只是师尊却不许他参加之后的院试,而是让他离开书院去游歷。 “弟子,这就去准备。” “慢著。”夫子喊住了猛然起身的弟子,“你这毛躁的性子仍是没有改,还有一事,你小师叔应是收了一名弟子,过些日就该回书院了,你去准备一下。” “什么,小师叔居然收弟子了?弟子听闻杨家出个了才子,钟家出了个才女,可是这两家之一?是小师弟,还是小师妹?“ 青玄一口气接连问了三个问题,他那小师叔为人颇为倨傲,当初就连他李青玄都看不大上,也从未收过任何一名弟子,青衫少年闻言这才心中吃惊。 “为何不是李家?” 却瞧见李青玄面露几分傲色,夫子暗暗点头,“等你小师叔回来,自己问去。” 他乡异客。 出沧河,沿沧澜江支流北上,穿越千里人烟稀少、混乱之地,渐近郡城繁华,这点也能从路上相遇武者数量和实力初窥一二。 燕晓兰在途中一个名为碧江镇的小镇落脚。 一路走来,小镇八品锻骨境武者並不罕见,镇上武馆、势力就连七品武者也有好些人,这等势力若是放在青云三县哪怕算不得大势力,但也绝对能排的上號了。 但燕晓兰一番打听,这等拥有数名七品武者的势力在临近郡城之地不过是三流的小势力。 “青云之外的天地当真广阔,能在郡城中落脚的势力只怕都有六品,甚至是更强的武者坐镇了吧,兴许寻常六品武者也需依附势力才能在郡城中活的滋润—.不过,若有厉前辈那等实力,应当也无需这般。” 燕晓兰一路走来,眼界得以开阔,心头既惊讶也生出三分警惕来。 她发现自己这七品易筋境界走出青云三县之后,实在算不得什么,虽然强於寻常民眾与一些江湖客,但在一些小镇想要隨心所欲也是做不到的,想要活的自在些便需要更强的实力。 燕晓兰在碧江镇待了数日后启程,继续往郡城而行。 十日后,郡城在望。 一座连绵的雄城轮廓映入眼帘,还未透亮天穹之下的郡城好似一头盘踞大地的远古凶兽。 “敢问老丈,前面那般热闹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是丹鼎阁在招收弟,若能入丹鼎阁便是辈能衣食忧了。” 老丈头也不回开口,人生地不熟的他乡女子迷惘的一双眸子发亮,她正需要一处落脚之地。 “丹鼎阁——要不去试试?” “凝练丹劲,打通天地二桥,化丹为罡!” 苏牧心中默默念道,这是他藉助剿灭太平道据点后获取的气运推演出的第五次炼劲的道路,之后苏牧因救人而没有选择直接衝击第五次炼劲。 但这些日他其实也一直都有在继续推演、完善,以他龙凤之姿的强大悟性,这段时间早已將其中细节微末处都进一步完善。”那便开始吧。” 重返小镇春风街小院,苏牧於槐树下静静盘膝而坐,隨著一口气息吐出,苏牧心灵澄清,胸有成竹。 噗! 金光瞬息流转在苏牧周身每一寸体肤,火焰在苏牧体肤之上升腾而起,熔火金身瞬间释放而出。 哗哗哗! 而在苏牧体內,腹部丹田处雄浑的丹劲奔涌而出,发出大江奔涌之怒號,旋即匯入胸膛下的心臟,苏牧双掌之间的火雀纹顷刻点亮,一道道火焰翎羽瀰漫双臂,炙热的火雀劲与熔劲一內一外,在此刻化作焚身烈。 血肉如熔炉。 苏牧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好似被人封禁在了一口烈火铜炉之中,浑身传来非人般、好似一寸寸血肉都要被烧透的痛楚也就在这个过程当中,玉骨被动触发,不得不运转开来以保护苏牧躯体不在这个过程中损坏。 整整二十一道劲力所化的火雀劲何其恐怖,將苏牧体內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雀肆虐展翅,由丹田而出,最终又回归丹田,开始焚烧起那一枚好似金石凝成的劲力之丹。 真金不怕火炼,但那只是相对的,若是火焰够烈,真金也需熔炼殆尽! 期间溢散而出的狂暴劲力化作狂风怒號,夜幕之下,以苏牧为中心好似形成了一场小风暴,而苏牧便是那风暴之眼,那风暴是被火雀劲焚烧而出的劲力杂质所化。 春风街小院的异动顷刻引起了铁拳武馆之人的注意。 “这,这动静...莫非是那位林前辈回来了,快,快回去稟报馆主!” 几名铁拳武馆弟子匆匆而去。 不多时,铁拳武馆几乎是倾巢出动,將春风街直接封锁,铁拳武馆的馆主李烈石更是亲自化身守门之人,立於院外,这一站便是数个日夜。 “这段时间,不得让任何人接近院!” 铁拳武馆这般声势浩大的举动很快也惊动了青水镇的官府,得知是那位林前辈在修炼之际,顿时青水镇官府也加入其中。 唯有春风街的民眾一脸懵,不知那狂风涌动的小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同时让铁拳武馆与官府之人这般重视。 院外戒严,小院內槐树下的身影依旧紧闭双眼。 一切都无比顺利正朝著苏牧所推演的那般进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日夜交替,某刻內视状態下,苏牧清晰感受到了那劲力之丹的表层出现了一道裂纹,然后融化。 劲力之丹乃是苏牧一身劲力所化,出现裂痕的一剎那,苏牧感受到自身的劲力总量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跌落,就好似大江之堤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苏牧身上雄浑异常的劲力开始不断跌落,体內的劲力之丹被焚炼出滚滚黑烟。 但也在肆虐的火雀劲之中,那一枚劲力之丹的杂质一点点被焚烧,一点点洗尽铅华,然后在劲力之丹最深处中化作如玉一般精纯劲力。 苏牧静静忍受著炼化时那非人的痛楚,他闭合的那一双眼眸越发明亮,他在积蓄著力量。 直至某刻。 “新生的劲力足够了,下一步打通督脉!“ 轰! 苏牧一念起,丹田处肆虐的火雀为之流露出忌惮,陡然有一股微弱但凝实无匹、如玉一般劲力自劲力之丹中进发而出。 这道劲力竟是直接贯穿火雀劲,火海不能焚烧分毫,此为罡劲的雏形。 噼啪! 任脉为阴脉之海,督脉为阳脉之海,两者贯通便是打通天地二桥。 督脉起於小腹,隨苏牧心念那一动,罡劲雏形出丹田,位於尾骨处督脉第一个窍穴长强穴轰然洞开。 然后是腰阳关穴、命门穴、悬枢穴,罡劲雏形宛若一头远古凶兽,一个个窍穴被这头凶兽碾压而过。 一连串清脆的噼啪声中。 罡劲雏形下出会阴,沿脊柱正中一路高歌猛进上行,至头顶,经前额,最后止於上唇系带出的齦交穴。 轰! 督脉贯通的一瞬,暗劲大成时就曾贯通的任脉就此交相呼应,阴脉、阳脉就此交融,畅通无阻。 咔嚓! 这一刻,苏牧脑海之中清晰响彻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好似体內有什么瓷器碎裂,苏牧心中激动,他很清楚这是第四次炼劲的极限被打破了,那破碎的是通往罡劲的瓶颈! “任督二脉贯通,打通天地二桥—罡劲之路开!“ 一时之间,苏牧体內的劲力出现了几息的狂暴逆涌,那在火雀劲焚烧中快速跌落的劲力忽的止住了衰弱,然而水涨船高暴涨了数息。 数息一过,体內天地二桥阴阳流转,罡气转化的速度陡然得到了数以倍计,甚至更为恐怖的提升。 於此同时,苏牧也感觉自己灵魂也在此刻得到了进一步的净化,眉心处的精神力之龙翻涌不休。 待得回过心神来,苏牧顿觉五感好似轰然拔高了一大截,劲力的洞悉、掌控更加细致入微,体內每一缕劲力都尽在掌握,体內错综复杂的每一根细微筋脉也都清晰明朗。 走到这一步,苏牧体內蜕变中的劲力也来到了颇为关键的环节,流转在天地二桥中的罡劲雏形回流入丹田。 劲力之丹深处诞生出的罡劲与外部的罡劲里应外合之下。 呼! 劲力之丹隨之裂纹密布,彻底碎裂开来。 火雀劲趁虚而入,席捲火焰將劲力之丹这块难啃至极的骨头彻底吞噬。 丹田处彻底化作一片空荡荡的虚无。 然后浴火重生。 焚灭之前,足有二十一道劲力凝聚成的劲力之丹足有小沙煲大小,而如今重获新生的劲力之丹』还不到青枣核大小。 但差异却是显而易见的,那变小了十数倍,乃至更多的劲力之丹反而令火雀劲所化的火雀越发生出忌惮,也越发力不从心。 由原本好似金石凝聚的丹劲之丹彻底蜕变为晶莹剔透,美轮美奐,就好似纯净琉璃精雕细琢而成的绝世宝珠。 宝珠虽小,却也是寻常黄白之物终生难以企及的。 米粒之光岂能与辰星爭辉?! 两者有著天地之差! 待得宝珠之中最后一缕罡气凝成,登时珠光宝气流转,映照的丹田处一片霞光万千。 “呼一 槐树下的苏牧缓缓睁眼,一口蕴含罡劲杂质的浊气吐出,气息凝实不散,顷刻化做狂风。 轰隆隆! 丈许之外的院墙竟在这一口气息之下不堪重负,为之四分五裂,轰然倒塌。 第204章 一寸罡劲,无坚不摧! 第204章 一寸罡劲,无坚不摧! 轰! 轰然倒塌的墙壁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小院之外封锁春风街的铁拳武馆弟子纷纷如临大敌,还以为是有人袭击了小院。 “敌袭,有敌袭!” 唯有守在大门正中的烈石忽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轰然倒塌墙壁扬起的尘土散去后,他瞧见了槐树下盘膝而坐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 李烈石再一看那倒塌的墙壁,心中惊骇,哪里还不明白这並非是敌袭,分明是墙壁是无法承受这位林前辈一口气息,这才轰然倒塌。 一□气息催倒一面院墙! “林前辈果然是道修——这份修为也越发深不可测了。” 李烈石暗自咽了一口水,当下不敢怠慢分毫,一摆手屏退武馆眾人。 “大惊小怪什么,都给我住口!” 话毕,李烈石恭敬万分朝著小院中的人影躬身。 “见过林前辈!” 苏牧对院外的李烈石等人並不意外,早在这些人封锁春风街之时他就曾注意到了,之后他也將李烈石等人的行动都看在眼中。 “李馆主,有了。”苏牧轻頷,旋即转身入屋內挥毫。 眾人一头雾水,唯有李烈石依旧恭敬万分。 不久,苏牧笔锋一顿后落指轻弹,桌上的轻飘飘的纸张顷刻破空而出,临近身前时已为八品锻骨境的李烈石为之瞳孔骤缩,心中生出一股莫大的危机。 但最后那一张纸却只是轻飘飘落在了他的手中。 李烈石同样疑惑著扫去,第一行铁鉤银划的“易筋汤』三字入目后,李烈石胸膛下的心臟呼呼直跳。 当下这位清水镇第一武馆的馆主没有直接阅览,而是双手发缠著先將药方直接摺叠数次,看著那不透半分字跡的药方李烈石这才暗自鬆了一口气。 易筋药方实在太过珍贵,这等东西若是见了光,他们铁拳武馆守不住,也並非是好事,而是劫难。 “此物於我而言已是无用,就赠你了。” “此物——多谢前辈相赠!“ 李烈石本想道此物太过贵重,只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他的確需要此物,若有此物在,不仅是他此生能一窥探七品,乃至於日后武馆也能培养出其他七品武者。 此物虽然可能为武馆带来劫难,但他也断然无法拒绝易筋药方! 见李烈石收下,苏牧轻頷首迈步离开了春风街。 眼见苏牧的身影消失在了街巷尽头,李烈石手中握著药方的手微微紧攥,发现一切都不是幻觉后又暗自鬆了一口气,然后將药方收入衣袖当中。 “今之事,你们不得传出,违者当以叛徒论处!” “是!” 在场的铁拳武馆弟子竟是惊疑,不明白那位林前辈究竟赠予了何为,竟是令馆主这般重视。 “那易筋药方经我之手改良,与清风帮得来的药方並非同一张,赠予他人算不得外传。” “李烈石行事足够谨慎,铁拳武馆应当守得住。” 离开清水镇后苏牧心中暗道,他向来不愿轻易欠下人情,人情这东西看似免费,有时却重若山岳。 上次一別后,苏牧今日注意到李烈石已经由一次锻骨突破至二次锻骨,李烈石此生是有机会晋升七品的。 正是发现了这一点,苏牧本打算赠予些易筋药粉,但偏偏药粉在上一次全部耗尽,於是苏牧乾脆將授人以渔,將改良药方赠予李烈石。 这次就当偿还了这次的人情以及上次清荷之事,苏牧不会在青云三县继续久待。 “找个地方试试罡劲。“ 如今人情两清,离开了清水小镇的苏牧想到了一个检验罡劲威能的好去处,清水镇往南而行。 走过数里官道后便是泥泞之路,一处分叉前苏牧信步踏入山中小路。 某处,苏牧脚步微微一顿。 入目是一片青葱之地,泥土与野的味儿混合飘入鼻腔,这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却是苏牧来到这个人世间后杀的第一人之地。 刀疤汉子死於此,孙离也死於此。 “孙离?” 想到此事,苏牧脑海深处成分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件事来,苏牧閒庭信步迈入山林更深处,在一处怪石灌木下挖出了一个檀木盒子。 苏牧隨手拍去其上的尘土,开启盒子,里面有三物静静躺著,一是鱼形白玉佩,另外的便是那名为“鸞凤图』的古籍,以及一张没有標註地名的地图。 玉佩是当初杀了孙离得来之物,那古籍与地图则是最初斩杀黑山乱军之后得来的。 当时此三物於苏牧而言形同烫手之山芋,那时实力微末的苏牧只能选择將这些一齐埋下。 如今盒中之物时隔数年,得以重见天日。 苏牧目光扫过盒中三物,时隔数年之后,苏牧无论是实力、悟性、还是眼界各方面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嗯?” 苏牧眼眸闪动,□中发出一声轻咦。 当初他只当这《鸞凤图》是一本春宫图,如今仅是封面那三个大字便是给了苏牧非同寻常的感觉。 这份神异不比那五行诀来的少分毫,苏牧心中有些吃惊,但却没有就此参悟起来,而是先將盒中之物都收入须弥戒中带走。 之后苏牧来到一片密林当中,走到了一株需要一人合围粗细的林木前,这株林木粗壮的躯干上、与苏牧腰部齐平的高度突兀有著一个孔洞,孔洞大小恰是比如今苏牧的拳头小上一圈。 “暗劲。” 这是苏牧当初检验暗劲的那棵老树。 “再试试。” 苏牧一双眼眸明亮,他转身向这株大树后方,握拳轰出,这一拳看似平静无比,轻飘飘的也没有任何力道,就好似三岁孩童胡乱轰出的一拳。 “嗤!” 而当一拳轰出的剎那,相隔寸许的林木发出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一拳轰出,苏牧收拳静立,眼眸微微发亮,闪烁著精芒。 “哗啦啦!” 山中一阵清风吹过,忽然之间,丈许之外的那一棵树木兀的从中摧折,枝丫哗啦啦的砸落在地,尘土飞扬。 那一棵足有人腰粗细的大树,在苏牧轻飘飘一掌下遥隔丈许摧折,若是仔细看去,定能发现那树身躯干的断口界面,端的是光滑如镜,似是被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拦腰斩断。 此刻若有外人在场,定会感到头皮发麻,这轻描淡写的一掌就將这等人腰粗细的大树斩断,若是血肉之躯面对这一掌,下场又当如何? 但若是场上有眼力毒辣之辈,也能发现常人无法洞察的一点,这株树木实际上在发出声音之前,其实就已经被彻底拦腰切断。 切断巨木的无形之物,便是那凝练到恐怖境地的罡劲,苏牧一拳轰出之际,劲力离体,形成一寸无形之罡劲顷刻將丈许之外的巨木割裂。 劲力离体,遥隔寸许拦腰断巨木。 这一切堪称骇听闻! 此前苏牧融合碎岩拳与疾风拳得来惊雷拳,能够凌空一拳打出如雷枪一般的拳劲,可隔三丈伤敌,但这实际上並非是纯粹的劲力伤敌。 而是將劲力与空气相容,藉助了巧劲,就好似將空气化作了伤敌的刀兵,以劲力將之轰出,不过是將伤敌的媒介换做了无形的“空气』。 而眼下苏牧没有半分取巧,而是真正將劲力透体而出,在体外依旧凝成了不散的罡劲,哪怕只是寸许,但也是从无到有,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假以时日,待得苏牧將体內焚去的劲力重修回巔峰,这寸许距离必將只是一个起点,一个开始而已! 苏牧缓缓抬起右掌,一道赤色萤光延伸出五指,凝实不散化作一寸厚半透明的赤色小盾』。 “这便是罡劲—如今我的罡劲只有一寸厚,还需要滋养、壮!” 罡劲相比丹劲在凝实程度上更上一层楼,可谓无坚不摧,能够轻鬆摧毁柔韧的筋脉、 坚硬的甲冑骨骼! 但罡劲却不仅如此,当初丹劲最强的一点在於凝聚后的爆发,罡劲则是全方面碾压,在这方面也是更胜! 苏牧不急不缓抬起右脚,罡劲流转至脚掌后重重踏下。 咚! 脚掌落地的一刻,罡劲猛然炸裂。 轰隆隆! 地面顿如遭受十万钧重锤砸击,直砸的脚下地面寸寸开裂,一条条巨大的裂痕撕裂大地,周遭的林木、杂草被扩散的余波震得炸裂、粉身碎骨。 一切好似一枚炮弹在脚下之地引爆。 以苏牧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地的范围內,大地整体往下凹陷下去,尘土冲天,整个山丘都为之颤动了一下。 这一切令的苏牧本人都是面露吃惊,习武之初的他只怕难以想像,短短数年之后他竟是能以血肉之躯爆发出这等恐怖之力。 “好强——不愧是丹劲之上第五次炼劲的罡劲!” 饶是苏牧心性,此刻扫视眼前情景,也是止不住面露震撼、欣喜之色,如此罡劲才不枉费他此番的凝练。 火雀劲的焚烧致使他眼下体內的劲力总量还不及巔峰时的二十分之一。 但眼下的“虚弱』都只是暂时的,下三品为淬体境,而炼劲为淬体第一境,也是武道的第一境。 就如苏牧固执的认为炼器当中最初铁坯的摺叠锻打尤为重要,他认为炼劲亦是武道之中至关重要的。 就如架海金梁之樑柱,唯有將根基筑牢,日后方能有机会成长为参天巨木。 “再试试炼化药丸之力。“ 尝试过罡劲的爆发与杀伤力后,苏牧开始將注意力放在罡劲的修炼方面,当下苏牧就地席地吞服下一枚玉骨丸,旋即催动罡劲化开药力,不久,苏牧缓缓睁开眼面露满意之色。 “不错,丹劲蜕变为罡劲后,炼化玉骨丸的效率也暴涨了数倍不止,日后炼化三五枚玉骨丸所费的时间仅相当於以往的一枚。“ 炼化玉骨丸如此,炼化易筋药粉,甚至日后炼化中三品丹药也必然如此。 “先离开此地。” 苏牧颇为满意离去。 天亮之后,山脚下几名东边村的村民壮著胆子一齐到来,昨日半夜里他们都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地震,昨日夜里果然是发生了地震!“ 村民们看到那坍塌之地,一个个面露恍然之色。 山中更深处。 苏牧手中灵光一闪再次取出了那此前埋下的檀木盒子,他取出了那本封面泛黄的古籍重新翻阅起来。 翻开的一瞬,苏牧还是为之微微一怔,但很快苏牧的眸子为之发亮,但却没有丝毫淫邪之色。 古籍每一页纸上活色生香的人儿印入眼帘,苏牧一页接一页,眉头紧皱。 第一遍阅览过后,苏牧却依旧不得入门。 “这《鸞凤图》很不凡—绝不仅仅只是春宫图,其中必然还蕴藏其他奥秘。” 苏牧盯著手中的古籍,眸子里闪过坚定。 当下苏牧再欠次重头参悟起。 第二遍,那活亍生香的欠幅幅他女图似乎有了变化,变得朦朧起来,但却也因朦朧更添几分嫵媚。 令的苏牧心跳不由加速,面亍微红。 接下来第三遍。 第四遍。 =* 直至近二十遍后苏牧浑身为开欠颤,他再次参悟时眼前活亍生香的人儿那娇俏的肌肤寸寸崩毁,隨风化作缕缕青烟。 侍女旋即化作欠具具红粉骷髏,看破春宫后。 苏牧眉心的潜渊之龙炙热丐烫,顷刻沉浸入了欠高虚无开地。 在这欠盲虚无开地中,苏牧看』到了欠头庞大无比的神异开兽。 蓝翎羽流霞光,修长尾翎曳青虹。 凤目含星傲霜雪,振翅云开霞彩迎。 只是看上欠眼,苏牧便觉心神震撼,眼前开兽通体霞光流转,好似祥瑞的化身,振翅开间宛若空间都在颤动! “这神异兀兽——莫非就是鸞凤?” 苏牧心中欠动,对这虚无开地中的神异开兽身份有了猜测,也就在这时风云突变,天地开间陡然有欠声穿云裂石开凤鸣。 青光大作,神异开兽化作了欠名仙风道骨,身穿青衫的青眉老者。 “化形为人?!” 苏牧更觉神异,能在古籍当中创造出这么欠方虚无空间,又能化形为人,诸多玄妙只怕不是中三品的妖兽所能拥有的。 “这青眉老者只怕是欠头——上三品大妖?!” 苏牧心中暗道欠声,这《鸞凤图》绝非是青云这等偏僻开地所能有的,只怕是从青州流入。 心念急转,苏牧想到了清风帮的上官锋兄弟,这对兄弟就是从青州几经流转来到青云,此外还有金刚寺。 金刚寺在青云三县有著超然地位,片百年来青云三县或有大势力更替,唯独金刚寺岿然不动,究其原因,便是金刚寺有著青州道统传承。 心神回归,苏牧细细感知著那鸞凤所化的青衫青眉老者,很快高达126点恐怖龙凤开姿悟性发作了作用,苏牧渐渐窥探到了欠丝玄妙。 只见那鸞凤所化的青衫青眉老者嘴唇微张,似在诵亢广么。 “青鸞化凤经——” 第205章 青鸞真人,天凤之躯! 第205章 青鸞真人,天凤之躯! 当苏牧心无旁騖之际,那一道飘渺不定的声音开始趋近清晰,青眉老者口中诵读的似是一套武学,其名为青鸞化凤经! 一字一句入耳,饶是以苏牧眉心潜渊之龙,与龙凤之姿的恐怖悟性在,仍是感觉脑袋刺痛,字字珠璣。 “青鸞化凤经?好玄奥的武学——五行诀也远远无法与之相比,这只怕真的是上三品的武学!” 苏牧心神震撼,全神贯注倾听著青眉老者口中诵读的经书,只觉一字一句皆玄奥繁涩,好似一座巍峨山岳令人望尘莫及,又好似一条浩渺大渊望不尽,令人生畏。 在此之前苏牧本以为自己在武学上有几分造诣,但眼下一观,在这等武学当前苏牧顿觉自身渺小。 一切的一切都让苏牧欣喜,清晰意识到了,这门青鸞化凤经的强大,绝非中三品武学所能比擬。 “神凤凌九霄,化凤逆乾坤。” “以身为介,纳天凤之气;以血为引,铸洪荒天凤体;皮若玄钢,翎如星陨,翼展破苍穹,凤纹撼天人——以青鸞蜕凤,此乃青鸞化凤之道!” 字字如大道希音,苏牧仔细倾听著青眉老者诵念著《青鸞化凤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良久过去。 苏牧缓缓睁开眼,精神大感疲惫,但一双眼眸却依旧明亮,虚无之地那青眉老者的身影此刻变得黯淡了三分,苏牧这才能从倾听的状態中退出。 “好一个青鸞化凤经·此武学的確玄奥无比,原来这个世上亦有与我理念相似的前行者,此武学乃是一门锻体功法,修炼门槛极高,此乃凡躯化天凤之道,修至巔峰足可匹敌真正的天凤之躯!” 將青鸞化凤经的修行之法印入脑海后,苏牧暗自惊嘆。 这门武学是由一位名为青鸞真人的存在所开创,乃是一门品阶不明的锻体功法,修至巔峰处足可肉躯媲美天凤之躯。 苏牧猜测能以天凤为名,其必然极其强大,由此也更让苏牧坚信此门武学就是上三品的玄奥武学。 且这门《青弯化凤经》对悟性、毅力乃至於个人机缘都有著近乎苛刻的变態门槛,若无极高的悟性,纵使功法就摆在人前,只怕仅会被人当做是一本精细的春宫图而已。 此外,此门功法修炼过程中需要忍受常人难以想像的痛楚,熔火金身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若无非凡的毅力断无可能入门。 最后此功法还需要获取天凤之血进行吞噬、融合,若无机缘与气运,哪怕有非凡的悟性和毅力在,也只能坐拥宝山而空嘆。 “可惜我手中的《青鸞化凤经》只是残本。” 方才青眉老者的诵读至某一处时,忽的中断,令苏牧心头略生遗憾,但也仅仅只是一瞬的遗憾。 当初能得到这么一部分经书已是一次大机缘,强求不得。 不多时,苏牧从虚无之地中脱离,心神回归后苏牧低头看去,手中原本的春宫图不知何时化作了一卷古老的绘卷。 绘卷不知是何材质,不知流转多少载岁月后其上色彩仍绚丽夺目,入手微微沁凉细腻。 苏牧手中的绘卷残缺,但从其中的內容看,像是一头青鸞与天凤盘旋九天之图,只是苏牧手中的绘卷青鸞躯体只有一半不到,天凤更是仅有一翼。 “我中的绘卷多半接近三分之—日后兴许会有机会寻到剩下的残卷。” 暗自道了一声,苏牧目光落在那宛若火焰主宰一般的凤翼,脑海当中忽的浮现出了火雀尸身。 那一处隱秘洞穴中的火雀尸身与眼前绘卷上的凤翼颇有三分相似。 “火雀之血是否能拿来修炼?” 能否修炼,一试便知。 思及此,苏牧眼眸发亮,胸膛下的心臟也在呼呼直跳。 心念一动,苏牧掌心处的火雀纹点亮,半透明的赤色翎羽蔓延双臂,他小心翼翼试著催动起体內的火雀血按照青鸞化凤经的修炼之法运转。 修炼之初,苏牧就感受到了其中的艰辛,以他的悟性此前初次修炼任何武学都不会有太多凝滯,反而会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但眼下苏牧清晰感受到了艰难,就好似行走在一条崎嶇险峻的山路。 一滴滴豆粒大小的汗珠自周身溢出,將苏牧浑身衣物浸透。 时间在此间流逝。 日夜流转,清晨第一缕阳光倾洒大地之际,大山深处忽有火光隱现。 密林之中衣物不知被浸透多少次的俊朗少年,忽的浑身剧颤发出一声闷哼,口中猛地喷吐出几大口鲜血。 咳咳—— 苏牧缓缓睁开眼,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面上却不觉失望,反而流露著一抹狂喜之色。 “火雀多本蕴含有一丝天凤之血,其血可以尝试凝结天凤之气!“ 苏牧心中欣喜,尝试一番后他发现自己吞噬的火雀之血可以进行凝结天凤之气,虽然过程异常艰难,一日一夜也只能凝练出比髮丝还细的那么半缕,但却可行。 只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內视状態下,苏牧看到了左臂一条筋脉现出数道裂痕,他的躯体竟是无法承受那恐怖的天凤之气,直接呈现出被撑爆的跡象,同时左臂血肉亦是出现了被撕裂。 “我如今已是四次易筋,这等小伤配合汤药数日之內便可痊癒——只是我的躯体还太过弱,难以达到修炼《青鸞化凤经》的门槛。” 苏牧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眼下他发现自身最强大之一的体魄竟是还达不到这门武学的修炼门槛。 但也正因如此,苏牧心中却更为期待和火热,如此之高的修炼门槛便也意味著这门《青鸞化凤经》的潜力无穷。 以及他吞噬的火雀之血中也蕴含有一丝天凤之血,这便也说明此功法与他苏牧有缘。 “不急,兴许等日后修成小金刚秘境便可修炼了。” 苏牧尝试过后面露满意之色,將青鸞化凤残卷收入须弥戒中。 这时,苏牧取出盒中的地图展开一看,几乎是走遍三县之地后的苏牧回过头再看这一张没有任何地名標註的地图之际,眼眸之中依旧流转著疑惑。 他走过的三县之地没有一处能与之对应。 看不出苏牧便也不纠结,直接收回,最后苏牧將盒中的鱼形玉佩取出,玉佩入手自有一股沁凉氤氳上涌流经眉心。 一时,苏牧忍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吁,聆听青眉老者诵读与尝试修炼后的精神疲敝得到了有效的舒缓。 “孙离这佩的確是好东西。” 数年过后,苏牧越发觉得这块玉佩的不凡。 这一次苏牧没有再將之收入檀木盒子,而是直接进行佩戴,玉佩紧贴著胸膛,沁凉流转如眉心令的苏牧心神清明,消耗过多的心神之力正在加速恢復。 而就在玉佩贴近肌肤时,此刻心神消耗极大的苏牧没有察觉到胸膛下的蛊虫出现了某种轻微的异动。 “接下可以回青云城了,这段时间就將还未圆满的武学都先修至圆满,儘快將体內的罡劲滋养壮大!” 苏牧眼眸明亮,心中有了明確的目標,修炼动力十足。 重返青云城,第五日夜里城中迎来了一场大雨。 藏酒小院中蝉鸣声起,如夏雨雷鸣躁动,暴雨中一道身影於雨线中穿梭。 八步赶蝉(圆满) 悟性:127(龙凤之姿) 雨中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感受到八步赶蝉由大成晋升圆满之境后,双足处一股暖流自生,丹田处那一枚精致的罡劲之丹贪婪將暖流吞噬后又略微壮大了少许。 变强的滋味美妙,亦令感到安心。 === 昂! 天际之上忽传来一道鹰啸,一头翎羽油光发亮的鹰隼盘旋天际。 树荫下休憩的姜瑶抬头望去,慵懒地一抬手,天际之上的鹰隼顷刻俯衝直下化作一道血光稳稳落在手臂之上。 树下拴著的乌驹瞧见那鹰隼,喷吐出几口粗重的鼻息,鹰隼则是双翼展开,一鹰一马就这么死死盯著,似平此前有过仇怨。 “都给老娘消停点。“ 姜瑶没好气取出两块肉乾,一块拋给了乌驹,一块餵给鹰隼,乌驹歪著嘴嚼著肉乾,鹰隼撕咬著肉乾,这才安分下来。 姜瑶熟练取下鹰隼脚下的信笺,取出密信一阅后眼眸一凝,手中噗的升腾起一团火焰將密信焚去。 “天天的,真会使唤——剩下的就交给那两个新好了。” 姜瑶心念急转,心中有了离意,打算兵分两路独自去处理密信中的任务。 不久。 两道身影从大山中下来,两人身上皆是沾染了浓厚的血腥味。 见到两人身影,姜瑶直接纵身跃上马背,“本官接到任务需要先去处理一番,你们如今已是金令捉刀人,最后的新人就交给你们考核了。“ “青云县出现了太平道的踪跡,青州会有其他人支援,你们两人就负责协助那新人剿灭太平道据点和当地的乱军。” “你们將那新人的所作所为全部记下,事后我会將之与当地斩妖司的密信作对照。” 话毕姜瑶一扯韁绳,胯下那高头黑驹风驰电掣,化作一道黑影扬长而去,崎嶇山路竟是如履平地,速度之快也是远超寻常马驹。 “三人。” “我也是三人。” 周清淡淡开口,上官珂亦是不甘示弱。 两人口中的人数自不是寻常贼人,而是死在两人手中的六品匪徒的数量,两人的金令考核便是剿灭当地的匪徒,一路南下,两人都暗暗在较劲。 姜瑶此行本就是要一展斩妖司之威,便是由得两人顺手將路上的匪患剿灭,她则是拿人头去换悬赏,毕竞蚊子再小也是肉。 “那就青云县定胜负。” “好。” 两人胜负未分,打算在青云县的剿灭乱军中分胜负,宛若在两人眼中六品匪徒不过是十鸡瓦狗,只能成为两人比试的一环节。 只是两人也的確有这等底气,周清与上官珂皆是出身沧澜三郡的望族,一路南下两人也因剿灭匪患而声名鹊起。 接到姜瑶命令的两人继续往南而行。 离郡城后,一路南下山岭之地愈多,路上匪徒皆是乌合之眾,两人没有太多兴致出手,一路疾驰。 “你去问问路,距离三县之地还有多远?” “哼,你为何不去?” 正说话间,人烟稀少之地远处现出一道身影,两人纵马接近后眸子微凝,雨幕之下不急不缓走来的是一名身穿浅蓝色僧衣的僧人,约莫三十左右年岁。 引起周清与上官珂两人注意的是,暴雨倾盆却不沾僧人髮肤,虽说掌握化劲的武者就能做到风雨不加身,但却只能在短时间內做到,而且需要刻意维持。 如眼前僧人这般轻鬆愜意,好似吃饭喝水一般自然的当是非凡。 “丹劲高手!” 两人瞧出僧人的不凡,心头皆生出了几分兴趣,手中韁绳一紧纷纷止住马蹄。 “这位大师,不知青云三县之地距此还有多远?”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往这个方向再行百余里便是沧河县之地,继续往南便是青云县之地。” 僧人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偈侧身指向身后,旋即又眸含异彩,“两位施主,既能相遇便是有缘,贫僧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师请讲。” “贫僧观两位施主度非凡,故想与两位施主交流番。” 话毕,僧人身上气血涌动,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哈哈哈,你这和尚倒是有点意思,那便如你所愿。” 周清微頷首跃马而下,微一抱拳傲立场上。 “和尚,你先出招吧。” 僧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大口白牙摇摇头,“施主一人不够,两位施主不若一起?” > 第206章 龙福寺传承,突飞猛进! 第206章 龙福寺传承,突飞猛进! “禿驴你好大的口气,拳脚无眼,若是技不如人落得伤残可莫怪周某。” 周清冷哼了一声,原本就语气不善的他直接称呼为了禿驴。 马背上此前称呼为大师的上官珂亦是眉头一蹙,两人都自视甚高,两人中一人出身东郡,一人出身北郡。 无一例外从小起便是族中天才,自身武道天赋亦是不凡,更有族內资源倾斜。 而沧澜南郡本就是沧澜三郡中最小的一郡,繁华也比不得沧澜东郡与北郡之地,一路南下多少六品恶贼死於两人之手,这些六品恶贼无人能给两人带来威胁。 前不久姜瑶將最后一人的考核交予他们,两人都不以为意,心中对南郡之人多少有著几分轻视。 如今临近青云三县之地,忽有个削瘦异常,骨相耸然的和尚见面就放言让两人一齐出手,周清和上官珂如何能不恼怒,他们都感受到了对方的狂妄与挑衅。 狂妄与挑衅,唯有以血洗刷。 天穹阴沉沉,墨云翻涌,深春的雨下的更大了。 雨幕之下,大战落幕,削瘦的和尚浑身染血好似一尊血人,面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反而透著几分欣喜。 他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话音落下自他体內进发出一道柔和的金色光彩流转周身,血人透出几分宝相庄严,隱有经书吟诵之声。 旋即周身鲜血尽数被雨水冲刷去,鲜血止住,伤口在金光之下快速癒合,枯瘦但乾净的躯体重新披上朴素的蓝色僧衣,风雨不加身。 “两位施主不吝赐教,金刚寺禪心受教了,施主后会有期。” 禪心朝著两人轻頷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后不急不缓走向远方。 雨幕之下,周清与上官珂两人皆是粗喘著气,面色动容看著远去的禪心,此际两人没了此前的神气和桀驁。 上官珂与周清两人长发披散,双臂刺痛不断滴著血,浑身尽数被雨水打湿、浸透,与那叫禪心的和尚一战,容不得两人留有太多余力,因而他们甚至无法將雨水隔绝。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那禿驴——倒是有几分实力。”周清傲气的面色微变,吐出一句,旋即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但若是生死一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言外之意,周清还有未出的底牌,上官珂闻言美眸中亦是闪过一道精芒,周清藏有底牌,她上官珂同样藏有底牌。 只是他们两人藏有底牌,谁又知晓那叫禪心的和尚是否也藏有未出的底牌,两人似乎都想到了这一点。 一时面色又变,皆静立雨中沉默了片刻。 “金刚寺禪心——这沧澜南郡南边荒僻之地竟还有这等强者!” “那禪心一身武学有青州龙福寺的影子,金刚寺多半有著龙福寺的道统传承,非是南郡寻常势力—禪心的年岁在你我之上,修炼的时间更长,若我到了他那般年纪必不会弱他。”上官珂开口道了一句,將手中之刀收入刀鞘。 此话一旁的周清也很是赞同,同样收剑入鞘,两人都认为这金刚寺並非寻常北郡势力,而是有著青州大势力传承的分支,能出禪心这等强者便也不算太过意外。 若是修炼同样长的光景,两人都认为自身甚至能有一线机会衝击传说中的武者秘境。 因而两人仅仅是对禪心有几分敬佩,但对即將前往的青云三县之地並未有多少改观,认为此行考核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唯一值得注意的仅有金刚寺和太平道。 周清与上官珂的天赋非凡,此一战过后两人皆是有所感悟,因而两人反倒有些感激禪心的挑衅。 当下两人纵身跃上马背,並不著急赶路,而是闭目细细消化著方才的一战的感悟。 同时他们也对一旁的竞爭对手的实力有了更全面的认知,两人都在一战中暴露出了真实实力。 两人皆是丹劲层次,六品后期,五臟已淬其三。 一人蛟筋,一人玉骨。 南边日出,北边雨。 青云城上头艷阳高悬,但城內的气氛却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的凝重气氛。 黑林山太平道使者一出,三县之地都开始悄然运转起来,暗处的调兵遣將寻常民眾难以察觉,但兵马未行,粮草先动! 大战前夕,城中大势力、商贾等纷纷嗅到了非同寻常的气味,城中物价开始节节攀升,近期既有人携带家眷离开青云城,但更多人则是携带一家老少来到青云城中。 对於大战的感知,锻兵坊內眾人更为清晰,也恍然大悟。 自从数年之前开始,青云官府便是下了眾多刀兵和甲冑的订单,如今武烈与三位大师傅想来,只怕是陶县尊从数年之前就在暗中准备了。 前些日,苏牧偽装易容过后给锻兵坊送去了一封书信报平安。 武烈和三位大师傅得知苏牧消息纷纷鬆了一口气,虽然也隱隱感觉其中有些蹊蹺,但在他们看来只要苏小子没事就好。 “苏小子总算有消息了,这小子竟是跑去了沧河县—再没有消息,老夫都以为他也被乱军掳去了,还好,还好!” 几人都清楚即將会有一场大战到来,黑山乱军虽然成了气候,但武烈的消息灵通,隱隱得知了此番还事关那太平道使者,甚至还惊动了青州府。 得知消息后,武烈清楚此番黑山军覆灭是必然的,盘踞三县的乱军又如何能与青州府相抗衡,武烈此前便是担忧苏牧还身陷乱军中,最后被大军剿灭时波及。 “若是苏小子此前都在沧河县,信中也没有提及近期有锻造兵器,看来那事与苏小子无关。” 三位大师傅纷纷轻吐出一口气,如今他们也知道了太平道之事,知晓了这是一个不被大炎朝廷容忍的妖魔道。 武烈和三位大师傅也都庆幸当时封口了,没有与那太平道使者扯上关係,不然一旦牵扯其中,只怕百年的锻兵坊都要不復存在了。 除几人外也有一人也在暗自鬆了口气,那便是武巧儿。 “好在那日没有將字跡之事告知爹爹和大师傅们,不然必然会牵连到整个锻兵坊。” 不知为何,近些日来武巧儿心中有了更强烈的预感。 苏牧身上必然有著极大的秘密,或许不仅是救下自己的恩公,甚至与那位太平道使者脱不了干係。 只是眼下武巧儿只能將自己的猜测深埋心头,不敢与任何人述说,也找不出更多的线索。 此外,她也曾偷偷潜入书房看了武烈那夜动身前去黑山林之前,託付给锻兵坊几位老人的几封密信。 “爹爹是想要撮合我和他——苏,苏牧那傢伙除了平日有点冷,人是挺不错,脸蛋也不错,比那些公子哥俊多了——” 武巧儿脸颊忽的飞起两抹红晕,思绪一时杂乱无比。 前些日,苏牧了小半两银子在城中坊市买了一株槐树苗。 他將这一株槐树苗不偏不倚栽种在了拦腰摧折的老槐树拦腰而断留下的树墩上,老槐树自然是此前他修成四次蛟筋时试拳中被遥隔丈许的拳风所断。 如此也算是有始有终。 苏牧拍拍手颇为满意离开了燕雀街的小院,没有惊动任何人,苏牧又悄然回到了藏酒小院。 时间飞逝,三日后。 深春日,一下起雨来便好似夏雨倾盆,狂风將小院中槐树枝叶吹得狂乱摇曳,哗哗作响间一片片槐树叶被卷落。 狂风之中忽有一道清风吹拂。 一道身影信步迈出,竟是落在了一片春雨打落的叶片之上,只见那道身影再次迈步,槐树叶纷飞,这道身影竟是逆风踏叶而。 呼! 最后一步踏出,双足自有一股暖流生出。 飞絮功(圆满) 悟性:128(龙凤之姿) 至此得自清风帮主的两门刀剑之法,两门八品轻功全部圆满,每一门武学修至精深处都可诞生出独特的劲力,而武学更上一层楼时,其诞生出的劲力也会隨之得到壮大。 由此,苏牧丹田处那一枚罡劲之丹也在其中缓缓壮大。 三位大师傅平安救出,一切事宜处理完毕,苏牧这两月全身心投入到了自身的武学当中。 期间苏牧也了一点时间钻研了一番赵庆身上得来的八品箭术。 疾风箭术(入门1%) 此外,苏牧一身武学更是接连突破。 铁布衫(圆满) 悟性129(龙凤之姿) — 铁臂功(圆满) 悟性:130(龙凤之姿) 赤火功(圆满) 悟性:131(龙凤之姿) 一门门武学相继由大成之境臻至圆满,一道道劲力不断提升,罡劲之丹海纳百川,也在其中不断得到凝实、壮大。 修炼武学之余,苏牧也没有忘记引动火雀劲铭刻火雀纹,一道又一道新的火雀纹落成。 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修炼当中,光阴如箭飞逝。 深春如指尖之水消逝,迎来了烈日炎炎的夏日。 给燕雀街小院里的槐树苗堆肥、浇过水后,苏牧悄然回到了藏酒小院,他久违地调出了自己如今的悟性面板查看起来。 【姓名:苏牧(18岁)】 【寿命:478年】 【技能:霸枪七式(圆满)、烈火刀法(圆满)、清风剑法(圆满)、八步赶蝉(圆满)、飞絮功(圆满)、化血功(圆满)、伏虎拳(圆满)、惊雀步(圆满)、暴雨枪法(圆满)、炼药(圆满)、小无相化容功(大成99%)、医术(圆满)、书法(大成75%)、惊雷拳(大成69%)、蛊术(大成21%)、疾风三箭(大成3%)、熔火金身(小成55%)、炼器(小成23%)、玄妖五变(入门89%)、五行诀(入门65%)】 【悟性:137(龙凤之姿)】 扫视一眼,入目密密麻麻的技能令人感到踏实,而那一个个圆满更是令人感到安心。 而这一样繁多武学的面板已经是精简过的,若非是铁臂功、赤火功等武学都隱入熔火金身当中,疾风拳与碎岩拳融入了惊雷拳中,苏牧面板上的武学只会更多。 如今苏牧的寿命相比重伤未愈之际迎来了一次小爆发,短短半年的时间內增长了一百年零八年之多。 “这段时间寿命增加了百多年,悟性也增长了三十点之多。” 一次筋脉寸断的重创反倒是让苏牧迎来一场实力的爆发期,推演五禽戏入品,吞噬火雀血入门玄妖五变,掌握短暂飞行之玄妙。 之后灭太平道得须弥戒並令赤焰大枪晋升七品、修成四次易筋之蛟筋、闯黑山林营地得五行诀、並与紫衫一战中领悟举轻若重、藉助气运推演並修成第五次炼劲之罡劲。 所谓生死之中有大机缘便是如此。 甚至其中不少机缘和实力提升都不会在悟性面板上显示,但却是真真实实令苏牧自身的实力提升了一大截,可谓突飞猛进。 如今苏牧有自信,若是自己遇上过去重创之前的自己。 三合之內必能斩杀,五合之內甚至能活擒。 此外,苏牧还因清荷之事,得了那柳正源一道字,那道字苏牧这段时间也有在琢磨,眼下也算是初步摸索出了用法。 如今可为他苏牧身上的一道杀手鐧,必要时能够爆发出非凡的威能。 也就在这日,藏酒小院外有人又往大门缝隙中递来了一封书信。 苏牧取来一看,发现依旧是李糠之信,信中內容与上一次並无太多差异,但邀请苏牧前往沧河县之意强烈了三分。 嗯? 苏牧扫过书信后,眼眸闪动,隱隱从中感知到蹊蹺,但对比一番字跡却並无差异,並非其他人假冒。 “或许是我多想了—那李糠是痴酒之,兴许是酿造新酒后分享切。” 略一思索,苏牧合上书信,並未多想。 “之后,就是与陶正约定的,先將乱军剷除再去趟沧河县。” 苏牧收敛心神,心中很快有了决断,这段时间他虽埋头修炼,但城中的一切变化都被他看在眼中。 他如今脱不开身去沧河县。 > 第207章 大成箭术,长丰城破! 第207章 大成箭术,长丰城破! 虽说他並不完全信任陶行正,心头有所提防,但毕竟陶行正给了他一枚眼下暂时没发现异常的苍血五行丹。 加之苏牧本就与黑山乱军存在仇怨,前不久自己能出手相救三位大师傅和武叔,但他苏牧不会在青云久待,离去之前必然要剷除仇敌,不会留著黑山军这个祸患。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使念通达。 苏牧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柄用水曲柳製成的单体木弓,弓身近四尺,一石弓,是之前在城中坊市买的,其上还有著锻兵坊的印记,此弓苏牧了三两银子。 他对箭术还是颇感兴趣的,尤其是与道修廝杀过后,苏牧认为箭术算得上武者远距离杀伐的强大法门,何况以他的悟性,技多不压身。 嗤嗤嗤! 划破长空的呼啸声中,开弓满月,苏牧接连拉弦,三根箭矢齐出,在空中连成一线,木箭破开空气,带起一圈圈气流,精准钉在了数丈外的靶子上。 这也是苏牧对箭术感兴趣的原因所在,他的五感之敏锐远超常人,甚至远超同品武者,这份恐怖的目力足可与箭术相辅相成,发挥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威能。 更不必提苏牧一身恐怖的肉躯带来的惊骇臂力,这些都可以完美用於箭术当中。 连珠箭后是数箭齐射,然后反覆交替。 嗤啦! 练箭所用的箭矢没有装箭头,但隨著无头箭矢再次精准落在硃砂涂抹的靶心,又一个靶子不堪重负,被无头箭矢撕裂,这已经是这段时间来损坏的第九个靶子了。 《疾风三箭》这门八品箭术大成后诞生出的劲力,也成为了苏牧的第二十二道劲力。 重新换上新的靶子,苏牧继续修炼著箭术。 疾风三箭(大成6%) 不到一下午的修炼,大成的箭术又有了百分之三的提升,这时苏牧收回手中之弓,打算去一趟斩妖司打探消息。 虽说厉飞雨的危机已然过去,但苏牧还是用了先前的偽装,以那魁梧汉子的身份见到了李知贺。 双方寒暄一番,苏牧开门见山打探起近日三县的消息,李知贺简单讲述了一番三县都在调兵遣將,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乱军可有动作?” 面对苏牧的发问,李知贺面露几分疑惑摇头,“並没有反应。” 苏牧闻言眼眸微微眯起,只觉认为其中有著蹊蹺,虽说黑山乱军折损了一些高手,但以此前乱军的情报网,不应该对三县即將围剿之事浑然不知才对。 此外,按照苏牧心头的猜想,若黑山天王多半也是一名死士,关係与那紫衫女子匪浅,苏牧预料之中紫衫死去后王玄天的报復行为並未发生。 莫非是猜错了? “厉先生也认为其中有蹊蹺?” “没错。” 苏牧与李知贺交情已有数年,也算是颇深了,他直接点头,李知贺为苏牧倒上一杯茶,又给自己杯中也添了些茶水后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忽的开口说出了另外一个消息。 “还有一事,两名新晋的金令捉刀人在昨日到了,但青州斩妖司来的判官没有同行,据说是判官途中收到了斩妖司密信独自去处理了,这次行动由两名新晋金令来协助厉先生。” “厉先你的金令考核多半就是剿灭太平道与乱军了。” “那两人一人名上官珂,出身沧澜北郡东临上官家,使刀;一人名周清,出身沧澜东郡寧安周家,使剑。” “两人皆是六品武道修为,具体境界本官也不知晓,但听闻一路南下斩杀了好些名六品的凶恶匪徒,实力非凡——如今两人皆在闭关。“ 一路南下斩杀六品匪徒,一到青云便闭关? 苏牧闻言眼眸微微闪动,浮现出了大族出身、痴於修炼的两道身影,看来新晋的两名金令实力不会差,此外苏牧也听出了李知贺的言外之意。 “厉某这段时间尚未突破六品,但算是小有收穫。” 闻言李知贺心惊,苏牧此前已然可以逆斩袁无命,虽说那等六品与新晋金令的周清、 上官珂无法相提並论,但毕竟也算是六品。 而如今苏牧尚未晋升六品,竟还能有提升空间,这份潜力的確惊人。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以李知贺对厉飞雨的认知,从厉飞雨口中吐出的小有收穫,必然不仅是小有收穫而已,一时李知贺中安了几分。 厉飞雨若能在剿灭太平道和乱军中有所表现,对他李知贺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厉先的实李某自然放,此番定要彻底荡平乱军,为民除恶!” 饮尽杯中茶,苏牧带上斗笠离开斩妖司。 “两位新晋金令看来是修炼刻苦之辈,十日后便会联对敌,也不急於一时。“ 苏牧听闻金令到来本有拜访之意,既是想要见识郡城的青年才俊,也想打听一番青云之外的见闻信息。 不过从李知贺口中得知两人正闭关,苏牧便也打消了这个念想。 时间飞逝,五日后。 上官珂与周清先后从闭关中醒来,与禪心一战后两人都有不小的收穫,此番闭关后两人的实力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周清自认为实力有了近一成的提升。 今日周清推门走出小院后,却发现上官珂先他一步结束了闭关,这令周清略微有些不喜,自己竟是落后了上官珂一步。 “周大人,上官大人已经醒来,李司主命我在此等候,司主邀大人前去荷亭一敘。” “好,带路!” 五月的荷池苞未开,但碧叶舒展开身姿,已有几分碧叶接天之象。 李知贺起身相迎给足了周清姿態,周清面露高傲只当寻常,入座后很快问起了金刚寺,李知贺並不恼只是心中微疑。 只因金刚寺已有人问过了,且两人身为金令皆先不问太平道或是黑山乱军,为何偏偏问起金刚寺。 不过李知贺也耐心为周青解惑,之后又將太平道使者与黑山乱军之事都详尽道来。 只是周青与上官珂似乎对並不怎么上心,听完后周青便问了一句。 “那厉飞雨好大的架子,我们来了有好些日了,怎么不见他人影?莫非还等著我去登门拜访?” “周大人误会了,厉先生前些日来过一趟,两位大人那会正在闭关,厉先生这才离去。” 周清听闻厉先生』轻哼了一声,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见提到厉飞雨,上官珂心头还是有几分兴致,此番四人中唯有这个厉飞雨上报时实力还不及六品。 以及此番姜瑶判官將考核之事交予了她与周清两人,上官珂清楚自身难以稳压周青一头,日后去了青州也会受到周青制衡。 既然她一人之力难以压制,倒不如再扶持一人。 厉飞雨便是上官珂眼中的人选,实力不济、加之出身低微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人选,这样的人也容易掌控。 若是这厉飞雨还能入她眼,接下来上官珂可以考虑在考核时对厉飞雨多照拂一番,甚至將自己的一部分杀敌送出,只要厉飞雨自身有几分真本事,进入金令应当不难,之后她上官珂身边也能有一个帮手。 当下上官珂打听起厉飞雨之事。 “厉先生於去年在长丰县刑场以七品易筋逆斩了乱军一名六品高手,有著拳棍双绝之名——” “好个拳棍双绝』,希望后能別成为累赘,拖我周后腿就好。” 周清一路上都在与上官珂暗暗较量,此番闭关晚了一步本就心中有著闷气,此刻见上官珂这个女人对区区七品、不过是走个过场的厉飞雨感兴趣。 当下周清嗤笑出声,起身直接离开。 时间来到约定之日的三日前。 残阳似血,两骑青云探马穿过青云城门,疾驰向青云大街的县衙与斩妖司。 “让开,快让开!” 马背上手握韁绳的青云士兵呵斥开口。 军情紧急时探马可纵马过街不受责罚,这等紧急之际,因传递军情而致人伤残乃至死亡亦是无罪。 街道上百姓纷纷让开道路,人群慌乱散开之际,一名三岁左右的孩童被嚇得脸色苍白留在原地,就怔怔看著疾驰而来的两骑。 “二娃!” 街巷忽传出妇人急切的呼唤声,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不少人都甚至捂住了眼,不忍看即將到来的惨剧。 下一息。 忽一阵清风吹过,街巷民眾一个个却只觉出现了幻觉,纷纷揉著眼睛,那即將被马蹄踩踏而过的孩童竟是凭空消失。 马背上的青云军探马也是面露惊色,但旋即又轻吐出一口气,两人马不停蹄,继续往县衙和斩妖司疾驰而去。 “我的娃儿,我的——“ 哇! 其貌不扬的汉子身边的娃儿突然嚎陶大哭起来,哭声令的那汉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也同时將呆滯的民眾唤醒,纷纷侧目望来,才发现方才一切不是错觉。 “多谢恩公出救下我的娃,二娃快给恩公磕个头。” 回过神来,那妇人连忙衝来抱起娃儿,检查一番后就要按著娃儿的脑袋磕头,汉子伸手一托后摇摇头。 “娃儿没事——举手之劳,不必如此。”说罢,汉子隨手从腰间掏出几枚铜钱拋向不远处的餛飩摊,“掌柜的,结帐。“ 汉子付了钱快步离开了,他望著那远去的青云军探马,这个节骨点上探马如此纵马过街多半是出事了。 苏牧来到斩妖司,果不其然遇到了一脸情急要出门的李知贺。 “厉先生,你来的正好,一切路上讲,你先隨我一起去见陶县尊。” “好。” 苏牧也很乾脆,隨李知贺一起上了马车。 “厉先生我长话短说,方才青云军探马来报,黑山乱军贼首王玄天於前日夜里率乱军下祁峰山脉,趁夜色突袭长丰城——如今长丰城失守,长丰县尉刘庆身死,县尊龚明、斩妖司主徐真等人被俘,长丰军损失惨重——” 车厢內苏牧闻言心中吃惊,眼眸闪动异彩,他曾去过长丰城,那长丰城的城墙巍峨十数丈丝毫不逊色青云城,城中、城外数千长丰军可以隨时支援、拱卫县城。 俗话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若想攻破城池,动輒需要数以十倍的兵力。 何况城內还有洪门武馆这等有真正六品武者坐镇的大势力,这等县城竟是顷刻被黑山乱军攻破。 也即是,若前夜黑山乱军选择突袭的非是长丰。 换做青云、沧河任何一城也同样可破。 第208章 单臂拔柏树,一剑破十甲! 第208章 单臂拔柏树,一剑破十甲! 但转念一想,黑山军纵使有突袭青云、沧河的兵力也难以实现,哪怕兵贵神速,但如此规模的大军奔袭的动静是瞒不住的,何况眼下三县更是在调兵遣將,沿途多布有探马。 如此一来,黑山军唯有突袭长丰城,李知贺曾言黑山乱军的老巢十有八九就在祁峰山脉当中,而长丰城乃山城,城池就恰恰在祁峰山脚下。 但一夜攻破长丰县之县城也足以见得黑山乱军的强大,不仅有眾多的士兵,必然也有眾多武者,其中六品也不会少,不然断无法攻破长丰县城。 心念急转间,青云县衙很快到了。 县衙大堂,军情紧急,李知贺带著苏牧直接闯入深院,恰看到陶行正戴上乌纱帽的一幕,一袭浅绿溪鶘刺绣官袍加身,陶行正比上一次相见时多了几分威严与尊贵。 见到两人,陶行正一摆手屏退阻拦上前的小吏。 “你们先退下。” 然后迎上前来。 “李司主,厉先生你们两人来的正好,事出紧急,本官也不便与你们两人寒暄什么,一切长话短说。” “长丰县被乱军破城,县尉刘庆身死,县尊龚明,斩妖司主徐真被控制,乱军大行屠杀之事——如今整个长丰县一带都陷入了混乱当中。“ “乱军虽然势大,但此番能攻陷长丰城也是因为长丰城临近祁峰山脉的原因,在本官看来这等乱军依旧是一帮乌合之眾,如今本官已將青云县內精锐尽数调动,只需接回李秋县尉合兵一处,便可隨时前去镇压叛乱,直捣黄龙。” “军打仗交给其他来就,厉先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诛杀恶王玄天。” 陶行正並不显慌乱,道明眼下情况並做出分析。 如今黑山乱军士气如虹,一夜破城,但在陶行正眼中依旧是乌合之眾,只因黑山乱军毕竞不是正规军,而是吸纳了流匪、贼寇壮大的。 陶行正一针见血指出黑山军起事的核心其实是王玄天等少数几名贼首,甚至可以说王玄天就是黑山乱军的灵魂,一旦將之诛杀,黑山之乱只怕都会自行崩解,那时只需有人挥军歼击,必能一举歼灭。 苏牧轻頜首,行军打仗之事他的確不懂,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他只需负责杀人就好。 “这段时间李秋县尉一直在青云之地奔波,调兵遣將—.”陶行正看向身边林家兄妹,“你们兄妹隨厉先生走一趟,先去將李大人和军队接回青云城,眼下需合兵一处,不能被分而攻之。” “我们兄妹若离去,何人保护人?” 依旧一袭黑白武袍的林家兄妹面露迟疑。 “如今两名金令都在城中,何况青州支援的强者也在赶来,你们速去速回即可,贼人如今都在长丰县,本官此举不过是以防不测罢了。” “遵命!” 林家兄妹抱拳应下,一旁的苏牧打量一眼陶行正后也抱拳拱手。 当下三人雷厉风行离去。 走出县衙之际,苏牧忽有察觉,转过身去,青云大街有两人正联袂到来,林家兄妹也察觉到异常,但晚了苏牧一步。 青云大街之北,一男一女走来。 男子青衫柳眉,面容颇为高傲,腰间佩三尺古剑,二十三四年岁。 同行女子同龄,一身白衣,英姿颯爽,嘴角噙著笑意,腰掛一柄细长的雁翎刀,两人行走间腰间佩戴的玉佩发出清脆悦耳的沁响,气度非凡。 两道目光扫过苏牧三人,一道锐利,一道和善中透著锋芒,两人好似盯上猎物的人形妖兽。 “一男一女,——看来是新晋金令。” 苏牧能感受到这两人绝非一般人,身上的气度也绝非寻常,顷刻就对两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两人的目光各异,一道带著几分好奇,一道则是透出几分不善,而不善的这道目光来自周清。 果不其然,那青衫男子目光定格在三人中的苏牧身上,旋即轻笑了一声,“你便是號称拳棍双绝』的厉飞雨?感知倒是敏锐,就是不知有几分真本事?” 周清与上官珂两人方才都注意到,三人中偏偏是未成六品的苏牧最先察觉他们两人的到来,只是周清语多有讥讽。 苏牧如今的身份是厉飞雨,以及哪怕不是厉飞雨,他也不会任人挑衅。 他眉头皱,缓缓转过身。 “阁下不若试试?” 周清柳眉一挑,双方正欲在这青云大街的县衙门口动手之际,县衙內传出陶行正的轻笑声。 “两位大人,厉先生也是此番要进行考核金令之人,你们若在此地交手,怕是要拆了青云县衙,眼下正值乱军叛乱,厉先生有要务在身,两位倒不如等到上了战场,面对贼首王玄天再一较高低罢。“ “扫兴!” 陶行正开口后,周清知晓几分陶行正的来歷,闻言冷哼了一声,一副今日就放你一马的神情。 说罢周清率先踏入青云县衙,相比周清的不善,白衣女子上官珂面带笑意主动开口结识。 “北郡东临上官家,上官珂。” “青云,厉飞雨。” “厉兄弟,周清向来如此,还望见谅。” “无事。” 苏牧轻頷首回意,第一印象对这上官珂高看了几眼,对周清评价则是降低了几分。 一段小插曲后,上官珂也迈入青云县衙,眼下正值特殊时期,並非寒暄的时候,县衙已为三人备好了马,苏牧和林家兄妹三人当即出城而去。 说来也巧,此番青云县尉李秋所在之地就在双柏镇。 “事出紧急,厉先生跟紧了。” 林家兄妹两人从苏牧上马一刻就能看出了苏牧似乎很少骑马,甚至从未骑马,上一次被苏牧劲力灼伤之事林霜还记在心中,当即阴阳了一句。 苏牧虽从未骑过马,但力大砖飞,以他的雄浑罡劲在马背上稳住身形还是轻鬆。 短短数里后。 林家兄妹止不住对视一眼,眸子里都生出一抹惊疑,心中生出惊骇之色,两人不断提速,本等著看苏牧出糗。 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苏牧后来者赶上,且一举一动再没了刚上马时的凝滯、生疏,隱隱透出了几分嫻熟,这等骑术虽算不得好,但寻常人没个一年半载断无法达到这等马术。 前后差距之大何其明显! “可恶,这厉飞雨竟是在马术上颇有天赋。” 林霜对此前之事耿耿於怀,但也不得不承认苏牧在马术上的恐怖天赋。 马术(入门3%) “骑马倒也没那么难——偶尔骑骑倒也有趣,就是慢了些。“ 苏牧眼前浮现出入门的马术技能,心中暗道了一声,唯一感到可惜的就是马匹的速度远远比不得他自身的轻功,就更不必提与火雀变飞行相比了。 “后若有机会,弄匹有妖兽血脉的马匹代步倒也不错。” 苏牧心中生出这么一个念想,他也算是理解了几分为何前世武侠小说中的大侠出场往往会是骑马,提及江湖,时常也是一人一剑一马肆意纵横。 霞出青云,星月下三人抵达双柏镇。 黑山军攻陷长丰县的消息目前尚处於封锁状態,眼下並未传开,夜里双柏镇街道上还有好些小摊贩。 三人径直来到了双柏镇衙门,很快便从县衙小吏得知,如今镇上的官员和李秋县尉这段时间大多在双柏书院。 “走,去书院。” 得知消息,三人並未耽搁什么往书院赶去,来到书院林家兄妹直接亮出了代表陶行正的青云县尊令,书院无人胆敢阻拦。 一路来到书院后院,此刻书院弟子正在將一幅幅字画、一本本书籍收容,封存入箱。 “双柏书院多半是从李秋口中得知了分隱情。” 苏牧暗道了一声,林家兄妹伸手拦下一名书院弟子。 “带我们去见李大人。,? 就在这时苏牧眼眸微凝,双耳微动旋即凝视向双柏书院的后山,林家兄妹注意到苏牧的举动,问了一句。 “你发现什么了?” 林霜疑惑看来,苏牧不语,眸子里闪过一道异彩,此行竟是被陶行正猜准了。 “轰隆!” 瞬息之间,后山深处陡然有一声如雷霆的爆鸣之声炸开,火光一时冲天,哪怕遥隔不近的距离仍是震耳欲聋。 直震得正在封存字画书卷的书院弟子面色惨白,书卷滚落一地,好些人更是直接被震的踉蹌摔倒在地。 “何方贼子,安敢在此放肆!“ 一道带著惊怒的咆哮声当场炸响。 “李秋,你这狗官速速滚出来受死,你爷爷到了!” 一个更为洪亮,令人气血涌动的长啸声响彻长空,整个双柏书院,乃至方圆数里之地都能听得真切。 “有人袭击书院,要杀县尉大人?!” 书院弟子瞪圆了眼,一个个感到毛骨悚然,竟有人要袭杀县尉,还是如此光明正大。 “哈哈哈,一帮鸡瓦狗,今夜你爷爷要杀个痛快!” 一名身壮如牛,虎背熊腰浑身缠绕著锁链的魁梧壮汉狂笑开口,他单手一抓,手臂气血流转间竟是將一株柏树连带著一片土壤连根拔起,隨手一掷,那一株柏树竟是破空飞出数丈狠狠砸在了窗门上。 “轰隆!” 窗门顷刻被柏树砸的稀巴烂,一时四分五裂轰然倒塌,樑柱都为之撕裂摧折,尘埃漫天。 那浑身锁链缠绕的魁梧壮汉体內蕴含著恐怖的神力! 无独有偶。 那缠绕锁链的汉子在屋外肆虐,大开杀戒,一名双眸处蒙著黑布的盲眼白衫剑客正提剑往深处而行。 “保护县尉大人,杀了这些逆贼!” 书院后山深处,涌现出大量身穿甲冑,装备精良的青云军士如潮水围杀向盲眼白衫剑客。 “我的剑术虽不及二姐,但杀你们足够了。” 盲眼剑客自语般低语一声,好似对潮水一般围杀而至的青云军士毫无察觉。 鏗鏘! 行进时,甲冑碰撞时发出鏗鏘的金属声,连片袭来时几十上百合作一声时,甚具压迫。 然而面对上百身披甲冑的军士,盲眼剑客不为所动。 下一息。 嗤! 腰间长剑摩擦著剑鞘发出一声迫不及待要饮血的饥渴剑鸣之声,旋即寒光在昏暗的屋檐下闪烁、纵横。 剑气如白练,精准从甲冑缝隙掠过。 一道道血线骤然迸开,血光飆现,那一名名军士好似还未感知到痛楚便是身形踉蹌,低头看去后瞳孔骤缩,不知何时双腿、双臂已然被切断,脖颈之上也多了一道贯穿剑痕。 哐当! 一柄柄兵刃坠地后,又是一阵尸体倒地之声。 一步杀十人,盲眼剑客一步步前行,无人可挡。 今夜袭来仅为两人,一人神力无匹,单臂拔柏树;一人盲眼但剑术无双,一剑破十甲0 两人在书院后山深处大开杀戒,所见之人,无论军士,亦或是手无寸铁的书院弟子,家僕侍女都被两当场格杀。 一时间,书院后山血光与火光、哀嚎声与恐慌声交织,场面一片混乱狼藉。 呼! 一柄寒刃斩破长空,刀刃所向,樑柱亦不能挡。 盲眼剑客首次止住了脚步,並后退半步避开袭来的一刀,刀锋落下,青石台阶寸寸碎裂,一道刀壑蔓延出半丈。 “六品?你是谁?” 挡在盲眼剑客眼前之人一袭玄衣,鬢髮皆白,眸蕴精光。 “老夫王渔,阁下又是何人,胆敢袭击县尉大!” “王渔?没听过,你使的刀与那长丰城中洪门武馆的那个老傢伙有几分相似,不过那老东西已经死在我剑下了。 ,盲眼剑客面露疑惑,旋即嘴角又微微上扬吐出一句。 “什么,洪门武馆?你杀了章林?” 王渔眼眸骤缩,只觉心头悚然,面上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你究竟是谁?” “章林?那老东西好像是姓章——在下黑山军右护法,至於名字——阁下可以称呼白衫。” “你不及那老东,更挡不住我—今夜,为杀狗官李秋而来。” > 第209章 睥睨霸道,黑山天王! 第209章 睥睨霸道,黑山天王! 远隔百里之遥,青云县衙。 黑山乱军攻陷长丰城之事令得三县局势大乱,李知贺、两名新晋金令暂时都在县衙住了下来。 “咔嚓!” 眾人连番商议定下出兵平叛的方略离开大堂后,一股精神力自陶行正的眉心释放而出,顷刻瀰漫大堂,封锁堂內音讯后他那俊逸的五官流露出一抹阴沉之色。 手中一个雕刻鸟江月的名贵玉杯被陶行正捏的粉碎,化作一堆齏粉。 “那厉飞雨並没有服用苍血五行丹——当真是不识好歹!” 陶行正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 苍血五行丹,炼製时不仅需要五种至少七品以上的妖兽血髓,更是需要用到百年以上苍血参等诸多名贵药材,一枚价值抵得上白银数万两。 可以说这么一枚半步六品的丹药对於任何一个七品武者的诱惑都是致命的,这样的丹药就连陶行正身上也並不多,他那日却直接將丹药相赠。 不仅如此,他堂堂陶家,出身青州大族之人还在区区一个武夫面前逢场作戏,又以要剿灭王玄天为首的黑山乱军为压力,並大费口舌点出六品淬链臟腑换血之玄妙。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况且在陶行正知晓厉飞雨即將进行金令考核,必然急需提升实力。 陶行正自认为一切周密,並无破绽,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定会是感恩戴德迫不及待服下丹药去衝击六品,以早日淬链臟腑实现换血才对! 但今日一见,陶行正却发现苏牧將苍血五行丹拿到手后,近两月都没有服用o “这厉飞雨究竟是如何能忍住不服用苍血五行丹?莫非是瞧出了什么端倪——不可能,此丹乃是王大师所炼,岂是小小青云三县之地的低贱武夫能瞧出端倪的。” 陶行正眸子微微眯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设身处地,这等诱惑若放在他面前,自己断无法拒绝,迈入更高境界对於任何武者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世间多少武者甘愿冒著陨落的风险都要飞蛾扑火一试,为何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面前,那厉飞雨却是无动於衷。 若说是发现了丹药的端倪,今日厉飞雨就不该如此平静才是,也不会乖乖听他调任。 陶行正出身青州东莱陶家,族中有一秘术有窥探人之情绪波动之能,就秘术的窥探结果而言,陶行正也能確定苏牧並未瞧出丹药端倪,不然今日厉飞雨这等江湖草莽岂会如此心平气和。 “本官是对你动了几分爱才之心,想要收为己用—既然你不识相,那便毁了。” 陶行正为自己倒上一壶热茶,轻品上一口。 约莫近一年前,青、兗两州之地现赤虎啸月异象,有大气运之人现世,只是之后任凭诸多世家大族,宗门教派如何寻觅皆无果。 陶行正自然不会认为厉飞雨便是那身具大气运之人,若就这么轻易让自己將人寻到,岂不是意味著那帮世家宗门之人都是饭桶? 但却正是因此事启发,陶行正注意到了厉飞雨的存在,他命人打听过后发现这厉飞雨的確非凡,一介白身,身后並无势力支持,却能在短短数年从一个小铜令捉刀人成长到逆斩六品武者的三县风云人物。 恰逢李知贺將厉飞雨上报金令,因而陶行正临时起意打算將厉飞雨收为己用,留他一命,可对方竟是违逆了他的安排,这等身有反骨之人,少一个也不可惜。 自己已经给过机会了,眼下来看厉飞雨不值得他陶行正多费心神继续栽培。 堂外一轮残月高掛,堂內陶行正缓缓闭上了冷漠的眸子,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 双柏书院深处,刀光剑影。 寒光纵横。 廊檐在两人交手间轰然倒塌。 盲眼剑客与王渔之间的胜负未分,只因王渔一开始就服下了燃血丹药,以亡命之势相搏,李秋早年於王渔有恩,加之李秋可谓是王渔看著长大的,二十余年的情分令两人亦友亦父子。 今日王渔死战不退,欲以命相报,竭力要护李秋周全,也有要为章林报仇的念想。 然而下一息。 盲眼剑客,自称黑山乱军的右护法白衫却是猛地收剑,脚尖点地抽身而退。 王渔心中生疑,以为能有喘息之机时瞳孔猛然收缩至针孔大小,在他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一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浑身上下透著极度危险气息的男人。 “不好!” 王渔猛地一咬舌尖,强提一口气,將体內的气血燃烧到极致,周遭空气扭曲翻腾。 这时两人四目相对,黑袍之下显露出一张黑虎面具,面具下露出一双深邃如古井而又纯净明亮的眼眸,对视的一瞬王渔不禁怔了一下。 一瞬的失神后王渔又猛地回过神来,他心头巨颤,对方能在他毫无察觉之际逼近,却没有趁他失神之际出手,这意味著对方对自身的实力极度自信! 当下王渔口中发出一声怒吼,面上青筋暴起,將一身潜力催动至极限,两鬢本就白的头髮在此刻好似更苍白了三分,他挥出了毕生最为强大的一刀。 王渔,便是曾经名动三县的寒刀老人,是沧河县金洪武馆上一任武馆之主,五臟已淬链其三。 而金洪武馆本就是当初长丰县的洪门武馆弟子出走所创,按照辈分,死在盲眼剑客手中的章林还是他王渔的师兄。 他这极限的一刀,足可截断一道廊檐。 然而面对王渔这不顾一切的一击,那黑袍男子面上却没有多少情绪变化,只是缓缓抬手,隨意轰出一拳。 “嗤啦!”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轰出的一瞬,一股磅礴的无形之力瀰漫长空,项刻笼罩王渔周身,令的他心头生出浓烈到极致的不安。 旋即无形之力加持在那只枯瘦的拳头上,一圈圈白浪翻滚,爆发出一连串的爆鸣声。 拳头还未与长刀真正接触之前,王渔面色大变,他无法理解这种力量,下一息,相伴几十年、以寒铁精所铸的入品宝刀不堪重负,一道道裂缝撑开,然后崩毁。 他感觉自己好似撼击在了一颗天外坠下的陨石上,实在是蚍蜉撼树。 “噗呲!” 那股恐怖的力量在一瞬之间摧毁长刀,然后余势不减落在了王渔身上,胸骨凹陷,血肉横飞,无形之力透体而出,在王渔身上开了一道恐怖的血窟窿。 “轰!” 名震三县寒刀老人的残破躯体拋飞而出,重重砸入一间书房,一阵书柜摧折、梁木断裂声后,再没了动静。 “不,王老!” 一道道惊呼声中,有那么一道声音最为悲愤悽厉。 成名已久,多年前就晋升六品的寒刀老人王渔竟是被忽然现身,形同鬼魅一般的黑袍男人一拳轰杀。 儘管黑袍男人並未显露真容,但在场之人却纷纷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能够做到一拳锤杀王渔的,也仅有一人,不是那个传闻之中深不可测的黑山天王,还能是何人?! 传闻之中曾与王玄天交手之人都已经死了。 “王玄天,你竟敢亲现身,你当真以为己能肆意妄为?!” 李秋目眥欲裂,死死盯著场上的黑袍男子。 王玄天! 黑山军天王,神秘无比,数年之內便是组建起盘踞三县之地的神秘人物,相传实力之强无论对上谁都是碾压。 今日这如雷贯耳,可令小儿止啼的凶人就这么现身了,而且也当真如传闻一般不可匹敌。 “有何不敢?青云三县之地我王玄天何处去不得?” 黑袍男子看了眼李秋,口中发出咳嗽声,“咳咳—李秋你作为青云县尉,算不错——今日我会给你个痛快。” “乙三,他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 天际猛地传来一声怒喝。 “放肆,王玄天你这贼子在其他人面前作威作福就罢了,只可惜今夜你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我们兄妹。” 一黑一白以及一袭灰衣三道身影联袂到来,在千钧一髮之际赶到了。 “两位是县尊大人身边的林家供奉?” 李秋看到那一黑一白的身影心中大定,林家兄妹两人皆是六品武者,是跟隨陶县尊从东莱郡而来,实力高强。 此外两人身旁还有一人一齐到来,虽然看著面容陌生,但想来也是一名六品武者,眼下三对三,胜负犹未可分。 苏牧赶到后一言不发,只是眼眸微凝盯著那场上的黑袍汉子。 这位创建黑山军的传闻中的人物终於现身了。 肉眼看去,虽然王玄天浑身笼罩在一袭黑衣下,又戴著一张狰狞的黑虎面具,但苏牧也能看出其身形削瘦,身上气息也像是久病缠身,与苏牧想像中凶神恶煞的形象大相逕庭。 但这王玄天立於场上,无一人胆敢轻视。 而隨著苏牧眼眸微眯,灵魂化身状態之下,他看到了这王玄天周身笼罩著一层凝实不散、如墨一般翻涌的奇特气运之力。 苏牧眉心的精神力之龙在此刻炙热滚烫,传递出了强烈的危机预警。 这道预警比之遭遇公孙信、紫衫两人时还要浓烈数倍不! “王玄天——就是那两道气运之?!“ 苏牧心中凝重,眼前王玄天身上漆黑如墨的气运就与他当初悟性蜕变时,神游青云大地所见两道气运当中一道极为相似。 只是不知是否错觉,眼下所见似乎要比记忆中黯淡了些。 “王玄天,受死!” 林霜尖锐声音落下的瞬间,身形一晃,顷刻选择了先发制人,林霜腰间细剑顷刻出鞘,周遭的气温急剧下降,空气好似要凝结成霜一般。 同一时间,林烈身上气血涌动,一股炙热劲力勃发,他猛然抽刀,长刀化作赤练一齐攻杀向场上的王玄天。 林家兄妹单独拎出一人也是六品后期,足以纵横三县之地,更不必提两人所修乃是相辅相成的配套武学,合击联手之下,战力更是成倍增长。 霜火呼应,刀剑嘶鸣。 合击之法的威能令的那盲眼剑客白衫也是眉头一皱,嗅到了危机,但那王玄天面具下依旧面色依旧如初,面对林家兄妹联合的刀剑合击。 只是双臂探出,左右拳齐出,分別对上林家兄妹的刀剑,看似缓慢的拳头,却又快的令人眼繚乱。 嘭嘭嘭! 一连串巨响、碰撞声不绝於耳,林家兄妹的刀剑交织出刀剑之网,刀气与剑气纵横,却尽数被王玄天一双睥睨霸道的血肉拳头硬生生轰碎,然后为之湮灭。 噼啪! 双方开一次交手,气血与劲力狠狠碰撞,余波化作亍猛狂风,雷声滚滚,令的庭院砖石尽数掀飞,震成齏粉。 “王玄天的拳头——这是什么力量?” 苏牧眼眸微眯,闪烁著义芒,隱隱从王玄天的拳头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但不等他多参悟几眼。 “厉兄弟,王玄天交给我们兄妹,李就交给你了,你们先!” 围杀当中,林家兄妹低呼一声,苏牧看著主动围杀向王玄天的林家兄妹眼眸在闪动,心头若有所思。 或许是他多想了。 “厉?你姓厉?” 话互落下,一道森然毫不掩饰的杀意將苏牧锁定,白衫盲眼剑客死死盯向苏牧。 “轰!” 身后院墙轰然崩裂倒塌,砖石四溅,烟尘如潮水般席捲开来。 悽厉的惨嚎声中,血肉横飞,一道魁梧的身影缓缓踏出,开走一步,地面震颤,这道身影周身缠追黑锁役,开一节都泛著冷冽的寒光,一乍巨斧斜背於后。 “啪嗒!” 一截断臂横飞,重重砸在苏牧脚边,五指仍狰狞曲每著一阵丐搐。 前方,白衫盲剑客持剑而立,三尺青锋滴血。 身后,巨斧壮汉沙哑低笑,锁役哗啦作响,截断苏牧后路。 一前一后,夹击之势已成! > 10.17请假 10.17请假 卡文了,青云三县的剧情到了尾声,今天几小时磨了一章,然后又刪了,请一天假理顺一下,也祝各位书友周末快乐,今晚好梦! 第210章 罡劲无匹,丈九大钟! 第210章 罡劲无匹,丈九大钟! “在下厉飞雨。” 苏牧直接应下,身处夹击之中仍面色平静向身旁的李秋开口,“李大人,此地交给我们,你们护送李大人先离开。” 李秋闻言面露悲愤与苦涩,他清楚今日自己只怕走不了,这些贼人岂会轻易放他离去,何况王老为他而死,李秋不愿就此退走。 但在场还剩下的青云军士早已被嚇破胆,一听有人主动断后有了退走之机,纷纷面露狂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儿,先后道了一声:“厉大侠保重,大人得罪了。” 几人遂將李秋架著离开。 盲眼剑客、锁链壮汉对此熟视无睹,在两人看来李秋隨时可杀並不影响什么,两人方才也都听到了天王对李秋的评价:李秋作为县尉算不错的。 李秋此人与刘庆虽同为一县之县尉,但与后者明面上光明正大,暗地则指使手下鱼肉百姓完全不同,算是大炎官员中的异类,甚至时常还会捐献家財救济百姓。 正因如此,两人心中对李秋的杀心其实並不浓。 就是今夜之事稍微出了一些意外,该来之人没到,不该来的却到来了。 总之在他们眼中李秋今夜也逃不了,何况有李秋在场今日这厉飞雨也施展不开手脚,倒不如先让李秋退去,也好为二姐了结生前未完成之事。 紫衫生前就在追查厉飞雨之事,认为此人定会成为黑山军的拦路祸害,想要除之而后快,只是厉飞雨行踪难寻,致使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如今二姐被拉太平道使者诛杀,盲剑客白衫想要儘量完成紫衫生成未竟之事,哪怕只当是心中慰藉也好。 李秋被人带走,苏牧不觉轻鬆,反而越发凝重几分,先不论另一边打的狂风怒號,房屋连片倒塌的黑山天王与林家兄妹。 眼前这白衫盲剑客,与身后魁梧负斧的汉子就给了苏牧非同寻常的感觉,这两人与只会杀烧抢掠的乱军贼子不同,给人的感觉与那日黑林山中的紫衫相似。 而且两人身上翻涌的气血、雄浑的气息甚至还在紫衫之上,哪怕廝杀技巧不及紫衫,两人的实力也绝不会弱於紫衫太多,甚至犹在其上。 “此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这一次苏牧也留心感知了两人心臟处的气息,敏锐感知到了两人胸膛处皆流转著一股阴冷的气息,令的他胸膛下的蛊虫也有了些许躁动。 苏牧猜到了部分,但事情却也超出了他的预料,黑山乱军中除紫衫外果真还存在有死士,另一边的黑山天王苏牧还不能確定,但眼前两人確认无疑。 眼看李秋离去,苏牧直接应下厉飞雨之名。 两人也隨之报出了自己的名號。 “黑山军左护法,血斧。” “黑山军右护法,白衫。” 黑山军左右护法? 苏牧若有所思,他还是今夜第一次听闻这左右护法的存在,此前传闻皆是黑山军四护法便是在乱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既有左右护法——乱军中是否还藏有其他强者?” 苏牧眸子闪动,不禁想到这么一点,他思考问题向来会往最糟糕的处境设想。 “厉飞雨,你杀了我黑山军不少人,今夜竟还敢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三哥你別出手,杀他我一人足矣!” 话毕,盲剑客体內气血如梭,奔涌间发出哗哗声响,残月下身形一晃身形好似如泡影消融,再出现时一道森然凝练的剑光陡然刺破长空,瞬息无限放大。 盲剑客这一剑快的惊人,纵使是一旁与王玄天搏杀的林家兄妹都为之瞳孔微缩,然而这一剑落在苏牧眼中却是瞬息放慢了几十倍,非人的五感与推演顷刻催动。 这一剑比之紫衫也只逊色一线。 然而苏牧却不再是面对紫衫的那个苏牧,在苏牧强大的悟性与心神加持下,洞悉、破解就在剎那之间。 苏牧不躲不闪,体內一股炙热汹涌奔腾,噗”的一声,浑身迸发出恐怖的高温的热浪,以血肉之躯为中心周遭数丈空气顷刻扭曲,一时白浪滚滚翻涌开来,赤色火焰瞬间自每一寸体肤升腾数寸之高。 “錚錚!” 苏牧不急不缓抬起拳头,一身蛟筋、玉骨顷刻交相呼应,连成一片,紧绷间如攻城弩上弦。 “轰隆隆!” 蛟筋在玉骨青色毫光加持下,厚实强韧的筋脉之中如白玉一般极度精纯的罡劲似是沧澜江在奔涌,轰隆声大作! “来的正好。” 苏牧也想检验一下自己这近两月的实力提升,想要检验一番罡劲的强大杀伤力,於是他没有选择动用刀兵,而是简单、粗暴的扬起拳头朝著盲剑客手中之剑砸下。 “鐺!” 三位大师傅用特殊矿石锻造出的八品长剑狼狼与苏牧的血肉拳头碰撞在了一起,却爆发出了完全不似血肉碰撞的声音,火星四溅,声如阵雷。 两股远超万钧的神力互相倾轧,然后又在一瞬之间分出了胜负,汹涌无匹第五次炼劲后燃尽杂质的罡劲顷刻如一头脱笼妖兽將长剑之上的劲力碾压、吞噬。 嗤! 长剑率先不堪重负,弯折到了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程度,旋即剑身之上陡然传来了一股无匹神力。 下一息。 气劲激盪,化作狂风怒號,將两人之间阻隔的断壁廊檐连带著墙角的松柏连根拔起,然后尽数摧折。 一时间,刚將王渔尸体抬走,刚离开数丈之远的李秋等人都一阵身形踉蹌,面露震撼之色,两人交手的余波竟是令的大地剧颤,那狂风吹得眾人衣顷刻撕裂开来。 “不好!” 场上面对这一拳的盲剑客面色动容,只觉厉飞雨这看似简单的一拳沉重异常,好似山岳压顶,任凭他施展身法卸力,但仍是被一拳轰的身躯不受控制倒飞而出,又轰”的一声撞入一间书房,翻箱倒柜声不绝於耳。 这一幕何其相似,此前服下燃血丹药拼命的王渔被王玄天一拳轰入书房,如今苏牧一拳也將黑山两位护法之一轰入其中。 化作废墟一般的书房当中,一个书柜之中陡然迸发出森然剑光,轰然四分五裂现出其中一道狼狈的身形。 盲剑客单膝跪地,以剑尖顿地,而在剑尖之前赫然被切开了一道深长的剑壑,只见盲剑客咳嗽间,嘴角一行乌血止不住流淌而下。 吧嗒”在地面之上绽放开一朵朵血。 “县尊大人没有看错人,这厉飞雨果真不凡——竟是一拳將那人轰退了?” 林家兄妹面色微变,两双眸子里异彩连连,今夜王玄天三人就敢到来截杀李秋,甚至他们到来仍是面不改色,显然是对自身的实力极度自信。 以及此前这盲剑客一人一剑就能连杀近百甲士,又能將同为六品且服下燃血丹搏命的王渔死死压制,这份实力何其惊人。 然而如此强者竟是被厉飞雨一拳给轰退了。 场上自始至终,哪怕遭遇林家兄妹合击围杀仍是面如万载冰川一般的王玄天面上也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乙三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 乙三的剑术弱於紫衫,但紫衫先天气短,且身子屏弱於气血、力量方面皆是存在缺陷,乙三虽失去了双眼,但却具备远超常人的强大听觉,这一点上反而比起寻常人反应更为敏锐。 实力上乙三也淬链了五臟之三,已然完成了近半的换血,虽不具备天生神力,但肉躯並不似紫衫那般屏弱,而反观那厉飞雨甚至未成六品。 “那股劲力有点不对?” 王玄天黑虎面具下透出的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微微闪动,敏锐捕捉到了罡劲的异常之处,当即他一拳扛下林家兄妹联手,淡淡吩咐一句。 “你们两人出手,一齐杀了他!” “狂妄,王玄天,面对我们兄妹二人还敢分神?!” 眼见王玄天身陷围杀之际仍敢分神去指挥另一边的左右护法围杀苏牧,林家兄妹不禁大怒,这王玄天无疑是不將他们放在眼中,是赤裸裸对他们的轻视,登时两人手中刀剑嘶鸣,风雷之声大作,纷纷攻杀出手。 “嗯?” “好气力,厉小子吃你爷爷一斧!” 一声带著几分期待的震耳欲聋咆哮声炸开,得到王玄天的命令后,原本在一旁观战的铁锁魁梧汉子想也没想,五指探出將背上巨斧的束缚解开,整个人顷刻化身成了一头狂暴的人形妖兽。 残垣断壁之中的黑山左护法血斧將手臂一挥,身上锁链摩擦、碰撞发出鏗鏘声响,锁链一头连接巨斧,一头缠绕在汉子右臂之上,隨著魁梧汉子手臂挥动,顿时巨斧在汉子手中以恐怖的速度旋转起来,斧刃破开空气,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厉啸声。 隨著魁梧汉子一声低喝,双臂血肉一寸寸隆起,一根根青筋如虬龙游动,本就魁梧的身形更是暴涨五分,手中一柄锁链巨斧顷刻破空劈下。 一斧未至。 就连苏牧眉头也是微微一跳,这一斧极其沉重,给苏牧的感觉好似有人掀飞了一座小山岳砸来了一般,空气被层层压缩、凝滯化作无形囚笼將苏牧封锁。 也就在这一刻,化作废墟的书房之中顷刻有一道凝练无比的剑气倾泻而出,这一道剑气绚烂,好似一掛江河奔涌。 那魁梧汉子的愤怒不讲道理的一击在此刻与那一道剑气相辅相成,两人与紫衫一般皆是从死人堆中逃出生天之人,两人配合何其默契。 锁链巨斧封锁苏牧身形的一瞬,剑气自废墟当中倾泻而出,雾时將苏牧体表三寸赤焰切开,然后巨斧与剑气相融结结实实劈在了苏牧血肉之躯上。 两人这一击已经施展过无数次,当初至少有十数名追杀而至的六品武者都死在了两人的合击之下,甚至曾有一名追杀来的五品武者猝不及防之下也在两人这一击中落得重伤,被两人断了一臂后狼狈逃窜。 眼看这一击成功,两人眸子里都是流露出了精芒,但却又在十分之一呼吸间为之凝滯。 想像之中將苏牧一击劈碎的情景並未发生。 苏牧体內金刚身、赤火功、熔火功、铁布衫等八门武学同时运转,然后丹田处那一枚美轮美奐的白玉宝珠在此刻高速旋转起来。 一道道雄浑无匹的罡劲翻涌出丹田,在苏牧火焰包裹的血肉身躯之下陡然浮现出一口足有一丈九尺的金色大钟虚影,又在瞬息之间虚影彻底凝成超出一寸之厚的金钟实体。 其上两头猛虎每一根鬃毛栩栩如生,每一个流动的梵文清晰可见,金光大作间,场上隱隱响彻有佛经的诵读声。 金刚寺有著青州龙福寺的佛门传承,金刚身也有著更上乘的进阶中品武学,六品佛法为《般若金钟》,若这一刻禪心在场,定会为眼前一幕抚掌惊嘆。 禪心曾看出苏牧一身武学有金刚寺的影子,而眼下以金刚身为核心,整整八门横练武学融合为一为苏牧自创的六品武学熔火金钟在罡劲的加持下,甚至发挥出胜过龙福寺传承佛法般若金钟的恐怖威能。 自创武学超出了原典,青出於蓝胜於蓝便是如此。 此前在丹劲加持下不过是丈三虚幻金钟,且仅有一头虚幻猛虎显现,眼下直接来到了恐怖的实质丈九大钟,钟身也从一头虚幻之虎化作了如今的双虎齐现,佛音縈绕。 鐺鐺! 锁链巨斧与剑光几乎是同一时间倾泻在了近乎实质的金色大钟之上,顿时迸发出了两声穿云裂石的钟鸣之声,这一声钟鸣宏大嘹亮,瞬间响彻整个书院之地,然后扩散縈绕双柏镇上空。 一时间,双柏镇居民纷纷从睡梦中惊醒。 而场上狼狠落在寸许罡劲所化金钟之上的巨斧登时不得寸进,那道剑光亦是如此,金钟遭受两者合力只是略微晃荡,不伤分毫。 下一息。 金色大钟之上响彻一声高昂的虎啸之声,顷刻金色大钟旋转起来。 “嗯?” 心“不好!” 魁梧汉子与废墟当中出剑的盲剑客顷刻瞳孔骤缩,两人从死人堆爬出对死亡的敏锐直觉让两人顷刻感受了浓烈的危机,顷刻要抽身而退,但却迟了。 傲立原地的苏牧双手猛地合十,佛音高涨,好似怒目金刚降妖除魔时发出的一声怒斥。 熔火金身·熔火金钟! 金钟之上一圈圈肉眼可见,几乎是实质的金色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赤火功可以將对手加身的攻击反弹,而金刚身则是视双方劲力强弱,將对方的劲力反弹。 熔火金身则是结合了这两点,对方的攻击越是强大,越是凶狠,反震而回的杀伤力也越是惊骇口在苏牧整整二十二道武学劲力,又五次炼劲熔炼成的罡劲面前,两人足以傲视三县,甚至在郡城都算是强者的丹劲皆是弱者,弱小的可怜。 嗡嗡嗡! 高速旋转的金钟將巨斧震得倒飞而出,又將剑光震得四分五裂,旋即两人都只觉一股平地惊雷的恐怖反震力反震而回。 哇! 盲剑客浑身衣物寸寸碎裂,双臂骨骼顷刻爆裂、断折,然后七窍涌血而出,刚闪出废墟的身躯再一次倒飞而出撞入其中,比上一次更为狼狈、悽惨太多。 另一边的魁梧壮汉亦是悽厉,在反震之中小山一般的躯体先是被倒飞而出的巨斧砸的踉蹌,旋即身躯被彻底掀飞,在骨骼碎裂声中如一枚蹴鞠一般狠狠砸落地面,又弹起数次,在留下数个坑洞后飞撞碎院墙倒飞干数丈之远才稳住了身形。 “咳咳咳——咳咳——” 魁梧汉子垂下的双臂不断溢血,哇的张嘴喷吐出数口乌色之血,面上满是动容和难以理解。 哇! 盲剑客浑身衣物寸寸碎裂,双臂骨骼顷刻爆裂、断折,然后七窍涌血而出,刚闪出废墟的身躯再一次倒飞而出撞入其中,比上一次更为狼狈、悽惨太多。 另一边的魁梧壮汉亦是悽厉,在反震之中小山一般的躯体先是被倒飞而出的巨斧砸的踉蹌,旋即身躯被彻底掀飞,在骨骼碎裂声中如一枚蹴鞠一般狠狠砸落地面,又弹起数次,在留下数个坑洞后飞撞碎院墙倒飞干数丈之远才稳住了身形。 “咳咳咳——咳咳——” 魁梧汉子垂下的双臂不断溢血,哇的张嘴喷吐出数口乌色之血,面上满是动容和难以理解。 低头看去,那柄未开锋、近乎有半掌厚的大斧的斧刃崩裂,斧身之上更是密布一道道裂痕。 他们两人全力一击足以对寻常五品武者构成威胁,然而这一击没能伤到厉飞雨分毫,反而是自討苦吃,落得个筋断骨折的下场。 第211章 巍峨之势,凶威滔天! 第211章 巍峨之势,凶威滔天! “这个厉飞雨果真是个祸害——此人实力竟成长如此之快,如今有这门非凡的武学护体,我们两人联手也奈何不了他!” 魁梧汉子感受到浑身上下传来的强烈痛楚,心中生出无边的懊悔,当初二姐曾说过留下厉飞雨必然会是个祸害,因而早早就有了要杀厉飞雨之意。 只是厉飞雨行踪莫测,之后二姐又去镇守黑山林营地了。 此外,盲剑客四弟也曾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厉飞雨將来必会是一个大祸害。 如今似乎一切都应验了,短短数年间就从一个小小八品武者成长到了现在他们两人都无法奈何的境地。 “八品杀七品烈火旗——七品逆击六品袁无命——再到如今半步六品傲视六品!” 魁梧汉子心生懊悔之际,那废墟中双臂剧烈颤抖握不紧手中剑的盲剑客则是一阵恍然,厉飞雨其实早在数年之前就展现出了异於常人之处。 只不过他们当时不以为意,以致於如今厉飞雨迅速崛起了,再想遏止时,就连他们两人黑山左右护法联手都做不到。 鐺! 昂! 洪亮的钟鸣虎啸瞬息传遍书院之地,带上王渔尸身还未彻底离开书院的李秋陡然浑身一颤。 “这,这钟声——和虎啸!” 李秋猛转身,透著悲痛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数年之前的记忆,那一年他在双柏诗会的书院里曾从自家被绑的女儿李萱和公孙虎口中听闻过那一场大战曾有钟鸣虎啸。 嗡! 下一息,李秋记忆里未曾亲歷而缺失的钟鸣虎啸声响彻,又顷刻与现实中的钟鸣虎啸共鸣、共振、最终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是他?!” 李秋心神剧颤,数年之前出手救下自家女儿李萱和武巧儿的那位神秘高人便是厉飞雨! 去年他曾详细调查过厉飞雨,但所获不多,此人来歷、身世皆是神秘无比,唯一清楚的便是厉飞雨此人与黑山乱军存在仇怨。 是他? 几名青云军士满脸疑惑且透著焦急,他们不清楚李县尉究竟在做什么,几人只想儘快离开书院之地。 李秋深吸舒口气强作镇静下来,他面上的悲痛被压下,一摆手挣脱左右军士,“本官身为青云县尉岂能临阵脱逃,你们先带王老的尸体离开,若本官回不来——便將王老尸体送回沧河县,交予金洪武馆厚葬,一切费皆由我李家出。” “李大人!” 军士焦急出声,却被直接打断。 “本官心意已决,你们分出一人速速去双柏县衙,不,直接回青云镇,將今夜之事悉数稟告给陶县尊与李司主——你们还不速速离去,更待何时?” 李秋立於乱做一片的书院,看著四散而逃的书院弟子眼中闪过决然,今夜亦师亦友的王渔为救自己而死,曾出手相救自己与女儿之人如今还在血战,他如何能独善其身,一人身退? 倘若厉飞雨今夜出事,他此生心再难安。 “李秋啊李秋,——幼时父亲便请一位云游高人算过命,言你天生刀眼,命格浅薄,非遇贵人不可改运——这才让你自幼闭门苦读,远离纷爭,唯恐你一时意气,招致家破人亡之祸..... “你个榆木脑袋,为何偏偏就不听呢?” 李秋摇摇头,伸手將头顶乌纱帽和一身犀牛武官袍整理端正,然后往书院深处而去。 书院深处。 就在黑山乱军左右护法、林家兄妹皆为之咋舌、震撼於厉飞雨强大实力之际。 “嗯?” 苏牧却忽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他清晰的感知到一股磅礴、霸道的气机將他死死锁定了。 气息之压迫,远非紫衫、左右护法能比擬,此三人与之相比就好比孤狼与百兽之王的猛虎相比,实在不是一个层次的。 “王玄天!” 这一道气机非是別人,正是王玄天。 王玄天面对林家兄妹的合击武学,双拳砸出的一瞬,那此前苏牧就曾感知到、却从未见过也並不知晓的力量再现,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席捲了一股大势朝著林家兄妹覆压而出。 “滚开!” 一股能摧金断铁的神力自王玄天那枯瘦的双拳迸发而出,林家兄妹的合击之势都在双拳之下出现了破绽,这一次瞬的机会,王玄天身形一闪,黑雾直衝出围杀圈,朝著苏牧所在急速掠至。 “莫追!” 林霜性子暴躁还欲追击,但耳边却是忽的响起了兄长林烈的传音,前者面色数变,身形才为之一顿,生生止住了。 “你们两人先离去,此处交给本座。” “是,天王。” 轰隆隆! 废墟之中的盲剑客与院墙外的魁梧汉子应声衝出,没有丝毫犹豫远遁而出,林家兄妹並未追击,两人修有合击武学,若是分开追击只怕会遭乱军暗算,以及穷寇莫追。 那两人的实力林家兄妹也都看在眼中,实力不俗。 当下两人相视一眼后心领神会。 “贼人休逃,保护李大人!” 兄妹俩急呼出声,旋即身形隱入阴影当中,以保护李秋的名义退出激战。 “王玄天——” 废墟之中,只剩下了苏牧与王玄天遥遥相对,两人目光碰撞之间,好似有火星飞溅,空气都为之扭曲。 黑山天王,名王玄天,自苏牧被那死士负责人带到东边村时便是凶名赫赫,远扬三县之地,有正小儿夜啼的凶名,黑山乱军也是盘踞三县,没有任何势力敢於招惹。 哪怕苏牧行事谨慎,不愿轻易招惹,但造化弄人苏牧终究是走到了黑山乱军的对立面。 今夜之事也完全出乎苏牧预料,本以为只是前来双柏镇接李秋回青云,却不曾想今夜与这位黑山天王”正面遭遇。 “青云之地竟能诞生你这么一號人物,好一个拳棍双绝”厉飞雨,於你本座心头有一个疑问,你为何三番五次对我黑山军下手?” 王玄天没有直接出手,他透过黑虎面具一双明亮乾净的眸子打量著苏牧,对苏牧做出了高度的夸讚,之后语气也是平静,无喜无悲,就好似与苏牧不存在仇怨,仅仅是萍水相逢的江湖客閒聊。 “无可奉告。”苏牧自然不会告知清水镇之事,目光直视著王玄天,“厉某也有一事想要问问你这位黑山天王。” “有意思,你问吧。” 王玄天咧嘴一笑,但隨著苏牧吐出三个字后黑虎面具下王玄天的面上笑容一僵,乾净明亮的眸子深处翻涌出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 “丁十四。” 但见苏牧缓缓吐出三字。 三字一落,苏牧顷刻注意到到了王玄天整个人变了,无喜无悲之人陡然进发出了无边的杀意。 “王玄天——果然知道些什么!” 哗哗哗! 心念一动,苏牧体內一根根如蛟龙游曳的筋脉猛地舒展,丹田处一道道如白玉般的恐怖罡劲汹涌而出。 此前已然验证过了,在苏牧一身蛟筋玉骨和恐怖罡劲的爆发下,纵使是强如乱军左右护法的两人在苏牧面前亦是脆弱,不可匹敌。 苏牧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当即先下手为强,无论如何他与黑山乱军早已是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局面。 轰! 苏牧右拳悍然击出,体內罡劲透体而出覆盖拳头,无坚不摧的罡劲將空气切割开,厉啸声刺耳迅疾,好似撕裂布帛之声。 惊雷拳·惊雷贯空。 银蛇狂乱,一条条雷电蛟龙顷刻撕裂长夜,寻常拳脚在罡劲的加持下已是威力惊人,如今施展出惊雷拳更是具有摧毁山丘之杀伤力。 轰隆! 面对这一拳,王玄天却是不躲不闪,任凭这一记惊雷贯空砸在了王玄天胸膛之上,一道道凝练的罡劲排山倒海宣泄而出,发出恐怖的爆鸣之声。 然而。 苏牧却瞳孔微缩,在他感受中,自己这一拳汹涌的罡劲砸在王玄天的血肉之躯上,那王玄天躯体內陡然爆发出一团邪恶的黑雾,黑雾如水波纹荡漾开来,使得苏牧感觉自己轰击在了一头如山岳一般的庞大巨兽躯体上,王玄天躯体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 “噼啪,噼啪!” 罡劲凝练的紫电银蛇透体而出,方圆数丈之地范围內倒塌的廊檐樑柱寸寸碎裂,远处还倖存的几株老桃木顷刻炸裂开来,被一拳轰爆。 可见苏牧这一拳的破坏力惊人。 然而硬生生承受了苏牧这杀伤力惊骇的一拳,王玄天只是冷哼一声,“你这一拳差点意思,刘家看来是无人了——你也吃我一拳!” 刘家? 苏牧敏锐捕捉到了王玄天口中的刘家,心中一动,心知死士多半就与这所谓的刘家有著关联,此刻苏牧也猛然感觉自己似乎曾从他人口中听闻过这个刘家。 只是眼下容不得苏牧多想,王玄天可不会让他有分神的时间。 但见王玄天五指探出之间,那一股磅礴无匹的无形之力顷刻汹涌,四面八方的长空好似都被王玄天揉於一掌之中,成片的空气不堪重负发出连串爆鸣之声。 “轰!” 王玄天这一拳还未砸出,竟是令苏牧心生一股窒息,好似当真有一座巍峨山岳覆压而来,令的苏牧体表的三寸赤焰都为之摇曳不定。 面对这滔天威势的一拳,苏牧胸膛下的心臟强有力搏动著,浑身鲜血在沸腾,方才与盲眼剑客以及那魁梧汉子的交手对於如今凝练成罡劲的苏牧而言,充其量只能是热身而已,唯有王玄天能够带给苏牧极大的压迫,令他战意昂扬。 “来!” 苏牧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双脚紧扣大地,无论是拳法、身法、还是枪法诸多武学,练武都需先练桩,苏牧同修几十门武学自是炉火纯青,脚踏大地之际一身蛟筋玉骨彻底催动起来。 一身横练武学造就的恐怖肉身之力。 二十二道劲力凝练出的无匹罡劲。 都在此刻爆发出骇人的力量,隨著双脚一踏大地,力从拔地起,传至双腿、腰腹、脊背,最后匯聚至右拳如怒龙轰出。 惊雷拳·雷蛟钻! 两道恐怖的拳头像是两颗天外陨铁狠狠撞击在一起。 “轰隆!” 一边是如巍峨山岳之势,一边是蛟筋玉骨与罡劲的合力,两股无匹神力针尖对麦芒,碰撞、倾轧之间,大地凹陷、坍塌。 两人身处之地一道道狰狞如黑蛟的裂缝横亘大地,將地面撕裂,打的书院深处彻底化作一片废墟。 两人拳头对轰的余波溢散,顷刻化作狂风怒號,席捲四面八方,遥隔半里之外,书院后山之中的盲剑客与魁梧汉子这对黑山乱军左右护法只觉脚下一阵晃荡。 看著山中林木狂乱摇曳,感受著空气之中的震盪和其中气劲,两人面露惊骇之色。 “四弟,你说的对,这个厉飞雨的確是个大祸害——他竟能与天王硬撼!” 林家兄妹將李秋打晕,兄妹俩皆是面露异彩,心头也生出几分忌惮之色,两人方才围杀王玄天之际虽並未动用全力,但都注意到了王玄天的肉身之强悍简直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因而两人皆是以刀兵合击,並未与之肉躯硬撼,这厉飞雨一人竟是能与王玄天硬撼,不愧於拳棍双绝”之名。 场上,最终还是那巍峨山岳之势更甚一筹,將蛟筋玉骨与罡劲的合力压制,王玄天一步不退,苏牧则是倒退出六七步,接连踏碎大地。 “这王玄天好强的肉身——这无形之力又究竟是什么,未免太强!” 苏牧稳住身形,手臂发麻刺痛,眸子深处的凝重又多了三分,他一身横练武学,又是蛟筋玉骨,体內筋脉还有火雀血洗礼,但王玄天的肉躯之强却还要胜过他一截,简直惊世骇俗。 “莫非是金刚秘境?” 这等强横的体魄加之那股无形之力轰出的拳头,苏牧毫不怀疑,纵使是方才那黑山军左右护法硬撼也得落得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好!劲力外放,凝虚为实——传说中的罡劲果然强大,看来你在刘家的身份不低,能正面接我一拳而无伤的,整个青云三县除了那个老禿驴,也唯有你一人了。” 