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成武圣,从镖局弟子开始》 第1章 拜师 “二郎,来,吃药!” 虽然不大,但收拾乾净的房间內,一个瘦削青年,端著一碗药走了进来。 “哥!” 见到有些驼背的青年走了进来,王渊撑起身体。 青年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哥哥,名叫王潜。 接过药碗,一边皱著眉头喝下苦涩的药,王渊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过往来。 他並非这个世界之人,而是来自一个湛蓝星球的普通社畜。 上班路上撞了大运,就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王渊只有十二岁,但前段时间因为和他哥哥王潜爭吵,跑出家门。 不凑巧,那天下了大雨,一下子就染了风寒。 等王潜在破庙中找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带回家后,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最终被王渊给鳩占鹊巢了,才渐渐好了点。 “哥答应你,以后不让你去读书了,给你找个老师傅,你就去和他一起练武去吧!” 看著王渊,王潜说道。 “哥!” 原身被王潜宠坏了,一有不顺,就闹脾气。 但王渊穿越过来,他是能够看到王潜付出的辛苦的。 王潜每日三更天就要起来,磨豆子,做豆腐,做完豆腐还要给熟客送去,整天从早忙到晚。 为了照顾他这个弟弟,王潜甚至现在二十五岁了都没有成家。 要知道,这个时代,不读书,不练武的人,二十岁,两个孩子都有了。 是王潜不想成家吗? 还不是为了王渊这个弟弟。 但王渊可能是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懂王潜的这些辛苦,知道学堂朋友在练武后,自己也吵著闹著要去练武,成为武者。 穷文富武,王潜能够送王渊去读书就已经不易,更別说练武了。 王渊却不管这些,一个不留神就跑了出去,最终酿成大祸。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祸事,异世界的王渊得以接管了这个身体。 “哥!咱家哪儿来的钱?” 王渊问道。 “我这些年卖豆腐,总是攒下了点,本想给你留著娶媳妇的,既然你想要练武,那就去吧,你不用担心,拜师礼我已经送去了,等你身体好了,就可以上门拜师学艺。” 王潜轻声说道,现在的他,只能儘可能满足王渊的要求,生怕他再出事。 “哥!你自己都没说上亲呢!” 王渊不忍心地道。 “你这臭小子,大人的事不要多管,好好练武,练出息来,还怕哥说不上媳妇吗?” 见王渊把汤药喝完,王潜收走药碗。 “哥!拜师礼能退吗?我不去了。” 王渊知道,王潜肯定是出去借钱了。 “拜师礼哪有退的道理?你要是心疼,就快点好起来,去李师傅家好好练。” 王潜道。 说完,他就拿著药碗,让王渊好好休息。 见状,王渊也十分无奈。 在家休养几天,王渊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见到在家里忙碌的王潜,准备上前搭把手。 “不用你帮忙,你还没好利索呢!” 王潜挥挥手,把王渊赶走。 王渊只得离开。 之后,王潜甚至忙碌到没时间吃饭,一直等到夜里,才终於閒下来。 “二郎长大了,都会做饭了。” 端著王渊煮的稠稀饭,王潜感慨道。 以前的王渊,绝对不会帮家里做这些事的。 “哥!我还可以帮你做豆腐,帮你送货,我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王渊说道,他想帮王潜分担一点。 “二郎,明天最后一方药喝完,我就带你去找李师傅,让你正式入门。” 王潜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底层人没有那么多食不言寢不语的穷讲究,就喜欢趁著吃饭聊聊天。 “哥!我知道了。” 王渊点点头。 现在,拜师礼送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路,自然是要去的。 王渊也不是小孩子,知道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武力有著何种重要性。 之前之所以不去,不是因为不想,而是王潜这是在借钱帮他拜师。 借钱,多么恐怖的一个词,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他是害怕最后借钱暴雷,不光武没练好,债主还上门討债,那就完蛋。 不过,无论王渊怎么问,王潜都说没借钱,家里攒的有。 但以前的王渊看不出来,现在的他还看不出来吗? 以前王潜要供王渊去学堂读书,销不菲,就算能攒下点余钱,也不多。 这次为了给自己治病,了大半,还能剩下多少呢? 而要去学武,那销能小了吗? “哥!我知道你肯定在外边借了不少钱,你让我借钱练武,家里咋办?” 这件事毕竟是大事,王渊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玩虚的。 “二郎,你哥卖了那么多年豆腐,帐还算不清楚吗?你放心好了,就算借钱,哥慢慢还,也能还上。” 王潜沉声道。 “哥!” 王渊看向王潜。 “小孩子少管大人的事。” 王潜还是那句老话,堵得王渊说不出话来。 无论王渊怎么追问,王潜都是不说,始终不把压力放在王渊身上。 王渊知道,若是自己不练出点成果出来,王潜肯定不会和他说这些家里大事的。 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在家里有点话语权。 要不然,在王潜眼中,王渊都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没有资格承担家里的重担。 两天后,王潜没有忙著做豆腐,而是给王渊好好拾掇了一下,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带他来到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主人名叫李鸿,外號铁腿李,是致远鏢局的二十年老鏢师,一身功夫不说多好,但也是在清河县有名號的。 之所以不去武馆,倒不是清河县没有武馆,而是这武馆收费太高,一个月就要十两银子,而且不包教会。 而找铁腿李这样的老师傅就不一样了,虽然一次性交的拜师礼多,但入了门,那就是铁腿李的弟子。 铁腿李不说能给你教得多有好,那要看个人天赋,但教到混口饭吃的程度是必须的。 一个徒弟半个儿,老师傅不可能不管徒弟未来的死活。 要不是王潜常常送豆腐来老李家,王家又代代是良家子,就算有钱也未必有这拜师的门路。 “李叔,我带我弟弟来了,今日就可以拜师学艺。” 王潜带著王渊见了铁腿李。 两个少年站在铁腿李身后,是王渊將来的师兄。 这是他算好了时间的,今日铁腿李正好不用出鏢。 “小王,过来,让我瞧瞧。” 李师傅看向王渊。 感受到李师傅的目光,王渊走了过去。 铁腿李是个带著痞气的中年人,脸上胡茬潦草,穿著也不讲究,一身短打,怎么方便怎么来。 王渊来到他面前后,他就上手摸了摸王渊的身上骨头。 铁腿李的速度极快,王渊只是感觉身上一痒,铁腿李就把骨头摸完。 “根骨尚可,就是有些病怏怏的。” 铁腿李说道。 “二郎大病初癒,还没好利索。” 王潜解释道。 “今日你就拜师吧!” 铁腿李已经收了拜师礼,自然没有刁难,拜师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见李师傅满意,王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毕竟他都给了百两银子,也算是正常。 之后,磕了头,敬了拜师茶,叫铁腿李一声师父,王渊算是入了门。 若是拜那些更有名的大师傅,估计还要宴请八方朋友。 看著认了师父的王渊,王潜鬆了口气。 铁腿李休假期间,王渊可以留在他家练武,而王潜还要去送豆腐,就对王渊道: “二郎,你留在李师傅家学武,李师傅给你放假了,我接你回去。” “我晓得了,我一定好好练!” 王渊点点头。 分別倒是没有什么伤感的,王潜不时还要来李师傅家送豆腐,不时能见上几面。 而且,李师傅传武只能算是副业,他的本职是致远鏢局的鏢师,能教人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一个月他总得跑一次鏢。 一次鏢就是十多天过去,这段时间,王渊就可以回家待著。 “小王,你病才好,你是想今天就开始练,还是休息两天?” 铁腿李问道。 “师父,时不我待,我想今日就练!” 王渊说道。 “好,那我今天就教你两招。” 说著,铁腿李就带著王渊来到院子中。 这院子中虽然不大,但练武的东西却很齐全,有假人,还有一片沙地。 此时,王渊的两个师兄,三师兄张飞槐,四师兄何启辰已经在沙地上赤脚踏著奇怪的步伐。 “阿辰!师父带小师弟来了,你不要被新来的小师弟追上了。” 张飞槐笑著说道。 “槐哥,你是自己怕了吧!” 何启辰踢去一脚。 “等我突破,你就和小师弟两个人玩去吧!” 张飞槐架腿格挡。 二人趁著铁腿李在给王渊讲解,一边玩一边练。 铁腿李耳聪目明,自然注意到这一点。 若是平常,肯定教训这连两小子。 现在,他忙著教王渊,也懒得管二人了。 “小王,我铁腿李只会一个功夫,那就是我这螳螂腿,如今已经练至铁皮程度,故而人送外號螳螂腿。” 李鸿拍了拍自己粗壮的大腿。 “铁皮?” 王渊对这个名词有些疑惑。 他才十二岁,懂什么武道? “这武道,第一境,便是磨皮,而磨皮共分三层,牛皮,石皮,铁皮。” 李鸿继续为王渊讲解。 王渊点点头,表示明白。 “等你磨皮达到牛皮之时,你就可以出师,去我们致远鏢局当个伙计,你二师兄,现在就在鏢局做事。今日我先教你桩功,教你如何打熬气血。” 李鸿笑著说道。 第2章 进度条 “我们这螳螂腿,最重要的就是双腿,桩功是重中之重。” 一边说,李鸿一边站著给王渊演示起来。 只见他挺立王渊面前,一动不动,双腿却在不断发力,整个人如同一个静止的螳螂,隨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王渊当即学著李鸿的动作,开始站定。 跟著学了一会儿,他似乎懂了大致的动作。 之后,李鸿又在王渊面前展示了打法和练法。 见过完整的螳螂腿后,王渊的面前出现一个字幕。 【螳螂腿(未入门):仿螳螂捕蝉之態演化,腿法兼具螳螂的迅捷与攻伐。】 【进度:0/10】 『这是武功的介绍?』 看著这个字幕,王渊想道。 “小王,你先试试桩功,其他的,等你桩功有成后,我会慢慢传授给你。” 李鸿的话把王渊拉回现实。 “是!” 王渊立刻点头。 隨后,在李鸿的悉心教导下,王渊开始练起桩功。 不过,今天已经因为各种事耽误了很长时间,王渊没有练多久,天就黑了。 “好了,今天不练了,我们去吃饭。” 李鸿大声说道。 “是!师父!” 听到这话的张何二人也停下,赶快去帮忙搬凳子端菜端饭。 “师父,我能做什么?” 王渊见几个师兄都去干活,自己年纪最小,总不能閒著。 “你的病刚好,本来就打算让你休息两天的,让他们去弄吧!” 本书首发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鸿倒是很宽容。 “师父,不打紧的,我的病已经好了。” 王渊解释道,他可不想被特殊对待。 “那你就跟著他们去帮忙吧!” 李鸿隨意地道。 “是!” 王渊立刻跟了过去。 “师兄!” 王渊走过去,帮著过去拿菜。 其实菜也不多,也就是三菜一汤,用不著那么多手脚。 只不过,王渊不想被两个师兄孤立。 张何二人见王渊跟了过来,就分了些碗筷让他去拿。 李鸿家中有一个妻子,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其中两个大女儿都已经出嫁,不在家里。 大儿子也结了婚,住在外边。 家里只剩下五岁的小儿子和十岁的小女儿。 他很不想教小女儿练武,就让妻子教她读书。 此时吃饭,李家四口和三个徒弟坐在一桌,倒是没什么见外的。 还是那句话,一个徒弟半个儿。 吃过饭,就差不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王渊和两个师兄挤在一个房间,甚至睡在一张床上,算是通铺。 不过,也没什么可计较的,毕竟李家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房间。 等什么时候出师,不用李鸿指导,就不用来李家挤通铺。 “小师弟,你要睡里面,还是中间?” 张飞槐问道。 “我睡外边吧!” 王渊道。 “也行吧!” 张飞槐道。 可能是过於劳累,张何二人还想和新来的师弟聊会儿天,结果一沾枕头,还没说几句,就开始犯困。 “小师弟,等过几天师父走了,我带你去斗蛐蛐。今天,我先睡了。” 何启辰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两个师兄睡得香,王渊却还在苦恼著。 今日,他虽然看到了那个练武进度条,但练了一天下来,进度条根本没有前进一步。 当然,有可能是今天练的不多,所以没有什么效果,这只能等明天再看看情况了。 这还只是一个小烦恼,他最大的烦恼还是大哥借钱供他练武的事情。 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大哥借了多少钱,但绝对不少。 所以,他想要挣钱,帮大哥分担压力。 这些天,王渊也几乎每晚都在思考赚钱的方法。 但他前世就是个普通社畜,会的最大技能就是摸鱼了,能在古代挣钱的方法早就忘了。 况且,这个世界也不是普通的古代,而是有武者力量的时代,就算他记得那些复杂的化学方程式之类的,也未必能发挥作用,毕竟基础法则都不一样。 所以,他只能通过这个世界的方式去挣钱。 但他现在这个身体,又只有十二岁,根本做不了什么。 “还是专心练武吧!” 思考半天,王渊最后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听李鸿说,突破牛皮境界,就能去鏢局做伙计,应该多多少少能赚些钱。 第二日,天还未亮,王渊就被师兄们喊了起来。 首先,他们要在附近的街区跑几圈,锻炼体力,然后各自练武。 上午,他们能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在这休息时间,师兄弟三人要么给师父师娘打杂,去买些菜啊,之类的,要么聚在一起閒聊,休息。 一味地苦练,在他们现在这种气血还不充足的时候,並不是好事。 至於李鸿,他並不是每时每刻都盯著。 在师兄弟三个练武的时候,他只会偶尔过来看一眼。 其他时候,他还有自己的事。 不过,李鸿在的时候,三人都可以去找他问些武道上的问题。 经过一日苦练,王渊的进度条也总算是有了一点变化,让他十分高兴。 这样,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帮上王潜了。 王渊还没在李家待上五天,李鸿就要出去走鏢,他们师兄弟三人也算是放了假。 “你们回去之后也別忘了练武,一日不练,荒废百日功。” 把三人赶走之前,李鸿嚇唬了一句。 虽然话是不无道理,但人都有惰性,没人盯著,指定就少练或不练了。 就说他盯著之下,张飞槐、何启辰这两个傢伙都不时偷懒,还指望他们回家能好好练? 也就是王渊態度还端正点,但也是才接触武道,有新鲜感,等过几天新鲜劲过去了,说不定也开始懈怠。 “师父,晓得了,晓得了。” 何启辰笑著说道。 张飞槐和王渊都点头答应。 “槐哥!下个月再见!” 何启辰又向张飞槐道別。 张飞槐家住乡下,是个有地的富农,家里僱佣著几个佃户,有閒钱来城里拜师学武。 “俺这乡下人这就溜了。” 张飞槐坐上来接他的驴车。 “何师兄,你真要去我家吗?我哥每天忙得很,恐怕没法招待你。” 王渊看向何启辰。 师兄三人中,其实就是他家家境最差,张飞槐住在乡下,但已经算是小地主了,家里田地能给他们带来几百两银子的收入。 何启辰家中是做生意的,他虽然是庶子,才十五岁,就分到了几家铺子,做上了东家,衣食无忧。 第3章 蛐蛐 “我没见过磨豆腐的,小师弟你就带我去看看吧,我正好可以买点。” 何启辰属实是閒的没事,想要和新来的小师弟联络联络感情。 “好。” 王渊没再多说,对於家里是磨豆腐的这件事,他並不自卑,也不怕別人笑话。 他就是靠这豆腐养大的,不丟人。 “哥!我回来了,我师兄也来了,要到咱家玩。” 来到家门口,王渊喊道。 “二郎!是我太忙了,我应该去接你的。” 王潜丟下手中的工作,过来迎接。 “王大哥!” 何启辰见到王潜,拱了拱手。 “好好,走,去屋里坐。” 王潜连忙去搬凳子。 “王大哥,不用麻烦。” 何启辰说道。 之后,他也不见外, 真的去看了做豆腐要用到的工具,像是磨豆子的石磨之类的。 最后,他还留下来吃了顿午饭。 王潜没什么能招待的,只能拿最好的豆乾,豆皮,还让王渊去买了肉。 临走时,何启辰找王潜订了一些订单。 “二郎,你这师兄可真客气。” 王潜笑著说道。 “我看何师兄一点也不客气。” 王渊道。 “二郎,你能和师兄相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王潜十分欣慰地说道。 虽然回了家,王渊还是和在李师父家一样,早早起来,苦练桩功。 然而,他起来再早,还是没法比过王潜。 这时,王潜已经磨好了豆子,开始煮豆浆了。 见状,王渊只能更加努力。 等到王潜做好豆腐,准备出门送货的时候,王渊道: “大哥,我帮你去送货吧!你休息一会儿。” “行,你把你何师兄要的豆腐送去,送到了可以去你何师兄家玩会儿,晚上回家吃饭就行。” 王潜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了昨日何启辰给的订单,於是就让王渊给送去,正好还能让王渊找师兄一起玩。 在王潜看来,王渊终究是个孩子,没必要那么累。 王渊对此,也十分无奈,不过,现在王潜能让他帮点忙,已经是一个进步。 “小心些,豆腐容易碎。” 王潜交代了句。 小心翼翼拿著木盒,王渊走过一条条街巷,终於来到师兄何启辰家。 “阿叔!我来送豆腐。” 王渊对门房大叔说道。 “小师弟,没想到你竟然亲自送来。” 知会了门房,何启辰很快就出来迎接。 王渊本想送了豆腐就回去的,见何启辰亲自过来,只能跟著他一起进了何府。 何家的宅子很大,还有许多僕人,比李鸿家要气派得多。 不过,何启辰不是嫡长子,这些都轮不到他继承。 他所能分到的,也就只有那几家铺子。 当然,相较於孑然一身的王渊来说,这已经是很不得了了。 “我在何家待几天,就不住这里了,以后你就去东区的那家何氏成衣店找我吧!” 何启辰对王渊说道。 “好!” 王渊点点头。 “你今儿个有其他事吗” 何启辰又问道。 “没事。” 王渊道。 “那走,跟我去斗蛐蛐,我的黑元帅今天可要大发神威。” 何启辰拉著王渊走出何家。 “师兄,我还是回家练武吧!” 王渊道。 “小师弟,咱们都在师父家累十多天了,就休息一下,你陪我去玩玩,晚上我请你去做针灸按摩,舒展气血。” 何启辰劝说道。 “针灸按摩,正经吗?” 王渊疑惑。 “咱们练武,练得太狠了,尤其是我们这种练武初期的人,气血淤积不通畅,反而不利,所以就要想办法疏通,有的人服用丹药,有的人就去按摩针灸。” 何启辰说道。 听了他的话,王渊也知道,这应该是正规的按摩针灸。 不过,也对,他才十二岁,虽然被大哥养的还算高大,但毕竟年龄也太小了,何启辰不可能带他去不正规的地方。 半推半就下,王渊只好跟著何启辰一起去虫馆斗蛐蛐。 因为都是老客人,虫馆內看场子的没有拦著。 “何少这是找了新朋友。” 一进虫馆,何启辰就遇到了一个熟人,穿著十分阔气,身后还跟著两个小廝。 “哎呦!这是啥味啊!” “不知道,是穷酸味吧!” “几日不见,何少都沦落到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了。” 这人瞥了眼王渊的粗布打扮,立刻就知道王渊家境不好,和自己的小廝讥讽起来。 当然,他讥讽的对象主要是何启辰,王渊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显然,此人和何启辰有些小矛盾。 “马文耀,去你丫的,我师弟乾乾净净,你这狗鼻子还能闻出屎味来?” 何启辰骂道,丝毫不给他面子。 王渊沉默著,没有说一句话。 早知道,他就不贪图何启辰说的针灸按摩,回家去,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人靠衣装马靠鞍。 你穷苦人家,穿不起绸缎,只能穿粗布麻衣,走出去就一眼被人看出来,被人瞧不上。 若不是王渊和何启辰站在一起,眼前的马文耀说不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王渊把这一刻记在心里,也坚定了自己的练武之心。 这些天,他也想了很多。 他出身底层下九流,只有好好练武,才有赚钱的机会,才能让人看得起。 “何启辰,你个婊子养的!” 马文耀上前一步,眼看就要和何启辰打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看场子的壮汉迅速来到二人中间,拦住他们,道: “何少,马少,玩归玩,別动了火气,在这里闹事,我只能把你们赶出去了,你们也知道这是谁的场子。” “看在徐哥的面子上,姑且放过你。” 见状,二人只能息了火气,各自带著自己的人去別的地方。 不过,诸事不顺,何启辰与人斗蛐蛐时,他的爱將,黑元帅,还被別的蛐蛐弹掉了大腿。 “淦!” 何启辰直接黑元帅摔了出去。 见状,王渊也不敢多说什么。 “小师弟,我的错,本想带你出来好好玩玩的,让你受了这鸟气。” 平復了心情,何启辰说道。 “没事,没事,师兄不用介意,反而是我让师兄出糗了。” 王渊摆手道。 “是他马文耀狗眼看人低,师弟你別放心上,走,我带你去按摩!” 何启辰带著王渊离开了虫馆。 来到一条老街,王渊看到了那个掛著杨氏针灸旗子的老店。 第4章 针灸 “你別瞧这个店老,一天赚的比我三个店都多。” 何启辰笑著说道。 隨后,他熟门熟路地带王渊来到店內。 “来两个全套。” 何启辰对店內小二道。 “好嘞!” 店內的年轻小伙子收到后,先是带二人沐浴更衣,又带他们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內摆著两张竹床,竹床间有屏风阻隔,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 除此之外,房间內的柜檯上还有一个香台,燃著线香。 “两位客人,师父还要等一会儿才能来,你们先坐下休息会儿。” 像是学徒一样的小伙子指了指两张竹床,安排两人躺下后,就离开了这里。 “师兄,多谢你来让我见识世面了。” 王渊感激地说道。 他之前拒绝过何启辰,但何启辰一再要求,自己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况且何启辰说了这针灸有奇效,他还真想感受一下。 “这才哪到哪儿,那些真正的大族,家里都养著医师,专门给家族內武者疏通气血。” 何启辰说道。 “我家其实也僱佣著专门的医师,不过只服务我大哥。” 说到这里,何启辰的脸上显出一丝落寞。 他身为家族庶子,上不了台面,家族所有资源都享受不了,练武都要自己出去找师傅,不能学家族武学。 要不是他娘生的好看,年轻时颇受宠,估计连点家產都得不到。 “师兄,你的武道成就以后一定不输你大哥的。” 王渊安慰道。 “哈哈哈!” 何启辰笑了出来,自嘲的笑。 “我大哥如今已是铁皮层次,我练了三年,也就是將要摸到牛皮而已。” 何启辰无奈地说道。 当初,他大哥就说他不是练武的料,让他不要浪费钱。 他不信,自己在外面拜师,最后练了三年,都练不出什么东西。 而他大哥当初,只了一年就练到了牛皮境界。 虽然这里面有家族资源倾斜的缘故,但其中天赋差距,还是可见一斑。 有时候,真是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差。 『铁皮?』 王渊一愣,那不是和师父李鸿一样吗?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他一下子沉默起来。 “师弟,你怎么不说话了,没事,咱们师兄弟间畅所欲言。” 见王渊沉默,何启辰道。 他现在已经释怀了,不再拿自己和大哥攀比。 听了何启辰的话,王渊想了想,问道: “师兄,你大哥多大年纪?” “二十三四,我和他不亲,他小时候的时候喜欢欺负我,年纪大了就不再多理我。” 何启辰说道。 “对了,小师弟,你今年多大?我一直叫你师弟,我十五,是不是比你年纪大?” 何启辰问道。 “师兄,我十二,比你小三岁。” 王渊道。 “十……十二?” 何启辰一惊,王渊都快赶上他高了,才十二岁? 而且,他见王渊谈吐也比较成熟,不像是小屁孩的样子。 可能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嗯!我哥给我照顾得好,长得快。” 王渊点点头。 他虽然家世不好,但哥哥王潜没有亏待过他,每天能喝上豆浆,吃上豆腐,隔三岔五还能吃些肉,鸡子。 豆製品,肉蛋这些东西都富含营养,让他长得快些。 当然,也有王渊底子好的缘故。 不过,他高也只是相对的,若是放在后世,也就是平均水平。 在后世,生活水平高,初中生一米八都是正常。 “王大哥是个好哥哥!” 何启辰点点头。 “我感觉你是我们三人中天赋最好的。” 何启辰又说道。 练武,就是看的身体,长得比別人壮,骨头结实,根骨自然相对就好一些。 “师父之前说我根骨尚可,应该是比较平庸了,肯定比不了两位师兄。” 王渊谦虚地说道。 “师父就是个大老粗,懂什么摸骨,回回都是装模做样罢了,他之前对我还说我根骨奇佳呢,练了三年,还是没练出太大的名堂。” 何启辰撇撇嘴,道。 李鸿收徒又不看资质,可不就胡咧咧。 拜师礼给得越多根骨就越好,再烂的根骨也是好的。 “啊!” 王渊颇为意外,他真以为李鸿懂呢。 “摸骨可是门学问,哪是隨便摸两下就摸明白的?等会儿让老杨头给你按摩的时候,让他给你摸摸,他做这一行做了五十年了,比师父懂。” 何启辰道。 “对了,別和师父说这事。” 何启辰又补充道。 “师兄,你放心吧,这只是我们私下的聊天,我不会乱说话的。” 王渊也不会愣头青到把他们两人的交谈传出去,坏两人间的感情。 “久等了。” 这时,一道虽然苍老,但底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一个白髮白须,但是面色红润的老头走了进来。 “老杨头,生意挺好啊!我们都等半个钟了。” 何启辰笑著调侃道。 “担待了何少,待会儿多给何少摸点精油。” 老杨头说道。 “老杨头,你先给我师弟按按吧!不过,他才练了两天,应该没不需要按什么。” 何启辰看向指了指王渊。 “这是铁腿李新收的高徒,幸会,幸会。” 老杨头来到王渊的竹床身边。 “杨老!” 王渊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小兄弟,把衣服脱了躺下吧,我好按摩施针。” 老杨头说道。 听了话,王渊立马照做,没有特別地羞涩。 他虽然十二岁,但灵魂已经三十多了,不至於为这点事害羞。 “老杨头,你按的时候,顺便看看我师弟的根骨,就按你的经验说,別整虚的。” 何启辰道。 “好!” 老杨头点点头,此时他已经开始按起了王渊的身体。 王渊的大腿刚被杨老头的手一碰,他就感觉到这几日练武大腿的酸痛瞬间舒爽了,不由得轻哼出声。 锻炼过的人都知道,锻炼后的第二天,全身就会酸痛,尤其是新手,这种酸痛是最严重的。 王渊练了几天武,身体自然也会感受到那种酸痛的感觉,只是一直忍著。 毕竟,痛那是在长肌肉,在变强嘛! 现在被这么一按,淤积了几天的酸爽一下子痛快了。 “小兄弟应该是这几天才接触练武,身体不是特別僵硬,只用稍微按一下就好了,不用再针灸。” 老杨头一边按,一边说道。 他说这话,意思是王渊不用那冤枉钱。 “好!” 王渊点点头。 何启辰也没说什么,毕竟不需要就不用按了,这是正常的。 很快,王渊就被按完。 他只感觉浑身酥软,全身的疲惫都被消除,差点就直接睡在这里了。 “老杨头,我师弟的根骨如何?” 见老杨头走到自己这边,何启辰就知道王渊那边是完事了,於是问道。 “差点忘了,小兄弟的根骨不错,练起武来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老杨头擦了擦手,说道。 “啊!” 何启辰十分惊讶,当初老杨头评价他比普通资质好一点,而自己这小师弟竟然是不错,而且是事半功倍。 这资质可以说和他大哥差不多了。 王渊也被说得不困了。 他虽然不懂这根骨评价算什么,但事关自己,肯定要关心的。 “这根骨算是好吗?” 王渊问道。 “百里挑一的根骨,好好练,肯定能摸到搬血境。” 老杨头说道。 第5章 入门 “搬血境,那是什么?” 王渊不解。 他才接触武道,只知道磨皮的牛皮,石皮,铁皮,对后面的东西全然不知。 “那是磨皮之后的境界,搬血练脏,搬运气血以磨练臟腑,若是有此境界,你就可以在致远鏢局当个鏢头了。” 这次是何启辰来解释,还举了一个王渊能够理解的例子,铁腿李。 他们的师父铁腿李现在也只不过是个鏢师,可见鏢头的含金量。 “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老杨头这里了,气死我了,凭什么就我天赋不佳。” 何启辰有些气恼地说道。 若是他天赋不错,再加上他老爹念旧情,也不至於沦落到现在像是被赶出何家一样的境地。 “师兄,是我的错。” 王渊道。 “师弟,抱歉,抱歉,这和你无关,是我有些羡慕师弟你了。” 何启辰连忙转换了语气,在师弟面前总是要沉稳一些。 “那师兄,你觉得,以我的根骨,什么时候能突破牛皮境界呢?” 王渊问道。 突破了牛皮,他就能去鏢局当伙计,挣钱了。 他不仅要帮大哥还债,他自己以后练武要用到钱的地方可不少。 肉食,按摩疏通气血等等,这些都需要钱。 一个武者,可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背后一整套的完善后勤。 就像是何启辰他说的,他们家都养著专门的医师,估计还有专门的厨子,等等。 这些都差不多快成必备了,就算王渊请不起专门的医师,以后练武过度,还是要来找老杨头来按摩治疗。 所以,王渊必须要自己开始赚些钱了。 “一两年吧!你若是营养跟不上,不多来老杨头这里按按,可能会更久。” 何启辰说道。 隨后,他看向老杨头,道: “老杨头,你说我说得是吧!” “何少说得对,若是饮食跟不上,一味拼命,还会损害根骨,而若是气血淤积,不能儘快疏通,也影响练武的效率。” 老杨头一边给何启辰按摩,一边附和道。 隨后,他又说道: “以后你练武过后,自己揉揉腿,也能舒缓一些。” 老杨头看王渊不像是月月能来按摩的样子,便多了一句嘴。 本来,他可以不用多这一嘴,就让王渊气血淤积,这样王渊还能多来他这针灸按摩馆一次。 但现在,他年纪大了,半身入土的年龄,也不图著挣钱,见到有前途的年轻人,就多管了閒事。 “多谢杨老提点。” 王渊还在思考著自己需要一两年才能突破牛皮的事情,就听老杨头这么说,立刻知道杨老头是在给他传授经验,当即感谢道。 “作用不大,练狠了,淤积的气血在內里,还是得入针才有用。” 何启辰道。 “多多休养,也是一样的。” 老杨头笑著说道。 隨后,他拿出一堆针,泡过烈酒之后,一根根刺入何启辰的身体。 “啊!” 何启辰本想再槓一句,银针就已经刺入。 “师兄,怎么了?” 王渊关心地问道。 “爽!” 何启辰道: “好了,不和你聊了,我睡一会儿。” 说完,何启辰就全身轻鬆地入了眠。 “小兄弟,你也可以睡会儿,等到了时间,我再叫你们起来。” 老杨头对王渊道。 “好!” 王渊点点头,趴回竹床。 【螳螂腿(未入门):仿螳螂捕蝉之態演化,腿法兼具昆虫的迅捷与破防之力。】 【进度:4/10】 睡著之前,王渊看了看那个进度条。 基本上是练一天多,进度能涨一点。 还差六七天,王渊就能把螳螂腿肝入门。 “若是入门之后,练武造成的气血淤积是不是会好一些?” 王渊想道。 这样,他练武的速度就能更快一些。 “算了,现在就好好休息,今天回去之后,看看还有没有时间,再练一会儿。” 规划好,王渊就不知不觉地睡著了。 “小兄弟,起来了。” 老杨头过来给何启辰拔了身上的针,就叫醒两人。 王渊站起身来,感觉浑身轻飘飘的,练武之前,都没有这么舒爽过,老杨头还是十分有手法的。 两人换回衣服,走出杨氏针灸这家老店。 “师兄,我回去了,我哥估计已经做好饭了。” 王渊说道。 他想趁著身体轻鬆,回家多练一会儿,早日把螳螂腿练至入门,看看变化。 “好。” 何启辰打了个哈欠,又和王渊走了一段路,因为不顺路,最终分道扬鑣。 “哥!我回来了。” 王渊拿著木盒,返回家中。 王潜不在家,估计是去送货了。 把东西放好,王渊就在院子里练起桩功来。 练到休息时间,王渊就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肚子,揉揉酸痛的地方。 等王潜回家之后,王渊说了说和何启辰一天的见闻。 之后的几天,王渊都在按照李鸿教他们时候的章法,日復一日的练著武。 就像是在李家一样,十分自律。 就连昔日朋友上门找他玩,都被他回绝了。 他还根据自己的感受,以及进度条的变化会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增加练武的效率和减少对身体的伤害。 这日清晨,王渊如往日一样,一次桩功结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间落下。 同时,他面前的字幕也发生了变化。 【螳螂腿(入门):熟练掌握桩功精要,同时对打法和练法有一定了解。】 【进度:1/100】 他的螳螂腿终於是入门了。 这时,他对螳螂腿桩功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並非一蹴而就,而是王渊过去十多天的努力,在这一刻量变引发了质变。 那个只有王渊能看到的进度条,加速了这一过程。 除了桩功,在王渊脑海之中,关於李鸿当天施展的螳螂腿打法和练法的记忆也开始清晰起来。 这些,李鸿当天只是打了一遍,就不再展示,而是让王渊专心桩功。 现在,那些动作却清晰的浮现在王渊的脑海中,像是他看了几十上百次一样。 王渊腿隨心动,模仿了一招半式出来。 虽然很蹩脚,但是也差不多能够把练法和打法展示出来了。 “虽然能学的七七八八,但我的动作还是不太標准,不必著急,还是先专心练桩功,打熬基础再说。” 王渊想道,他没有因为动作不標准而气馁。 那些动作要做標准,本来就需要很强的基础和核心力量。 现在的王渊基础不牢,核心不够强,再怎么照猫画虎,也没办法打出標准的螳螂腿。 所以,还是继续练桩功,最为合適。 短暂休息,揉完腿,王渊开始桩功。 这次,他改掉了很多细节上的错误,桩功的效率比之前更高了,对身体的伤害也更少了。 以现在的桩功熟练度,他能坚持桩功更长时间。 第6章 二师兄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让他更快提升自身,早日突破。 一转眼,十多天过去,又到了去李鸿家练武的时候。 “哥,我知道路,让我自己去就行。” 王渊看著给自己收拾东西的王潜说道。 “没事,我送你一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王潜背起包裹,说道。 包裹里面放的有乾净衣服,还有煮好的鸡蛋和一些吃的。 “哥,我来拿吧!” 王渊想要抢过王潜身上的包裹。 “你每天练武那么辛苦,我就帮你拿一会儿,也不重。” 王潜毫不鬆手。 见状,王渊十分无奈。 王潜每日又如何不辛苦呢,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还全年无休。 王渊希望早点练武有成,早点承担起家庭重担。 在李师傅家门口,王潜苦口婆心了两句,就走了。 王渊走进李鸿家,两个三师兄和四师兄已经到了。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一个黝黑汉子正看著他们在李家后院站桩。 王渊放好东西,也来到这边,好奇地看向两人。 不过,他也能读懂现在的气氛,没有上前打扰。 “你就是师父新收的徒弟吧!” 黝黑汉子主动开口。 “嗯!你是二师兄还是大师兄?” 王渊大概知道了眼前之人是谁。 “我是你二师兄,林向东,师父过来让我看著他们两个小子练武,你既然来了,也一起去站著吧!” 黝黑汉子说道。 “是!二师兄!” 王渊没有废话,当即摆开架势,站起桩功。 黝黑汉子看著王渊摆得有模有样,有些惊讶。 “小张,你当初桩功入门用了多久?” 林向东问道。 桩功十分消耗体力,张飞槐立著根本不想说话。 “小张!你二师兄和你说话呢!” 林向东把手搭在张飞槐肩膀上,轻轻施力,张飞槐的身体就开始摇晃起来。 “半年吧!半年后师父才说我有了门道。” 张飞槐没有好气地说道。 他和林向东最熟,林向东每次都先拿他开涮。 “那是因为你贪玩,就是头猪也要不了那么久!” 林向东撒了手,张飞槐身体又摇晃了一会儿,开始稳定。 “小何,你呢?” “我了两个月,我比槐哥刻苦些。” 林向东话刚说完,何启辰就抢著回答了。 他一开始练武的时候,还十分认真。 “也就那样了。” 二师兄隨口说道。 “你们两个,马上就要被小师弟赶上了,一个练了五年,一个三年,都连牛皮都突破不到,天天在师父家里蹭吃蹭喝。” 二师兄在三人身边不断嘰里咕嚕地说著。 表面上是教训他们,实际上是干扰他们站桩。 终於,张飞槐有了情绪波动,率先支撑不住。 “小张啊!你这就不行了吗?” 林向东一边把张飞槐扶起来,一边说道。 “还不是你吐沫星子都吐我眼睛里面了。” 张飞槐道。 “行吧!你去一边歇著去吧!” 林向东让张飞槐休息,又在何启辰、王渊身边吹起口哨。 果然,没多久,何启辰也栽下了。 他们早就在这里站桩了,现在坚持不住,十分正常。 “小师弟,若是太累別硬撑。” 何启辰坐到张飞槐旁边休息。 “我让你休息了吗?” 