王玄天看著苏牧体表流转一寸有余的凝实罡劲不吝讚嘆,他对敌凭藉这具强大的肉躯以及那股力量,举手投足之间无需动用武技便足以碾压一次换血的六品武者。 能如苏牧这般还未入六品就能正面无伤接下自己一拳的王玄天还是头一次见到。 被一口道破罡劲,苏牧心中不觉意外,这王玄天必然不是青云之人。 “你这是什么力量?” “击败本座——你才有资格知晓,厉飞雨,你很好。”王玄天眸中战意如焰,黑虎面具下嘴角微扬,笑了一声后语气顷刻杀意凛然,浑身黑气如渊似狱! “今夜暂且留你一命,下次相见,本座必將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而你,不过是本座向刘家討要的第一笔——血债!” 话音落下,自王玄天躯体下陡然迸发出无尽黑雾,遮天蔽月,待黑雾散去,书院废墟之中再不见王玄天身形。 “刘家——刘、杨、李、钟——青州四大世家之一!” 废墟之中,苏牧没有追击王玄天,眸中异芒闪烁。 : 第212章 书院古卷,推演无形之力! 第212章 书院古卷,推演无形之力! “王玄天——被逼退了?” 林家兄妹对视一眼,心头都有著莫大的震撼,他们两人非是青云三县人士,而是陶家安排来保护陶行正周全的护卫。 两人皆是接近一次换血的六品后期,所修武学也是不俗,乃是一门相辅相成的六品上乘功法,联手合击之下能轻鬆爆发出超过一次换血,甚至是接近两次换血的实力。 五极境武者將五臟淬链完成,构建出五行桥樑实现臟腑內循环之际將量变引发质变,迎来第一次全身大换血,两次换血的武者纵使放在青云之外的三郡之中也绝非弱者。 正因如此,今夜林家兄妹自然能看出王玄天的非凡之处,自觉如今青云三县,除去那位未到的斩妖司判官,以及青州府来人外,若有谁能击败王玄天,也唯有他们兄妹两人联手。 但今夜过后,两人心头这一念想动摇了。 厉飞雨还未晋升六品便展现出了远超境界的恐怖实力,独自一人虽在与王玄天的交手中落入了下风,却並未在因此负伤,而是无伤硬撼了王玄天一击。 须知,此前硬撼王玄天一击的王渔已经化作一具尸体了。 今夜苏牧令王玄天就此退去,不免让兄妹两人心中掀起惊涛。 “这个厉飞雨——如今应该没有超出二十五岁,此人哪怕放在青州古郡之外的几大郡城中也是潜力不俗,若是出身大族必然会得到资源倾斜,只是半步六品却具备这等战力,当真了不得——此事得儘快稟告给县尊大人,厉飞雨此人是个变数。” 林家兄妹再次对视一眼,虽然两人心头仍有自信能压制厉飞雨,但今夜过后却更多了几分忌惮,若想击杀此人,必然要付出一定代价。 两人眼神交流一番后,林霜接过昏迷的李秋,林烈则是上前微抱拳道贺一声。 “厉兄弟实力过人竟能逼退黑山天王,今夜多亏了厉兄弟出手相助,李大人毫髮无伤,眼下只是昏迷过去。” 闻言苏牧平静看了一眼林家兄妹两人,此两人今夜显然不怀好意,临阵脱离而將王玄天交给了自己对付。 若是自己这段时间没能完成第五次炼劲凝练出罡劲,今夜只怕会被王玄天轰杀当场,步入王渔的后尘。 此前他与林霜有些许过节,就是不知道今夜是林家兄妹两人自己想要报復的小心思,还是那陶行正的授意。 苏牧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冷意,莫名地他心中更倾向於后者,心生厌恶,然苏牧面上不露分毫。 “两位言重了,今夜你我皆是尊县尊之命来此护卫李秋大人,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儘快唤醒李大人,调兵回青云城吧。” “厉兄弟所言极是。” 淡淡说完,苏牧转身离去,林家兄妹两人看著苏牧离去的背影,林霜面上闪过一抹异色。 “刘家——” 苏牧暗道一声,打算找人打听一番刘家的情况,在他脑海之中闪过两道身影。 “可以先寻李知贺,之后再去找那上官珂打听打听。” 苏牧自然更信的过李知贺,但他不清楚李知贺能有多少了解,打算之后也去找此前见过一面,但却对自己释放出善意的新晋金令上官珂打听一番。 心中有了计划,苏牧目標明確,至於调兵之事就交给林家兄妹,这两人是陶行正身边的护卫,做这些事比他更方便。 行至双柏书院前庭时,苏牧余光忽然注意到了散落在地的一卷书画。 咦? 苏牧转头望去,瞳孔微缩,顷刻大步迈出手中劲力勃发,將那一卷书卷摄取入手。 鼻子耸动。 从书卷之上透出的墨香来看,这一幅画多半没超过十年,书卷展开,其上画的是一幅幽静且大气的荷池。 主体虽是一池栩栩如生的盛莲,但其中廊檐台阁雕栏玉砌,远处朱墙琉璃瓦无不显露出其所在人家的底蕴。 苏牧扫过画卷后,目光下移至角落处的落款:天武十年,林青竹。 “天武十年。” 大炎老皇帝年號为承钧,天武乃是大炎新帝年號,眼下为天武十三年,天武十年也即是三年之前。 “林——青竹。” 苏牧认出了这赫然是小医师的字跡,药师姓林,小医师自然也为林,青竹也很好理解,药师平生喜竹,云鹤医馆也在清幽竹林中。 从时间来看天武十年还在苏牧第一次来到双柏镇之前的一个年头,苏牧看著这一池荷,耳边迴响起了药师临终前之言。 “还未与小友相识的一年冬,小月提出想要去参加双柏诗会,老夫记得清楚那年的字画双魁便是小月,——” 以及更久之前的记忆也隨之浮现,那是苏牧接取鬼手书生悬赏来双柏镇之时。 “说来有趣,上一届诗词书画的魁首都非书院子弟,其中书画双魁更是同属一人,据说是一名女子,也不知那奇女子今年是否还会到来......” “看来这便是小医师当初参加双柏诗会所画——此庭院布局大气,多半就是霍家——药师曾言小月此前大病一场后丟失了记忆,看来並非全然如此。” 苏牧眼眸闪动,將手中荷池之画珍重捲起,旋即手中灵光一闪直接收入了须弥戒中,之后苏牧也从一箱箱书卷中找到了另一卷小医师的字。 翻找过程当中的某刻,苏牧又是眼眸一凝。 “先收下。” 其中一箱书卷之中赫然有一卷透出一股非凡的气息,与须弥戒中蕴含有一方天地的《鸞凤图》 颇有几分相似,又与此前柳正源赠予的那一道字也有几分相似。 只是其气息比之柳正源的字要微弱不少,也无法与鸞凤图相比,但却颇为精纯。 苏牧不动声色將这些双柏书院弟子还来不及封存的书卷都搜寻了一番,只可惜却没有更多收穫。 至於几卷书卷的丟失,谁也难以想到他的头上,黑山天王携左右护法来袭,大战混乱当中丟失几卷书卷再寻常不过。 “相传双柏镇曾出过两名进士,那身具气运的小乞丐也曾来到书院——多半是青云过往的某位儒修所留?” 苏牧对书捲来歷有了几分猜测,因柳正源的一道字,他也对儒修的法门有著浓厚的兴趣,今夜王玄天展现出的实力令的苏牧生出警惕。 自己並未动用全力,那王玄天何尝不是。 此番得到书卷拿回去参悟一番,或许能更好发挥出柳正源那道正”字也说不定。 之后李秋很快醒来,开始著手调兵遣將,不久浩浩荡荡数千近万人的青云大军自双柏镇周遭之地集结完成。 “大军听令,即刻回青云与陶县尊匯合!” 青云城,大军匯合。 — “厉先生,快快请进!” 刚来到青云县衙不久,远远地便响起一道热情洋溢的声音,不是他人,正是陶行正。 “今夜之事陶某已知晓,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人,今夜厉兄弟一人將那王玄天逼退,有厉兄弟实乃青云百姓之福吶!” 陶行正一改此前,竟是快步走出大堂,亲自出门相迎,可谓是给足了牌面。 “分內之事罢了,何况厉某与那黑山乱军本就有著仇怨。” 苏牧面上故作流露出几分自傲与欣喜之色,实则暗暗將陶行正的细微神情尽收眼底,简单寒暄几句,陶行正再次开口。 “厉先生为了乱军之事操劳,本官都看在眼里,前不久沧河县林大人传来书信,就定在三日后联合出兵剿灭乱军,青州来信古郡来的援手也会在这几日抵达,此番无论古郡的援兵是否抵达,三日后都將出兵——待这次彻底剿灭乱军,我让林家兄妹为厉先生护法以衝击六品,並为厉先生向青州请功。” 陶行正带著歉意语重心长开口,一副推心置腹的做派,还许诺为苏牧大战后请功。 若是换做他人,得陶行正如此只怕要將之视为知己,然而陶行正这副做派却更让苏牧心中生疑,此番话说的巧妙,也在悄然间给了一个服用苍血五行丹的心理暗示。 “好,之后便劳烦县尊大人了。” 苏牧故作不觉,一番长谈后离开了青云县衙。 “大战在即,打听刘家之事不急。” 苏牧没有直接去寻李知贺和上官珂,何况眼下李知贺必然在为大战事宜而忙碌,军情之重要丝毫不逊色於粮草。 之后苏牧很快回到了藏酒小院之中,进入宅院后苏牧隨手撕开衣衫,只见右臂竟有一块血肉在不断异常蠕动著,好似其中有什么即將要透体而出。 双柏书院里他以罡劲护体挡下了王玄天一拳。 如今苏牧仔细检查起那一拳撼击之处,隨著罡劲解除,一股微弱的无形之力自苏牧右臂蠕动的那一块血肉处瀰漫开来,这是他动用罡劲以及体內的蛟筋玉骨將那王玄天一击中的部分无形之力封锁在了自身体內。 苏牧將之带回自然是为了解析、参悟。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苏牧不喜欢將希望寄託於他人手中,而更愿意將一切主动抓在自己手中,不得不说今夜王玄天给了苏牧极大的压迫和危机感。 呼! 深吸一口气,待得气息完全吐出之际苏牧全神贯注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开始心无旁騖参悟起这一缕无形的力量。 数遍过后,苏牧心中隱隱有所感悟,但不得入门,饶是以苏牧这等悟性仍是感到棘手,但这也更激起了苏牧的斗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苏牧一边推演,一边反覆在脑海之中循环著王玄天那一拳轰出的全过程。 渐渐地苏牧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团微弱的灵光,灵光缓缓壮大,但某刻却又戛然而止,那道封锁於体內的无形之力在此刻消耗殆尽了。 苏牧浑身轻颤,颇有些意犹未尽睁开了眼眸,其中精芒闪烁。 “这股力量与——那吊睛白虎的锋芒有几分相似,这究竟是什么?” 在高达一百三十七点的骇人悟性下,苏牧虽没能直接领悟入门,但也从中强行得到了一些感悟。 他五指缓缓探出,掌心之间隱隱有一丝微弱的无形之力流转,这一丝力量透著极度不稳定,很快便出现了凝滯,隨之崩毁。 “澎!” 隨著掌心这一丝看似微弱的无形之力在苏牧指尖彻底爆裂开来,长空响彻一声爆裂声,指尖溢散出的力量化作狂暴的气流搅动周遭,化作狂风掠过不远处的木椅。 轰! 木椅连同周遭之物猛地掀飞,在空中四分五裂,碎裂一地,齏粉纷飞。 “这股力量当真强大——难怪就连寻常六品武者也难以接下王玄天一拳。”苏牧感慨一声,也有遗憾。 “若能与王玄天大战上数百回合,多感悟一番,兴许能有所参悟。” 这一缕残留的力量终究太少,初次遭遇王玄天容不得苏牧封存太多力量,不过此番收穫也不小,隨著深度的参悟过后。 此刻苏牧脑海之中数道黑影小人正在不断以今夜硬撼的一拳进行推演破解之法,眼下已有一些头绪了。 “还有两日——也足够了。” 脑海之中的推演还在继续,苏牧心分二用则是取出了书院中收穫的那一卷古书。 展开一看。 泛黄的书卷中透出一股中正浩然的气息,入目有一行规整到透著死板的字体入目。 “《养浩然气》——註解?” 苏牧扫过第一行眼眸微亮,眼眸微微眯起,那规整到透著死板的字跡墨色陈旧,之后看似有些歪斜的註解”两字墨色略新,透出一股不拘一格,洒脱肆意的灵气。 “好字!” 苏牧讚嘆一声,当即屏气凝神捧卷阅览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心存正念,气养浩然;以文载道,以德载物,以运济世。” 苏牧眼眸时而微皱,时而舒展,一双眸子更是异彩连连,一扇全新的修炼法门在苏牧眼前开启。 古卷之上洋洋洒洒五千八百壹十五字,苏牧看过一遍铭记脑海当中后,面上不禁流露出一抹欣喜。 “竟是一篇完整的儒家修行之法!” : 第213章 破气运金光,诛杀县尊! 第213章 破气运金光,诛杀县尊! 在苏牧看来古卷上非是武技”而是功法”,只是这门儒家法门的《养浩然气》並无明確的品阶,註解中也仅用明心境指代。 明心境,是为初窥圣贤道,文气初生,可诵读儒家经典引动微末正气。 “初窥圣贤之道,文气初生,微末正气————这明心境应当是儒修入门,对应的是武道的淬体境,武道与儒门果然大不相同。” 苏牧眸子里流转著光彩,武道从一开始並无所谓的功法,下三品没有所谓的武学功法,有的仅是纯粹的武功,或者说武技”。 武道唯有中三品才开始有功法,譬如五行诀;但儒修却似乎从一开始就有修炼之功法。 此外,武者所修为劲力,而儒修则为文气。 “也不知文气是如何对敌,又有何具体功效?” 看过古卷苏牧在脑海之中对儒修法门有了一个大概的框架,心中有著遐想,苏牧却是强行遏制住继续精读参悟《养浩然气》的念想,將古卷合上收回。 不仅是药师,金刚寺的禪心也都提及武者乃独夫,武道纯粹不容他道,若想修至精深处便不能同修其他法门。 苏牧並未全信,打算日后自己亲身实践一番,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就这么两日时间去参悟一门儒家法门,不会有太多进展,於大战也派不上用场,同时,苏牧也担心眼下去修儒修之法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譬如修了儒家之法后与自身武道衝突,甚至使得自身实力降低,这都是苏牧不希望看到的事。 心念一动,苏牧进入內视状態。 丹田处,一枚美轮美奐,如羊脂白玉雕琢成的罡劲之丹缓缓轻旋著,相比凝成罡劲时还不及青枣核大小时,眼下正一步步接近婴儿拳头大小。 有五次炼劲的罡劲在,苏牧如今的实力在持续作战以外全方面必然远超以往,但目前在劲力总量上与以往巔峰时还相差一截。 苏牧眉头微皱往口中吞服几枚玉骨丸,又仰头灌下几大碗三全壮体汤后风雨无阻开始修炼,此情此景宛若数年之前东边村的无名小子。 一门门拳法,身法,横练武学,兵器之法都在苏牧手中一一施展出。 此间,一缕缕细微的劲力从四肢百脉中诞生,然后匯入丹田罡劲之丹,看似增长的速度略为缓慢,但若是將之换做丹劲,那一丝一缕的罡劲足可抵得上数倍,十数倍的丹劲。 以及这个阶段,苏牧自身的罡劲提升不会出现任何瓶颈。 武学施展间时间流逝,苏牧全身心投入其中,每一分每一秒过去后,他的一身罡劲都在稳步增长、夯实。 厉飞雨逼退王玄天的传闻飞入青云斩妖司深院。 “荒僻之地果然是乌合之眾,能被区区一个未入六品,尚未接触换血的小子逼退————那黑山天王不过如此,此地唯一值得注意的唯有那太平妖道和金刚寺。” “我如今五臟已完成脾、肺、肾的淬链,有七品青霜剑与秘法,加之这段时间的感悟————纵使遭遇一次换血的武者也有三分机会斩杀。” 青衫柳眉的周清眉头一挑,心中原本对即將到来大战的最后一丝担忧也隨著今夜的消息彻底消散。 他对即將到来的大战不以为意,他可是出身周家,周家在青州虽不及那四大家族,但也算是一郡大族,家族底蕴和眼界岂是这青云三县荒僻之地的乱军和无名小子所能比擬的。 另一院中的上官珂心思也大抵如此,只不过相比周清上官珂却没有那般喜怒形於色,继续养精蓄锐著。 连绵祁峰山脉,长丰城中。 长丰县衙深处古色古香的小院,大堂房门紧闭,黑雾翻涌。 盲剑客与魁梧汉子单膝跪地,一团团黑雾將两人身形笼罩、吞噬,黑雾当中两人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但若仔细看去。 便是能瞧见两人今夜被苏牧重创的伤势正在以惊骇的速度癒合著,摧断的筋脉重续,断裂的骨骼痊癒,最后血肉、髮肤不留创伤。 “多谢天王!” 不多时,两人一身伤势彻底痊癒,盲剑客与魁梧汉子两人面露欣喜道谢开口o 王玄天一摆手,滚滚黑雾如潮水退去,重新遁入体內,他取下了面上的黑虎面具,露出一张清秀俊逸,但面无血色,好似久病缠身的面容。 —— 此一幕若是传出,定无人会相信,那凶名赫赫,能小儿止啼的黑山天王竟是这般模样,好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清秀书生。 “咳咳咳————三弟,四弟。”王玄天口中发出一连串咳嗽,无喜无悲的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紫衫之死,此仇我王玄天必报,刘家之仇我也会十倍、百倍奉还————” “这是一条不归路,凶险万分,但哪怕下一息就將跌落万丈深渊,落得粉碎碎骨,神魂俱灭的下场,我也会继续走下去————” “咳咳咳,当初一百二十三人,整整一百二十三位兄弟,每一位的容貌和名字我王玄天都记得清楚————如今你们两人是跟我从那吃人窟里死里逃生的最后两位兄弟————你们今夜离开吧。” 两人身前黑雾翻涌,如一头头磨牙吮血,张牙舞爪的妖魔,大椅之上的王玄天神情坚定。 “大哥,我不走。” 魁梧壮汉一怔过后虎目含泪,跪倒在王玄天身前,魁梧汉子之后盲剑客也坚定开口。 “我也不走,我与三哥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哪怕粉身碎骨又如何?二姐不怕,我们也不怕,倘若真到了身死那一刻,皱一下眉头我白衫都算不得好汉!” 王玄天静静看著两人,许久才从大椅上起身,伸手托起两人。 “三弟,四弟你们快起来吧。” “大哥!” “咳咳咳,千年世家门阀的门槛,都是血肉人骨堆积出来的————”王玄天口中沙哑低吼著,声音好似有著一股无形的魔力。 听到这一道声音。 盲剑客与魁梧壮汉浑身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触电一般面露狂热如那扑火的飞蛾,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开口呼应。 “终有一日,世家必將灭亡————” 最后一句落下,屋內陷入短暂的死寂。 “大战在即,三弟,四弟,你们去將那些人以及长丰县令与斩妖司主都带来吧。” “是!” 不多时,十三人到来,此外还有大腹便便的长丰县令龚明,以及苏牧曾有数面之缘的斩妖司主徐真。 见到首位之上端坐的王玄天真容,不仅是龚明与徐真呆滯,就连十三名黑山军万夫长与千夫长也皆是吃惊异常。 这副清秀俊逸,人畜无害书生一般的模样实在与眾人心目中狰狞凶恶的黑山天王大相逕庭。 眾人短暂呆滯过后,长丰县令龚明心神一定,盯著那王玄天训斥开口。 “贼子好胆,还不速速放了我与徐司主,如此你等乱军贼子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便等著朝廷大军到来,定叫尔等灰飞烟灭,诛灭神魂!” “狗官,你爷爷宰了你!” 魁梧汉子双目怒瞪,却被王玄天摆摆手制止。 眼看剑拔弩张,长丰斩妖司主徐真一阵心惊肉跳,他身为一县斩妖司主乃是大炎七品官,有大炎气运护体,非三品不得诛杀。 也即是唯有五品以上的修炼者才能取他与龚明的性命,只是放眼青云之地哪里有什么五品修行者,这也便是龚明的底气所在。 此外,纵使是五品修行者若想杀他们两人,也需付出沉重的代价,大战在即若非是疯子便不会如此做,唯有四品修行者才具备真正杀他们两人的底气。 只是不知为何,眼下徐真这位长丰县斩妖司主却是眼皮狂跳,嗅到了一股浓烈至极的死亡气味。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有大炎气运护体,何惧之有?” 龚明冷哼一声,一副凛然不惧之色。 面对龚明的大义凛然,堂內眾人大多面露怒色,也有人面露无奈与惊惧,攻城那夜就曾有一名黑山军的千夫长杀红了眼,想要一刀剁了这龚明。 结果龚明毫髮无损,而那七品易筋的千夫长却是被龚明体內进发出的一道金光致使人马俱碎! 身披厚实甲冑的黑山军千夫长当场被一道金光连人带马劈成了两截。 在那之后,长丰县尉刘庆被黑山天王的王玄天亲自带走的,之后刘庆的尸体被带回,但不少人却也发现此后黑山天王时常会一阵剧烈咳嗽。 不少人都猜测黑山天王虽杀了县尉刘庆,但也因此在大炎气运的反噬中负了伤,就连深不可测的黑山天王亲自出手杀一名八品官都会落得如此下场。 至此之后,黑山乱军便是对诛杀朝廷官员讳莫如深,也心中生惧,心知他们哪怕抓了龚明与徐真也奈何不了他们,至多只能关押著。 然而———— 今夜大堂首位之上的王玄天却是无喜无悲,他轻咳了几声,一双乾净的眸子望著龚明平静开口。 “龚大人,你的遗言说完了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 堂內一眾黑山乱军都止不住屏住呼吸,意识到接下来必將发生石破天惊之事,王玄天座下左右护法的盲剑客与魁梧汉子瞳孔骤缩,当即面露强烈的担忧,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之际。 那龚明忽的放声冷笑。 “本官没听错吧,王玄天你欲杀我?” 王玄天面色依旧古井不波,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乌黑的金属盒子,盒子开启的数息之內,堂內气温急剧下降了十数度,阴风大作。 “大战將起,本座今夜杀你祭黑山旗。” 王玄天从盒中取出了一柄漆黑、通体流转著阴冷、邪恶气息的短刃。 “取黑山旗来。” 很快一面血色纹玄色虎纹的黑山旗插於龚明之背,无需有人上前按倒龚明,王玄天从首位站起的一瞬。 龚明浑身剧颤,踉蹌著跪倒在地。 “王玄天,你,你疯了不成————” 漆黑短刃在龚明瞳孔之中无限放大,然后抵在了他的眉心,一股阴冷透体而入。 在盲剑客、魁梧汉子担忧的目光,在一眾黑山乱军都为之惊惧的目光之中,短刃切开龚明的体肤,鲜血溢出。 嗡! 场上龚明忽的体表有金光流转,披散的长髮狂舞,令的场上黑山乱军眾人更是惊恐,纷纷后退数步,龚明再次叫囂。 “乱军贼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本官————” 话音未落,却是迎上了一双如万载冰川的平静眸子,霎时龚明喉骨滚动,此刻才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咽了一口水。 嗤! 王玄天手中短刃破开血肉,自短刃之中瀰漫开一股黑雾笼罩龚明周身,竟是令的龚明一身翻涌的金光寸寸崩碎、封锁。 “不,你不能杀————” 噗呲! 任凭龚明哀嚎惨叫,王玄天置若罔闻平稳的手猛地发力,短刃顷刻刺穿骨骼,洞穿脑髓,染血刃尖顷刻透脑而出。 “死了————长丰县尊龚明真的死了!” 堂內十数双眸子都此刻都呆滯看著那一道立於场上黑雾翻涌的身影,在这道看似人畜无害的身影面前,长丰县尊龚明神情惊恐,身穿官袍的尸体就这么轰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王玄天他竟真破了大炎气运,杀了龚明?!”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长丰斩妖司主徐真满脸儘是难以置信,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受大炎气运庇护的龚明,一县之县尊竟真就这么被王玄天诛杀了? 咚! 尸体倒地发出一声宛若在眾人心头响彻的声响,惊的全场眾人如遭雷击,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场上一名名境界不俗的武者竟是接连跟蹌著摔倒在地。 这时王玄天一手探出抓住了黑山血旗,血旗招展间,黑雾与金光交织、相融,縈绕加诸王玄天之身,神威凛凛。 “长丰县尊龚明已伏诛,如尔等所见,这大炎气运何来固若金汤,————” “今夜,吾王玄天杀无道官吏龚明祭黑山血旗,与尔等共举大事。” 第214章 风起,战鼓连天! 第214章 风起,战鼓连天! “誓死效忠天王!” 盲剑客与魁梧汉子满面狂热,如两头看到黑夜之火的飞蛾,高呼著,浑身剧颤著跪倒在了手执黑山血旗王玄天的脚下。 其余人包括四护法韦鸣、谢离等人皆是神情各异,其中狂热、敬畏、凝重神情皆有,然后也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声高呼。 王玄天一双乾净明亮的眸子扫过堂內眾人,將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在一道道目光下王玄天手中劲力勃发,黑雾翻涌將地上龚明的尸身摄取入手。 下一息。 血光进溅。 王玄天当著眾人的面將龚明的头颅割下,一时间自尸体內涌现出更多气运金光。 “愿隨本座者,当有福同享......赐尔等为黑山天將!” 王玄天踏著龚明之血与尸身,踏碎气运金光,信手一扬,黑雾汹涌而出將金色气运毫光分成十数份。 嗡! 下一瞬,相距最近的盲剑客与魁梧汉子两人浑身一颤,纷纷闷哼出声,旋即两道最为浓郁的黑雾席捲著气运金光灌顶而入。 霎时,两人体內劲力、气血翻涌,身上的气息开始以恐怖的速度不断攀升起来。 看到这一幕,剩下十余人皆是流露出了渴望之色。 王玄天再一挥手,气运金光激射而出灌顶而入,不久后,十数人中有一人浑身开始剧烈抽搐,神情狰狞著发出一声嘶吼。 咔咔! 筋骨齐鸣声中,天地灵气縈绕,一时间气血激盪,一切都令这名黑山军万夫长心头狂喜,他感受到通往中三品的瓶颈顷刻被天王赐予的气运狂暴冲开了一道裂痕。 “多谢天王传功,属下日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无妨————屏气凝神,摒除杂念,即刻运转吾先前传授於你的五行诀,吾为尔等护法!” 王玄天无喜无悲,翻掌之间又赏赐下一道黑雾,得到黑雾的黑山军万夫长顷刻感觉心神安定,突破更为顺利了。 第一人突破后,之后接连有人突破,一彻夜长丰县衙突破的动静接连不休,五行灵气縈绕在县衙上空,各色光彩交织好似霞光万千。 一时令的城中本就士气高涨的黑山军士兵们斗志越发高昂,一个个望向县衙的眸子里都流转著敬佩、狂热。 县衙大堂之內,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长丰斩妖司主的徐真心头惶恐至极,但王玄天却迟迟没有对他下手。 远隔数百里之外。 漫漫长夜过去,晨曦倾洒大地,隨著县尉李秋归来合兵一处,数以万计的士兵在城外安营扎寨,此刻再愚钝之人也都明白一场大战即將开启。 大战之前,青云县各大势力早已接到了青云县尊陶行正的命令,都將派出人手与青云军联合出兵剿灭乱军。 但这些青云军大势力同时也都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响应剿灭乱军命令之际,另一边也在著手封存、转移钱財,各自留存退路。 虽然他们都得知此番会有青州的强者支援,但黑山乱军势大,一夜攻破长丰县城的消息也如晴天霹雳,消息虽被陶行正下令封锁,但封锁不住大势力,他们可非寻常民眾。 这些大势力心中对此番剿灭黑山乱军並不抱十足的信心。 “好,早该如此了,那帮无恶不作的匪徒早该出手剿灭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任那帮匪徒如何凶残,也挡不住朝廷大军的兵锋!” 城中百姓得知青云县尊此番要以雷霆之势剿灭黑山乱军,看到城外如麦浪一般整装待发的大军大多是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娘,你放心此番我定要多杀乱贼为爹报仇。” “三儿啊,你爹会在天上保佑你的,等到了那战场上————万事千万莫要衝动,一定要活著回来————娘亲就在家等你归来。” 一名妇人面露骄傲著为家中三儿整理行囊,再三叮嘱后挥泪作別。 这一幕同时发生在城中每一个角落,看著家中儿郎身影彻底消失后,纷纷回屋暗暗为陶县尊与军士们祈福,寄希望於此番能彻底剿灭乱军,还青云一片郎朗青天。 与此同时,青云燕雀街一处无名小院。 呼! 院中的少年嘴巴微张,如大鯨一般將周遭空气尽数鯨吞入体,只见那赤裸上半身的少年血肉蠕动间,浑身升腾著三寸赤焰在狂乱舞动。 “呼呼呼!” 顷刻之间,赤焰之中透出一寸更为骇人的蓝焰,蓝焰翻涌之际少年方圆数丈的空气都好似为之燃烧起来了一般,空气急剧扭曲。 噗! 丈许之外的槐树忽的火光涌动,遥隔丈许竟也被那一寸蓝焰顷刻点燃,未等火光大作之际。 院中少年缓缓睁开了眼,口中一口气息吐出,凝实不散,化作一道清风將那槐树上的火光吹灭。 修炼无日月,一眨眼便是两日。 院中少年结束了修炼。 “该出发了。” 青云县衙。 李知贺在县衙外等候多时,见到苏牧,李知贺眸子深处闪过一抹诧异,他隱隱感觉苏牧与数日之前又有了几分不同。 “厉先生,请隨我来。” “好。” 大堂內,陶行正见到苏牧与李知贺到来,颇为热情相迎,“李司主,厉先生快请坐。” 当即陶行正讲述起这几日长丰城黑山乱军的信息,很快苏牧从陶行正口中得知这几日黑山乱军並未有大动作。 除了少部分乱军出城在长丰城周遭一带杀烧抢掠外,黑山乱军的大部队都盘踞在长丰城中,至於长丰城內的具体乱军动向。 如今长丰城完全沦陷被乱军占据,好几批探子都有去无回,便不敢贸然深入,因而没能打探到更具体的情报。 苏牧听完心中不免生疑,以及他扫过大堂並未发现生面孔,李知贺见面时也並未有额外提及,苏牧心知那青州古郡的其他援军多半是赶不到了。 “如今青云精锐大军已经完全集结,今日便將开拔长丰县————行军打仗之事交由本官与李秋县—— 尉————等我青云大军与沧河县大军匯合抵达长丰城外,届时本官会与林大人下令同时进攻长丰城。” “如此王玄天必然会现身,到时诛杀贼首王玄天,还青云三县朗朗乾坤之事就拜託五位了!” 陶行正郑重说完,顿时朝著周清、上官珂、苏牧与林家兄妹所在拱手躬身,给足了礼数的尊重。 五人纷纷微抱拳还礼。 “呵,听闻那夜是你击退了王玄天?可惜了,若那夜换作是我,又岂会还有今日之事,我倒要看看那所谓的黑山天王能接我几剑!” 周清淡淡吐出一句,一旁的上官珂不语,但心中也有几分摩拳擦掌,想要儘快剿灭乱军返回青州去。 “传本官军令,大军即刻开拔长丰县,剿灭王玄天为首的黑山乱军!” “剿灭乱军,诛杀王玄天,出发!” 一声令下,传令官手中军旗招展,几十传令官將军令下达,顿时青云城外大军发出震天怒吼,贏得城中民眾一阵欢呼相送。 以苏牧等人武者的脚程,数百里无需赶路太久,一日便可轻鬆抵达,但如今大军隨行,几人也都放慢了速度。 以免途中遭遇黑山乱军的强者再行那夜的斩首行动,也为了防备乱军突袭粮草辐重,截断粮道。 行军三日,第三日深夜。 大军抵达长丰城外,於长丰城南十里安营扎寨,不久后另一边沧河县的大军也抵达城外,於城北安营扎寨。 “传令大军,埋锅造饭!” “埋锅造饭!” 长丰城修筑於祁峰山脚,几乎是三面环山,传令声縈绕迴荡天地之间,又隨著呼啸山峰传向远处。 此番在陶行正这位县尊的调动下,青云县可谓是倾巢出动,集结了近乎两万之眾的兵力,算上沿途徵调的后勤輜重农夫,超出六万人之眾。 苏牧立於一处高地,俯瞰而下,营寨连绵如山峦,又如一头头身躯庞大的凶兽盘踞大地,一名名身穿甲冑,手执长矛刀剑的士兵穿行在营寨中巡逻。 这一番方人沙场,金戈铁马的战场肃杀光景令的苏牧胸膛下的心臟呼呼跳动,体內鲜血也在微微发烫。 而隨著视线拉近,以苏牧的远超寻常人的惊人目力可以看到那一名名青云军士兵面上有著激动、喜悦,也有著对即將到来大战的恐惧。 黑山乱军盘踞三县之地,这些年为祸三县,这些寻常人家出身的士兵大多都遭受过乱军的祸害,与乱军有著仇怨激动与喜悦自然是终於要展开与黑山乱军的决战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此外,亦有杀敌立功,出人头地的激动。 这等机会可不常有,哪怕死在明日大战之中,亦会有一笔丰厚的抚恤金留给家人,这等世道能以一人之性命博一份光明前途,死了也能博一家人之柴米油盐,再值不过! 与青云大军对峙的黑山乱军一方严阵以待,城墙之上的士兵面临两县大军兵临城下並没有太多惧怕,这些日攻陷长丰城的乱军,士气正是高昂。 何况就在昨日,左右护法更是將长丰县尊龚明、以及县尉刘庆两人的脑袋悬於城墙之上,这些乱军都对王玄天敬若神明! 长夜无话。 翌日天还未透亮,天际的雾霾顷刻被浩大、激昂的战鼓声震散。 “咚咚咚!” 战鼓声震天,大量的军士手持刀枪,举著盾牌,黑压压如潮水向著长丰城推进,工程器械也如一头头巨兽一般压近。 “哞——嗡——” 隨著一声鏗鏘有力的號角声穿云裂空,攻城开始了。 “杀!” 战鼓与號角声也掩盖不住两万军士发出的怒吼声,这一声直吼得苏牧都为之热血沸腾,体內鲜血一阵汹涌。 “咻咻咻!” 当靠近城墙上弓弩的射程之內,漫天箭矢如夏日倾盆暴雨倾泻而来,一名名盾兵面对漫天箭雨高举手中大盾,箭矢与盾牌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先登,杀啊!” 先登,攻城战中首位登上敌方城墙並存活者,乃是四大军功之一! 箭羽之下一具具尸体倒下,血流成河,青云军士顶过数轮箭羽一步步逼近城墙,顷刻自长丰城大门开启,一队精锐的黑山军骑兵衝杀而出,如一柄柄利刃切割向逼近的青云军士。 “鐺鐺鐺!” 双方开始了短兵相接,一时间金铁交鸣声大作,响彻天地,兵器交击,杀的血肉横飞。 “嘶—— ” 骨裂声中传出战马的悲鸣声,有手持斩马刀的青云军士兵结阵將一名黑山乱军骑兵战马断腿,然后几人手中斩马刀上前一阵挥砍,直將那身穿甲冑的乱军长剁碎。 “嗤!” 但下一瞬,这一小队的青云军士兵还来不及生出喜悦,便有一名身材高大的黑山乱军百夫长衝杀而至,两名青云军士兵直接被撞的倒飞而出,筋骨摧折。 那百夫长手中长刀一挥,又是两枚头颅拋飞。 “绞肉机一般,战爭————当真残酷!” 苏牧身处战场的热血沸腾很快冷却几分,他有著过目不忘之能,他在那战场之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有青云城坊市之人,有酒楼之人,也有金铁长街铁铺的匠人,还有燕雀街之人。 看著那一名名亡命搏杀的军士,看著他们前一秒將刀兵捅入乱军躯体,下一秒就又被乱军砍杀,看著一人接一人倒下,苏牧拳头不禁微微紧攥,心头又暗暗嘆了一口气。 那来自青云三县之外郡城的周清与上官珂两人此刻脸色有些发白。 两人分別出身沧澜东郡、沧澜北郡的大族,但也从未见过这等规模的沙场廝杀,但很快两人深吸数口气恢復如常,眸子里渐渐流露出一丝丝精芒异彩,心中生出几分要与强者搏杀的衝动。 中军大营的一辆战车之上,陶行正看遥望著那慌乱廝杀,血流漂櫓的战场,眸子深处闪过前所未有的兴奋,面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愉悦,好似眼前一切於他而言是一场绝佳的好戏! “嗯?那颗头颅?” 就在这时,一名七品易筋的青云军副统领带著一支精锐骑兵斩杀几十人后逼近长丰城墙,这才他才注意到了城墙之上悬掛著一枚头颅。 “杀,都跟上!” 这名副统领怒喝一声,將一名袭来的乱军百夫长一刀斩杀,手中长刀每一次挥舞都有黑山乱军倒下,威武异常。 但也就在下一息。 一道身影从十数丈的高耸城墙跃下,从天而降,一脚踩踏而下,这名青云军的副统领看著那道身影,想要迎上,但瞳孔却为之骤缩。 与那道身影一起出现的还有一股无形的恐怖重压,好似山岳巍峨摧压而下,竟是令的他堂堂一名七品易筋武者就连一根手指头都难以动弹。 “咚!” 那道身影就像是一枚天外陨石坠落,狼狠砸落,就连一声惨叫声都无法、也来不及发出,这名青云副统领以及这一支精锐的青云骑兵顷刻身躯、骨骼、筋脉连带著胯下战马齐齐爆裂开来,人马俱碎,血肉碎片横飞。 带起的气浪更是將方圆数丈范围內的双方士兵震得筋骨断折,拋飞而出,气浪扩散化作狂风席捲战场,令的更多士兵一个个如秋收的麦子轰然倒下。 大地颤动,一道道裂纹撑开、蔓延,尘土漫天起。 “本天王在此,想杀我者,儘管上前来送死!” 第215章 四大天將,以一敌四! 第215章 四大天將,以一敌四! 长丰城忽有一道咆哮声,声如惊雷滚滚,迴荡在两军数万人廝杀的战场上空,青云军一方闻之无不色变。 那是一道身材削瘦,肤无血色,面若病鬼的汉子,更为引人瞩目的是他那一头狂乱舞动的白鬢髮,以及那一双不諳世事,好似孩童一般明亮乾净的眸子。 “那就是王玄天?!” 战场上,青云一方的军士、统领、各大势力支援的武者纷纷投去凝重异常的目光,然而当一道道目光真正落在王玄天身上之际。 第一次见到这尊传闻中的凶人后场上之人又瞳孔骤缩,神情为之凝滯透出强烈的疑惑,似是难以相信自己双目所见。 凶名赫赫,闻其名足以止小儿夜啼,一手组建了盘踞三县黑山乱军的幕后凶手竟是这么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病鬼一般的年轻人? 但很快他们心头的疑惑被打消,隨著王玄天的现身,黑山乱军一方顷刻响彻一声声欢呼声。 “天王,天王!” 声势浩大,狂热,如那山呼海啸一般。 看到乱军士气如虹,且隱隱透出一股唯有百战精兵才能凝聚出的军伍之势,青云诸多大势力之人纷纷为之侧目,心中更生出凝重与忌惮之色。 此前他们大多都猜测是王玄天的实力强悍,加之北方与蛮人以及草原的战爭不断,世道不太平,朝廷每隔数年便增加赋税,王玄天这才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收拢三县匪徒组建出了黑山乱军。 在这些青云大势力之人、乃至於县尉李秋的眼中,若让王玄天再来一次,只怕也难组建出黑山乱军,但饶是如此,也无人敢小覷这王玄天,对此人的评价极高。 而如今看来,纵使是他们对王玄天评价不低,也只怕是远远低估了这位黑山天王。 “有趣————越来越有意思了。” 中军战车之上,陶行正眼眸微微眯起,面上却更流露出了几分期待,眸子深处隱有一抹病態的疯狂之色。 瞬息之间,陶行正將面上的异状压下,当著军士的面朝著身后遥隔躬身高呼。 “贼首王玄天已现身,请诸位诛灭贼人,还青云三县一个朗朗乾坤!” “请诸位诛灭贼人!” 声音迴荡在青云一方上空,而在陶行正身后一辆战车之上,周清与上官珂面上浮现出了兴奋之色,两人眸子里流转著强烈的战意。 他们一个出身沧澜东郡,一个则是北郡,乃是新晋的斩妖司金令,两人此番前来青云的是代判官考核厉飞雨,但两人也都清楚这也算是他们新晋金令后接到的第一个正式任务。 青州方面或许也有在此番考核两人之意,两人自视不低,平日从不服彼此,途中也未分出胜负,此番自然要分个高低。 以及,信心满满的两人在还未真正进入青云三县之地时,就遭遇了一个金刚寺的禿驴,虽说那禿驴来头不小,但两人联手却也没能在一个禿驴手中討的半分好。 正因如此,自视甚高的两人心头都有著一口气,这一口气不吐不快,何况来到青云三县后,不断有人在两人耳边提及这王玄天之凶悍,今日他们两人倒要见识见识这青云三县能出何等人物来! “王玄天此人肉躯极强,还掌握有一股怪异的无形之力,拳脚威力惊人。” 两人身后,苏牧开口提醒一声,如今他们都是同一阵营的,此刻两人显得跃跃欲试想要出手对付王玄天,苏牧也乐的如此。 若这两人能够诛杀王玄天自然就省事了,若不能,也能多消耗王玄天几分。 此刻,苏牧的视线余光也暗暗扫视一眼林家兄妹,这对兄妹上一次遭遇王玄天没有动用全力,虽廝杀激烈,但自始至终透出几分游刃有余。 “此两人与周清、上官珂不同————需要防备三分。” 周清与上官珂给苏牧的感觉是自视甚高,尤其那周清便是出身大族、平日轻视他人的典型,但往往咬人的狗不叫,因而更需要盯防那些不叫的狗。 “哼,休要拿你与本公子相比!” 听闻苏牧的提醒,周清不以为意,並不太上心,只当是苏牧实力低微,眼界也低,这才有此言。 上官珂心中亦是不以为意,只是心有拉拢苏牧之意,便是轻頷首示意。 “好大的口气敢称天王,好一个狂妄的王玄天,倒要看看他能接我几剑!” 周清率先动身,脚下一点跃出战车,旋即脚掌不断踏在交战双方身躯之上,被踏中之人纷纷闷哼出声。 “一起上!” 上官珂轻喝了一声,紧隨其后也朝著王玄天所在掠去,当即林家兄妹、苏牧也跟隨著两人掠出战车。 几人各自施展身法,儘管是在混乱的万人廝杀战场上,几人仍是穿梭自如。 “咦?” 很快林家兄妹、上官珂都注意到了苏牧的身法,苏牧同样选择踏著军士身体而行,但相比周清却更显飘逸。 被踏中的青云军士甚至没能感知到有人踏过身躯,而那被踏中的黑山乱军则是七窍流血,被踏碎颅骨而亡。 “好俊的身法。” 上官珂美眸之中流转异彩,光是这一手轻功身法,这厉飞雨就绝非寻常人,看来青云的这位候选金令有著几分真本事在。 王玄天一人佇立长丰县城外,傲立战场中心看著五道身影袭来,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先是看了一眼苏牧所在,旋即目光在周清与上官珂两人身上流转。 “四名六品,还有一个怪胎————不错的血食。” 就在周清即將接近之际,王玄天身后长丰城高耸的城墙之上再次跃下六道身影,这六人皆是气息不俗,其中还包括那夜的盲剑客,与魁梧汉子。 但与上一次相比,短短数日后两人身上有著剧变,气息更加深厚雄浑。 “韦鸣,谢离————看来这王玄天有某种手段能助人在短时间內突破六品。” 六人中还有熟悉的老面孔,相比盲剑客、魁梧汉子身上的变化,韦鸣、谢离这些人的变化更大,一个个好似脱胎换骨,原本虚浮的气息变得沉稳下来,已然今非昔比,真正入了中三品之境。 “天王此番分狗官气运助我等脱胎换骨,迈入中三品之境,此战定为天王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韦鸣、谢离以及乱军新晋六品的强者一个个满脸兴奋和狂热,那夜过后,他们对王玄天有著莫大的自信,他们坚信此战他们必胜。 如今他们都已是六品武者,甚至此战无需天王出手,他们也能扫清眼前一切。 感知到五人袭来,一道道目光望去,这帮乱军关注最多的不是最前头的周清、上官珂,也非是林家兄妹,而是最后的苏牧一人。 “是那厉飞雨,他果然也来了!” “竟敢三番五次坏天王大计,今日定叫他有来无回,拿他头颅点天灯!” 韦鸣、谢离等人纷纷怒目而视,厉飞雨的画像早已在他们之中传开,只是那夜双柏书院之事却是被王玄天封锁,眼下这些人並不知晓此事,他们面对苏牧身上的杀意毫不掩饰。 就在去年,也正是长丰城內这厉飞雨逆斩了黑山军四护法之一的袁无命,此前五行旗主中的烈火旗与洪水旗也都折损在此人手中,如今六人中也就有曾经的五行旗主。 总之如今这厉飞雨竟还敢出现在这片战场上,今日他们早已今非昔比,信心满满,势必要让苏牧付出代价! “王玄天,受死!” 錚! 周清手中古剑摩擦著剑鞘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之声,剑光如一条白蟒撕裂数名黑山军士,朝著王玄天切割而来。 “新晋的斩妖司金令么————他们两人交给我,你们不得插手。” 王玄天淡淡吩咐一句后右臂五指探出,顷刻一股无形之力勃发,不急不缓抬掌抓向那袭来的剑光。 “嗤嗤嗤!” 剑光狠狠与王玄天一掌碰撞在一起,两股力量倾轧间火星飞溅,金铁交鸣声中又响彻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而隨著那看似无力的枯瘦五指猛地发力,那白蟒一般狰狞的剑光落入王玄天五指顷刻变得温顺下来,然后轰然破碎,四分五裂,竟是以血肉之躯徒手將周清一剑斩出的剑光生生捏碎。 “好强的肉躯,此人的肉躯不在那禿驴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周清心中一凝,眼中战意却是越发高昂,他与上官珂此前没能在禪心手中討到好处,今日势必要在这王玄天身上討要回来,这王玄天越强,他周清便越是亢奋。 “倒是小瞧你了,难怪你能为祸一方,倒要看看你能接我几剑!” 周清冷哼一声,再次出剑。 另一边上官珂也是美眸异彩连连,她此刻心思也与周清一般,顷刻將王玄天当做了那日的禪心”。 鏘! 场上又一道隱有狼啸的高昂刀鸣声响彻,上官珂拔刀而出,刀身化作一道赤练,顷刻斩破长空攻杀向王玄天。 “呼!” 王玄天面对两人围杀,不闪不躲,只是左手抬起朝著袭来的上官珂砸出,一拳轰出的剎那间那股无形大势再次加诸王玄天之拳,方圆数丈空气都在这一拳之下层层压缩,一拳轰出,以血肉之拳为中心白烟一圈圈翻涌开来。 “快————快躲开!” 无论是青云军士还是黑山乱军之人都惶恐往外围逃离,生怕被场上狂暴的三人交手余波而波及,避而远之。 面对周清与上官珂两人的联手围杀,王玄天一步不退,但周清与上官珂也非易於之辈,三人眼下拼了个旗鼓相当。 三人每一次碰撞,都令的大地都为之颤动,长空发出一声声震耳的爆鸣之声。 “这王玄天今日的气息有些怪异,比之那晚要更强了————厉兄弟,我们一起上,免得这王玄天燃烧气血作困兽之斗,夜长梦多。” 林家兄妹观察三人交战,便是开口道了一声。 六品武者,淬链五臟之际便是会开启换血,而五臟全部淬链完成之际便会迎来一次全身大换血,具备燃烧气血临时提升杀伐能力,加快搏杀时肉躯恢復的能力。 如此做会损伤气血,严重者甚至是伤及臟腑留下难以痊癒的暗伤,乃至於折损寿元,这是六品武者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不会轻易动用的能力。 林家兄妹如此提议是想要儘快诛灭王玄天,以免到时候王玄天燃烧气血与他们以命相搏,落得个两败俱伤,甚至是那人一起赴死的下场。 “好。” 苏牧只是隨意应了一声,他很清楚这是不现实的,黑山乱军可还有六名六品武者等著他们,岂会眼睁睁看著他们五人一齐围杀王玄天。 嗤! 果不其然,一道如冬日江水一般的冷冽剑光横亘三人身前,这一剑赫然是盲剑客挥出,在他身旁还有一道魁梧身影。 “他们两人交给我,厉兄弟,你速速去相助两位金令大人。” 林家兄妹道了一声,即刻兄妹俩与黑山军左右护法战在了一起,盲剑客与魁梧汉子比之上一次交手的强了许多。 当然林家兄妹之言也都是屁话,他们两人挡住了黑山军的左右护法,但场上可还剩下四人。 “若是都能取胜,无需我来出手对付王玄天其实也是好事。” 苏牧扫视了一眼两处激战之地,对如此安排倒也没什么意见,那夜王玄天没有动用全力,这郡城来的周清与上官珂是新晋金令,必然有著非凡之处,若两人能將王玄天斩杀最好不过。 “厉飞雨,你还没有资格插手天王与左右护法大人的战斗————双柏书院,祁峰山脉之仇,今日我与你好好算算。” 韦鸣、谢离带著另外两名乱军强者將苏牧团团围住,韦鸣眸子冰寒,冷冷开口道。 其余三人,无论是谢离,还是另外两个生面孔皆是以残忍、戏謔的眼神盯著苏牧,就仿佛猎人围住了一头待宰的猎物。 “今日就大发慈悲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本护法得天王传功,如今已是黑山天將之一,青蝠天將韦鸣。” “赤狮天將,谢离。” “玄象天將————” “金天將————” 四人接连气宇轩昂报出了名號,企图想在苏牧面上看到惶恐不安,然而他们的打算落空了。 “看来是被人小瞧了。”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平静且有耐心听四人说完后忽的笑了。 “都说完了————你们的遗言就这些么?” > 第216章 五行流转,燃烧气血! 第216章 五行流转,燃烧气血! “狂妄,你莫非以为杀了一个区区袁无命,就能在我等面前放肆,愚不可及1 ” 一名苏牧此前未曾有印象的黑甲壮汉狂笑开口,先前自称是玄象天將之人迈出一步,身上气息攀升,脚掌踏地的一瞬咚的响彻一声沉闷厚重的声响,一圈接一圈澄黄色气浪扩散开来,覆压向苏牧。 一时间,苏牧只觉周身陡然有一股庞大的无形之力加身,双足之地开始往下凹陷,气浪扩散而来,一时间双方交战的军士登时闷哼出声,不堪重负而跪倒在地。 其中包括两名达到七品境界的武者都面色勃然大变,唯有將体內劲力和筋力催动到极致以抵御,饶是如此也顿觉身躯沉重了十数倍,动作变得迟缓,只能连忙往外围之地逃离。 “好,好强!” 两名逃出气浪笼罩范围的七品武者纷纷发出惊嘆,此刻两人甚至忘了方才彼此还在互相廝杀,並非同一阵营。 “颤抖吧,这便是中三品之境,你无法企及五极境与六品功法的强大!” 余光感受到双方军士投来的惊骇目光,玄象天將面上流露出得意之色,此前他在黑山军中虽是万夫长,但並没有更进一步的出头之机。 四护法中紫衫之位无人敢染指,另外护法之三有其人,左右护法也不是他所能触及的,但如今他一步登天,从天王赐予的那场造化中撑了下来,除去左右护法的十二人最后只活下来了他们四人。 若是再除开韦鸣、谢离这原本就是四护法的两人,其中十二人中就活下来了他们两人。 歷经飞蛾扑火的他们,得以脱胎换骨,如今他们今非昔比,前所未有的强大! “你搏命所斩杀的袁无命如今在我等眼中,不过是螻蚁罢了,挥手可灭!” 当初袁无命陨落,祁峰山脉中苏牧一人之力逼退韦鸣和谢离两人的消息传回黑山军,不仅是韦鸣和谢离两人心中惊骇,黑山军中的千夫长、万夫长亦是震撼无比。 可如今他们已然脱胎换骨,真正迈入中三品之境,感受到体內涌动的强大气血和属性劲力。 