林向东严肃地看向何启辰。 何启辰立马站起身来,和林向东对视两眼,两人最后都憋不住,笑了出来。 他们多年师兄弟了,知道对方的尿性。 “坐吧!坐吧!” 林向东摆摆手。 之后,三人坐在地上,看著王渊站桩。 王渊也不知道是被三人盯著,紧张了,还是咋回事,额头酷酷冒汗。 终於,他也坚持不下了。 “师弟,才半个月没见,你的耐力怎么提高这么多?” 何启辰惊讶地说道。 他们一起练武,他自然知道上一次王渊坚持桩功的时间。 这一次翻了一倍多,进步不可谓不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偷懒,小师弟在家肯定坚持修炼了。” 张飞槐说道。 “师弟,练太过了也不好,伤身体。” 何启辰说道。 “多谢师兄关心,我知道了。” 王渊一边按照之前老杨头所说,揉捏酸痛大腿,一边说道。 几人休息一段时间,林向东准备让几人继续练,李鸿的小儿子李春阳就奶声奶气地叫几人过去吃饭。 “好!阳阳,走,我们就来了。” 林向东过来把李春阳举过头顶,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吃过饭,林向东就走了,没有多待。 之后,自然便是李鸿亲自教授几人。 “桩功练的不错,接下来你可以和张飞槐、何启辰他们一起练了。” 见了王渊现在的桩功,李鸿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渊之前虽然是和张何二人都在后院练,但练的內容不同。 张何二人每日站了会儿桩功之后,就去沙地赤脚磨礪了起来,物理意义上地磨皮。 “是!师父!” 王渊点头,很高兴自己能够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 李鸿面不改色,继续盯著几人练功。 但他的內心却也生出一丝波澜,他虽然摸骨摸的不如老杨头那么准確,但的確能够看出王渊的根骨是不错的。 只是,对於穷苦人家来说,根骨不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就算是百里挑一的天赋,整个清河县,县城加上各个村镇乡里几十万人,算下来也有上千个百里挑一的天才。 但整个清河县有几个搬血境武者呢? 也就那十来二十个。 天赋根骨算不了什么,能够走到最后才是真本事。 而现在,王渊一个月就將桩功入门的事情,还是打动了他。 让他真正有了把王渊当亲儿子培养的想法,而不是那种收钱办事的心態。 说不定,真能让他收个有前途的弟子。 “不急,若是他能在一年內突破牛皮境界,我就把他哥送来的拜师礼全数还回去,真正收他入门。” 看著在沙地中卖力练功的三人,李鸿最终还是沉下心来。 时间才能检验一切。 有没有武道天赋,还是得靠时间来证明。 而且,李鸿还要和王渊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的本性。 不至於最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若是王渊一年內能够突破牛皮,又有他这个老鏢师倾力相助,不说搬血,就是搬血之上的玉髓境,也不是不可能。 临近天黑,师娘招呼几人吃饭,一天的修炼算是结束了。 吃过饭,张何王三人打了井水,稍微冲洗了一下。 现在天热,用凉水冲洗正好。 “师弟,你才第一天磨沙子,太用力了,脚上全是水泡,还有红肿。” 何启辰看到了王渊的脚,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事,不怎么疼。” 王渊倒不是很在意,只要师父不说什么,他练的就不算过火。 李鸿肯定比他有分寸,知道尺度。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努力都没到伤身体的程度。 “唉!师弟,你那么拼干什么?” 张飞槐也说道。 他们才来练武的时候,都是想方设法偷懒,师父一不留神,他们就歇了起来。 虽然都知道练武很重要,但那时年纪小,可真遭不住累,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练了好几年都没有成就,家里又苛责,他才开始著急。 “我哥为了我,现在都没说上亲,我想早点练成,让他少操点心。” 王渊嘆了口气,道。 第7章 师兄的离开 “王大哥长得也不赖,怎么就说不上亲呢?槐哥去年都在家里定了亲,他爹担心拖累他练武,害怕破了元阳有影响,就一直拖著。” 何启辰问道。 此时,他们已经清洗完,走在回他们小房间的路上。 “阿辰!我担心破元阳?我早就不像你们两个,还是雏了。” 听何启辰编排自己,张飞槐道。 “槐哥!难怪你练了五年还没练出名堂,看来就是这元阳关早早被破了的缘故。” 何启辰笑著说道。 “你……嘖……” 张飞槐刚想反驳,咂摸个事,又觉得自相矛盾,一时间一根筋变成了两头堵。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从家里带了些豆乾,鸡子,你们要不要尝尝。” 王渊打断爭论,从包裹里拿出自己带的一些吃的。 鸡子,鸡的孩子,自然就是鸡蛋。 “好东西,好东西,我包里也带了些滷肉。” 何启辰尝了口,也从包里拿出自己带的吃食。 “我家地里生熟了,就送了师父几斗,我包里现在还有剩的。” 张飞槐笑著说道。 “槐哥!你真该死啊!就拿破烂生换我们这些好吃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三人还是把东西分了吃。 吃过之后,三人满足地睡下。 练了几日,王渊的脚上都起了一层茧子。 当然,这只是茧子,不是什么小牛皮的象徵。 所谓牛皮,指的是催动气血就能使得一块皮肤坚韧如牛皮。 这牛皮是能够主动鼓起又撤下的,就像肌肉一样,能够被人操控。 死皮茧子就是死皮茧子,没有什么作用。 用脚磨沙子的作用,就是锻链人用气血抵抗沙子的衝击,从而学会让气血鼓动充入皮肤,使其达成牛皮防御的效果。 这日,张飞槐练著练著,忽然兴奋地大叫一声: “成了,我成了,五年了,我终於练成了!” 光是听声音,王渊都能听到他声音中的激动。 “槐哥!你真快我一步啊!让我来看看!” 何启辰激动地要去扒张飞槐的腿。 “滚!滚!滚!” 张飞槐把何启辰推开,阻止了他变態的行为。 不过,他还是决定给两个师弟展示一番。 毕竟,练成了不炫耀一下,不显得白练了吗? 於是,他隨意坐在地上,掀开裤腿,开始鼓动气血。 螳螂腿练的就是腿,突破牛皮境界之后能够显现於双腿上。 何启辰、王渊二人就盯著那条带毛的腿看。 “哪有牛皮?槐哥,你是不是不想练了,隨便找个藉口开溜?” 何启辰扯了一根腿毛,道。 “去你的!” 张飞槐踢了何启辰一脚,然后指了指脚踝那里的位置。 果然,脚踝以下的皮肤似乎要深上一些。 “欸!真的欸!” 何启辰上前捏了捏,还真比其他地方坚韧的多,若是普通人拿刀砍一下,估计都只能砍出一条白痕,像是穿了一层皮甲一样。 现在只是刚突破,隨著之后的修炼,这层牛皮基本上能覆盖两条腿。 “恭喜张师兄,现在,师兄可以回家完婚了。” 王渊祝贺道。 “槐哥,你现在可以休息一下,待会儿师父回来,你就可以和他告辞离开了。” 何启辰有些羡慕地说道。 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也快了,他现在已经能够稍微控制一些气血,距离突破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张飞槐坐著歇了一会儿,见何启辰、王渊还在努力,也閒不下来,又进了沙坑中。 第二天,张飞槐就走了。 张飞槐家中有良田好几百亩,不用苦哈哈地去鏢局当个伙计,拿那一点微薄收入,也就不需要李鸿介绍他进鏢局,自然就回家了。 “要我说,他就是捨不得乡下的小媳妇。” 望著张飞槐的背影,何启辰说道。 “年前还要去张师兄家喝喜酒。” 王渊算了算,到时候估计还要带点东西去,又是一笔销,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和哥提。 “是啊!到时候我去租个马车,我们威风点去!” 何启辰笑著说道,他倒是不觉得苦恼,他反而喜欢这种热闹。 “好了,別捨不得你们三师兄了,好好练,小何你也快了,早点练出牛皮,你想咋玩我都管不著你。” 李鸿道。 “好!师父,你瞧好,我绝对在你这次出鏢之前突破!” 何启辰笑著说道。 在何启辰说大话的时候,王渊也就开始练了起来。 也不知道何启辰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真在李鸿要走的最后一天成功突破。 “好,好,好!终於把你们两个傢伙送走了,以后能省一大笔买米的钱。。” 两个徒弟相继突破牛皮境界,李鸿十分高兴。 当然,这是玩笑话。 饭钱才有多少,一个人一天能吃三十文的饭菜就算是顶天了。 一年下来也不了十两银子。 而他们拜师,奉上的拜师礼都是百两银子起步,就算徒弟们在他家吃十年也不会亏。 况且逢年过节,他这些徒弟还会上门带上些礼物。 “小王,半个月后別忘了继续来练。” 李鸿又交代了王渊一句。 “是!师父!” 王渊点点头,跟著何启辰一起离开了李鸿家。 “小师弟啊!以后,就剩你一个了,你別觉得孤单啊!” 何启辰笑著说道。 他手下有三间铺子,自然也是不用去鏢局討生路的。 以后若是没有什么事,估计只有年节拜访李鸿的时候,他们才有见面的机会。 “那我一定很想念何师兄的。” 王渊笑著说道。 其实没什么孤单的,李鸿家人丁兴旺,又不是没人了。 况且李鸿的好友徒弟常常过来和李鸿吃饭喝酒,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孤单。 “没事,我会常回去看你的。” 何启辰说道。 一同走了一段路,王渊就和何启辰分別了。 “哥!我回来了。” 回到家中,还是熟悉的豆香味,王渊放下心来。 这些天,他总是会做一个梦,梦到王潜被高利贷上门催收,给打死了。 不过,一个多月了,王渊还没有见过有人上门催债,应该是王潜处理的很好。 但王渊还是担忧借贷的这件事。 这种事,十分危险。 不早解决,总是縈绕在王渊心头,难以释怀。 但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有足够的银钱,然而就算是王渊现在去抢也没办法抢到。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有时候,越是著急,反而办不好事。 王渊和王潜打了招呼之后,自己就开始练起桩功。 想要磨皮,沙子很重要。 王渊就在家里的小院中,也弄了个磨皮的沙坑,和在李鸿家一样磨礪双脚。 这天,在王潜出去送货时,王渊突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一点。 “要是哥去借了钱,一定会留下字据,他手上肯定有借条,只要找到借条,就能知道他怎么借的钱,借了多少钱。” 王渊想到。 於是,他去王潜的房间翻找起来。 王潜的房间十分简陋,王渊很快就在他的床榻下找到了那张借条。 第8章 小成 王渊早早被送去读过书,常用字基本认识,通读这欠条下来,不是什么难事。 很快,他就读懂了大概的意思。 王潜应该是找了本地一个叫明空寺的寺庙借了一百两银子,每年三成利息,也就是百分之三十,利息不算太高,算是十分合理的借贷了。 看完这个借条,王渊姑且算是放下心来。 关於寺庙借贷的事情,王渊倒是了解一些。 寺庙的僧人自己有田,也不交税,能够自给自足,而每年又有那么多香火钱。 这些香火钱根本没处,僧人也会拿这些钱去放贷。 钱生钱,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钱去给菩萨塑金身,买华丽袈裟了。 因为毕竟是佛门之人,讲究我佛慈悲,所以利息往往还算正常。 不像是那些帮派放出的贷款,一个月都能翻个好几倍,一年滚到几十上百倍的翻,根本就没指望你能还钱,都是衝著你家的地,你家的屋子,甚至老婆去的。 这些高利贷虽然不受律法保护,但报官也不会有什么人管,甚至那些捕快都被帮派头目们收买,沆瀣一气。 总之,这种高利贷,借了基本上就只有家破人亡,被人生吞活剥的下场。 那些帮派恶人可不会和你讲道德,讲仁慈。 虽然王潜没有借高利贷,但每年三十两的利息,也是十分夸张了。 要知道,王潜每天卖豆腐,也才有一百来文的收入,运气好可能赚到两百文,最多不会超过三百文。 平均下来,每个月也就是挣得三两多银子。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一年下来,还了利息,基本上就不剩些什么。 而本金没法偿还,这就需要再借,再还,陷入这种死循环中无法摆脱。 就这,还是在太平时节,不发生灾祸战乱的情况下。 一旦出现意外,这套系统就会崩坏。 但谁能保证家里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稍有不慎,他们这个绷在弦上的家庭还是会因此破產,走投无路。 用一个比较专业的词来说,就是他们家的抗风险能力低下。 至於说破產之后怎么办,基本上就是为奴为婢一条路可以走。 王渊知道,若是到了那个地步,王潜肯定会竭尽全力想好他的退路,而不会关心自己的死活。 “还是要早日练成啊!” 王渊有些心酸地想到。 把欠条原封不动放回,王渊继续练武。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握时间,儘快成长起来,变成一个大哥能够倚靠,能撑起这个家的大人。 时间在王渊一次次桩功中消逝,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月。 【螳螂腿(小成):站桩颇具神意,打法能够应用於实战之中,练法的效率大大提升。】 【进度:33/1000】 螳螂腿小成,王渊感觉自己对功法的理解已经能和何启辰齐平。 事实上也的確如此,现在的他和何启辰对打,在何启辰不动用气血的情况下,二人已经难分胜负。 何启辰突破牛皮之后,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苦练,李鸿也没什么可教他的,就让他回家自己练。 可能是没有师兄弟陪练,容易懈怠,他在家练了一个月,又回到了李鸿这里,继续跟著李鸿练。 他也不急著挣钱,更没有沉迷美色,反而和王渊一起练武,对他来说更有乐趣一些。 不过,也確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王渊一起练,他的確少偷了许多懒。 “师弟,你现在可以啊!都快要比我厉害了。” 何启辰收手,看向王渊,他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师兄,承让了!” 王渊拱拱手。 “哎呦,长江后浪推前浪。” 何启辰感慨两句,又过去把绑腿捡了起来,重新绑好。 李鸿和他们说过,突破牛皮后,可以增加训练难度。 像是平日在双腿上加些绑腿,增加配重之类的,这样有助於他们积蓄气血。 两人对打完,也差不多到了回家的时候。 二人和师父师娘打了声招呼,就一同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师弟,你要不要去老杨头那里,疏通一下气血,我看你这两个多月,练武练得勤,气血淤积情况恐怕不容小覷。” 何启辰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王渊顿了一下,道: “前几天是有点酸,这几天我对螳螂腿的感悟加深之后,就好得多了,而且我每次练完都会自己按摩揉压,没什么大问题。” “小问题也不能忽视,若是这些暗伤积累多了,也对你的武道生涯不利。” 何启辰认真地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我问过师父,我的身体状態还可以的。” 王渊说道。 他不止问了李鸿,他还能从自己的功法熟练度的获取上观察。 一直以来,他都按照著获取熟练度最多的练功方式修炼,不会练得太过火,也不浪费每一点时间。 隨著他的功法熟练度提升,加上练功烈度的增加,现在的他平均下来每天能够获得两三点的熟练度。 “走吧!走吧!今天我请你做一次全套,你的根骨天赋这么好,可別浪费了。” 何启辰豪爽地说道。 “不用了,师兄,你上次请过我,我都没什么报答的。” 王渊连连摆手。 他现在与何启辰的关係让他很舒服,他不想欠何启辰什么。 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这有什么,王大哥不也常给我送豆腐吗?我还在你家吃过好几次饭呢!” “这有什么,那都不值钱的。” 王渊摇头。 几顿饭能值多少钱,那一次全套按摩针灸可是实打实的一两银子。 要不然,王渊也不会心疼了。 而且,他的確没有那种特別强烈的难受,没有到必须要去的程度。 “行!亲兄弟明算帐,算你找我借的,以后等你有钱了,你再还我就是。” 何启辰道。 王渊还是面露犹豫。 “再纠结,那就是不给我面子!” 何启辰不容置疑地道。 “好吧!” 王渊点点头,只能接受。 来到熟悉的老巷,见到熟悉的老杨头。 “师弟,这针灸,最好还是一个月一次,这样练武的效率最高。” 躺在竹床上,何启辰说道。 “家里还欠著债,能省则省了。” 王渊无奈说道。 若是每月再加个一两的费,他们家就连利息都未必能还得上了。 那就真的破產了,况且,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到非要去治疗的那一步。 “老杨头,我师弟的腿是不是要练废了?” 何启辰问向正在给王渊按摩的老杨头。 上次只用按按摩,这次都用上针了,情况肯定糟糕了一些。 “情况不算糟,小兄弟每天都注意著保养,没有太严重,只是你们还未突破搬血境,对气血的掌控能力不够,总会有边边角角无法顾及到,这就是老头子我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了。” 老杨头笑著说道。 “师弟,听到没,练武可不是一味的练,还需要养!” 何启辰抓住了后半句。 “呼嚕嚕~” 王渊假装睡著,没有理会他。 “唉!你这傢伙。” 何启辰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离开杨氏针灸,何启辰还是语重心长地和王渊討论了此事。 “师弟,你的天赋不错,迟早有一天能够突破搬血境的,我此生可能也就是练到师父那个程度,那些昂贵的气血丹药我也用不起几颗,不能资助你,但每月带你来一次按摩,你师兄还是负担得起的。” 何启辰道。 他再怎么说也是三家铺子的东家,每月能有十多两银子的收入,一两银子的全套按摩针灸,算不了什么。 “那好,师兄,这就算是你对我的投资,我以后若是真能练成搬血境,定会百倍奉还!” 王渊见他不依不饶,也是点头答应了。 当然,他有自信,这样练下去,自己一定能够突破到搬血境,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现在,他正处在幼苗期,正是需要人养护帮助的时候。 既然何启辰愿意给自己帮助,再这么推脱下去,反而显得他固执了。 人要懂得变通,每月针灸真能提高他的修行速度,何乐而不为? 况且,何启辰也没有让他写欠条,给他挖坑。 第9章 牛皮 何启辰的帮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每月针灸下来,王渊也可以放开了练,每日练功的时长也久了。 他整日沉迷武道,仿佛为了练武而生一样。 当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极限,每天还是有很多休息时间的。 在这些时间中,王渊也会看看自己原来的书,或者找何启辰借些书来看。 王渊原来的书,十分简单,都是类似於这个世界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种识字的书。 至於从何启辰那里借来的,则更多是故事集,算是王渊练武之余为数不多的娱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春节,家家张灯结彩。 王家简单吃了年夜饭,第二天,王潜又要早起磨豆腐。 他们这种小商铺是没有年节的,反而是这种年节生意最好做,豆腐最好卖,要抢著时间多做一些豆腐出来,多挣点钱。 工具结冰了,王潜就要生火炙烤,让冰融化。 “哥!我去给师父拜年了。” 王渊说道。 他其实想给王潜帮忙的,但王潜知道他练武辛苦,就坚决不让他帮。 而现在初一,师兄弟们估计都要回去拜年,他自然也不例外。 “去吧,把晒乾的豆筋带去。” 王潜道。 王潜自然不用去,留在家里做豆腐,李鸿又不是他师父。 “好!” 王渊点点头。 干豆筋也是豆製品,营养价值高,价格比腊肉还贵,作为拜年的礼物十分合適。 用上螳螂腿的发力方法,王渊健步如飞地跑著,很快就来到了李鸿家门前。 说了吉祥话,送上礼物,王渊就被迎了进去。 和几个师兄弟切磋了一下武艺,得了几个师兄一些指点,王渊就走了,也没有留下吃饭。 热闹是李家的,王渊要回去陪他老哥,同时待在这里过於吵闹也没法专心练武。 之后,整个春节,王渊和往常一样练武,也不在乎別人家门庭若市,而自家除了过来买豆腐的人之外,就何启辰来拜访的事实。 他也不喜欢那么热闹。 在这样日復一日的努力下,王渊终於在二月初掌控了那股气血之力,使其充盈在脚踝部! “哥!我突破牛皮境界,以后能去鏢局挣钱了!” 王渊兴奋地说道。 王潜虽然不懂什么武道,但也为王渊感到高兴。 他知道,以后王渊就算是离开了自己,也能好好地生活。 在家待了几日,又到了去李鸿家练武的时候。 这几天,他自然没有鬆懈修行,他甚至还自己给自己加了绑腿配重,用破布缝的口袋,绑在双腿上。 这些配重虽然一开始不好適应,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来到李鸿家,李鸿见到王渊的第一面就发现他双腿有些臃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你突破了?” 李鸿有些心惊地道。 这比他想像的还要快。 从王渊接触武道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这就突破牛皮了。 而他现在多少岁,才十三岁。 武道之路不像他,远远没有结束! 『说不定,他真能突破到搬血境之上的玉髓境!』 李鸿欣喜地想到。 玉髓境武者,整个清河县的玉髓境武者也就一掌之数。 他们致远鏢局,只有一个玉髓境武者,就是那位总鏢头老爷子,林致远! “嗯!师父,前几日在家中刚突破。” 王渊点点头,露出腿脚,鼓起气血,那块顏色较深的皮膜露了出来。 “好!好!好!” 李鸿连道三声好来表达自己的激动。 “小渊,你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李鸿也不催著王渊练武,而是带王渊走进书房。 王渊疑惑,他不知道李鸿要干什么。 李鸿还从来没让他们进过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摆多少书,反而摆满了或损坏,或还能用的武器做装饰。 王元年只是进门的时候瞟了一眼,没有多看,老老实实地跟在李鸿身后。 只见李鸿从一个大木头箱子中拿出了一袋东西,道: “小渊!你知道你哥为了让你拜我为师,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不知道。” 王渊摇摇头。 王潜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但他偷偷看过王潜找明空寺借的钱,应该是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白银,都在这里。” 李鸿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並將这袋白银放在了木箱上。 从他知道王渊根骨不错,练武也勤快时,他就早早把银子准备好了。 只要王渊能在他的预期之內突破,他就正式把这些东西还回去,和王渊做真正掏心窝子的师徒。 而且,这半年,经过他观察,王渊虽然早熟了点,但没有坏心思,对师父恭敬,对师兄尊爱,对兄长敬重,不为自己的出身低微而感到羞耻,不卑不亢,专心练自己的武道。 这样的人,何愁武道不成? 也绝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给!这些你拿回去吧!我知道你家里没有那么富裕,为了这拜师礼,想必在外面借了不少钱吧!” 李鸿把装著银子的布袋交给王渊,丝毫没有心疼。 “师父,这是拜师礼,哪有收回的道理,我不能收!” 王渊立马摇头。 “小渊,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这是师父对你的帮助,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师父,就收下吧!” 李鸿严肃地说道,他这种中年人,只要说话认真一点,就给人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是!师父!” 王渊只好接下。 布袋入手,分量很沉,这可是一百两银子。 半斤八两,一斤六两,足足六斤多,需要他们家不吃不喝至少三年才能挣得。 “这就对了,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和你的师兄们说,他们知道了,一定会埋怨为师。” 李鸿又交代道。 王渊点头。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天赋,有悟性,有毅力,我身为师父,不能给你拖后腿,你先把这些银子带回家去放好,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你师公,让你学师公的真功夫!” 李鸿接著说道。 “算了,我跟你一起,等会儿直接去鏢局!” 想了想,李鸿又改了口。 王渊带著这么重的银子,走在路上可不安全。 “是!” 王渊点点头。 压在他心里的那块巨石也终於搬开了。 第10章 林致远 王潜见到李鸿上门,连忙诚惶诚恐地端上热水: “李师父,家里没有茶,只有热水,还请你见谅。” “王家大哥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就爱喝热水。” 李鸿笑著说道。 爱屋及乌,他对王渊这个爱徒十分满意,自然也不会为难王潜。 况且,他对王家的家庭情况也有些了解。 这个家庭,也就是比佃农好一些。 “李师父,是我家二郎闯了什么祸吗?我替二郎给您赔不是。” 王潜还是有些惶恐,原来王渊去读书的时候,就曾意气风发被先生找上门过。 “哥!我能闯什么祸,这不是我突破牛皮境界,师父打算带我去鏢局了嘛!所以过来知会你一声。” 王渊笑著说道。 手中的钱袋子也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二郎,你手中的是什么?你怎么把这东西也给拿回来了?” 王潜看到了王渊手中的袋子,认出是自己送出去的拜师礼。 “王家大哥,这是我让小渊带回来的,小渊天赋不错,不能让银子绊住腿脚。” 李鸿道。 “这怎么使得?李师父你认真教授二郎武功,难道分文不取,还要赔钱?二郎,快还给师父!” 王潜连忙道。 “王家大哥,小渊武道天赋极佳,以后肯定是大把的赚钱,如今这些钱正好能把你们家的燃眉之急解决了,不然,小渊也没法专心练武,你就收下,把家里的债平了吧,我们还要赶去鏢局,就不在这里多耽误了,小渊,我们走。” 李鸿说完,把热水喝尽。 “哥!我先走了。” 王渊也不再多说,跟著李鸿走了出去。 家里的债始终是比面子更重要,大哥慢慢会想清楚。 留在屋里的王潜放下手中的钱袋子,出去送了二人一路。 “小渊,若是你大哥让你把钱还回来,你千万別拿给我,你知道我不会收的。” 路上,李鸿又交代了王渊一句。 “是!” 王渊点点头,但他也害怕王潜固执己见。 “好,现在我给你说说我们致远鏢局的情况。” 正好有一段路,李鸿就在路上给王渊介绍了致远鏢局的人员构成,等情况,还有一些致远鏢局的趣事。 致远鏢局一共有一个总鏢头,就是林致远老爷子,玉髓境修为。 玉髓境武者,骨化玉,玉生髓,这玉髓源源不断生出气血,生生不息。 只有达到玉髓境圆满之后,才可以说是气血不衰,一直到老死之前,都不会发生气血衰败这样的事情。 而玉髓境之下,无论是磨皮,还是搬血境武者,都逃不掉一个气血衰败的诅咒。 人至三十,或者四十之后,就会慢慢气血衰败,导致练武难有长进。 这个气血衰败的节点,有的人三十,有的人四十,甚至五十,与个人天赋有关,不可同一而语。 不过,大多数人都在三十岁之后,气血就开始衰败了。 也就是说,三十岁之前,不入玉髓,武道之路就算是走到尽头了。 李鸿就是如此,他现在早就气血衰败几年了,能够保持铁皮修为已经算是不错。 所以,他这些年修炼也不如年轻时那般认真,就是因为修炼的效果还没有衰败得多。 前些年,他还会吃吃补气血的丹药,现在早就不浪费那些钱,积攒下来,给自己的徒子徒孙留下一些家业。 只能说,武道一途,是个年轻饭。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李鸿一路边感慨,边和王渊说鏢局之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鏢局的位置。 鏢局占地很大,就像是个小坊市一样,入门还有专人看守。 “李师!” 看门的一个年轻弟子见到李鸿,立刻就放了行。 “这就是我们致远鏢局了。” 李鸿对王渊道,然后一路为王渊介绍著鏢局之內的物事。 “林头,老爷子在哪里?我有事要找老爷子!” 路上,李鸿遇到了林致远的长子,也是致远鏢局四大鏢头之一的林虎。 林虎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鬍,肌肉虬结,只是站著就有十足的威慑力。 能在致远鏢局当鏢头,那都是已经到了搬血境,在外开闢一条鏢路的猛人。 “老李,你找老爷子做甚?” 林虎瞥了眼李鸿,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王渊。 “这不是我新收的徒弟突破了牛皮境界,我来给他在鏢局寻个差事做。” 李鸿笑著说道。 “今日小罗把他弟弟带了过来,鏢局现在人太多短时间內不打算再收人。” 林虎转了转眼珠子,道。 听到这话,李鸿有些为难。 寧国承平太久,各行各业都慢慢饱和了。 他原本以为鏢局不会这样,毕竟鏢局收人严格,现在没想到鏢局人也满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在林虎耳边说了两句。 林虎听完李鸿的话,走到王渊身边。 “林鏢头!” 王渊连忙拱手。 “没事,我来看看你的根骨。” 林虎说完,伸出大手拍了拍王渊的肩膀。 “好小子,確实不错,不过鏢局现在的確不缺人。” 林虎好像是认了死理一样道。 “林头,通融一下吧,就是多个人而已。” “不如你去和小罗去说说,让他把他那弟弟带走?” 林虎仿若一个不粘锅。 “林头,算了,我先去找老爷子,让老爷子来定。” 李鸿道。 “好吧!好吧!老爷子正在练武,你带他过来。” 有林虎带路,王渊成功来到林致远的单独小院。 “老爹!李鸿带了个小孩过来,天赋不错。” 林虎声音很大,直接从屋外传到屋內。 “进来吧!” 屋內传来一个不显苍老的声音。 三人进屋,一个光头壮汉刚刷完枪,把手中的长枪返回枪武器架子上。 光头壮汉看上去十分年轻,完全没有六七十岁老头子的样子。 “李鸿,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不在家陪老婆孩子?” 林致远关心问道。 “老爷子,我给咱们鏢局带了好苗子。” 李鸿自豪地指了指王渊。 “小渊,去让师公看看你的本事!打一套螳螂腿出来!” 李鸿对王渊道。 听了李鸿的话,王渊立刻对林致远拱了拱手,道: “师公!” 然后,他就在林致远的点头下,打起了螳螂腿的打法。 一套招式下来,行云流水。 “不错!” 林致远点了点头,这的確有小成境界。 “师公过誉!” 王渊拱手。 “老爷子,我这徒弟,才练了半年,就已经突破牛皮,日后玉髓有望啊!这样的好苗子,可不能被別人拿走。” 李鸿上前说道。 “这才练了半年?的確是个好苗子!” 林致远也有些意动了。 “老爷子,我能力有限,我想以后就留这小子让您教导,成吗?” 李鸿说道。 “好!若是他真和你说的一样有天赋,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林致远说道。 听到机会二字,李鸿大喜过望,连忙对王渊道: “小渊,还不快谢过师公!” “多谢师公!” 王渊连连拱手,就差跪下了。 第11章 武科 “师父,以后我就住在鏢局了?” 走出致远鏢局,王渊有些不確定地问道。 “你在鏢局好好练武,若是想你哥哥,每旬都有一天可以出来。你现在被咱们鏢局重点培养了,好好练!” 李鸿语重心长地说道。 每月三旬,一旬就是十天。 每十天能放一天假。 “是!师父!” 王渊点头。 “你知道老爷子说的机会是什么吗?” 李鸿又笑著说道。 “是让我进鏢局练武?” 王渊猜测道。 “这用得著高兴吗?是给你一个考武科的机会!” 李鸿大笑著道。 “武科?” 王渊心有疑惑,不过他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这武科可能就是科举,只是考武道而已。 “没错,就是武科,咱们县每三年都有五个推荐『武生』的机会,老爷子身为咱们清河县的玉髓境武者,手中正好就有一个推荐『武生』的机会。” 李鸿为王渊解释道。 “所以,我有机会成为『武生』,参加武举。” 王渊立刻明白了过来。 “对!只要能中,你就有了官身,家里每年都不用服徭役了,还能免很多税!若是中了武举人,那就能去军队当个校尉將军!” 李鸿道。 现在是承平年代,其实徭役不算太可怕,只要交点钱就能免了。 但每年能省下这些苛捐杂税,无疑是好事。 而且,这还不是武科最大的优点。 武科最大的好处,无疑就是能当官,成为真正掌权的人上人。 届时,他李鸿也与有荣焉。 “师父!徒儿多谢师父大恩!” 王渊连忙感谢道。 “今日你在家好好休息,明日就去鏢局,好好练武,早日考得功名!” 李鸿道。 之后,李鸿一直把王渊送到家,这才离开。 对於去鏢局练武的事情,李鸿也大致给王潜讲了两句。 不过,这两句,王潜似乎没有听得太明白。 “二郎,李师父说,你以后就要去鏢局练武了?是怎么回事?” 王潜又问了一遍王渊。 王渊只好再和他细细说了一遍,包括武科的事情。 因为王渊讲得耐心,王潜也明白了武科的含义。 “这是好事。” 王潜原本还担心王渊以后出鏢会遇到危险,现在能去考武科,搏官身,自然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哥!等我中了武举人,一定给你说个大家闺秀当媳妇!” 王渊开玩笑说道。 “二郎,你自己娶个大家闺秀就行了,那样我就放心了。” 王潜道。 有了鏢局这事,王潜也不好再和王渊说一百两银子拜师礼的事情,只道: “二郎,李师父对你的帮助很大,一定要记住李师父的恩德,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哥!我知道了,咱家欠的债你也赶紧清了吧!” 王渊点点头。 李鸿的確为他的事情忙前忙后,出力很多,他自然不会忘记。 “我知道的,二郎以后你去鏢局好好练武,不要掛念著家里的事情。” 王潜接著说道。 “好!” 王渊点头,认真听著长兄的教诲,没有反驳,虽然这些道理他都明白。 第二天,王潜给王渊收拾了半天包裹。 “哥!每旬,我都能回来一天呢,用不著这么多东西!” 王渊道。 儘管如此,王潜还是给王渊带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吃的。 王渊告別破落窄巷中的小屋,想著,以后一定要给家里换个大宅子,让大哥好好享福,不要再受累。 『果然,人是永远不能满足的,还完了债,就想著大宅子了。』 王渊摇了摇头,跟著李鸿前往鏢局。 鏢局除了普通学徒之外,就是像王渊这样,被专门培养的弟子。 他们这些人的人数不多,一共只有十来个,都是林致远的徒子徒孙,没有一个外人。 每日,都是由林致远,或者鏢局內的成名鏢师来教著练武。 “各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弟子,我叫王渊!” 见到眾师兄弟,王渊拱手,自我介绍道。 这一群人九男二女,算上王渊就有十个男的了,练武时一起练,没有男女之分。 当然,住宿的时候是分开的,不会住在一起。 这些人的年纪也大小不一,最大的大师兄已经二十多岁,铁皮圆满境界,是林致远的幼子,林豹。 寻常师父不在的时候,就是林豹带著眾人练武。 “王师弟,我记得你练的是螳螂腿吧,那以后你就跟著他们一起吧!” 林豹指了指一个二男一女的队伍,他这时才发现这十二人也有分组。 分了三组,看来是按照所练武功划分。 来之前,王渊就听李鸿讲过。 他们这些人的武功都是来自林致远,林致远不似李鸿只精螳螂腿。 他一共掌握了三个武功,螳螂腿,松鹤手,白猿身。 眼前这三组,估计就是这样区分,每个组主要练一个武功。 毕竟他们还没有到玉髓境,气血不稳,贪多不如专精一道,所以平日练武,也不会让他们三个都练。 “是!林师兄!” 王渊连忙拱手,入队。 “你好啊!小师弟,我叫林莲儿,我爹是林虎!” 这一组唯一一个女生主动和王渊打了招呼。 女生十三四岁,娇小可爱,比王渊矮了一个头。 “林师姐!” 王渊连忙叫过师姐。 剩下两人,都是鏢局鏢师子侄,分別唤作赵三七,钱穀雨,年纪在十五六七。 王渊看不出二人境界,但应该都在牛皮之上,距离石皮不远。 “有了小师弟,莲儿都成师姐了。” 赵三七笑著说道。 “那咋啦!” 林莲儿白了赵三七一眼,丝毫没拿他当回事。 但赵三七就算被骂了,也看著林莲儿傻笑,时不时搭话。 之后,三组人员在大师兄的安排下进行了一日的修炼。 