在眼下玄象天將四人看来,苏牧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们当中隨便一人都能轻易將之斩杀。 尤其是韦鸣和谢离两人,他们能熬过这次的天王传功,其中就有一个执念,那便是要向苏牧报仇,必要一雪前耻! 最终笑到最后的终究是他们,而非苏牧! “五极境?你们在我眼中与当初袁无命並无差別,你们要一个个送死,还是一起上?” 苏牧闻言眸子微微闪动,语气平静开口。 “你说什么,找死!” 自始至终没能在苏牧身上感知到震撼与惊恐的四人,听闻此话,更是如火星引燃了四个火药桶,他们千辛万苦,豁出性命搏来的六品境界竟是如此被人轻视,这苏牧当真可恶至极! “好一个牙尖嘴利之辈,待本天將砍下你的四肢,倒要看看你的嘴是否还能如现在一般嘴硬。” 话毕,玄象天將率先面色狰狞扑向苏牧,就好似是一头失去理智的怒兽,气势雄浑,浑身覆盖尖刺甲冑的一拳朝著苏牧面门轰来,拳未至,那重压便令人空气层层凝滯。 “土行神功么?” 苏牧眸子平静,抬手的一瞬,眉心双眸赤焰流转,伴隨著每一寸血肉之中浮现出金光,顷刻之间三寸火焰如一副甲冑合体,同一时间推演稟赋催动,这一拳在苏牧眼中放慢几十倍、然后洞悉、破解、出拳。 下一息。 那玄象天將甲冑下的面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他分明在厉飞雨身上也感受到了如自己先前催动土行神功时相同的威压,重压覆压在身,顷刻令玄象天將心生几分窒息。 反观场上的苏牧神情不变,催动土行神功虽显凝滯,但这也更令玄象天將心中惊骇,这厉飞雨分明还未普升六品,未完成对应臟器的淬链,竟能將六品的功法掌控到这等境界。 甚至对方竟要用同样的土行神功来对付自己! “你找死!” 流转火焰的拳头与金属甲冑包裹的拳头狠狠碰撞之间,苏牧脚下之地震颤,八分力道被三寸赤焰的熔火金身直接硬抗,两分力道则被苏牧以五行诀中的五行神功卸入地面之中,令的大地轰然为之塌陷,似是遭受万钧重锤的砸击。 《五行诀》,乃是先秦时就存在的六品武学,存世超出数千年,乃中正平和之法,通篇透著稳扎稳打,但当时苏牧参悟过后也有感悟。 这门五行诀似乎並无突出之处,唯有修至大成后附带有一招武技,分开的每一单独篇章也仅有最简单的运用,除此之外並无特殊之处。 加之苏牧眼下没有轻易服用那枚苍血五行丹,这段时间並没有將时间费在五行诀上。 生死之间有大造化,眼下正是如此。 玄象天將催动土行神功来攻伐,苏牧看上一眼在恐怖的悟性下顷刻有了领悟,旋即推演、破解后对五行诀中土行神功的理解更进一步。 “五行之土厚重,乃威压、卸力之法。” 脑海之中灵光闪烁,眼看苏牧硬撼玄象天將一拳自身半步不退,反倒將玄象天將轰退数步,陡然有锋芒刀芒闪烁,一掛宛若瀑布倒悬之白掛阴冷的撩斩而至。 这一刀自身后挥出,斩向苏牧脖颈咽喉。 “这次是金行神功么?” 金行神功加持下的八品长刀喷吐出两寸淡金色刀芒,一刀还未斩落,长空发出一声刺耳的厉啸,直將苏牧脚下的大地给撕裂开一道超出丈许长的刀壑。 韦鸣和谢离相视一眼,祁峰山脉一战的画面浮现眼前,两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得到天王传功,又豁出了性命这才能有今日实力。 眼前这小子又是为何实力能突飞猛进,若只依靠自身天赋,那未免太过骇人。 “一起出手!” “好!” 那谢离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那一身火纹铁打造的入品甲冑之上赤光大作,火焰流转,身上透出一股灼热异常的气浪,顷刻之间方圆数丈都急剧升温,如今他谢离得到传功,一身实力非凡,一掌轰出几顷刻凝成足有丈许大小的火焰巨掌镇压而来。 “火行神功!” 同一时间,谢离手中寒光闪烁,那两根三寸寒针祭出,身形一晃,阴风呼啸整个人好似化作了一头青面蝙蝠,朝著苏牧快速掠来。 “还有火行与水行。” 苏牧眼眸闪动,顷刻厚重的土行呼吸”切换成锋芒毕露的金行呼吸”,丹田处的罡劲之丹中罡劲汹涌而出,入双肺流转后罡劲附带上一抹锋芒。 此刻苏牧尚未淬链五臟,无法藉助五行相生来增幅战力,但简单的催动其中一门功法还是能做到的。 “嗤!” 苏牧当即催动起五行诀中的金行神功”,金行神功这一篇功法凝聚出金属性劲力通过特殊的运转法门,可以將之短暂化作铁精之气。 “金行神功所凝聚的铁精之气可以临时强化、增幅刀兵甲冑。” 苏牧此刻並没有穿戴甲冑,一者寻常不入品的甲冑於苏牧而言无用,还抵不上他多门横练武学合一的熔火金身来的强大,二者,寻常甲冑也无法抵挡熔火金身施展时的恐怖高温。 当下苏牧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疯狂,竟是直接將这一股铁精之气灌注入血肉当中,当即浑身血肉撕裂般痛楚如潮水袭来。 一时间,熔火金身施展后体表流转著的金光与铁精之气相叠加,苏牧整个人更是透出金属的光泽,真好似化身成了一尊人形兵器。 “不错————铁精之气增幅下,我的血肉之躯的防御力再次提升了,这个思路或许可行。” 鐺!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四人中金天將手中之刀落下了,铁精之气的刀芒斩破三寸赤焰,狠狠落在了苏牧体表,顷刻发出一声金铁炸鸣之声。 “当真狂妄,竟敢以血肉之躯硬撼我之宝刀,斩中了!” 金天將面上流露出一抹狂喜,然而瞬息之后却又为之一僵,继而面色大变,那铁精之气加持的刀芒竟是顷刻轰然碎裂开来,就好似斩中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柄刀兵,一柄比他手中挥砍之刀更为强大的兵器。 被斩中的苏牧脖颈处竟仅仅留下一道极浅的白痕。 噼啪! 苏牧眼眸一凝,左掌五指悍然探出,长空有紫电银色啪作响,五指抓向那落在脖颈处的长刀。 鐺! 五指径直住在了八品宝刀的刀锋之上,金天將顿感不妙,想要抽刀却单臂发颤,从刀身之上陡然传来一股无法抗衡的无匹蛮横神力,令的他面色剧变,单臂改为双臂但仍旧於事无补。 咔咔! 感受到手中宝刀发出好似要碎裂一般的声响,金天將更是惊怒交加。 这时谢离与韦鸣的联手攻击到了,趁此机会,金天將这才抽身而出,往后跃出一步后低头看去,那方才被苏牧扼住的刀身赫然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这厉飞雨怎会如此之强?!” 金天將心中惊骇莫名,他清楚若非是谢离与韦鸣的攻杀到了,对方还真有可能以血肉之躯扼碎他手中这柄长刀,要知道他手中这可並非是寻常长刀,而是那锻兵坊的三位老师傅联手锻造出的八品宝器。 此刻金天將,乃至於王玄天也不会清楚,正因为是锻兵坊赵矩登时三位大师傅所锻造出的八品宝器才会如此不堪,三位大师傅在给乱军锻造的兵器上隱晦的留下了隱患,为的就是不助紂为虐。 “轰隆隆!” 苏牧双拳齐出,不讲道理直接砸向袭来的谢离与韦鸣,拳头与两名黑山天將硬撼之下,碰撞间发出一连串爆鸣之声,大地又是一阵震颤,惊得双方军士纷纷投来惊恐的目光,然后再一次避而远之,唯恐被捲入其中。 “韦鸣四人的实力的確比以往强出一大截,但此四人比起那夜的左右护法还要差一线,也比不上周青与上官珂,不过在五行诀的运用上都有著独到之处,应是王玄天传授给四人的————眼下倒是不急,可以再切磋切磋。” 苏牧心念急转,当即心分多用,一边应对著韦鸣等四大黑山天將的围攻,一边关注著另外两处激战之地。 尤其是周青、上官珂与王玄天的激战。 “该死的混蛋,这厉飞雨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门武学当真古怪!” 新晋的玄象天將、金天將两人不断围杀向苏牧,可两人接连的围杀落在苏牧身上,也只能听得一声声金铁交鸣声,根本无法破开苏牧的防御,更不必提伤到苏牧。 要知道他们可是黑山天將,对方却只是一个还未入六品的小子,这令两人心中的胸有成竹在一点点彻底破灭,心头更是隱隱生出了名为绝望的情绪,继而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以四敌一,阁下四位堂堂中三品”武者,欺负我一个淬体境的下三品武者,倒还有脸叫唤?” 苏牧轻哼了一声,讥讽开口。 闻言四人更是怒不可遏,好似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个个怒目圆瞪,方才他们开口以中三品武者自居,讥讽苏牧愚不可及,如今被苏牧还了回来如何能不愤怒。 当下四人的攻势越发凶猛,但如此却更让苏牧心中欣喜。 每一次对轰后,苏牧对五行诀的领悟都要更深一分,譬如说原本的土行神功的两分卸力已悄然来到了三分,纯属度在其中水涨船高,並还在不断朝著更高的卸力逼近。 也即是,每一次对轰过后,苏牧的实力都在增长著,以及苏牧浑身上下的筋骨也在不断舒展开来,体內的鲜血越发炙热。 “可惜了,五行缺了木,若是有五大天將就好了。” 中军战车上陶行正目光落在被四大天將围杀的苏牧身上,眸子里流转著精芒,一个区区半步六品的小子竟是能在四名六品强者围杀之下游刃有余,哪怕那四名天將是王玄天以某种秘法强行提升的,这也足够惊人。 “不过若不能为我所用————折了便折了。” 陶行正的眸子移开,重新落在了王玄天身上,三人的交战越发激烈起来。 “该死,这王玄天不仅肉躯极强,其掌握的卸力技巧也是极为高明,我挥出之刀的大部分杀伤力都被他由双脚卸入脚下大地,根本无法对他造成有效伤害!” 周清心中越发吃惊,也越发忌惮,眼前这个黑雾笼罩、好似人畜无害的男人越发令周清心头生出强烈的危机。 “该死,若继续如此根本没有意义,不能再隱藏了,势必要一鼓作气將他轰杀毙命!” 周清想到自己来时放下的豪言,以及他向来脾气火爆,自视甚高,他进入青云之初曾在禪心手中受阻,岂能一二再这青云偏僻之地受阻。 “周清!” 上官珂似是看出了周青的打算,惊呼一声,周清却是置若罔闻猛地一咬舌尖。 咚咚咚! 周清顷刻吞服下一枚血色药丸,即刻胸膛下的心臟剧烈搏动起来,饶是万人廝杀的战场也难以彻底掩盖,声如战鼓擂响,但见他那一头黑髮狂舞,体內气血催动到了极致。 一缕缕气血透体而出,化作血雾瀰漫升腾,顷刻之间方圆十数丈,甚至更远处正在廝杀的双方將士都面露惊色,他们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惊觉空气好似要为之点燃了一般。 转头望去。 场上那周青头顶之上隱有一道血色烟雾升腾而起,好似那边疆狼烟。 .. 第217章 逆转生死,惊世魔功! 第217章 逆转生死,惊世魔功! 中三品第一境为五极境,而当武者完成体內全部五臟淬链,构筑出五臟循环之桥樑后,便將迎来一次全身的大换血。 此为第一次换血,气血狼烟之境,武者能燃烧气血临时在战斗中加快身体伤势恢復,並让武者战力全面提升,但其代价也是不小。 用之必然会陷入一段虚弱期,或十数日,或数月,乃至於更长时间,一切视武者体魄和气血而存在差异,但若是损耗的气血过多,轻则折寿留下暗伤,重则损伤根基,甚至毙命。 性子颇傲的周清眼下並未达到气血狼烟之境,五臟仅淬链其三,眼下是藉助吞服下的入品丹药强行催动燃血。 交手一番下来,周清心头也承认王玄天之强大远超他的预料,但他观其体內气血接近枯败,这才白髮苍苍,形如病鬼,如此状態的王玄天多半是无法施展燃血搏命的。 因而周清是要藉助燃血气血一鼓作气將王玄天轰杀,之后大不了休养上数月。 如此一来,他也能藉此机会稳压同为新晋金令的上官珂一头。 燃烧气血的周清整个人释放出灼热的气浪,整个人好似化身成了人形火球,身躯升腾起的气血狼烟就连远隔数里之地也能看见。 “这多半就是陶行正口中燃烧气血的搏命手段,果真不凡。” 苏牧的五感过人,周清燃烧气血的一剎那就顷刻捕捉到了异常,当即隨手轰退围杀来的四大天將,暗中观察起来。 “好浑厚的气血,那两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韦鸣、谢离等四大天將再次心惊,他们自然清楚自身是依仗天王传功而入的六品,自是明白逊色於真正的六品武者,但他们没有想到双方之间的差距竟会这般大。 他们自觉自身的气血甚至抵不上周清气血的一半! “王玄天,受死!” 周清怒喝一声,一头黑髮狂乱,手中七品长剑之上的铭文一道道全部点亮横於胸前,顷刻场上响彻一声高昂的鸣叫声。 寒雀剑·惊雀! 周清不顾一切,藉助燃血状態施展出周家秘传六品武学中的杀招,要毕功一剑,一剑斩出,天地之间温度急剧降低,凝结出了一头接近丈许的绚丽冰雀。 冰雀振翅,陡然朝著王玄天扑杀而出。 王玄天口中发出几声咳嗽,双臂交叉,身躯微微蜷缩护住关键部位,双脚猛地踏地,一圈圈远比玄象天將更为庞大的澄黄气浪一圈圈翻涌,要將这一剑卸力脚下大地。 同时也有一道淡金色金属光彩流转王玄天周身。 “澎!” 王玄天似乎还欲做些什么,但却被冰雀悍然轰击而至,恐怖的爆鸣声中王玄天脚掌顷刻脱离脚下大地,整个人好似被一头洪荒巨兽撞击,整个人顿如断线风箏一般拋飞而出,血光拋洒长空间,身形重重砸在地面,数次弹起后飞出数丈之远。 然而周清却不打算就此放过王玄天,他深知王玄天的强大,便是一步迈出,身形如一支冰箭激射而出,残影摇曳竟后发先至追上了王玄天的身形。 在王玄天身形还未彻底落地之前,周清粗喘著气单手握剑改为双手,剑光冷冽,猛往王玄天躯体刺下。 嗤! 王玄天危急之际探出右臂试图要扼住周清刺下的剑,剑锋与血肉之掌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困兽之斗,死!” 周清自不会放过王玄天,口中爆喝出声,双臂青筋暴起,气血燃烧到极致,左臂携带滚滚气血狼烟猛地抽出如炮弹一般狠狠砸在王玄天的面门上,燃血状態下恐怖的重拳直砸的王玄天面骨碎裂,血肉一阵模糊,整个头颅直接钉入大地当中。 受此重创,王玄天那死死扼住周清剑锋的右掌一阵剧颤,无力垂下。 “天王!” 周清吞服丹药,以燃血状態强行祭出杀招將王玄天碾死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眾黑山天將纷纷惊怒出声。 “噗!” 剑锋破开血肉、筋骨,刺透王玄天腹部,方才那王玄天的垂死挣扎终究令这刺向胸膛的一剑偏离了,但感受著王玄天急剧消散的气息,周清面露傲然。 “所谓黑山天王,也不过如此!” 周清猛地拔剑,鲜血如泉涌,他手持染血长剑打算要彻底斩杀王玄天,然而就在那三尺青锋即將再次挥出的一剎那。 异变突生。 持剑的周清陡然浑身一颤,好似感知到了有什么极度可怕的存在正盯著自己,低头看去,赫然是那分不清面容,血肉模糊的王玄天之面。 霎时,周清顿生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死亡预感。 只见那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容猛地快速蠕动起来,旋即王玄天那虚弱到极致,好似风中残烛一般的气息顷刻顛倒逆转,否极泰来,一股磅礴的生机自他那形如病鬼一般的躯体內宣泄而出。 “不好!” 那浓烈的死亡气息扑面,令的周清一阵头皮发麻,感受著自己体內即將熄灭的气血燃烧,周清果断放弃了將王玄天斩杀,想要抽身而退。 但下一息。 王玄天猛地探出一只手抓住了他持剑的手腕。 “阁下何必著急要走?” 猛然之间恐怖的黑雾自王玄天躯体內汹涌而出,那扼住周清的细长的手掌猛地用力一拉,一股远胜先前的恐怖怪力令的燃血状態下的周清都难以抗衡,身形猛朝著王玄天怀中撞去。 那一张血肉模糊的面顷刻变得血肉饱满,然后一张血盆大口猛地张开。 撕咬而下。 “啊!” 一声悽厉的哀嚎声响彻,王玄天猛地连带筋骨撕扯下周清脖颈处的一大块血肉咀嚼起来,然后那空著的左掌化作尖刀猛地刺出,直將周青护体的劲力切断,然后穿透胸膛而出,自掌心奔涌的劲力顷刻將周青胸膛中跳动的心臟震碎。 “你,你————” 周清哪怕大族出身,哪怕是真正的六品武者,心臟被震碎亦是无力回天,这一刻他双目圆瞪,最后吐出几个字后毙命当场。 “咔咔!” 全场死一般寂静,王玄天继续咀嚼著口中血肉筋骨,血肉模糊的面上重新浮现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一双眼眸依旧明亮。 之后他隨手扯断周清右臂,取下手指上的须弥戒后,平静从塌陷的大地之中站起身来。 此刻的王玄天一头长髮由白转黑,原本枯瘦、病鬼一般的躯体变得明朗壮硕,整个人一改往日,变得高大俊朗,面容清秀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自信、霸道。 王玄天瞥了眼至死满脸惊骇,死不瞑目的周清,轻笑了一声,“不过是让你陪本天王活动下筋骨,你真当自己能杀死我?” “你的血肉太过平凡,食之无味。” 话毕,王玄天无喜无悲將手中尸体掷地,弃若敝履,转头望向四大天將合围中的苏牧一眼。 这平静的一眼似是认可,也更像是挑衅。 前一息,黑山乱军眾人、包括四大天將都是惊怒交加,然而仅仅一瞬之后,场上战局却是惊天逆转,碾压王玄天的周清就这么在一眨眼的功夫死在了王玄天手中。 王玄天那生食血肉的凶残一幕更是令青云军一方心惊肉跳,直至此刻,眾人才惊觉黑山天王比起传闻中的凶残丝毫不少,甚至此际那一张清秀的脸更显残暴。 “周清————死了!” 上官珂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幕,先前她眼看周清即將斩杀王玄天,心头还有几分急切,但眼下周清死后猛然令上官珂满脸凝重。 她与周清两人本就在伯仲之间,王玄天能杀了周清,自然也能杀她! 此外,看著王玄天从病鬼模样逆生为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如同返老还童一般,心神更是剧颤。 “返老还童,逆转生死,莫非这王玄天掌握了————那等存在?” 上官珂掩饰不住的惊骇,郡城大族出身的她从王玄天这返老还童的魔功中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 “好惊人的魔功,但究竟是魔功还是其他什么————” 中军战车之上陶行正一双眸子精芒闪烁,亦是察觉到了什么,面上透出掩饰不住的贪婪之色,但很快却又面露挣扎。 若当真如他所想,一旦涉及那等东西。 除非他陶行正能將今日之人都杀了灭口,不然一旦事情泄露,莫说是他陶行正,就连他身后的陶家都將被轻易撕碎。 “王玄天的尸体是个烫手山芋,不能动,————之后得送去青州。” 陶行正眸子闪动,他对自己有著自知之明,知晓那东西蕴含著何等恐怖的能量,他这等存在触之即死,倒不如乾脆地交出去。 场上王玄天感受著体內澎湃的力量和年轻有力的躯体,嘴角微微上扬。 “接下来,谁死————还是一起死?” 霎时,林家兄妹与上官珂皆是心中发寒,生出强烈的忌惮之意,眼下的王玄天比起先前病鬼模样的,何止强出了一倍。 王玄天顷刻朝著几人踏出一步,黑雾翻涌瀰漫而来,令的三人心头压力倍增。 “噗!” 周清就在几人眼前身死,面对这等压迫,林家兄妹轰退身前的左右护法,与上官珂三人不约而同,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吞服下一枚丹药,旋即將体內气血催动到了极致,三人毫不犹豫同时燃烧起气血,三道气血狼烟自三人颅顶先后飘起,面对如此状態的王玄天,三人再不有丝毫保留,纷纷点燃气血要搏命了。 “有点意思!” 王玄天面色古井不波,如一汪冬水,看不出悲喜。 “一起上,先杀了他!” 林家兄妹放弃了与盲剑客和魁梧汉子的周旋,和上官珂一起出手围杀向王玄天,他们都清楚其余人都並不重要。 王玄天才是今日战局的关键所在。 “青霜剑诀!” 林霜手中长剑之上冰雾瀰漫,剑气喷涌,好似霜降凝结出一朵朵冰,隨著一声厉喝,冰如箭离弦倾泻向王玄天。 “炎火刀诀!” 另一边,林烈劲力与气血勃发,疯狂往手中长刀灌注,刀身颤鸣声中火焰流转,旋即大步流星攻杀而出,手中长刀好似一条怒火蛟龙斩破长空,此刀一旦斩中,其中蕴含的火焰可以顷刻直入体內焚烧武者之劲力与气血。 同一时间,上官珂也毫无保留,玉骨悄然催动,青色毫光流转周身,手中长刀发出清亮的刀鸣之声,奔涌的瀑布声响彻,双手举刀的一瞬,好似一道银白瀑布从天倒悬。 “破江刀!” 三名点燃气血的强者联手施展杀招围杀而至,王玄天眸子里才终於有了波澜,透出一股战意,但却不闪不躲,一头黑髮狂舞,双拳席捲著宛若天地大势,如翻江倒海的怒蛟迎向三人。 轰隆隆! 冰霜之激盪,寒风化作一柄柄利刃,火焰刀气嘶鸣,另有瀑布奔涌咆哮,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好似一声声平地惊雷。 三人交战大地被刀剑斩裂,又被火焰焚烧,大江肆虐,方圆数丈的大地塌陷,满目疮痍,一阵地动山摇。 燃烧气血后三人轰出的杀招,杀伤力远超先前,然而眼下三人合力围杀之中的王玄天仍是显得游刃有余,强悍的体魄与霸道的拳头齐齐砸出,竟是反倒令的三人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劲力逆流,都有些吃不消了。 “上官大人,我们兄妹来拖住他,你伺机出手。” “好!” 三人瞬间达成共识,林家兄妹齐齐怒吼出声,刀剑嘶鸣,霜雪与火焰怒號,兄妹两人合力的一击足以轻易碾杀四大天將之流,但此刻无数刀剑落在王玄天之身,却只能留下无法致命的浅显伤痕。 轰轰! 三人再次合力一处,但却是被王玄天砸的齐齐后退而出,此刻三人嘴角溢血,脸色发白,燃烧气血的三人竟也无法压制住王玄天一人,反倒是被他一人砸的气血狼烟都虚幻了三分,好似隨时都將熄灭。 “该死,这王玄天的体魄未免太强,单凭肉躯之力就足以硬抗我等联手!” 三人心中惊骇,王玄天肉躯就足以硬抗他等三人的围杀,但他们却不敢放任王玄天的拳头结实砸在他们躯体上,不然下场必然极其悽惨。 “势,若我没有看错,这凶人拳头之上流转的无形之力是拳势————他已经领悟出了武势雏形!” “什么,拳势?!” 经上官珂一提醒,林家兄妹面色大变,心中却也很快认同上官珂的猜测。 所谓势,源於武学,却又超脱武学;乃是武者將诸如拳头、刀剑一道修至精深处,又將自身意志融於其中而掌握的一股奇特力量。 於拳为拳势,於剑为剑势,於刀则为刀势! 譬如眼前的王玄天,掌握了武势中的拳势,隨意轰出一拳,在武势的加持下就足以爆发出媲美武技,甚至超出寻常武技的恐怖杀伤力。 以及,掌握武势之人先天就对没有掌握武势之人有著极大的压迫,这是气势与气场的天然压制。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交手之际若是弱了气势,便也是失了先机,十成力能发挥出七八成就算是不错了,一身实力断难全部发挥出。 强者交手,失了先机往往便是落败,甚至是身死。 此外,武势也是叩开上三品宗师境的钥匙,唯有凝聚出武势的武者才有资格开启宗师之路,而眼前王玄天已然触及这股力量。 “嗯?倒是有几分眼力,那便先从你开始。” 王玄天眼中闪过一抹青睞,但口中却道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拼了!” 上官珂眸子里闪过一抹恐惧,却也清楚自己被王玄天盯上后是逃不了的,意识到后路已断的上官珂猛一咬舌尖,心中清楚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搏命,唯有拼尽一切才能有一线生机。 她是上官家之人,就算身死也不能给上官家丟人! 就在上官珂一脸决然要搏命之际,场上忽有蝉鸣与清风徐来,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就这么横亘双方之间。 “厉飞雨是你?你来做什么?你绝非王玄天的对手,今日若有机会便速速离去罢,將消息送去给判官。” 上官珂心头刚生出的一抹希望在看清苏牧身形后熄灭,她连忙低喝一声,他们三人都无法与王玄天抗衡太久,多苏牧一人也是徒劳,不过是白白再送一条性命罢了。 身后上官珂低喝,苏牧置若罔闻,只是沉声开口。 “其他人你们来对付————他交给我! ” 第218章 五妖破限,六寸青焰! 第218章 五妖破限,六寸青焰! “你来对付?” 上官珂、林家兄妹三人皆是呆滯,怀疑是自身耳朵出了问题。 他们三个来自青云之外郡城的六品武者燃烧气血联手尚且艰难异常,如今苏牧一个区区半步六品竟还敢站出来要对付王玄天? 苏牧却没有多言什么,他暗自嘆了口气,以他原本的打算是不想主动出手对付王玄天的,若周清、上官珂等人能代劳最好,他便在一旁与四大天將周旋即可。 只是王玄天隱藏的实力超出所有人的预料,新晋金令之一的周清更是被当场轰杀。 其他人或许没能察觉,但苏牧一双深邃的眸子却是看的真切,方才那王玄天催动魔功逆转生死,返老还童时体內迸发出一道翻涌的气运。 但这道气运与王玄天自身的如墨气运截然不同,苏牧此前在双柏书院时也並未察觉到这道气运。 一者兴许是王玄天隱藏的太深,二者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性,王玄天身上的另一道气运之力並非他本人的,而王玄天身怀某种操控气运之法。 “那颗悬於城墙之上的头颅不是徐真的————那多半是长丰县尊的。” 以及苏牧也在王玄天轰杀周清后感受到王玄天周身翻涌的漆黑气运隱隱出现了增长的跡象,同时王玄天那看似將周青的尸身弃若敝履。 但实际上苏牧却发现他咬下的那一口,却將周清体內的一身气血吞噬了个大半,此后王玄天身上的气息攀升,这一切都与魔功催动后的返老还童重叠在了一起。 战场激烈,眼下能察觉到这一点的唯有苏牧一人。 “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好惊人的魔功,眾人只看到了王玄天逆转生死、 返老还————但忽视了王玄天此人能吞噬他人气血以提升自身实力————不过这能力必然存在限制。” 周清一死,三人联手也並未表现出能与王玄天抗衡的能力,也兴许那林家兄妹还在隱藏实力。 但一旦三人中再死去一人,平衡就会彻底被打破,王玄天的实力只怕还能再度提升,施展火雀变后具备短暂飞行能力的苏牧自然立於不败之地,打不过大不了退去罢了。 苏牧自信他若走,场上无人能拦,哪怕王玄天也不行。 然而他还不能走,至少不能如此轻易抽身离去。 若任由上官珂、林家兄妹落败,王玄天必然会席捲凶威一鼓作气將两县大军击溃长丰城外,届时便是能长驱直入,一举攻陷青云三县之地。 如此一来,青云城也將面临长丰县城一般的屠杀,血流成河。 苏牧终究无法完全以理智行事,人活一世,除非生来隱居深山老林、世外之地,否则必然会有牵绊。 自打苏牧习武后他便开始了杀人,他杀了很多人,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苏牧从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好人,但他至少不是冷血之人。 苏牧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但求心念通达。 他苏牧隨时可走,但锻兵坊內的武叔、三位大师傅又待如何? 以及他也没有忘沧河县的小虎和李叔,估摸著小虎今年该是在筹备婚事了吧,李糠父女也还在等著他去品新酒。 所以,苏牧不能退。 “我也是个蠢人。” 苏牧不禁自嘲了一声,前世看到诸如郭大侠死战不退,战死襄阳城之类的武侠故事,苏牧便时常会想郭靖当真愚蠢,身怀绝顶武功,为何不退走? 如今身临其境,苏牧发现自己也是个十足的蠢人,明明不必冒险,为何不退? “蠢人,总该做些蠢事,不然不就平白遭人讥讽?” 心念急转,苏牧哑然一笑。 “该死,厉飞雨你有什么资格与天王交手?!” 不远处玄象天將羞恼万分,怒斥出声,四人联袂合围而来,双方高手短暂的出现了片刻的休战,遥相对峙。 面对四人的围杀,方才他们竟是让苏牧一人轻易逃出了围杀圈,这如何不令四人羞恼至极。 “无妨,这青云之地能入本天王之眼的敌人此前唯有一人,双柏书院后厉飞雨你能算半个,你们都退开!” 王玄天摆摆手,身后左右护法,四大天將纷纷退出数步。 上官珂、林家兄妹则是往口中吞服下数枚丹药,要趁机恢復气血与劲力,王玄天视若罔闻,並不以为意。 “好了,现在无人打扰你我一战了,双柏书院一战还未完成,本天王不觉尽兴,今日尽兴,只希望你莫要让本天王太过失望了。 “放心,我会杀了你。” 苏牧淡淡开口,眸子之中翻涌著毫不掩饰的战意与凌冽的杀意。 年轻状態下的王玄天闻言不怒反笑,如今场上眾人中那林家兄妹是陶行正身边之人,多半还隱藏有几分实力,但他还不放在眼中。 上官珂也就比周青略强一线,不足为虑,如今唯一能让王玄天有些在意的便只剩下苏牧了,双柏书院之后王玄天发现自己当时的判断多半是出错了。 这厉飞雨並非是刘家之人,不然数年之前厉飞雨就该直接找上门来,刘家跋扈可不会如此谨小慎微,以及若是刘家出手,必然不会只派来一人。 但至於为何这厉飞雨能报出丁十四”也让王玄天费解,既然想不通那便索性不想了,今日直接將厉飞雨收服或擒拿便可。 如今王玄天看出厉飞雨不像是能被轻易收服之人,那便拿下便是。 “好,若想杀我,便儘管来!” 王玄天话毕,不再有半分废话,脚掌踏地,气浪一圈圈翻涌,大地咚”的震颤间扑杀而来。 龙象拳! 王玄天五指握拳的一瞬,隱有龙象之声縈绕,拳势汹涌,宛若將周遭方圆数丈之空气全然揉於一拳当中。 “这才是王玄天的真正实力么,青云之地怎会出现如此强横之人!” 上官珂瞳孔凝缩,面色越发凝重。 “这是武技,天王要动真格了,这下这厉飞雨死定了,天王定会一拳將他轰杀!” 反观四大天將见状纷纷面露狂喜与敬畏。 这一道縈绕龙象之声的霸道拳头还未至,霸道的拳劲凝聚,磅礴的重压便是令的场外吞服丹药恢復气血的几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他们都无人有自信能將一拳诚承受下来,厉飞雨一个半步六品再如何强又能如何? 一时之间,林家兄妹两人眸子里都闪过苏牧被一拳轰杀至血肉横飞的一幕,两人不觉又悄然取出了另一枚丹药。 呼! 苏牧面对这一拳,嘴角微微张开,深吸了一口气。 气息吐出的一剎那。 没人注意到苏牧体內那一根根如蛟龙游曳一般的大筋青光大作,旋即一根根如白玉般的骨骼光彩流转,一身蛟筋玉骨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催动到了极致。 然后每一寸血肉都在以超出寻常人肉眼捕捉的速度快速颤动著,一时之间苏牧体內筋骨、血肉齐鸣出声。 虎怒、鹿鸣、熊吼、猿啸、雀啼声齐齐自苏牧躯体迸发而出。 玄妖五变·破限! 破限这是五禽戏圆满后苏牧领悟的一个能力,或者也能称之为秘术,破限状態下苏牧能完美掌控躯体之力,並临时打破躯体的极限,超常发挥出躯体的潜力。 这一秘术在五禽戏推演至入品,成为玄妖五变后也得到了惊人的蜕变,只是此前无人能將苏牧逼入这等状態。 公孙信不行,紫衫也不行,唯有面对禪心时苏牧有过这一念想,但可惜的是最后没有与禪心真正交手。 如今苏牧在此施展而出。 咔嚓! 五妖之声齐鸣,而苏牧体內传出一声声清脆的咔咔声响,一身强悍过人的蛟筋玉骨的极限被轰然打破。 蛟筋玉骨丹劲之上便为传说中的金刚秘境,而如今苏牧借著破限强行轰开瓶颈一线,迈入其中半步,掌握了部分玄妙。 霎时之间,苏牧体內蛟筋玉骨的光彩顷刻化作璀璨的金光,为苏牧周身渡上了一层金色,一股无穷的澎湃神力充斥苏牧四肢百脉,隨之传来的还有无时无刻血肉、筋骨都好似被撕裂无数遍的痛楚。 这是苏牧以破限强行迈入秘境的反噬,但此刻却都被苏牧强行压下。 隨著秘境的迈入,苏牧熔火金身的三寸赤焰也同时在罡劲的疯狂灌注之下完成了蜕变,第一缕青焰升腾的一刻,青焰取赤焰而代之。 所谓炉火纯青,三寸赤焰此际化作了更为恐怖的六寸青焰。 下一瞬。 苏牧陡然动了,在他眼前浮现出了过去数年间所学过的一切拳法,然后化繁为简,踏步、出拳! 这简单的一拳由苏牧轰出,速度和力量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境地,自苏牧拳头表面陡然迸发出一圈白色气浪,而后气浪滚滚扩散,好似白鯨吐雾。 拳头击破长空,响彻一声声恐怖音爆之声。 以拳对拳! 以破限强行入秘境、罡劲加持下熔火金身的六寸青焰硬撼王玄天的拳势! 这便是苏牧这数日来推演出的破解之法。 “轰隆!” 双拳碰撞的一瞬,陡然迸发出了一道绚丽的白光,场上迎来了一瞬的短暂死寂,尔后眾人听觉回归,场上登时爆发出有如两枚陨石相撞的恐怖巨响。 直震的场上眾人包括黑山左右护法、林家兄妹、上官珂等人都一阵头晕目眩,好似再次失聪一般,耳膜欲裂。 双方碰撞產生的余波,更是在长空之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无形涟,每一缕无形涟漪扩散,顷刻化作怒號狂风,大地崩裂,坚硬的岩土也被削去一层又一层,凭空形成了一处大坑。 在这余波当中,上官珂、黑山乱军左右护法等人也不敢硬抗,纷纷催动气血与劲力护体,往身后接连退出,唯恐被波及。 “嗯?” 风暴中心,两人拳头撼击的剎那,王玄天面上如万载不化冰川的平静消融,流露出了一抹动容之色,乾净的眸子猛地放大。 咔嚓! 如银瓶乍破,在王玄天的感知中,他凝聚出的拳势第一次被人轰出了裂痕,没有丝毫取巧,有的只是滔天的神力,一股宛若不该属於人类的神力! “咔咔!” 无形的拳势出现第一道裂痕之际,苏牧的护体罡劲也隨之出现了裂痕,但王玄天心头生出起了波澜,无敌的气势登时出现了破绽,武势乃武者的武道意志的具现。 隨之,王玄天拳头当前的拳势也如他心头掀起的波澜一般寸寸碎裂,先一步在苏牧护体罡劲碎裂之前崩碎。 侵略如火,六寸青焰自一道道缝隙当中汹涌而入,化作要择人而噬的火焰凶兽。 噗呲! 青焰怒號,苏牧拳头当前火光大作,一点青焰瞬息化作汹涌火海,將王玄天整个人吞噬,然后王玄天脚下大地皸裂。 哇! 自王玄天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黑雾翻涌,他那高大霸道的身躯好似炮弹一般轰然倒飞而出。 噗呲! 王玄天周身覆盖著青焰的身躯如流星一般狠狠砸入黑山乱军一方的士兵当中,那倒飞而出的躯体还未真正砸到黑山乱军士兵,便是有数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是被恐怖的罡劲震碎,顷刻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然后青焰呼啸而过,周遭並未被席捲的黑山乱军还以为逃过一劫,但旋即又惨叫连天,青焰竟是將黑山乱军接连点燃,附著血肉熊熊燃烧起来。 而那王玄天的躯体横扫一片黑山乱军,留下一地尸体与一道恐怖的沟壑后重重砸在了长丰城坚厚的城墙之上。 咚! 城墙一阵地动山摇,青石砖土飞溅,尘土漫天,城墙之上的乱军为之骇然,若非亲眼所见,定会以为是陨石砸落城墙。 前一息哪怕就连青云一方都对苏牧不报丝毫希望。 然而骤然之间,下一息场上便是发生了惊天逆转,方才那周清之死与眼前一幕带给眾人的震撼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这骤然间发生的一幕,令的战场之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场上双方廝杀的数万军士,乃至於双方的高手都纷纷呆滯场上。 “这怎么————可能?” 盲剑客、魁梧汉子,四大天將一个个都双目圆瞪,嘴巴因过度的惊骇而下意识张大了,他们一个个都不禁怀疑眼前一切都是幻觉,他们方才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领悟拳势的王玄天————被厉飞雨一拳碾压了?” 林家兄妹、上官珂三人的惊骇丝毫不比黑山军一方来的少,甚至更为震撼,只因他们方才可是切身经歷过与王玄天的廝杀,深知这凶人的霸道绝伦。 哪怕他们三人燃烧气血也难以匹敌的王玄天,甚至上官珂也都做好了战死,日后让上官家与判官为她復仇的必死念想。 无人能想到,也无人敢想区区半步六品的苏牧一人就將这尊凶人轰的筋骨断折,身躯倒飞而出。 场上眾人尽皆呆滯,死一般寂静,却唯有苏牧一人眉头紧皱,面上凝重之色愈发浓烈。 低头看去,身前一寸三分厚的护体罡劲凹陷,烙印下一个清晰的拳印,拳印为中心寸寸皸裂,近乎彻底被轰碎。 苏牧面上没有丝毫喜悦之色,脚下澄黄色气浪狂暴翻涌,双足从岩土中抽出,虚空一握,一道透著血腥味的赤练握在手中。 “还是不够————果然没有这般好杀。” 0 .. 第219章 血肉柴薪,生如夏花! 第219章 血肉柴薪,生如夏! ”厉先生果真非凡,他一人竟是轰退了王玄天!” 战车上的李知贺长长吐出一口气,面露狂喜,他果然没有看错人,一旁正在调兵遣將的县尉李秋则是陷入呆滯,一双眸子既有震撼,也有深深的迟疑。 李秋一时开始怀疑起是否是自己判断出错了,怀疑这厉飞雨並非是昔日在书院救下他与女儿的恩人。 因为厉飞雨眼下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太过惊人。 在李秋眼中厉飞雨实在太过年轻,何况前后相隔才也不过短短两年有余,他断然不相信有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 实力就从逼退黑山四护法之一的程度来到了今日一拳轰飞王玄天的恐怖境地。 “恩公与厉飞雨多半並非是同一人————是我想错了。” 若有这份实力,当初韦鸣岂有能从厉飞雨手中脱逃生还的可能,早就被当场轰杀,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令李秋不得不怀疑。 “怎么回事————这厉飞雨不是没有服用那枚苍血五行丹么?先前莫非一直是在隱藏实力?” 哪怕中军战车之上的陶行正也是惊愕,回过神来后第一念想便是如此,认为是苏牧其实已经突破了六品,只是以某种手段隱藏了自身的实力。 只是隨著他心念一动,眉心精神力涌动却又只能感受到战场之上有著两道相连的气息,那是林家兄妹的气息,並没有厉飞雨的。 此前他亲自赠予了厉飞雨一枚苍血五行丹,料定对方必然会迫不及待服用,却没想这厉飞雨竟是没有服用,如此违逆之人在陶行正眼中已有取死之道。 方才在陶行正看来对上王玄天的厉飞雨必死无疑,这也是他厉飞雨自找的。 但谁又能想到。 明明没有迈入中三品的厉飞雨,竟是一击轰飞了三名燃烧气血的六品武者都难以战胜的王玄天。 “这个厉飞雨————到底是什么情况?” 陶行正不免皱起眉头,跟隨在他身边的林家兄妹其实也算是寻常人中天才,又有陶家的栽培,实力也算是非凡。 但如今在厉飞雨面前却是相差甚远,有如天差地別,他起初认为厉飞雨不过是个小地方诞生出的天才,天赋顶多比起林家兄妹要强出一些。 可实际上此人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陶行正一时竟是有些看不透这厉飞雨了o “保护天王!” 盲剑客与魁梧汉子稍稍回过神,惊怒出声,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横拦在苏牧身前,而那四大天將则是惊惧交加不敢上前。 “錚錚!” 苏牧一把撕去上半身破碎的衣物,露出衣物下那一具近乎完美的躯体,隨著苏牧背脊摇曳,一根根肌肉线条明朗且极具衝击力,没人会怀疑他那每一寸血肉之下蕴含著何等惊骇的神力。 “王玄天,你莫非仅有这点实力?” 苏牧感受著自身状態,筋骨在一击对轰中彻底舒展开来,战意昂扬的他视线直接无视了黑山军左右护法,目光越过两人落在了城墙处。 平静的声音在陡然静下的战场上清晰可闻,听著那不急不缓的语气,不仅是黑山军一方羞恼万分,就连上官珂这位新晋金令也是脸色滚烫,面露羞愧。 她与周清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到来青云时哪怕遭遇了禪心也仍是自视甚高,认为青云行不过是顺手为之。 苏牧从未入真正上官珂之眼,她对苏牧示好不过是为了拉拢之意,好日后可以有人联手稳压周清一头。 现如今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周清被王玄天隨手轰杀,自己与林家兄妹三人与王玄天搏命也没有几分胜算,然而苏牧却能一人轰飞这尊凶人。 如今来看自己的念想何其可笑与愚昧。 就当眾人都在嘴角抽搐之际,苏牧悍然动了。 他那从大地之中抽出的双足猛地踏地,一圈圈狂暴的澄黄气浪激盪,旋即他在赤焰枪上亲手铭刻的六百九十九道顷刻光彩流转,全部点亮! 霸枪七式·金铁流星! 金行神功的铁精之气也在罡气的灌注下喷涌而出,苏牧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青焰流星,拖著长长的青色焰尾激射而出。 赤焰枪瞬息越过横栏身前的黑山军左右护法,拖著长长的青焰划破长空,瞬息便是跨越十数丈,直抵长丰城墙之上被轰飞的王玄天。 苏牧要趁他伤要他命。 “卑鄙无耻!” 盲剑客与魁梧壮汉猛地回过神来,目眥欲裂,怒骂出声。 然而苏牧面不改色,身形只是原地一晃,场上蝉鸣声如夏日雷暴一般骤响,隨即苏牧身形如泡影一般消散,化作一道狂风瞬息越过眾人朝著王玄天扑去。 “厉飞雨,本天王是小看你了————但若想杀本天王这还不够!” 坍塌破碎的城墙下,漫天尘埃中传出一道蕴含愤怒的声音,王玄天的无喜无悲终究出现了波澜,再无法彻底保持平静,方才苏牧一拳真正伤到了他! 以及厉飞雨这人行事异常果决,以言语麻痹眾人,最后悍然出手偷袭之举,反倒是比不少乱军更像是乱军所为。 场上,汹涌的黑雾在赤焰枪即將抵达的一瞬汹涌而出,黑雾压城。 嗤嗤嗤! 赤焰枪重重轰击在黑雾之上,黑雾霎时剧烈震颤起来,然后被恐怖的青焰点燃,城墙处翻涌起青焰巨浪,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摩擦声。 这一瞬的缓衝,却也为身处黑雾当中的王玄爭取到了恢復的时间,他心念一动,方才被苏牧洞悉到吞噬了周清大半的气血顷刻在体內点燃,王玄天凹陷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弹、癒合。 而这时,几乎就在赤焰枪轰击抵达的一瞬之后,苏牧本尊也到了。 苏牧二话不说,身形穿过赤焰枪尖破开的缝隙,右掌探出抓向枪桿,重执赤焰枪,左掌则是悍然握拳,狠狠砸下。 惊雷拳·雷蛟钻! 滋啦! 苏牧一头黑髮狂舞,一道道银色紫电在罡气的灌注下顷刻全然化作了紫电紫蛇,继而凝成一头狂暴的紫电蛟龙扑杀而出。 王玄天捕捉到闯入黑雾当中的身影,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愕,然后是狂笑出声似乎认为颇有意思,面对苏牧的攻杀近身饶是王玄天也不得不慎重以对。 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自愈伤势,强提体內气血与劲力灌注双臂朝著苏牧扑杀而来。 龙象拳·镇狱! 顷刻霸道的拳势再现,但这一次更为狂暴得多,似乎在表达王玄天的愤怒,周遭空气陡然发出一连串不堪重负的爆鸣之声。 一拳未出,城墙又是一阵震颤,旋即惊骇的一幕发生,城墙之上的黑山守军一个个被拳势的重压直接压的双膝跪地、一时七窍流血。 下一息,便是有一名黑山守军噗”的爆裂开来,血肉无法承受霸道的拳势的落地爆体身亡的下场,之后接连不断。 “死!” 苏牧低吼一声,近乎两丈之巨的雷蛟钻席捲著六寸青焰狠狠砸下,再次以拳对拳。 轰! 在两人的对轰下,城墙再次地动山摇,而城墙上的守军就更为悽惨了,一朵朵血接连绽放。 “哈哈哈哈,今日尽兴————你我至死方休!” 王玄天身形猛地从黑雾中衝出,若要仔细看去,便是能发现王玄天更深一步返老还童,原本三十多岁的躯体面容如今越发变得年轻,已然与苏牧易容后的厉飞雨相当,来到了二十五六的年岁。 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二十五六年岁的王玄天双拳上的拳势越发霸道无匹,他舞动的双臂,化作漫天人影、自天上地下不断轰出一招招玄妙的恐怖重拳。 “错了,今日唯你死——我活而已!” 苏牧战意沸腾,右手持枪,左手握拳与王玄天正面搏杀,他一身几十门武学都修至圆满之境,不同武学之间修至精深处往往触类旁通。 拳法亦是大枪,大枪亦可化作拳头的延伸,各种拳法与枪法在此刻的苏牧手中信手拈来,又在破限下强悍的体魄,五次炼劲的雄浑罡劲与六寸青焰护体下凛然不惧,手中拳枪齐出,速度之快,一时好似那三头六臂之法相。 “轰隆隆!”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不绝於耳,长空之中的阵阵无形涟漪激盪,化作掀起漫天尘暴的狂风,双方军士纷纷面露惊惧后退而出,唯恐被两尊凶人波及。 咚! 双方再次对轰一击后漫天烟尘当中陡然传出一阵碎裂声,定睛看去眾人皆是惊骇莫名。 只见的那长丰城一阵震颤,那厚实的城墙竟是硬生生被狂暴的两人轰出了一个窟窿。 苏牧与王玄天两人的交战的威势,在此刻好似盖压过沙场上的过万將士的廝杀。 “好强,这两人未免太强了,......此两人当真是青云能诞生出的强者吗? ” 紧盯著场上大战的上官珂面露骇然,彻底动容,心中那一抹羞愧也高涨到了极致,眼下以两人展现出的狂暴实力,只怕她无法在两人手中走出三合就会被轰杀至死。 她断无法相信眼前两尊妖孽是小小青云之地能诞生出的,上官珂猜想两人多半是来自其他地方来到青云之地的。 如此猜想也很正常,武者实力强大並非寻常人,对於武者而言长途跋涉离开从一地前往另一地,甚至是游歷四方也是寻常之事。 只是上官珂仅猜中了一半,王玄天的確並非是青云之人,但苏牧却能算作是青云的本土人。 场上两人交战迅疾如雷,侵略如火,呼吸之间便又是互相攻杀了十数合,直打的长丰城南再无守军,纷纷撤下。 苏牧依仗著破限掌握了部分秘境玄妙,血肉筋骨当中神力源源不绝,而体外又有五次炼劲凝练的一寸三分罡劲与六寸青焰护体,状若疯狂,比之王玄天更为癲狂,直接无惧王玄天的拳头,顶著拳势不断轰出杀招。 而王玄天体魄更胜淬体十二境,一身魔功滔天,以黑雾为辅,以五行诀中的造诣极深的土行神功之玄妙暂避锋芒,又不断脚踏大地卸力,同时也在持续消耗气运之力与气血不断癒合伤势与苏牧对轰。 噼啪! 苏牧一双眸子闪烁,以推演稟赋敏锐捕捉到了王玄天的一丝破绽,没有犹豫枪拳齐出,雄浑的罡劲与秘境神力相融,赤焰枪雷霆万钧横扫而出,黑雾尽碎,枪身结实落在了王玄天的躯体之上。 登时王玄天口中喷血,闷哼了一声,身体再度被轰飞而出,重重砸在了满目疮痍的城墙之上。 “嘶,是罡劲,这厉飞雨已然完成了第五次炼劲,还未入六品怎能强到这等地步?以他眼下的实力就算比之气血如河的武者也毫不逊色了吧?” 林家兄妹眼头皮发麻看著眼前一幕,尤其是看到苏牧体表流转著那足足超出一寸厚的恐怖罡劲竟是將王玄天的拳势都完全抵御下来更是心头惊骇,这等劲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两人眸子深处皆是流转著深深的忌惮之色。 场上苏牧再一次將王玄天轰飞,王玄天一头黑髮披散,浑身涌血,体內筋骨崩碎,看著异常悽厉,血面之下的古井不波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钦佩、 以及深深的疯狂。 他久违地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死亡气味,就在这厉飞雨身上,他清楚不能再有所保留了! “哈哈哈,今日果真尽兴,倘若这便是你的全力,你依旧杀不了我,今日也只会死在本天王手中。” 身形倒飞而出的王玄天周身狂暴的澄黄气浪翻涌,在空中稳住身形,然后转身朝著四大天將扑去。 “嗯?” 玄象天將瞳孔陡然一缩,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便是被王玄天单臂如拎小鸡仔似的扼住脖颈,双脚离地而起。 “天王————你,你要做什么,你在我体內做了手脚?” 玄象天將神情惊恐异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反抗,可在王玄天面前他此刻就连一根手指头也难以动弹。 王玄天一手扼住玄象天將,面无表情冷漠开口,“这些年你们效忠本天王在青云三县之地肆意横行,享尽荣华富贵,你们曾发誓愿为本天王而赴汤蹈火,本天王也许诺过你等有福同享,而如今————该兑现承诺了,化作本天王的血食,成为本天王的一部分,与吾同生共死,便是尔等此生的殊荣!” “不,你不能这么做————” 惨叫声戛然而止,王玄天拳势涌动,猛地发力直將玄象天將直接捏爆,王玄天周身黑雾之中陡然升腾起一抹黑色魔焰。 顷刻间魔焰流转周身,好似化作了一具漆黑的甲冑,魔气滔天將玄象天將一身血肉尽数席捲吞噬,得到血肉柴薪,登时王玄天周身魔焰暴涨,身上本就强大的气息也隨之开始攀升。 更令人惊骇的是,王玄天本就逆转到二十五六的年轻躯体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年轻,一头长髮中最后的几缕白髮褪去,乌黑浓密,一身寸断的筋骨癒合,口中碎裂的牙齿迅速长出。 呼吸之间,王玄天竟是化作了二十不到的青年模样,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更为令人心惊的是其体內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旺盛生机,好似那即將绽放的夏日之,来到了生命最为绚烂、最为璀璨之际,状態即將达到生命最巔峰。 其余三名天將见到如此诡异恐怖的一幕,纷纷头皮发麻,心中知晓了从一开始王玄天就是打的要將他们所有人都化作血食,充作魔焰柴薪的念想。 “王贼,你好狠毒的心,我们为你粉身碎骨,你为何要卸磨杀驴?!” “饶命,天王饶命啊,留我一条命为你当牛做马!” “老贼,你不得好死!” 有人怒骂,有人惨叫求饶,但王玄天无动於衷,只面无波澜著挥手一招,三人便是落入了王玄天手中。 冰冷暴虐、理性正在消失的目光扫过三人后,王玄天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三分落在了不远处盲剑客与魁梧汉子两人身上,嘴巴微动一道传音在两人耳边响彻。 “三弟、四弟————你们先离去。” 第220章 火雀之爪,万眾归心! 第220章 火雀之爪,万眾归心! “天王,我们不走————今日胜负未分,就算死,我也陪你赴死,若有来世,白衫也愿追隨天王!” “血斧愿为天王赴死,若我们两人死去,甘愿化作天王的力量,同生共死!” 盲剑客与魁梧汉子听到传音,虎目含泪高呼一声並未退走,两人违逆了命令使得王玄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无奈与复杂,冰冷的內心掀起一抹异常的波澜。 “隨......你们。” 王玄天不再言语,一双乾净的眸子里的平静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暴虐与癲狂,他双掌探出,接连拍击在韦鸣等还活著的三名天將头颅,狂暴的魔焰注入三人体內。 “不,不————” 韦鸣面容狰狞至极,前不久他还曾春风得意,天王杀长丰县尊分气运传功於他们十数人,最终也仅有他们数人活了下来。 一路坎坷走来,为何他最终却会落得如此下场! 韦鸣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留他去想。 “呼呼呼!” 在三人惊恐、愤怒至极的眼神中,三人的躯体被魔焰在体內轰然引爆,化作又三团血肉柴薪,顷刻被魔焰所吞噬、消化,一时王玄天体表魔焰更是滔天汹涌,暴涨至恐怖的九寸。 九寸魔焰好似一具活著的狰狞甲冑覆盖王玄天周身,將清秀的面容彻底掩盖,呈现在眾人面前的霸道、暴虐、狰狞的形象渐渐与眾人想像中的黑山天王趋近、重叠在了一起。 周遭的空气急剧扭曲升腾,滚滚无形气浪覆压沙场,那一道自颅顶升腾而起的鲜红、壮硕的气血狼烟更是遥隔干里都能看的清晰。 端的是一尊小儿止啼,凶名压三县的凶人! “好戏————终於要进入高潮了。” 陶行正颇为激动,神情间流露出一抹按捺不住的愉悦和兴奋,哪怕王玄天一身魔功滔天,但他眼前一幕也绝非是寻常燃烧气血能做到的,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不成功便成仁! “这个王玄天————果然难缠!” 眼看王玄天出手狠辣,直接將四大天將尽数捏死,苏牧的心中也不禁流露出了忌惮和凝重。 此外,眼下彻底疯狂的王玄天身上透出的气运,已经与他当初悟性蜕变神游青云时看到的那一道漆黑如墨的气运有五分相似。 “今日你我只能有一人能活著离开,你我之战继续!” 魔焰滔天的王玄天低吼一声,气机將苏牧第一时间锁定,王玄天杀长丰县尊夺取气运为黑山军的强者传功为的不是对付苏牧,而是那青州来的判官。 但厉飞雨施展隱藏的太深,实力之强远超所有人、也包括王玄天的预料,令的他不得不提前动用血肉柴薪。 魔焰已燃,开弓没了回头箭,他必须要在短时间內將厉飞雨彻底轰杀。 “咚!” 王玄天双脚猛地踏地,大地好似被万钧重锤砸击为之震颤,席捲著漆黑魔焰掠出,魔焰如覆压天穹的乌云匯聚大地,十数丈之遥不过呼吸之间便是跨越,抬手便是轰出一记恐怖的重拳,这一拳霸道无匹,好似能轰开山岳。 苏牧面色凝重,眉心精神力之龙进发出仅次於面对当初带走小医师袁青的强烈危机预警,同时胸膛下的蛊虫也在此刻甦醒,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嗡鸣,传达出了危机的情绪。 內视状態下罡劲已然消耗大半,苏牧感受著每一寸血肉无时无刻传来的刺痛,清楚此战不能再拖下去了。 王玄天要搏命,他苏牧也只能稍微捨命陪疯子了。 “那便继续战!” 苏牧眸子里顷刻浮现出与王玄天同样的疯狂之色,嘴巴微张,一口气息入体顷刻灼热似火,火雀呼吸顷刻催动到了极致。 然后苏牧双臂掌心、以及这段时日铭刻出的数道火雀铭文顷刻全然点亮。 “昂!” 魔焰遮天之中陡然响彻一声穿云裂石的高傲雀鸣之声。 一道道火雀纹覆盖苏牧双臂,与肌肤、血肉、筋脉交织相融,在澎湃的罡劲灌注下化作一根根栩栩如生的火雀翎羽,隱约之间一对虚幻的火雀羽翼在苏牧背后凝成。 玄妖五变·火雀变! 哼! 苏牧由不得闷哼出声,破限状態本就是打破极限,而如今再往破限之上叠加火雀变,几乎形同二次破限,每一寸血肉传来的撕裂痛楚顷刻翻了数倍不止。 一时间苏牧嘴角止不住溢出鲜血,但在六寸青焰覆盖下此刻无人能察觉。 而火雀变在得到罡劲的毫无保留的注入后,得以发挥出真正的几分威能,隨之苏牧周身流转著的六寸青焰也在火雀变的加持下转为了深青之色。 深青之焰升腾的一瞬,空气都好似为之点燃,一缕缕扭曲的无形涟漪翻涌,遥隔十数丈之外的双方军士都能明显感受到了温度在攀升。 尔后,苏牧体內原本无色无形的罡劲也在这一刻出现了寻常人都能肉眼捕捉到的轮廓形体,透明的罡劲流转著一抹属於火雀的赤色。 嗡嗡嗡! 苏牧强压下血肉撕裂的痛楚,罡劲催动到极致后,周身的空气都顷刻化作了赤色罡劲,五指紧握之间凝成一道恐怖的火雀爪,长空都好似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声嗡鸣声。 九寸魔焰对六寸深青之焰! “呼呼呼!” 两人不闪不躲,狠狠正面相碰撞,魔焰与深青之焰倾轧令的虚空中一连串的气劲炸裂,一圈圈青黑交织的火焰余波如水波纹翻涌扩散,火光冲天起。 “轰隆隆!” 两人脚下之地寸寸皸裂,碎石飞溅如箭矢,尘土漫天。 “这厉飞雨催动的火焰竟能阻隔我的枯荣魔焰————他胸膛下更有克制魔焰的存在!” 很快王玄天面上的疯狂透出一抹动容与难以置信,他修炼魔功施展出的魔焰足以透过敌人躯体,钻入血肉之中摧毁臟腑,燃烧敌人生机。 这等魔焰是他燃烧气血,甚至不惜亲手灭杀他栽培的四大天將才能施展出的强大力量。 但此刻这恐怖的大杀器却近乎失去了作用,那如妖魔一般的狂暴魔焰在企图钻入苏牧体表之际,先是被那深青之焰所焚烧大半,之后又被苏牧胸膛下的存在吞噬了不少。 苏牧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发现火雀变下的深青之焰对王玄天施展出的魔焰有著不小的克制,此外他胸膛下的蛊虫也在吞噬著钻入体內的魔焰。 眼下蛊虫並未发难,苏牧便也只好放任蛊虫,何况眼下他也没有余力去管这东西了。 “杀!” 火雀变加持下的双臂凝成火雀之爪,他低吼一声,以火雀之爪施展出惊雷拳,一式式雷霆之拳轰出。 “轰轰轰!” 两人如同两头完全疯狂、失去控制的人形妖兽,在战场之中肆虐横行,所过之处大地震颤,岩土飞溅。 “快,都快闪开!” 战场之上无论是青云军,还是黑山乱军尽皆面露惊恐,一阵头皮发麻,眼看两头人形妖兽临近,纷纷都放下了手头的廝杀,不顾一切的退避三舍,生怕被捲入其中。 但饶是双方军士唯恐避之不及,仍是有被波及的倒霉蛋,十数名军士被苏牧与王玄天廝杀的余波席捲,当场化作一团团熊熊燃烧之火,其中之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顷刻后便是四分五裂,被碾碎成肉泥,期间就连发出一声哀嚎惨叫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等惊骇的一幕,不禁令双方军士都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句谚语。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轰隆隆!” 王玄天魔焰滔天,一头黑髮狂舞,周身气血熊熊燃烧,二十出头的面容还在一步步变得更为年轻,隨意轰出的一拳一脚,都比先前周青搏命的一击还要更为恐怖的多。 “鐺鐺鐺!” 双方血肉之躯的碰撞,不断爆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苏牧破限状態下可谓踏入了半步小金刚秘境,又有六寸深青之焰与罡劲护体,饶是如此体內骨骼、筋脉也在凶猛的碰撞中不断生出一道道裂纹。 两人交手直打的地面开裂,城墙震颤,血肉横飞。 一方天资如妖,六寸深青之焰护体,火雀虚影隨行,似一尊青焰妖神;一方返老还童,魔焰滔天,好似动乱世间的邪魔。 一妖一魔的狂暴对轰直看的人毛骨悚然,惊心动魄。 “这厉飞雨到了如今也並未燃烧气血————莫非他根本就还未入六品?仅仅锻体境竟能与我相搏杀至此?” 每一次对轰过后,王玄天心头都在震颤,无敌的信念也在隨之动摇、坍塌。 似是注意到了王玄天的异常,盲剑客与魁梧汉子相视一眼,面上闪过决然后齐齐冲向了两人交战之地。 “天王,你不能死————我白衫愿为天王赴死!” “血斧————愿化作天王气血!” 两人还未靠近,王玄天便是低吼出声。 “滚!” 但两人却没有止步,就在靠近三丈之际同时选择抬掌拍在了眉心,看著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头骨碎裂而亡。 王玄天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面上狰狞无比,却又在理智丧失大半下本能的一招手將两团血肉吞噬,察觉到这一切的王玄天口中发出一声冰寒彻骨的低吼声。 “死————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过往的一幕幕如画卷一般在王玄天眼前掠过,只是这一卷画自始至终都是漆黑、阴冷、残酷。 莫非他们这等卑微之人生来就有罪? 就该遭人肆意欺凌? 就该任人碾死不成?! 千年世家门阀用千千万万个他这般螻蚁的血肉、人骨堆积出金碧辉煌的朱门玉阶,但为何无人反抗,为何都要助紂为虐?! 他王玄天今日莫非就要丧命於此? “休想!” 一念至此,王玄天心中生出强烈的不甘,想到他此生以及身边追隨之人的遭遇,王玄天眼中的杀意愈发浓烈,一声声狂吼中將盲剑客与魁梧汉子的血肉尽数吞噬、消化。 双臂、双腿排山倒海的攻势如暴雨倾泻。 “这王玄天所修的魔功能够將他人血肉化作自身的柴薪,能一直燃烧气血维持巔峰状態,且伤势也能不断恢復,我如今体內的罡劲所剩不多了... ” 苏牧疯狂与王玄天对攻,理智令他心中生出离意,他清晰地感知到体內罡劲即將耗尽,破限与火雀变也难以维持太久。 但同时,此刻苏牧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著,非是畏惧,而是战意高涨、 亢奋到了极致。 没错,便是亢奋! 面对王玄天这种强敌,苏牧如今已然亢奋到了极致,而且越是处於这种生死搏杀之际,苏牧的大脑也越是清明,就如当初与袁青搏杀之际。 而就当苏牧的大脑清明到了极点之际,他一时反而有些恍惚起来,眉心精神力之龙在这一刻躁动不安,翻涌著发出一声高昂的长啸。 “吼!” 苏牧悄然进入到了灵魂化身状態,然后好似再一次神游天地之间,俯瞰著整个万人廝杀的战场。 “贏啊,厉大侠你一定要贏啊!” “一定要杀了这王玄天,我答应过小荷,还有母亲要活著回去......我一定要活著回去!” “我的妻儿都死在乱军手中,厉大侠你一定要击败这该死的魔头————否则,青云定当生灵涂炭!” 神游沙场的苏牧在这一刻感知到了一道道强烈的精神、情绪波动,这些情绪波动不仅来自战场之上廝杀的青云军武者、士兵,还有从长丰城中传来。 这一次情绪波动之强烈,比之此前沧河县赌坊杀郭烈之际更为强烈、清晰! 长丰城內倖存的百姓虽然无法观察到战场的变化,但却也知晓青云与沧河两县的大军抵达,正在城外与乱军交战。 於是他们或躲在断壁残垣、或走上街道双手合十为城外交战的两县大军祈福,祈祷大军能够剿灭乱军,能够以乱军之死来告慰在乱军刀下死去亲朋好友的在天之灵。 长丰城內经歷过乱军屠杀,此刻还活著的民眾心中都强烈的渴望城外大军能够战胜乱军,这万眾一心之意志甚至比起沙场之上的军士还要更为炙热! 这一刻苏牧浑身剧颤,忽有明悟。 他真切看到了一缕缕黯淡、细若蚊丝,但却数之不尽的气运毫光自四面八方飘来! > 第221章 顿悟拳势,天王陨! 第221章 顿悟拳势,天王陨! 但那长丰满城以及沙场青云军四面八方匯聚来的气运也掩盖不住场上的两道光彩。 分別位列南北。 一道如墨漆黑,另一道妖异血红。 “原来如此————我便是那道血红!” 这一幕令的苏牧瞳孔微凝,此时此刻恰如他那日悟性蜕变突破潜龙在渊时神游青云看到的一幕。 王玄天便是那道如墨漆黑的光彩,而自己便是另一道妖异血红的光彩。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强弱分明,漆黑光彩远强於血红,如今不再有那般差距。 但如今再看到这一幕却也令苏牧心头为之一颤,生出了莫名的警惕,那一幕已是数年之前所见。 当初看到的两道光彩今日沙场相见,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究竟是缘分妙不可言,还是该归於命中注定、宿命之类的玄乎? 这一念想掠过一瞬,苏牧此际也没有时间细想这些玄乎其乎之事,隨著缕缕气运灌注入顶,他的大脑越发清明。 他也注意到了王玄天身上的气运也在缓缓上升,一缕缕漆黑的气运就从部分乱军身上飘出。 这也是王玄天能够一直燃烧气血的原因所在,並不仅仅只是一身魔功能吞噬他人气血,也有乱军气运加持在其中。 以及无论是此前紫衫临死前的一番话,还是眼下盲剑客、魁梧汉子甘愿为王玄天赴死,都令苏牧心中诧异,或许王玄天並非就是自己想像当中干恶不赦之人。 能有人甘愿豁出性命去追隨的王玄天必然有其非凡之处。 然而———— 今日苏牧不能输,所以也只能请王玄天去死! 苏牧来到这个世界,被人送来青云从一开始他修炼武道便是为了强大自身,为了掌握自身命运,但他也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了不少人,其中更有不少苏牧珍视之人。 周山死去那一刻,苏牧便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小医师被带走的一刻,则让苏牧渴望力量的念想更加野蛮生长,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去將他所珍视之人带回,不仅是为了完成对死去药师的承诺,更是苏牧自身的信念! 若无力量,一切都只是虚幻,都只是空谈。 他苏牧武道既是融百家之长的道路,亦是以守护为信念之路。 这一刻,苏牧越发明悟本心,一双眸子里的武道之心愈发弥坚,坚如磐石不可撼动。 “与本座对战还敢分神,死!” 王玄天浑身魔焰燃烧到了极致,魔焰张牙舞爪,隱隱化作一头庞大的漆黑之虎,充满了暴虐与癲狂,他双臂齐出,霸道的拳势將周遭空气揉碎、凝实,属於金行神功的铁精之气亦是澎湃,流转周身抬拳便是悍然砸来。 “势————这便是拳势么?!” 苏牧如今的悟性就高达恐怖的137点,为龙凤之姿的层次,纵使修炼六品武学也都是高歌猛进,几乎不会遇到什么瓶颈。 如今又在悟性灌注下,强大的悟性在此刻更是发挥出了极致的作用。 习武之初,苏牧便以五禽戏打底,第一门接触的入品武学为伏虎拳,之后他又修炼了多门拳法,也融合其中两门自创出了惊雷拳,成为捉刀人后也闯出了拳棍双绝”的名头。 可以说苏牧最强的武学便是拳,拳法乃百武之祖! 苏牧在这数万人廝杀的沙场上,在与王玄天的癲狂搏杀当中陡然悟了,双目中绽放出灼灼精芒。 势,玄乎其乎,但似乎却又很简单。 人若要击出拳头,则必须先將五指紧握,把手收回来;就如同若要用刀砍人,就必须得把刀举起来,武者需要为进攻而做出进攻的姿態、进攻的准备。 这时在苏牧脑海之中也浮现出了前世《孙子兵法》中的一句: 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於千仞之山者,势也。 其意为善战的將领会利用人之势,就像转圆石於千仞之山上,这就是势; 也即是若人行至一处山崖遇山上落石,总归会下意识的躲开,此时便是受到了山势的震慑和影响。 更为简单粗暴而言,若人的拳头挥出而手臂伸直,把刀砍到了尽头之际,对方便不会再惧怕,而会抓住机会反击。 还是那一片山崖,当岩石已然滚落,人们就不会再害怕那已经落下而无法伤及自身的落石,哪怕这块石头原本就与山为一体,这个时候也就失去了山势的威慑。 如此,领悟势颇为重要的便是如何避免失去这种威慑,如何將挥出的拳头重新变成新的势。 而这个世界的武者更进一步,又將自身的武道意志融入其中,诸如眼前王玄天展现出的霸道,进一步增加了势的威能! “原来如此————这就是拳势!” 咔咔咔! 苏牧面对狂暴扑杀而来的王玄天竟是缓缓闭上了双目,更是將手中赤焰枪也隨之收回,这一刻王玄天的拳势好似消失了一般,苏牧五指缓缓探出,紧握的一瞬筋骨血肉齐齐低鸣。 这时在苏牧脑海之中浮现了出了一座陡峭的岩壁,悬崖顶端凝聚出了一枚小石子,小石子在气运灌注下不断壮大,正在突飞猛进化作巨石。 “龙象拳·亢龙无悔!” 龙吟声大作! 王玄天浑身炙热的气息如一团熔炉烈火,气血沸腾燃烧到了极致,身形如一道黑色闪电,抓住了苏牧失神的一瞬,神情癲狂双拳高高扬起砸向苏牧心臟与面门。 这一拳之上拳势汹涌滔天,要一拳將苏牧心臟粉碎,將头颅砸碎,要將苏牧轰杀当场! “咔嚓” 王玄天狂暴的拳势狠狠砸在了六寸深青之焰上,六寸青焰不能阻,继而落在了那一寸三分厚的雄浑护体罡劲之上。 罡劲应声寸寸皸裂,拳势透罡而入,直袭苏牧胸膛下那跳动的心臟。 “嗡!” 这一刻,苏牧胸膛下的蛊虫似乎也对即將到来的生死危机有著预警,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声。 嘶鸣声中,王玄天一身魔焰翻涌,但也仅仅是阻隔了一瞬,他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强提一口气稳住了滔天魔焰。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轰隆隆! 苏牧脑海之中的巨石彻底凝成,滚落的一剎那,苏牧宛若进入到了天人合一般的玄妙之境。 然后王玄天登时感知到自己透入苏牧体內的霸道拳势被震碎,就好似苏牧体內有一头沉睡的巨龙甦醒了。 “什么?” 王玄天这志在必得的绝杀一击被阻,於是他扬起另一只拳头要砸向苏牧面门,而这时苏牧那紧握的拳头也抬起了。 嗡! 自苏牧拳头处一股磅礴的无形大势冲天而起,那是一道同样霸道的拳势,但又有差异,其中还有一往无前的决然信念,他不能退,更不能输! 武势,乃是武者意志的具现。 这一刻,王玄天刚强压下的动摇信念再一次出现了波澜,魔焰覆盖的神情彻底动容,面上掩饰不住流露出难以置信,他再清楚不过领悟拳势的艰难。 若非他在死人窟中垂死挣扎二十多年,若非是他在青云得到了一番机缘又以魔功强行参悟,他断难领悟拳势。 但眼前之人就在与他的两次交手中就临场领悟了拳势,世上竟有这等妖孽! 而且更令王玄天心头惊骇的是,这厉飞雨刚领悟出的拳势竟是丝毫不弱於自身,甚至更为强大! 一切的一切都不禁令王玄天心生一股挫败以及绝望,如此妖孽之辈偏偏就出现在偏僻之地的青云,今日的一切就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贼老天————我不信命!” 王玄天心中愤怒到了极点,怒吼出声,振臂狠狠迎著苏牧的拳势砸下。 轰! 两股霸道绝伦的拳势狠狠碰撞、倾轧在一起,无形的两道武道意志蕴含其中,溢散而出的拳势余波扩散十数丈后,仍是令的林家兄妹、上官珂等强者一阵精神恍惚。 这等强者如此,双方交战的士兵更是一阵头痛欲裂,顿时感觉好似有山岳在眼前倾倒,一个个面无血色,惊恐万分。 短暂的死寂过后,场上陡然响彻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王玄天脑海之中响彻,然后属於他的霸道拳势寸寸崩碎,一股磅礴而又一往无前的大势摧枯拉朽袭来。 噗! 魔焰在这一股大势面前瑟瑟发抖,饶是王玄天之体魄也难以直接抵挡这股拳势,只一剎那,他那心头便是被贯穿出一个血窟窿,他粗喘著气踉蹌后退,嘴巴微张,身上魔焰一阵摇曳,想要催动魔功癒合伤势。 但一身燃烧的气血在胸膛被轰碎的一瞬,顷刻如那风中残烛被拳势熄灭。 咚咚咚! 王玄天身形踉蹌著接连后退,嘴中鲜血止不住的逆涌而出,一身魔焰也在快速消散,他那一头黑髮也在肉眼可见的变得白无光。 “咳咳咳————” 自他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剧烈咳嗽声,他低头看了眼胸膛处的血窟窿,魔焰散去后清秀的面上流露出了一抹强烈的痛苦与不甘,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苏牧轰出这一拳后,亦是粗喘著气,哪怕有气运灌注,此刻他也已近油尽灯枯,他一步步走出。 王玄天看到苏牧一步步走来,一双乾净的眸子从自己空洞的胸膛移开,落在了苏牧胸膛处,嘴巴微微张合。 “今日是我败了————若我王玄天是魔,那你便是妖————我说的对吧,太平道使者阁下,你我本就是同路人。” 传音入耳,苏牧眸子里闪过一抹异彩。 王玄天平静看著苏牧,嘴巴继续张合著,苏牧亦是嘴巴微微张合,两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 数息后苏牧浑身一颤,眉头微皱,眸子中的光彩几次变化,最后又浮现出一道凛然的杀意。 似是注意到了苏牧眸子里变化的目光,最后王玄天口中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讥讽苏牧。 未等苏牧走来,王玄天便主动选择断绝了体內最后的生机,停止魔功运转后少年面容变得垂垂老矣,一身体肤枯皱,身躯轰然倒下,再没了气息。 苏牧死死盯著王玄天的躯体,手中一闪出现了一道赤练,一枪刺向王玄天脑袋之际。 不远处陡然有两声呼喊传来。 “厉先生,枪下留尸!” “厉兄,留他全尸!” 林家兄妹与上官珂纷纷呼喊出声,苏牧默然,王玄天心臟被他的拳势彻底轰碎,五臟也被罡劲震碎,早已没了气息。 也似是想到最后王玄天的话语,苏牧手中悬在王玄天眉心的赤焰枪收回。 看著傲立场上的苏牧与倒在血泊中化作尸体的王玄天,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廝杀的士兵甚至都因为震撼而停下了廝杀。 “天王死了?!” 黑山军一方看到这一幕,皆是心神剧颤,面如死灰。 “好,好强!” 上官珂此刻望向苏牧的美眸中满是敬畏与难以置信,此前她竟是还想要拉拢苏牧做手下,如今看来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王玄天————死了,被这厉飞雨孤身一人轰杀了?!” 战车之上,因看到高潮而亢奋愉悦的陶行正嘴角止不住在抽搐,目光落在苏牧身上之际眉头紧皱。 以王玄天今日展现出的战力来看,甚至就连他林家兄妹服下那等丹药也没有太多胜算,他本以为厉飞雨会被王玄天轻易碾死,这十死无生的局面却硬生生被厉飞雨轰出了一条生路,反而將王玄天逆斩。 甚至最后更是让此人临阵领悟了拳势。 武势何其玄奥,那可是开启武者上三品宗师之路的钥匙,掌握武势之人若没有夭折,几乎都能踏入上三品之境。 “掌握罡劲与武势的————半步六品!” 一时间陶行正心头生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厉飞雨此人已然超出了他的掌控。 苏牧自然不知其他人心思,他面上的神情隱去,心头涌现出一股酣畅淋漓的畅快。 自打数年之前被人送来青云之地,他就不止一次听闻王玄天这黑山天王的凶名,提及此人就连青云几大势力之人都要为之色变。 苏牧自身,以及身边之人也不止一次遭遇过黑山乱军的祸害。 而也就在今日,数年之前还是青云无名之辈的苏牧,今日亲手將搅动青云三县风云,凶名压三县的黑山天王诛杀! “周叔,诸位师傅们......小子今日为你们报仇了!” 苏牧低声自语后气血灌注,口中又发出一声长啸。 “王玄天已死!” 说罢,苏牧从王玄天尸体上取下两枚须弥戒指,又快速收刮一番,然后手执染血赤焰枪,旁若无人般一步步走向长丰县城。 穿行万人廝杀沙场,两军辟易,无一人敢阻。 第222章 天王递刀,县尊贺喜! 第222章 天王递刀,县尊贺喜! “天王死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长啸传入长丰城中,迴荡山城上空,城中不少黑山乱军第一时间便是觉荒谬,城內乱军或是向城墙之上的士兵问询,或是透过城门望去。 “死了,天王死了,被那厉飞雨杀了!” “不可能,厉飞雨怎么可能杀得了天王————谎报军情,动摇军心,给我斩了他!” 有百夫长怒喝出声仍是不相信,然而当城內士兵透过城门看到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容,以及城外乱军开始四散而逃之际,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这就便是事实。 兵败如山倒。 一切也都如李秋、陶行正等人预料的一般,黑山乱军就是王玄天收拢三县流匪而成的乌合之眾,王玄天便是乱军的灵魂。 如今王玄天一死乱军士气便自然全面崩溃,一如树倒湖散。 苏牧將这一切看在眼中,又想起方才与王玄天的对话,一双眸子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这一人一枪走向长丰城落入乱军眼中,就形同一尊杀神降世,尽皆惶恐至极,纷纷丟兵弃甲而逃。 青云军一方,则是与之相反,士气陡然高涨,一个个面色潮红,有仇报仇、 杀敌立功的时机到了! “杀,杀啊,杀光这帮乱军!” “投降,我投降!” 王玄天已死,左右护法自绝,四大天將全灭,眾多乱军都清楚大势已去,再负隅顽抗下去不过是成为青云军刀下的军功,一个个扔掉了手中兵器,又逃出一段距离后跪倒在地,选择了投降。 杀降不详,歷来如此。 “呸,你们该死!” 却也有直接跪倒在地投降的乱军被一些愤怒的青云军斩首,他们都曾有亲朋惨死於乱军之手,只是这等行为很快被青云军中尉官喝止,但也只是喝止。 这场大战的胜负已分,在王玄天身死的一刻便分出了,乱军大势已去。 苏牧踏入长丰城中,鲜血味扑鼻来,昔日记忆中作为一县中心的长丰城繁荣不再,入目望去断壁残垣,房屋倒塌,一户户大宅院大门破碎,樑柱门槛上留著刀剑之痕。 街道上萧瑟万分,青砖缝隙中还残留著血色,可以预见当日城破后的血腥。 苏牧脚步一缓,转头望向一处小巷,深邃的眸子穿过小巷的阴暗,他看到了一处破落的小院,木门残破挡不住风雨,但偏偏这处小院房门完好,未有遭乱军破坏的痕跡,而这也並非是特殊的一例。 “厉大侠饶命,別杀我,別杀我!” 有求饶声入耳打断了苏牧的思绪,见到厉飞雨沿街有乱军猛地跪地磕头,痛哭流涕著开口求饶,苏牧却看也没看他们这些人一眼。 苏牧走后,听到那长丰大街沿途乱军的哭喊声、求饶声,城內才有百姓提心弔胆推开门窗往外望去。 “乱军败了————那乱军天王好像被人杀了?!” “是谁?” “那帮乱军口中之人好像是厉大侠!” 不久,街巷之中山呼一般呼喊著厉大侠,厉飞雨之名。 沿长丰大街而行,苏牧径直来到了长丰县衙,走入后院大堂时他眼眸闪动,在此处感受到了一抹即將彻底消散的气运毫光。 曾有身具气运之人死在了此处,此前苏牧虽已有猜测,但真正亲眼看见时也是心中微惊。 隨之而来,心中的怀疑也散了三分。 大堂之后的一处深院,入目朱廊金檐,廊亭台阁之柱缠著鎏金蟠螭纹,甚是气派。 苏牧眼眸闪动,走入左侧一间被乱军肆虐摧残过的偏院,来到一株不起眼的青松下,以赤焰枪尖刨开土,一丈深处显露出一个黝黑的铁盒子。 铁盒子见光的一刻,也透出一股烈阳也无法驱散的邪恶、阴冷。 苏牧眼眸一凝,运转罡劲护体將盒子取出后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著一柄漆黑短刃,这便是那一股阴冷、邪恶、污秽气息的源头。 “这便是王玄天口中那柄短刃.....同路人么...... ” 仔细看去,短刃之上还有著尚未完全乾涸的血跡,透出一股微弱的气运毫光,就与大堂內苏牧看到气运同源。 苏牧伸手握住短刃,顷刻一股阴冷的气息钻入体內,罡劲亦不能阻隔,然后一股邪恶、暴躁、阴冷的负面情绪直上脑海。 “嗡!” 顿悟拳势后还残留的些许气运之力被触发,顷刻將邪念压制,但哪怕没有这些气运之力,苏牧也相信自身不会被这些负面情绪操控。 他將短刃重新放回铁盒中,手中灵光一闪收入须弥戒中。 之后他又来到了另一处被摧残偏院的又一株青松下取出了另一个铁盒,铁盒当中有著一卷羊皮纸。 苏牧將羊皮纸展开,发现是一副祁峰山脉的地图,地图有两处標记,一黑一红,皆位於大山深处。 “一处多半是黑山乱军的老巢————另一处是?” 苏牧眸子微亮,猜测其中一处为王玄天的老巢,但猜不出另外一处为何,此两物是王玄天临死之前传音让他来取的。 除了將那柄邪恶短刀递给自己外,王玄天还与他说了另一些事,另一笔帐。 苏牧感知一番如今体內所剩无多的罡劲,他清楚眼下不是算帐的时候,当下他顺手將这长丰县衙都收颳了一遍。 县衙作为乱军攻陷长丰城后的临时王天府,衙內堆积有不少財物,苏牧也不客气,將秘籍、药材、丹药、金银,乃至於字画古籍等有价值的东西都一併打包,反正如今他手头已有四枚须弥戒指。 正午时分,青云、沧河两县大军扫清乱军,一场大战彻底落幕,以黑山乱军的全面溃败而终。 “厉先生!” 见到苏牧,青云县尊陶行携林家兄妹一脸欣喜,疾步率先来到身前,神色肃穆郑重躬身一礼:“此番若非先生出手诛杀王玄天那恶贼,我青云县恐怕难逃劫难————先生大恩,下官代青云百姓拜谢,青云能出厉先生这等人物当真是青云之幸,百姓之福吶!” 话音未落,沧河县尊林兴亦携沧河一眾官吏上前,深深一揖:“本官林兴,亦代沧河黎民谢过先生!先生今日长枪睥睨,神拳无双诛杀乱贼,当为我两县共仰!” 林兴身后一眾沧河官员齐齐躬身,身后將士由衷肃立、注目。 “两位大人不必如此,乱军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苏牧轻笑一声扶起陶行正和林兴,陶行正暗暗打量著苏牧的一切神情,眼眸闪动间心头暗自鬆了一口气,身后林家兄妹背负的双手也微微鬆开了。 “诸位大人,乱军已除,厉某便先离去了。” “今日未能见先生诛杀乱贼风采当真可惜,日后若来沧河,定要给林某一个款待的机会!” “好。” 苏牧微抱拳拱手,离去之际感知到了两道略炙热的目光,转头望去微微一怔,他看到了上官珂以及上官清两人后微頷首。 “人外有人... ” 上官珂看著离去苏牧的身影心中惊涛仍未平息,颇为感慨低语一声。 “这青云县不过弹丸之地,纵使在沧澜南郡也属荒僻之地————浅水竟能养出厉飞雨这等妖孽,族老说的果然没有说错,天地之大,任何时候也不可轻易小覷他人。” “小清妹妹,你与这厉飞雨......相识?” .. 第223章 神拳无敌,三县第一强者! 第223章 神拳无敌,三县第一强者! “妖孽————”上官清怔了一下,面上流露出吃惊,没有回答反而脱口发问,“厉先生他当真有那般厉害?” 上官清与上官珂同出沧澜北郡东临上官家,十年之前,上官清之父上官邈因族中爭权而带著上官清母女出走上官家,之后上官清一家在途中与长丰县洪门武馆的游歷的老馆主相识,並受邀来到长丰县落了脚。 此后,本是上官家炼丹师的上官邈以精湛的炼丹之术为洪门武馆炼製了不少药丸,受此恩惠,加之上官清资质不俗,自然成了洪门武馆的亲传弟子之一。 只是前不久乱军攻陷长丰城,洪门武馆遭了难,老馆主连同一眾武馆高手战死,似她这般的武馆三代弟子都所剩无多。 思绪回归,上官清的眸子落在了身旁的上官珂身上,她还保留著儿时的记忆,自然知晓身边的这位上官珂堂姐从小便是上官家的习武天才之一,而且性子也颇为高傲。 偌大的上官家能入她眼之人也並不多,然而如今这位心气、眼界颇高的堂姐竟是由衷以妖孽来评价厉飞雨。 “是吶,当真厉害————”上官珂感慨一声,“莫说是那厉飞雨了,就是死在厉飞雨手中的那王玄天也是个妖孽,不瞒小清妹妹,与我同行本还有一人名唤周清,也是斩妖司新晋的一位金令捉刀人,我纵使胜过那周清,但至多只胜出一线。” “可周清却死在了王玄天手中,倘若那王玄天一开始便使出全力,只怕我与那周清都无法在王玄天手中走出三————五合。” 上官珂脸颊有些发烫,想到身边是时隔十数年重逢的族妹,到了嘴边的三合改为了三五合。 “柯姐姐你莫不是在说笑?” 上官清自然知晓厉飞雨的强大,当初祁峰山脉狩猎妖兽还是厉飞雨一人击退了当初乱军四护法之二。 然而眼前的柯姐姐可並非青云之人,而是来自郡城,是昔日从小就被上官家誉为天才之一,也是她从小仰慕的对象。 这等强者却也只能在黑山天王手中走出三五合,而厉先生却能战而胜之,將这等强敌轰杀。 一切都发生在间隔一年不到,这让她如何能相信,如何能不惊骇。 “咳咳————” 上官珂咳了几声,发烫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红了,她当即话锋一转,“不说此人了,小清妹妹,带我见见五叔和婶娘,此番你们就跟我一起回去吧,爷爷他很是牵掛你们,族中也一定会给你们一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出城之前,行至某处苏牧驻足。 昔日的长丰县四大势力之一,长丰第一武馆的洪门武馆已然化作了一片断壁残垣,那铁画银鉤的武馆牌匾也被毁去。 苏牧就曾在武馆外观洪门牌匾而顿悟一式拔刀秘术”,若非当初自己將秘术偿还人情,只怕这一式秘术就要失传,彻底断了传承。 “这个世道————唯有自身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谓的大势力也只是过眼云烟,洪门武馆如此,黑山乱军亦如此————” 见到洪门武馆被毁去,苏牧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唏嘘轻嘆了一口气,但一双眸子里的武道之心却也越发坚定了。 “离开吧。”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看 全手打无错站 诛杀王玄天之战艰辛,苏牧几乎是拼的油尽灯枯,体內筋骨都有了不小损伤,这等损伤若是换做寻常武者,只怕武道之路都要为之断绝。 但如今对於一身蛟筋玉骨,甚至体验过部分小金刚秘境玄妙的苏牧而言算不得大问题,只需调理、静养一段时日就能彻底痊癒,何况苏牧自身还掌握著一手圆满的世俗医术。 以及他也曾断绝”过一次武道之路,如今哪怕算不得轻车熟路,怎么也算是有了经验。 与此同时,长丰县衙之中。 “可惜了,王玄天也是个废物,竟会死在那厉飞雨之手————就是不知他临死之前是否有向那厉飞雨透露一些什么,不然那厉飞雨为何一人孤身入城?” 大堂內陶行正看著王玄天的尸体,眸子里异芒闪烁,那厉飞雨轰杀了王玄天后一人入了长丰城实在可疑。 只是当时万眾瞩目之下,他也不便出手,之后更是有沧河县的林兴在场。 “也不对,那厉飞雨向来敌视乱军,王玄天亦是如此,两人之间有著极大仇怨,应是我多想了,那厉飞雨本就性格孤僻,喜好独来独往。” 陶行正回想起前不久在城中相遇时厉飞雨的一切举动和神情,林家兄妹也並未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杀意,种种反应来看厉飞雨应是还不知情。 “陶大人,依你所见今日俘获的乱军该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沧河县令林兴沉吟开口询问一句。 闻言陶行正面上几乎是本能地浮现出一抹冰冷,淡淡开口,“留著何用,將那些乱军贼子给我尽数斩首!” 此话一出,不仅是沧河县一方的官吏大惊,青云一方的斩妖司主李知贺,县尉李秋等人也皆是神情大变。 李秋连忙开口,“陶县尊,这可是近两万条人命吶,更何况他们已经投降是俘虏,自古以来杀俘不祥,此举不妥!” 如今王玄天已死,黑山军除了少数人负隅顽抗,其余人皆是丟盔弃甲而降,清点下来俘虏近乎两万之数,这可不是十人,百人的小数目。 陶行正眼下竟是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打算將两万俘虏全部格杀! 感受到大堂內的目光,陶行知自知思绪被打断后失言了,沉吟一番开口道了一句,“是本官失言了,全部格杀或许是不妥,但这帮乱军作恶多端,一身罪孽岂能轻易洗刷。” “以及,诸位大人可曾考虑过若不杀这两万人,又该如何安置?养活这些人需要多少粮食,多少钱財?而这又会给三县之地的百姓增加多少负担?” 一时间,堂內沉默下来。 他们何尝不清楚这点,养这两万人光是口粮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至於只诛杀其中將官?將其余人零散安置三县之地也不现实,这帮乱军若是重新作乱,必將再次为祸一方。 再者若是將乱军打散扩充入军队,三县之地无需这般多的军队和劳役,既不符规制,两县也无法长期供养这般多士兵,今日动员的两县大军战后也都需进行削减。 “陶大人,不若你我各上书一封加急送去青州,將详细情况稟明,一切交由刺史大人决断?同时也可命人將王玄天此僚的尸首送往青州。” 此话一出,堂內眾人纷纷頷首。 王玄天再如何妖孽也不过是六品之境,但此人不仅施展出了逆转生死的魔功,更是能无视大炎气运诛杀长丰县尊,此人身上必然有著大秘密。 这也便是那会林家兄妹与上官珂齐齐呼喊留全尸的原因所在。 此贼人尸体送往青州也將会是大功一件,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大好事。 “上官金令何在?” “回稟县尊大人,上官大人似是在城中相遇一名族人,前不久出城去了。” 闻言林兴眼中闪过数道精光,他自是知晓此番青州斩妖司派出了两名金令来协助剿灭乱军。 王玄天赫然就在斩妖司的考核任务当中,但若让金令直接將王玄天的尸体带走,只怕他们的功劳就要小很多了。 “上官大人与族人久別重逢这等人之常情自是不该去打扰,但此事涉及我大炎气运怠慢不得,既如此,便由你我两县派出精锐將士护送,李司主你认为如何?” 李知贺为官二十余载,哪里会看不出林兴之意,只是眼下苏牧离去,两名到来的金令一人战死,一人此刻与族人重逢出城去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林大人所言极是,便如此吧。” 就在当日。 陶行正、林兴两县之县尊挥军大破黑山乱军,厉飞雨长枪睥睨,神拳无敌轰杀黑山天王的消息在长丰县城一带传开。 黄昏时刻,苏牧悄然回到了青云城。 翌日。 消息如插翅而飞,虽还未在青云、沧河两县彻底传开,但两县中心的城池內皆是震动! 黑山军盘踞三县之地近乎十年,又在王玄天这一尊凶名横压三县的凶人带领下肆虐为祸,各大势力亦是不敢轻易触怒。 乃至於大战之前,两县各大势力都在做两手准备,不认为一战就能功成,甚至认为此战更是会大败而归。 然而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各大势力的预料,黑山乱军这等成了气候的庞然大物就这么被一战而剿灭,甚至凶名赫赫的王玄天也在一战中当场被厉飞雨轰杀! “老天显灵了,县尊大人英明神武,这帮天杀的乱军终於被剿灭了。” “那位厉大侠果真了不得,不愧是拳棍双绝”,据传是他平生便嫉恶如仇,行侠仗义,前些日更是一人在万军从中將那王玄天轰杀当场————苍天有眼吶,让我青云之地诞生出厉大侠这等人物,有厉大侠实乃我青云之幸!” 关於这一场大战的討论,一时席捲三县之地,青云城中上至官吏大族,下至贩夫走卒皆在传颂厉飞雨之名。 一时间,拳棍双绝厉飞雨之名风头无俩,隱隱有人开始將之尊为青云三县第一强者,而当这个名头传出,三县武者尽皆心服口服,无人敢出言辩驳。 此后,三县之地更是有人將厉飞雨的长寿牌位请入祠堂,让族人祭拜;更有甚者直接为厉飞雨立生祠以香火进行供奉。 “长枪睥睨,神拳无敌————武烈这傢伙曾提及那夜在黑林山见到那位太平道使者时曾见过使者手中长枪与苏小子所锻赤翎刀上的铭文相似————” “那日太平道使者的出现著实蹊蹺,而那厉飞雨据说也是使得一柄七品赤色大枪,莫非————” 锻兵坊內三位大师傅听闻消息后,齐聚一堂后一番交流下来,三位大师傅越发认为这厉飞雨多半就是那夜的太平道使者。 “只是为何那厉飞雨那夜要化作太平道使者来救我等?” 只是仍有三位大师傅想不明白之处,无论三人如何冥思苦想,却也难以想到与这厉飞雨有任何关联。 锻兵坊內唯有两人心惊不已,一人是武巧儿,得知厉飞雨於大战中轰杀王玄天后一脸难以置信,旋即又默然了。 “苏牧纵使再如何妖孽,今年也不过十八,只比自己大上一岁,怎么可能具备这等实力,哪怕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修炼的怪物也不够——.看来是自己猜错了“” 。 武巧儿心中猜测动摇,开始將自己此前心中猜想全盘否定,认为厉飞雨与苏牧根本就不是一人,恩公是厉飞雨,而苏牧则与厉飞雨无关。 然而却有一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武烈曾偶然在夜里听到过一次自家闺女的梦吃,梦吃中武巧儿曾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厉飞雨便是苏牧,也便是当初在双柏书院救下自己的恩公,与那太平道使者其实也是同一人。 “莫非真的是小牧?————巧儿去双柏书院那几日,小牧也恰是请了假不在坊中————以及小牧消失的那段时日,城中多少人在打听厉飞雨的消息,却也渺无音讯————何况,那夜黑林山中也恰恰是自己即將遭乱军围杀之际,那太平道使者才无巧不巧现身————” “大战就在黑林山之后不久,但那之后这位太平道使者便也消失了————而厉飞雨则是隨军前去了长丰城!” “此外小牧所锻赤翎刀、那位太平道使者所用之枪、以及这厉飞雨所用之枪皆是火属性之兵!”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但若此人当真是小牧————” 武烈一时顿觉口乾舌燥,呼吸急促起来,心头不免有些不敢继续思考下去,倘若这三人若当真都为小牧同一人。 一个弱冠不到,仅比自家闺女大上一岁不到之人。 炼器上不仅能锻造出七品宝器,武功上更是可在万军从中轰杀凶威压三县的王玄天,如今更是有三县第一强者的名头。 这一切未免太过惊世骇俗,只怕那些大郡城,乃至於一州之地的那些个世家大族以底蕴培养出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吧?! 青云城为之震动不休之际,燕雀街的小院僻静,清风徐来。 时隔数日归来,院內老槐树躯干上新栽种的槐树苗已然舒展开几片鹅黄色的嫩叶,一名俊朗的少年就在院中盘膝静修。 枯竭后重新充盈的罡劲比之以往更为雄浑,生死之际顿悟的拳势也在不断推演之下悄然夯实。 少年就如那一株槐树幼苗,生机勃勃消化著此番大战的领悟与收穫,將之化作养分更进一步壮大自身。 ... 第224章 淬炼心臟,迈入六品! 第224章 淬链心臟,迈入六品! 苏牧的日子忽的重新变得平静下来,一天接一天,街头巷尾传颂的三县第一强者就这么深居浅出居於燕雀街的无名小院当中。 长丰城一战,隨著王玄天陨落,黑山军被彻底剿灭,整个青云、长丰、沧河三县都迎来了久违的平静,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各行各业就如夏日烈阳,朝气蓬勃。 三县平民百姓也似乎对未来的日头更多了盼头。 不过苏牧去也清楚,这不太平的世道死了一个王玄天,只怕还会有赵玄天,李玄天,周玄天冒出来,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眼下的苏牧並未就此深思,他不愿成为苏玄天,也並不认为王玄天当日之言就是对的。 “若我是魔————你便是妖————你我本就是同路人。” “不,我与你不同,我苏牧只需不断提升悟性,只需一步步提升实力,必將超越所有人,乃至於上古先贤!” 新嫩的槐树苗一旁盘膝而坐的少年闭合的眸子里精芒闪烁,意志坚如磐石,他只需一路高歌猛进,一切都將迎刃而解,断不会如王玄天一般。 看似风光无比,但就如镜中,水中月,一触即碎,虚幻罢了。 君子应处木雁之间,当有龙蛇之变! 岁月静好,转眼便是一月后。 青云城外无名小山,深山当中忽的金光大作,虎啸钟鸣。 內视状態下,苏牧丹田处一枚美轮美奐、如羊脂白玉雕琢成的罡劲之丹缓缓轻旋著,由大战之际稍逊婴儿拳头一线的大小来到了如今桔子大小。 此外,苏牧一身蛟筋玉骨因大战而留下的创伤彻底痊癒,被拳势震的碎裂之筋脉重新接续后变得更为强韧有力,十二根如白蛟一般的大筋之上更是隱隱多出了一些玄奥的纹理,就好似铭文一般。 那折断的骨骼痊癒之后,每一根玉骨之上亦是多出了几道不明显的纹理,令的一根根本就强大的玉骨隱隱朝著更强大的境地更进一步。 “一月时间,彻底痊癒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 “此番罡劲接近有五分之一的提升————蛟筋玉骨应是初窥小金刚秘境而带来的变化,比之罡劲提升就更大了,少说此番也有五分之一的提升!” 苏牧面上浮现出一抹由衷的笑容,生死之间果真有大造化,莫看五分之一不多,但他可是在罡劲与一身蛟筋玉骨之上的提升,达到他这等境地,再想在武道根基上进行提升哪怕一丝一毫都极为不易,何况还是眼下这等明显的大提升,都称得上是一次小蜕变了。 心念一动。 苏牧双眸之中青色与淡金色毫光交织,旋即覆盖全身,一身蛟筋玉骨之上玄奥的纹理纷纷点亮,登时大战之日那半步迈入小金刚秘境的感觉再次降临,只是却没有那般强烈。 但与王玄天搏杀之时他是藉助破限而强行迈入的,眼下却將之部分力量化作了常態。 此间差距不可谓不大,也意味著苏牧更接近传说中的小金刚秘境。 “等正式突破六品之境,此间事了————便去一趟金刚寺。” 思及此,苏牧面上更多了期待之色,王玄天已死,迫在眉睫的祸害已除,接下来他打算要服用那枚苍血五行丹去衝击中三品了。 当下他起身往深山更深处而行,寻了一处更为隱秘之地。 手中灵光一闪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出现在手中,苏牧看到这檀木盒子心中颇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激动。 六品五极境为武者中三品第一境,五极境武者不仅可以將体內劲力凝练为五行属性劲力,更在淬链五臟后气血得到极大提升。 许多下三品武者眼里严重的伤势对於中三品武者而言都並非致命,生命力与寻常下三品武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五臟淬链完成,或是在丹药辅助下更可施展出燃烧气血的手段,与人交手时实力还能临时提升一个台阶,战力方面的提升巨大! 