晚上,王渊和赵三七分了一个房间,一人一张床。 比起何启辰,张飞槐,在这的十几个人都十分倨傲,不太好相处。 王渊主动和赵三七搭话,赵三七也爱答不理,对王渊这个小师弟没有半点兴趣。 尤其是在知道王渊家是卖豆腐的之后,更是懒得多说半句。 就算被林莲儿白眼,他都能笑,和王渊多说一句,他都觉得脏了嘴。 王渊专心武道,对这种社交也没有兴趣,二人相安无事,互不打扰。 他能猜出这里人都十分傲慢的原因。 能在这里脱產练武,还能得到良师教导,家中都不会平凡,都是鏢局有名之人的后裔,而且自身天赋都是极佳的。 这些人都在一年左右就达到牛皮境界,很多人如果不出意外,以后都能达到搬血境,在这一县之地,可以说是天才少年了。 他们不像何启辰,张飞槐那些人,受过挫,足够自信,傲视群雄。 第12章 大成 王渊慢慢习惯了鏢局內的生活。 他们受鏢局供养,而且不用生產,杂活都不用干,每日只管努力练功就可以了。 而且,每天中午,他们还能吃上一口特殊的兽肉,用以淬链气血。 在王渊小组,除了师姐林莲儿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之外,他的地位算是最低的。 不过,他也不在意。 因为大师兄还算温和,王渊就算和这里的人相处的不甚好,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欺负,只是融不进赵三七,钱穀雨二人而已。 每旬放假,二人都会约著一起去玩。 可能是想起王渊年纪小还是怎么回事,他们从不和王渊说这事。 当然,就算他们叫上王渊,王渊也没有钱去。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回家多练一会儿武,或者和何启辰一起去做一次针灸。 当然,王渊也只是每月去一次。 这日放假,王渊与何启辰又来到杨氏针灸。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早点去鏢局了,还能混个差事做做,现在我一个人待师父家,也蛮无聊。” 躺在竹床上,何启辰道。 他说的自然不是王渊那样在鏢局內练武,而是当真正干杂活的伙计,像二师兄林向东一样。 林向东虽然也姓林,但和林致远没有一点关係,所以只能先干几年杂活,再慢慢跟著走鏢,最后成为鏢师,这一辈子也差不多到头了。 现在,鏢局收伙计都变严了。 就算何启辰托李鸿介绍,现在也进不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的,里面的人都不好相处,不像我们师兄弟这样和睦。” 王渊说道。 “那是!我们都同吃同住那么久,这是自然的。” “不过真羡慕小师弟你啊!能得到林致远老爷子亲自指导,那可是咱们清河县有名的高手。” 何启辰这次是真羡慕了。 就连他哥,都没有机会请玉髓境武者传武。 “师公他老人家就只是偶尔去看一眼,踢踢我们的屁股,骂几句,整体下来,和在师父家没什么区別。” 王渊想了想,自己前些天见到林致远时的情景,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过,玉髓境武者还是不一样,有时候一句话,都让他茅塞顿开。 “我不信!” 何启辰才不相信王渊的话。 二人玩笑了几句,差不多疏通了筋骨,轮到结帐的时候,王渊道: “这次,我付吧!” “你哪来的钱?” 何启辰疑惑。 “家里的情况现在好多了,我哥给了点钱,说我也不能老让你请!” 王渊道。 “行吧!” 何启辰也不推脱,再推脱,反而显得两人更加生分了。 按摩完,筋骨疏通了一遍之后,王渊也没有多閒逛,回到家中,继续在自己的沙坑中磨礪。 现在他的牛皮覆盖面积已经比之前大了一圈,慢慢会越来越多,最终覆盖到全部双腿。 至於覆盖全身,那就有些难了。 要不然多练几套武功,要么突破到搬血境。 只在磨皮境练一套武功,是很难让气血充盈全部皮膜。 练完,休息的时候,王渊突然想起了赵三七隔几天就要吃一枚的丹药。 听说,那是气血丹,能够帮武者加速积蓄气血,只是价格高昂,一枚就要一两多银子。 就这还供不应求。 这东西,王渊指定是吃不起了,只能一点点慢慢磨。 以目前的进度,想要让皮膜达到石皮的程度,恐怕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做好自己就行了。” 王渊想了想,最后摒除杂念,又站了半个钟头的桩。 第二日,王渊赶回鏢局。 在鏢局內,李鸿单独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了一个角落。 “小渊,这里是我以前锻链用的铁砂,还有绑腿,比普通的沙子要重一些,你拿著,以后自己酌情增减铁砂的重量。” 李鸿像是拿出了一袋子铁砂和几个做工精细的绑腿。 这东西,显然是比王渊自己的那些质量要好的。 “师父,你自己不用吗?” “你师父现在又老又懒,算是用不上了。” 李鸿笑著说道。 他现在,都不知道能够还能干几年活,没必要那么拼。 “另外,这里有三枚气血丹,你现在已经到了磨皮境界,正需要丹药补充气血,你师父能力有限,每月只能给你三枚气血丹,你別嫌少。” 李鸿又拿出了一个小葫芦。 “师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王渊连忙摇头。 李鸿把他弄进这鏢局小学院,帮他得一参加武举的机会,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小渊,武道一途,慢一步,步步慢,你不要再和师父客气了,我老李收了你这个徒弟,这一生就算是圆满了,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你成就了玉髓境,帮为师看看玉髓境之上的风景吧!” 李鸿摆摆手道。 他现在,也的確是竭尽全力。 他自己一个一个月,不教徒弟,满打满算也就十多两银子的收入,还有一大家子要养。 而这气血丹又不好买,需要加价,最后弄下来,这三枚小小丹药就要五两银子。 要了老命。 但他多尽一份力,王渊就多一份玉髓的可能。 那可是玉髓境啊! “师父!” 王渊感动地看向李鸿,一颗求武之心也更加坚定。 春去秋来,寒风捲起落叶,王渊与寒风中站著螳螂腿的桩功,宛若一尊融入这萧瑟风中的雕像。 他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靠近了看,还能看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这倒不是他没有衣服穿,而是练武散发热气,流出虚汗,不排出去对身体不好,要把这些东西排出去。 【螳螂腿(大成):桩功融入日常行走站立,核心稳固,出腿如螳螂扑食!】 【进度:1/10000】 “终於大成了!” 王渊吐出一口浊气,从桩功中抽离。 这浊气出口,便成了一道白雾,飘散进寒风中。 现在的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螳螂腿不输二师兄,甚至是林虎师兄。 而且,比起李鸿,林致远,这大成的螳螂腿也差不远了。 根据王渊推测,李鸿和林致远的螳螂腿,恐怕也没有达到大成之上的圆满之境界。 想想也是,需要一万点才能达到圆满,对於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三十年。 就算是王渊,每日刻苦,不断钻研,提高练功效率,现在一天能得三四点进度,那也要近十年。 十年,足以让少年长大成人了。 但毕竟是让一门武功臻至圆满,进无可进。 不费半辈子去钻研,是办不到的。 “现在,螳螂腿大成,行走坐立都是功夫,我应该能在一年內就到石皮境界。” 王渊鼓起气血,整个小腿皮膜顏色变深,也变得如牛皮般坚韧,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评估。 他现在的全力一踢,已经不亚於被小牛衝撞一下。 第13章 威胁 这进步速度在鏢局小院十多人中,也能算是力压群雄,没有对手了。 不过,王渊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如小院中大多数人,只是进步速度是最快。 其中,大师兄林虎,已经突破搬血境。 林虎这次去参加武科,估计就不会落榜了。 前往鏢局,王渊刚放下行李,正准备自己偷偷练一会儿,就见到林莲儿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赵三七,你个王八蛋,竟然让你爹找我爹提亲,你配吗?你不照照镜子,看你那个样子,满脸麻子,也好意思!” 林莲儿衝进房间,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莲儿,咱们青梅竹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况且我爹为鏢局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是鏢头,门当户对,怎么就不可以?” 赵三七嬉皮笑脸地说道。 他父亲是鏢局四大鏢头之一,也是他敢上门提亲的底气。 “你爹是鏢头,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个满脸麻子的癩蛤蟆!” 林莲儿嘲讽道。 听到二人爭吵,王渊没打算继续偷听,准备悄悄离开。 他们爭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渊能看出来这莲儿师姐是发自內心的討厌赵三七,他懒得掺和。 “你要是长得有小师弟一半白嫩好看,我也就答应了,你就这癩蛤蟆的样子,你吃屎去吧!” 王渊已经儘可能降低存在感了,最后还是被点了出来,十分尷尬地道: “我从小吃豆腐长大,才白嫩了点,赵师兄可以多吃点豆腐,兴许就能变白了。” “林莲儿,这鏢头之子中,就我天赋最好,年纪也和你差不多,除了我,你还有得选吗?” 赵三七没有去看王渊。 见到没自己什么事,王渊也不多嘴,赶紧溜出了房间。 “小师弟,你等我,我懒得再搭理那个癩蛤蟆,我们来练练手。” 林莲儿追了出来。 “莲儿,你不如跟我一起练,我现在突破了石皮,正好可以指导你。” 赵三七也阴魂不散地跟在了身后。 “滚!” 林莲儿怒道,然后狠踹赵三七大腿。 “打是亲,骂是爱,过几天我就让我爹带上聘礼去林鏢头家再求一次亲!”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赵三七明知林莲儿非常生气,还是故意招惹。 “去你妈的!” 林莲儿一点淑女相都保持不了,直接开骂。 此时,王渊也早已来到假人处,对著假人练了起来。 林莲儿的爭端,最后是找来了她小叔林豹,这才將赵三七支走。 对於林莲儿的婚事,林虎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似乎是为了顾及赵鏢头的脸面,以年纪还小,要练武推脱,等过几年再说。 林豹带著十二人练了几天武之后,他就要和县里的另外四个武生一起前往府城,参加武科。 这就要耽误好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 不过,这次,林豹已经达到搬血境,算是十拿九稳了。 为了送別林豹,整个鏢局,包括他们这些专心练武的弟子,都得了一天休假。 才来鏢局没几天,就要回家,也算是有些麻烦。 而王渊刚出鏢局没走多远,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赵师兄,你跟著我干什么,要去我家买豆腐吗?” 走过一个拐角,王渊停下,没有回头,说道。 “王师弟,你记得你是个卖豆腐的就好,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否则你家的豆腐摊可不一定能够继续卖下去。” 赵三七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威胁道。 王渊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面露杀意地看向他。 头一次看到王渊这个眼神,赵三七猛然被嚇了一跳,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石皮层次,而且他背后还有一个搬血境的老爹,根本不怕他。 “怎么了,王师弟,你不服?你哥是卖豆腐的,你本来也该去卖豆腐,不过是侥倖得了老李帮助,你以为老李是什么东西,我爹一只手都能废了他!” 赵三七上前恶狠狠地道。 “我说过,我对莲儿师姐没有非分之想!” 王渊迅速踢出一脚,这一脚迅捷如雷。 赵三七感觉一阵风吹过他的面庞。 他瞬间汗毛竖起,生出一丝畏惧。 明明,他才刚突破石皮,面对一个牛皮小子,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他咽了咽口水,喉头移动间触碰到了王渊的脚尖。 赵三七立刻像是见了鬼,被嚇得向后倒去,仰视著保持踢腿动作的王渊,浑身颤慄。 王渊收回腿,没有多看败家之犬一般的赵三七,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后,赵三七才缓缓站起来,把刚才没咽下的口水咽了下去。 “淦!” 赵三七无能地踢了一脚土墙。 对於赵三七的事情,王渊没有放在心上。 赵鏢头毕竟也是附近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真要为难他哥一个豆腐摊,那就要貽笑大方了。 不过,赵三七拿他哥威胁,的確让他动了真火。 他现在螳螂腿大成,別的不说,对付一个刚到石皮层次的赵三七还是可以的。 毕竟,石皮也不过是皮膜更硬,气血更足。 而王渊大成的技巧,足够弥补这点不足了。 更何况,磨皮境的皮膜无法覆盖全身,总有弱点。 王渊和赵三七同住一个房间,对於林莲儿的事情,他早就和赵三七说了千八百遍,自己不感兴趣。 赵三七偏要不信,偏要上来威胁,王渊自然也不是任人拿捏欺辱。 赵鏢头可以护著他,但不能一直护著他。 若真动了王渊底线,王渊不介意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当然,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回到家,王渊继续磨练己身。 功法大成之后,进步虽难,但面板不断显示著进步,激励著王渊坚持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今年也慢慢到了尾声。 然而,一直到过年,都奇怪地没有下一场雪。 王渊隱隱感觉明年会有蝗灾。 瑞雪兆丰年,不下雪,第二年很大概率就会闹蝗灾。 当然,一点灾祸还好,对大局影响不大,大家苦一苦,还能撑过去。 但每当蝗灾发生,那都会持续许多年。 连年灾害,就算是那些家里有地的中农,富农都未必能撑下去。 “哥!以后家里多备一些粮食,尤其是你磨豆腐要用的豆子,多存一些。” 吃年夜饭时,王渊说道。 “二郎,你是怕蝗灾吗?今年的確没有下雪,兴许年后就下了,就算不下雪,也未必会有蝗灾发生。” 王潜自然也知道那句瑞雪兆丰年的谚语,不过还远没到春天,不用那么慌张。 “哥!小心些,总是好的,粮食放个一二年,也不会坏。” 王渊道。 “好!都听你的,过几天我就去屯些粮食。” 王潜点点头。 隨著王渊的武艺越来越高,他在家中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已经能和王潜商量许多大事了。 人生大事,莫过於生老病死,衣食住行。 这粮食,自然也是家里的大事之一。 第14章 武秀才 今年春节,王渊家要比往年热闹。 在初一,王渊拜访完师父李鸿之后,李鸿一家第二天也专门来了他家一趟。 除此之外,林莲儿等几个熟悉的师兄师姐,也来王渊家这里拜了年,还买了几斤豆腐。 王潜都准备歇下,照顾这些客人时,这些人自觉地走了,没有留下来吃饭打扰。 王渊见状,也只能去遛一圈,给鏢局的那些个师兄,熟悉的鏢师们都走上一遍。 忙完这些,他也没有荒废练武,又抽时间去练。 年后,王潜就非常听从王渊的话,把家里的积攒的银钱,拿出大半都去买了粮食。 现在粮食的价格已经涨了许多,一石粮食的价格涨了三成,来到三百多文一石。 一石约等於一百多斤。 王渊不常在家,吃不了多少,家里几乎是王潜一个人消耗。 要保证接下来两年的粮食供应,至少需要十石粮食。 於是,王潜就买了十石粳米,十石豆子,堆在家中能堆的地方,这样,王渊回来就能放心了。 其实王潜自己还是不想屯这么多粮食的,因为有一定风险。 若是没有大灾,等新米出来,米粮的价格肯定还会跌下来。 不过,亏也就亏了。 家里有粮心不慌,也不算浪费。 而在武馆內,王渊专心练武。 自从上次之后,他和赵三七的关係是彻底闹僵了。 赵三七甚至不愿和他住在一起,去找了一个练松鹤手的傢伙换了房间。 “王渊,你小子如何惹到赵三七那傢伙的,他现在都不愿意和你住一间屋子了。” 过来换房间的史凌云一边啃著肉乾,一边说道。 他爹史鏢师与李鸿是老友,二人也算认识。 “凌云哥,应该是他觉得我和莲儿师姐走得很近,所以吃醋了吧!” 王渊说道。 “看得出来,莲儿肯定是看不上他的,我也觉得你小子和莲儿蛮般配。” 史凌云笑著说道。 “凌云哥说笑了,我家就是一个卖豆腐的,哪里配得上莲儿师姐,我只想好好练武,至於婚配的事情,我大哥都没有成家,我暂时不考虑。” 王渊认真地说道。 “没趣,难怪赵三七那傢伙不想和你住一间屋,你太老气了,也就是脸长得好看一点。” 史凌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又说到了去府城参加武科的林豹。 “林师兄突破了搬血境,这次武科一定能成,也不知道下一次能去武科的是谁?” 林致远每三年都有一次举荐武生的机会,这个机会自然是落到他们十几个人之中。 当然,他们这些没有突破铁皮的人就別想了,这个机会肯定是要落在那两个已经铁皮修为的人中。 “估计是你们练松鹤手的徐师姐,她比白猿身的那位柳师兄要早入铁皮境界。” 王渊想了想,说道。 “谁知道,柳师兄他爹是柳鏢头,老爷子说不定要给柳鏢头卖个面子。” 史凌云不认同王渊的观点。 “说不定能落在凌云哥头上也说不定,史师兄你今年破铁皮,明年入搬血境,搏得童试头筹,壮志凌云!” 王渊开玩笑道。 “去你的!” 史凌云虽然被恭维得十分开心,但还是知道自己的斤两。 他能在三十岁前得一个武生机会就了不得了。 稍微聊了会,两人也不再多说,明日还要练武,好好休息十分重要。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到春暖开,仍然没有下一场雪,米价悄然增长。 王渊家中有足够两年多的粮食,倒是並不慌张。 加上,王渊基本上就是鏢局,家里两点一线,对物价这些东西没有太多的感受。 在这年夏天,林豹得了一个武秀才的功名回来。 此时,王渊也到了石皮层次,气血皮膜覆盖两条腿全部,比他自己想像中的要快一些。 这武功大成,练武效率就是不一样。 『说不定,我也有机会去爭一下三年后的那个武生机会。』 王渊也有了这份野心。 若是他在三年內突破铁皮,还真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机会。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王渊正在吃庆祝林豹考得武秀才的酒席。 武秀才並不是大事,这酒席摆的不大,只有他们鏢局內自己人弄了七八桌。 王渊坐在小辈那桌,埋头大吃了一顿。 毕竟这样的大鱼大肉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林豹考了武秀才,最开心的是林莲儿。 有小叔回来撑腰,她拒绝赵三七起来更有底气了。 “想娶我,什么时候和我小叔一样,拿到武秀才的功名再说吧!” 林莲儿直接一句话就堵住了赵三七的嘴。 赵三七想要得到武生机会,最快也得是六年后了,还未必能有机会。 毕竟,其他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就算得了武生名额,也不是去考了就能过的。 童试考过的机会,也就在二成多而已。 不入搬血境,机会渺茫。 林豹都失败了一次,更別说其他人。 赵三七石皮就费了三四年的时间,铁皮又要五六年。 而这磨皮到搬血境界的关卡更大,若是倒霉,说不定一生都卡在这里了。 基本上,赵三七的歪心思就此断绝。 吃过酒席,赵三七满脸火气地回到家中,他今天看到林莲儿竟然给王渊夹菜。 虽然王渊没有吃,但这个举动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小儿!” 赵鏢头把赵三七喊到自己身前。 赵鏢头也是一张麻子脸,粗短身材。 赵三七是赵鏢头的幼子,所以平时叫他小儿。 “爹!怎么了?” 赵三七疑惑地看向赵鏢头。 “来说说你的婚事,你再过几年也二十,老大不小了。” 赵鏢头说道。 “爹!这怪我吗?这不是你没给我说上吗?” 赵三七埋怨道。 “你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今天老爷子和我说了,莲儿武道天赋不错,十五岁就到了磨皮层次,比林豹还要强点儿,老爷子不打算这么早把她嫁出去。” 赵鏢头的话彻底掐灭了赵三七的希望。 “那我可以当赘婿!” 赵三七还是想到一条路。 啪! 一巴掌落在赵三七的脸上。 “当赘婿,你以为好玩吗?” 赵鏢头终於不再惯著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当赘婿?前些天有人看到你去了红杏楼,把我的老脸都丟光了!” 赵鏢头骂道。 这红杏楼,是清河县的一家妓馆。 赵三七无言以对,低头听著。 “家里几乎把所有资源都给了你,气血丹,几乎是给你一天一枚,老子都没那么奢侈过,结果你跑去红杏楼,这也就算了,你现在还想当赘婿?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选择培养你!” 赵鏢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身为致远鏢局四大鏢头之一,手上掌握著一条走鏢的路线,自身又是搬血境强者,子嗣眾多。 只是,他的这些子嗣中,就赵三七根骨不错,也和他长得最像,就算丑了点,也深得他的喜爱,所以倾尽所有资源来培养。 结果,养成了一个泡妓馆,还想当赘婿的废物。 虎父犬子,他如何能不气! 第15章 试探 “过几天我就给你找门合適的亲事,你早点成家给我收收心!” 教训完,赵鏢头不容拒绝地说道。 “爹!” 赵三七不甘心地看向赵鏢头,最后被赵鏢头凶恶的眼神逼退。 …… “听说赵三七要定亲了,和清河县下面的一个地主家的闺女,我看赵鏢头这是把赵三七给卖了!” “那有什么办法,赵三七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就天天去红杏楼,好人家谁把闺女嫁给他。” “我也听说了,老赵还找了好几个老师傅,那些老师傅都不敢嫁女儿。” 鏢局內,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起赵家的事情。 老油条们去红杏楼算不了什么,但再怎么说这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若是大小伙子没结婚就去,就和黄闺女天天和不同的野男人私会一样,那风评什么的,都算是毁了。 想要上娶,和平娶几乎是没可能了,只能下娶。 毕竟,別人也要考虑自家孩子成亲之后会不会受委屈。 赵三七娶一个地主家的闺女,嫁妆必然相当丰厚,毕竟赵鏢头也是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得知此事后,林莲儿自然高兴无比。 “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林莲儿一边和王渊对练,一边说道。 因为赵三七孤立王渊,加上林莲儿对他的厌恶,而练螳螂腿的人又只有他们几个,所以对练的时候,都是两人一起。 王渊只是笑笑,没有太多回应。 毕竟那是別人的事情,他管不著。 “小师弟,你也突破石皮了?” 林莲儿感受到王渊的实力也大有长进,便多用了几分力,和王渊开始角力起来。 “侥倖突破!” 王渊笑著说道。 “是了,你这么努力!能追上我的修炼速度也不足为奇了。” 林莲儿开始认真起来。 二人不再说话,认真对招。 当然,王渊一直十分认真。 林莲儿的螳螂腿虽然也很不错,比何启辰强很多,但远远没有的达到大成的程度。 所以,每次,王渊都要顾及不要伤到林莲儿,保持势均力敌的状態。 而林莲儿就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顾虑,她见王渊能够完全接住自己的招数,开始將气血鼓入皮膜,全然忘记了点到为止的守则。 好在,王渊发现了这点,立刻也催动气血於腿,提膝格挡,而不是用手接招,否则非得断几根骨头不可。 打到这个地步,二人都没法轻易停止。 林莲儿的力气不断消耗,一个转身旋踢之后,重心不稳,差点摔倒,王渊上前扶住了她。 “小师弟,我好像没有力气了,腿也好像抽筋了。” 被王渊的大手扶著,林莲儿的脸一红。 “师姐,我扶你过去休息。” 王渊搀扶一瘸一拐的林莲儿到石椅处休息。 他自己,也揉了揉腿,疏通疏通气血。 激斗之后,不好好疏通一下,很伤身体。 “小师弟,你给自己揉腿,你把我忘记了吗?我的腿还抽著筋呢!” 林莲儿有些不满地道。 “师姐,这有些不合適吧!我去叫大夫过来。” 王渊说道。 “有什么不合適的,我疼死了,你先帮我看看伤到哪里了?现在去叫大夫肯定来不及啊!” 林莲儿伸出了自己的脚。 “好吧!” 见林莲儿坚持要这样,王渊正打算上去脱下林莲儿的布鞋,察看扭到了哪里时,林莲儿又把脚收了回来。 “小师弟,你不知道女人的脚是不能隨便碰的吗?” 一个清冷女音,传入王渊耳朵。 等王渊反应过来,松鹤手练到铁皮层次的徐霜已经走到了林莲儿的身边。 “莲儿妹妹,让我来帮你看看。” 徐霜蹲下,察看林莲儿的伤势。 林豹考得武秀才之后,也开始处理鏢局的事情,不再带著他们这群人练武,徐霜就成了领头的人。 “徐师姐,我没事,现在好了。” 林莲儿动了动脚腕,表示自己没事。 见状,徐霜点了点头,然后对王渊说道: “你们对练的时候小心点,点到为止,以练招式为主,不要用气血之力,容易受伤。” “是!徐师姐!” 虽然是林莲儿先打上头了,但王渊还是老老实实地认错。 “你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徐霜看了二人一眼,道。 “林师姐,你在这休息,我自己先练一会儿。” 王渊已经休息足够,说完就又去练武了。 “小师弟,你別想偷练!” 林莲儿也跟著一起去练,她的腿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小师弟,你有喜欢的姑娘吗?像是每天和你一起练武,还有闭月羞的容貌,和你年岁也差不多的姑娘?” 在王渊身边站桩时,林莲儿问道。 “林师姐说的是徐师姐吗?我並不喜欢这种类型,况且我还要专心练武,连功名都没有,怎么能想到成家的事情。” 王渊摇摇头。 “小师弟,徐师姐都二十多了,年纪和你差很多好吧!” 林莲儿十分不满王渊在这里装傻充愣。 王渊虽然看出林莲儿对自己有好感,但他现在只想专心武道,结婚生子什么的,暂时不想考虑。 “师姐,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这有什么意思呢?咱们比比以后谁先突破铁皮境界吧!” 王渊试图转移话题。 “好,谁怕谁!” 林莲儿也明白了王渊的意思,不再多说。 爭爭斗斗中,王渊一点点进步著,同时他也从林莲儿口中了解了搬血境的修炼。 磨皮圆满之后,就需要修炼呼吸法。 通过呼吸法,才能真正沟通气血,將气血由外及內,让气血深入筋肉,淬链臟腑。 这搬血练脏,可以同时淬链五臟六腑,也可以先选择其中一个臟腑进行淬链。 绝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一个一个臟腑来修炼。 所以,搬血境武者都会以淬链了几个臟腑,来判断强弱。 而这些臟腑,並不是每个都算进去,主要算心、肝、脾、肺、肾这五臟。 六腑与五臟相连,五臟淬链完,六腑基本上也淬链得差不多了。 大多数武者之所以要在这样一个个慢慢来,是因为每个臟腑得到强化后,都会有明显的增幅作用,有利於之后臟腑的淬链,加快搬血练脏的速度。 而若是同时淬链,就会慢很多。 像是心主血脉、藏神志,淬链完毕之后,能够增强爆发力,让神志更加清晰,减少每日睡眠时间。 心与小肠对应,心臟淬链完毕,对应的小肠也会得到一定增益。 林莲儿的父亲林虎,就已经淬链了四个臟腑,只差最后一个就搬血圆满。 但他年纪已大,就算最后一脏淬链完毕,也是玉髓无望。 第16章 土匪 转眼间,又过了一年多。 盛夏已去,本该到了大丰收的季节,四处却是怨声载道。 去年有蝗灾,今年又来了一年旱灾,农田两季都几乎颗粒无收哦,只有少部分掌握了水源的大地主,大宗族们还能有些收穫。 不过,就算今年欠收,这些大地主也有旧米,可以撑好几年。 但那些贫农,佃户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两年遭灾,地里颗粒无收,连租子都交不起,只能卖儿卖女,为奴为婢。 这日,王渊刚准备从鏢局回家去,路上遇到了林向东。 “小师弟,张飞槐他们家被土匪包围了,快跟我们一起去救一下!” 林向东对王渊说道。 “槐哥他们家?” 王渊有些惊讶。 “来不及多说了,走,走,骑马去救人!” 林向东又拉了许多朋友,十多人,匆匆忙忙地往乡下赶。 路上,王渊也算是了解了大致情况。 有几十个土匪把他们张家堡围住,想要劫他们张家堡的粮食,其中还有七八个土匪是磨皮武者。 他们张家只有三个练武的武者,对付不了那几十个围攻的土匪,所以走暗道,把张飞槐送出张家堡,跑来鏢局,想让鏢局的兄弟过去帮忙解围。 鏢局的兄弟那至少都是磨皮武者,只要来个十多人,对付那些土匪肯定不在话下。 当然,不白让他们解围,只要去了,他们张家堡就愿意给一人三石粮食。 现在粮食价格早就翻了十多倍,一石粮食要好几两银子。 而像是林向东,何启辰,王渊这样的,又和张飞槐是师兄弟,二话没说就拿著朴刀,过来帮忙了。 而其他人也多是林向东找来的,去张家堡救命。 这张家堡,就是他们张家建造的小堡垒,大多数张家人,还有存储的粮食,都在里面,专门为了在灾时抵抗土匪盗贼,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一行人骑著鏢局的马,一个时辰不到,就赶到了张家堡这里。 果然,他们看到了一群土匪把这里围了起来,卡住了关键要道。 “兄弟们,別放跑了他们!” 林向东拿起朴刀就喊。 见到援兵,土墙篓子上的张家青壮鬆了口气。 双方人马打得热火朝天,王渊也加入了战场。 虽然他没有真正实战过,但经常和林莲儿对练,並不全无经验。 此时,他也卸下全部绑腿束缚,出腿迅疾如风,三两下就制服一个土匪。 张家堡的眾人见形势大好,也连忙派青壮出来,把这群土匪制服。 想要逃跑的也被鏢局人骑马追上,一一斩杀。 这些土匪最是记仇,肯定不能放过一个活口。 “二师兄,四师弟,小师弟,多亏了你们能赶来。” 张飞槐感激地说道。 “要命的事情,我这做师兄的能不过来救你吗?” 林向东擦了擦刀上的血。 他也走了好几年鏢,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鏢局都打点好了路上的绿林朋友,没什么危险。 但偶尔也会遇到刚入行的零散愣头青,所以他是杀过人的,也不怕见血。 “师兄,还有各位兄弟们,我家今天摔死了牛,大家吃了牛肉再走,还有粮食,明天我们张家就给你们送去!” 张飞槐对来救援的眾人说道。 “好!” 听到有牛肉吃,眾人都大叫了起来。 鏢局来人都至少是磨皮武者,没有太大伤亡,只有两个人受了点皮外伤,无伤大雅。 结束了战斗,他们就被迎进了张家堡休息。 王渊刚绑好绑腿,就被张飞槐叫了到一个房间,说是要他们师兄弟间商量些事情。 “槐哥!这土匪为什么专门就挑了你家?” 何启辰好奇地问道。 “这正是我要和你们商量的事情。” 张飞槐道。 隨后,他拿出了许许多多盖了红印的契书,道: “这些都是我家前段时间买的地,恐怕就是这些地惹的祸。” 王渊看了看,这些都说是买地的合同,而且都是盖了印的。 “槐哥,你们家真狠啊!这附近的地都给买来了。” 何启辰惊讶地说道。 这些乱七八糟的契书加起来,都有六千亩地了,比他们张家之前的地都多。 他们何家的地都没有这么多。 “都是族里一起买的,不是我们一家。” 张飞槐道。 看著这些,王渊皱起了眉头。 这些地,代表著几百户人家以后要沦为他们张家的佃农。 而看这些师兄弟的样子,似乎没有觉得此事不妥,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王渊有一丝不適。 当然,他並没有把自己这一点不適表现出来。 “师弟,你是觉得这些地给你们家带来了祸端?” 林向东道。 “必然是这样,我们家出手果断,在那些大户出手之前,就高价把这地买了过来,估计就是因此招惹了县里的大人物。” 张飞槐想得明白,他们张家一族里就那两三个武者,现在坐拥近万亩良田,必然遭人惦记。 而他们又根基不稳,所以有人想要除掉他们。 也不怪別人惦记,一亩地,招个佃户,一年下来不遇到灾祸,至少能有一两多银子的进帐。 虽然这万亩地要他们张家几百號人分,那也是不小的收入。 他们鏢局的人,拼死拼活,干那么久,也不一定能有这收入。 “师兄,阿辰,小师弟,这么多地,我算是明白了,光靠我们张家自己肯定是消化不掉了,这样,你们看中了哪一块,一人挑一百亩回去,如果你们没法管理,我帮你们招佃农,以后你们每年就等著拿钱就行了。” 张飞槐道。 他说的轻巧,好像这不是地,而是什么没人要的白菜。 “槐哥!你这些地也是许多粮食买来的,就这么给我们了?” 何启辰有些不確定地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地迟早是要让出去的,就算是送给了咱们师兄弟,也比被別人占去了强!” 张飞槐豪气地说道。 他知道,就算是在外边请別的武者,那也是引狼入室。 那些人,始终不如他同吃同住一起练过武的师兄弟靠谱。 当然,他最希望王渊能够收下。 王渊现在是鏢局专门培养的弟子,前途远大。 有了他做后盾,他们张家才是真正有了倚靠仰仗。 “好!三师弟,你这样大气,也不算我白找人过来救你!” 林向东最先开了口,收了下了这地。 他在鏢局一年拼死拼活,都不一定有一百亩地赚得多。 只要明年別再遇到灾情,这地就能稳定给他带来收入,以后就算是从鏢局退出,他也能有一份进展。 隨后,林向东就选出了一块靠近水源的好地。 “王渊,你呢?” 何启辰没有著急选,而是看向了王渊。 王渊此时十分纠结,这些地都是带著血的。 但他要说张飞槐有多恶,也不见得。 至少,他们家给的价格是最高的,而且是在入冬前买的地。 卖地的那些人家有了这些粮食,才能渡过整个冬天,也不用流离失所,九死一生,只用明年租地当佃户就行。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卖自己赖以生存的地啊! 只能说,在这个武力至上的世界,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 想要改变这一切,王渊只有成为那个最强的人,由上至下的改变,以无所匹敌的力量贯穿自己的意志。 而不是在这里空谈理想。 就算他把这一百亩地还回去,然后呢? 再来一个灾害,那些贫农还是要卖地討生活。 “三师兄!这地,我也要了!” 王渊咬了咬牙,说道。 有了这些地,以后他的收入增加,才能更快的变强。 第17章 地契 “小师弟,太好了!” 听到王渊也鬆口,张飞槐高兴不已。 “既然如此,我也要了。” 何启辰点点头,也收下了这份土地。 都选好之后,张飞槐直接就把契书给了他们,並且张飞槐多拿出了两百亩地的契书,交给王渊。 “小师弟,这些你帮忙带给师父,就说是弟子的孝敬!” 张飞槐交代道。 王渊点了点头,他几乎每天都在鏢局里,李鸿出鏢的时候就能遇见,而且李鸿经常给他送气血丹,他去给李鸿送契书,是再合適不过了。 每人一百亩,加上给李鸿的两百亩,加起来就是五百亩了。 虽然说这五百亩地,相较於六千亩的基数来说,算不了多少。 但要知道,这些都是他们整个张家堡的,是一族人共有的。 白给外人,都是张飞槐顶著巨大压力,还有靠了他族长爷爷,才办到的。 而且这还是林向东带了鏢局人过来解围的情况下。 当然,若是没有林向东带人来解围,他们张家堡也就不復存在了。 张家人杀了一头老黄牛,给鏢局来的兄弟大吃了一顿,这才送眾人离去。 “阿槐!当初送你去李师父家练武,真是送对了。” 张家族长,拄著拐杖,望著离开的眾人感慨道。 “爷爷!咱们张家以后会越来越红火的!” 张飞槐道。 王渊回到家中,久久难以释怀。 “哥!咱家有地了。” 王渊拿出地契,平淡地说道。 他並没有因此而感到多少喜悦。 “什么?田地?” 王潜拿起地契,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王潜也皱起眉头,这些地有些非同寻常。 “我今天去帮张飞槐他们家解了围,这是师兄他送来的。” 王渊道。 “去打杀土匪,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你不要再做了,好好练武,考武科,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钱。” 王潜放下契书,道。 “我知道了,哥,这次是去帮师兄,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去。” 王渊点点头。 “好,这些地契你都收著吧!哥也不需要。” 王潜把地契还给了王渊。 “哥!明年,咱家有钱了,我去帮你找个媳妇,我现在也长大了,你不用为我操心,也该想想自己的事情。” 王渊想了想,说道。 再过几年,王潜就三十,是个大龄单身汉了。 “你这小子,行!现在我也是让弟弟说上媒了。” 王潜点了点头,这些年,王渊几乎都不在家里,他们家的確有些空落落的。 在家练武,休息,回鏢局,又过了些时日,王渊见到了赶鏢回来的李鸿。 此时,李鸿的脸色並没有多好看。 “小渊,我要说道说道你了,前些天你是不是跑去乡下打什么土匪了?” 李鸿问道。 “是三师兄家出了事情,我和师兄们一起过去帮忙。” 王渊刚想把地契拿出来给李鸿,就被质问,只好先解释。 “是林向东那小子吧!我回去就教训他,现在外面那么乱,带你瞎跑什么!你现在就是好好练武,別想其他的事情,张飞槐的事情,你二师兄能叫人顾好。” “是!师父!” 王渊耐心地听著。 “也幸亏是没出什么差错,要是你出现什么意外,我非教训那几个臭小子!” 李鸿两眼冒著怒火道。 “师父说的是。” 王渊点了点头。 等李鸿教训完,王渊这才把那些地契拿出来。 “师父,这是张师兄让我带给你的,说是他对您老人家的孝敬。这些地您老人家不用管什么,等著每年拿收成就行。” 看到了地契,李鸿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不多,只是道: “张飞槐最是滑头,还不是想要借鏢局的名头,威慑一下宵小之辈。” 说是这么说,李鸿最后还是把这地契给收了下来。 告別了李鸿,王渊回到鏢局演武场。 林莲儿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不过还是比王渊矮了一个头。 但这身高,在女子中已经不算是矮了。 而且胸前也不再平平无奇,开始有点鼓鼓囊囊。 “怎么了,小师弟,又被你师父教训了,要不要我让我爷爷帮你教训回来?” 林莲儿笑著问道。 “莲儿师姐,你说笑了,我师傅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教训我?” 王渊回道。 “哼!谁信你!” “信不信由你。” 王渊没再纠缠,继续开始练武。 “小师弟,你过来,我们比比力气。” 林莲儿跑到王渊身边。 “好啊!” 见林莲儿饶有兴趣,王渊也没有拒绝。 隨后,他们面对面蹲马步,以手腕角力。 这隔空掰手腕,比的是核心力量。 力从地起,由下及上,从脚开始,一步步发力,最后聚焦於手腕之上。 这样,他们就可以使用气血之力,也不用担心伤到对方。 虽然二人现在都是石皮境界,林莲儿还比王渊大半岁,但王渊毕竟是男生,力气先天就要比女生大一些。 一开始,林莲儿还游刃有余,慢慢地她就涨红了脸,香汗淋漓。 王渊也学著林莲儿的面部表情,做出十分吃力的样子。 看到王渊这样,林莲儿更生气了,愈发用力,然后力气被消耗得更快,最终一下子泄了气。 好在,王渊根据林莲儿的力气增加自己的力量,並没有让林莲儿因为泄气而被甩飞出去。 “莲儿师姐的力气好大,我差点就输了。” 王渊笑著说道。 “哼!” 被王渊调笑,林莲儿选择暂时不理王渊。 一直到下午,林莲儿才选择原谅王渊,主动找王渊搭话。 要不然,王渊就不主动过来和她说话了。 下午申时之后,就是吃饭的时间,之后就是休息时间。 林莲儿自然回到了自家住的小院,这鏢局就像是一个坊市,他们家有自己的独栋院子,所以她不用和王渊他们一样,几个人挤一间屋子。 “莲儿,我煮了鸡汤,你要喝吗?” 林母见到林莲儿回来,立马问道。 “我喝一点。” 林莲儿点了点头。 林母隨后让丫鬟盛来鸡汤。 “今日怎么样?” 林母问道。 “我的力气还是比不过王渊那傢伙,吃豆腐真的能增长力气吗?” 林莲儿吐槽道。 “傻孩子,你是女孩子,力气肯定要比男孩子小一些啊!” 林母笑著理了一下林莲儿的头髮。 若是贫苦人家,像是林莲儿这样十六七岁的女孩,此时孩子都有一两个了。 也就是林莲儿根骨好,也愿意跟著练武,他们才给自己姑娘养的像小孩一样。 “好了,我再练一会儿桩功。” 小小喝了几口,林莲儿就把汤匙放下,来到院子中站桩。 若是再多喝几口,就影响练功了。 练武前期,就是练的基本功。 这站桩,在磨皮境界,永远是有用的。 林母看著林莲儿,摇了摇头。 前些年,林莲儿也十分努力,但是没有努力到这种程度。 都是听说了,王渊每次都自己偷偷晚上练,早起练,让她也不得不逼自己,生怕自己落后。 若不是担心林母担心林莲儿的安全不让她这么晚出去,林莲儿还想亲自看看,王渊能练到什么时候。 不过也好,努力些能早日入搬血境,多一分步入玉髓境的可能。 第18章 联姻 第二年,第一季粮食有了收成,粮价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李鸿把所有拿了张家地契的弟子都叫到了家中。 原因很简单,张飞槐把他们地中的收成换成银子拿了过来,要给他们分银子。 一人都至少有四五十两。 这次的收穫,也代表了他们张家彻底是站住了脚跟。 有粮有地有钱,以后他们家也未必培养不出来一个搬血境武者,以后他们张家也能慢慢躋身大族行列。 所以就算是带钱来分,他的脸上也是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 人到齐,张飞槐就把几斤重的银子分別发给了几人。 “师父,这是你的银子。” 李鸿面不改色。 “林师兄,这是你的。” 林向东眉头直颤,差不多是他一年收入了。 “何师弟,这是你的。” 何启辰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他几家铺子两个月利润罢了,也就是买十来颗气血丹了。 “小师弟,这是你的。” “劳烦师兄了,还將粮食卖了钱送来。” 王渊道了声谢。 “不麻烦,反正都是要拿出来卖的。” 张飞槐笑著说道。 “这灾情过了,粮食价格跌了,卖不上价,另外我还带了很多磨好的白面,都放在师父这里了,师兄,师弟若是想吃,可以带一些回去。” 张飞槐解释道,隨后他又拿了帐本出来,“这些帐,都一笔一笔记著,师父可以查查。” “飞槐,不用多说了,我们都信得过你。” 李鸿点了点头。 “师父,另外,族里还有两个年轻的弟弟,也要来练武,我想著师父你水平高,您给教教。拜师礼我也都带来了。” 分好银子,张飞槐又说了自己族里弟弟练武的事情。 现在他们张家算是真的家大业大了。 原先咬咬牙,才能让张飞槐过来练武。 现在,一年就能塞两个过来。 其实,以现在张家的整体收入来说,足够请一个铁皮武者专门在他们张家堡去教了。 但,还是那句话,信不过。 谁知道是不是引狼入室? 还是李鸿能够信得过一些。 分了钱,几个师兄弟短暂寒暄,张飞槐又单独把王渊叫到了一边。 “小师弟,租你那块地的佃农在种地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宝药,我专门给你拿了过来。” 张飞槐掏出一个精致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像是要长成人形的人参。 “这至少得有百十年年份了吧!” 王渊猜测道。 “是啊!也是真赶巧,正好师弟你不是將要突破铁皮层次了吗?服了这宝药,一定能更快几分。” 张飞槐笑著说道。 “师兄,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 王渊问道。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之前要他们收一百亩田地是为了把他们绑成一块利益共同体,借致远鏢局威名威慑宵小。 现在,又送这百两银子都打不住的宝药,所求甚大。 “小师弟说笑了,师兄能有什么所求,只是看师弟天赋出眾,所以助师弟一臂之力。另外,我听说小师弟的兄长到现在还未婚娶,我有一堂妹,年方二八,长得不差,也正愁婚嫁,不如让他们见一见,商议商议?” 张飞槐见师父对小师弟宝贝的样子,也知道王渊天赋出眾。 况且才十六就不如石皮层次,以后搬血有望。 但这样的人,专心武道,自然是无心嫁娶的。 就算张飞槐提出来也是白提。 而刚好,王渊有个还在单身的哥哥,正好可以说道说道。 现在,王渊还没步入搬血境,整日又在鏢局练武,知道的人不多。 等他成名之后,想要与他们家结亲就难了。 没办法,他们张家的实力现在还是太弱了,没有安全感,只有不停地攀关係。 听到张飞槐说他堂妹只有十六岁,和自己一样大,王渊是有点不好接受的。 但想了想,自己哥哥之前说找媒婆相了一个寡妇,这二八少女勉强还能接受。 毕竟,他哥哥也还没到三十岁,也是头婚。 “这样,师兄,你把东西拿回去,我之后和我哥说一下,让他们见见。” 王渊想了想,道。 “师弟,这是两回事,东西都带来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张飞槐硬是把那精致木匣子塞给了王渊。 最后,王渊无奈只能拿著木匣子和一堆银子回了家。 路上,王渊一直思考著自己將要对大哥的措辞。 但无论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把大哥给卖了。 而如果让大哥自己去外边找,又是找些歪瓜裂枣,还不如单著。 “哥!你要老婆不要?” 走进了门,王渊想到了这句话。 “二郎,你在说什么胡话?” 王潜走了出来。 “哥!你还记得张飞槐吗?就是我的一个师兄,他准备给你说门亲事。” 王渊道。 “就是给了你一百亩地的那人,他怎么想这齣?” 王潜还是有些疑惑。 之后,听了对方是个二八少女,王潜更是连连摇头: “二郎,我们不能害了人家姑娘。” “哥!你又不差,也是头婚,怕什么?你要是不想害了人家,以后对人家好一点不就是了。” 王渊道。 王潜虽然有些驼背,这都是多年磨豆子弄出来的老毛病了,但他踏实肯干,也长得不差,要不是因为要照顾自己,也一定很受相亲市场青睞。 这是多少农村妇女求之不得的,况且现在也不是自由恋爱。 而且,王渊其实自己內心也有一丝骄傲。 他知道自己以后一定能突破搬血境界,玉髓,走到更高更远。 到时候,多少人巴结,想要把女儿嫁给他唯一的哥哥。 只不过,那还要很多年,王潜到时候就老了,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赶明儿我们去张家堡去见一面吧!” 王渊最后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好吧!” 王潜最终还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这些年,他们家已经变成了王渊主事,什么事情都拗不过王渊。 等到王渊的下一个假日,他就带著王潜去了张家堡。 “二郎,这一天没法卖豆腐,就得亏不少钱,还要租马车,咱们走去就行的,你现在要练武,多少钱都的出去。” 王潜有些心疼租马车的费用。 “那得走到明天去,哥!” 王渊笑了笑。 他们还买了很多礼物,这王潜倒是不心疼了。 马车一路奔驰,很快就到了张家堡。 “哥!背挺直一些。” 下了马车,王渊说道。 “这样吗?” 王潜尽力挺了挺腰背。 第19章 药方 双方见面很顺利,对了八字,看了面相,都十分相合。 “张玥是个好姑娘。”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王潜说道。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能相到一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 “张姑娘也满意,哥你就別推脱了,咱们家现在一日比一日好了,你应该多留些香火,让我们老王家香火传下去。” 王渊道。 “年纪还是差太多了,二郎,她比都你大不了多少。” 王潜还是有些顾虑。 “哥!那些大户七八十岁都能纳个二八年纪的小妾,你才二十多岁,没差多少的。” 王渊劝道。 之后,王渊说了很多,王潜这才拋开自己的顾虑,答应了下来。 至於成亲的日子,还要经过细细商议,请个师父,挑选个良辰吉日。 时间差不多定在一个多月后,到时候王潜也算是成家了。 张飞槐只是张玥的堂哥,却比他爹还上心。 他们张家一起集资,准备了不少嫁妆,还在清河县城里置办了个宅子,前边有铺面,后边能住人,放做豆腐的工具。 有那一百亩地,王潜本来就可以不用做豆腐了,但是他閒不住,更想要靠自己挣钱。 於是张飞槐就投其所好,给他置办了这套房產。 王潜自然不愿意接受,这些东西,他靠自己,得几十年才能挣来。 但张飞槐以不想让自家堂妹以后受委屈为由,堵的王潜说不出话来,只得答应。 就这样,他们在成亲前又搬了新家。 王潜成亲当日,王渊专门从鏢局请了假,带著一帮兄弟,为自家大哥助阵,从张家堡迎回了新娘子。 高头大马,红衣裳,好不风光。 王潜从未想过,自己能有今天。 酒席结束,王潜和一些张家人帮忙收拾,收拾完,他就赶回鏢局,走之前还赶走了一眾要闹洞房的兄弟。 “我也快二十了,现在想想,也该成亲了。” 跟著王渊走了一路的何启辰说道。 他已经认识到自己並不是什么天才,练到现在还距离石皮差个两三年,而王渊马上就到铁皮层次了,再继续保持元阳对练武其实也帮助不大。 还不如早点结婚生子,把希望寄託给下一代。 说不定,下一代就能出个龙凤。 “辰哥!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王渊听他意思,就明白他有心仪人选了。 “小师弟,你还记得师父家的柳儿吗?现在也十分秀丽了。” 何启辰嘿嘿一笑。 王渊知道何启辰说的是谁,正是李鸿的小女儿。 现在也十四岁了。 “辰哥,你歪心思都打到师父头上了。” 王渊也是笑了笑。 “再说吧!好男儿不愁娶!” 何启辰摆了摆手。 与何启辰分別之后,王渊回到自己在鏢局內的房间。 现在,大哥成家了,自己总是过去,难免叨扰。 王潜自然劝过他,他们一家一起住就行,但王渊还是想要给王潜一些自由。 他决定,以后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去打扰大哥的生活,顶多是逢年过节过去吃两顿饭,而不在这里久待。 以前他想买大宅子,也是为了给大哥住,他自己没有那么多需求,有个地方休息,就足够了。 现在,大哥住上了新房子,家里还有个贤惠的嫂子打理,他彻底放下心来。 大哥成亲之后,王渊也才终於放心用张飞槐给他找来的礼物,那颗宝参。 他练了这么久,已经隱隱约约触摸到了铁皮的门槛,服用了这宝参,王渊说不定就能一举突破。 只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宝参,才能让其得到最大化的利用。 王渊听李鸿说,可以拿去泡酒,但那样需要的时间太长了,王渊等不及。 做针灸的时候,王渊还问了老杨头。 王渊也是突破石皮之后,才知道老杨头深藏不漏,不仅精通医理,知道人体经脉穴位,年轻的时候,竟然也是搬血境强者。 到七十岁就跌到铁皮,现在快九十了,仍然有著石皮修为。 也难怪他收费那么昂贵。 老杨头的经验来说,这种宝药更適合抓些辅药一併煎熬成汤服用。 本著提携后辈,以及回馈老顾客的心,老杨头免费给王渊写了个方子,让王渊自己去外边药铺抓辅药。 只是,前段时间,王渊为数不多的几天假期,都在忙哥哥的婚事,熬药的事情就一直耽搁了。 当然,他还想要问问其他人,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毕竟宝药只有一个。 他最想问的自然是致远鏢局总鏢头,林致远。 只是老爷子每天忙得很,不一定能见著。 老爷子虽然不好见,他孙女却是每天都能见著。 翌日,王渊早早在演武场练武,没多久林莲儿就走了过来,满脸兴奋,像是遇到什么好事。 “王渊,你输了,是我先突破铁皮境界,我爷爷过不久就要传我呼吸法了。” 林莲儿炫耀地擼起裤腿,气血鼓进皮膜,这腿上的皮膜立刻顏色加深,瞧一瞧还能听到金石之声。 这步入铁皮境界,就像是穿了一副铁甲一样,虽然只能覆盖一个部位,但实力却是完全不同了。 甲兵可是和普通士兵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怎么这么快?” 王渊和林莲儿朝夕相处,知道林莲儿的进度,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要慢一点的。 “我爷爷专门去给我弄的淬体灵液,想不到吧!” 林莲儿得意地炫耀。 “恭喜莲儿师姐了。” 王渊面不改色地祝贺道。 “那你输了,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林莲儿道。 “什么?” 王渊满脸疑惑。 “我们不是比谁先到铁皮吗?你输了,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林莲儿脸色微红,按她的想法,王渊若是输了,就该承认喜欢他的事实。 毕竟,她是鏢局里的小公主,整个鏢局也没有比她更好看,根骨更好,更努力的人了。 她原本不用这么累的,都是因为要和王渊比较,才这么努力。 现在贏了,就想要好处。 “莲儿师姐,你贏了,我无比佩服,五体投地。” 王渊隨口说道,然后开始练功。 “这就没了?” 林莲儿显然不是十分满意。 “莲儿师姐,还有什么?我们当初也没有设下赌局吧!” 王渊摸了摸脑袋。 “啊!那我不是白贏了吗?” 林莲儿有些生气。 “莲儿师姐,你这怎么能算是白贏了,你贏得了时间,以后玉髓的可能性更大了。” 王渊帮林莲儿分析著利弊。 “好吧!” 林莲儿见王渊东拉西扯,也没了兴致。 又是一天练武结束,回到家里的林莲儿满脸沮丧。 “莲儿,你好像心情不好?” 林母关心地问道。 她记得,林莲儿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十分高兴的,结果晚上回来就变得无精打采。 “娘!你觉得莲儿很討人厌吗?” 林莲儿看向林母。 “莲儿是我们家的宝贝,你爷爷,你爹,你小叔都是最喜欢、最疼你的,当初你小叔,你爹都没有淬体灵液用呢!” 林母安慰道。 她虽然不知道淬体灵液真正的价值,但她看自家丈夫的反应,也知道价值不菲。 “那小师弟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林莲儿鬱闷地说道。 她现在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自然也会想情情爱爱的事情。 只是,她原来一直不敢说出来,怕爹娘隨便找了个人,像是赵鏢头的儿子就联姻出去了。 这些人她都看不上,也不想这么早就像她娘一样,整天在家弄弄刺绣女工,被困在这小院一辈子。 “兴许是他好面子吧!男孩子总是想要比女孩子强一些的,就像你爹肯定不想我比他厉害。” 林母安慰道。 他们並不牴触林莲儿和王渊接触。 林致远和林虎都教过王渊练武,林豹也是和王渊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这小子没有什么歪心思,求武之心旺盛。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重要的是,王渊刻苦努力,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入玉髓境是十之八九了,不失为一良婿。 而若是王渊林莲儿无法走到一起,其实对他们家来说也无所谓。 王渊本就是他们家的徒子徒孙,这关係不比一个女婿身份差多少。 有这层身份在,王渊以后就算是发达了,他们鏢局,他们家也与有荣焉。 这也是鏢局愿意耗费人力,钱力去专门教他们练武的原因。 林莲儿听了林母的劝说,十分受用,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王渊就算表面上不显露出来,內心肯定还是十分受挫。 “小师弟就是嘴硬。” 这么一想,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当然,王渊是否真的这么想,那就难说了。 要说林莲儿突破铁皮的事情对他完全没有影响,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这让他有了更强的紧迫感,他不再犹豫,立刻去按照老杨头所说的方子,去抓了药,再回来借用了鏢局的灶房,找了乾净的火炉准备熬药。 “小师弟,你在干什么?” 林莲儿注意到了王渊的动作。 她发现王渊放假之后,没有回家,就关注了起来。 “我在熬药,我师兄给我弄的宝药,我打算熬一锅药,也试试能不能突破。” 王渊道。 『果然,小师弟就是怕被我超过,在这里嘴硬呢!他肯定是喜欢我,在意我的,要不然我才突破,就这么急著弄药?』 林莲儿心中一喜,她用淬体灵液突破之后,王渊就急著找宝药,还不是因为在意她。 嘴上轻描淡写的,但內心其实早就急坏了吧! “小师弟,你让我家僕人帮你熬吧!熬这药需要很长时间呢!你不好控制火候!” 林莲儿好心地说道。 王渊念头一动,想到还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林莲儿兴高采烈地带王渊来了他们家。 第20章 铁皮 “这就是林鏢头的家吗?” 王渊稍微打量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华贵妇人。 妇人眉眼间与林莲儿有七分像,一看就是她母亲。 “娘!我带小师弟来咱家玩!” 林莲儿对林母说道。 “伯母!” 王渊也立刻打招呼。 “你就是王渊吧!” 林母也点了点头。 “小师弟要去熬药,娘你快叫人去小心看著火!” 林莲儿对林母说道。 “知道了!” 林母温柔地说道。 隨后,她叫来僕人。 林家僕人从王渊手中拿了药材,看了方子,又问了几句情况,便去煎药。 王渊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跟过去看了两眼。 林家僕从十分专业,拿来果木炭煎药。 这小炭温度稳定,最適合用来慢慢熬药。 並且,林家僕从时刻守护在炉子边,盯著炉火。 “放心吧!小师弟,福叔帮我爹熬了多少年药了,知道火候。” 林莲儿说道。 “那是!比我专业许多。” 王渊也点了点头。 “这药估计得熬五六个时辰,至少要等到晚上了,小师弟,我们要不去下下棋?” 林莲儿问道。 “莲儿师姐,我不会下棋,还不如多练一会儿功。” 王渊不解风情地道。 “好啊!小师弟。” 林莲儿没有拒绝。 自从王渊来到鏢局之后,她就感觉只要和王渊在一起,哪怕是枯燥的练功,都变得有趣起来,一百天,一千天都不腻。 来到演武场,二人和往常一样练著螳螂腿。 【螳螂腿(大成):桩功融入日常行走站立,核心稳固,出腿如螳螂扑食!】 【进度:4012/10000】 王渊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进度条,虽然这进度缓慢,但是一天四五点熟练度下来,不知不觉也走了一小半。 他现在的螳螂腿造诣,在整个致远鏢局都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 恐怕就连林老爷子未必能有他现在这样的熟练度。 王渊也是见过林致远打过许多次螳螂腿的,大成熟练度是有的,但若是再高就不一定能有了。 这很正常,因为搬血境之后,修行的重点就不再是螳螂腿,而是呼吸法了。 中途休息期间,王渊就观察到林莲儿的胸腔起伏,呼吸节奏有一种规律,似乎就是呼吸法。 看来,她已经得到林老爷子传授。 “小师弟,你现在还没有突破铁皮境界,你可不能偷学哦!” 林莲儿也注意到了王渊的窥视,笑著说道。 “莲儿师姐说得是!” 王渊撇过脸去,不再观察。 “小师弟,你別误会,不是我想要藏私,等你突破铁皮境界之后,我爷爷肯定也会传授你呼吸法的,但你先现在的气血积累不够,贸然接触呼吸法反而会起到反作用,一不小心就散功了。” 林莲儿又解释道。 王渊知道提前学呼吸法似乎並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现在听到散功,还是有些疑惑。 “莲儿师姐,这散功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渊问道。 “这,一时半会儿我也和你讲不明白,等你练呼吸法后自己感受就知道了。” 林莲儿道。 她也想和王渊多说,但感受这种事,只有自己亲自体会才能懂得。 “我知道了,莲儿师姐,我们去看看那些药熬好了没有?” 王渊点了点头,道。 之后,二人练一会儿武,就回去看看药的进度。 一直等到天黑,林家老僕才道: “王公子,这药已经熬好,可以服用了。” 一堆药材,最后只熬出了三碗青黑汤药。 “莲儿师姐,你要喝一碗吗?” 王渊客气地问道。 当然,他只是客套一下。 这些药材,光是辅药都价值不菲,他还要以此突破铁皮境界,怎么可能捨得。 “不用了,你全部喝了吧!喝完这些药,你也肯定能突破铁皮境界!” 林莲儿摆摆手。 “好!” 王渊也不再推脱,为了这三碗药,他还专门没有吃晚饭,留了肚子。 隨后,他就风捲残云般將三碗药喝了下去,嘴里全是苦涩。 “小师弟,你也怕苦啊!” 见王渊喝得这么快,林莲儿咯咯咯笑道。 王渊没有辩解,喝完药,告辞离开。 现在时间已晚,也不適合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等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王渊感受到腹中的暖意开始游走在四肢百骸中。 “现在是不是应该正是练功,消化药力的时候?” 王渊如是想到。 於是,他就在月色下又练起螳螂腿来。 本来,练了一天,他全身都十分疲惫,但服下这药之后,他的身体又仿佛迸发了一丝活力。 並且在又练一会儿后,他能感受到那四散在全身的药力开始向著腿部聚集。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明。 王渊一不小心就练了通宵。 因为一遍一遍地练著螳螂腿,王渊全身滚烫,他却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態格外的好。 每打完一套完整地螳螂腿,他就能感受到自己对双腿的掌控力更上了一层楼。 又打完一遍,王渊鼓动气血,皮膜瞬间紧实,顏色加深,瞧一瞧,也响出了金铁之声。 但也许是练久了的缘故,王渊这铁皮尚未坚持多久,便无法支撑,蔫了下去。 最终,王渊还是坚持地拉伸了一下身体,又揉捏了一遍,疏通疏通。 等到林莲儿来到演武场的时候,王渊有些疲惫地说道: “莲儿师姐,你等会帮我向徐师姐请半天假,我要休息会儿。” “啊!你昨天不会练了一晚上吧!其实不用那么著急的,你的身体可以慢慢吸收药力,睡一觉药力也不会流失多少的。” 林莲儿说道。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王渊已经通宵练功,把这药力消耗乾净。 “好,我等会儿帮你和师姐说说。” 林莲儿见王渊一脸疲惫,没有再多说,点头答应。 “多谢莲儿师姐了!” 道谢完,王渊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房间內,史凌云还没有回来,王渊找到自己的床位就躺了下去。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王渊才终於醒来。 除了全身稍微有些酸痛之外,王渊倒是没有特別的感受。 他害怕自己的铁皮修为只是虚幻一枪,起床后立刻鼓起气血。 好在,这坚实的大腿没有让他失望。 去打了水,稍微清洗一下身体后,王渊赶到鏢局的食堂。 正好,还有些饭菜。 吃过饭,短暂休息,王渊就赶到了演武场。 “小师弟,你现在好些了吗?” 林莲儿关心问道。 “好多了,莲儿师姐,我现在也突破了铁皮层次。” 王渊笑著说道。 “铁皮?” 两人不远处的钱穀雨听到后一愣。 可能是因为赵鏢头已经不对赵三七抱希望,加上赵三七自己年纪也大了,自觉竞爭武生机会无望,就不再浪费时间,又或者成亲以后心灰意冷,不想见到他们,几个月前跟著赵鏢头去干事去了。 毕竟,鏢局栽培虽然不用交钱,但每日都要锁在鏢局练武,每月才能回家两三次,十分耽误时间,也不方便赵三七传递香火。 而找三七走后,和赵三七交情甚好的钱穀雨就十分尷尬。 他和王渊二人同样是练螳螂腿的,要在一块练武,但是又没有什么话说。 之前,他偷听到林莲儿突破铁皮的时候,就十分惊讶。 但还能接受,毕竟,林莲儿是林虎亲女,得到了林家重点栽培。 现在,就连王渊都超过他了,让他也有些心灰意冷。 能得鏢局重点栽培的,都是综合天赋十分出眾的人,他们来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然而,等到时间推移,在他们这些人中,又划分下三六九等来。 这时候,钱穀雨才发现,自己原来其实並非天才,也很平庸。 思维发散,他想起前些年自己没有抓紧时间练武,反而是常和赵三七一起出入艷俗场所,浪费了一些时间。 若是这些时间没有浪费,他能不能到搬血境呢? 当然,事实上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一个月才有三天假期,就算三天全部疯玩也改变不了太大的局面。 但人总是会美化自己未走过的路,钱穀雨想起那些蹉跎了的时光,总感觉自己若是把这些时光捡拾起来,现在就不一样了。 於是,他又陷入无尽的后悔,就连练功的时候都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第21章 天马呼吸法 “那太好了!” 比起偷听者的沮丧,林莲儿十分为王渊感到高兴。 『这样我们就又变得一样,小师弟以后就不会自卑了。』 林莲儿很高兴他们之间的差距拉平。 “多亏了莲儿师姐的帮助!” 王渊一边站桩,一边感谢道。 “我哪里帮助你了?” 林莲儿疑惑。 “多亏了莲儿师姐让你家的福叔帮我煎药,才能把药力发挥到最大。” 王渊道。 “算不得什么。” 林莲儿摆摆手。 “莲儿,专心练功!” 这时,林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小叔!” 林莲儿没有被他装腔作势给嚇到,开心地打了招呼。 林豹之前练武的时候照顾了她好几年,他们间的关係很好。 “今天我过来看看你们,你们好好练吧!” 林豹扫视了眾人一番。 被林豹目光一扫,眾人立刻专心了起来。 其实林豹不来,他们都很自觉,更何况还有徐霜这个师姐帮著提醒。 “小叔,王渊他突破铁皮境界了,你快教他呼吸法!” 林莲儿激动地说道。 林豹现在是搬血境武者,呼吸法自然比她懂得多。 “这么快吗?” 林豹也有些意外。 王渊的年纪比林莲儿还要小一些,况且还没有淬体灵液,竟然也能这么快突破。 对於王渊,林豹並不陌生。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曾是这些人的大师兄,也不止是林莲儿常常提起他。 就连林致远都对他讚誉有加,称讚他对武道痴迷不亚於自己。 除此之外,包括王渊在內的李鸿一眾徒弟在前段时间还惹出了不小的麻烦。 虽然这个麻烦没有在明面上显现出来,但著实让清河县那几个大户气得不轻,也让林致远都卖了一些面子。 这个麻烦就是去年张家的事。 每逢大灾,就是大户兼併土地的最佳时机。 这些清河县大户还准备著等冬天冻死一批人再去低价收购土地,结果他们还没出手,乡巴佬张家就先把一眾土地给高价买走了。 他们张家,连个搬血境武者压阵都没有,就敢做这种事。 那些大户们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明面上买卖合理不能说什么,暗地却叫来土匪。 结果,林向东带人解了围,这些人还拿了张家的好处,让清河县那些大户不得不忌惮一二。 这件事,自然不可能像是表面上那样平静。 王渊这些小辈只是拿了钱,借了致远鏢局的名,林致远却是真要给他们擦屁股。 好在,他这个玉髓境武者的面子在清河县还是大,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毕竟那些大户不能因为几千亩地就和林致远交恶,把自己置於危险之中。 不然,王渊他们绝不会拿地拿得那么轻鬆。 那些地可都是能下金蛋的母鸡。 这件事,林致远自然也没少和他的两个搬血境的儿子提。 不过,林老爷子没有拿这事压王渊,究其原因,还是林致远看好王渊的未来。 他们现在对王渊的每一点帮助,不用他们多提,等以后王渊成长起来,自己会慢慢明白。 而若是事事邀功强调,不仅不会有作用,说不定还会造成反效果。 “小师弟,你果然让人惊喜啊!” 林豹笑著看向王渊。 “多亏师兄教导!” 王渊谦虚地说道。 其实王渊並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林豹,他要叫林致远师公,而林豹是林致远的儿子。 按辈分,王渊该称呼他为师叔的。 但因为林豹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久,几年前还和他们一起练武,叫师兄已经叫习惯了。 就算林豹现在已入搬血境,的的確確是他们的前辈,还是因为叫习惯了,一时间无法改口。 不过,这种师徒、现实辈分乱套是十分常见的事,大家都是各论各的。 “我也没教你什么,不必感谢我。现在你突破铁皮,已经可以习练呼吸法了,你要等过段时间我父亲得空教你,还是我今日先简单教你几下?” 林豹问道。 “若是师兄愿意,师兄现在教我就行!” 王渊道。 他能看到功法的进度条,只要能够大概了解一遍呼吸法,他就可以慢慢將其练至入门。 而要是等林致远,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可能只是不想出来见人,过几天就出关了,也可能是去別处见故人,说不定几个月都赶不回来。 虽然林致远老爷子对呼吸法的掌握肯定要更精深一些,但並不值得王渊浪费时间等。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 林豹道。 教呼吸法自然不能在这大庭广眾之下,这东西的確不是隨便乱传的,只有他们这些得到鏢局重点培养,身份清白的人,才会突破铁皮就能得到呼吸法传授,若是鏢局其他人还要经过层层考验。 走之前,林豹又交代了其他人好好练武。 才走没几步,林豹就转过头来,看向跟在身后的林莲儿。 “莲儿,你跟过来干什么?你又不是不会!” “小叔!我想看看你教的和我爹教的有什么不一样。” 林莲儿笑著说道。 “拿你这丫头没办法!” 林豹自然能看穿林莲儿的小心思,但也无所谓了。 三人一路来到演武场附近的一个静室,找了三个蒲团,安静地坐下。 “这呼吸法,顾名思义,便是呼吸的方法,我们每一次呼吸,气血都会隨之改变,所以,就可以通过特殊的呼吸方式,来搬血练脏。” 林豹先讲了呼吸法的含义。 王渊专心听著,求知若渴。 林莲儿则点头如捣蒜,装作自己很可爱的样子。 “而每一种武功,所適用的呼吸法也不一样,像是我们练螳螂腿的,后续便可以修行天马呼吸法,也就是我要教你的呼吸法。首先,便是口诀。” “螳立引晨露,振肢吐浊清……旋腰通肺腑,收势气归心。” 口诀拢共上千字,並不简单。 在林豹说的时候,王渊心中不断快速默念,勉强记得七七八八。 之后,又来了三四遍,王渊这才全部记住。 “……旋腰通肺腑,收势气归心!” 王渊完完整整地背了出来。 “好!现在你已经把口诀全部记住,接下来我为你一一讲解。” 林豹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这个记忆力很不错。 林莲儿立马鼓起了掌,被林豹白了一眼之后,林莲儿才收起不安分的小手。 “首先,便是第一句,螳立引晨露,便是如同螳螂站立,双脚要与肩同宽,膝盖微屈,上身挺直,双臂微抬护胸,双眼平视前方。你练了螳螂腿,知道这些动作该怎么做。之后,缓缓吸气,想像吸入清晨草木间的露水清气……” 林豹隨即站起来为王渊演示。 有螳螂腿的基础,加上口诀辅助,王渊很快就懂得其中要理。 第22章 肝臟 【天马呼吸法(未入门):模擬天马神性、搬血淬链臟腑,兼具淬体和敏捷。】 【进度:1/10】 到了傍晚,王渊从林豹身上学到了完整的天马呼吸法之后,这两行字幕就出现在了王渊的面前。 这所谓天马,其实就是一个类似螳螂的异兽,体型要大上许多。 因其昂首奋臂、颈长身轻、行动迅捷如飞,有马之象,故而被人称为“天马”。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正好把每一点都大致讲完,林豹便说道。 “是!林师兄!” 王渊点点头。 三人一同走出这间静室。 路上,林莲儿主动说道: “小师弟,我们都练的是天马呼吸法,如果你有不会的地方,或者口诀忘了,可以来找我求教哦!” “麻烦莲儿师姐了。” 王渊道。 “不麻烦!不麻烦!” 林莲儿连忙摇头。 之后,几人没走多久,便分道扬鑣。 王渊要去食堂,林豹、林莲儿回家去吃。 吃过饭,王渊回到房间,此时的史凌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看著小人书。 “王渊,你小子可以啊!悄悄地就突破了铁皮境界,若是运气好,明年还真有机会去参加武科。” 见到王渊回来,史凌云把小人书放下。 “侥倖得了良药!不过,今年武科,我恐怕没有希望,徐师姐在铁皮境界好几年了,她肯定要比我厉害多了,而且莲儿师姐也比我更早进入铁皮境界” 王渊十分谦虚。 “反正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你迟早是能中武秀才的,我算是没指望了。” 史凌云不乏羡慕地说道。 徐爽,王渊,林莲儿就包揽了九年甚至更久的武生机会,轮到他,他都要三四十岁了。 每三年一个武生机会,註定了他们中的一些人都没有机会去参加武科。 “史师兄也快到铁皮了吧!” 王渊转移话题道。 “就算铁皮了也没啥用,我打算练到铁皮,就去熟悉熟悉鏢路,以后走鏢去了。” 史凌云有些颓废地道。 他老爹只是一个普通鏢师,年纪也渐渐大了,他可没有什么资本练武到三四十岁。 二十多,练到铁皮,出去走鏢有保障了,那就去赚点钱,结个亲,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当然,若是有机会,到搬血境,再出去闯闯,说不定也能开闢一条安全的鏢路,也能当个鏢头。 若是不想走鏢了,其实也还有其他活计干。 “不说了,史师兄,我去外边再练练。” 