苏牧开启檀木盒子,药盒周遭凝成一层淡淡的血色雾气,浓郁药香与鲜血味交织扑鼻,其上三道半的丹纹更是醒目无比,这枚丹药赫然是陶行正当初赠予他的苍血五行丹。 六品一境淬链五臟只是开始,其本质实为全身大换血,因而也有人將六品直接称作换血境。 换血有四境。 第一次大换血在五臟淬链过后几乎能水到渠成达成,但若要继续更深层次的换血则需要燃烧血液当中的杂质,不断精炼,其中更需要用到各种珍贵丹药,並服用妖兽精血、或各类珍贵的补气血药材进行补血,如此才有机会进行下去。 同时,武者换血的成功率因人而异,並非一成不变,不仅与武者自身的天赋、根骨、体质相关,也与武者进行换血的年龄有著极大关联。 同等天赋、根骨下,越是年轻的武者便越容易成功换血,甚至就算衝击换血失败带来的反噬也会更小。 反之,进行换血时武者越是年老,体內气血已然出现衰败之际一旦衝击失败极易更进一步引发气血全面衰败而折损寿元,留下难以逆转的损伤,甚至直接身死道消。 “陶行正信誓旦旦此丹能助我短时间內迈入六品,倒要看看这苍血五行丹的药效如何!” 苏牧眸子微眯,闪烁著精芒,这等三道丹纹的丹药在品阶上甚至还在他锻造的赤焰枪之上,药效极其强大,寻常人光是闻上一口便会令的气血翻涌,面色潮红。 若是吃上刮下的一点粉末,只怕都会落得个气血爆体而亡的下场,唯有苏牧这等一身蛟筋玉骨的武者才有资格服用、炼化。 此前苏牧心有顾忌,猜测这苍血五行丹有著蹊蹺,而如今他初窥小金刚秘境的玄妙,又有那一道正字在手,已有极大的信心去服用了。 “咕咚!” 苏牧微皱眉一口將青枣大小的苍血五行丹一口吞入腹中。 呼呼! 丹药入口融化外表一部分,化作粘稠精纯的药液,生涩咸苦味道並不好,但隨著药力开始划开,竟令的一身蛟筋都鼓动作响,苏牧顿觉有一股滚滚如大江的庞大气血能量在体內奔涌,又好似血色浪涛在不断冲刷、洗涤著体內的四肢百脉,继而药力深入五臟当中。 药力之强劲称得上霸道了,远胜此前苏牧服用过的任何丹药! “此前陶行正给我留了两个月的时间来衝击六品,如今我已凝练罡劲,多半无需耗费这般久。” 苏牧暗道一声,他如今不仅是一身蛟筋玉骨强大,可以任由霸道药力奔涌,更可藉助罡劲来催化药力,如今他苏牧炼化药力的速度將达到了一个寻常武者难以想像的恐怖境地。 “五臟需要注意淬链,五臟之中心臟应於五行之火,先淬链心臟!” “就是不知那蛊虫是否会趁机作乱。” 苏牧眸子里闪过一抹凶光,顷刻催动起五行诀中的火行神功,配合著火雀呼吸开始尝试按照特定的五臟淬链之法进行心臟的淬链。 当苏牧席捲著药力开始淬链心臟之际,不禁轻咦出声。 此番胸膛下的蛊虫竟是安安分分,没有丝毫异动,此外当初苏牧曾尝试想要在没有丹药辅助下淬链五臟,那等撕心裂肺的痛楚苏牧如今也记忆犹新。 但如今在苍血五行丹的辅助下,虽仍有痛楚,但弱了何止十倍,十数倍! “好一个苍血五行丹!” 蛊虫没有异动,痛楚也被丹药压制,万事俱备下苏牧全神贯注起来,登时他只觉浑身置身於熊熊烈火当中,心臟更是在被烈火炙烤,呼呼加速搏动。 这个过程中血液开始急剧加速循环,然后不断有暗红带有杂质的鲜血被排出体外,那一枚如战鼓擂响的心臟好似一颗蒙尘宝珠正在不断擦拭灰尘,变得越发鲜亮有力。 然后又在火属性劲力与源源不断的药力灌注下,心臟在强有力的搏动中诞生出了第一滴炙热鲜红的新生之血,这一滴新生的血液蕴含的能量相比寻常旧血何止翻倍! 待得新生之血诞生,又流转四肢百脉最后又反哺心臟,加速著心臟的淬链,心臟之上开始出现一个个属於五行之火的赤色斑点,然后点成线。 而这个过程当中玉骨也在悄然运转起来,每一根骨骼当中的骨髓也在贪婪吸收著新生的鲜血,以此为养分用於强大自身。 “咦,竟还有这等好处,淬链过的心血还能用於提升玉骨!” 苏牧双目灼灼,眼眸为之一亮,四次锻骨之后虽有玉骨丸的辅助,但淬链的效果大打折扣,如今苏牧却是看到了新的锻骨方向。 “按照这个进度,若以罡劲辅助,最多十日,我便能將这枚苍血五行丹彻底炼化,正式迈入六品之境!” 苏牧暗喜之余大脑异常清明,心分多用也估算了一番炼化所需的时间,很快便初步有了十日的猜测。 仅需十日,苏牧便可完成对於寻常下三品淬体武者而言,千难万难,好比陶行正口中飞蛾扑火”的一步,寻常武者纵使有丹药辅助,也並非就一定能衝击成功。 但眼下苏牧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凝滯,一切水到渠成般自然,又好比吃饭喝水一般轻鬆,殊不知,这正是因为苏牧自身的武道根基雄浑到了恐怖的境地,又有龙凤之姿的悟性在,这才能如此轻鬆愜意。 时间来到第七日。 无需十日,仅仅七日后內视状態下,苏牧看到了胸膛下那颗心臟焕然一新,表面之上流转著一层如火焰的赤色光彩,已然来到了尾声。 而苏牧体內的鲜血也完成了近三分之一的蜕变,新生的血液更为鲜红,也更为炙热、滚烫,充满著磅礴雄浑的生机,没有丝毫虚浮之感,完全不似刚刚衝击六品。 隨著苏牧心念一动,深山当中空气陡然急剧扭曲,无形之浪翻涌,气血之磅礴甚至无需燃烧气血,便是隱隱有了气血狼烟的雏形,缕缕赤色之烟自苏牧颅顶升腾而起。 一切都无比顺利进行著,只待最后稍稍稳固一番。 然而就在苏牧即將功成的一剎那,那药力炼化了七七八八的苍血五行丹內陡然突生异变! “轰!” 在那苍血五行丹的最深处,兀的有一道玄奥、阴险的精神烙印破丹而出,直取苏牧眉心,似乎想要喧宾夺主、入主其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毫无徵兆,又在苏牧即將衝击六品成功之际突然发难,更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苏牧所佩戴的那一枚鱼形白羽佩中流转有一股沁凉。 苏牧毫不犹豫反手取出一张纸展开,口中即刻开口诵读:“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嗡嗡嗡————!” 隨著苏牧诵读起得自双柏书院的《养浩然气》,柳正源所留的那一道正”字光彩流转,一道中正平和的力量涌入苏牧眉心。 与此同时在苏牧眉心识海当中,响彻了一道浩大的正”字之声,如当头棒喝令的苏牧意识重新恢復清明。 旋即苏牧眉心当中盘踞的精神力之龙在正”字的加持下发动了反击,狠狠扑杀向企图入主识海、鳩占鹊巢的阴险烙印,两道精神力量纠缠在一起,不断碰撞、倾轧、消磨。 两股精神力以苏牧眉心识海为战场倾轧著,令得苏牧大脑如被针扎似的,头痛欲裂,一时脸色苍白,七窍齐齐涌出鲜血,浑身抽搐不止。 “陶行正!” 苏牧双眸当中血丝密布,心中一股狂暴的杀意翻涌,哪里还不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怀疑果然没有出错,那日王玄天所言也並非为虚! “给我镇压!” 苏牧低吼一声,口中不断诵读著那一篇养浩然气,激发那一道正字守护识海,同时全力催动精神力之龙绞杀向识海当中的阴险烙印。 嗡嗡嗡! 苏牧一头黑髮狂舞,眉心精神力之龙不断发出一声声愤怒的怒吼,儘管苍血五行丹中的阴险精神烙印极为强悍,但终究是无根之萍。 有那一道正”字守护识海,苏牧得以彻底放开手脚,狂暴的精神力之龙一步步蚕食、撕碎那道烙印,最终將之彻底摧毁。 撕裂脑袋一般的非人痛楚如潮水退去,也就在这一刻,苏牧浑身再次一颤,就此迈入中三品。 这一刻胸膛下淬链过的炙热心臟强有力搏动著,顷刻心血狂涌而出,新生的血液蕴含磅礴生机,令苏牧七窍登时止血,苍白的面容重新变得红润起来。 中三品第一境,五极境成! ... 第225章 官升司马,连夜潜逃!(第二更!) 第225章 官升司马,连夜潜逃!(第二更!) 与此同时,就在苏牧识海当中的阴险印记被彻底碾碎之际。 位於数里之外的青云城县衙深院,这几日陶行正心情极好,此刻正安眠於一张小叶紫檀木床之上。 就在前些日青州方面的调任传回,虽说王玄天之事出了些小插曲。 但陶行正作为青云县令统领这次剿灭乱军立了大功,此番官阶上连升四级,由从七品下升一品至从六品下,將调任一郡司马。 如今只待朝廷文书送达便可走马上任,陶行正自然高枕无忧,而就在下一刻。 轰隆! 一道夏雷划破长空。 屋內烛火骤灭,床上正熟睡的陶行正猛地惊醒,冷汗直冒,睁开双眼的他面上浮现出痛苦、狰狞之色。 “哇——!” 陶行正浑身抽搐,双目充血,双手颤抖著抱头,口中猛地喷吐出一大口黑血来,隨之口鼻止不住涌血而出,將一床绣丝衾染得通红。 “来人,快来人!” 陶行正急声惊呼开口,很快院外传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房门被猛地推开,林家兄妹疾步闯入屋內。 “大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林家兄妹两人的身影,那陶行正心中才暗自鬆了一口气,他颤抖著抬起手並未开口,只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兄妹俩当即左右贴身护住陶行正,转过身来的兄妹止不住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面上的震惊,他们两人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陶行正如此失態和痛苦的模样,但待得冷静下来之际,兄妹俩也先后有了猜想。 屋外雷霆闪烁,夏雷咆哮,屋內有一道气息气喘如狰狞野兽,许久过去陶行正才逐渐回过心神,他那一双充满血色眸子满是惊怒和怨毒之色,沙哑开口。 “是那厉飞雨————他竟能毁了我的一道魂印!” 陶行正惊怒不已,回过心神的他很快就清楚这是自己留在苍血五行丹內的魂印被人毁了,他所修非是武道,而是道门玄法,他所修一门秘术能够催动精神力凝结出与灵魂相连的魂印,一旦种入他人识海中,便能一念掌控生死。 但这门秘术也是有著其副作用的,那便是一旦种入魂印者生死,魂印自然消散之际他会遭受较轻的反噬,而若魂印直接被人破坏则是会遭受更重的反噬。 所以这门种魂之术对施术者和施术对象有著一个前提,那便是施术者的精神力需要强於施术对象,或是施术对象自愿接受魂印,又或是施术对象处於意识昏迷之际,否则施术者必会遭受严重反噬。 正因如此,陶行正將首次的施术对象选择了林家兄妹,两人皆为武者,淬体武者虽也能诞生出精神力,但並无专修精神力之法门,对精神秘术的抵御几乎於无。 再者修精神力之法门也极其珍贵,非是寻常人能获取的,总之寻常下三品、乃至中三品武者在精神力方面都要远弱於道修,何况陶行正还专门修行了精神秘法。 总之,在陶行正看来要是那厉飞雨不吞服苍血五行丹也就算了,若是吞服必然会被种下魂印,一个荒僻小地方的武者哪里能有抵御他种下魂印的手段。 陶行正曾在林家兄妹身上做了尝试,兄妹俩被种下魂印之际甚至就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只一瞬便是陷入昏迷,当场被种下魂印。 “这怎么可能?他区区一个粗鄙武夫又如何能毁去我的一道魂印————莫非是时间太久,留在丹药中的魂印力量变弱了?” 陶行正此前算计厉飞雨,本以为厉飞雨会迫不及待服下,却没想那傢伙完全没有这般做,在他看来今夜之事分明就是丹药中的魂印隨著时间推移,无可避免被削弱了力量,甚至是涣散了部分,这才被那厉飞雨侥倖破了一道魂印。 “该死,定是如此————那厉飞雨当真是运气极好!” 一念生,陶行正便是坚信如此,他绝不相信那厉飞雨有手段能抗衡他的魂印,不然那厉飞雨若有这等手段,为何不早早服下? “厉飞雨?!” 林家兄妹听到身后陶行正暴虐的咆哮声,皆是心惊,长丰城一战厉飞雨以半步六品將妖魔一般的王玄天轰杀,便已是让两人心生浓浓忌惮。 若让厉飞雨晋升六品,兄妹俩自觉就算是服下那等丹药去搏命,只怕也难以抗衡太久。 床上的陶行正冷静下来,压制下心中的怨毒,思索一番后跟蹌著站起身来,当机立断道:“走,你们两人这就去速速收拾行囊,我们今夜就动身去郡城!” 陶行正心知,以厉飞雨那等眥必报的性子,如今事情败露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暂避锋芒,任其先在青云作威作福。 届时待朝廷调任公文下达,区区一个厉飞雨他还不放在眼里,隨意动动手指头便会有大把人甘愿为他出手碾死此人! “是,大人!” 兄妹俩当即匆匆离开屋內,陶行正眼眸微眯忽想起了那日大战之际王玄天临死之前的情景,登时一抹怒色浮现面容。 “该死的乱贼,竟是与那厉飞雨勾连要反咬本官,放心,本官定会送厉飞雨下来见你!” 陶行正自觉出身尊贵,何况如今已有熬出头的跡象,他此番完全可以凭藉功劳调去青州古郡,如今调任小郡城实际上是陶家在暗中安排,去青州当个閒散官品级虽高,又如何比得上一郡实权。 正因如此,陶行正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担风险,毕竟长丰县尊龚明便是先例,王玄天手中定是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避开大炎气运去诛杀官员,他不愿冒险,唯恐步了龚明后尘。 呼! 青云城北无名荒山当中,苏牧长长吐出一口气。 —— 一股磅礴的气血充斥体內,按照五行诀上描述,正常淬链五臟之一应当是完成五分之一的气血蜕变,但如今苏牧体內却有整整三分之一的新血。 苏牧一身武道根基雄浑,气血自然也比同境武者要强出一大截。 此外,他那一身的蛟筋玉骨也在此番换血当中比之以往要强出一截,尤其是玉骨深入骨髓,经过新血洗礼、冲刷过后隱隱透出一抹淡金色光彩。 苏牧快速检查了一番自身的变化后睁开了双眸,眸子里喜悦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意。 荒山中灵光一闪,苏牧將出现的一柄漆黑短刃插入腰间。 “陶行正,你我之帐今夜该清算了!” 第226章 火雀截杀,霜火炼狱! 第226章 火雀截杀,霜火炼狱! 荒山骤起蝉鸣声,山风呜咽,苏牧身形自林中掠出,一个起落便是近乎十丈之距,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往青云城而去。 “陶行正容不得你————那夜便是他暗传消息令我赶去书院將你斩杀————这青云三县不过是一盘棋,黑山军是陶家的一枚棋子,你也同样如此。” “刘家视我为螻蚁,世家视天下人为螻蚁,敲骨吸髓,但如今我已得自由————而你却仍受制於人,不得自在————你我本不该为敌人————” “这世上麻木不仁的蠢货何其多,多死上一些又如何?为世家妖魔摇旗擂鼓者,助紂为虐者也都该死,————” “你我本是同路人————何要拦我,今日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f 长丰城外王玄天临死之前的话语在苏牧双耳响彻,两人曾以传音的方式交谈过一番,不得不说王玄天的话语极具鼓动、诱惑性,若是意志不坚者只怕会当场动摇。 但很不幸,王玄天选错了目標。 苏牧自身意志极为坚定,不然也断无法修成一身修炼过程极为痛苦的横练武学,须知寻常人纵使修一门横练武学便是不易,而苏牧却修了一身,甘之如飴。 甚至在遭遇武道断绝”后亦是很快振作起来。 再者,也是颇为关键的一点,王玄天不会想到苏牧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苏牧或许在修炼方面只是个毛头小子,但在这等歷史更迭、王朝世家方面却有著高出这个世界之人的眼界与格局。 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在前,后世社会天翻地覆变革在后,令苏牧有著超脱这个时代的眼界。 王玄天的话是有几分道理,那一番话或许落入到这个世界寻常人耳中会是如平地惊雷,当头棒喝;实际上苏牧在听到王玄天的话语后也是心中一惊,但这些话却糊弄、蛊惑不了他这个穿越来的灵魂。 苏牧敏锐蛊惑人心之言中捕捉到了两点。 自己的確被陶行正算计了。 “那夜赶去双柏书院护卫李秋之际,无论是王玄天,还是林家兄妹显然都没有动用全力,若想杀李秋,王玄天一人早就可以下手了————那夜分明是王玄天在等自己,之后一切也就能解释的通了,林家兄妹脱身便是想让王玄天动手。” 至於为何王玄天没有真正动手,苏牧不想在一个死人身上深思,他只需想通是陶行正想借王玄天之手除掉自己这点即可。 捕捉到的第二点,则是黑山军能在短短数年里成气候,发展壮大成盘踞三县的乱军,显然是陶行正这位青云县尊在背后推波助澜,究其原因也不难想。 无疑是养寇自重,待得时机成熟便是將乱军剿灭化作自身功绩,成为陶行正这位青天老爷平步青云的垫脚石,这盘棋里陶行正或者说陶家是执棋者,王玄天算半个。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其余之人,无论是三县百姓、两县官员、三县大势力,还是新晋金令,甚至是那位青州判官皆不过是陶家的棋子。 这些棋子死去多少都不被陶家放在眼中! 正因如此,苏牧心中认为王玄天的话语是有几分道理的,但这却不是乱军视人命如草芥的理由。 至於为何王玄天要將这一切告知,究竟是想保命,还是想要拖王玄天这位执旗手者下水,要借他之手杀了陶行正,苏牧都不在乎。 如今是苏牧出於自身意志要杀了陶行正,放任这么一人活著离开青云,必然是一个祸害,王玄天有一点看的透彻,苏牧的確是个睚眥必报之人。 “那道印记必然会惊动陶行正————夜长梦多,今夜就出手!” 苏牧心中杀意沸腾,王玄天城府极深,是只狐狸,让他嗅到危机只怕会想要逃脱,苏牧打定主意,当即动手清算两人之间的帐! “是我眼了吗?刚才好似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青云大街上,有行人惊愕抬头,只觉屋顶之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掠过,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身影。 “什么人,胆敢夜闯青云县衙!” 青云衙门中,没有掩饰来意、光明正大闯入县衙的苏牧被衙內侍卫发现了踪跡,但饶是如此这帮人也只是模糊看到一道黑影掠过,莫说面容,就连身形都未能清晰捕捉到。 “来迟一步,当真是狡猾的狐狸————陶行正果然被惊动了。” 苏牧施展身法在县衙急速掠过一圈,没能发现陶行正与林家兄妹踪跡,心知陶行正多半已然逃离衙门。 嗯? 很快苏牧鼻尖微动,嗅到了一处屋內以及空气当中还未彻底消散的血腥味,目光扫去,一双眸子透过漆黑在屋內捕捉到了未乾的血跡。 “那道印记被我毁去,陶行正多半遭受了反噬,这鲜血必然是陶行正所留!” 苏牧微吸一口气,恐怖的五感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很快辨认出了这道鲜血气味离去的轨跡”。 “那边!” 判断出方位,苏牧没有理会县衙之人,视县衙如无人之境身形一闪往北城门方向追去,不用多想苏牧也清楚陶行正是想逃离青云城,那么他必然要去北城门。 “哼,睁大你的狗眼,立刻开城门,耽误了县尊大人要事,你纵使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林霜尖锐的声音在城门处响彻,她扬了扬手中的令牌,很快几名青云军队正面露惶恐连忙高呼。 “开城门,快开城门!” 唏律律! 林烈亲自驾车一扯手中韁绳,挥动马鞭,由两匹高头枣红大马拉著的外表寻常马车迅疾穿过城门,驶出青云城。 约莫三之一盏茶的功夫后。 苏牧脚尖踏著城墙掠过城门,今日黄昏时下了雨,城中地面还未乾透,看著地上新鲜车痕,以及鼻尖传来飘出城外的鲜血气味,苏牧眸子里杀意翻涌。 “出城了么,如此也好————倒要看看你能跑出多远!” 黑夜之中忽有一点绚丽火光扶摇直上夜幕,旋即化作一道划破黑夜的赤焰流星,以恐怖的速度掠向城外。 “你们快看,那,那是什么?” 城墙之上巡逻的青云士兵很快便是注意到了这惊人的一幕,一个个神情惊愕、疑惑,但却无人能辨认出那道划破长夜的神异赤芒究竟为何物。 漆黑的夜幕之下,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纵马狂奔,两匹赤血马体內都有著一丝妖兽血脉,爆发力与耐力都远超寻常马驹,每一匹足可价值数百金。 “出城多远了?” “约莫六里。” “六里么————”车厢內陶行正暗自吐出一口气,一路出城至今十分顺利,令陶行正心生否是自己太过慎重了。 “哼,看来是高估那厉飞雨了————也是,不过是一粗鄙武夫罢了————” 话音未落,陡然有一声穿云裂石的高傲雀鸣之声自九天之上响彻,顷刻之间马车剧烈顛簸起来,之后更是天旋地转。 “嘶嘶——!” 雀鸣声中蕴含一股蕴含愤怒的威压,那两匹价值数百金的赤血马惶恐万分,连带著车厢陡然摔的人仰马翻,接连翻滚而出。 轰轰! 林家兄弟危急关头破开车厢,带著陶行正衝出,待得脚踏实地之际,惊魂未定的陶行正只见得一道流星”从天而降,落在了道路正前方。 那赫然是一道身影,来者身后一对绚烂火焰雀翼收拢,冷冷盯著三人,正是一路追击三人出城的苏牧。 “你,你是厉飞雨,这是御空飞行————怎么可能,纵使你此番衝击六品成功,也不可能掌握唯有武道宗师才能施展的神通!” “陶县尊你今夜这般著急离去,是想去哪?” 苏牧眸子越过林家兄妹落在了陶行正身上,平静开口,但其中蕴含的杀意彻骨。 陶行正看清来人是谁,死死盯著苏牧身后的一对火雀翼,面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林家兄妹从陶行正口中得知厉飞雨施展的是上三品武道宗师之神通,亦是震惊万分,下意识身体紧绷到了极致,手掌纷纷落在了兵器之上,如临大敌。 但很快,陶行正深吸一口气强作镇静下来。 “厉先生,先前之事的確是陶某做错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厉先生想要什么赔偿,陶某必当竭尽全力以弥补先前过错!” 陶行正知晓厉飞雨追击而来,眼下双方都心知肚明再否认不过是会激怒对方,当即语气服软装作一副认错的態度,想要以赔偿弥补过错。 “赔偿?可以,我就给陶大人你一个自尽的机会。” 苏牧淡淡开口。 陶行正面色陡然阴沉下来,当即斥声开口,“厉飞雨,你莫非以为杀了个王玄天就能肆意妄为了?小小青云不过弹丸之地,光是沧澜南郡就有十五县之多,而青州又足有十三郡,青州天地之大只会远超你之想像。” “別说你今夜有没有能力杀我,就算有那么一线渺茫的希望,陶某人身后的陶家也定不会放过你,我东莱陶家只在青州四大世家之下,杀了我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定有陶家人將你千刀万剐,不仅是你,就连你身边之人也都会如此,陶某劝你莫要自误!” 眼看苏牧不吃服软,陶行正当即搬出了陶家来,东莱郡陶家在青州只在刘、 杨、李、钟四大四家之下,也可谓是青州大族,他陶行正来此不过是为歷练一番,好日后平步青云。 莫说杀他这个陶家直系子弟,纵使他陶行正只是一个旁系子弟,出於维护大族面子,杀他之人也必然会遭受整个陶家的报復! “厉先生,我已承认先前之事是我之错,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必会拿出让厉先生你满意的赔偿,你我都有著光明的前途,你诛杀了王玄天必然已通过斩妖司金令考核,有我陶家助你,纵使是青州斩妖司总判之位日后也不无可能。” 陶行正城府不浅,搬出陶家威慑过后,语气又適时软化三分。 “厉先生,我们兄妹实在不愿与你为敌,非是我们兄妹惧怕你,不过是当日县尊大人不愿让我俩全力以赴罢了,否则王玄天如何能囂张这般久!” 林霜色厉內荏,声音尖锐开口。 “没错,何况大人也即將调任东岭郡司马,乃是一郡命官,位居六品,大人定能助你一臂之力,但若你敢对他出手,那整个大炎王朝都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所!” 大炎王朝对於杀官之事极为敏感,既是关乎王朝脸面,也关乎大小官员的切身利益,一旦出现便是大事,正因如此大战开启之前黑山军再如何肆虐,也不会轻易对官员下杀手。 看著眼前三人一台戏,黑脸红脸白脸,又是劝诫,又是威胁,又是以利诱惑,苏牧心头更生三分戾气。 他可不管什么六品司马,朝廷命官,也不管什么陶家;陶行正曾对自己下过杀手,而且不止一次,那便是自己的敌人无疑。 何况今夜杀他们之人是厉飞雨,与他苏牧又有什么於系,区区斩妖金令还不被苏牧看在眼中。 对待敌人,原谅是佛祖的事,苏牧唯一能做的便是送敌人去西天见佛祖! “你等遗言都说完了么————那便上路!” 苏牧不再废话,猛地抬手,右掌五指紧握的一刻搅动方圆数丈空气,周遭空气揉於一拳中,一股磅礴的霸道拳势升腾而起,悍然朝著眼前三人轰出。 这一拳並未动用任何武技,只是隨手一击。 “咔咔咔!” 但拳头击出的一瞬,一层层白色气浪翻涌,又一圈圈扩散开来,顷刻好似有一条怒龙从地面掠过,大地凹陷、碎裂,碎石飞溅,留下了一道丈许长的惊人拳壑,悍然轰向三人。 “厉飞雨,你疯了不成!” 林烈怒喝出声,想也没想便是服下一枚丹药將体內气血催动到了极致,体內气血顷刻炙热滚烫,如焰点燃,气血狼烟登时自林烈身上冲天而起。 嗤! 然后他猛地抽刀,箭步踏前猛地抽刀而出,八品宝刀的刀身之上一道道铭文点亮化作一道赤练,席捲著烈火狠狠斩向苏牧这一拳。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炸开,两股恐怖的劲力气血激盪,但却又在一瞬之间分出了胜负,一往无前的拳势席捲著雄浑的罡劲登时碾碎火焰,落在了刀身之上。 咔咔! 刀身剧烈弯折,燃烧气血的林烈双臂之处陡然传来一股磅礴不似人力的恐怖神力,直將他掀飞而出,咚”的一声身形拋飞出数丈狠狠撞击在了一处土丘之上,直撞的大地为之震颤,尘土飞扬。 “嘶————好强!当日厉飞雨只能算得上是险胜王玄天,如今一朝晋升六品后实力只怕超出王玄天一大截!” 眼看兄长林烈毫不犹豫燃烧自身气血將一身实力发挥到极致,却仍是被苏牧隨手轰出的一拳直接当场轰飞,林霜心头在剧烈发颤。 “你们二人在犹豫什么,不要有半分隱藏,不惜一切代价使出全力,哪怕今夜伤残、死了,也要给我宰了他!” 陶行正亦是被苏牧如今的实力所惊,面上笼罩上一层阴翳与浓浓的忌惮之色,当下他惊怒低喝开口。 “是!” 得到陶行正的命令,林烈、林霜兄妹两人面上都流出了一抹无奈与凝重,林霜当即往口中吞服下两枚丹药,一枚为林烈方才服用於燃烧气血的丹药,至於另一枚则是血色的妖异丹药。 噗! 林霜面上流露出一抹疯狂之色,兄妹俩作为陶行正培养出的贴身侍卫,识海当中都被陶行正亲手种下精神烙印,陶行正哪怕让他们即刻去送死,兄妹俩也无法反抗,何况两人的亲人还都在陶家手中。 “咚咚咚——!” 林烈从土丘中抽身而出,两人意念集中,胸膛下的心臟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加速搏动著,很快两人心律竟是重合在了一起,齐齐发出一声声异常洪亮的心跳声。 两人纷纷闷哼出声,面露狰狞痛苦神色,颅顶之上的气血狼烟好似也在燃烧一般,周遭的温度也在急剧攀升。 眼下两人气血磅礴的程度已然超出长丰城大战一截! “嗡!” 更为奇特的是,隨著兄妹俩心律相合,两人躯体內的气血也好似在此刻互相融合在了一起,那升腾而起的两道气血狼烟也是互相交织、相融,进而化作了一条凝实的丈许血色之河。 “哗哗哗!” 血河瀰漫、縈绕兄妹俩周身,奔涌宣泄,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压迫感,两人此刻身上的气息竟比之当初搏命的王玄天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林家兄妹武道天赋虽算不得优异,但自小体质特殊,且心意相通,修炼我赐予的特殊合击功法后的两人甚至能够气血相融,爆发出远胜於一加一大於二的威能,联手之下纵使在气血如河的二次换血武者中也不算弱者了!” 陶行正看到这一幕颇为满意,嘴角微微上扬,旋即面露怨毒看向苏牧。 他培养这林家兄妹数年,耗费了不少资源,如此搏命状態下联手纵使那日王玄天復生也需退避三舍,不然又如何有资格成为他的护卫。 一时间陶行正心头在滴血,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纵使折损了林家兄妹也断不可留厉飞雨! 思及此,陶行正双手又悄然负背,手中灵光闪烁现出一物。 “啊啊啊!” 场上林烈、林霜兄妹俩则是周身一根根青筋暴起,口中不断低吼出声,两人清楚这等状態无法维持太久,兄妹俩也对苏牧忌惮到了极点,面对苏牧一上来便是动用最强的杀招,企图直接將苏牧镇杀。 “霜火炼狱!” > 第227章 浩然入体,诛杀陶行正!(完) 第227章 浩然入体,诛杀陶行正!(完) 血河瀰漫场上,给人极大的压迫。 林烈周身火属性劲力汹涌,天地之间游离的火属性灵气星星点点被吸引而来,黑夜之下好似隱隱凝成一头火焰蛟龙。 而那林霜紧握手中三尺青锋,剑身之上好似有霜雪凝结,一头长髮狂舞,以周身为中心形成一道霜雪狂风。 一火一霜在此刻交织、融合,进发出更为恐怖的力量,霜风捲起火焰蛟龙,近乎有两三丈之巨的霜火怒蛟翻涌出血河,张牙舞爪朝著苏牧扑杀而至。 “吼吼——!” 这一幕就连远隔数里之外的青云城墙头的士兵都看得真切,若说先前是一道赤焰流星划过长空,那么眼下在一眾士兵眼中,城外好似陡然出现了一道冰火龙捲,龙捲肆虐之际就连城墙之上的士兵都感受到一阵明显的震颤,好似城外正有地龙在翻身一般。 “从火光看,距离只怕有个五六里之远————那究竟是什么?” 一名从军多年的青云老队正估摸了一番冰火龙捲的距离,得出相隔五六里之际自己都震惊异常,止不住吞咽了一口水。 “五六里之外的余波竟令城墙震颤————莫非是天灾?!” 听到老队正的判断,一名守城士兵喃喃低语著。 “快看,那又是什么?” 就在眾人心惊之际,很快有眼尖者又注意到了五六里之外有了异动,那赤蓝相间的恐怖龙捲所在,忽有一点深青之光闪烁,落在士兵眼中就如米粒一般。 然下一息,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更为惊骇莫名的一幕,也彻底將眾人心头天灾的猜想彻底撕碎。 只见的那相比赤蓝龙捲要渺小得多的深青之光陡然光彩大作,瞬息之间,扶摇壮大,一声宏大雄浑的钟鸣声起,顷刻传至城墙处,然后传遍青云城上空。 鐺! 似龙蛇之变,又好似莽雀欲吞龙,青焰化作一尊古老金钟升腾而起,好似被一尊无形巨人掷出,只一瞬便是破空將先前狂暴异常的赤蓝龙捲抹除。 苏牧由內及外燃起九寸青焰,整个人威严肃穆,好似庙宇禪院当中受人供奉,降服妖魔的怒目金刚。 他那右拳之上一往无前的拳势倾泻而出,空气登时层层凝滯、压缩,好似无形山岳重压在袭来的霜火龙捲之身。 “吼!” 冰霜龙捲被拳势封锁在了苏牧身前,张牙舞爪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霜火龙捲的每一道风刃足以轻易断金熔铁,但一道道风刃如夏雨倾泻在苏牧之身,却无法撕裂苏牧周身肌肤分毫。 “怎么会如此之强————初入六品纵使实力会提升,但怎么可能会强到这等境地!” 林家兄妹双目圆瞪,面上掩饰不住的惊恐,寻常武者晋升更高的境界往往需要沉淀一段时日才能发挥出一身实力,而如今他们拼著伤残甚至是以当场毙命为代价施展出的杀招却无法伤及苏牧分毫。 那九寸青焰护体傲立场上的苏牧,就宛若一尊降临凡尘的天將神灵,任由他们如何催动杀招,如何將一身气血燃烧到极致都好似在做无用功! 苏牧直视著眼前的冰霜龙捲,心中则是颇为惊喜,中三品之境果然非凡,淬链五行之火的心臟后,他一身罡劲能够隨时转化为纯粹的火雀罡劲。 以火雀罡劲施展出熔火金身护体的威能远非此前半吊子的火雀劲所能比擬,六寸青焰顷刻暴涨成了如今的九寸青焰,这门苏牧融合八门横练武学创造、完善出的横练武学在这一刻才真正发挥出了其威能,须知熔火金身本就是一门六品横练武学! 苏牧细细体会著自身如今的实力,就如一尊不动明王,任凭林家兄妹攻伐。 然而苏牧坐得住,但林家兄妹与陶行正却是坐不住了。 “怪物————这混帐当真是血肉之躯?” 场外陶行正心中暗骂不已,后背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高傲如他也不禁生平破天荒生出一次懊恼,他为此前的算计而深深懊恼,若是当初他不去算计厉飞雨,兴许这厉飞雨真能为他所用。 厉飞雨潜力无穷,就连他陶家只怕也无人能出其右,假日时日若有这等妖孽辅佐,他甚至能够执掌陶家,乃至於令陶家更进一步! 然而这一切如今都成了空谈,两人已然不死不休。 “杀了他,给我立刻杀了他!” 陶行正惊怒交加低喝催促出声,听到陶行正的叫囂,一直屹立不动的苏牧似是觉得聒噪,陡然动了。 场上苏牧一双修长的手臂招展搅动长空,好似握住了虚空,十指紧握的一瞬,身上九寸青焰狂暴升腾而起,竟是凝成了一尊接近两丈的青焰大钟。 “起!” 只见的苏牧口中低喝一声,在林家兄妹惊骇无比的眸子里双臂扛两丈大钟拔地起,狠狠朝著霜火龙捲掷出,宏大的钟鸣声中肆虐的霜火龙捲顷刻消散於无形。 力拔山兮气盖世,霜火龙捲被镇杀的一瞬。 “哇哇——!” 林家兄妹再也无法维持气血相融的合击玄妙,纷纷浑身剧烈抽搐,七窍溅血,口中张大喷吐出数口夹杂著臟腑碎片的黑血。 两人身形如破麻袋一般倒飞而出数丈,重重砸落在地后再没了气息,直至死去两人依旧双目圆瞪,面上神情肝胆俱裂,好似临死之际见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物。 只一击下,林家兄妹这对足以傲视青云之地的强者彻底毙命当场。 苏牧杀完两人眸子里闪过一抹意犹未尽,目光看向陶行正,“该你了。” “你,你————” 陶行正瞳孔骤缩,心中的懊悔与惊惧在这一刻到达了极点,他下意识接连后退,难以想像自己耗费诸多心血培养出的林家兄妹在苏牧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但陶行正也无比清楚並非是林家兄妹太弱,完全是眼前的厉飞雨太过强大,当初王玄天一人就能力压燃烧气血、包括林家兄妹在內的三名六品五极境,然而如此凶人却在厉飞雨一人手中落败身亡。 如今厉飞雨消化完那枚苍血五行丹迈入六品之后,短短数月之间实力再次有了飞跃式的提升,这等妖孽哪怕就算是陶家也无人可言稳压。 踉蹌著连退数步后,陶行正深吸一口气,他盯著厉飞雨冷声开口,“厉飞雨,陶某乃陶家直系子弟,东岭郡司马,你今夜若杀了我,便是与陶家为敌,与整个大炎————” 直至此刻陶行正仍死不悔改,还欲威胁自己,苏牧没有废话,直接一步迈出瞬间跨越数丈之地逼近,九寸青焰咆哮一掌抓向陶行正。 但陶行正却是呆滯原地,眼看一只青焰之掌在瞳孔当中无限放大,陶行正浑身剧颤流露出了一抹惊恐,好似被嚇傻了一般,眼看苏牧就要一掌將之镇杀之际。 “嗤!” 异变突生,长空陡然有一柄暗金色的丈许巨剑自苏牧侧身凭空凝成,旋即冷不丁劈头盖脸斩击而下。 “哗哗!” 几乎是同时的,又有一道凝实的水波纹灵气屏障自陶行正周身升腾而起,与九寸青焰相触的一瞬水波纹屏障顷刻泛起剧烈涟漪,但终究挡住了苏牧这一抓。 一切阴险毒辣万分! 看似必杀的一击,但场上苏牧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做出了反应,两声高昂的虎啸声中,青焰大钟再临。 熔火金身·熔火金钟! 鐺! 暗金巨剑席捲著惊人的锋芒斩破长空,落在了青焰大钟下猛然爆发出一声金铁炸鸣之声,一时青焰摇曳,金钟剧烈震颤起来,剑锋之下数道裂纹陡然撑开,一剑竟是將青焰大钟都斩出一道缺口来,这一击丝毫不弱於王玄天的拳势一击。 “嗯?” 蝉鸣声躁动,苏牧身形一闪退出半步,他眼眸闪动目光一凝,注意到了陶行正右掌內多出了一枚通体银色、长条形的玄奥之物,其上密布著一道道暗金与幽蓝色的繁涩符號,好似铭文但又玄奥更多。 “铭文?————不对,有些相似,但不是铭文!” 苏牧五感何其敏锐,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陶行正的小动作,只是他却也未见过此物,心念急转间很快有了判断。 方才显然是陶行正以身设局,企图催动这东西偷袭,乃至將自己斩杀,那柄凭空出现的暗金巨剑和护体的水波纹屏障都源於陶行正手中之物。 “该死,这厉飞雨的运气当真极好,这都让此人躲过一劫————他那门该死的金钟也绝非是青云之地的武学!” 眼看自己以性命设局的阴险一击也被苏牧躲开,陶行正惊怒交加暗骂出声,旋即又再次厉声开口。 “厉飞雨,你我何至於此,我有六品中阶符宝护体,你今夜杀不了我,不如各退一步!” 六品符宝? 然而话音未落,冷不丁再次有一柄暗金巨剑凭空在苏牧头顶凝成,阴险斩下,苏冷哼一声。 “外力罢了,符宝又如何?看我將你砸碎!” 苏牧眸子里杀意翻涌,一身蛟筋玉骨催动到了极致,青色毫光流转之下也顷刻透出一抹淡金色光彩。 每一寸血肉快速蠕动之间,苏牧顷刻进入了破限状態,小金刚秘境的玄妙加身。 然后是双掌之上一道道火雀纹点亮。 破限。 火雀变。 熔火金身,火雀罡劲。 举轻若重! 苏牧低吼一声,九寸青焰高涨,浑身金芒与赤光缠绕,仿佛无穷无尽的巨力从手臂中源源不绝汹涌而出,然后再一次凝聚出一尊青焰大钟高高举起,狂暴无比砸向袭来的暗金巨剑。 “咔咔咔!” 两人脚下之地寸寸碎裂,好似正有一条地龙在不断翻身一般,漫天烟尘飞扬。 远隔数里之外的青云城墙之上的一眾士兵此刻彻底呆滯,一个个目瞪口呆看著黑夜之中那一尊不断被狂暴砸出的青焰大钟,心神剧颤至极,这一幕他们此生必將终生难忘! “轰隆隆!” 苏牧脚下大地不断坍塌,凹陷,碎裂的大地又被狂暴的余波掀飞十数丈,狂卷著炸碎开来。 而苏牧本人一步不退。 反观那不断催动手中符宝的陶行正此刻脸色苍白,不断有豆粒大小的汗珠溢出髮肤,显然催动符宝进行攻击消化不小。 陶行正能感知到体內的灵气在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变得枯竭,他不得不往口中吞服下一枚枚恢復的丹药,但一切於事无补! “六品中阶符宝在我手中足以瞬发出堪比二次换血武者的全力一击,这厉飞雨竟能硬撼符宝的接连攻击,他体內的罡劲怎么会如此雄浑,莫非耗之不尽不成?” 面无血色的陶行正看到这一幕,眼皮惊跳,心头开始充斥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面对这么一个神力无穷的怪物,由不得他不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畅快————快了,快了,熔火金身第二式就快成了!” 不断被苏牧抢起的青焰大钟之上的纹理越发清晰,一缕缕感悟在脑海绽放光彩,一切都令苏牧眸子火热,一身实力的运用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面上不免浮现出一抹畅快之色。 苏牧竟是在借著陶行正的符宝攻杀来打磨自身突破六品后大涨的实力,更是在有意藉助压力来创造出熔火金身的第二式。 呼呼呼! 双方每一次碰撞,都令的空气当中席捲起怒號狂风,好似空气当中不断有雷火引爆炸裂开来,直打的官道碎裂,化作一个个坑洞。 “住手,快住手————我是陶行正,你不能杀我!” 眼看苏牧攻势越发狂暴,陶行正心生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即將调任一郡司马,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他可不想死在这弹丸之地,更不想死在这么一个疯子手中! 然而苏牧置若罔闻,注意到陶行正已然接近油尽灯枯也唯有意犹未尽暗自嘆了一口气,但却没有任何迟疑,猛地踏前一步,身形瞬息逼近。 “噗!” 苏牧五指握拳,霸道无匹的拳势重现,狠狠轰向那水波纹灵气屏障,这一次摧枯拉朽,屏障轰然被直接轰的炸裂开来。 然后苏牧化掌为爪,落在了陶行正催动著符宝的手臂,猛发力一扯。 “啊!” 悽厉的哀嚎声中,血肉撕裂、筋骨断折,苏牧直接將陶行正的手臂扯断,毫不客气將那一枚符宝夺过。 一向养尊处优的陶行正哪能承受这等痛楚,登时身形跟蹌著瘫倒在地,面色狰狞异常,整个人再没了昔日高高在上的神气,整个人悽厉无比。 “县尊大人,上路吧。” 苏牧收下符宝,盯著地上的陶行正將腰间的漆黑短刃取出,声音森寒。 陶行正自知再如何求饶也无济於事,也清楚这厉飞雨既然找来必然已从王玄天那贼人手中得到了破开大炎气运的手段,此刻他那一双血色密布的双眸中满是懊悔与怨毒,歇斯底里开口。 “厉飞雨,你不会清楚自己即將招惹上的究竟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我若死,你便要为我陪葬!” “陶家子弟,恭请老祖降临!”陶行正如厉鬼一般嘶吼出声。 “嗯?” 陡然之间,苏牧眼皮狂跳不止,眉心精神力之龙躁动不安,传达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生死预警。 这一刻周遭空气陡然好似化作了无形囚笼,狂暴不休的狂风陡然静了下来。 苏牧惊愕抬头看去,陶行正的躯体极度扭曲,好似正有什么存在要从其体內破体而出,有一道光彩自陶行正眉心进溅而出,隨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庞大且凝实的精神力波动,一道虚幻的身形正在快速凝成。 这一刻,苏牧想要施展身法逃离,却发现双足好似陷入了泥潭沼泽,又好似被人封禁在了原地无法离去。 “不好!” 尝试逃离无果,苏牧神情凝重异常,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取出了柳正源的那一张正”字,他难以想像陶行正竟果真有手段能拉自己一起身死!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心存正念,气养浩然;以文载道,以德载物,以运济世。” 苏牧口中疯狂诵读起这一篇《养浩然气》,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不管了,拼了!” 武者独修己身乃是独夫,无论是药师,还是禪心都曾这般说过:若想修成金刚秘境,若想武途通达便不可兼修其他修炼法门,否则终生无望。 但这一刻苏牧却顾不得那般多。 此番若能活下去,以他的悟性未免不能打破世间桎梏,走出前无古人之路。 而倘若就此死在这里,一切便都將成空! 嗡! 养浩然气(入门1%) 悟性:138(龙凤之姿) 苏牧不再压制脑海当中的感悟,轰然之间瞬息突破入门,第一缕中正平和的特殊气流在苏牧体內诞生,静静躺在了那枚罡劲之丹一旁。 也就在这时陶行正彻底没了气息,但取而代之场上那一道虚幻的人形也彻底凝成了。 “杀我陶家子弟者,死!” 虚幻人形轻轻伸出一根指头,陡然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压降临,大地坍塌,无形的气浪汹涌覆压在苏牧之身,一点刺眼的白芒在指尖凝成,然后缓缓飘来。 “咔咔咔!” 白芒未至,苏牧体表的青焰大钟便是应声响彻一连窜破碎声,竟在那可怕的威压碎裂开来。 “噗!” 这一刻苏牧低吼出声,强行將体內的气血点燃重新凝聚出青焰大钟,想要爭取一丝一毫的时间。 在大钟再次破碎之前。 “正!” 隨著浩然气入体,苏牧疯狂將体內的浩然气往手中一道正”字灌注,得到浩然气的灌注,字体之上有璀璨金光流转,陡然正”字从纸上脱离,跃然长空后响彻一声温润之声,这时那一点恐怖的白芒也飘至了。 嗡—! 两股恐怖的力量倾轧在一切,时间都好似为之凝滯了一般,苏牧在此刻好似被人封禁了五感,整个人陷入到了一阵无尽黑暗当中。 “呼,呼!” 不知过去多久,苏牧意识回归后整个人已化作了一尊血人,隨著气血涌动,苏牧浑身快速止血,口中发出一声声粗重无比的喘息声。 定睛看去,大地之上凭空出现一道巨大如河道一般的沟壑,而原本陶行正的尸体处就连一丁点渣都没能剩下。 再低头看去,青州书院柳正源所留的那一道正”字已黯淡模糊,其中蕴含的力量被消耗大半。 哇! 苏牧口中猛地吐出几大口鲜血,心神还未定之际,腰间有一物在兀的颤动不安,陶行正死去之地属於朝廷官员的几缕气运金光被短刃牵引而至。 嗡嗡嗡。 短刃颤鸣出声,阴冷、邪恶的气息瀰漫开来,其中一道精神力波动流转,旋即一道平静沙哑的声音从中响起。 “恭喜————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我就是同路人。” “你还活著?!” 苏牧神情一凝,眸子里流转著一抹难以置信,当即听出这道声音为何人。 “此事还要感谢太平道使者阁下————枪下留情。” “我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 短刃沉默了片刻,便又传出一声蕴含三分慍怒的轻笑,精神力彻底消散之前,短刃之中传出了最后的声音。 “青州见——” 第二卷,风起青云(完) > 1 第228章 死而復生,血脉印记! 第228章 死而復生,血脉印记! 夜色沉沉,青云之北千里外有一处无名山谷。 一支商队正停驻歇息,篝火摇曳间,一面玄底大旗上绣的“钟”字被山风撕扯,猎猎作响。 “先生。” 远处传来轻唤,一名身著荷色襦裙的侍女裙裾微动,她行至近前恭敬一礼道:“晚饭已备好,小姐请您移步。” “嗯。” 银髮男人微頷首,抬手將皂罗衫的兜帽轻轻一拢,遮住半张面庞,转身时,月色映照下,露出一张年轻清秀的脸。 篝火处落座,银髮男人阵阵作痛的左胸一旁,右胸膛之下一枚心臟正虚弱律动著,看著身前摇曳的篝火,他那双乾净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场熊熊大火。 时间往前推一月,长丰城一战中黑山天王、左右护法、四大天將皆陨落,一战平乱军,大战以黑山乱军彻底大败而告终。 斩杀王玄天的厉飞雨成为了青云、沧河、长丰三县第一强者,其中青云县尊陶行正官升四级,沧河县尊林兴官升三级,不少官员也在此战中立功。 长丰一战过后两位新晋金令中的周清身死,上官珂与在青云的族人相逢,便是向李知贺告辞与族人离去,打算说服上官清一家重归上官家,金令的调动身为青云斩妖司的李知贺也无能为力。 大战刚止,三县之地尚有诸多事宜要处理,一时无法抽调出太多强者,两县遂从各自的军队中抽调了数名统领,以及数百人精锐士兵护送王玄天尸体前去青云,途中所过郡县也都会进行接应。 行出三县进入诸县交界混乱之地时,护送队伍遭遇了一波山贼。 “列阵,杀!” 护送队伍为首的青云军第二统领赵何向士兵下达了军令,士兵列阵,毛贼见到军阵才知晓碰上了不能招惹的硬茬子,但一切为时已晚。 山匪哀嚎声中,士兵肆意追击而出。 此刻无人察觉到原本的队伍中央,几名统领身后的那一口棺材忽的动了。 “哼,不知死活————” 话音未落,赵何陡然发现几名统领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惊恐,而他也是顿觉一股钻心之痛,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一只瀰漫著黑雾的枯掌穿透了他的胸膛。 “那尊魔头没死?————不可能,死人怎能復生?!” 一双双惊恐的目光中,那道枯骨一般的尸体吞食下第一口血肉,一双枯掌上的血肉蠕动,肉眼可见的饱满了三分。 黑雾稀薄远不及长丰一战,但场上之人也非昔日强敌,魔气狰狞一时无人可挡,火光大作。 不久,一切归於平静,血泊之中横七竖八躺著一眾山贼与士兵的尸体。 “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唯一活著的身影回首看了眼青云三县之地,肆意大笑三声,跟踉蹌蹌走向了远方。 青州东境,东莱陶府。 宗族祠堂內,一盏铭刻“行正”二字的魂灯骤然熄灭,焰消烟散,看守灯烛的陶家族人面色陡变,慌忙夺门而出。 消息传开,整个陶家內院为之震动。 “二祖!”一名中年男子疾步闯入祖堂,双目赤红,“敢问杀我儿行正的凶手可已伏诛?” 堂上老者闭目凝神,半晌方道:“尚在人间。” 男子眼中凶光暴涨,却又隱隱透出一丝欣喜,似是在为有亲手復仇的机会而感到欣喜。 “凶手竟还活著?莫非...老祖未曾出手?” “有半道本命字护他周全。” “本命字?!”男子瞳孔骤缩,“是青州书院的人?” 老者抬眸望向南方,苍老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对方竟是不知用何种手段切断了他的窥视:“凶手为武夫,非是儒修————你儿陨於南境,那人身上留有血脉印记,你可派人循跡而往。” 