王渊道。 这个悲伤的话题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在演武场找到一个角落,確定周围没人之后,王渊按照天马呼吸法的口诀,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开始练著。 其实就算是被人看见了,也无伤大雅。 呼吸法,最重要的是內部的呼吸,而不是显露在外的动作。 甚至说,呼吸法练到最后,这动作都不用做了,仅仅用呼吸就能搬运气血修炼。 当然,这要呼吸法练到十分高深才能做到。 现在,王渊尚未入门,只是在温习这些步骤,加强记忆,同时也获得一些熟练度,爭取早日入门。 完整呼吸一个来回,王渊感受到自己大腿积聚的气血开始逸散入全身血管经脉。 但由於他呼吸法练得又不够好,他无法让这些逸散的气血跑到自己想要淬链的臟腑之中,就造成了一种类似散功的效果。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不入铁皮境界,便不能修炼呼吸法的原因。 这原因便是在这里,磨皮境界,气血实际上还是不足的,甚至说修炼者对自身的气血感知都十分艰难。 所以,需要通过功法,外界磨礪,让这些气血先聚集在一个部位,锻链这个部位的皮膜,同时也让修炼者能够感受到气血之力的存在,並壮大这股气血。 而呼吸法,为了让这股气血之力渗入內部臟腑,就又要將这些气血之力打散,再在臟腑內匯合,这个过程一不小心就会散功。 只有突破了铁皮,对气血之力的掌控足够,才能再次聚集这些分散的气血。 总之,练武就像是盖大楼,必需得盖了地基,之后在地基之上搭建楼台才能结实。 这其中奥妙,自己感受过之后,才能想明白,也难怪之前林莲儿不好说。 缓慢地练了几遍,时间已经不早,王渊便洗漱了一下休息。 翌日,起床时,王渊感觉全身有种酸麻的感觉,是那种剧烈运动之后,第二天便会有的那种疲惫。 虽然並不严重,但王渊练到石皮之后,就很少有这种感觉了。 现在到了铁皮,这种感觉应该更少了才对,结果现在又变得剧烈起来。 “可能是这几天练的太过火了,加上呼吸法的修炼的確要更累一些,身体还没有適应。” 王渊想到了原因。 之后,他决定每天少练一些。 当然,练功这事,光靠自己琢磨,肯定是不行的,他准备今天若是林豹来了,就问问林豹情况。 不过,林豹上午並没有来,王渊见到了林莲儿。 林莲儿总归是比她早练很多天,王渊向她问问,也是能收穫许多。 “莲儿师姐,今日我感觉身体比之前更沉了,有些不对劲,你练完呼吸法之后,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王渊问道。 “我一开始练的时候,也是这样,等你能连贯做完一整套呼吸法之后,情况就会好很多。” 林莲儿为王渊解了惑。 接下来的几天,王渊早晚各练一遍呼吸法之后,就没有多练,保持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態。 其他时间,该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练武的时候,还是一起练,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继续练螳螂腿,也有助於他对气血之力的掌控。 而他的天马呼吸法,也已经入门。 【天马呼吸法(入门):能够连贯完成一整套天马呼吸法。】 【进度:1/100】 现在,王渊適应了一天两次呼吸法的强度,於是开始慢慢调整修炼呼吸法的次数,一点点增加。 在放假之前,王渊成功適应了一天四次呼吸法的强度。 这次放假,他先是来到了老杨头这里,感谢了一番老杨头给他药方的事情。 当然,针灸也是要做的。 “小兄弟不必客气,方子並不值钱,药材才是最重要的。” 老杨头一边给王渊施针,一边说道。 “那也是多谢了杨老!” 王渊还是十分感激。 “小兄弟,现在已经开始搬血练脏,你打算先练哪一个臟腑?” 老杨头毕竟也是曾经入过搬血境的人,自然知道王渊现在已经达到了铁皮境界,磨皮圆满,自然要开始搬血练脏。 “心臟吧!” 王渊想了想,道。 心主血脉、藏神志,是『君主之官』,负责统帅和调节全身臟腑器官的活动。 炼化此臟腑后,精神会更加清明,还能增加爆发力。 “我倒是推荐小兄弟先炼化肝臟,肝主疏泄、藏血,可以帮助你调节气血运行,並储存气血,你炼化此脏之后,疏泄功能翻数倍,仅靠自身便能疏通气血淤积,便不用来我这小针灸馆疏通气血了。” 老杨头道。 “杨老,我现在並不缺这针灸的银子。” 王渊以为老杨头还当他是之前的穷小子。 “小兄弟,我知道你不缺这针灸的钱,只是我现在老了,的確没办法处理好搬血境武者的身体,恐耽误了你修行,便向你推荐一下。” 老杨头说道。 “杨老,你……” 王渊看了看杨老头的身体,的確状態不如之前那般好了。 想想也是,杨老头现在都快百岁,颐养天年的年纪,的確是力不从心。 “好吧!杨老,我便先炼化肝臟!” 最终,王渊也改了口。 第23章 炼肾 其实,王渊想要先炼化心臟的理由也很简单。 心臟能增加爆发力,炼化之后,实力就与磨皮境截然不同,无论是逃命还是对敌都能更加从容,一腿踢死个磨皮武者不在话下。 而其他四个臟器,都主要是起辅助作用。 尤其是肾臟,藏精、主水,便是和生育方面有关,炼化了和没有炼化对於王渊来说差別不大。 他暂时並不想要留下后代,所以这个臟器打算留在最后炼化。 “杨老,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你。” 想到肾臟,王渊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理论上来说炼化肾臟,生育能力会提高。 但王渊却发现林致远老爷子的子嗣並不多,除了林虎,林豹之外,就基本上没什么了,比李鸿的儿女还少。 而且,林虎和林豹的年龄相差十多岁,虎豹又相连,就说明他们之间,林致远就没有其他儿子了,女儿的数量恐怕也不多。 但林致远已经突破到玉髓境,这五臟六腑自然是全部都炼化了,肾臟不可能落下。 既然肾臟炼化之后,生育能力应该更强了,为什么子嗣却更少了。 对於肾臟的功能,王渊只知道一点,具体细节却是不了解了,所以十分好奇。 “你问吧!” 老杨头道。 虽然的確好奇,但话到了嘴边,王渊还是有些害羞起来。 毕竟,他一个大小伙子,问这种问题,还是怕老杨头笑话他。 “便是这肾臟的作用是藏精、主水,但炼化肾臟之后的武者,为何后裔数量却少了呢?” 王渊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他的好奇战胜了羞耻。 老杨头没有笑,仍是不急不慌地道: “这生育能力不是说多便是好,炼化肾臟之后,生育的后代根骨,气血天赋会比普通人更好一些,但能够怀上的机率变小,数量反而会减少。” 听了老杨头的解释,王渊立刻恍然大悟。 林虎、林豹都是搬血境武者。 这虽然有练武早,有玉髓境父亲的指导作用,但他们本身的根骨,天赋都不会差的,想来便是这炼化肾臟的功效。 “不过,小兄弟,我並不推荐你先炼化肾臟,你天赋不错,不该这么年轻就沉迷女色。” 老杨头捻著鬍鬚,笑著说道。 “杨老,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海量,??????????????????.??????任你挑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王渊起身想要解释。 “小兄弟,不要激动,你背后的银针还没拔!” 老杨头连忙说道。 “抱歉,杨老,我忘记了。” 王渊连忙又趴了回去。 “好了,王小兄弟,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等下过来给你拔针。” 老杨头道。 等拔了针,王渊穿上衣服,结算了银两,就往王潜现在住的新家赶去。 王潜之前去鏢局送豆腐的时候问过他下次假期,让他放假回去吃顿饭。 大哥是王渊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他自然不可能拒绝。 来到新家,王渊也有些感慨。 昔日落魄街巷靠卖豆腐为生的王家人,现在也能住到这个光明的大宅子了,虽然还是卖豆腐为生,但生活变得舒適很多。 “二叔,快进来歇著吧!当家的给你准备了糕点,你先垫垫肚子,马上就做饭!” 大嫂张玥把王渊迎了进来。 所谓叔,便是小叔子,丈夫弟弟的意思。 无论是王家,还是张家,原先都是小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女人不能拋头露面的规矩,张玥出来迎接,也不算犯忌讳。 “大嫂,你先去忙吧!我自己能顾好。” 王渊摆了摆手。 走进客厅,王渊先坐了一会儿,隨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坐不住,於是便来到院子,练起了呼吸法。 一边练著,王渊又开始深思熟虑起该练哪个臟器起来。 首先,肾臟是不被考虑的,便可以排除了。 老杨头推荐他先炼化肝,这看上去是最佳的选择,毕竟炼化肝臟了,气血疏通,可以提高练武效率,不用经常找人疏通气血。 同样的,脾主运化和统血,炼化脾臟,能够大幅度提高消化吸收以及血液运行能力,能够吃得更多,更快提高气血,加快恢復气血能力,同样也可以提高之后炼化其他臟器的速度。 肺主气和呼吸,能够提升耐力,最直观的作用就是提高呼吸法的效率,同样能加快修炼速度。 这些臟器,最大的作用,都可以说是能够加快炼化其他臟器速度的作用,加快搬血境界的修行。 也就是说,搬血境修行越到后面,不是越来越难,而是越来越简单。 但这些,又真的不及炼化心臟得来的战力提升大。 若是王渊想要参加武科稳过,炼化了心臟便十拿九稳。 至於说,老杨头说的他以后不能给自己针灸按摩了这件事,也好解决,再找更高级的师傅就行了。 “不对,老杨头都收费一两银子了,若是请更高级的师傅,那都收费到什么程度去。” 突然,王渊发现这点。 原来他根本没得选。 不说清河县未必有更高级的医师,就是请这些医师的钱,王渊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收入就是张家给的一百亩地的租子,每年收入个七八十两银子,他还要买些气血丹,各个地方也都有用钱的地方,总之就是多少银子都能完。 当然,也不是说非得要请医师疏通,多休息几天也可以疏通气血。 但练一天,休息两天,这练武的效率直接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倍,王渊自然无法接受。 既然如此,王渊也不再犹豫,尝试控制气血涌入肝臟的位置。 林豹教过他五臟六腑,他知道大概在些什么地方,不至於迷糊。 一次完整呼吸法结束,王渊忽然看到了一只雪白的狐狸在自己面前,伸了个懒腰。 他还以为自己是眼了,这个狐狸伸完懒腰,注意到王渊正在盯著它,一下子跑开了。 “小白!过来吃吧!” 就在这时,张玥端来一碗豆腐,放在这只白狐面前。 然后这只白狐就水灵灵地吃起豆腐。 “二叔,这只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餵它別的都不吃,只吃豆腐,你说神奇吧!之后每次见到这只狐狸,我就会拿些豆腐给它吃。” 张玥解释道。 “的確很神奇。” 王渊点了点头,但他对动物並不感兴趣,只当是张玥养的小宠物。 之后,王渊又练了一遍功,便到了开饭的时间。 他们一家总共就三人,没有女人不上桌的规矩,三人坐在一起吃饭。 饭桌有鱼有肉,格外地丰盛。 “二郎,你多吃些,你以前便最喜欢吃鸡肉,我专门杀的老母鸡。” 王潜不停给王渊夹菜。 “够了,哥!” “你现在练武,吃得多。” 王潜笑了笑。 “这倒是,我现在突破到铁皮,正是搬血练脏的时候,的確要吃多点。” 王渊笑著点头,又猛吃了一大口。 “小渊,你以后就回家住,没事的,咱们都是一家人。” 王潜突然说道。 自从他成亲后,王渊就没怎么回过家了,让他有些心慌。 他从来没有和王渊分家的打算,虽然现在王渊已经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但他在外面,王潜总是担心。 张玥听到一家人的话,也连忙点头,表示並不介意王渊回来住。 別家四世同堂,一大堆人挤在一起的都有,张玥並不介意家里多一个人。 “哥!我不是想著不打扰你和嫂子吗?而且鏢局里也有住的地方,伙食也都好,更何况你弟弟现在已经达到了鏢局鏢师的水平,没人能欺负的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王渊放下碗筷,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肩膀。 “哥知道,我家二郎已经长大了。” 王潜欣慰地点点头。 王渊笑著看向王潜,一副傻乐著的阳光大男孩十分自豪的样子。 王潜也笑了笑,最后沉声道: “二郎,家里永远有你的房间,你若是累了,就回家歇歇。” 第24章 酒池肉林 王渊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睡一晚,明日再去鏢局。 他来到王潜特意留的房间,房间內乾净整洁,王潜肯定是经常打扫了。 床上已经铺上了新的被褥,暖哄哄的,有太阳晒过的味道。 练了一下午的武,简单清洗了一番,王渊就带著疲惫回到房间,沉沉睡下。 两眼一合,再睁开时,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十分恭敬。 “主公,那妖女在大王身边妖言惑眾,大王今夜让你入宫,恐怕目的不纯。” 文士道。 『这是在做梦吗?』 王渊看了看文士,他並不认识眼前这人。 正在王渊疑惑之际,他自己开口说话了。 “主过不諫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 王渊的话堵住了文士的嘴。 这让王渊大为恐惧,他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嘴。 眼前的世界陌生又真实,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王渊忽然想通了。 这並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是在他睡下之后,做的梦。 他好久都没做梦了,每日练武练得筋疲力尽,一沾枕头就睡著了,一睁眼便又天亮了。 难得做了一个梦,就让王渊十分惊讶。 这种如同玩情景游戏,还不能自己做多余动作的梦,王渊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奇怪的梦,只能跟隨梦中人物的动作来了解信息。 之后,梦中的王渊走出府邸,在一眾人的带领下,穿越层层关卡,进入一个巨大宫殿。 来到一个宫门前,一个宫人对王渊道: “大人,请脱下衣服,沐浴更衣后再进入!” 听到这话,『王渊』皱了皱眉,但还是跟著宫人去偏殿沐浴更衣,然后真的赤著身子走进那个神秘的宫殿。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池子,池中並非清水,呈现暗红色,像是由酒,蜂蜜等混合而成的酒池,水面上飘浮著瓣与馅料,散发著浓烈而甜腻的酒香。 池边有光著的小男孩隨时查看这水中的情况,还有小男孩向著池中注入新酒,保持液面高度和酒水浓度,让这池中酒水永不乾涸。 而在池子的四周,立著无数木架,木架上悬掛著经过熏制、烤制的整只牲畜,还有各种说不出名字的异兽,肉块表面涂抹香甜的蜂蜜,在烛火下泛著油光,滴落的油脂落入池中,与酒液交融。 地面铺满留出小路,铺满了鬆软兽皮与丝绸,间或散落水果,糕点,形成可踩踏的『食物地毯』。 而在酒池之上,还有一个高台,台上坐著一个同样赤裸,身上全是金玉饰品的青年人。 青年人肌肉线条优美,一张脸上泛著一丝醉意的酡红,手持金杯,看著池子中游泳的女人。 见到王渊走过来,青年把目光移了移,落在王渊脸上,隨后他跳下高台,落入酒池中,向著王渊游了过来。 “王叔!你看我的酒池肉林已经完善,过几日我便邀请那些乱臣贼子们一起来此议事,大家一起,好不快活!” 游到王渊身边,青年笑著说道,此时他的头髮沾上酒液,在烛火照射下,泛出酒红色光芒。 “大王,修建这酒池肉林,劳民伤財,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恐遭天谴!” 『王渊』拱手劝諫道。 青年却是用金杯从池子中盛出一杯酒,喝下后,半醉半醒地道: “孤有天下,何畏天乎?” 『王渊』还想说什么,之前在酒池中游泳的女人便游到了青年的身边。 这女人身材绝佳,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而那张脸上更是美艷绝伦,仿佛由天神捏出的瓷娃娃,娇艷欲滴。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人,在『王渊』眼中,却是一个尖脸的白狐。 女人在青年的耳边说了两句话,青年笑了笑,把手中的金杯放下,对『王渊』道: “王叔!孤听闻,圣人心有七窍,不知属实否?王叔一直被人说是圣人转世,王叔可否让孤看看这七窍玲瓏心?” 『王渊』又看了看眼前笑眯眯的男女。 明明是对俊男靚女,他却看到了一只嗜人猛虎和一只狡黠的狐狸。 “大王叫臣过来,便是想要臣这颗七窍玲瓏心?” 『王渊』道。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张嘴吃著女人送到嘴边的葡萄。 “王命难违,既然大王想要臣这颗七窍玲瓏心,又有何不可呢?” 说完,他便五指成爪,探向左胸。 隨后,王渊就脱离了他做梦的这个人,见到了这人的长相。 这人也是青年样貌,从左胸口掏出一个东西后,就丟进了酒池子中。 女人见到后,立刻丟下手中的葡萄,钻进这酒池。 王渊看著那个无心之人缓缓走出这酒池肉林的宫殿。 隨后,他就猛然睁开眼,大口喘著气,好像自己的心臟被挖走了一样。 他连忙把手放在心口,確定心臟还在剧烈地跳动著。 接著,他才看了看周围,確定现在是在王潜家中。 此时,天色尚暗,四周並不明亮,只能接著月光看清周围的东西。 顺著窗台看去,王渊看到了一个白狐。 就是那个张玥餵了豆腐的白狐。 “是你在捣鬼?” 王渊立刻想到。 白狐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渊一眼,然后从窗户逃走了。 “这狐狸有问题!” 王渊立刻把这只狐狸和梦中的事情联繫在一起。 但是,他並没有接触过妖物,不知道这狐狸为何来到他们家。 难道真是喜欢吃豆腐? 简单把衣服穿上,王渊就追了出去,这白狐实在太危险了,就这样待在他们家里,会给大哥王潜带来麻烦。 然而,等王渊追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 他在家里四处都寻找了一番,除了王潜夫妇的房间,都没有白狐的身影。 但大哥嫂子还在休息,他们的房间,他自然是不能搜查的,只能就此作罢,等天亮后他们醒来。 就在这时,王潜从房间內走了出来。 王潜见到王渊坐在院子中。 “二郎,这么早就要走吗?” 王潜问道。 “大哥!你们房间中,有没有一只狐狸,就是嫂子之前餵它吃豆腐的那只狐狸!” 王渊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东西,便问道。 “你说小白啊!它只是偶尔会来咱们家,也许是周围邻居养的宠物,並不在我们房间。” 王潜道。 “大哥!今晚我还回来,你帮我看看那狐狸的动向,问问邻居,这狐狸是谁养的,我还要赶回鏢局,我先走了。” 王渊说道。 “好!” 王潜点点头。 第25章 七窍玲瓏心 赶回鏢局的路上,王渊一直想著这白狐的事情。 这白狐和梦中酒池肉林里那个女人的狐狸真身有几分相似,但却又有很多不同。 酒池肉林中那女人表面虽然温顺,但这温顺的外表之下,藏著压迫感十足的妖狐,配合那青年大王,让梦中的『王渊』不得不掏出了七窍玲瓏心。 亲身做过这场梦的王渊知道,就算梦中的主人公不自己把那心掏出来,那对男女也会把他的心给挖掉。 这东西似乎十分珍贵。 別的不说,光是七窍玲瓏心的名字,加上和圣人有联繫,就不会简单。 但这又和他家这小小的豆腐铺子有什么关係? 甚至说,和他又有什么关係? 以至於让他做这样一个被掏心的梦。 难道说,他也是圣人转世,也有七窍玲瓏心。 那狐狸就是盯上了七窍玲瓏心,但这又说不通。 梦中,拥有七窍玲瓏心的『王渊』,一眼便能识破那美艷女人的偽装。 这心明眼亮,便是七窍玲瓏心最基础的一个作用,能够洞察奸邪。 但不说识破那白狐,就说王渊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也真没说能一眼就能看出奸邪善恶, 所以,王渊也不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大概率是没有这七窍玲瓏心。 又想了一路,王渊始终想不出那狐狸的目的。 当然,有可能王渊的这个梦只是简单的一场梦,没有多余的意思。 但若这白狐,真有什么阴谋,离他们家又这么近,肯定会波及到他们。 所以,王渊便想来鏢局找人问问白狐和这七窍玲瓏心。 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所谓七窍玲瓏心到底是什么。 “白狐,七窍玲瓏心,那是什么东西?” 王渊问了鏢师,这些鏢师都很不明白王渊在说些什么。 至於说养狐狸,的確有些贵人喜欢养这种奇怪的宠物,但要说清河县具体哪家大户在养,他们也不知道。 这些鏢师伙计都不知道,练武的时间也快到了,王渊只能来到演武场,准备问问林莲儿。 “莲儿师姐,你知道我们清河县有哪家在养白狐吗?” 王渊问道。 “狐狸,咱们县里的確有人养,不过都是养的红狐,没有白色的,咱们这边就没有皮毛雪白的狐狸。” 林莲儿道。 县里的大户,都或多或少有些联繫,林莲儿虽然一直在鏢局练武,但逢年过节,也会跟著长辈去走动一下,聊各种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这样吗?” 王渊点了点头,又问道: “莲儿师姐,你知道七窍玲瓏心吗?” “七窍玲瓏心……七窍玲瓏心!哦!你说的是那个前朝大王被妖族迷惑,挖掉了他叔父的七窍玲瓏心想要治病的故事吧!” 林莲儿倒是比那些鏢师懂得多。 “是寧国之前吗?” 王渊道,他只知道清河县,还有清河县属於一个叫做寧国的国家。 “是大周王朝之前,咱们寧国只是大周王朝的一个附属小国,算不得什么,而在大周之前,是商王朝,他们的大王与妖族勾结,最后被文王討伐。” 林莲儿简单地给王渊讲了一下这些歷史。 『文王?』 王渊立刻想到了蓝星的商周王朝。 但,在这个世界,一个寧国就有蓝星一片大陆的大小了,他无法想像,这个世界完整的周王朝有多么庞大。 不过,现在不是比较不同世界差异的时候。 “那莲儿师姐,你知道哪些可以进入梦境的妖怪吗?” 王渊又问道。 “妖怪啊!自从大周王朝之后,就很少有妖怪肆虐人间了,现在的妖怪其实很怕人的!” 林莲儿道。 王渊不由得震惊林莲儿懂得真多,就连妖怪的事情,都懂一些。 “好吧!” 王渊也不再追问,白狐的事情,还只能等到晚上回去再说。 时候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时间,王渊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终於在天黑前到了家。 若不是来迴路上很浪费时间,王渊还真可以每天都回家住。 但这样,在路上就会耽误很长的时间。 所以,他之前都是住在鏢局安排的房间。 现在,若不是担心大哥安危,他也不会浪费这些时间。 “大哥!你问过周围邻居,那个白狐的下落吗?” 王渊问道。 “问过了,他们说都没见过那小白,也没有人养这狐狸。小白今天也没有来我们家。” 王潜摇摇头,他也十分奇怪这狐狸只有他们家的人见过。 “嗯!没有就算了。” 王渊点点头。 “二郎,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我让你嫂子去给你热些菜。” 王潜说道。 “好!” 王渊点了点头,为了快点赶回家中,他的確没有顾得上吃饭。 吃过晚饭,王渊练了一遍呼吸法。 【天马呼吸法(入门):能够连贯完成一整套天马呼吸法。】 【进度:4/100】 这两天,这白狐的闯入,已经影响到了他练功的进度,熟练度进展缓慢。 儘管如此,现在这白狐的事情没有弄清,还要耽误几天。 他也思考了现在自己的实力能不能对付白狐。 王渊现在的实力层次在铁皮阶段,也就是大腿普通刀兵无法攻击的程度,拿上刀,相当於一个带甲士兵,对付普通人还可以,但妖物,恐怕够呛。 他对妖物的了解不多,但他感觉以这些妖物的诡譎手段,就算搬血境,玉髓境也有些难对付。 毕竟,这些东西又不正面对抗,一直在用邪门手段。 除非是能找到真身,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王渊感觉,这白狐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 让他体验一次比干丟心的经歷,恐怕是有一些其他目的。 带著一丝惴惴不安,王渊回到床上,等待白狐到来。 若是,白狐真有其他目的,今晚估计还会再来。 月亮一点一点移动,王渊却始终睡不著。 王渊感觉,若是那白狐真有事,也会在梦中和他说。 但他就是紧张地睡不著,加上他不想让主动权落在別人身上。 他还是想要自己亲手抓住那只白狐,拿回主动权。 王渊闭眼休息,同时感受著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王渊房內的书架上,一本书晃动了一下,落在地上。 书页摊开,一道白光闪过,显出白狐真形。 就在这时,王渊也顺著动静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了白狐。 然而,王渊还没有展开动作,白狐那双勾人的眼睛与王渊对视,王渊的脑袋立刻一片空白。 再清醒时,他来到一个虚幻迷濛的空间。 “你今日四处询问,现在知道七窍玲瓏心是什么东西了吧!” 白狐张嘴,口吐人言起来。 王渊尝试了一下,他虽然可以动,但却做不了大动作,也无法移动到白狐面前,去把白狐抓住。 他猜测,自己应该是进入到了一个类似梦境的虚幻空间。 而这个空间,完完全全由眼前的白狐掌控。 “我只知道了和昨日梦中一样的事情。” 王渊摇摇头。 “那我便告诉你好了,我就是那颗七窍玲瓏心。” 白狐直白地说道。 “你?” 王渊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要让他做一个那样奇怪的梦,原来是这白狐要介绍自己的身世。 “准確来说,我是以那颗七窍玲瓏心,九尾狐妖的血,加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外加数千年的修行,共同製造而成,这些东西,共同创造了我。” 白狐道。 “原来是老前辈!” 王渊点点头。 “其实也算不上,我也是近些年才有了神志。” 白狐晃了晃雪白的脑袋。 王渊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主动权在白狐手上,他的性命,大哥的性命都要看白狐的脸色,现在只恩示弱。 “前辈大费周章接触我家,必然是想让我帮前辈办些事情吧!” 王渊道。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就算是七窍玲瓏心,也有寿命,我只是一个真武境武者的七窍玲瓏心,我的寿命只有数千年,现在我的寿命將至,便想要转生成为你家的孩子。” 白狐道。 “恭迎前辈降临我家!” 王渊连忙恭敬地说道。 白狐现在又说出了什么真武,这个王渊听都没听过的境界,著实让他震惊不已。 现在的他只有老老实实听从白狐安排,等日后羽翼丰满,再和它翻脸。 “但我不甘心,若是我现在转生,我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变成一个根骨稍微好一点的普通人,这不是我想要的!” 白狐愤怒的道。 王渊也不知道它在气什么,要在自己梦里发癲。 “所以,我便又有了一个想法,我以七窍玲瓏心的形態,融入你的心臟,你放心,这对你没有一丝坏处,相反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白狐笑著说道。 对於这种话,王渊自然是不相信的。 只有骗子才会只讲好处,不提坏处。 “你別不信,我能活到现在,还诞生灵智,自然是经歷了许许多多的宿主,这些人都成了现在大周王朝的柱国,有我的帮助,他们只了数年的时间,就完成了磨皮,搬血,玉髓,比干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便已经通玄!” 白狐还在如恶魔低语般蛊惑王渊。 第26章 融合 几年便能练至玉髓,白狐的话的確极具诱惑力。 但王渊知道,这背后肯定有著极大的风险。 而且,白狐的手段诡譎,大可以直接夺舍他,何必与他这般好好商量。 “前辈既然如此厉害,为何要选择我?我自认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入了前辈之眼。” 王渊十分谨慎地问道。 “那自然是我没有太多时间了,而且我终究只是一颗七窍玲瓏心,离体太久,没有血液供养会慢慢丧失活性,所以我便想要找一对新婚夫妇转生,便来到了你兄长家中,正好见到了你,你虽然比不了那些天之骄子,但在这边远之地已经算是十分不错,於是改变了主意,先在你体內暂存一段时间,等你武道有成,再作为你的子嗣降生,这样我的起点就会高很多。” 白狐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前辈,你想做我的子嗣?” 王渊有些震惊。 我把你当前辈,你竟然想做我儿子。 “不然呢,让我夺舍你吗?若是我有这打算,我早就夺舍了,何必在这里和你废话,我也想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况且你这肉身根骨根本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夺舍你的肉身,还不如让我直接转生了。” 白狐道。 虽然面上底气十足,但它却十分心虚。 它也不过是才诞生灵智数年,虽然有些手段,也知晓很多隱秘,但灵魂强度也就相当於七八岁的小孩。 毕竟,它之前的宿主可不会让自己的心臟有异心。 现在是王渊没有反抗,若是真到拼死搏杀的阶段,它未必就能对付王渊。 “前辈,我对你所知甚少,还有许多不解之处,若前辈能告知,我便做了前辈的傀儡又何妨?” 王渊道。 “也好,之后我们便是命运共同体了,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你问吧!” 白狐坦然道。 “前辈,说你是前朝比乾的七窍玲瓏心,之后经歷过许多宿主,这些人都死了吗?” 王渊之所以要问这个问题,是想要问清白狐最后一任宿主是谁,会不会留下隱患。 而王渊篤定那些宿主都死了的原因也十分简单,这些人若是没死,七窍玲瓏心怎么会到他人身上。 就连第一位的那个圣人转世在刨出心后没多久就死了,更何况其他人。 “是,都死了。我最后一任宿主便是初代寧国公,他把我藏得很好,直到他死了之后,都没人知道他抢走一颗七窍玲瓏心,我便隨他一起被葬在一个隱秘坟墓中,然后才慢慢诞生了灵智,直到一群盗墓贼闯入,我才得以逃出生天。” 白狐把自己的身份交代得十分清楚。 “那前辈若是和我的心臟融为一体,届时前辈离去,我岂不是成了无心之人,会死。” 王渊问出第二个问题,前边的无心之人都是死了。 “我是主动与你融合,你的心臟还会在,只是我会贴合你的心臟,附著上去,紧密相连给,而非换心,若我主动退化离开,而非被人挖去,你的心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白狐道。 “前辈,我没有疑惑了。” 王渊道。 现在他算是放了一半的心,没有人覬覦,不会招惹麻烦。 当然,王渊也没得选,这白狐算是盯上他们家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让这白狐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们互相利用。 “好!” 白狐目光再次与王渊相对。 王渊只觉眼皮突然沉重,慢慢合了下去。 再睁开眼,便又回到了现实,此时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张开嘴!” 白狐传音。 王渊下意识的照做,只见这白狐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王渊的嘴巴中。 “放鬆,我就要进到你的心臟里面了!” 白狐道。 王渊也不知道该如何放鬆,只是深呼吸,儘量不要紧张。 王渊等了许久,见白狐不再传出声音,便问道: “前辈?” 白狐仍是没有回答。 等了很久,王渊感受到一股震动直接通过他的血肉传入脑海中。 “成了,现在我们已经融入一体,你死了我也会死,同样,我若是被发现暴露,你也有生命危险,若是將我的事情暴露,你知道后果,另外你现在还未通玄,无法用灵魂交流,以后我们只能在无人的地方进行交流。” 七窍玲瓏心传出最后的声音。 “前辈!我知道了。” 王渊小声说道。 但他知道,这七窍玲瓏心只说了一半实话,它死了,自己必然会死,但自己死了,这七窍玲瓏心肯定有活命的方法,它能离体在外这么久,没有手段,王渊是一点都不信的。 不过,这种事情王渊没有必要驳斥,除非他现在就有对付这七窍玲瓏心的方法。 之后,时间不早了,王渊也没时间继续和自己的心臟閒聊,他还要赶著回鏢局。 “哥!今晚我就不回来了,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我就在鏢局內住著就行,不用给我留饭菜。” 走之前,王渊对王潜说道。 “我明白!” 王潜点点头。 离开王家,王渊全速往鏢局的方向赶去。 他全力奔跑著,能够感受到来自心臟泵射出源源不断地热血,有种想像不到的轻鬆。 即使他的两条腿都绑著几十斤的负重,仍然健步如飞地奔驰著。 不过,他今天还是来晚了。 徐师姐稍微教训了一下,便让王渊和往常一样去练功。 “小师弟,你今天可是头一次迟到。” 林莲儿笑著说道。 她总算是见到了王渊偷懒的时候。 “莲儿师姐,我昨日回家了,所以晚了些。” 王渊说完,就专心练武起来。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態十分好,无论是练螳螂腿,还是呼吸法,都事半功倍。 这並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如此,同样是练一遍,他现在获得的进度是之前的两倍。 “血液流转更快,所以头脑更清楚,练功的效率便提高了。” 王渊默默想道。 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已经可以比肩练脏武者。 毕竟,再怎么练脏,也无法把心臟练成这七窍玲瓏心。 “只是可惜,这七窍玲瓏心我只能用不到十年。” 王渊有些遗憾地想到。 届时,这七窍玲瓏心便会退化,成为一个胚胎,作为王渊的后裔降生。 在七窍玲瓏心的加持下,王渊气血运转极快,而且不会轻易淤积,就算全天修炼呼吸法都不会有太大的障碍。 一颗七窍玲瓏心,便可以抵炼化五臟的作用。 了十天不到的时间,王渊的呼吸法就练到了小成。 【天马呼吸法(小成):对呼吸法有了自己独到的理解,呼吸法的效率大大提高。】 【进度:1/1000】 除此之外,王渊的肝臟比之前要大了二三成,效用也增加了三五成。 只需要再几个月的时间,这第一脏的肝臟便能炼化成功。 这日放假,王渊选择了回家住。 鏢局人多眼杂,不方便他和七窍玲瓏心交流。 十多天没有和它交谈,王渊的確存了许许多多的话。 第27章 考校 “你的进度不错,有望在两年內到玉髓境。” 確定周围无人,王渊尚未开口,七窍玲瓏心就发出了声音。 “需要两年吗?” 王渊觉得自己现在的进度,应该只用一年就能练脏完毕。 “还不是你资质不行,若是你有羽化境修士的血脉,再加上我的助力,自然就能更快了。” 七窍玲瓏心道。 “前辈,你说通玄,羽化,这都是玉髓之后的境界吗?” 王渊问道。 “这是自然,磨皮,搬血,玉髓,通玄,凝罡,破妄,羽化,真武,这些便是我知道的武者境界,初代寧国公便是羽化境的武者,这种武者,便如同仙神一般,轻易无法杀死。” 七窍玲瓏心说道。 他的最后一位宿主便是初代寧国公,所以他印象最深。 再之前的,那就没有太多印象了,只知道比干已入真武。 就算没了心臟,比干也能活,但那位妖狐並没有放过他。 “既然如此,那位初代寧国公又是如何死的呢?” 王渊有些好奇地问道。 “时间,那位也不过是前几年才薨的。” 七窍玲瓏心纠正了王渊的说法。 “前些年?” 王渊大惊。 “没错,羽化境之后,肉身便不被束缚,但神魂也有寿命,一个羽化境界的武者,神寿近千。” 七窍玲瓏心道。 “但寧国公不是五六百年前就退位了吗?” 王渊想了想,现在的寧国主君可不是最初的那位。 “不想当了,让后裔噹噹又如何?整个寧国的重大事务,还不是要那位决断?那些天材地宝,还不是都要供给那位?” 七窍玲瓏心见怪不怪地说道。 “那位死后,寧国后继无人,大周王朝的那些柱国们势必就会瓜分寧国,恐怕寧国也太平不了几年了。” 七窍玲瓏心又讥讽般说道。 大周王朝类似分封制,柱国便是如寧国公这般的国君。 而在柱国之上,便是天子。 柱国什么时候瓜分寧国,就要看初代寧国公之死什么时候暴露。 但可以肯定的是,用不了几年。 毕竟大家都会算,老不死的活了几百年,他们都是有数的。 七窍玲瓏心的话,给王渊敲响了警钟。 若是兴起战事,必將波及到他们。 “怎么,怕了?” 七窍玲瓏心道。 “前辈,我们需要儘快变强,才能在乱世下活命。” 王渊点了点头。 “你放心,只要入了通玄境,你便能有自保的手段,不至於成为乱世中的牺牲品。” 七窍玲瓏心道。 “前辈说得是,我不会鬆懈的。” 王渊本来还有其他问题,被七窍玲瓏心说的这件事一弄,便没了问的心情。 第二日,早早赶到鏢局演武场,王渊看到了一个光头背影。 “王渊!去站桩功吧!” 林致远笑著说道。 “是!师公!” 王渊听话的站了过去。 之后,来一个人,便站一个。 在林致远面前,眾人 “明年春,又是武科开考,我手上有一个武生名额,你们都是我的徒子徒孙,这个名额自然要落在你们身上,你们没有不愿意去的吧?” 林致远道。 “老爷子,我们倒是都想,但只有一个名额啊!” 史凌云嬉皮笑脸地说道。 现在他全然无所谓了,反正轮不到他,所以他十分轻鬆,主动说笑。 “史凌云,你倒是比你爹滑头。” 林致远记得鏢局上下几百號人,这也是能力的体现。 “好了,臭小子们,今日我便认真考校你们,选出那位去东陵府参加府试的武生。” 林致远沉声道。 眾弟子都知道林致远是认真了,不再说笑。 眾弟子仍是立著桩功,林致远便开始讲起了规则。 “这府试考得也简单,力,速,耐,也就这三样,力量,速度,耐力,除此之外还有些军策的事情並不会影响成绩,不用在意。” 就在,林致远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支撑不住。 “好了,你今天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林致远对那人说道。 眾人皆是大惊,原来现在就已经开始考验了。 “是!师公!” 被赶走的那人也不灰心,毕竟弟子就这十多人,大家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们私下也知道有谁能得这武生机会。 而这时的王渊也开始直冒冷汗,他是第一个来的,也是第一个在这里站桩的,而且身上还有一大堆负重没有卸下来。 虽然情况对自己大不利,但王渊没有诉苦,这没有意义。 只能说,能坚持多久,坚持多久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留在演武场上的弟子越来越少,所幸王渊那颗强大的心臟不断供给著力量,这才让王渊没有倒下去。 一直站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场中只剩下了四人。 徐霜,王渊,柳无眠,林莲儿。 “好了,吃饭吧!下午你们四人再比比力气,这武生名额便没有悬念了。” 林致远说著,目光瞥了眼王渊。 吃过午饭,休息了很久,四人又被集中在了一起。 林致远带眾人来到了一口大鼎前。 “这口鼎有千斤重,你们抬一下,便能决出那个武生是谁了。” 林致远指著大鼎道。 “你们谁先来?” 林致远看著四人道。 “师公,我先来吧!” 柳无眠道。 隨后,他便上前举鼎,轻易便举起。 这鼎不过千斤,对他们这些已经达到铁皮境界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除了林莲儿。 女子本来就要天生比男人力气小一些,而林莲儿又初入铁皮境界,所以便失败了。 “爷爷!你就是欺负我,小叔当初就没有举这个破鼎!” 林莲儿撒娇道。 虽然她现在的確要比其他人弱一些,但没必要这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多丟人。 “唉!我以为你们都能举起来,是爷爷看走眼了。不过,莲儿你有另外的安排。” 林致远只是摸著光头笑。 “好了,这次武生机会,便给王渊吧!” 安抚完林莲儿,林致远便说道。 “姑父!为什么!?我们都是铁皮,都举起了这鼎,我今年快三十了,若再没有机会,以后便都没机会了!” 徐霜站了出来,满含怨念地说道。 这次武生机会,本就该落在她头上的,现在临了末了,竟然换人了。 “霜儿,这武科不是去玩,以你现在的实力,是没法过的。” 林致远只解释了这一嘴,便不再多说。 徐霜捏紧拳头,带著一丝愤怒地看了眼王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8章 神通 “多谢师公,我一定不辜负师公的期望。” 王渊愣了一下,立刻拱手感激。 “好好考,爭取得一个武秀才功名回来。” 林致远点了点头。 “小师弟,没想到是你先去参加武科,你等著,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 林致远走后,林莲儿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莲儿师姐,你若是个男子,肯定比我强多了,我只是占了力气大的福。” 王渊谦虚地说道。 之后,王渊又练了一阵呼吸法。 天不知不觉间就黑了下来。 回到房间,史凌云也满是羡慕。 “王渊,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超过了徐师姐。” 史凌云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虽然王渊的进步速度的確很快,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就超过了徐霜,史凌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史师兄,侥倖,侥倖!” 王渊十分谦逊。 之后,没有过多交流,王渊就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又见到了七窍玲瓏心化身的那只白狐。 “前辈,你现在还能入梦?” 王渊十分惊讶。 他以为这七窍玲瓏心的幻术,需要对视才能进入。 “我也才发现,我还能对你使用那个妖狐的手段。” 白狐点了点头。 “前辈入梦,是有何要事相说吗?” 王渊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做一颗心臟太无聊了,每天就是不停地泵出血液,所以来找你玩玩。” 白狐道。 “对了,前辈,我又想起了我的问题,你能使用我的身体吗?” 王渊问道。 也许是太无聊了,又或是这白狐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思,摇了摇头: “我只是一颗心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心跳,你放心,你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无法得知,无法干预。” 白狐道。 “那前辈岂不是很无聊?” 王渊想了想在一个乌漆嘛黑的身体里,每天只有不停地跳啊跳,的確十分无聊。 “所以我才想变成一个人,获得重生。” 之后,王渊又在梦中和白狐聊了许久,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梦中可以练武。 白狐看著摆出练武架势的王渊,摇了摇头,道: “你就算在梦中修炼,也没什么用的,你现实中的身体还是在沉睡中,没有一点锻链效果。” 王渊却是看到功法熟练度上不断增加的进度,笑了笑: “前辈,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虽然没有锻链效果,但我的功法感悟更深刻了,也对我十分有帮助。” 练了许久,王渊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前辈,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一些秘术绝技之类的。” 王渊问道。 若是白狐知道,他就赚大发了。 “我只是一颗七窍玲瓏心,我只知道心臟是怎么跳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白狐摇了摇脑袋。 “那前辈怎么知道比干被挖心的事情?” 王渊问道。 他第一次入梦的时候,就是被白狐拉进了那个梦境之中。 “这件事,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有些片面的记忆,这好像是那妖狐的神通,我当了那妖狐很多年的心臟,所以便有了它的神通,是了,没错,是这样。” 白狐也想起了一件事情。 “前辈,会不会你就是那只妖狐?” 王渊问道。 “不!我不是那妖狐苏九儿,我不是!” 白狐在王渊的梦中张牙舞爪,大声吼叫道。 王渊愣了半天,他已经知道这白狐十分危险的,看现在的情况,这白狐或者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危险。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是他们任何人的意志,我就是我,你放心。” 白狐也平静了下来。 王渊也没有在意,毕竟他们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的一心同体,他怎么可能和自己生气。 之后,白狐就似乎在思考我是谁的这个终极问题,没有再理会王渊。 王渊也继续练著功,一直到他忽然睁开眼睛。 原来是练武的时候到了,王渊简单洗漱一番,就来到演武场。 只是很奇怪,他还没练多久,就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趁著其他人还没来,他又去食堂问了问,有没有吃的,要了些吃食。 接下来的几天,白狐都没有再拉王渊进入梦中,让王渊错失在梦中提升熟练度的良机。 “太亏了!早知道就和前辈说说,让它每晚都带我进入梦中了。” 王渊心想。 也许是王渊的念念不忘,这晚他真又再次见到了白狐。 “我想明白了,我知道我来自什么了?” 白狐激动地说道。 “恭喜前辈!” 王渊保持著谦卑。 “因为苏九儿把【惑心】神通融入了我之中,所以我在最后一任宿主,那位初代寧国公死后,才能诞生灵智,便是这【惑心】的作用,但我的其他宿主特別討厌苏九儿,所以我一听到你说我是苏九儿,就特別生气。” 白狐像是分享一件宝物的小孩子,把自己的心得分享给了王渊。 “神通?【惑心】?” 王渊又听到了一个没听过的词。 “无知凡人,这就不知道了吧!” 白狐十分得意。 “前辈能否告知?” 王渊问道。 “这神通,便是通玄之后的手段,没有神通种子,便入不了通玄境,七窍玲瓏心本身就是一神通,这【惑心】则是妖狐苏九儿的血脉神通,而你只是一个凡人,若想入通玄境界,就要自己去找寻神通种子。” 白狐解释了一遍。 “这七窍玲瓏心的神通和【惑心】你就不要想了,我走的时候会带走,你不可能以此入通玄,你只能自己去找神通种子。” 似乎知道了王渊想要说的,白狐提前说道。 “前辈,这还早著呢,我现在还未入玉髓境,不著急。” 王渊道。 当然,不著急是不可能的。 他没想到这玉髓境之后的境界,居然需要外物,而且还是类似游戏转职的外物。 没有这个东西,还无法突破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通玄是那么好进的,林致远,林老爷子也不会在这个境界卡了几十年。 “前辈,以后你能否每日拉我进入这梦中世界,这样我可以更快的练功。” 王渊道。 “可以,反正我现在使用神通,消耗的是你的身体。” 白狐道。 “消耗我自己?” 王渊当即不淡定了。 该不会折寿吧? “也消耗不了什么,就是消耗你从食物中吸收到的能量,不会对你造成太大的损害。” 白狐见王渊十分紧张,便说了句。 听到这话,王渊这才放下心来。 练了几天,又到了每旬的假日,王渊带著礼物,来到李鸿家中。 “师父,师公已经决定让我去参加这次武科,若不是师父帮助,我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王渊感激地说道。 看到王渊这么知恩图报,李鸿也十分满意,拉著王渊的手就进了屋。 “小渊,不枉我器重你。” 李鸿仔细看了看现在的王渊,八尺大高个,比他都要高了,肌肉结实有力。 “何时去府城?” 李鸿问道。 “师公说一个月后,由回龙武馆的钱师兄带我们去,在他东林府城的本家落脚。” 回龙武馆就是他们清河县唯一一家武馆,主要收清河县里资產比较丰厚的家族子弟,他们馆主公孙峦是清河县常驻的三大玉髓武者,和林致远齐名,一手回龙掌出神入化。 毕竟整个清河县,就这么三大玉髓武者,自然有些关係。 回龙武馆有两个武生名额,其中一位钱玉粟已经达到搬血,便让他带队。 毕竟要去府城,近千里的路途,要走大半个月,十分危险,清河县的五个武生顺路一同去,考完之后,等放了榜再回来。 这些消息,都是后来林致远告诉他的。 “好!钱玉粟也是少年英杰。” 李鸿满意地点点头,他对王渊这个徒弟,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寒暄几句,告知了此事,尽了尽徒弟孝心,吃过饭,王渊就离开了。 在李鸿家,王渊还专门关注了一下他的小女儿,李柳,果然出落得十分漂亮。 在回家的路上,王渊的脚程很快。 路上,有人想要撞他,被他提前躲过。 “爷!对不住,对不住!” 那人连忙对著王渊的背影道歉,见到王渊头也不会,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翳。 这人走到一条暗巷,暗巷中两个混子打扮的人,问道: “怎么样?” “他跑得太快了,我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想要撞王渊的那人有些无语地说道。 王渊的速度简直就和一辆小马车一样,他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出手!你想要出什么手?” 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另外两个混混见到王渊的声音,没有犹豫,立刻就跑了。 王渊自然不打算放过他们,一腿把这个想要撞自己的混子踢倒,然后去追另外两个混混。 在七窍玲瓏心的加持下,两个牛皮境界不到的混混就被很快追上,被几脚放到。 其中一个混混的牙齿都被踢飞了两颗,被王渊给拖了回来。 而那个想要撞自己的那人捂著被王渊踢中的腹部,不断哀嚎。 王渊把另外两个混混丟在一边,上前踩住想要撞自己的那个青年的身子,从他衣服中掏出了一把短刀。 刚才路过的时候,王渊还以为这人是来碰瓷的,之后他想起了青年当时衣兜里藏著的东西闪过一丝银光,好像是刀具。 此人在自己回家之路上专门守著,携带刀具,故意撞自己,是想要刺杀自己。 於是,王渊就追了上来。 “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王渊踩著青年的脑袋,把短刀插在了他的眼前。 青年也不知道是被嚇得,还是被刚才王渊的一脚踢坏了膀胱,流出一摊液体。 在让青年回答前,王渊看了后面哀嚎的两个混混,道: “你们两个也別想跑!” 两个混混对视到王渊凶恶的眼睛,都捂著自己的断腿,拼命摇头。 “现在可以说了。” 王渊把脚从青年的脑袋上移开。 “爷!王大爷!你是我的亲爷爷,我哪儿有胆子,有能耐杀你,只是有人让我捅你一刀,然后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 青年痛哭流涕地说道。 王渊又看向了另外两个倒地的混混: “他说得是真的?” 两个断腿混混连忙点头。 “说话!” 王渊喝道。 “真的,爷!他说得都是真的!” “爷!我们的小命都在你手上,不敢有假!” 两人又连忙道。 “是谁?再答非所问一次,就是你的脑袋了!” 王渊一刀落下,青年的头髮落了一地。 “巨鯤帮,我们是巨鯨帮的,是我们老大下的命令,说让我们隨便捅你一刀,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就行!” 青年又道。 王渊又看向另外两个混混,这两个混混哭著脸点头。 他们知道自己背叛了老大,一定会受到惩罚。 “带我去见你们帮主!” 王渊提起青年的中短髮,把他给提了起来。 “爷!我肚子疼!” 青年苦著脸道。 “我有让你不疼的办法!” 王渊冷冷地道。 “我去,爷,我给你带路,但能不能让我先回家换个裤子?” 青年哭著说道。 王渊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爷!这边走!” 青年不再多说,给王渊带起路来。 路上行人看到一个青壮小伙子,湿著裤子,被一个更高大的小伙子推著向前走,都投来震惊地目光。 当然,王渊把刀收起来了,没有拿出来,不然就有人要去报官了。 “娘!那个大哥哥尿裤子了!” 有个小孩指著青年道。 “瞎说什么?” 小孩身边的娘亲认出青年是混帮派的,连忙上前捂住自家小孩的嘴巴,飞速跑远了。 王渊跟著青年,来到了一家虫馆。 现在是秋冬季,正是虫馆最热闹的时候。 看著这家虫馆,王渊想到了什么。 他当初与何启辰来过这个地方。 “爷!这是我们帮主的產业,他有时候会来这个地方玩。” 青年痛哭流涕道,丝毫没有为来到大本营赶到高兴。 “你们帮主是不是信徐?” 王渊问道。 “爷!徐哥会杀了我的。” 青年又哭了起来。 “滚吧!” 王渊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脚把青年踹进了虫馆,也懒得理会他,而是去找了何启辰。 “何师兄,你以前常去的那家虫馆馆主是不是姓徐?和咱们致远鏢局还有些关係?” 王渊问道。 “是啊!徐哥就是老爷子的侄子!你见到了。” 何启辰问道。 “没有,不过明天就可以见到了。” 王渊淡淡地说道。 第29章 东陵府 “姐!我就是想让人捅他一刀,让他这几个月下不了床罢了,又不是要他命,咱们还比他高一个辈分,有姑父在,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徐霈有些不耐烦地对徐霜说道。 当然,他现在的烦躁,还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他自己没法解决。 他也万万没想到只是让人路过的时候捅一刀,也不是杀人,竟然这么难做到。 当然,其中也是他小瞧了铁皮武者的原因在。 事情办砸了不说,他的手下竟然还把他给暴露了出来,让他十分难做。 而且今天王渊都到门口了,不进去把事情说清更让他心慌。 “是啊!小霜,你姑姑就霈儿一个侄子,你姑父不会让他有事的。” 徐母也劝道。 “娘!你先回屋,这事我和弟弟商量!” 徐霜对徐母说道。 看到徐霜的眼神,徐母只能摇摇头,嘆了口气离开。 “明日,你跟我去鏢局,去给王渊道歉,给他赔偿,不行我们就离开清河县,你知道姑父看重他,未必就会为了我们动他。” 徐霜不容置辩地道。 “我不去,就是个臭卖豆腐的,我凭什么去给他道歉,况且我让人去捅他还不是为了姐,你,要不是他占了你的武生机会,我会让人动手吗?” 徐霈满脸不愿。 让他给泥腿子出身的王渊道歉,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这事就不解决了吗?看不爽他的又不止是我们,他们连带著张家,占了那么多地,县里那些大户动手了吗?他们为什么不动手?还不是看著姑父的面子?姑姑已经死两年了,若是王渊真的暗中动手,姑父未必会保你。” 徐霜看向徐霈,认真地说道。 被徐霜注视,徐霈咬著牙,鼻孔不断喷著怒气,最终道: “好!我去给他当孙子!” …… 翌日,王渊来到演武场,就见到徐霜就拉著一个青年,在此等待著。 青年像是憋著一股火气,撇著脸。 “小师弟……王渊,这是我弟弟徐霈,你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徐霜柔声说道。 “早闻徐哥大名!”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王渊笑著拱手,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王渊,王师弟,我手下人和你开了个玩笑,还请你不要介意!” 徐霈也上前抱拳道,说完他就低著头,他觉得自己现在要多丟脸有多丟脸。 “王渊,我也向你道歉,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放心,今天之后我就离开鏢局,永远不会和你竞爭这『武生』机会。” 徐霜也带著歉意说道。 “另外,这里是二十两金,算是我弟弟对你的赔礼。” 徐霜又拿出一个盒子,双手举在王渊面前,诚意十足。 “好!既然师姐你都这么说了,这事也是一个小误会,那这事就算了,金子我不能收,师姐拿回去吧!” 都动了刀子,这事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只是王渊现在武科在即,没有閒工夫和徐家纠缠。 “小师弟,就收下这金子吧!正好做你路上的盘缠。” 这是,林豹走了过来。 “表哥!” 徐霈像是见到了救星。 “小师弟,你放心,该罚他的,老爷子会罚,你安心收下这金子,府城是销金窟,有的是钱的地方。” 林豹没有看徐霈,对王渊说道。 “师兄误会了,我已经原谅徐哥了,只是这金子太贵重了。” 王渊连忙摇头。 “收下吧!也没多少。” 林豹把金子接过,放到了王渊手中。 王渊只能无奈收下。 这二十两金,能在清河县买个顶大的宅子了。 不过此事也的確麻烦,各种关係拧在一起,要不然他昨天就打上门了。 人没受伤,得了赔偿,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当天下午,徐霜就离开了鏢局。 她本来年纪也大了,再在鏢局练下去也没有意义,该学的都学了,鏢局老师傅也教不了什么了。 要不是为了武生的机会,她早就离开了。 现在,武生机会也没了,她弟弟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正好到了离开的时候。 鏢局最核心的弟子,以后就听从最年长的柳无眠安排。 当然,也没有什么可安排的,大家各自练著各自的东西,偶尔有鏢局老师傅过来教导。 “王渊,徐师姐怎么得罪你了?” 林莲儿见徐霜弄得阵仗挺大,也十分好奇。 “不是什么大事,莲儿师姐就不要多多关心这种閒事了,我们好好练武!” 王渊收了赔罪的金子,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他不想再多说。 林莲儿还是好奇追问,王渊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见王渊不愿回答,林莲儿也觉得自己在自找没趣,不再纠缠。 当晚,王渊把金子拿回了家,放在鏢局还是有些不太安全。 放家里,王潜不至於贪墨了。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转眼就来到了一个月后。 前往府城的马车来到鏢局接王渊一同前往东陵府城。 “钱大哥!” 见到身材挺拔的青年,王渊拱了拱手。 此人正是回龙武馆的钱玉粟,已经是搬血修为。 在出发之前,他们就在他人的带领下,见过了一面。 “王兄弟可准备妥当?” 钱玉粟问道。 “东西都已带齐。” 王渊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包袱。 除了之前徐霜赔偿的二十两金外,里面还有林向东、何启辰、张飞槐几个师兄,加上李鸿这个师父给的一些盘缠,加起来也有二十两金的样子。 剩下的,就是王潜夫妇给他准备的饼子,鸡子,肉乾,豆乾,这些路上吃的乾粮,能管好几天。 因为王渊早早和亲朋好友道了別,没有什么离別大戏。 “那好!你坐后面那个马车,和顾茂,刘季良他们挤一挤。” 钱玉粟安排道。 一共五辆马车,三辆坐人,两辆放货物。 因为王渊觉得自己包袱里面的东西太贵重了,就没有放到放货物的马车上,而是自己背著。 顺著钱玉粟的指示,王渊很快找到了马车的位置。 “王渊。” 王渊一到马车入口,一个长相较为憨厚的少年就喊道。 此人正是刘季良,家中长辈是清河县的吏员,所以有机会从县令手上得一个武生名额。 刘季良搭了把手去拉王渊,王渊顺势上了马车。 马车上,刘季良的对面,坐著一个身穿华服,十分冷峻的少年,正是顾茂,是王渊唯一一个从未有过接触的人。 顾家是清河县第一大族,家中有良田数万亩,其长辈顾盛德便是清河县现存三大玉髓境高手之一,成名武技是镇山拳。 顾盛德年轻的时候,便打死过一头三米巨熊,声名远扬。 见到王渊,顾茂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隨后又继续闭目养神,似乎对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无。 “王渊,他不喜欢说话。” 刘季良为王渊解释道。 “看得出来。” 王渊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隨后,马车启程,王渊也没有和刘季良过多閒聊,运转起呼吸法,开始有节奏地搬血练脏,路上的顛簸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天马呼吸法(大成):掌握呼吸法的精髓,不再拘泥於动作。】 【进度:31/10000】 这一个月,王渊的成长不可谓不大。 呼吸法的熟练度,直接达到了大成境界。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做出浮夸的动作辅助呼吸,哪怕静止不动,也可以修行呼吸法,搬血练脏。 之所以能有这么快的进步的速度,原因主要归功於两个方面。 一来,是七窍玲瓏心的作用下,他获取熟练度的速度越来越快,全身心练下来,一天就能获得十多点的熟练度。 二来,每天晚上,王渊还能在梦中修行呼吸法。 虽然在梦中修行,没有锻链效果,但是熟练度的获取速度却是一点不慢,能够完全赶上白天。 所以,王渊就以极快地速度把这呼吸法堆到了大成。 除此之外,王渊最大的收穫就是炼化了肝臟,心臟也练成了大半,正式踏入搬血境。 他现在的气血总量,已经能够覆盖大半个身体,让大半个身体的皮膜坚硬如铁。 再练下去,等到搬血圆满之时,这钢铁皮膜就能覆盖全身了,真正如披坚执锐的甲兵。 在炼化肝臟的时候,王渊还以为肝臟会慢慢膨胀到原来的两倍甚至三倍,到时候整个肚子都会被內臟塞满鼓起来。 结果,在炼化的过程中,肝臟达到一定的体积后,就不再增长,反而开始慢慢缩小到正常体积。 虽然肝臟慢慢缩小了,但作用没有一丝削减,这便算是真正炼化完毕。 至於说,炼化心臟的事情,王渊本来没有那么著急。 毕竟,心臟的位置有七窍玲瓏心,可以慢慢再炼。 但思来想去,其他臟腑的作用都没有心臟的大,於是就先炼化了心臟。 七窍玲瓏心看似是和王渊的心臟融为了一体,但只是贴合,所以王渊能够对自己原来的心臟进行炼化,这是强化他自身。 感受到王渊呼吸节奏,顾茂睁开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 隨后,他迟疑的问道: “王渊,你现在已经把呼吸法练至大成了?” 对於这个境界,他只在他爷爷身上看到过,不用动作,就能运转呼吸法,锻链全身。 “莫非你现在已经突破搬血境了?” 顾茂十分震惊地看向王渊。 听到顾茂的话,王渊儘快调整呼吸,道: “勉强炼化一脏。” 既然都被发现了,也没有隱藏的必要。 至於说炼化了哪一臟器,王渊没必要透露。 “王渊,你比我还小吧!” 听到王渊的话,刘季良也惊掉了下巴。 “只是凑巧得了灵药,加上练功练得勤。” 王渊解释道。 顾茂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年纪便呼吸法大成,进入玉髓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来这次,你一定能得武秀才功名了。” 刘季良羡慕地说道。 听到刘季良的话,顾茂皱了皱眉。 之后,刘季良不断恭维,王渊也开始有些厌烦了,这不是耽误他时间吗? 敷衍了刘季良几句,王渊就认真地练起呼吸法来。 如果他能在武科开考前,能炼化心臟,这武科便是十拿九稳了。 临近天黑,车队停下休息。 钱玉粟安排了客栈房间,王渊和刘季良一个房间。 “王渊,你炼化的第一脏是什么?” 刘季良好奇问道。 “当然是心臟。” 王渊面不改色地说道。 虽然是谎言,但他现在有著七窍玲瓏心的加持,无异於炼化了五臟六腑。 说哪一臟腑都算不上说谎。 “我也觉得是。” 刘季良点了点头。 之后,没有閒聊多久,王渊就赶快进入梦乡。 他现在有个烦恼,若是自己进步速度太快,被人发现异常,那就糟糕了,所以要赶紧求教七窍玲瓏心。 “前辈,我现在的进步速度,是不是有些异常,若是被人发现了,会不会……?” 一见到白狐,王渊便问道。 “不会,寧国只是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没人会怀疑的,而且你现在的速度算不上快,只是相较於一个县城来说快而已。 至於说暴露的事情,那就更加不用害怕了,我的神通可以帮你掩盖。以后你只要不主动暴露我的存在,就不会有事。” 白狐道。 王渊又把今天在马车上,顾茂发现自己已经进入搬血境的事情告诉了白狐。 “这算不了什么,相反,你只有展现天赋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得到通玄的机会。” 听了白狐的话,王渊算是安心了不少。 又练了一个梦的呼吸法,王渊从梦中醒来。 “我现在的修行速度,放到了府城、京城那些有各种天材地宝,各种资源的世家弟子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以后也还是要小心些。” 王渊暗暗想到。 不过,路上的呼吸法修行还是必要的。 不然就浪费了这些宝贵时间。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没有太多的修炼时间。 因为在府试开考前,他还要背一些武经。 这些武经就是武科將要考的內容,只要背熟了,这一方面就不会太差,基本上都能合格。 武科的唯一一点策论考试,都是考武经上的原文。 奔波十数天,中途还遇上了一次土匪,被钱玉粟拿银子解决了,一行人终於赶到东陵府城。 望著府城刻著『东陵』二字的城门,眾人一路奔波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第30章 府试 城门守卫看过通关文牒,便放了行。 “是玉粟堂兄吧!” 马车赶到了钱府的位置,便有人过来迎接。 钱玉粟家只是东陵府钱家的一个支脉,但他凭藉自己的天赋,成功得到了主脉的认可,此次来府城赶考,能够在此地落脚,与主脉重新搭上关係。 “正是。” 钱玉粟点头。 钱玉粟和他本家弟弟谈天时,其余人陆陆续续下了马车。 钱家人开始给他们安排客房。 因为他们是一起的,钱家人就为他们腾出了一个院落,每人能够分到一个房间。 顾茂还带著僕从,就没有选择和眾人一起,钱家人又去帮他们找落脚的客栈。 现在正是武举考试期间,州府各地的武生,带著自己的僕从前来赶考,客栈十分难寻,也亏了钱家的关係,他们才寻得一个不错的客栈。 “顾茂似乎一路都不高兴。” 放好了东西,刘季良过来找到王渊。 “看出来了。” 王渊道。 王渊猜测,可能是顾茂尚未进入搬血境,而他此人又颇为高傲,在和王渊对比输了之后就十分不高兴。 毕竟顾茂才十多岁,少年意气,不服输,王渊都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还算是明白。 “两位『武生』大人,我家大人让我带二位在府內逛逛,之后去杏园入宴。” 一个小廝叩了叩半开著的门,道。 “好!” 王渊点了点头,客隨主便,就没有多拒绝。 钱府占地极大,里面有很多处演武场,其中几个特殊的不能进,最大的那个演武场上,几十个钱家护院在此练武,几十人统一號令,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兵士。 这些人最次都是石皮层次,是一股不小的武装力量。 除此之外,这钱家小廝就带两人逛了逛外人能看的,然后就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刘季良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震惊不断,王渊倒是面沉如水,只是关注了一下钱家护院练的武艺,大致看了一些,没有偷学。 其他的,王渊就不甚在意。 来到杏园,落座吃饭。 “诸位都是清河县的年轻俊彦,我在这里,祝诸位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菜上好后,坐在主位的那个钱家人便举起酒盏道。 此人是钱家二房长子钱元瑾,年纪和王渊相仿,在去年便考过了府试,已是一名武秀才,但为人十分谦逊,见到远方的哥哥,也十分有礼。 更不会轻视了王渊这些来自清河县的乡下武生,广交朋友。 “借钱兄吉言。” 刘季良、王渊也举杯回礼。 之后,钱元瑾又聊起了此次武举之后的事宜,以及猜测一下考核內容。 除了武经之外,他对其他的考核內容也不太確定。 “力,速,耐是考核的重点,其中力无非就是举石锁,拉大弓,耍大刀,这三样任选其一,速度,可能是在一段路上跑,最后的力量,可能是站桩功,也可能是围绕东陵府城跑一段距离。” 钱元瑾说了说自己的经验之谈。 王渊等人耐心听著,不时提问。 当然,他们来之前就被长辈告知了这些事情,只是因为紧张,想要再多问一遍。 “考试在即,几位兄长不要乱吃东西,在考试前,我钱家都会为兄长们供应饭食。” 之后,钱元瑾又交代了一遍。 毕竟,王渊这几人住在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別人不找他们,他们脸上也无光。 吃过饭,回到小院,王渊就开始练起呼吸法。 还有五天就是武科,能提升一点,就是一点了。 待在钱家,五天过得风平浪静。 王渊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態,隨时迎接这场重要的武科。 其实,王渊之后也想了很多。 他甚至觉得,现在这个武科对他来说,並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就算他拿到了寧国的功名,现在寧国那位羽化境的老祖死了。 这几年,周围的柱国们就要开始对寧国蠢蠢欲动,准备瓜分寧国。 那么,他就算有了寧国的功名,寧国都要亡国了,这功名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 但来都来了,王渊还打算尝试一番。 毕竟,有了功名,地位不一样,在乱世下,生存的机会也便增大几分。 只是有一点,他一路带的盘缠,到现在都没有出去多少。 这一路,包括现在住在钱家,王渊都没有钱,也没有钱的地方。 “之后,我若是要参加接下来的解试,就要留在东陵府半年,到时候总不能再住在钱家,这钱就有了用武之地。” 王渊想道。 毕竟,来回就要一个多月,而府试和解试相隔半年的时间,还不如就留在东陵府。 这解试也是在东陵府进行,考中者就是举人,只有武秀才能参加,第一名被称解元,所以这考试便是解试。 理清思路,王渊就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东西,拿上自己的身份凭证,还有武生的推荐信,他就跟著钱玉粟一起前往了东陵武院。 也就是这次府试开始的地方。 在武院门口,几十个骑马的甲士分隔了道路。 这些甲士全副武装,鎧甲擦得鋥亮,严肃地站在武院门口,维持著秩序。 所有参加的武生进入武院时,都会验明正身,然后才给他们一个號码牌,拿著號码牌进场。 整个东陵府,两百多个武生,最终只有四十个能够通过。 这武科一共考四场,三天的时间。 第一场考得是力,一个一个进去,只有进到了考场內,王渊才知道具体的考核內容。 这次是举石锁,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头,上面有一个铁柱。 从低到高,一共有五个档次的石锁。 最重的那个石锁有足足两千斤,最轻的也有五百斤。 若是连最轻的都举不起来,直接就会被淘汰,之后不用参加后面的考试了。 “二十七號,你想从哪一个开始?” 主考官问道。 主考官是东陵武院的老师,气息沉稳,肌肉匀称,一看便是练武练到了高深的地步,气息和林致远老爷子很像,应该是玉髓境强者。 除了主考官之外,还有一个副考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著。 “考官,我想先试试这个。” 王渊走到了最中间的那个,一千斤的石锁前。 全身发力,很轻鬆就举起来了。 “还要继续吗?” 確认王渊彻底举起来三次之后,主考官问道。 “继续。” 这个一千斤只能算是十分勉强的成绩,没有保障。 之后,王渊直接来到最重的那一个石锁前。 深呼吸了一下之后,王渊双手握住铁柱,隨即全身发力,连七窍玲瓏心都在飞速跳动。 只见那磨盘大小的石锁被王渊缓缓抬起来,最终举过头顶。 一次! 两次! 三次! 虽然有些勉强,王渊最终还是成功举了起来。 有七窍玲瓏心,这两千斤巨石都有些难举,想要在这府试中拿第一,看来必须得搬血圆满,甚至达到玉髓境界。 “好!” 主考官记录王渊的成绩,把他的號码牌还给了他。 之后,才是第二个考生进场。 等所有考生考完,武生们才能离开东陵武院。 每天一场考试,考完就可以休息。 “王渊,我只举起了一千斤的那个石锁,恐怕这次没法通过了。” 刘季良见到王渊,一副十分沮丧的表情。 “还有两场,不用灰心。” 王渊简单安慰。 “钱兄,你举起了那个两千斤石锁没?” 刘季良又问钱玉粟。 “我只举起了一次,唉!” 钱玉粟也嘆了口气。 他这次能过是能过,只是恐怕排名不考前。 钱玉粟又看了看王渊风轻云淡的样子,心中对他的成绩有了猜测。 “师兄!我这次完了,肯定没法过了。” 钱玉粟的师妹,同样来自清河县的武生公孙姝也垂头丧气地说道。 “怎么了?是那一千斤的石锁没有举起来吗?” 钱玉粟问道。 “是啊!师兄,我只举起了一次,然后就没力气了。” 公孙小妹愁眉苦脸道。 “没事,师妹,把剩下的流程都过一遍,明年一定能成。” 