与此同时。 青州书院一处幽静小院,正挑灯捧卷讲师口中温吞吞的诵读声停了。 “柳先生————可是发生了什么?” 身旁一名年约八九岁的小女童心思敏锐,当即问了一声。 面若玉冠,面容温和的讲师看了眼窗外,笑著摇摇头,慢悠悠开口。 “无事,待会应是要下雨了,今夜就先到这里吧————下雨天最是適合安睡。 “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中,漆黑短刃为之碎裂,苏牧看著那碎裂的短刃,一双眸子里浮现出掩饰不住的疑惑。 “王玄天————怎会还活著?” 长丰城一战王玄天临死之前的场景在苏牧眼前清晰浮现,他一遍遍復盘著其中每一处细节。 “厉先生,枪下留尸!” “厉兄,留他全尸!” 记忆中的两道声音猛然在耳边响起,苏牧眼眸为之收缩,浑身一颤,敏锐捕捉到了异常之处。 这两道声音分別来自林家兄妹,以及另一位金令上官珂。 “原来如此————真是个疯子。” 苏牧眼眸闪动,在强大的悟性下想通了很多疑惑处,但也有一些眼下还无法完全想通,只是他不是一个纠结之人,想不通暂且就不想了,他只需知道一点王玄天並未死就好。 “王玄天是个祸害————但他是个极度自傲之人,他说去了青州便是真的离开青云三县了。” 思及此,苏牧轻吐出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 有柳正源那一道正”字护体,苏牧破限状態下掌握几分秘境玄妙,又燃烧气血以罡劲施展出熔火金身的九寸青焰护体。 看似苏牧在陶行正的临死一击的反扑中化作血人颇为悽惨,实则仅是受了些许皮外伤罢了。 但陶行正等几人就没这般好运了,在陶家老祖与那道正”字的交锋中彻底湮灭,三人、两匹赤血马、一辆马车就此人间蒸发。 苏牧收回那道正”字,悄然回到燕雀街的藏酒小院。 “嗯?” 回到宅院中的苏牧仔细检查起自身的情况,很快面色为之一变,就在他心口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血色印记。 若是催动精神力靠近印记,苏牧更是从中隱隱感受到了一股窥视感。 “看来————传闻是真的!” 苏牧登时感到棘手,眉头微微皱起。 药师临死之前,將云鹤医馆的託付给了苏牧,医馆內的藏书自然也归於苏牧,他曾在一册古籍上看到过关於宗门世家的一些记载。 某些大宗门世家存世的时间甚至比大炎王朝更久,这等存在不但底蕴深厚,实力强大,更是人才辈出一代传一代,纵使会经歷沉沦但底蕴犹在,只需族內诞生一尊或数尊天骄便又可重新崛起。 正因如此,这等大宗门、世家大族对核心弟子极为重视,古籍中就曾提及某些宗门世家的强者会耗费力量,或以血脉,或以道统传承给门內核心子弟体內留下一道力量。 一旦这些核心子弟遭遇危机,便可祭出退敌,或是发动玉石俱焚的一击。 哪怕出手之人侥倖不死,这些世家宗门核心子弟体內的印记也会隨之转移,种入到凶手体內。 如此一来,宗门世家的长辈、强者就能够藉此追击杀害自家子弟的凶手! 因此原因,无人胆敢轻易对这等世家宗门的核心子弟动手,因为一旦动手,便是得罪了对方整个宗门,整个世家大族。 这陶行正之前所言並非为虚,他在陶家之中的地位显然不低,眼见活命无望,便是果断要玉石俱焚,让苏牧一起陪葬。 但陶行正不会想到苏牧却还能活下来,只是如今死罪已逃,但活罪难逃。 苏牧面色微沉,伸手触及印记,指尖触及心口的一瞬,那血色印记又诡异的深入血肉当中,显然剐去血肉这等寻常手段是无法祛除的。 当下苏牧尝试动用精神力、九寸青焰、火雀罡劲等手段,其中唯有体內的火雀罡劲能有些许作用,但却又很快发现这血色印记如附骨之疽,根本无法直接祛除。 每每想要祛除时印记便会越发深入躯体中,並產生一股奇特的吸力,在吸食著苏牧的生命力。 几次尝试下来,血色印记非但没有祛除分毫,反而越发清晰了。 “这玩意————当真诡异,寻常手段根本无法祛除。” 苏牧惊疑不定,如今那道正”字沉寂了下来,他暂时无法催动,尝试了多种手段后发现完全无用,这东西目前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和理解。 最后苏牧也只能催动火雀罡劲將心头的印记层层包裹起来,他发现如此做能隔绝其中的窥视感。 只是那血色印记並不安分,需要苏牧不断消耗罡劲转化为火雀罡劲后加固封锁,消耗罡劲的速度几乎与罡劲流转自行恢復的速度持平。 苏牧颇感棘手,但並不后悔什么,哪怕知晓后果后重来一次他也不会放过陶行正,只会更加深思熟虑一些。 “方才————陶县尊是不是出城了?” 城外先前的大战惊动了整个青云城,守城士兵从震撼中回过神后很快想起前不久匆匆出城的陶县尊。 登时满城皆惊,眼看城外重归死寂,青云军倾巢而出。 事已至此,苏牧听著街道外的动静,心念一动血肉咔咔”作响,苏牧换了一身衣物,变换面容身形后戴上一张白狼面具跃出小院往县衙而去。 陶行正逃得匆忙,不少家当应该来不及带走,那必然是留在了青云县衙。 不多时,苏牧重返青云县衙。 他仔细搜索著那处深院的每一间房屋,很快就在陶行正起居的臥室內找到了一处暗室,苏牧伸手按下隱藏在书架瓶后的隱秘按钮。 机关声响起,屋內书架分两侧开启,现出暗室入口。 “嗯?这是能够改善武者体质的赤血果”,古籍上描述赤血果百年生一纹,这果子上有著足足三道之多,这三百年份的赤血果足有五枚————这东西我在医书上见过,是五叶血芝,能够增长武者气血,辅助六品武者修炼,加快换血————” “这些是妖兽之血,看品质至少都是七品的,还都是精血,竟有五罐之多!” 暗室並不大,其中的东西其实也不算太多,但皆是价值不菲,外界难寻的精品,饶是以苏牧如今的身家和见识,也是为之咋舌,暗暗点头。 “青云县尊出品,必属精品!” 苏牧感慨一声后照单全收,数百年份的药材、丹药、妖兽精血还有一些秘籍和古卷全部收入须弥戒中。 之后苏牧又在县衙其他深院又閒逛了一圈,也有一些黄白之物的收穫,但比起陶行正暗室里的东西都算不得什么。 待得苏牧閒庭信步搜刮离去后,县衙中的护卫都无一人能有所察觉。 藏酒小院之外,苏牧脚步为之一顿,望向了更深处后暗自嘆了一口气,旋即走向了他在燕雀街购置的第一个宅院,也是他最初在城中的落脚处。 院子里有一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趁著满城惊动之际闯入小院的人影面上满是犹豫和忐忑之色。 来人在院子里久久驻足,不知在思索什么。 “武叔。” 这时来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听到熟悉的声音,来者浑身剧颤,喉咙上下滚动咽了一大口。 “咕嚕!” 今夜不速之客非是他人,赫然是锻兵坊现任坊主,武烈;他今夜终於按捺不住心头的困惑,这才趁机闯入小院想要验证心头猜想。 自己可是三次易筋的七品武者,身后之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靠近自己,且对方又唤自己为武叔,莫非此前心中猜测都是真的?! 武烈浑身剧震,难以置信地缓缓转身。 昏黄的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静立如松,轮廓依稀可辨,待看清那张熟悉而年轻的面容时,武烈瞳孔骤然收缩。 “武叔,许久不见————三位大师傅別来无恙? > 第229章 传奇落幕,命不该绝! 第229章 传奇落幕,命不该绝! “当真是你————小牧?!” 心头虽有诸多猜想,但待得武烈真正亲眼所见的一剎那心头仍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以平復心绪。 “武叔,进来坐坐吧,我去泡壶茶。” “好..... ” 房间內武烈几番张口欲言,但话到了嘴巴又咽回了肚中,不多时苏牧泡好一壶茶水,先为武叔倒上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 一缕缕热气升腾,茶香满屋,苏牧静静而坐,对於武烈的到来其实也有几分预料。 “好茶。” 武烈不知该说些什么,解开茶杯,托起茶盏轻品了一口,一口茶水入口,香气馥郁,但此刻武烈没有心思品茶。 苏牧也喝了一口杯中茶,眸子里闪过几分追忆,这山茶是药师从南边收来的,现如今药师长眠青竹下,而小医师被霍家带走。 他心头不免生出淡淡的懊悔,当初为何没有问山茶是从何而来,谁人能料未来事? 苏牧手中的山茶还是当初每年小医师送来的,多半是小医师从药师那偷拿的,如今是喝一点就少上一点了,苏牧对这山茶极为珍视,平日少有冲泡。 “武叔,你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苏牧放下茶盏,打破了屋內的平静,武烈抬眸望来,终於开口问出心中所想o “黑山林?” 苏牧没有开口,只是轻頷首,武烈得到確切的回应瞳孔为之骤缩,待得深吸一口气后一连又快速报出了数个地名、或是称號。 “双柏书院?” 苏牧依旧点头。 “长丰城...拳棍双绝?” 苏牧再次点头后武烈整个人只觉头皮麻烦,浑身如遭雷击一般,待得武烈稍稍平復一番后苏牧才適时开口。 “武叔,你今夜来的正好,我本来也打算过些天就去寻你————我最近感觉自己的技艺来到了一个瓶颈,想要去看看外面的天地,以求精进突破。” 武烈听到这话,本能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也有诸多疑问想要询问,但最终都被他生生忍住了,作为锻兵坊的掌舵人,执掌锻兵坊几十年之久的武烈非是蠢人,他自然听出了苏牧此番话的意味。 再一联想起今夜青云军倾巢出动,以及那夜的太平道使者之事,便是清楚苏牧他不留下,锻兵坊这小小的庙宇实在也容不下苏牧这等真龙。 强要开口反而会伤了双方情分,倒不如一开始便不开口。 思及此,武烈点点头。 “好————以小牧你的天赋,青云於你而言太小,你是不该拘泥於此,该走出青云去更宽阔的天地。” “时间过得真快吶————这一晃离你当初来锻兵坊都过去好几年了,三位大师傅他们很担忧你,如今也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武烈看著苏牧年轻、俊逸的平静面容,只觉眼前一阵恍惚。 数年之前谁又能想到从小村子里来的无名少年会在短短数年之后,就扶摇直上迅速崛起,成了斩杀黑山天王的三县第一强者。 这一刻武烈耳边忽的响起了自己那位李师弟寄来的推荐信,信中对苏牧的评价便是这么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 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不及李师弟,昔日的无名少年,如今早已名动三县! “好,离开之前我会去看看三位大师傅。” “如此就好。” 眼前的苏牧在武烈眼中显得熟悉却又有些陌生起来,两人之后又聊了许久,但都没有再提厉飞雨与太平道使者之事,只是喝茶聊聊家常,说起这段时日锻兵坊发生过的一些趣事。 一壶茶很快饮尽,最终武烈起身道:“小牧,你离开的消息我暂时不会对外宣布,只会声称你要回老家休息一段时日,等时间一久,想来也就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了。” 实际上,苏牧接续筋脉痊癒后就有这等想法,他在有意淡化自己的存在,到时有朝一日离去也不会引来太多关注,时间自会冲淡一切。 今夜过后,厉飞雨这个身份也该落幕了,明日一早这位斩杀黑山天王的三县第一强者便会成了袭杀青云县尊的乱贼,他的离开对於锻兵坊也会是一件好事。 “下次————可能会是最后一次见小牧了。” 武烈心中暗暗长嘆了一口气,对於苏牧的离去,他其实早有预料,以及他隱隱有预感,今夜城外发生的令青云军倾巢出动的大事只怕也与小牧有关联。 苏牧亲自將武烈送出了小院,清风徐来,武烈再转过身时身后之人已然消失不见。 “小牧————竟真是那位长枪睥睨,神拳无敌”的三县第一强者厉飞雨?”武烈心情颇为复杂,直至此刻他都有些宛若幻梦一般。 认为將小牧、太平道使者、厉飞雨这三人联繫起来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今夜之事也將成为不得与任何人述说的秘密,武烈打算將此事带入尘土当中。 武烈很聪明,深知这些事一旦泄露出去无论对於锻兵坊,还是对於苏牧而言都绝非好事。 今夜苏牧的言语並不多,给人的感觉似乎有些冷淡,但唯有武烈清楚,小牧是真的把锻兵坊当成了自己的家,对自己和巧儿、对三位大师傅当成了亲人一般的存在。 数次出手,无一例外都是在锻兵坊或是自己等人遭受波及、威胁之际,小牧一直都在暗中保护著他们与锻兵坊,一切都在暗地里默默付出,没有取过任何回报! 当夜,电闪雷鸣中迎来了一场倾盆夏雨。 城外倾巢出动的青云军看著那被暴雨填满好似河道一般的恐怖沟壑,尽皆心惊肉跳,很快有人注意到了此前陶县尊车马出城留下的车痕就在此处彻底断了,再扫视一眼场上激烈的打斗痕跡,联想起先前守城士兵看到的一切。 一个令所有人都心惊不已的猜测浮现脑海! “陶县尊死了————被人杀害了!” 至於杀他之人,在场青云军士尽皆沉默了,他们当中几乎所有人都经歷过长丰城那一场大战,无论是那破空的青焰,还是虎啸钟鸣之声。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如今风头无二、被誉为三县第一强者的厉飞雨! “陶县尊即將调任一郡司马,乃是朝廷六品命官,又出身青州大族————这厉飞雨缘何要袭杀县尊大人,他將陶县尊杀了,这是惹上了弥天大祸吶!” 暴雨下,一道蓑衣客悄然来到了云鹤医馆,踏著青苔小路走入了青竹林中。 翌日,苏牧离开了燕雀街,除武烈有所猜测外无人知晓,就连武烈也並不清楚苏牧即將去往何方。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位已然成为了民眾家常饭后谈资的三县传奇人物厉飞雨。 这位活著的传奇人物是青云斩妖司衙门下的一名银令捉刀人,每次出手恶贼尽皆伏诛,下至江湖恶贼,上至黑山乱军五行旗主、四护法。 乃至於最终於长丰城大战中,一人一枪,於万军沙场当中將为祸三县、仿佛不可战胜的黑山天王轰杀当场! 但又不知出於什么原因,长丰大战过消失一月有余,传闻已然通过青州斩妖司考核,即將晋升为青云三县近三十年来无人能胜任的斩妖金令。 如此一派大好前途之际,厉飞雨却是突然现身,將连夜出城即將担任一郡司马的陶行正击杀! “厉大侠————厉飞雨他向来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岂会突然出手袭杀陶司马,那夜陶司马连夜出城也有蹊蹺,双方多半有著什么深仇大恨,这才反目成仇吧————唉,可惜了,日后这大炎王朝只怕再无这厉飞雨的容身之地!” 当日,厉飞雨所做之事再度震惊了青云城,关於此中蹊蹺眾说纷紜,但不少民眾皆是为厉飞雨感到惋惜。 所有人也都清楚,至此之后这位迅速崛起的青云三县的传奇人物或许就將彻底消失,但关於厉飞雨的传说兴许还会在三县之地流传个几十、乃至上百年,只是百姓们不能再光明正大谈及这位传奇人物。 但越是如此,或许越是会有民眾铭记这位长枪睥睨,神拳无双”的厉大侠,也会在暗地里回忆起厉大侠的光辉事跡。 只是这一切对於苏牧而言,不过是捨弃了一个身份,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一段有趣的经歷,许风霜罢了。 也就在三县震动之际,苏牧悄然来到青云斩妖司。 斩妖司深院,李知贺將所有人屏退后眼眸闪烁死死盯著苏牧,“厉先生,你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这等时候也敢孤身一人来见我?” “厉某信得过李司主。” 李知贺神情数变,想要开口询问苏牧为何要袭杀陶行正,但最终没有开口,只是颇为惋惜的长嘆了一口气,似乎在惋惜苏牧行事太过衝动,葬送了大好前途。 “厉先生,不知你今日所来是为何事?” “李司主,不知王玄天的尸体如今何在?” 当下李知贺將王玄天尸体运送前去青云之事详尽告知,苏牧听到护送尸体的队伍当中並无上官珂之际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芒。 待得听完后便是开口问了一句,“李司主,你认为当真是山贼所为?” 李知贺闻言沉默半响后才沉吟开口,“此事我觉得没那般简单————但死人不能復生,王玄天已死,此事多半会不了了之。” “多谢李司主告知,厉某也恭喜大人即將升任,一切事宜都只管往厉某身上推即可,大人保重,若日后相逢,欠大人的那一份人情厉某定当相报。” “厉先生,一切多保重————先生儘快离开青云吧!” 两人互相拱手行礼后,李知贺看看离去的厉飞雨身影后便又长长嘆了一口气,下次再见也不知该是何时,该是何种立场? 离开斩妖司之后苏牧並不打算离开青云,而是出了青云城往东而行。 “兴许从一开始————王玄天就没想过我真的能杀了陶行正。”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见过李知贺后苏牧心中疑惑消散了大半,那日长丰城大战从一开始王玄天就在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悬掛於城头的长丰县尊龚明的头颅便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 一个能避开大炎王朝气运庇护斩杀朝廷官员之人的尸体乃是一件大功,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放任被损毁,而会选择在战后將王玄天的尸体送往青州。 正因如此,大战当中林家兄妹、上官珂纷纷出言要他枪下留尸。 至於为何苏牧会认为王玄天並不打算真正要借刀杀人,那是因为陶行正出身大族,身上有著能玉石俱焚的手段,这点身为刘家之人的王玄天不会不清楚。 如此一来,王玄天临死之前將陶行正所为传音告知的一番话,看似是想要將陶行正也拖下水,实则是为了迷惑苏牧。 “那番话多半就是为了干扰、迷惑我的心智————然后王玄天便趁机施展了某种“假死”的手段。” 苏牧曾在药师所留的古籍上就曾看到过世间存在奇特武学,诸如龟息功”可以製造出短时间內气息断绝、脉象全无的假死之象。 至於为何王玄天的心臟被他一拳粉碎还能活著,苏牧也想不明白,只隱隱觉得或许与王玄天所修的一身魔功以及体质有关。 “此外————那一番话其实也成功转移了陶行正的注意力。” 苏牧眼眸闪动,王玄天將那柄短刃之事告知后自己孤身闯入长丰城,陶行正的注意力必然会被转移,林家兄妹的注意力也隨之被转移了。 如此一来再无人去关注王玄天的假死了。 但在苏牧看来此事极其凶险、也极度冒险,无论王玄天如何假死,其伤势都极其严重,若是自己或上官珂任何一人在护送尸体的队伍当中,身受重创的王玄天多半也是在劫难逃。 只是自己那时在得知陶行正所为,拿到那柄短刃后便离开了,也对陶行正生出了杀意。 而新晋金令的上官珂偏偏又在城中与族人相逢,那上官珂的族人苏牧也认识,便是洪门武馆的上官清,当初韦鸣与谢离两人还曾打算用上官清胁迫其父上官邈。 最终,王玄天的尸体交由青云军与沧河军护送,只是寻常七品武者在王玄天手中无异於螻蚁,哪怕是身受重创。 “上官珂之事应当只是巧合————此番是王玄天命不该绝,果真是身具大气运之人。” 天际刚蒙蒙亮,白河镇街道上已有商贩早早起床摆摊,两面环山的白河镇空气之中瀰漫著一丝水雾。 “客官,可要买点什么?” 蓑衣客在一间打铁铺外驻足,一名皮肤黝黑,十八九岁作妇人打扮的女子上前笑著询问一句,身后锻造台上一名赤裸上身,约莫二十的汉子正用力抢著锻造锤。 “你这最好的刀剑各来一柄。” “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妇人一听招呼了一声,“二狗,去取最好的刀剑!” 不多时,寡言的汉子取来一刀一剑。 苏牧抽出其中一柄长剑,寒光忽现,剑身隱有青光湛湛,如一汪春水。 “好剑,不错的百锻精兵。” “客官好眼力!” 闻言被唤作二狗的寡言汉子眼眸发亮,自打上次受那高人点拨一番后,二狗潜心锻造,这才有了今日的突破。 如今铁铺生意极好,前些日就连白玉商会的大人物也亲自来铺子预定刀剑了。 “二狗,你觉得锻兵坊如何?” 二狗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眼中顿时迸发出嚮往的光芒:“客官说的可是青云城锻兵坊?那自然是三县铁匠一等一的好去处!”他激动地搓著手,“那坊內四位大师傅都是能锻造宝器的大师,尤其是那位苏大师傅,听说他不到二十岁就锻造出了引动异象的半步七品宝器......” 蓑衣客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日后若想去锻兵坊,便持这封信去......你在锻造上有天赋,日后或能有一番成就。” 一旁的妇人本能地想要插话,但想起前两次高人指点的经歷,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 “客官你这......”二狗疑惑看向递来的信笺,当目光触及信封上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字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哐当! 他手中的锻造锤重重砸落在地。 只见那笔墨未乾的信封上,赫然写著两个铁画银鉤的大字:苏牧。 第230章 天地烟雨,春风渡蝉! 第230章 天地烟雨,春风渡蝉! 二狗看著信笺上的字呆滯原地,恍惚之间忽有清风吹散清晨街道上的水雾,苏牧將二狗眼中的激动和热爱看在眼中,他应当没有看错人,颇为满意点点头。 “苏牧?你,你是苏大师?!” 二狗激动不已,但回过神来之时,那一道蓑衣客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街巷,若非手中那一份信笺还在,二狗只怕会认为方才的一切都仅是幻觉。 似是也心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梦,二狗攥著信笺的手紧握了三分,直攥的信笺褶皱成团后又忽的发出一声惊呼。 便是一脸焦急与慌忙,忙將信笺扶平,但一双打铁的漆黑之手,加上汗水这么一抚反倒在信笺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遭,遭了!” 这时那年轻的妇人哭笑不得,急忙上前取过信笺,“二狗,你別折腾了,我来吧。” 妇人边伸手抚平信笺,用衣袖轻轻擦著,边开口问起那位苏大师的事,看著自家那缄默的丈夫提及那位苏大师之际,眸子里闪烁著嚮往与激动,言语也滔滔不绝起来,妇人眸子里异彩连连,少有看到丈夫这般模样。 某刻,妇人忽问了一个问题。 “二狗,你说这个世上哪里来的那般多高人,而且还都是精通锻造的——. 1 正在打铁的二狗再一次呆滯。 “你,你是说————前两次其实也都是苏大师?!” 话毕,二狗匆匆放下手中锻造锤,他大步走出铺子,夫妇俩都没有看清苏牧是从哪个方向离去,二狗便朝著青云城的方向深深一躬。 “二狗愚钝,多谢大师几番点拨!” 白河镇的青石牌坊在身后渐渐隱去,天际滚过一道闷雷。 蓑衣客的脚步未停,任由瓢泼大雨將土路浇得泥泞不堪,雨水顺著斗笠边缘串成银线,在蓑衣上撞出细碎的声响,像无数玉珠坠入深潭。 下雨天,天留客。 乡野酒肆的旗幡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劳作的百姓纷纷归家,道上不见一道人影,天空与大地连成一片,天地间只剩下烟雨。 —— 蓑衣客身上粗麻编织的蓑衣不沾半点雨水,不起眼的布鞋踏在泥泞道路上不沾半点泥水。 那道独行的人影越走越慢,但每一步踏出却跨越了数丈之远,在他身上有蝉鸣之声,亦有清风徐来的呜咽。 两者就在这暮春与夏初的一场暴雨中互相交织、相融,由起初的矛盾、衝突渐渐化作和谐合一。 两者之后,又隱隱出现了另一声山雀惊鸣之声。 蓑衣客眉心当中的精神力之龙翻涌,青云三县祸害已除,接连大战后苏牧紧绷的神经彻底放鬆下来,心念通达。 这一刻高达一百三十八点龙凤之姿的惊人悟性在炙热滚烫,蓑衣客好似融入了这一方天地,融入了这一场倾盆大雨,似那即將迎来一声璀璨的夏蝉,又似那即將逝去的春风,又好似山中那灵动的山雀。 踏踏! 布鞋再次落下。 热烈的夏蝉、隨和的春风、山中惊雀彻底合而为一,在蓑衣客眼前悟性面板浮现,其上早已圆满的八步赶蝉、飞絮功与惊雀步剧烈颤抖起来,三门功法之名为之寸寸皸裂,自那裂缝下有光彩隱现大作! 咔嚓! 脑海当中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苏牧在鸿门宴中从清风帮主顾风手中得来的两门八品轻功身法,以及苏牧最早修炼的一门轻功身法上限的桎梏就此被轰然打破。 嗡嗡嗡! 呼呼呼! 啾啾啾! 蝉鸣与春风如那琴瑟和鸣,山雀之声又为两者加入竹笛之声,更添几分灵动,三者和谐如一,再无半分突兀。 斗笠下蓑衣客缓缓睁开了眸子,嘴角微微上扬,多了几分笑意与惊喜,此番的顿悟来的出乎预料,但苏牧清楚就算没有此番顿悟,他若一心要融合这三门轻功其实也並非难事。 ???:【八步赶蝉(圆满)、飞絮功(圆满)、惊雀步(圆满)】 眼前面板当中,原本圆满的三门轻功身法就此消失,取而代之多出了一个未知的小成武学,而隨著苏牧心念一动,眼前又浮现出了全新的一栏。 “不错————两门八品,一门九品相融竟也触摸到了六品武学的层次,堪堪迈入其中。” 苏牧细细感知一番,很快诧异发现这三门轻功相融合的全新武学在品级上达到了六品的层次。 “惊雀步为辅,八步赶蝉与飞絮功为主————这门六品武学就唤作清风渡蝉好了。” 清风取自飞絮,蝉取自八步赶蝉,渡则暗含惊雀步在其中的衔接之意。 心念一动。 悟性面板之上那未知的身法一阵模糊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清风渡蝉”四字浮现,旋即自有一股略炙热的暖流在双足之间凭空生成。 清风渡蝉(小成1%) 悟性:140(龙凤之姿) 咦? 也就在这时,苏牧口中发出一声轻咦,內视状態下他发现丹田处那相比罡劲之丹微弱的可怜、如一缕白烟一般的浩然气此刻正在颤动,小心翼翼汲取了一丝悟性暖流后得到了颇为明显的壮大。 “悟性暖流竟能壮大浩然气?” 苏牧眼眸发亮,最初他发现每每悟性突破后的悟性暖流可以缓解肉躯肌肉的酸痛,在悟性层次不断提升后,悟性暖流也可以用於淬链骨骼与筋脉,加快这一过程。 但苏牧也发现悟性暖流无法用於直接提升劲力,但如今他却发现悟性暖流却能直接用於浩然气的蕴养。 浩然气,乃是苏牧得自双柏书院古卷中的儒修法门修炼出的力量,这股力量就好比劲力之於武者,灵气之於道修。 发现这一点自然令苏牧诧异而惊喜,只是他脑海当中也闪过一抹迟疑,按照原本的想法他打算处理完青云事宜便去金刚寺一趟,看看能否解决体內的浩然气与金刚秘境的衝突。 “既来之则安之,这暖流都给你!” 药师曾言儒修入世济世,养浩然气匡扶天下为己任,修行相比其他法门极为缓慢,但王朝气运越强,儒修也便越强。 盛世之儒修的强大毋庸置疑,凭藉气运甚至能跨越大境界与其他法门的修行者相爭! 苏牧不知晓眼下大炎王朝的气运如何,但想来应当还能存续不少年。 如此一来坐拥这等得天独厚的修炼优势,若放任不顾,未免太过暴殄天物,未免令人不甘! “那便修!” 思及此,苏牧很快做出了决断,他向来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辈,何况这些日他其实也尝试过了,这浩然气一旦修出便也无法轻易散去。 既然都踏上了这条路,那便走到底,车到山前必有路。 若是无路,那便用无上悟性轰开一条路来! 心念急转,苏牧心念通达,將清风渡蝉生出的悟性暖流一股脑灌注入丹田处的浩然气中,浩然气如一点星火得到了柴薪,登时传达出喜悦的情绪。 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壮大著,待得这一股暖流彻底消化殆尽,短短十数息之內丹田处一缕白烟般的浩然气很快壮大、分化成了五缕之多,虽然相比罡劲之丹依旧微弱太多,但比起最初却要壮大了整整四倍之多。 浩然气隨心而动,自丹田处中升腾而出。 “浩然!” 隨著苏牧一声低语,白烟自苏牧指间流转,凝聚成中正平和的莹白毫光,苏牧眼眸微眯仔细端详起来。 “果真如此,这儒修法门修出的浩然气的確与气运毫光有几分相似。” 当下,苏牧一指点出,指尖莹白毫光慢悠悠飘离,脱离指尖一尺不到便是彻底消散天地之间。 “有点弱。” 苏牧一怔,但很快又想到兴许是自己並未掌握这浩然气的真正用法,毕竟他可没有忘记柳正源的那一道正”字,那必然也是儒修的手段,若无那道正”,只怕他就算不死,也会在陶行正的玉石俱焚下落得重创。 苏牧修长的手指收回,脑海中忽生一个念想,如今厉飞雨的身份已然不能再用,斩妖司金令之路也自然也走不通了,或许可以试试去青州书院当一名读书人。 一来可以从书院获取儒修的法门,二来也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份融入青州。 “应当可行。” 苏牧暗暗点头,然后学著双柏书院那些个学子,摇头晃脑起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落知多少————好诗,好诗!” 学完后苏牧自己都笑了,但也觉得颇有意思,前世他好歹也读了十多年的书,怎么也算是读书人了。 “试试春风渡蝉。” 读书人收心,运转起身法一步踏出,身形一晃如梭穿过密集雨线,七丈外一处小水坑涟漪泛起,水微溅,然后才倒映出蓑衣客的身形来。 这令读书人眼眸微亮,接连数步踏出,便是能清晰感受到此间差距,春风渡蝉无论是速度,还是瞬间的爆发方面都要远胜此前的三门轻功身法,强出一倍不止! 雨后初霽,正午的艷阳之光倾洒大雾山,常年不散的山涧雾气都好似被驱散了三分。 山腰荒废的山君庙前苏牧微微止步,他往庙內望去一眼。 庙宇当中重新结起蛛网,灰尘也重新將破碎的山君像蒙蔽,看来太平道一事后燕家丫头没有再回来,而是离开了大雾山。 收回目光,蓑衣客继续前行,越过山君庙往更深处行去。 深山之中互现一抹赤色,定睛看去那是一株笔直如龙脊,通体生有淡金色斑点的赤木。 离开青云在即,苏牧来取赤木了。 苏牧掌心火雀纹点亮,登时还未靠近一丈范围,那一株赤木便是赤光流转,传达出了同源的亲切。 而那金斑上的锋芒依旧如往日那般抗拒。 嗤嗤! 赤木上的金色斑点光彩大作,一道道无形锋芒如狂风扑面袭来,直將苏牧周身方圆数尺的山风切割的支离破碎。 锋芒比之以往要强出了两三成之多。 只是如今苏牧一身蛟筋玉骨,又掌握了几分秘境玄妙,体魄之强大远胜此前离开之际,以及更有罡劲护体,这些足以轻鬆碎裂未激活铭文宝器的锋芒曾割破苏牧的体肤,但此刻却再无法伤苏牧分毫。 苏牧五指探出,直接无视了这抗拒的锋芒,伸手轻抚赤木。 “我的运气不错,也来的正好————第七道树纹成了。” 上一次到来时,这株赤木躯干上的第七道火雀纹一般的树纹还未彻底凝成,如今不仅凝成,树干也由原本的七尺来到了如今的接近八尺。 “放心,落入我苏牧之手,必然物尽其用,不会令你蒙尘。” 赤木传达出的欣喜愈浓,而金斑依旧做著无畏的挣扎。 话毕苏牧五指间罡劲涌动,拳势骤现,化掌为刀將八尺赤木削断取下,取下赤木后,苏牧感知到大地之下的树根顷刻迸发出一股炙热浓郁的火灵气与金灵气。 方圆数丈大地在金灵气肆虐下千疮百孔,又在火灵气下剧烈燃烧起来。 片刻之后,树根崩毁,消散无形。 苏牧则手中灵光一闪將赤木收入须弥戒当中,最后又望了眼火雀尸体所在的洞窟后下了大雾山。 大雾山苍茫的轮廓横亘在青云与长丰两县交界,乃是两县交界之地,之后苏牧便离开青云往长丰县而去。 “王玄天你將地图赠我————倒要看看你在祁峰山中留了什么。” : 第231章 珍稀妖兽,云雾之地! 第231章 珍稀妖兽,云雾之地! 午后田垄间农人挥汗如雨,山中猎人结伴牵黄背弓入山。 “列位且听,且说长丰城血战——————那厉雨好汉手中长枪如赤练,枪出如赤蟒翻江,一双铁拳更是舞得风雨不透,直打的那长丰城墙也崩塌,黑山天王纵有盖世魔威也要被他生生逼退三十里————” 村口老槐树旁的酒肆里,江湖客推杯换盏,说书先生仍孜孜不倦述说著添油加醋后的长丰大战,贏得江湖汉子拍案叫好,纷纷慷慨解囊,只不过故事里那一位三县传奇人物化名为了厉雨,也不再称大侠。 长丰县北连千里祁峰山脉,三面环山,蓑衣客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就著远处连绵山脉查看起来。 大战一月后,长丰城中不少宅院、街道还在热火朝天的修缮,但长丰大街上往来行人络绎,隱隱超过了先前的繁华。 洪门武馆原本的牌匾被乱军毁去,如今已重新掛上了新的牌匾,新牌匾上的字写的大气,笔走龙蛇却少了老牌匾的几分神韵,那门秘术更不必说。 蓑衣客路过时,洪门武馆外颇为热闹,他稍驻足定睛看去,武馆大门张贴了一张招收新武馆弟子的告示,这才引得眾人驻足,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洪门武馆虽然在一战中强者折损,不復昔日辉煌,但乱军攻城时老馆主率领一眾武馆弟子奋力抗敌的一幕有目共睹,何况洪门武馆曾是长丰第一武馆、也是四大势力之一,在长丰一县的口碑和声望极好。 如今纵使武馆没落,眼下新招收弟子之际仍是有不少长丰人前来,也仍是眾多长丰民眾习武的首选武馆。 苏牧目力过人,他的视线越过人群,很快就在武馆之中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章晋那傢伙还活著,只是左眼上多了一道自上而下的刀疤,比之往昔少了几分年少意气,多了几分稳重与凶悍。 看到武馆內忙的双脚不沾地的章晋苏牧暗暗点头,在这个世道,即將离开三县之际能多见故人一面也算是一件幸事,旋即他迈步离去。 穿过长丰大街出城去,往北继续前行十余里后,苏牧从一处当地老猎户都要望而止步的崎嶇山崖开始登山。 簌簌! 山风吹过,几块小石子簌簌从山崖之上坠落,寻常武者看上一眼也要为之心惊肉跳,却有一道身影轻点崖壁纵身而上,一步迈出便是轻鬆纵越数丈之高,好似凭虚御风一般轻鬆愜意。 施展刚融合自创出的春风渡蝉轻鬆登上峭壁,苏牧往祁峰山脉更深处走去,暮色渐染,忽有山鸟惊飞。 “啊————救命!” 惊恐的叫声中夹杂著一道低吼声入耳,同时也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飘入鼻腔。 深山不知处,一名背著竹篓的十二三岁採药女童神情惊恐异常,在她瞳孔之中倒映出了惊骇的一幕。 呲啦。 一根根荆棘被庞大的脚掌压倒、摧折,枝叶被碾碎入泥,林木好似绿浪往两侧分开后现出一道巨物轮廓。 妖狼一身青蓝色毛髮如甲冑般厚实,肩高比起八尺壮汉还要高出半头,胸前暗银鬃毛隨呼吸起伏如波,它那那一双猩红的眸子闪烁著暴虐,一步步逼近时,锋利的犬牙间滴下几滴幽绿色的涎水,在泥土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瞧见妖狼彻底现出身形一步步逼近,女童嚇得两股战战,不听使唤摔倒在地,又手脚並用不断往后爬出,某刻掌心传来的刺痛令的女童浑身一颤发出一声痛呼。 荆棘將她掌心划破,身后是一片没有人跡的密林,这等密林几乎密不透光,风雨也难入,就算是对大山再熟悉不过的长丰老猎人穿行其中也要小心再小心,並配合开山刀缓慢开路。 不然那灌木枝权便会化作一根根荆棘铁鞭,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刺穿血肉伤及筋骨,她退无可退,身后没了退路。 眼看妖狼再次踏出一步,採药女童蜷缩著身子,脑袋发颤著埋在了双腿间,最后所见便是妖狼似乎失去了耐心,张开了血盆大口。 踏踏! 隨著妖狼狂奔大地在颤动,女童此刻更是惊恐到了极致,她已然感受到了妖狼那腥臭的吐息,也无法遏止在脑袋中想像出自己被妖狼撕碎后吞入腹中的血腥画面。 “嗷呜一”” 林中却陡然响起妖狼悽厉的悲鸣,然后便好似有血肉被切开的声音,採药女童陡然被这一声悲鸣嚇得尖叫出声,但也因此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身后的绝路之中陡然有一道绚烂凝练的剑光迸溅而出,那剑气好似一汪寒潭之水划破密林,身前妖狼身形为之一僵。 瞬息之间,一道血线在妖狼脖颈处猛然扩张,血光如泉涌迸溅而出,但那漫天迎面的血水却又纷纷凝滯在半空,好似被一道无形之力阻隔,全然化作一颗颗血珠坠落化作血溪。 踏踏! 脚步声再次响起,一道人影就这么从身后绝路中走出,这时那妖狼的脑袋才后知后觉一般与尸体分离,重重砸落地面发出了咚”的沉闷声。 “咕嚕————妖狼死了,就这么死了?!”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 採药女童面露呆滯,一脸难以置信妖狼就这么死了,之后才生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回过神来的她连忙喊了一声道谢,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因为四肢无力磕头时身子都完全伏在了地面。 “起来吧。” 昏暗的光线下女童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觉得那人很高,甚至比起妖狼生前还要高些,恩公轻轻伸出一掌,掌中一股清风涌动,一株药材从药篓中飘起落入掌心。 “这株草药你是从何处寻得?” 苏牧眼眸微微眯起,摄入掌心的药材外形如狗尾巴一般,看似其貌不扬却又通体呈现为淡金色,从中透出一股微弱但凝实的锋芒,竟与先前收取的八尺赤木上的金斑颇有几分相似。 他猜测眼前这头妖狼多半就是衝著这药草来的。 “恩公,这狗尾巴草是在一处山涧旁寻到的,恩公若是需要,我,我这就带你去寻。” “不必了,你將那山涧的大致方位与我说说。” “恩公,那处山涧就在————我沿途在林木上留有圆形记號————” 女童闻言本能地鬆了一口气,当即详尽將那山涧的方位讲诉,也道出了自己留下的记號,苏牧听完轻頷首。 “山中多凶险,我送你下山。” “恩公出手相救已是大恩,小人对这大山熟悉,不敢再劳烦恩公————” 话音未落,女童又是啊”的惊叫出声,只觉那道高大的身形將一手自己抱起,旋即狂风起,眼前一切在飞速往后倒退,然而林中铁鞭一般的荆棘却无法伤及两人,反而被一股无形之力震碎成齏粉。 不知过去多久,昏暗之中透出一抹光亮,旋即光亮大作,怀中女童刚平復的心绪再次掀起剧烈涟漪。 月色下女童瞳孔骤缩,看清了恩公竟是带著她从一处悬崖峭壁飞跃而出,当即睁开的眼重新闭起,口中连连发出惊呼声。 “好了,你沿著这条路回去吧,这瓶补血丸归你,这株草药归我。” 直到脚踏实地后女童才敢睁开眼,再想要道谢之际恩公却早已消失,这令她不禁生出懊悔,懊悔自己没能看清恩公的面容,最终这名採药女童心怀感激朝著那一处悬崖跪拜叩首后离去。 “八品妖狼,不能浪费了。” 不久后,苏牧重返妖狼尸体处,他手中灵光一闪取出一个空的玉制小罐,先是从狼心处接了一罐新鲜心血,又取出一柄长刀从前肢割下几块狼肉。 此前听闻妖兽之时,苏牧其实就想尝尝妖兽之肉是何种滋味,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也算如愿以偿。 之后苏牧又取走了一截狼骨,一根狼筋以及利爪,做完这些便大步沿著妖狼来的方向而去,待穿出密林后苏牧敏锐在一棵灌木上捕捉到了那女童口中的印记,印记看上去很新鲜,留下不会超过两日。 一路沿著印记而行,不知走出多远后有流水声入耳,復行数里后眼前豁然开朗,山中现出一山涧,山泉之水自山涧飞流直下形成了一处清澈的山溪,上弦月倒映其上,波光粼粼。 越过山涧,很快苏牧找到了女童口中的採药之地,此处有著一片茂密的狗尾草,其中点缀几株淡金色狗尾草,但其中蕴含的锋芒都极其微弱。 苏牧鼻子微动,仔细將临近之地走上一圈后眉头微皱,他在见到女童药篓中的金色狗尾巴草之际便有了猜测,这东西多半就与那株八尺赤木相似,乃是强大妖兽之血经年累月浇灌而成。 但如今看来似乎是自己猜错了。 苏牧当下取走那几株淡金色狗尾草重返山涧,脚尖轻点跃上山涧后登高观察起身处地势。 “咦?” 苏牧俯瞰周围地势之际瞬间就感到了熟悉,此地竟距离王玄天地图上用墨色標註的圈不远了。 “巧合吗?” 苏牧暗道一声,沿著地图標註之地而去。 半个时辰后,眼前出现了一处幽深的洞穴,洞穴入口处有著被强行从外头轰开的跡象,就在此处苏牧也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赫然是那狗尾巴草的气味“进去看看。” 穿过被轰碎的入口,幽深的洞穴內一片死寂,苏牧心念一动体內火雀罡劲涌动,顷刻有火焰自掌心升腾,走入其中后苏牧发现这洞穴之中留有某种带有利爪的妖兽活动痕跡,但从痕跡来看那野兽至少有个数月没有归来了。 一路走至洞穴最深处,自洞穴天板的窟窿中倾洒下皎洁的月光,月光下有著一堆野兽骸骨,以及另一丛狗尾巴草。 令苏牧眼眸闪动的是这一丛狗尾巴草全都是金色,且都散发著更为凝实的锋芒,苏牧取出地图確认一番,標註之地的確是这一处洞穴。 “此处洞穴棲息的莫非是一头珍稀妖兽?入口处应是王玄天所为,以王玄天的实力最终也没能得手么?” 苏牧心中既生出疑惑也多了几分兴致,从洞穴中留下的痕跡来看,曾在此地棲息的妖兽体型並不大,从脚印大小来看多半也就与寻常猎犬相当,能让王玄天惦记的妖兽也必然不凡。 “这洞穴的主人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归来,先去另一处看看好了。” 苏牧在洞穴扑了空,打算先去另一处硃砂標註之地看看情况,当下他將洞穴深处的狗尾巴草收取后离开了。 清晨第一缕曙光穿过密林倾洒入大山之际,苏牧眼前出现了一处云雾繚绕之地。 苏牧手中灵光一闪出现了一柄百链精兵级別的长刀,他隨手將长刀往前掷出。 嗤! 长刀破开,就在即將接触的云雾之际,那看似寻常云雾一般的存在翻涌,只一瞬便將那长刀切碎成无数碎片,化作一堆齏粉铁屑。 看到这一幕,苏牧眸子为之大亮,迸发出炙热和惊喜。 此刻他自光灼灼好似能將眼前白雾看透,已然洞悉了其中之物,为验证心中所想苏牧手中再次灵光一闪。 赤芒闪烁,一株八尺赤木凭空而现。 而这一次情况迎来了逆转,换做赤木躯干如临大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雀鸣之声,而那一点点金斑则是光彩流转,躁动不安起来。 “原来如此! ” 第232章 祁峰禁区,书院押注! 第232章 祁峰禁区,书院押注! 苏牧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瞭然,寻常人、哪怕是三县中的绝大多数武者只怕也会將眼前的误认为是山中的寻常迷雾。 但苏牧看的真切,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云雾,而是浓郁精纯的金灵气所化,至於方才將百链精兵切做碎片、碾碎成齏粉的锋芒其实是一道强大的武势。 若苏牧猜的不错,王玄天便是在此处领悟了拳势。 云雾的主人多半就是当初重创火雀的恐怖妖兽,两头强大妖兽之中的吊睛白额虎。 眼前的云雾虽遮蔽了苏牧的感知,但苏牧眼下有所预感,当初的火雀在大战后身陨,吊睛白额虎多半也步入了火雀后尘。 “白虎武势禁区为——————白雾之外半丈。” 苏牧眸子微眯起,也敏锐注意到了白虎的锋芒武势被触发的距离是半丈,那柄百链精兵便是触及半丈之距时被恐怖的白虎武势切得支离破碎。 “王玄天在此处领悟了拳势————如今他指引我来到此处又是何意?” 心念急转,苏牧发现自己的確有些看不透王玄天此人,不过世上事就属人心最为莫测,比天气晴雨更为莫测,看不透便看不透吧。 虽说心中有了半丈为底,但苏牧出于谨慎,左脚轻跺震起方圆丈许石子,右手又是一爪,雄浑罡劲勃发將其中数块石子摄取入手。 咻咻咻! 之后苏牧隨手將石子掷出。 嗡嗡嗡! 白雾翻涌,好似剑鸣声,又好似虎啸之声,几枚破空的山石纷纷在那恐怖的白虎武势下化作齏粉,隨风散落一地。 “的確是半丈不假————那便试试看好了。” 苏牧眸子发亮,心念一动九寸青焰自每一寸体肤翻涌而出,苏牧一步步靠近,伸手抓向白雾。 半丈之际,锋芒再现。 九寸青焰未见有丝毫变化,苏牧指尖一块血肉陡然却被锋芒斩断,血光乍现后那九寸青焰才后知后觉被这道恐怖的锋芒斩灭。 “好强的武势。” 苏牧眸子火热,嘴巴微张深吸一口气之际,虎怒、鹿鸣、熊吼、猿啸、雀啼声齐齐自苏牧躯体进发而出。 玄妖五变·破限。 九寸青焰顷刻化作深青之色,隱隱有突破一尺的跡象。 但这一切在触及半丈禁区之际再次支离破碎。 “继续。”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一次苏牧在破限后状態下將一寸三分厚的雄浑罡劲催动到了极致,火雀罡劲凝成一尊足有两丈之巨的青焰大钟。 苏牧再次伸手。 鐺鐺鐺! 十分之一息的时间不到,数以几十、上百、乃至上千道金铁交鸣声合一,青焰大钟之上顷刻多出了无数道裂痕,继而又在一瞬之间被切割成碎片,彻底碎裂开来。 霎时苏牧浑身微颤,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嘴角鲜血溢出,眸子里却没有挫败,反而越发火热,闪烁著一道道精芒来。 “再试试拳势!” 苏牧刚欲催动拳势,下一息眉心精神力之龙便是传来了强烈的危机预感,苏牧没有迟疑,顷刻施展身法往后退出一步。 嗡! 云雾好似被苏牧的拳势触怒,云雾中陡然响彻一声前所未有的嗡鸣之声,然后一道无形的锋芒之势跨越半丈雷区倾泻而出。 一截断髮纷飞,眉心处一道血线撑开,以如今苏牧强大的体魄与三分之一换血的生机也难以癒合伤势,血流不止。 轰隆隆。 方圆数丈之內,锋芒肆虐,一切林木、山石尽皆被磨灭了一般,隨山峰碎裂成齏粉。 “哇——!” 苏牧五感敏锐,又有精神力之龙预警闪躲的及时,肉躯只遭受了皮肉伤,但面色却是瞬间变得苍白,浑身一阵跟蹌,方才那锋芒之势中蕴含有一股凝实强悍的意志。 武势乃是武者意志的具象化,两股意志相遇形同水火不容,一山不容二虎。 眼下苏牧的武势无法与白虎锋芒抗衡,顷刻便是落败遭受了武势的反噬,顿觉脑袋刺痛欲裂,好似当初与陶行正那道阴险的印记倾轧一般。 此外还有那么一缕锋芒透体而入,此刻正在苏牧体內肆虐。 呼呼! 苏牧粗喘著气,体內罡劲之丹自发加速运转,雄浑罡劲倾巢而出將体內肆虐的锋芒镇压磨灭,待彻底平復心神后一双眸子却是越发明亮,流露出一抹惊喜与意外之色。 “血色印记似乎被锋芒削弱了?” 陶行正死后种入体內那枚血色印记极为棘手,苏牧尝试过诸多手段都无济於事,印记能够不断汲取苏牧自身的气血和生命力壮大自身,又好似与苏牧彻底相融,难以剥离。 但如今苏牧忽然发现了一个能彻底解决印记的办法。 思及此,苏牧没有犹豫什么,手中灵光一闪取出一个禁制的瓷瓶,仰头灌下一枚莹白丹药,药力化开后化作一道沁凉之流氤盒之上眉心,令的苏牧大脑为之清明了三分,武势的反噬也缓解了不少。 这是名为寧神丹的丹药,来自陶行正的暗室珍藏,为一道丹纹品质的九品丹药,是少有能补充精神力、寧神静心功效的丹药,至少苏牧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具备这等功效的药物。 此刻的苏牧並不清楚,这寧神丸虽然品级不高,但炼製需要不少珍稀药材,乃是陶行正修炼精神秘法所用的珍贵丹药,哪怕是陶行正也不捨得挥霍,平日里也都是节省著用。 如今这些都成了苏牧之物,苏牧很清楚陶行正临死之际將印记打入自己体內,显然是为了方便陶家之人来追杀自己。 说不定眼下陶家之人已然在追击而来的途中,印记留在体內无疑是一个定时炸弹。 如今有了彻底解决的方法,苏牧挥霍起寧神丹没有半分心疼,心神恢復一番后再次开始尝试。 数息后。 再次血洒长空,苏牧接连吐出几大口血,一双眸子却越发明亮起来,他五指探出,被锋芒切碎的武势重新凝聚起来,比之破碎之前似乎更凝实、强大了一丝。 “果然有用————而且与强大的武势交锋,也能磨练我自身的拳势,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閒!” 