钱玉粟安慰道。 这成绩,今年想过几乎是別想了。 在钱府休整一夜,王渊又去参加第二场。 第二场也极其简单,便是围绕整个演武场跑一圈,主考官记录时间。 记录工具是一个沙漏,考生可以跑三次,取最好的那个成绩。 王渊奋力跑了三次,成绩最好的是第一次,就取用了第一次的成绩。 第三场考试,果然是站桩功,比站桩功的时间。 一共分了三个院子,每个院子的考生一起站一种类似蹲马步的桩功。 这成绩便一目了然,王渊等只剩下两三个人的时候,就撤下了。 前四十名都能有武秀才功名,他前面的成绩都不差,没必要再耗下去,节省一点时间。 当然,若是前边两场的成绩差,这一场就要认真点站桩功了,一直站到最后。 这三场考完,基本上这次府试就算结束了。 因为第四场就是默写武经,而且和之前钱元瑾说得一般无二。 这些东西都是提前透露出来,就是害怕武生被这一关拦住。 王渊把相应武经默写完毕。 至此,此次府试正式结束。 五天后,会正式放榜。 考生们可以来武院门口的榜单上察看自己是否上榜。 刘季良紧张了五天,等放榜时,在大红榜单上翻找了半天,他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悬著的心总算是死了。 不过,这次清河县的武生算是大丰收。 五人中有三人上榜,第三的王渊,第十六的钱玉粟,第三十七的顾茂。 不入搬血境,想要夺得武科功名,还是有些太艰难了。 “可恶,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这第三的王渊是何许人也,听都没听说过啊!” “估计是乡下来的武生,每几年总会有几个没有名號乡下武生能排名靠前。” “唉!要不是我那天闹肚子,我肯定能前十!” 王渊甚至不用挤进去,只用听別人的议论,便知道了自己这次的成绩。 “王兄弟,真人不露相啊!” 看了成绩,钱玉粟才发现王渊深藏不漏。 別的不说,就算是和王渊同县的他们都不知道王渊有现在的这实力。 “钱兄谬讚了,钱兄的成绩也不错。” 王渊谦虚拱手。 “钱兄,王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东陵府回去?” 此时的顾茂似乎调整了过来,主动带著自己的僕从来找二人。 “顾兄弟,我暂时不打算回去了,准备参加一下下半年的解试,这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 钱玉粟拱手道。 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有些玄,但他在东陵钱家也能修炼,也没有太大销,还能和本家的兄弟联络感情,正好可以尝试一下。 顾茂点了点头,看向王渊。 “顾兄,我也想尝试一番。” 王渊道。 “那好,王兄弟你也可以留下,就住在我们钱家。顾兄弟,就麻烦你带我师妹和刘良季他们回去了。” 钱玉粟做了安排。 虽然这次来是他带队,但用的马车和马车夫基本上都是顾家的。 “也好!” 顾茂点了点头。 他肯定是不会留下,他名次这么靠后,基本上是没有中举的可能。 在顾茂等人走之前,王渊写了封信,交给了刘良季。 “刘兄,麻烦你把这些信带给何氏成衣店的东家,何启辰,这些是酬劳。” 王渊又给了刘良季一角碎银。 “王渊,你这是干什么,顺路的事,都是哥们,用不著,用不著。” 刘良季收了信,死活不收银子。 这些信,其中一封是给他哥的,报喜,还有告诉王潜自己留下来,准备参加解试的事情。 剩余的,也是给师父,师兄们报喜,內容相较於前者要简短了许多。 当然,没有这信,东陵府衙门也会把这次府试成绩下发到县衙,到时候自然会有县衙官吏去家里报喜。 往年,他们清河县只有一个武生能中武秀才。 今年有三个,妥妥得是一番政绩,清河县知县自然要大肆宣扬,给武生家的奖励估计也会十分丰厚。 钱元瑾知道自己堂哥和王渊中榜之后,也是十分高兴。 王渊住在他们家,他们这也算是一番缘分了,一个大家族要经久不衰,不仅要靠自身人才,也要各种各样的关係。 高门大户的关係不好结,但一个將军还是一个小兵时,却是能很简单就交上朋友。 尤其是,王渊这样,进了前三的天才,更是值得拉拢的对象。 这次前三,就算参加接下来的解试,能中武举人的机率也是十分大的。 到时候,若是从政,至少是一方千户。 而王渊现在还在这么年轻,说不定能走到更高。 “王兄,堂哥,这次为你们贺喜,就不在我杏园了,我带你们去桃斋吃好的。” 钱元瑾十分豪爽地说道。 这桃斋,就是东陵府最好的酒楼,其中的名酒桃醉更是每月限量供应。 第31章 桃花斋 桃斋在府城外一个僻静之地,风景宜人,尤其是春夏交替之时,处处桃开。 “这桃斋斋主是当年的桃刀客,凭藉一柄桃刀,斩了东陵七匪!” 去桃斋的路上,钱元瑾饶有兴趣地和两人讲起了桃刀客的故事。 “这东陵七匪是何许人物?” 王渊问道。 “这东陵七匪,便是十多年前纵横东陵府的七大匪盗,凶名赫赫,结果一夜之间被这桃刀客斩杀,江湖再无桃刀客的传说,没过多久,东陵府城向东二十里的桃林就开了一间桃斋。” 钱元瑾耐心解释道。 “林老爷子当年就和东陵七匪中排行第七的阮麟交过手,斩了他一刀逃生,也是因此,林老爷子声名远播。” 钱玉粟也笑著解释道。 “原来如此,师公也和他交过手。” 王渊点了点头,默默思忖。 十多年,二十多年前,林致远正值壮年,气血最盛,而且已经是玉髓境了,只是斩了阮麟一刀,就能得以声名远播,说明这东陵七匪实力绝对在玉髓之上。 或许,已入通玄。 而一夜斩了东陵七匪的桃斋主,绝对是通玄境之上的强者。 也难怪开在这么偏僻地方的一个桃斋,能成为东陵府最好的酒楼,全看背后的主人。 “对了,王兄,贵庚几何?” 钱元瑾问道。 “虚岁十七。” 王渊道,他想了想,自己才过十六岁的生日没多久。 “正好,我有一同胞妹妹,名元瑕,和我同岁,也和王兄年纪相仿。只是,她跟著我母亲去省亲,尚未回来,等她回来,我介绍与王兄认识认识。” 钱元瑾道。 “甚好,甚好。” 王渊点头,內心有些尷尬。 难怪钱元瑾要问他这个,原来是想和他说亲。 不过这件事也算是正常,府试放榜,这榜单上有名的武生,尤其是名列前茅的,出生寒微,身份背景乾净,自然会被那些大族盯上。 榜下捉婿,说得便是这样一回事。 虽然这主要说得是殿试,状元那个榜,但他们钱家也不是京城望族,只是一个府城的大族,自然也就看看这些小榜单了。 “嗷!是我唐突了,不知王兄是否婚娶?” 钱元瑾又问道。 “我一直跟著师父师公练武,尚未婚娶,毕竟要专心武道,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王渊在回答钱元瑾问题的同时,含蓄地拒绝了结亲的事情。 “王兄说笑了,大家年纪相仿,接触接触总是好的。” 钱元瑾笑著道。 之后,在閒聊间,马车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 钱元瑾的小廝敲了敲马车门,把三人迎了下来。 桃斋看上去十分普通,看上去就是一些普通的茅草屋,周围的桃也尚未开放,光禿禿的,並没有什么美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外边停满了马车。 要不是,钱元瑾在这里存得有酒,还订不到包间。 来到包间,没多久,穿著十分朴素的侍女便给三人端上了饭菜,斟上酒。 王渊仔细品尝了味道,清新淡雅,味道很淡,没有其他特殊的。 就是桃醉的美酒,让他的气血活跃了起来。 似乎,他的身体十分满意这美酒。 这酒,能让他接下来几天的练武效率都能提高不少。 饭间,钱元瑾又说了说东陵府的各种事情,让王渊对东陵府有了更深的了解。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了一些解试的事情。 每次解试,所有武秀才都能参加,一次通过几十人,一般都是十多人,数量比府试要少得多。 考的內容主要就是三项,射箭,技勇,武经。 射箭包括步射和马射,也就是站著射箭,和骑马射箭,王渊完全没有学过,接下来几个月,只能好好恶补一下了。 至於技勇,也很简单,就是和一个傀儡对决,有效攻击就能得分,计算在规定时间內得到的分数。 武经,则还是和之前一样,就是背武经。 只是这次要背一个完整的兵阵,就是能够运用到战场中的兵阵。 这个世界的兵阵真的有奇效,一个由普通人组成的千人兵阵,若是发挥得当,甚至能够击杀通玄境的高手。 所以,这武经的分数占比也相当高。 若是对兵阵一点都不了解,那肯定是无法过关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王渊肯定是閒不下来的。 尤其是弓箭,骑射这些,他完全一窍不通,要从头开始练。 吃饱喝足,三人关係更近了一步,正准备离开之时,一个负刀青年来到了桃斋的门口,大喊: “王桃,你杀我父亲,今日我便要堂堂正正復仇!” 听到这话,食客们都出来看热闹,就连王渊三人也都不急著离开了,驻足观望。 这王桃便是桃斋主,有人居然来找桃斋主寻仇。 青年喊了许久,一个素衣女子走了出来,手持一柄苗刀。 “师父说了,你现在的实力不配她动刀,回去吧!” 素衣女子道。 “这是桃斋主的首席弟子,曹家的曹心茹,已是玉髓境武者。至於那个寻仇的人,我是真不知道了。” 钱元瑾道。 “王桃,你若是不出来,我就杀光这里的食客!” 青年却是完全没有理会素衣女子的话。 “敬酒不吃吃罚酒!” 曹心茹握刀之手一抖,长刀离鞘,隨后她握住刀柄,挺刀上前。 前来寻仇的青年也抽刀应对。 “刀剑无眼,咱们躲远点。” 钱玉粟连忙拉著两人退后。 不过,曹心茹对局面的掌控极佳,战局並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几个回合下,曹心茹就占据了上风。 “滚!” 似乎是觉得在门前死人不好看,曹心茹只是刺伤了青年左肩,便放他离开。 “诸位客人,让你们见丑了。” 曹心茹收刀入鞘,对著周围看热闹的食客拱手。 “曹姑娘说得哪里话,我们白看了一场精彩比斗,高兴都来不及。” “是啊!是啊!” “对面那人是谁?竟然直呼斋主名讳。” 周围食客也开始议论纷纷。 “咱们走吧!” 钱元瑾见事情结束,便道。 上了马车,钱元瑾有些歉意地道: “王兄,玉粟哥,真是抱歉,带你们出来,遇到这事。” 虽然说有惊无险,但来吃顿饭,遇到这种事,也的確让人心烦。 “元瑾兄,此事谁也无法预料,不过,这人是谁啊,竟然直接在桃斋门口叫囂。” 王渊道。 “恐怕就是东陵七匪的后人。” 钱元瑾猜测道。 不过,此人的实力不济,只是前来找死罢了。 得亏是曹心茹饶了他一命。 一路赶回钱家,王渊回到小院之后,就开始专心修炼起了天马呼吸法。 等王渊武秀才的功名,各种文书下来之后,他得知武秀才可以进武院学习。 只是每月需要十两银子的各种杂费,这些杂费包括食宿在內,不可谓不良心了。 毕竟,在他们清河县的回龙武馆练功,都需要每月交十两银子。 而这东陵武院,身为东陵府最大的武院,每次府试,解试都要在这里进行,自然是要比县里的武馆更高级的。 十两银子,绝对是不亏的。 估计每年,府衙会拨款补贴武院。 没有犹豫,王渊就决定离开钱家,去武院练武。 老是在钱家呆著,多少会欠下钱家的人情。 眾所周知,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王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阻挠你了,去武院的確更有利於你练武。” 钱元瑾没有阻止,点头答应。 “元瑾兄,这些日子叨扰了。” 王渊拱手道。 “能结识王兄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钱元瑾笑著说道。 之后,王渊就离开了钱府。 至於说钱元瑾的妹妹,钱元瑕,王渊也见过了一面。 虽然样貌十分出眾,但此人和钱元瑾长得太像了,王渊每次看到她就想到了钱元瑾,一点別的想法都没有。 按理说,龙凤胎长得不会这么像。 不过既然离开了,就没必要再多想。 约莫四百两白银,在交了六个月杂费之后,便剩下三百四十两。 “王大人,请隨我过来,挑选一个房间。” 交了钱,便有一个小廝过来为王渊带路。 武院之中,都是单人单间,房间內都有乾净被褥,一切准备妥当。 王渊选了一个人少的小院,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和他在同一个小院。 “你是今年新晋武秀才。” 等王渊確定了房间,汉子就上前搭话。 “王渊!” 王渊礼貌地拱手。 “你就是王渊!今年府试排行第三的王渊!” 黝黑汉子十分惊讶。 “哦!我叫陈炎!我也是来自下面的乡县,三年前进的武秀才,只排到末尾,比不得你们这种天才。” 汉子挠头道。 “陈兄不必妄自菲薄,我也只是侥倖而已。” 王渊摆摆手。 “王渊你也打算留在这里继续考接下的解试吗?” 陈炎问道。 “是!” 王渊点了点头。 没有多聊,王渊就自己淬链体魄去了。 武院的课程类似大学中的走班制度。 每半年,都会安排接下来半年的课程,武院弟子可以自己选择课程去上。 也可以不用上课,自己练自己的就行。 毕竟,每个武秀才所练的武功並不一样,没办法统一上课。 而除了武秀才之外,武院內还招收东陵府城的年轻弟子,这些人的收费就要高一些了。 仔细看了一遍课程,王渊选中了一个教射箭的,还有一个教单刀的课。 正好,今年刚开年没多久,这些课程也刚开始。 射箭,一旬教三天,那个教【单刀法选】的课则是一旬两天。 每天两个时辰。 王渊来到东陵武院的第二日,便是弓箭课程。 “你是新来的?” 弓箭课老师司马棠见到王渊这个生面孔,上前问道。 “是!” 王渊点头。 “你之前懂射箭吗?” 司马棠问道。 “从来没有接触过。” 王渊摇了摇头。 “等我教完他们,再过来给你讲讲。” 司马棠说道。 之后,司马棠按照课程进度,教了眾人一些东西之后,便让他们练习。 接著,他就找到王渊,很负责地单独讲述了如何拉弓,如何瞄准,如何射箭。 经过两个时辰的学习,王渊的勉强出现了两行字幕。 【射箭(未入门):搭弓,瞄准,射箭】 【进度:6/10】 这个射箭的技能描述十分简单,让王渊有些错愕。 不过,技能简单,获取熟练度的难度也不高。 只要再练一会儿,王渊就能入门。 於是,吃过饭后,他就拿著自己的身份证明,去防止武器的地方,借了弓,还有没有箭头的箭,到靶场练习。 一直练到下午,五十米的靶子,王渊能够六射一中,还有些擦边。 【射箭(入门):短距离內,有了一些准度】 【进度:13/100】 这五十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只是练习了一天,王渊已经十分满足。 “听钱元瑾说,解试步射的標准是两百米靶,六射三中。” 王渊想了想钱元瑾的话。 这个標准,肯定是最低的限度,现实考核肯定更高。 毕竟,解试,几百个人,只有十多个能中举,是按照名次来排的,而不是说过了標准就能合格。 这个所谓標准,只能说是平均,要想能过,肯定要超过这个平均標准才保险。 万幸,还有时间。 至於骑马,这个倒是没有人教。 王渊只能租用武院內的马,自己来练习。 將弓箭归还,王渊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小院,又练习了一阵子呼吸法。 此时,他的心臟已经炼化完毕,每日的精力更加充足,只用不到三个时辰,就能休息完毕。 睡眠时间缩短,练功,练习技能的时间大大增长。 一个月后,靶场上。 王渊瞄准一百米的靶子,连射六发,没有一箭脱靶。 【射箭(大成):中短距离,十箭九中,较远距离,准度尚可,远距离有一定的准度。】 【进度:41/10000】 这些时间,王渊在梦中都在练箭,熟练度增长极快。 现在的他,一百米靶基本上是百发百中。 两百米靶子,则会六箭会有一两箭脱靶。 这技能中的中短距离,估计指的是一百五十米左右这个范围,较远距离,应该就是三百米,远距离是五百米。 毕竟,他们用的是十石的弓,射程是五百米左右。 “差不多了,不必再练射箭了。” 王渊又射了几次两百米靶,確定准度足够,暂时把弓箭放下。 除开弓箭,他的骑术练到了入门,单刀法选,也成功入门。 只是,他一直专心射箭,这两门都没有太用心。 现在,可以將重心转移到这两项技艺的练习,还有自身呼吸法的修炼上来了。 第32章 狩猎 不过,王渊在离开前,还是打算知会教射箭的司马棠一声。 毕竟,师生一场,虽然只有一个月,但司马棠非常认真负责,自己不告而別以后不再来上课,总是会寒了司马老师的心。 於是再一次射箭课结束,王渊就找到了司马棠: “老师,你觉得我现在的射箭技艺如何?” “炉火纯青,不亚於一个神射手。” 司马棠满意地道。 “那老师,你认为这水平能否通过解试?” 王渊问道。 “只是射箭技艺的话,应该是足够了。” 司马棠点点头。 “那,老师,以后我打算抽出更多的时间去淬链我的体魄和其他技艺,还请老师允许我离开。” 王渊诚恳地说道。 “没事,我们武院也不会点卯,你回去好好练武,这次通过武举的可能性很高。” 司马棠点点头,没有不满。 王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自然不可能锁住王渊,浪费王渊的时间。 “老师,多谢你这一个月的悉心教导,授业之恩,弟子一定铭记。” 王渊抱拳行礼。 司马棠心中一暖,传道授业,无非就是想要弟子能够有所成,见到一个能记师恩的弟子,便是为人师表最大的回报了。 告別司马棠,王渊回到自己住宿的小院,刚一回来,就见到了急匆匆的陈炎。 他满脸焦急,像是死了亲人一样。 “王兄,你手中有钱吗?” 陈炎问道。 王渊毫不犹豫地摇头。 虽然他手上还有三十金的钱財,但绝不会拿出来给陈炎。 倒不是他感情冷淡,对同住一个小院的邻居无情。 他这些钱都是师长相赠,还有自己受了许多委屈得来的,要用到最有用的地方。 他和陈炎相处一个月,已经知道此人的根底。 此人也是来自县城,但绝非是什么老实巴交的老农民,能来府城求学,自然也是受到了师长援助。 他在府城看中了一个清倌人,就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大部分钱財都费在了那清倌人身上,结果只听了那清倌人弹了几首曲,连手都没有碰倒。 后来,他带来的钱根本不够他去听曲和武院的杂费,他就去给府城內的大族弟子当沙包,给人餵招,心思全不在磨练武道上。 好歹也是一个武秀才,见官不拜的人,活成了大族弟子的奴才,也是没谁了。 但王渊一点不可怜他,不认为他痴情,只觉得他蠢。 那清倌人,说得再好听,都是出来卖的,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待价而沽罢了。 居然有人相信会有真感情。 太天真了! “王兄,我真的急缺钱,芷柔她真的需要钱,她弟弟就要不行了,我得拿钱去救我未来的小舅子,若是我筹不到钱,她过几日就要……,你认识钱家人,你去借一点,我给你打欠条。” 陈炎著急忙慌地道。 “陈兄,我和钱兄他们的关係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 王渊摇了摇头,不想掺和陈炎的破事。 那清倌人为弟卖身的故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若是何启辰被一个清倌人骗了,他或许还想说两句。 但眼前这人,王渊只想远离。 只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远离陈炎,王渊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內。 他的金子都被塞进了绑腿中,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在房间的时候会被偷。 三十两金子,看上去很多,接近两斤重,但其实也就是不到巴掌大的一块。 之后,陈炎仍然是到处筹钱,至於筹没筹到,王渊丝毫不在意。 王渊默默练著自己的武艺,还有呼吸法。 现在,他已经將脾臟淬链的差不多。 脾与胃相连,主运化、统血,炼化之后消化食物的效果大大增强,一顿就能吃下之前三四顿的饭量。 武院知道弟子们消耗大,食物供应一直是充足的。 不过,这些食物只是些普通的肉食,要想吃到异兽肉,必须得自己加价。 王渊也只是偶尔给自己开一次小灶,去吃吃异兽肉。 上次事情过去没多久,陈炎就离开了武院。 似乎是有债主找到了武院,之后陈炎就被劝退出了武院。 不过,这也与王渊无关了。 王渊每日清早起来之后,修炼一会儿之后,就会去马厩借马,然后练习骑术。 主要是在武院的马场到处走走,偶尔去靶场射两箭,检验自己的实力。 之后,便是刀法的练习。 晚上休息之前,也会苦练呼吸法。 三个月后,他的单刀法选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大成。 【单刀法选(大成):招式融会贯通,力量精准,出招消耗体力更少。】 【进度:135/10000】 单刀法选比射箭的难度大一些,获取熟练度的速度也自然打了折扣。 它的大成,弥补了王渊之前不会使用兵器的漏洞。 不过,在解试考核的时候,技勇这一项並不能使用兵器。 但王渊若是想要打持久战,自然不能只剩肉搏,拼气血。 之前他的螳螂腿气血贯入皮膜,坚硬如铁,能充当铁腿武器,但这样消耗气血很大,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以后若是遭遇敌人,对方也绝不会说有武器不用,和你拼气血。 所以掌握一门刀法十分必要。 这也是王渊在时间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是要苦练刀法的原因。 而且,以王渊现在的实力,想要通过解试的难度其实不大。 他现在已经炼化完三个臟器,只剩下两个没有炼化。 接下来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王渊估计还能把肺也给炼化完毕。 到时候再加持七窍玲瓏心,王渊不亚於搬血圆满。 他的骑术也到了大成,骑在马背上如履平地,骑射水平和步射相当。 如此实力,放在往年,自然是稳过的。 所以,他並不怎么慌张,一步一步,稳中求进。 而在武院练功的时候,他也没有和別人发生矛盾。 他无欲无求,一心练武,和別人没有利益爭端,也不爭强好胜,自然就没了那么多矛盾事件。 就在王渊放下刀法,专心修炼呼吸法的时候,钱玉粟、钱元瑾二人找到了他。 这二人都是东陵府的武秀才,自然也能隨意进出东陵武院。 “王兄!过几日我家准备去狩猎,你要去吗?” 钱元瑾发出狩猎邀请。 “玉粟兄,元瑾兄,你们来找我,便是为了这事?” 王渊道。 “哈哈哈!无甚大事,解试在即,正好可以去狩猎,检验一下自己的射箭技艺,顺便放鬆一下。” 钱元瑾笑著说道。 “好!元瑾兄如此热情,我也不便拒绝。” 王渊点了点头,他真心觉得钱元瑾说得在理。 外出围猎,既能放鬆身心,也能检验自己骑射的本事。 “既然如此,王兄过几日去找钱家,就去我家的林子。” 钱元瑾道。 钱家不愧是东陵府的大族,能有一片属於自家的林子专门用来狩猎。 “对了,钱兄,你可知东陵府哪里有好些的铁匠铺,我想打一柄刀。” 王渊问道。 现在,他刀法大成,自然手痒,也想要一把合適的兵器。 “王兄,我家正好养的有铁匠,虽然打不了名兵宝器,但也能打一些精良的利器。” 钱元瑾道。 王渊这些天也了解了一些兵器上的事情。 名兵宝器利器,便是这兵器等级的划分。 名兵,都是天下闻名的兵器,大周天下有一个名兵榜,记录了这些名兵。 这个名兵榜,不是说兵器本身够强就能上榜,其很大一部分都是靠主人威名。 凡名兵必有名主,兵器和主人互相成就。 名兵离开了名主就是一堆废铁,而名主失去名兵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就像初代寧国公手上的困龙锁,就是名兵榜上的一个名兵。 过几年,初代寧国公的死讯传出,这困龙锁就要从名兵榜上跌下,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宝器。 这宝器,便是由特殊材料铸造,集齐天时地利人和,才能锻造而出的武器,本身就有特殊功能。 若是遇到合適的主人,或许就能上名兵榜了。 虽然不及名兵,但也是千金难买。 利器,便是比较精良一些的武器了,强度要超出一般武器,但十分有限。 不过,利器能够轻鬆破开铁皮防御,对武者造成有效伤害。 “元瑾兄,还是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寻人隨便打一把普通的武器就行了。” 王渊想了想,还是不打算麻烦钱元瑾。 一柄利器也价值不菲,而且不是说打造就能打造的,对匠人的技术也有十足的考验。 “王兄,不必多礼,我们都是兄弟,不过是一把刀罢了,把刀的形制告诉我,我立刻安排我家的匠人去锻造。” 钱元瑾豪迈地说道。 他再加码,赌王渊的未来。 “元瑾兄,还是算了。” 王渊已经欠钱元瑾太多的人情债了,再欠下去,真不知道该这么还了。 难道真要以身抵债,娶了他妹妹。 还是算了。 “王兄,你这话就太客气了,看来你没有把我钱某人当朋友。” 钱元瑾露出一丝不悦。 “王兄弟,你中秀才,我们还没赠你什么礼物,正好你手上没有趁手兵器,你就不要再推脱了。” 钱玉粟也在一旁说道。 “玉粟兄,元瑾兄,好吧,不过,我要付钱,你们不用担心,我手上是有钱的。” 王渊最后只得答应,但又没完全答应。 钱元瑾自然是不乐意的。 最后,两相退步,钱元瑾只得象徵性地收下十金。 利器在东陵府也是有市无价,这十金也就是够个材料钱。 之后,王渊说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刀。 其实就是三寸多长的苗刀,差不多和武大郎的身高一样,比较普通。 “王兄,你放心好了,最迟在解试放榜,钱某一定能交付一柄利器到王兄手中。” 就算是钱家的匠人,都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打造一柄利器,这利器价值可想而知。 “元瑾兄,若是为难,就算了。” 王渊道。 “王兄放心,一点不会为难。” 钱元瑾打包票道。 之后,钱元瑾、钱玉粟又商量了狩猎的时间,便就此告辞。 “堂弟,你很看好王渊,竟然二话不说就让咱家匠人为他打造一把利器。” 钱玉粟有些羡慕地说道。 他归回主脉,也不见得钱元瑾给他一把利器。 “堂兄,此事无甚可说,你若是喜欢,我这把绿蚁你拿去就是。” 钱元瑾取下自己腰间像是礼剑的佩剑。 “堂弟,这可使不得!” 钱玉粟连连摇头。 这绿蚁剑是钱元瑾十二岁生日是,他父亲送他的顶级利器,削铁如泥。 钱元瑾敢给,钱玉粟也不敢要。 他虽然刚回主脉,十分受钱元瑾尊重,但支脉终究是支脉,哪敢轻易褻瀆。 “堂兄真不想要?” 钱元瑾柔声问道。 “不敢褻瀆。” 钱玉粟冷汗直流。 钱元瑾重新將绿蚁配回腰间,什么也没说,回到马车之上。 而钱玉粟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堂兄,打算留在武院吗?” 听到钱元瑾的话,钱玉粟才反应过来,上了马车。 几日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去狩猎这天。 王渊什么都不用准备,钱家人都会备妥。 来到钱家,便有人带他去见钱元瑾。 一同前去的不止钱家二房,还有大房、三房的长孙。 钱家三房长孙带了几个鶯鶯燕燕,也不知是出来打猎了,还是过来春游。 钱家之所以分个一二三房,原因十分简单,就是这三个主脉,头上都有还活著的通玄境老祖宗。 所以地位比其他支脉高了不止一筹。 一行几十人,几十匹马,向著钱家在外的林子。 来到钱家在东陵府外的森林,眾人挑选了一块空地,安营扎寨。 出来狩猎,自然不会只有一天时间,一直要弄到七月底。 等回家的时候,就差不多到了解试开始。 当然,还是会空出三五天的休息时间。 “王兄,我家这林子深处,养著一种异兽,三角鹿,若是你能打到,它身上的肉你可以拿走。” 下马休息时,钱元瑾笑著说道。 “瑾弟,这三角鹿可不常见,你这么大方?” 钱家三房长孙搂著一个俏丽女人,走了过来。 “珏哥!出来狩猎,可不就是开心嘛!” 钱元瑾笑著说道。 把三房长孙打发走,钱元瑾又给王渊讲了讲狩猎的规矩。 像是狩猎的时候,不能隨便说话,猎物十分警觉,几里外的咳嗽声都能听到,所以要小心些。 营寨搭建完毕,试了试弓,钱元瑾就带著他的几个朋友,骑马进入林深处。 王渊当然包括在內,他背了二十支箭。 钱家小廝牵著猎狗远远追著,负责收拢他们打下来的猎物。 第33章 解试 风和日丽,一只野兔正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著野草。 忽然,它心有所感地竖起耳朵,然而已经迟了,下一刻,一支箭矢就贯穿了它的身体,將其结结实实地钉死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它棕灰色的皮毛。 没过多久,王渊就骑马赶了过来,利用马鐙倒掛在马侧身,捡起弓箭,顺便把这只兔子丟到马背上的包袱里。 这几天,他每天都能收穫十多只野兔野雉,大型动物倒是没有见到几只。 一开始,他还会打些松鼠。 后来觉得这东西太小了,浪费精力,就放弃了。 至於三角鹿的身影,他还没有见到过。 只有钱家大房的那位嫡长狩猎到了一头熊,这样还算是大一点的猎物。 在林子里逛了一会儿,王渊找到一条小溪,打算去喝点水,洗把脸,休息一会。 溪水清凉甘甜,洗清了王渊浑身的疲惫。 就在这时,他下意识地望著上游方向看去,那里正是一头麋鹿一样的动物。 只是和麋鹿唯一的不同是,这鹿头的正中间还多了一根尖角。 此时,这只鹿正在溪边吃著肥美的水草,怡然自得。 “三角鹿!” 王渊心中大喜。 这鹿和钱元瑾描述的三角鹿一模一样。 没有犹豫,他立刻取下三只弓箭,连发三箭。 因为距离太远,王渊不能保证一箭就能射中,於是就连出三箭。 三根箭矢陆续离弦,最终还是因为风向等问题,只射中了一箭。 中箭的三角鹿一声哀鸣之后,疯狂逃窜。 王渊当即骑上身边的马,开始追击。 不过,这三角鹿的速度极快,普通的马根本追赶不及,之后王渊又射了几箭,均未对三角鹿造成伤害。 好在,王渊第一次射中的那箭死死插在三角鹿的大腿上,加上三角鹿的拼命逃窜,它的伤势也逐渐扩大,血越流越多,它也越来越虚弱。 只要慢慢追下去,迟早能够追上。 就在王渊以为自己即將追上这三角鹿时,一根箭矢从三角鹿的眼睛射进它的脑子里。 这三角鹿当即失去意识,立刻无力倒下。 王渊尚未赶过去,一个青年便揽著一个艷丽女子来到了三角鹿前。 跟在青年身边的小廝也开始收拾这头鹿。 “珏少爷好厉害,一箭就射杀了这头鹿。” 艷丽女子笑著说道。 “这今年的第一头三角鹿,是咱们三房打下,珏少爷威武。” 跟著小廝也开始吹嘘。 钱珏只是笑笑,把艷丽女子丟下,满意地拍拍鹿角,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王渊骑马赶到,不知道如何开口,眼前的钱珏好像完全把那三角鹿当成他自己的所有物了。 “珏少爷,这鹿似乎是我先射中的。” 最终,王渊还是开口说道。 “你射中了?哪里?” 钱珏瞥了王渊一眼,漫不经心地道。 “算了,珏少爷喜欢,就让给珏少爷吧!” 王渊想了想,这里毕竟是钱家地盘,没必要与其纠缠,討不著好,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什么叫让?这整片林子都是我钱家的,这三角鹿也是我钱家的,我需要你让吗?” 钱珏听到让这个词,顿时怒火上涌,好像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一样。 “珏哥不要生气吗?出来狩猎,这么大动肝火做什么?” 这时,钱元瑾也注意到了这边的纷爭,赶了过来。 王渊几人本就是一起的,距离不远,在王渊追逐三角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只是没法第一时间赶过来。 王渊没有辩解,只是骑马来到了钱元瑾的身边。 “瑾弟,不是什么朋友都能交的,你好心邀请別人来咱家猎场狩猎,结果他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得寸进尺。” 钱珏讥讽地说道。 钱元瑾皱了皱眉头,钱珏面上说的是王渊。 但王渊是他邀请过来的,其实就是拐著弯来讥讽他。 不过,钱家主脉三房明爭暗斗这么多年,钱元瑾也习惯了。 “珏哥!我想王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这鹿毕竟是他先发现的,而且射了第一箭,这算是他的猎物了。” 钱元瑾指了指三角鹿后腿上,王渊射中的一箭。 “瑾弟,你若是想要这鹿,直接和哥说,哥也不会不让著你,何必找这种藉口呢?这箭是谁射中的,谁知道呢?我还说是我的朋友射中的。” 钱珏蛮横地说道。 “那好,就是珏哥你射中的。” 钱元瑾也不和他爭,带著王渊离开了这里。 “王兄,真是对不住。这是我们二房、三房之间的矛盾,误伤了你,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帮你射中一只三角鹿。” 钱元瑾带著歉意说道。 “元瑾兄不必如此,本身我也就是来射箭玩玩,能不能打到猎物都无所谓。” 王渊不甚在意。 他这几天下来,也能看出钱元瑾和钱珏暗中的矛盾,知道自己只是被波及到了。 钱元瑾待他不错,没必要为这一点小事大动肝火。 况且,钱珏能这么猖狂,其实还是因为王渊现在的地位不高。 钱元瑾可以因为王渊的天赋潜力和他做朋友,真诚相待。 钱珏也可以因为王渊的出身,地位而瞧不起他,拿他讥讽钱元瑾。 若他是桃斋主那样的强者,钱珏肯定是大气不敢多喘一句。 与其无能狂怒,不如提升自己,只有实力地位提升,才能得到绝大多数人的尊重。 別的不说,等他以后有钱了,他也要弄一个自己的猎场。 这一切都需要实力地位,所以这次的解试也是十分重要。 又狩猎了几天,王渊便提前告辞离开。 “元瑾兄,武举在即,我打算回武院再磨练一下武艺,就先离开了。” 王渊对钱元瑾说道。 “今年我也要参加此次的解试,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先回去吧!” 钱元瑾也要参加这次的解试,想到了前几日的不愉快,便道。 这猎场的资源,钱元瑾今年只收穫了一头三角鹿,现在这么早离开,少打许多猎物,肯定损失极大,但也都无所谓了。 不过,解试在即,也可以回去收收心。 虽然暗地里和大房二房不对付,钱元瑾还是提前和其他两房的两个嫡长告辞离开,明面上没有撕破脸皮。 “王兄,你的刀,我已经安排了家里的匠人,这次解试结束,一定能製作完毕。” 路上,钱元瑾说了刀的事情。 “劳元瑾兄费心了。” 王渊感激地说道。 “算不得什么。” 钱元瑾摆了摆手。 “王兄这次解试有几成把握?” 都是今年的考生,话题很容易就聊到了解试上面。 “只慌忙地准备了半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王渊谦虚地说道。 “我只炼化了三个臟器,这次恐怕很难通过。” 钱元瑾有些不確定地说道。 这武道境界,几乎和技勇息息相关。 技勇,便是技艺和勇力。 境界太低,先天就不足,通过技勇这关的机率十分低。 而他的射箭和武经也不是特別出彩。 也就是他现在还年轻,还能多参加几次,至於这次真的太悬了,没有太多希望。 “元瑾兄不必妄自菲薄。” 王渊安慰道。 马车一路赶回东陵府城,钱元瑾特意把王渊送回了武院之后才离开。 回到武院,王渊计算了一下还剩下的时间。 还有十多天,若是这些天自己努力一些,或许能够炼化肺臟。 “这些天多吃点异兽肉把!” 王渊想了想,现在是关键时候,没必要再节省了。 於是,他把绑腿內藏著的黄金拿了出来,来到食堂,准备大吃一顿。 费了半两金,王渊吃异兽肉吃到了撑,一点其他东西没有装进肚子里。 简单算了一下,至少吃了二十多斤。 吃完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胖了一圈一样。 不过,他的消化能力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强,这一顿异兽肉硬是费了三天,才终於消化完毕。 这异兽肉也是真的大补,这样一顿下来,王渊的气血增加了一成。 肺臟一次性呼吸,能够吸入的气体也显著增长。 之后,王渊几乎除了异兽肉之外,没有再吃其他东西,全力炼化肺臟。 终於,在解试开始前,成功將第四个臟器炼化。 而武院也为了即將到来的解试开始封院,不允许隨便进出。 王渊选择在考试期间住在武院,就不能离开规定的范围內,整个武院也来了许许多多精兵把手。 这解试的重要性不必多说,如果能中举,那是有资格做官的,七品官起,所以非常严肃。 当然,这需要时间等,基本上等不了几年,就能等到。 东陵武院的武师不能在本地监考,所有考官都是从別的府城武院调来。 王渊早在几个月前就报了名,等到考试时,拿著自己的身份证明,便能进入考场。 第一场,射箭。 去靶场远距离狩猎野兔。 看到这考试內容,王渊不由得觉得奇了。 钱元瑾就像是提前知道了考试內容一样,在考试前带他去山中围猎。 想想也很好理解,毕竟射箭,除了射靶子,也就射这些小动物了。 因为已经有了十足的经验,加上他熟悉武院內的环境,以及武院內的马匹,最终,王渊步射全中,骑射漏了一箭。 把弓放回,在考官的示意下,王渊离开了靶场。 因为王渊选择呆在武院內,所以他几乎没有见过钱元瑾等人。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就开始努力练习螳螂腿,就连来到梦中,也会向七窍玲瓏心请教比斗的技巧。 只可惜,七窍玲瓏心对此一窍不通。 王渊想要和七窍玲瓏心在梦中比斗一番,提前演练,七窍玲瓏心也不乐意。 它不善爭斗,才不愿意做王渊的沙包。 第二天,便是技勇。 走进考场,王渊就傻眼了。 一个三米多高的铁疙瘩就那么矗立在他的面前。 “三十一號考生,你接下来就要和这个铁傀儡进行战斗,它身上各处都有得分点,只要打中就能获得一定分数,分数的多少和你的力道有关,时间为一盏茶,你只有一次机会。” 主考官先是为王渊介绍了一些规则。 至於只有一次机会的原因也很简单,全力爭斗之下,不说受伤了,就是气血力气的消耗都是极其庞大的,短时间內根本无法恢復过来。 