山中修炼无日月,时间在白雾之地锋芒连天中一分一秒流逝著。 今日,山下长丰城中开始满城张贴三县衙门与斩妖司联合发布的海捕文书,厉飞雨登上了三县几十年未曾发布过的一级悬赏令。 “唉,厉大侠当真是可惜了————他绝非凶恶之人,也不知此番缘何会出手杀了那陶县尊。” “慎言,慎言!” 长丰城民眾对於厉飞雨大多心怀感激,纷纷有人感慨出声,他们清楚若非是厉飞雨出手剷除了黑山天王那尊凶人,只怕三县之地要血流成河。 而近日除了厉飞雨的一级悬赏令、三县海捕文书外,长丰城还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近段时日来祁峰山脉妖兽活动异常频繁,好似在逃离什么似的,长丰大战过后长丰强者被乱军杀了一轮,如今难以將妖兽全部內部消化。 於是暂代长丰县令的长丰斩妖司主徐真对外发布了猎杀妖兽的悬赏,猎杀妖兽不仅可以获得赏金,官府也会对妖兽尸体进行收购。 一时间,长丰城热闹非凡,妖兽一身皆是宝贝,兽血、兽骨、兽筋皆可炼製宝器,也可入药,就连妖兽之肉也是价值不菲。 正如陶行正所言,青云三县之地之於青州不过是弹丸之地,三县之地妖兽不多,这些稀少的妖兽资源原本由盘踞的乱军占据大半,剩下的则由长丰官府掌握,如今一放开。 不仅是长丰县的武者匯聚,青云、沧河两县强者亦是闻讯云集。 匯聚长丰城的武者少不了吃喝,少不了衣住,猎杀的妖兽也有相当一部分流入了黑市,徐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系列变化在无形中促进了长丰县大战后元气的恢復,倒也呈现出了一派欣欣向荣的局势。 关於如今祁峰山中妖兽异动的缘由眾说纷紜,有说是与先前的黑山乱军有关。 但大部分人都认可的说法是祁峰山脉中本就棲息有好些妖兽,如今得到了几十上百年的繁衍生息后数量大增,妖兽又有著极强的领地意识,这才导致不少妖兽活动频繁起来。 至於此中真正的缘由则无人可知。 远隔数千里之外,青州古郡。 时值秋闈不远,古郡內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青州书院每隔五年將广开山门招收弟子,今岁就定於秋闈之后一月举行。 青州书院传承渊源超过千年,在青州乃至大炎王朝地位尊崇,在青州境內与龙福寺、清风观並称一院一寺一观”,又与刘、杨、李、钟四大世家共列青州顶级势力,合称三门四家。 书院曾得大炎高祖御笔亲题匾额,不仅是青州文人学子的学术殿堂,更是青州儒修之圣地。 此外,也有传闻此番將有几位內院先生要收亲传弟子。 消息一出,青州诸郡大族、各大势力子弟跃跃欲试,纷纷整装待发。 东莱郡陶府。 “源儿。”主座上的中年男子轻叩案几,“三日后即刻启程前往青州古郡,若能入书院成为亲传。” —— 他略作停顿,茶盏在掌中转了个弧,“不仅是你,於我们这一脉亦是喜事。” 二十出头的青衫少年垂首而立,玉冠束起的墨发在烛火下泛著微光:“儿子明白。” “至於你堂兄行正之事,无需你操心,书院不会计较这等小事,也与你无关” 。 主座上的男人声音忽然沉了几分。 “父亲放心。”陶源抬眸时,寒潭般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讥讽,如同惊鸿掠影般转瞬即逝,似是对他的这位堂兄颇为不屑。 青州第一楼,望江楼,楼外江水自东流。 酒楼地处青州大道之东,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酒楼九层,分为下六楼,上三楼;下三楼消费已是一掷千金,上三楼更是非达官贵人,或青州才俊天骄难登。 此刻上三楼某层,一桌临江贵厢中几道气度非凡的身影推杯换盏,谈论青州天地。 “诸位,青州书院开山门在即,不若你我今日各拿出一点彩头,就猜猜今年书院魁首將落哪家?” “既然大人有意,我便拋砖引玉拿出一件五品法器做彩头——听闻钟家出了个才女,我此番看好钟家。” “有点意思,也算我一个,老朽就出一册五品秘籍,就赌李家小子。” “杨家————” “刘家————” “我观林大人家中二千金也不错,我看好她。” “若斩妖司也参加,我便押斩妖司之人。” “东莱陶家也出了个不错的苗子,我便押陶家好了。” 四大世家,刺史家千金、诸郡大族子弟纷纷有人押注,眾人也並不觉有异,就宛若理应如此,除这些世家大族之外的皆为凡夫,这世间哪有凡夫的多少机会,歷来如此罢了。 最后场上眾人將目光落在了一名老道身上,半醉半醒的老道咧嘴嘿嘿一笑。 “诸位大人的宝贝可著实让老道我眼馋————既如此,那老道我便剑出偏锋,就押四大世家、诸郡大族子弟之外的傢伙————”话毕,老道人手中灵光一闪取出一物来。 那是一截通体如玉的青竹小剑。 瞧见此物,在场眾人皆是心中微惊,玉竹剑乃是清风观信物,持之可入清风內观藏经阁参悟一次。 若有悟性,纵使参透领悟清风观秘传道法也不无不可。 > 1 第233章 无效赌约,三十三缕浩然气! 第233章 无效赌约,三十三缕浩然气! 老道人之言落下,望江楼上诸位皆是眸子里闪过一道异彩,也有数人面露一副若有所思神情,这老道人乃是清风观之人,说话或许並非无的放矢。 只是青州书院乃是青州文人学子匯聚之地,更是青州儒修之圣地,若说是青州凛风铁骑这等精锐军吸纳新人,世家大族之外的贫民凡夫会有出路。 军队乃是武夫的天下,武夫在天下诸多修行法门中的门槛最低,上至皇亲贵胄,王侯將相之后,下至百姓凡夫都可入门修行。 但青州书院却不然,常言寒门无学子,寒门尚且如此何况贫民凡夫。 儒家讲究入世济世,养浩然气匡扶天下为己任,此法门修行中正平和,虽然法门强大,但修行起来却极为缓慢,又与王朝气运息息相关。 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无论先秦诸国,还是如今的大炎世道,家中能供人读书便已非寻常人家,寻常百姓一遇灾年温饱尚且成问题,既无钱財去获取书籍,也无余力去读书。 儒修往往是世家大族、官员士绅子弟才会选择的修行之法,以及儒修的修行之路需要不断研读天下书籍,尤其是儒家经典、大儒著作,寻常人家的子弟纵使在儒修法门上颇具天赋,又如何能敌的过世家百年、甚至是数百上千年诗书传家的底蕴。 何况儒修並不需要如武夫一般修炼之初就要打熬筋骨,锤链气力,因而无需等到身子骨长开些才能开始修行,而是从小就可以开始培养修行。 相比从小含著金汤勺出生,有名师指点能读书识字,又耳濡目染薰陶下成长的世家官绅子弟,平民百姓在儒修之法的修炼之初便已落后一大截,此间差距並非寻常天赋能够追赶,更不必去提超越。 正因如此,老道人一番话后又取出清风观玉竹剑时在场眾人会心生诧异,此刻也有不少人想到这老道人可是出身清风观,道门有下算之术,或许这老道人取出玉竹剑只是为了与青州书院结上一份善缘,反正最后人也都是青州书院弟子。 但更多人却是不以为然,不过玉竹剑既出,倒也让不少人暗暗重视了几分,他们都清楚今日这消息一经传出必然会令此番青州书院开山门招收弟子之事竞爭更为激烈。 如此一来老道人的赌约便也更无可能了,形同无效。 果不其然,当日望江楼的玉竹剑的消息便是悄然传入了青州各大顶级势力中,旋即又很快传出青州古郡入了诸郡大族耳中,而青州古郡当中的寻常人家子弟仍旧一无所知。 一时间,青州诸郡大族、各大势力子弟更是摩拳擦掌。 暮色渐沉,藏书阁內烛影摇曳。 近些时日,尤其今年来姜瑶总觉胸中鬱结一口气难舒。 前年她毅然离了京都,独自来到这青州之地成为斩妖司的一名判官,不为別的,只为一证己身。 姜瑶极其厌恶旁人提及她时,总带著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誚一句不过是倚仗家族余荫罢了”。 只是来到这青州后,姜瑶作为青州斩妖司的一名铁令判官却没能做出什么事,整日处理的就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好不容易她负责的郡县上报了几个金令候选,她本以为即將要新收几名属下时还出问题了。 原本好好的三名手下,一人通过她亲自考核的金令捉刀人死在了弹丸之地的乱军手中,另一人更是在考核之后袭杀了在平定乱军为祸而升迁的一郡司马。 此外,那弹丸之地的乱军的更不简单,那自称黑山天王的乱军一个六品武夫便能杀一县之令而不受大炎气运反噬。 大炎朝廷对於涉及能遮蔽、避开国运之法都极为重视,且这等秘法乃是祸乱之源,一般也难以用寻常之物为载体进行传承,往往是通过特殊法门进行传承。 因而能带回那乱军之首的尸体便也算是功劳一件,可以对其尸体施展某些禁忌的搜魂之术查清那气运秘法。 但偏偏那乱军的尸体又在运输回青州途中丟失了。 先是乱军尸体丟失,后是金令袭杀朝廷命官,姜瑶这位负责考核之人也因此受到了波及,若非是她出色完成了中途接到的紧急任务,她只怕会面临直接的停职查办。 “唉————” 姜瑶单手支颐,指尖百无聊赖地轻叩案几,目光扫过那些伏案疾书的文书们不禁嘆了口气,如今她看似升官了,但实际上却是被调离了斩妖司一线,被上头调来给斩妖司整理书册了。 “厉飞雨是吧————以后可千万別落到老娘手中,不然,哼!” 心中恶狠狠想著之际,屋外传出几声吆喝。 “酉时三刻————各司落钥!” 姜瑶闻声当即起身伸了个懒腰,玄色六合靴率先迈出典籍司大院,重重踏在青石地面好似在宣泄著心头的不满。 与此同时,祁峰大山深处。 白雾之地静静盘踞大地,十数丈之外,一株古木下盘膝而坐的俊朗男子口中念念有词,不时变换著诵读的姿势,两团莹白色光团縈绕周身,一明一暗,闪烁生辉。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隨著不断诵读,那团黯淡的光团正在缓缓壮大,就在凝实成长为第一团同样明亮之际。 嗡! 古木下的年轻男子浑身微颤,无形的瓶颈在此刻破碎了。 养浩然气(大成1%) 悟性:143(龙凤之姿) 这一月时间里,苏牧除了藉助白雾之地的白虎武势削弱血色印记,磨礪武势之外,便是在钻研《养浩然气》。 今夜,苏牧掌握的第一门儒修之法由小成晋升入大成之境,內视状態之下,苏牧入祁峰山脉之前丹田处的五缕白烟的浩然气如今已然来到了整整二十缕之多。 其中每一缕都要比此前的浩然气都要来的更为凝实精纯,由原本的白烟一般化作了如今好似半透明的白色薄绢般。 方才体表浮现的两团莹白色光团,每一团便分別是十缕浩然气所化。 隨著悟性突破,悟性暖流自生,这些暖流尽数被苏牧拿去餵给了丹田处的浩然气,数息之內第二十一缕浩然气凝练而出。 旋即又是第二十二缕,二十三缕,苏牧周身有一道白色气旋涌动,不多时第三团白色光团隱隱有了雏形、然后又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壮大。 之后又是第四团浩然之气显化,直至壮大成了正常光团三分之一大小之际才缓缓稳定下来。 古树下的俊朗男子轻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浩然气在其中涌动,深邃而有神。 “此番一举增加了十三缕,达到了三十三缕浩然气之多————不错!” 苏牧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养浩然气修至大成后这三十三缕浩然气比起一旁自行旋转不息的罡劲之丹相比仍是弱小的可怜。 但这段时间在儒修之法上的进步显而易见,浩然气要比之上山之前要强出了十倍不止。 心念一动,丹田处浩然气涌动。 “浩然!” 苏牧右手双指併拢缓缓抬起摇指天穹,然后横於胸前,指尖莹白色光彩闪烁,虚空横斩而出。 顷刻浩然气化作一道白色的柔和剑光掠过长空。 “滋滋滋—— —” 看似柔和的剑光划过数尺外的一丛杂草,登时杂草熊熊燃烧起来,十数息內化作漆黑焦炭。 “儒修之法修炼起来果然缓慢,” 苏牧看到这一幕暗道一声,以他如今龙凤之姿的恐怖悟性,在一月的时间將这门养浩然气修至大成境界,又在悟性暖流的灌注下浩然气壮大成了三十三缕。 但这三十三缕浩然气的威能却没能达到苏牧的预期,至少这等威能的浩然气於他而言几乎没有实力上的提升。 不过苏牧却並没有因此失落,於他而言这门《养浩然气》也不过是消磨血色印记閒暇时修著玩的。 当下苏牧脱去上衣,心口处的血色印记此刻相比一月之前要黯淡了一大半,但前些日开始苏牧便发现继续藉助白虎武势进一步的消磨效果大打折扣。 此外,他手中整整三瓶的寧神丹已然全部消耗一空。 將寧神丹挥霍一空换来的除了血色印记消磨了大半外,还有如今他的武势在不断的挫败下也得到了长足的长进,不仅是对拳势掌控更为嫻熟了,自身的拳势也更为凝实了。 苏牧环顾四下后將目光落在了半丈之外一块半人高形似牛首的怪石上,五指紧握的一瞬。 咔咔咔。 长空陡然有无形霸道之势瀰漫、覆压开来,空气层层叠加凝实后揉於苏牧一拳当中,他朝著面前隨意轰出一拳。 轰隆隆! 以拳头为中心一圈圈白浪翻涌开来,长空陡然扭曲,空气涌动好似在长空留下了一个无形过道。 轰隆隆之后只听得噗”一声,这祁峰深处比之寻常精铁还要更为坚硬的牛首怪石陡然寸寸崩解,碎屑纷飞间在遥隔半丈外的一拳下隔空化作齏粉。 这一拳苏牧没有催动一身蛟筋玉骨,没有施展任何拳法,更没有动用罡劲,但就是这么一拳却直接將一块半人高、硬逾金铁的山石隔空轰碎成粉,一拳之威何其骇人! “相比血色印记,我的拳势提升更为明显————相比上山之前,我的拳势无论是在掌握方面,还是杀伤力和爆发力全方面都有了两成的提升。” “生死之间有大造化,与强者交手才能有长进!” 苏牧眸子里闪烁著精芒,这一月的收穫不可谓不大,他重新转过身望向那一处白雾之地,经歷这么大半月的消磨,那白雾之地的白虎武势竟好似並没有被削弱分毫,这便令苏牧心中一凛,清楚以自己眼下的实力很难穿越那白雾之地。 加之眼下手头寧神丹消耗一空,若要强行下去,接连武势相爭落败的反噬不易承受,只怕会留下难以痊癒的暗伤。 但若是放慢消磨的速度,那效率未免太低,以及方才苏牧也隱隱感受到了好似有人在惦念著他,令他眼皮有微微加速跳动。 “多半是那陶家人找来了————祁峰山脉不宜久留。” 审时度势,苏牧心中很快有了决断,生出了离意。 离意一经生出,苏牧心中也顿生强烈的期待,一双眸子里久违地进发出了强烈的炙热战意,武势乃是武者意志的化身,战意越是昂扬,武势便也越能临场发挥出杀伤力。 那白雾之地寻常时的禁区是半丈,但若是感受到另一股敌对的武势后,那半丈禁区便会顷刻化作六丈禁区。 且越是接近,便越是会遭受到白虎武势的恐怖反击。 初见那日苏牧曾尝试过全力以赴,最终也只能逼近四丈之地。 “离去之前全力以赴————倒要看看我如今能走到哪一步,应该能再逼近四尺吧!” 苏牧低喝一声,一头黑髮狂舞,一往无前的霸道之势毫无保留,同时周身升腾起九寸青焰,体內罡劲之丹也在此刻催动到了极致,在体表凝结出一寸四分厚的凝实罡劲。 嗡! 登时白雾之地翻涌,隱隱化作一头庞大的白虎之形,白雾之虎张牙舞爪,锋芒之势激盪,直衝苍穹。 咔咔咔! 九寸青焰剧烈震颤,罡劲之上泛起剧烈的涟漪。 五丈处。 两道武势爭锋、倾轧,满目疮痍的地面再度留下一道道恐怖深达丈许的恐怖沟壑。 四丈处。 苏牧体表罡劲裂纹密布,但终究没有碎,源源不断的雄浑罡劲倾巢而出,这一月来他体內的罡劲也有了长进,尤其是在一次次破碎之中苏牧对罡劲的掌握越发如臂使指,隨心肆意。 “继续!” 苏牧踏前一步,脚下之地猛地凹陷,但若仔细看去,便可发现其实並非是直接的凹陷,而是在一息之內两股武势碰撞了十数次、几十次之多。 拳势与锋芒之势恐怖碰撞后製造出的余波在这一息之內给这一片大地留下了几十道恐怖的创伤,这些创伤匯聚一处便是造成了寻常人肉眼中的坍塌”之象。 吧嗒! 苏牧嘴角溢出的鲜血坠落,在坍塌出的坑洞上绽放出一朵血,此刻苏牧只感觉破限下的一身蛟筋玉骨也在咔咔作响,承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重压,似那日长丰大战中林家兄妹联手也难在这等重压下支撑,只怕撑不住数息便会直接被白虎之势彻底抹杀。 四丈九尺。 四丈八尺。 每一步苏牧都走的异常艰难,好似在背负山岳行走,直到逼近四丈三尺之际. 苏牧周身九寸青焰彻底熄灭,苏牧清楚自己几乎到了极限。 没有丝毫迟疑,苏牧顷刻抽身,但也遭到了反噬,身形倒飞而出砸断了数棵古木后才稳住身形,破限状態一退出后痛楚顿如潮水涌来,鲜血自浑身四下涌出,顷刻间苏牧化作一尊血人。 “四丈三尺————比之预期还要多出三尺!” 苏牧胸膛下心臟强有力的搏动著,顷刻新生之血翻涌將伤口止血,他那面上流露出满意之色,检验下来武势的提升比之预估的两成还要更大,几乎接近三成之多。 且不仅仅是武势,这一月来罡劲、气血方面在白虎武势这等高压下的也有不小长进。 “是时候下山了。 第234章 万两悬赏,酒铺杀机! 第234章 万两悬赏,酒铺杀机! “咔咔咔“” 蓑衣客带上斗笠,笠下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容很快化作了一张寻常面容,身披明月,蓑衣客转身离去。 离开白雾之地后苏牧重返那处洞穴,只是很可惜的是洞穴主人依旧並未归来。 走出大山深处,不多时苏牧有些诧异发觉一月过后祁峰山脉中妖兽的活动痕跡多了不少,其中也不乏人类武者所留痕跡。 山道崎嶇,苏牧矫健如龙,如履平地。 途中有那么一两头妖兽刚露踪跡,却在嗅到苏牧身上气息的瞬间毛髮倒竖,便是纷纷呜咽著仓皇逃窜,仿佛遭遇了天敌般惊恐万状。 妖兽这般反应令苏牧脚步微顿,原本打算顺手猎杀几头妖兽的兴致顿时没了。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前些日沧河商会的七品高手都在祁峰失了音讯,这小子竟敢独闯————” “不知死活,他那年纪撑死不过八品,能活著下山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有下次指不定就死在山上了。” 下山途中几名结伴而行的三县武者、老猎户双目睁大,他们结伴都不敢轻易往祁峰深处而去,传闻那大山深处有著一头恐怖妖兽,不时会传出几声震动大山的咆哮声,寻常妖兽都要望风而逃。 望著那孤身从群山深处走出的年轻人,眾人纷纷侧目,低声议论开口。 天还未透亮之前。 白鷺山腰,两壶酒静静放在墓碑之前。 雄鸡一声天下白,苏牧重返青云城,城门处明晃晃贴著异常醒目的官府海捕文书,以及斩妖司的一级悬赏令。 “厉飞雨,六品五极境武者,原斩妖司金令捉刀人,武艺高强,擅使一丈赤色大枪,拳法凶悍,平日喜著蓑衣斗笠————天武十三年五月十七夜,於青云城外六里袭杀青平郡司马陶行正后畏罪潜逃,提供线索者赏三百两,擒拿斩杀者记青云、沧河、长丰三县斩妖司一等功两次,赏银万两,赐八品武职。” 苏牧饶有兴致看了眼自己的悬赏,扫视一眼后目光落在平日喜著蓑衣斗笠”一行之际微怔。 难怪自他出现后不少人便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当下苏牧默默取下了斗笠。 “一等功两次,赏银万两,赐八品武职————当真是大手笔。” 苏牧暗暗点头,对自己如今的身价倒也颇为满意,看来三县官府和斩妖司对自己是颇为重视的。 一等功万两赏银还是次要,此番竟是直接拿出了八品武职做悬赏。 须知,李秋这位青云县尉也不过是八品武职,通过金令考核最大的特殊便也是赐予官身,如今他自身的悬赏便能做到这点,若非是悬赏需要验明正身,他都有过一瞬考虑是否要自己去完成悬赏。 不久后,纵使苏牧主动摘下斗笠,一身蓑衣的他仍是被守城士兵好一番盘查才放行。 入了青云城,苏牧径直来到酒尘巷云鹤医馆外,自打苏牧离去后,医馆已闭馆近乎一年,今日到来时却仍见几人在医馆外徘徊。 “老丈你非是青云城人吧,林药师兴是带著他那位弟子出门云游了,这医馆去年深秋便闭馆了,你若是要看病还是去別家医馆吧。” 医馆外支餛飩摊的商贩瞧见医馆外徘徊的老人,开口提醒了一句。 “如此啊,多谢告知。” 求医的老人闻言面露遗憾,最后摇头嘆气离去,双方交谈间一阵清风吹入医馆,两人无一人有察觉。 闭馆近一年,少了小医师打理的医馆內药田杂草茂密,蜿蜒小路青苔丛生。 “药师,小子今年早来了一些时日,先带美酒来看看你————今日一別,此间事了后小子就要离开青云,我打算先去青州————” “你放心,小子下次回来时便会带小月来见你,到时我们三人再一起饮酒。” 苏牧取出十壶酒,边说边仰头灌下,一口口酒水入喉,苏牧自己一人饮尽五壶酒,又倾洒了五壶后重新取出两壶酒珍重放置竹林中。 夜幕时分,竹林中的苏牧暗自嘆了口气,以他如今五次炼劲后的罡劲境界,无需刻意催动,丹田处的罡劲之丹便可隨著呼吸自发运转。 可以说哪怕日后苏牧不再修炼武学,將武功就此荒废,他体內的罡劲也会隨著岁月流转而越发雄浑,这便是五次炼劲凝结出罡劲之丹后的诸多强大之一。 而隨著苏牧迈入中三品淬链完心臟后,罡劲化为属性罡劲后这点便更为强大了。 正因如此苏牧饮酒难醉,除非自行封禁罡劲,不然自行运转的罡劲就会將入体的酒水消化殆尽。 但哪怕没有罡劲,以他这的一身蛟筋玉骨铸造的强大体魄也难求一醉,寻常酒水是断无法做到的。 竹林中缓缓睁开的一双眸子深邃清明没有一丝醉意,这令苏牧颇有些无奈,有时候太过强大似乎也並非百利而无一害。 “药师,小子走了。” 今夜锻兵坊颇为热闹。 吁! 枣红骏马昂首嘶鸣,马车缓缓停在了锻兵坊外,未等马车彻底停稳,车帘便是被人从车厢內掀开。 “爹爹,娘亲,我去找巧儿妹妹了!” 一身淡黄丝裙的李萱从马车上跃下,迫不及待往锻兵坊小跑而去,武巧儿也—— 等候多时,带著李萱欢快往锻兵坊深院而去。 “萱儿,你慢些,慢些。” 车厢內传来几声妇人的呼唤声,李秋很快扶著一名美妇从车厢下来。 “武某恭迎李县尊。” “今日这里可没有什么李县尊,只有李秋。”李秋瞥了眼武烈没好气道,长丰一战后陶行正升迁一郡司马,青云县尊之位空缺,大战功臣之一的李秋便是被拔擢成了如今的青云县令。 “是武某失言了,待会我自罚三杯,走走走,今夜你我不醉不归。” 武烈哈哈一笑,他与李秋已有二十余年的交情,不可谓不深。 吃酒是汉子的事,妇人则是结伴往坊內走去,聊著些家常事,如今聊得最多的无外乎是李萱与武巧儿的婚事,两人早已到了该婚嫁的年纪。 妇人们行走之际忽被几声训斥声嚇得微惊,脚步为之一顿,定睛望去是从那玄铁锻造房內传出的。 “周二狗你个榆木脑袋!” “陈大师傅息怒,彆气坏了身子,是弟子愚钝。” “愚钝,愚钝,你一天都说八百回了,要是换做那苏小子————算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很快,玄铁锻造房大门轰然开启,陈云天脸红脖子粗著从锻造房內气冲冲走出。 “是陈云天大师傅?那被训斥的又是何人?可是陈大师傅的新弟子?”李萱之母好奇发问。 “那周磊是陈大师近日新收的弟子,此人原本是长丰县白河镇的一名铁匠。” “哦?白河镇之人,不知此人是如何被陈云天大师傅发现,又收为弟子的?” “此事说来其实也简单。” “为何?” “此人是苏牧大师傅举荐而来————”说著,妇人压低了嗓音,“陈云天大师傅虽训斥严厉,但我也曾听夫君私下言这周磊的天赋上佳,为人也本分老实———— 但若要与苏牧大师傅相比自然是远不及的。” “苏大师的名號,我家夫君也是常掛嘴边的,曾言苏牧大师傅的锻造天赋纵使放在郡城也是不凡,此人既能入苏大师之眼自然也是不凡。 “恭喜了,假以时日,贵坊必將要出又一位大师傅了。” 妇人们低声聊著,走过前院。 后院当中,陈云天离开锻造房后很快来到深院赴宴,除武烈、李秋外,赵矩、林若水两位大师傅也已到来。 “气煞我了,周二狗那榆木脑袋,与当初的苏小子根本没法比。” 闻言,赵矩和林若水白了陈云天一眼,好似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又怎能与怪物相提並论,这老陈也是被气昏头了说出这等胡话。 酒过三巡,酒量最差的李秋最先被武烈与三位大师傅灌醉,很快便趴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李大人,再来!” “別嚷嚷了,人早醉倒了。” “嗝————这就醉倒了?” 陈云天举著酒盏的手悬在半空,院外忽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三位大师傅与武烈抬眸望去一眼后纷纷浑身轻颤,酒意消退,一道眾人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三位大师傅,武叔————这下半场换小子来陪你们喝。” 当夜大堂內饮酒不断,期间也不知五人说了些什么,酒开了一坛又一坛。 到了最后,桌上鼾声此起彼伏,李秋之后又多了四人。 苏牧饮尽最后一碗酒,平静起身离开了。 六月天,沧河酒尘坊酒香醉人。 时值夏日三伏,沿河酒坊的曲房里赤膊的汉子们正踏著灼热的青砖地来回奔忙。 所谓六月造曲,其曲耐久;此际酒坊之人需日夜翻酒麴,每两时辰调整曲块堆叠方式以防霉变。 —— “翻曲!” 此刻酒坊里曲坯堆叠如小山,蒸腾的热气里混著麦芽的甜香,不时便能听得沙哑的嗓门穿透水汽,正是忙碌时。 酒尘坊深处,一道窄巷里斜挑著面玄色酒旗,老酒铺两扇木门紧闭,铜锁上落了一层尘埃,似是闭铺有一段时日了。 看到这苏牧瞳孔微缩,胸膛下的那颗心为之一紧,顷刻联想到了此前李糠的两封来信相邀,顿时意识到酒铺或许出事了。 就在苏牧心念急转之际,他忽有所觉往小巷口望去,轻微的脚步声后一道身影转身望来。 上次一別,老酒铺的少女好似成熟了不少,一双无忧的眸子不再如往昔那般天真,只是少女身边並没有李糠的身影。 “李鹿?” “厉雨...你是厉雨?” 认出苏牧后少女面露惊喜之色,一阵小跑入巷子,未等苏牧开口询问酒铺闭门之事。 少女丿口寒光亿现! 一柄匕首被少女紧握后颤抖且迅疾刺向苏牧心窝。 .. 第235章 醉月大会,小虎成亲! 第235章 醉月大会,小虎成亲! “哐当!” 就当匕首尖端触及血肉的一瞬,少女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受到了惊嚇,双手剧烈颤抖著,手中短匕登时坠落在地。 常年身处酒铺,肤色算不得白净,肌肤透著零星一点高梁红的少女不敢去看苏牧,忽的掩面蹲下身子,口中发出一声声沙哑惊慌的声音。 “我,我————杀人了————” 少女掩面抽泣著。 小巷之外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似乎无一人能听到小巷中传出的动静。 “为何要杀我?” “不,我不想杀你的————爹爹他死了,是你將他害死了————” 苏牧眸子闪动著淡淡的银芒,李糠之女李鹿只是寻常人,並非武者也非其他法门的修行者,这小妮子根本无法伤他分毫,出刀的一瞬苏牧便察觉到了,也敏锐察觉到这李鹿对自己其实並无杀意。 若非是他主动散去自行运转的罡劲,这一刀反而会直接要了这李鹿这个出刀之人的性命。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护体罡劲,以苏牧这一身参悟了几分金刚秘境玄妙的强大体魄也非是这么小小一柄匕首能够伤到的。 “李糠死了?” “爹爹他死了,年初就死了,就是你將他害死的,我不想杀你————不想杀你” 李鹿一遍遍重复著自己不想杀人,语气之中透著莫大的惊恐还有深深的后悔,在为自己的衝动而感到懊悔。 下一息,李鹿感受到了一只带有温度的大手落在了头顶,一道平静的声音入耳。 “放心,你那一刀刺偏了。” 闻言李鹿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移开掩面的手抬头望来,看到毫髮无损的苏牧之际呆滯的面上闪过一抹欣喜。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棒,101????????????.??????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你真的没死?” 李鹿抬头看去之时,不知何时地上的那一柄匕首已然落入了苏牧掌心,只见他將匕首递来。 “你说是我害了李兄,只是年初我並不在沧河县,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要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吧?” 少女愣愣看著苏牧,神情变得复杂,她没有伸手去接匕首,而是起身从衣物中取出了一柄钥匙將老酒铺的铜锁开启。 “嘎吱——!” 老旧的木门缓缓开启发出声响,扑鼻而来的除了铺子里飞扬的尘埃外,另有一股遮盖不住的浓烈酒香。 李鹿推开酒铺大门,看了眼苏牧示意自己跟来,两人走入酒铺来到后院酿酒之地。 酿酒坊內陈列的物件令的苏牧瞳孔微缩,入目的竟是一套初具规模的蒸馏装置,走入酿酒坊的李鹿情绪忽的变得激动起来,面上浮现出一抹恨意与懊悔。 泪水將她的眼眶打湿,她颤巍巍从一处角落取出了一坛酒水,用手恨恨地拨开封泥,好似是什么极其厌恶之物,“你那日与爹爹说了蒸馏”那些奇怪的东西后,爹爹就像是魔怔了————” “终日就在这里捣鼓这些东西,最后又疯魔一般不断酿造酒水,说是要將这酒水改进,那段时间每日都要喝个酩酊大醉不可。” “直到有一天————爹爹他没能醒来————”李鹿说到此处泪水夺眶,拳头紧攥,“城里的大夫说爹爹他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將爹爹害死了!” 李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想要將那蒸馏装置都掀翻了去,但双手却悬在了半空,最后趴在了桌台上失声慟哭起来。 苏牧闻言浑身一颤,眸子里浮现出一抹悲伤,自己当初的无意之举,將蒸馏这等后世的酿酒概念告知李糠后,李糠这位痴於酒水之人竟是身死,因醉酒而死。 某种程度上来讲,李鹿说的其实没有错,的確是自己將李糠害死了。 一时间,屋內只剩下了李鹿的慟哭声,苏牧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知过去多久后哭声渐止,最后还是李鹿打破了场上的压抑。 “你的衣服破了,我那一刀刺中了你————你是武者,厉雨不是你的真名。” “嗯。” “你是厉飞雨?” “没错。” “我知道自己杀不了你,但爹爹因你而死,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好,我答应了你。” 李鹿浑身轻颤著,似是没想到苏牧这般乾脆就认了是那三县第一强者,是那袭杀了陶行正而被三县通缉的厉飞雨,也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如此乾脆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甚至都没听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答应了,你就不想先听听我要让你做什么?若是我让你去死如何?” 李鹿猛地转过身,死死盯著苏牧,她在苏牧面上看到了愧疚,但並无惧意。 “此事不行你换一个,其余之事我可以答应你————在此之前,先带我去看看李兄吧。” “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你带上这坛酒。” 苏牧珍重伸手接过酒罈,跟著李鹿离开了沧河城,一路来到了城外数里的一处荒僻小山,“爹爹和我不是这沧河之人,死去不能葬入沧河人的祖山。” “此山有名字吗?” “没有。” 墓碑前,苏牧举起酒罈仰头灌下酒水,李鹿先是呆滯旋即本能想要阻拦,但似是又想到了父亲之死,又恨恨咬牙地没有阻止。 直到李鹿看到苏牧一口接一口灌下,她伸手要夺过酒罈,焦急开口。 “你疯了————我,我不是担心你,你答应过要帮我做一件事,你想死以后再死,总之现在不能死!” “而且这是爹爹的酒水,你若是喝完了,爹爹他就没得喝了!” “好。” 苏牧將酒罈放下,李鹿將酒罈抱在怀中沉默了片刻,开口说起自己想做的事。 “爹爹爱酒————喝的半醉时会说些酒话,他不止一次提到李家时痛哭流涕,他哭诉自己愧对爷爷奶奶,还有族中叔伯们,爹爹当初是因为娘亲的事离开了李家,他一直都想要回去只是过不去心中那一关,我知道他酿造美酒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回归李家————” “爹爹他当真不爭气,酿造出了美酒为何不自己去亲手完成————” “我要你送我和酒水去参加醉月大会,爹爹的酒一定能获得好名次,他没能完成之事我李鹿会替他完成的。” “那醉月大会在何地何时举办?” “醉月大会十年一次,下一次就在来年十月,地点在东莱郡。” 东莱郡? 再一次听到东莱郡”的苏牧闻言眸子闪烁,此郡便是陶行正不止一次提及的陶家所在,只是苏牧並未开口说些什么,既然应下那便实现。 苏牧答应过药师去京都霍家接回小医师,如今区区一个陶家又岂能让他生怯。 此外,苏牧也忽然想到一点,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陶家之人多半在搜寻自己的踪跡,去东莱郡或许也不错。 “好,我送你去————但在此之前,我在青云三县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我跟你去。” “隨你。” 长夜无话。 “你真是那厉飞雨?” “是。” “你怎么和那海捕文书上画的不一样,你面上是戴了面具?我能摸摸吗?” 苏牧: ” ” 翌日,苏牧身边多了一名少女相伴。 少女不时偷瞄几眼苏牧戴在手指上的古朴戒指,原本她还头痛如何將爹爹的酒水完好带去东莱郡,此去数千里想要完好运送可要费一番大功夫。 但很快,这厉飞雨仅是手中灵光一闪就將老酒铺里的酒水、酿酒用的酒具连同那一套蒸馏设备都装入了小小的一枚戒指里。 这等玄妙实在超出了李鹿的理解,李鹿忽然觉得爹爹醉酒后说的一些胡话兴许是真的,爹爹喝醉时说过不少关於李家的事,曾提及他们那个李家的来头不小。 —— 说是什么青州大世家的分支,族內还有什么传承,似乎那传承就与酒水相关,总之玄乎其乎,小时候李鹿都只当是故事在听。 看过戒指,李鹿又偷瞄几眼苏牧如今的面容,口中发出嘖嘖声,如此近距离看去她也完全看不出丝毫端倪。 她只知身旁之人的名字为厉飞雨,但完全分不清究竟哪一张面才是这厉飞雨真正的面容。 此刻的李鹿不会想到其实厉飞雨也並非苏牧真名。 “厉————”感受到苏牧望来,李鹿当即改口,“林医师,我们去东河镇做什么?你在东河镇有相识之人?” 如今苏牧的行头是一副云游医师打扮,年岁三十左右,李鹿则是身边的药童,需要称苏牧为林医师。 “嗯,去看看故人。” 沧河城东三十五里,东河镇倚山而建。 热气腾腾的餛飩摊前,李鹿目光掠过街角那户悬著红绸的人家,忽的倾身向邻桌的老夫妇自来熟笑问。 “老丈,那户掛灯笼的,可是要办喜事?” “姑娘好眼力,是李家包子铺的小子要娶亲咧。” 老夫妇中的妇人顺著李鹿指向的方线眯眼望去,又朝斜对门努了努嘴,“新娘子便是杨家糕点铺的姑娘,这两人能成一桩喜事也是不易,好在有侠士出手剷除了那作恶多端的郭家。” “竟还有此事,老太太可能说说?” 这时那老丈接过话茬,咧嘴一笑说起了那侠士血溅赌坊,又剷除郭家之事,说的精彩跌宕好似亲眼所见一般,不少人路过都为之止步,好些人甚至入座点了一碗餛飩,令的餛飩摊主喜笑顏开。 唯有少女同桌的另一人静静吃著餛飩,不时望向不远处那张灯结彩的包子铺。 待得故事说尽,人群才缓缓散去。 这时李鹿便又想起那大喜之事,便又问老丈,“老丈,不知那两家婚期定在何时,兴许我还能去討些喜吃。” “就定在后日正午,按我们这镇上的习俗到时要抬著轿绕坊市三圈哩,若是在场喜可是少不了!” “后日啊。” 李鹿看向身旁苏牧,见苏牧轻頷首后眉开眼笑,吃过餛飩,两人来到客栈开了两间上房。 时间一晃两日后。 “不给喜不让过!” 街道人群中李鹿也学著那些个孩童出声,两家之人笑著洒出红纸包的桂圆蜜枣和喜,引得眾人哄抢。 李鹿挤入人群抢了不少喜,回来时分了苏牧几颗。 “我们待会要去吃喜宴吗?” “遇上了,那便去吧。” 包子铺內摆了五六桌,摆不下的都在街道上摆开,铺外两名老者坐於红布台后,一人收来宾贺礼,一人挥毫记下贺礼数目,每每记下也都会报读出声。 “还请老人家不必报读,只需记下便好。” 老者抬眸,见是三十左右面容寻常医师打扮之人,身边还跟著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 “好。” 接过递来红纸包著的贺礼,其上有著四个字:周山之徒。 “周山之徒?” 老者疑惑解开红纸一看眸子微缩,其中有著一沓五百两面额的银票,粗略估计也有个十来张。 给完贺礼,苏牧打算在街道上寻一桌入座,只是那两名老者相视后一惊,当即唤来一名孩童来请两人入包子铺內入座。 “新娘子一定很好看,真想看看吶。” 李鹿目不转睛看著那大堂內身穿红衣,盖著红盖头的新娘感慨开口,苏牧目光扫过堂上两道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喝著酒。 “小虎,该开始了。” 一名老者附耳低语提醒,身穿新郎服的李小虎望向街道外暗自嘆了口气,他已经书信数封送去青云锻兵坊,可是不见有回信。 一身红袍的李小虎只好转身走入大堂,吉时不可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1 第236章 山君古钟,截断河流! 第236章 山君古钟,截断河流! “你的故人是那两家之人?” “该走了。” “你的事都处理完了?” 少女接连发问,这次医师摇摇头,“还有一件,我要去一趟金刚寺。” “金刚寺?” 听闻要去金刚寺,李鹿眸子里下意识闪过一抹担忧,这金刚寺的名头之大就连她也曾听闻过。 金刚寺,青云五大势力之一,数百年来青云大势力兴盛覆灭不定,岁月流转唯有金刚寺岿然不动。 此前苏牧也曾向李知贺、上官珂两人询问过关於青州势力的局势,上官珂就曾有提及了青云县內的金刚寺多半有著青州顶级势力中龙福寺的佛法传承。 禪心的身影也旋即浮现眼前。 “金刚寺之行————不能大意。” 他如今已是三县通缉之人,苏牧眼下並不知晓金刚寺对自己究竟是何种態度,但金刚秘境的机缘在前他不愿轻易放弃,甘愿冒些风险。 金门山,曾是无名之山,金刚寺於此山中开山立庙。 每当夜幕低垂,寺中僧人诵经之声在山谷间迴荡,隱隱有金光明灭,在峰顶凝聚不散。 寺院常年紧闭山门,唯有四季节气更替之际,於立春、立夏、立秋、立冬时开放山门十日。 久而久之无名之山得名金门”,数百年岁月流转中更成了如今声名远扬的青云五峰之一。 金门山下小镇岁月静好,匪徒不敢染指,因而镇子佛教兴旺,十室九户供奉有金刚罗汉,士绅人家更是一掷千金从金门山上请下菩萨佛陀镇宅,日夜有人烧香供奉。 苏牧给李鹿在山下小镇定了间客房,又给了一些钱財。 “你就留在镇子里,下山后我来接你。” —— “你小心些,別死在山上了。” 苏牧轻頷首,对於李鹿的毒舌並不放在心上,此际並非寺院开放时间,仍有好些小镇居民在山脚烧香跪拜,为家人祈福。 一路走来,苏牧隱隱在小镇里捕捉到一缕缕忽隱忽现的淡金色光彩,这光彩似气运,但又不完全相同。 “这便是佛光么?” 走至山脚抬眸往上望去,那淡金色异彩则是更为明显了三分,隨著阵阵山风吹拂,山上的香火味入鼻来。 苏牧登阶而上,山脚民眾只是望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知金刚寺规矩想著登山入寺之人他们也见怪不怪了,但无一不被僧人拒之门外,在他们看来苏牧也绝不会例外。 登山台阶陡峭,千级台阶便入云雾,现出一块数丈高的虎形奇石,其形似盘踞山林之虎,上刻饱经风霜的金刚寺”三字。 数千级台阶后,山门前两尊五丈金刚像佇立,黑濯石雕琢的眼珠在阳光下泛著暗红光彩,好似怒目而视。 苏牧到来后,寺院中走出一名緇色僧衣的小沙弥。 “施主,今日山门未开,还请下山罢。” “在下与贵寺禪心相识,今日持法印特来拜访。” 苏牧並不废话,手中取出一枚小巧赭黄玉莲印章来。 “玉莲法印?”小沙弥闻听禪心,又见苏牧取出法印当即神情大变,快步上前来,“请將此印交予小僧,我这便去通稟方丈,请施主稍等片刻。” “好。” 小沙弥接过玉莲法印,匆匆转身往山门而去。 去不多时,寺院大门开启,香火缕缕间三道身影便踏著青石阶联袂而至。 为首老僧身披赭黄袈裟,面若满月,眉间饱满,步履看似迟缓,却又矫健如蛟,袖角拂过处,呼啸山风为之凝滯。 身后两名著海青僧袍的老者也是非凡,右首那位瘦若枯松,眼中精芒如电; 左侧僧人则心宽体胖。 “不愧是有著青州道统传承的金刚寺,两名六品,另一人————” 苏牧眸子微微眯起,心中微惊,落后一步的两名老僧气机浑厚,身上透出的气息比之林家兄妹任一人都要更胜一筹,非是初入六品的强者。 而那为首的黄衣老僧苏牧更是有些看不透深浅,眉心隱有著一抹淡淡佛光流转生辉,黄衣老僧袖中一串圆润的檀木佛珠转动,发出空灵声响。 “老朽禪静,这是我两位师弟,禪悟与禪明,厉施主请进!” 老僧嘴巴未见半点动作,苍老的声音传入双耳,老僧侧身拂袖相请。 厉施主! 苏牧眼眸闪动,既来之,则安之。 “好,今日厉某叨扰诸位大师了。” 踏入寺院牌匾之际,苏牧忽有所觉,好似踏入了另一方天地似的,隱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瀰漫在偌大的寺院上空,非是武势,也非是气运。 三位老僧將苏牧带到后院一处僻静禪房,三人先是朝著苏牧双手合十躬身,旋即四人盘膝落座蒲葵团。 “阿弥陀佛,厉施主出手相救我那小师弟老衲感激不尽,不知今日施主所为何来?” “厉某久闻金刚寺威名,禪心也曾向厉某提及金刚寺一脉有秘法可迈入金刚秘境,今日特来请教。” 苏牧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了来意,他为秘境秘法而来。 黄衣老僧闻言並未开口,右侧那削瘦老僧禪明眉头轻挑,语气微冷,“施主你並非我金刚寺弟子,法不轻传,此事不可。” 苏牧眉头微皱,並未看那削瘦老僧,而是直直看向那为首的黄衣老僧禪静。 “这可是金刚寺的意思?” “哼!” 禪明冷哼一声,僧衣双袍猎猎鼓动作响,周身隱有梵文流转,登时好似院外的怒目金刚像,强大的气息如重锤覆压开来,悟明周身青砖竟是顷刻不堪重负而凹陷,裂痕如蛛网快速蔓延而至。 如此重压若不修横练法,就算是六品武者也需催动气血抵御,然而苏牧却是面不改色,依旧端坐原地,而那蔓延而至的蛛网好似遇到了无形天堑。 轰! 登时青砖炸裂,齏粉飞扬。 “师弟,稍安勿躁。” 就在此时那未曾开口的禪悟忽开口,“我听小师弟曾言厉施主是个妙人,也与我佛门有缘。” 苏牧自然清楚秘法不是这般好得的,他早有心理预期,此刻听到禪悟开口登时心中一动,知晓或许有机会了。 “施主救了小师弟,於我金刚寺有恩,不若如此,其一我金刚寺藏经阁內有两卷五品佛经,一卷四品残卷,施主可以任选其一。” “我选后者。” 苏牧闻言直接摇头,这一幕令的堂內三名老僧皆是心中一惊,金刚寺內的五品佛经可非寻常佛经所能比,乃是龙福寺传承。 何况还有一卷四品佛经,虽是残卷,但放在寻常郡城也是异常珍贵,眼前之人却是没有丝毫迟疑便开口回绝,此人武道之心异常坚定。 “施主好魄力,金刚秘境远非寻常淬体十二境可比————”禪悟轻抚长须,“三百四十六年前,我金刚寺祖师自青州古郡南下弘法,入此山时,见残垣断壁间立著一座山君古庙,庙前铜鼎锈蚀斑驳,却隱现玄奥纹理。 “后祖师熔鼎铸钟,將诸多佛法玄妙融入其中,施主若能將此钟推倒扶起,反覆三次便是与我脉祖师有缘,法不轻传便可为施主破一次例。” “但若是失败————” 未等禪悟言尽,先前缄默的禪静方丈忽的开口打断,“若是失败,今日施主仍可任选一卷佛经,这般如何?” “不必了,就依禪明大师所言,挑战失败便是厉某技不如人。 苏牧面色平静一口应下,四人走出僻静禪院。 金刚寺北麓,歷经修缮的山君古庙前早已人头攒动,闻听此番有人要挑战山君古钟,寺中僧人闻讯而至,將庙前石坪挤满,不下百人。 重修过的庙宇中央,三阶小台之上一尊丈二高的青铜古钟巍然矗立,钟身一道道梵文在阳光下泛著暗金光泽。 “嘎——吱——” 此刻三名武僧正合力推钟,六品修为的武僧袖袍鼓盪,周身有淡金色光彩流转,额间青筋暴起,古铜色肌肤下肌肉块块隆起,可那古钟仅是微微晃动,发出一声沉闷的嗡响。 “嘶————觉磐、觉闻、觉霆三位师伯合力都难以推倒,这古钟未免太过沉重“” 。 “我入寺三十余载,从未见有人能一人之力推倒古钟,禪心师叔下山之前也无法做到,只怕那所谓的三县第一强者也断无法做到。 “来了,来了,便是那人要来挑战?” 人群让开,诸多僧人、沙弥纷纷投来目光,一个个皆是打量起苏牧,他们不知此人为谁,但也都清楚此人能够在山门未开之际便可登上山门,且能来挑战山君古钟便绝非寻常之辈。 眾僧人言语入耳,苏牧目光扫过那推钟的三名武僧,眸子闪动敏锐捕捉到了异常。 不知为何三名僧人並没有动用气血,也並未动用劲力,所动用的仅是那横练之法和单纯的肉躯之力,一时间苏牧好似想到了一些什么。 “往昔我寺祖师曾將此钟用於山下小镇治水,用它拦河筑坝,截断过河流。 “” 禪明踏入山君古庙后缓缓开口,不少新入门不久的小沙弥闻听此钟曾拦河筑坝、截断河流之际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才知此钟竟还曾有如此之用。 “觉磐、觉闻、觉霆你们三人还不退下。” 三名武僧闻言纷纷退下,禪明侧身一摆手,“施主,请!” “此人当真要一人挑战不成?” 在场僧人眼见先前三位六品武僧联手合力也是纹丝不动,一道道目光皆是惊疑不定落在苏牧之身,无人相信苏牧一人能做到此事。 苏牧不为所动,平静迈步而出,登阶而上。 古钟之前,苏牧嘴角微张轻吸了一口气,双臂探出,掌心落於古钟上后猛地发力,丹田处罡劲之丹加速旋转。 万眾瞩目下,丈二古钟纹丝不动,苏牧瞳孔微缩选择了鬆开双手。 就在方才的一瞬,他敏锐捕捉到了古钟之上的经文竟似活物般在铜锈间游走,然后一股奇特之力流转入体,顷刻令的他丹田处的罡劲之丹沉寂下来,再无法催动一丝一毫罡劲。 气血亦是如此,好似在一瞬间被那道力量直接封禁了一般。 如今一鬆手,苏牧心念一动,体內气血与罡劲流转自如。 “原来如此,此钟能封禁除肉躯之力外的力量。” 苏牧心念急转,很快联想起方才那三名武僧施展出的横练武学。 “不对,莫非横练武学不会受到封禁?” 台上苏牧第一次尝试失败,场上眾多僧人並无太多诧异,若让苏牧今日推倒才是惊骇。 禪明与禪悟两人相视一眼,那禪明暗自鬆了一口气。 “经祖师熔炼过后的山君古钟,其上铭刻的梵文有封禁中三品修行法门的玄妙,就连佛门之法也会受到极大的压制,纵使这厉飞雨乃是武学奇才,也不过初入中三品,一身劲力与气血被封禁后断无法撼动。” 思及此,方才与苏牧一番交锋后心生波澜的禪明彻底放宽了心,任凭禪心小师弟如何看重此人,任凭此人乃是所谓三县第一武者又如何。 这青云三县无人能从他金刚寺將不传秘法带走。 无规矩不成方圆,法不可外传! 感受到古庙中的一道道目光,苏牧面上依旧古井不波,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吐出之际眉心一点青芒与金光闪烁。 “鐺!” 虎啸钟鸣声中,金光流转每一寸肌肤之上,九寸青焰升腾而起,苏牧再次探出双臂,双手落於古钟的一瞬,虎啸声陡然一寂,钟声一静。 苏牧周身九寸青焰为之熄灭,苏牧第二次尝试再次以失败告终。 但这一次施展出的熔火金身却是引得满院僧人一惊,尤其是那几名六品老僧。 “这门武学似乎有我金刚寺一脉的影子?” “是八品金刚身?不对,此门横练武学非凡,纵使在六品武学中也属上乘,绝非金刚身可比。” 一名老僧摇头低语开口。 场上唯有那禪静一双苍老的眸子精芒闪烁,他看出了苏牧施展出的这门武学的確有金刚身的影子。 “熔火金身也难以施展,但这一次並非是直接被封禁,而是运转出现了凝滯————看来这金钟就连横练武学也会被封禁,唯有属於佛门之法的金刚身才能发挥出几分威能。” 仔细感受著方才发生的一切,苏牧眸子里一道道黑影掠过,推演稟赋悄然发动,很快便心中有了数。 当下就在苏牧再要尝试之际,身后传来禪明的声音。 “施主,此钟实难撼动,更不必提一人之力推倒,堂中方丈所言仍作数。” “厉某虽非君子,也知一言既出駟马难追————”背对眾人的苏牧胸腔骤然凹陷,又猛然扩张,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白气自口鼻喷涌而出,竟在半空隱隱化作蛟龙之形。 “此钟有些棘手————但厉某並非全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