昨天的射箭也只有一次机会,毕竟兔子的数量十分有限。 说完规则,主考官开始检查王渊身上有没有携带其他用来作弊的东西。 像是在身上塞铁块之类的,好在王渊提前把自己的绑腿给拆卸了下来。 “你有半刻钟的时间准备。” 搜完身,主考官说道。 王渊长长呼吸了一遍,点了点头,道: “大人,我准备好了!” 听到王渊的声音,主考官和副考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就去启动了铁傀儡。 被启动了的铁傀儡站了起来,身高又拔高了几分,来到四米的程度。 身高七尺,一米八多高的王渊在这铁傀儡面前就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 现在已经开始计算时间了,王渊自然不能多耽误,气血覆盖在双腿之上,就冲向了铁傀儡。 这铁傀儡並不主动攻击,但在王渊攻击的时候,会进行防御。 因为时间有限,王渊也没有省著力气,心臟全力泵著血液,七窍玲瓏心都变得激情起来。 铁腿如弯刀般打向铁傀儡,金铁相撞声清脆悦耳。 王渊知道,若是只打手臂,肚子,这些地方,得到的分数一定会极其低,必须要攻击要害。 而且速度要快,必须得在这铁傀儡防御之前。 “脑袋的分数应该很高。” 几次攻击无果,王渊盯上了铁傀儡的大脑袋。 於是,他几步跳跃,在铁傀儡的大手抓住自己之前,在空中完成了一个飞踢。 隨后,他就被铁傀儡的大手拍中,就在要飞出去之前,王渊抱住铁傀儡的手,在这铁傀儡的身上或踢、或打。 他的这些伤害若是落在普通人身上,能造成不小的伤势。 但他眼前的只是一个铁傀儡,就算自己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是让这铁疙瘩晃动一下。 相反,他自己在攻击时,被防御的铁傀儡伤到了许多地方。 好在,这解试不是把眼前的铁傀儡击败,只用拿到足够的分数就行。 第34章 赤炟 不知不觉间,一盏茶功夫过去,铁傀儡不再动弹。 这铁傀儡就像是被人上了定时发条一样,时间到了就要熄火。 “三十一號,可以停下来了。” 主考官道。 王渊立刻从铁傀儡身上下来。 “你可以走了。” 主考官和副考官去记录数据后,就让王渊离开。 这一关是不能提前告知考生成绩的,王渊十分怀疑这里会藏著很大的猫腻。 比方说主考官会因为各种关係,给那些世家子弟一些加分,最后暗改数据之类的。 虽然怀疑,但现在的王渊人微言轻,又能说些什么,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竭尽全力。 至於结果,就看天意吧! 而且,王渊这次也感觉自己並没有发挥特別好。 休息一天,王渊恶补了各种阵法,像是常考的火牛阵,蝰蛇阵,飞蝗阵,这些阵法如何布置,如何破,都全部复习了一遍。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渊都在梦中和七窍玲瓏心討论如何破解的办法。 “火牛阵,需要数队火牛骑兵,每队火牛骑兵后要跟著数队步兵,弓箭手,刀盾手,以引燃的乾草攻击敌人,適合在平原地区布置。” 听著王渊不断鼓捣鼓捣,七窍玲瓏心都会背了一些。 当然,这兵阵並不是这么简单,各种兵种的配合,地形,都会影响兵阵最终的效果。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前辈七窍玲瓏心如此聪慧,要是前辈明天能帮我去考,那就好了。” 王渊感慨道。 “谁稀罕用你的身体,你自己去考吧,若是忘了就在考场上睡觉,我在梦中幻境告诉你。” 七窍玲瓏心道。 “有劳前辈了。” 听到七窍玲瓏心愿意帮自己,王渊十分感激。 不过,这样似乎还真的可以,没人规定在考场上不能睡觉。 翌日,怀著忐忑的心情,王渊来到考场中。 这武经的考试用的正是文科科举的班房,像是茅房一样,被一间一间隔开,而在最角落的里面,放著厕桶,事急可以去。 幸亏,他们只考一天,要不然臭不可闻。 考试的內容也正是那些常考的兵阵,还有带兵之道。 想要兵阵发挥良好,平日的训练自然一点都少不了,还有天时地利人和、总之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若是前边发挥特別好,自己也有一人成军的能力,就算不懂兵阵,也影响不了什么。 但那样的猛人自然是少之又少。 耗费大半天的时间,王渊做完了考卷,等到收卷。 一直等到傍晚,时间差不多了,主考官和副考官听到钟声,隨即道: “时间到,所有人起身,把答卷放在案板上!” 听到声音,王渊立刻站起身来。 等到两位考官收好了试卷,並在官军的护送下把试卷带走,所有人这才有了离开的机会。 “王兄,发挥如何?” 也是赶巧,王渊遇到了钱元瑾。 “元瑾兄,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王渊平淡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尽力,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尽力就好。” 钱元瑾点了点头。 之后因为並不顺路,两人就此分別。 差不多五天左右的时间,解试就能放榜。 这些天因为要覆核成绩,武院还是被封锁的状態。 不过,这对王渊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也没有特別的欲望,专心自己的武道,时间过得飞快。 放榜这天,武院的大门人满为患。 王渊因为就住在武院,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放榜的消息,早早等候了,在队伍最里面,看著贴榜的人把红榜贴上。 这次解试一共录用十四个人,王渊排名第十三,差一点就落了榜。 前十名,毫无意外都是府城的大族弟子。 其中钱元瑾排名第十,这傢伙还说自己准备不足。 只能说,他出生时,一切的准备就足够了。 至於说钱玉粟,毫无意外地落榜了。 他现在只炼化了两个臟腑,又不是大族核心弟子,自然没有进榜的理由。 而第一名的解元,那就有说道的了,是东陵武院院长之子,胡源昌。 武院虽然大,但加起来也就一千来人,此人又在武院十分有名,王渊自然是经常见到。 之前射箭的时候,王渊就见过此人。 这人的射术比自己差得多,两百米固定靶能中一半都是运气好的。 只能说,一个好爹能敌万难。 让別的州府武院武师监考,本来就是为了杜绝作弊的现象,但耐不住租辈之间交情深。 只要查不出,就不算作弊。 不过,王渊也无所谓了,他能够中举,便已心满意足。 中举之后,清河县的知县都要礼遇他三分。 “王兄,真是幸运,差一点就落了榜,我只炼化了三个臟腑,一直为这件事担心著。” 钱元瑾有些后怕地说道。 “元瑾兄谦虚了,我才是太险了,只差一名就要落榜。” 王渊拱手道。 他和钱元瑾的关係不错,不会因为钱元瑾排名高他一二名就羡慕嫉妒他,心態十分平和。 “对了,王兄,我家匠人在前两天就把你的刀製作好了,就在马车上,正好作为你中举的贺礼。” 钱元瑾笑著说道。 “元瑾兄,我真是失礼,没有准备给你的贺礼。” 王渊有点窘迫。 钱元瑾如此待他,他又该如何偿还呢? 就像昔日一个大將军为士兵吸允脓血,那士兵的母亲哭道: “我儿命不久矣!” 意思便是,这將军如此礼遇手下士兵,手下士兵无以为报,只有为將军战死来偿还这恩情了。 王渊这些时间苦读兵书,所以知道这个故事。 “唉!王兄不必客气,况且你已经给了报酬,而且也不是我製造的兵器,我只是借献佛罢了。” 钱元瑾笑著摆摆手。 “这里人多眼杂,这样,我们去你住的小院,再看那兵器。” 之后,钱元瑾又说道。 王渊点点头,赞同了钱元瑾的话。 一路赶到王渊居住的小院,关好房门,钱元瑾从木盒中拿出了一把刀。 刀身三尺有余,十分笔直,闪著银光,一看就是十分锋利,在靠近刀柄的地方,镶嵌了一颗红色宝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了,钱元瑾拿著这把刀,王渊总感觉这个刀身上有一点红色光晕,还有些细碎的纹路。 “王兄,这把刀在锻造的时候发生了爆炸,本来以为这刀毁了,要重铸,但没想到这炸纹並没有影响刀本身的强度,还能引导劲力,使这刀的品质上升了一个层次,算得上中等利器了。” 钱元瑾为王渊解释道。 免得他以为这刀上有瑕疵。 若不是王渊如此年轻便能中武举,他甚至不想把这利器拱手相让。 说完,钱元瑾又用这刀劈砍院內的一棵树。 轻轻一刀,这树就被劈成两段。 “摧金断石不在话下。” 砍完,钱元瑾又把刀拿给王渊看。 只见刀身丝毫不受影响,刀刃仍是银光闪闪。 看完,钱元瑾双手把刀呈给了王渊。 “元瑾兄赠我如此宝物,我一定铭记在心。” 王渊也恭敬地双手接过,放在面前又打量半天,连道三声好刀。 他没见过多少利器,眼前这刀,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刀。 “王兄,为这把利器起个名字吧!” 钱元瑾道。 “元瑾兄有何高见?” 王渊文邹邹地说了句。 “这刀带著一丝赤红,自爆炸声中诞生,不如就叫它赤炟吧!这炟就有爆炸的意思。” 钱元瑾道。 炟和答同音。 “那就多谢元瑾兄为这刀赐名了。” 王渊拱手道。 “哈哈哈!一点小巧思。” 钱元瑾笑著说道。 “这里是些养护刀的方法,王兄可以注意一些,多加养护,这赤炟便能陪伴王兄更长时间。” 钱元瑾又拿出一本小册子,交给了王渊。 “多谢元瑾兄,我一定勤加养护,不让宝刀蒙尘。” 王渊又是连连道谢。 重要的事情说完,东西也给了王渊,钱元瑾就此告別,走之前他还和王渊约定好了庆功宴的时间。 中举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自然需要广而告之一番。 送走钱元瑾,王渊又爱不释手地耍了几遍单刀法选中教的招式。 出刀,压刀,丟刀接刀,按虎刀式…… 虽然这只是一些简单的招式,王渊却是耍得虎虎生风。 唯一的缺憾,他现在还未达到玉髓境,內劲不足,没法劈砍出刀势。 下榜没多久,便有许多武院之前见过几面的人过来恭喜。 就连之前教他弓箭的司马棠都上门道喜了。 王渊家不在这边,遗憾不能招待他们,办一场宴席。 除了这些人之外,东陵武院的院长,还有东陵知府定了一个大酒楼,专门把他们这些同届举子聚在一起。 “你们都是我东陵武府未来的栋樑,我敬你们一杯!” 高知府举杯道。 “高大人,我们也敬你一杯!” 解元胡源昌回礼道。 剩下武举人都举杯敬酒。 “王兄,在下苏繆,我来敬你一杯。” 王渊身边的一个举人道。 苏繆,王渊自然知道他,此人排行第十四,擦边过了。 “苏兄客气!” 王渊立刻回礼。 东陵武院院长,弄这一场酒席,本意就是让同届举人交友来了。 將来若是他们为官,天然就会有种亲近,容易组成联盟。 这就是朋党。 朋党不该存在,但又不可避免。 不过,关係也有远近,按照这酒席排次,王渊只能接触到和自己排名相近的武举人,其他人都只能算是一面之缘。 酒席结束,王渊正准备离开,就別东陵武院的院长叫了过来。 “王渊!你是清河县人,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胡院长和蔼地问道。 胡院长虽然一副中年人模样,但气息沉稳,深不可测,估计有通玄境修为。 在胡院长面前,王渊没有一点醉醺醺地样子,老老实实听著话,然后回道: “打算过几天就离开。” 其实出榜的时候,王渊就打算走了。 但没想到,又是这事,又是那事的,还有各种宴席,都是府城达官显贵也不好拒绝,王渊就没有走成。 现在,吃了知府大人组织的酒席,王渊就打算离开。 至於明年春季举行的会试,要去京城参加,王渊打算暂时搁置。 “你这么久没回家了,回去一次也好,回家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是等府衙给你安排官职吗?” 胡院长问道。 “我打算好好修炼,参加下一次会试。” 这一次会试肯定无法过了,王渊只能参加下一次的。 “那这样的確不好去军中领一个职位,你想不想来我东陵武院,做一个武师?这样,也不耽误你三年后去参加会试。” 胡院长向王渊发出了邀请。 在军中领职之后,自然是不能擅自离职的,就要走另外的升职路线。 毕竟,你不能说自己要去参加会试,就把自己的士兵,防区都搁置了。 “多谢胡院长好意,我还想考虑考虑。” 王渊道。 “没事,你慢慢想,若是想好了,明年开春,来武院找我就是。” 胡院长倒是没有勉强。 之后,王渊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晚上,他问了七窍玲瓏心。 “前辈,你说我们以后留在武院当个武师好,还是去做些別的?” 王渊问道。 现在他有武举人身份,回到鏢局,也能有很好的待遇。 说不定,他能开闢一条鏢路,成为一个鏢头领钱。 这样,也不影响他接下来的会试。 而且,这样,他还能在清河县发展自己本地的势力。 若是乱世开启,他也能有几分底牌,保护哥哥王潜。 “我怎么知道哪个好,你回去问问你的老前辈。” 七窍玲瓏心指的是林致远。 林致远是玉髓境强者,眼界自然更高一些。 而且,他们之前的关係更深,林致远也不会害他。 当然,王渊还会问问钱元瑾,看看他的看法。 王渊交的杂费已经到期,他也接近一年没有回家,手上的金子也只剩下不到十两,他租了个马车,先回家再说。 当然,回家之前,他害问了钱元瑾的看法。 钱元瑾十分推荐他留在武院內,当个武师,这样会试的时候,也能空出时间去参加。 除此之外,武院也有王渊想像不到的好处可以拿,何乐而不为。 之后,在王渊走得时候,钱元瑾还专门给他送行了一番。 至於钱玉粟,他虽然解试失利,但他已经决定留在东陵城,为主脉效力,暂时不回清河县。 这次回去,王渊只有一个人,一个车夫,倒是有些危险。 不过,他现在手中有利器赤炟,单刀法选的熟练度也已经大成,对付路上的小毛贼轻轻鬆鬆。 第35章 陈炎 坐在回清河县的马车上,王渊修炼著呼吸法淬链气血,磨礪臟腑,脑海中浮现了家乡的记忆。 他有点想念王潜做的豆腐了。 因为距离遥远,通信昂贵。 清河县只寄过来过一封信。 信中內容基本上都是对王渊的鼓励,还有告知他清河县现在的情况。 当然,王潜家中的豆腐店也占据了很大的部分。 自从王渊中了武秀才之后,他们家的豆腐店生意就好得不得了。 收入翻了好几倍,而大嫂也有了身孕。 王潜又要照顾店里,又要顾及大嫂,他不得不招了几个长工来帮自己。 总之,家中一片欣欣向荣。 而在王渊赶回家中的时候,他中武举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清河县中。 传消息的小廝敲锣打鼓,去王家豆腐店討喜钱,周围邻里都投来羡慕的目光,王家豆腐店热闹非凡。 王潜高兴地散著铜钱,满面红光。 他弯了十几年的腰,不知不觉都挺拔了几分。 清河知县还专门做了个举人之家的牌匾,领著县里各级官员,来到王家恭贺。 王家豆腐店的名声,也因此响彻清河县。 清河县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小小县城十多年了,又出了个武举人。 各家卖豆腐,如果不是离得特別远,都选上了王家豆腐店。 他们家的豆腐,每天的订单做都做不完。 除了王渊的亲哥,其他和王渊关係近的人,也都得到了不少好处。 李鸿现在,在致远鏢局內,都要被其他鏢师高看两眼。 就连鏢头都没法轻视他,见面要喊一声李哥。 何启辰也受到了家里长辈的重视,让他管理更多家族內產业。 这几年,因为拿了田地好处的张家,也扬眉吐气。 好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当然,王渊並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晃晃悠悠地赶回家中。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 这日,马车行过一处山道,突然停了下来。 “各位爷!我车上的是咱东陵府的武举人,还请通融让道。” 车夫狐假虎威地说道,想要用武举人的威名嚇退这些*******陵七匪死去后,东陵府就没了特別大的土匪。 不过,就算是东陵七匪,也不敢杀有著官身的武举人,触怒官府。 车夫前些日子,就是报了名號,拦路小贼就灰溜溜跑了。 “等的就是你王大官人!” 一个蒙面土匪冷哼道。 “王渊!可算是等到你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车內。 “陈炎!这个傢伙拦我的车作甚?” 王渊皱了皱眉头,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自认为和陈炎无冤无仇,此人拦他的车作甚? 车夫见王渊的名號不管用,不知所措起来。 王渊从马车走下,確认了一番,这些蒙面匪徒中的確有陈炎。 而马车夫却是趁机躲进了马车內。 虽然匪徒都蒙著面,但王渊和陈炎相处了几个月,知道他的身形和声音。 当然,陈炎也没有想过偽装。 只是,现在的陈炎,头髮大半白,仿佛苍老了很多一样。 “陈兄,你虽然被武院劝退,但也还是武秀才,为何要和一伙匪徒搅和在一起?” 王渊奇怪地看向陈炎。 “王渊!你和那钱家狗贼沆瀣一气,今日我先杀了你,等义军崛起,我再杀光钱家人让他们去陪你!” 陈炎眼凶光地说道。 “陈兄,我们同窗一场,我可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再怎么寻仇,也寻不到我的头上!” 王渊冷声道,同时运转气血,蓄势待发著。 “呵呵呵!狗杂种!都是你们钱家人,强抢民女,把陈大哥的未婚妻抢走,你和那些狗人沆瀣一气,能是什么好东西?” 陈炎身边一个匪徒恶狠狠地说道。 听到这话,王渊挑了挑眉。 陈炎的未婚妻,说的是那个艺伎吗? 这未免有些太自作多情了吧,別人的虚情假意,你还真信了! 王渊现在算是明白陈炎为何要在自己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堵他了,应该就是为了当初不借他钱的事情。 “陈兄,当初我没借你钱,首先是我囊中的確羞涩,这事我为你道歉,但至於动刀吗?” 王渊平静地说道。 说话的同时,他眼珠乱转,打量著他们这伙匪徒的分布和人数。 一共八人,六人持刀,两人举弓。 只等陈炎发话,弓箭手估计就会射箭。 所以,等会动手的时候,最先要防弓箭手。 “王渊!你现在中了举,好大威风!我呢!那钱珏把我可怜的芷柔掳走,让我们恩爱夫妻分离!害我不得不离开武院,都是你和钱家那些狗人害得!动手!” 发泄完,陈炎便大喝道! 听到陈炎的话,弓箭手立刻放箭。 王渊早有准备,刀光一闪,叮叮两下,两根箭矢便被斩落。 隨后,他並未收刀,借势挥砍,刀弧划过,最前方的几人双目瞬间失去光彩。 “我的眼睛!” “啊!” 包括陈炎在內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渊的刀如此快,而且不正面砍他们,而是划过他们的眼睛。 这是王渊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对方人多势眾,还有弓箭手放暗箭,和他们纠缠越久,自然是自己吃亏。 杀一个人好杀,但砍深了,收刀的时候,会被偷袭。 而划伤眼睛就不一样了,只用轻轻一划,就能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而且王渊的刀速够快,够稳,便一瞬间就將前方数人的眼睛划瞎。 之后,他也不停留,螳螂腿火力全开,躲过这些人胡乱地攻击。 他现在的螳螂腿已臻至圆满,弓箭手尚未射出第二支箭,王渊就已经杀了一个。 剩下一个刚把箭射出,王渊的刀就把他抹了喉。 解决完最大的麻烦,王渊又去看了看那几个瞎子。 这些瞎子双目流下血泪,眼睛都无法睁开,盲目地挥砍。 有一人意识到不对,嚇跑出去,才走两步,就被自己绊倒,流露出畏惧的神情。 “王举人!都是陈炎的错!他说让我们杀了你,就能给黑风寨的人送上投名状,所以我们才来伏击你的。” 跑得最远的那个,睁不开眼睛,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隨后,他就被无情地刺穿了心臟。 几声惨叫声过后,山道间,只有风声鸟鸣。 王渊甩了甩刀上的血,又用胳膊和小臂夹著刀刃一滑,他的衣服就把刀上残留的血擦净。 “继续走吧!” 王渊上了马车,看著躲在马车內瑟瑟发抖的车夫淡淡说道。 车夫咽下口水,有些迟疑的掀开车帘,看到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一伙匪徒,心跳也加快了三分。 “王大人,你坐好了。” 最终,他还是稳住心神,继续驾驶著马车,向著清河县的方向走去。 马车內,王渊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沾染的血跡,皱了皱眉。 他不该用衣服来擦血的,好脏,尤其是血干了之后,黑乎乎的,更脏了。 对於陈炎的事情,王渊也有一些猜测。 应该就是他看中的清倌人,被钱家人买走,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连著和钱家人走得比较近的自己,也受了无妄之灾。 但那个买走陈炎心仪清倌人的那个,是钱家三房的钱珏。 王渊和这钱珏关係也不算好,这次真属於是冤枉了。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陈炎也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王渊便不想再多理会,把杂念拋至脑外,专心修炼起呼吸法。 之后没有出现太多意外,王渊顺利回到清河县,结清了车夫的工钱,他手上便没有多余的钱財剩下。 回到熟悉的街道,呼吸甘甜的空气,王渊感到无比的熟悉。 来到王家豆腐店,王渊看到了招牌边摆著的举人之家小牌匾,嘴角微微上扬。 “掌柜!来碗豆腐脑,咸的。” 走进王家豆腐店,王渊喊道。 “客官稍待片刻!” 不过,出来的並不是王潜,而是一个伙计。 “你们东家呢?” 王渊问道。 “二郎!” 店里伙计正要答话,王潜像是有所感应一样,走了出来。 “哥!我回来了。” 王渊道。 “二郎!你回来了!又长高了。” 王潜满脸欣喜,反覆瞧了王渊一遍。 “哥!家里还好吧?” 王渊问道。 “都好,都好,豆腐店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你嫂子上个月给咱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你想现在也当叔叔了!” 王潜说著家中的事情。 王渊能从他的状態中看出,大哥这些日子过得是十分不错,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焕然一新。 听到自己当叔叔的事情,王渊立刻想到了之前七窍玲瓏心准备降生他们家的事情。 大嫂在那时应该就已经有喜了。 “哥!带我去看看!” 王渊欣喜地说道。 生命地降生,总是让人高兴。 王潜带王渊去了內院,大嫂张氏正抱著一个襁褓。 “二叔!你回来了。” 见到王渊,张玥起身微微頷首。 “让二郎看看孩子!” 王潜对张玥说道。 隨后,张玥就把襁褓中的婴儿递给了王渊。 王渊小心翼翼地抱了一下,生怕伤到孩子。 看著孩子肥嘟嘟的小脸,以及熟睡中的样子,王渊也露出笑容。 在家里待了一会儿,王渊就先去招了何启辰,一起去李鸿家拜访。 此时的何启辰也成了亲,不过对象並不是李鸿家的李柳,而是顾家的一个庶女。 顾家女长得还可以,何启辰没有太多的怨言。 “师父,我回来了,这次一切顺利!” 王渊把礼物放下,对李鸿说道。 “好小子,一举拿下了个举人功名回来,让我大吃一惊!” 李鸿看了看王渊,十分感慨。 当年的毛头小子,现在都成了大人物了。 一个举人,对他们这些县城的小人物来说,就已经是是十分厉害的人物。 “多亏了师父您的教导帮助!” 王渊笑著说道。 虽然现在李鸿已经完全帮不到他什么了,但当初,李鸿待他进鏢局练武,每月拿出一半俸禄给他买气血丹的事情,王渊永远记得。 “对了,你张师兄给你的地租我都给了你哥,一分没少。” 李鸿又说了田地的事情。 “师父,这些拿来还当初你们借我的盘缠就行,不必专门去我家给我的。” 王渊摆摆手。 “那些钱算什么,都是师父给你的,你不要老想著还。” 李鸿道。 “一码归一码!师父,你们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得,但我也不会让你们的钱打水漂,以后我会慢慢还的。” 王渊又连连摇头。 又与李鸿寒暄几句,王渊就离开了李鸿家。 之后,王渊来到致远鏢局。 在鏢局练武的人走了几个,只来了一个新人。 离开的人中就有林莲儿,但王渊这次来並不是来找林莲儿的,只是撇了眼,就准备去找林致远。 “老爷子不在鏢局吗?” 听到林致远不在,王渊有些遗憾。 “等老爷子回来,知会我一声。” 嘱咐了林家僕从一句,王渊往回走。 路过演武场,王渊见到了柳无眠师兄。 柳无眠还是卡在铁皮层次,未入搬血境。 “王举人!” 柳无眠半开玩笑地拱手道。 “师兄见笑了。” 王渊十分谦虚地道。 “师弟谦虚了,师弟那可是咱们清河县十多年来第一个武举人。” 柳无眠十分恭敬。 “侥倖,侥倖!” 王渊摆手。 “师弟想找林莲儿吗?” 柳无眠问道。 “师兄误会了,我这次是来找师公他老人家的,可惜师公外出了。” 王渊解释道,他这次来,即使回来表示一下对长辈的尊敬,同时他也想要问问林致远的意见,看看自己未来该怎么发展。 “原来如此,林莲儿的话,她在师弟走之后没多久便被送去了一个世外宗门。” 柳无眠还是解释了一下林莲儿的去向。 “嗷!” 王渊平淡地点点头,不甚在意。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在意,那个所谓世外宗门,王渊还算有些好奇。 至於说林莲儿这人,只能算是一个同门师姐,仅此而已。 因为关係不熟,没有多聊,王渊就离开了致远鏢局,返回家中。 回到家,他继续专心练著自己的呼吸法,还有单刀法选技术,可惜没有劲弓。 不然,他还想练习一下射箭。 当然,要想射箭,只有弓还不行,还要箭矢,靶场。 这样看来,清河县的確不如武院方便。 武院占地广,什么都齐全,练武十分便捷。 除了这些,在清河县,他无法接触到更高级的武学。 几番对比,王渊心中有了一些决断。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现在的他並不適合拘泥於这一县之地,应该走更远,看更高。 第36章 回府 不过,要回武院,还是得等到过年之后再说,现在並不是好时机。 毕竟,回都回来了,年都不过,太说不过去了。 以后再回来,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但去武院,他还有些顾虑,就是王潜一家还在清河县。 到时候,若是家里出了些什么事,自己不方便赶回来。 而他又没有在府城站稳脚跟,无法带一大家子前去府城。 他自己在府城的生活都有些拮据,更別说一大家子了,还会让自己分心。 “到时候让老爷子,师兄他们多多照看,若是我的实力不够,就算我在大哥身边,又能如何呢?有老爷子照看,大哥也不会出什么事。” 王渊也想得明白,若是真到了危机存亡的关头,他的实力不济,也没有一点作用。 相反,地头蛇林致远更能发挥作用。 “大哥!过完年,我估计又要去东陵府城了,武院院长邀请我去当武师。” 王渊找到王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潜憋了很久,最终吐出一个“好!”字。 按照他的想法,现在家里也好起来了,王渊应该早些成亲,为家里增添香火。 当这些年下来,王渊的成长,他是看在了眼中。 现在,王渊已经是一个武举人,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王潜知道,王渊已经长大了,要按照他的想法去,自己总不能把孩子拴在家中,而不顾他的前程。 这倒不是王潜管得宽,长兄为父,他总是要多管一些事的。 “你在东陵城要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 王潜继续说道。 “哥!我去东陵武院,可以在那里学更高深的武艺,为三年后的会试做准备,到时候,我估计就不能常常回来了,你在家中若是遇到事情,可以去鏢局找林老爷子,或是李师父家,张家堡。师公,师父他们肯定能帮家里。” 王渊继续交代道。 “好,哥知道了。” 王潜点头。 “哥!咱家豆腐店现在雇著长工,你就不要那么辛苦了,你也可以练练武,强健身体。” 王渊把自己这些天练武閒暇之余,写下的螳螂腿武功拿了出来。 这些都是他记录的螳螂腿知识,以及自己总结出的讲解经验。 “哥都一大把年纪了,现在练武也没什么用?” 王潜摆摆手。 “哥!练武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可要长命百岁,看咱家兴旺啊!” 王渊劝道。 “好!哥听你的,得空就练!” 王潜点点头。 之后,王渊都住在王家內,看著家里豆腐店生意红火,他也十分满意。 根据王潜的计算,他家的豆腐店,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到几十两银子的收入。 有空的时候,王渊就指导王潜练功。 虽然王潜现在年纪大了,经脉短小,动作难以施展,但多练练总归不是坏处。 而王渊自己,也彻底炼化肾臟,搬血圆满。 只是每个大境界之间的壁垒十分大,王渊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够骨化玉,玉生髓,步入玉髓境界,气血生生不息。 而且,他现在还未得知玉髓境的修行方法,只能不断积蓄气血,为以后冲关做好准备。 进阶功法或者说修行方式,只能等林老爷子回来,或者去了武院再问。 现在在家,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练天马呼吸法,还有单刀法选。 只是这两个王渊都已练到大成,想要再进一步十分困难。 隨后,王潜的大儿子百日宴,整个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参加。 王渊得以见到顾盛德,公孙峦两个清河县最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位前辈,竟然亲自来了,晚辈万分荣幸。” 王渊上前迎接。 “王小友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见到王渊,顾盛德讚嘆道。 只差说一句,生子当如王渊。 “老顾!咱们是来为王家的那个小傢伙贺喜的,你倒是更关注王小友了。” 公孙峦笑著说道。 王渊颇有些尷尬地迎二人进屋,入上席。 林致远没回来,不然清河县三大高手就聚头了。 席间,王渊自然是要去陪两位前辈。 两位前辈向王渊询问了东陵府的事情,王渊整天就在武院呆著,对此的了解不是很多。 百日宴结束,王渊看了看自己的小侄子王梟。 这是王潜去找人算过了命,小侄子命中缺木,给起的名字。 对此,王渊也无所谓,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 一直等到过年,王渊始终没有等到林致远回来。 不过,过年这些天,王家也是十分热闹。 前来拜年的人数不胜数,送走一波,又来一波。 谁都想不到,昔日陋巷过年都只有两个人的王家兄弟,能有今天。 不过,王渊却是十分烦这些人情事故,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亲属,没有多过閒聊。 正月初六,张玥想要回张家堡去省亲,王渊也跟了过去。 正好在走之前,他还有话要和张飞槐说。 现在的张飞槐儼然一副少族长的样子,修为倒是没有精进。 不过,他见到王渊,还是是十分恭敬。 “师弟!” 张飞槐连忙笑著说道,然后拉著自己的两个小孩,对他们说道: “快去叫叔叔!” 两个懵懂小孩,立刻走了过来,甜甜地喊道: “叔叔!新年好!” “乖孩子!” 王渊每人给塞了几个铜板,把小孩打发走之后,和张飞槐单独去了书房。 “张师兄,我过几日便准备离开,离开之前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王渊开口道。 “师弟但讲无妨!” 张飞槐看著王渊的眼睛,十分谦恭地听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哥一家的事情,我这次离开就是数年时间,我又无法带我哥他们离开,以后还请张师兄多多照看一番。” 王渊道。 “师弟放心,王大哥还有我那妹子的事情,我一定记掛在心上。” 张飞槐认真地说道。 “那就有劳师兄了。” 王渊点了点头。 隨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在张家堡看到的一些事情,问道: “你安排了你家的青壮们习练螳螂腿?” 张飞槐听到这事,还以为王渊是要问责於他,连忙道: “此事我已经和师父说了,师父说可以让他们习练武功。” “正好我对螳螂腿有些心得,你到时候可以去找我哥抄录一份。” 王渊摇了摇头。 像是螳螂腿这样普通的武功,倒是不值钱。 拜师费之所以贵,重点还是在於有师父隨时教,隨时指正,不会让你过度伤身。 自己一个人摸索,想要练成,难度很大。 练得浅了,没有效果,练得深了,又伤身体。 “这太好了。” 张飞槐也是一喜,王渊现在可是搬血境高手,还中了武举,在清河县那是能排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存在。 几句指点,对他们来说,都是受益匪浅。 有王渊的练武心得,他们张家培养后辈子弟的速度肯定能够慢慢起来。 “另外,还有一事,师兄,这些年多囤些粮食,广积粮!” 王渊又补充说道。 乱世之中,最重要的是武力,其次便是粮食了。 “师弟,我知道了。” 张飞槐点点头,只当王渊是因为上次两年灾荒,有些害怕。 “师兄,此事是要紧事,另外,你家这张家堡也要加强一下。” 王渊接著说道。 “师弟,你的话我都牢记在心,你放心吧!” 张飞槐严肃頷首。 见状,王渊也不再怀疑,又聊了一些琐碎的事情。 之后,他一边练呼吸法,一边指导张家后辈们练武。 “多谢武举人指点!” 几个机灵点的少年,在得到指点后,立刻感激涕零。 从张家堡回去,王渊也到了要走的时候。 在走之前,何启辰邀请王渊一起去杨氏医馆按摩。 现在,王渊已经炼化五臟,自己就能活化气血,已经不需要医师帮助。 但他想了想,杨老头在他武道之路上也帮助颇多,便准备去看看。 此时的何启辰虽说比张飞槐好一些,但也只是刚破石皮,到了铁皮,这一生就差不多到头了。 所以,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找医师帮忙疏通气血淤积。 当二人来到杨氏针灸门前,准备来两个全套,店內的伙计道: “两位大人,杨老前些日子逝世,现在只能由他的儿子来。” “杨老走了?” 王何二人都是十分震惊。 “是的,喜丧!” 伙计点头。 最后,两人兴致缺缺地返回。 不过想想也对,老杨头一把年纪了,也正常。 之后,王渊还是没有等到林致远回来,也不想等了,便准备赶往东陵府城。 林豹也打算去武院学习,便提议同行。 正好路途遥远,也有些危险,王渊就没有拒绝。 他若是一个人,还真不好找到去府城的马车。 “林师兄!” 王渊见到林豹,打了声招呼。 “师弟!” 林豹也点点头。 “师弟,万万没想到,你只了三年的时间,就超过了我。” 路上,林豹十分感慨。 王渊能考中武举人,本身实力自然到了搬血境圆满。 而他,现在只炼化了两个臟腑,相差甚大。 “师兄,只是侥倖罢了。” 王渊连连摆手。 “师弟,你这次去府城,打算备考会试?” 林豹也不多纠缠,问道。 “將来的事,还太久了,尚未打算好,我准备考虑考虑。倒是胡院长邀请我去做一个武师,便打算去看看。” 王渊道。 “武师?” 林豹一愣,他这次过去,是要去武院学习。 王渊都当上武师了? “师兄,这事我只和我大哥说了,就是考试之后,东陵武院的胡院长发的邀请,我之前一直在犹豫,还想问问老爷子的意见,结果一直没见到老爷子,就打算先去武院看看。” 王渊接著说道。 “师弟,我知道胡院长,那说不定,师弟你还能教我。” 林豹道。 “师兄,不至於,不至於?” 王渊连连摆手。 “达者为师,师弟能中武举,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林豹毫不在意地说道。 “只是多了一次考试的经验罢了,而且我只是侥倖过了。” 王渊摇摇头。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林豹继续道。 “还差得多!“ 王渊否定。 吹捧没有持续多久。 之后,林豹向王渊请教了解试的事,王渊耐心解答。 不过,路途遥远。 这话自然不可能说一路,他们最长的时间,还是各自修炼呼吸法。 只是林豹的呼吸法经验还是不足,是不是需要做个动作辅助,有些怪异。 而这呼吸法,作用在內部肌肉,王渊也传授不了林豹太多经验,只能林豹自己悟。 不过,王渊心中还是有疑问。 那就是更进阶的武功。 以他现在的经验来看,一个天马呼吸法是不足以支撑到玉髓境的。 想要达到玉髓,肯定还有更高一层的功法,还有王渊不知道的修炼技巧。 “林师兄,你知道如何突破玉髓境吗?” 在即將抵达东陵府城时,王渊还是问了出来。 林豹身为林致远的儿子,也是有很大概率玉髓的,或许知道些什么。 “师弟,你果然已经搬血圆满了。” 林豹感慨道,若不是搬血圆满,就不会这么著急问突破玉髓之法了。 虽然有些嫉妒,林豹还是把后续功法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玉髓境界,便需要修炼导引术,导引气血淬骨炼髓,最终气血生生不息。只是这导引术,我父亲传授我。武道之路,要一步步走,不能胡来,所以他便没有告知。” 听了林豹的话,王渊点了点头。 『看来此事,还是要找胡院长解决了。』 王渊想道。 到了东陵府城,下车之后,二人便径直赶到东陵武院。 王渊找了个认识的同窗,让其帮林豹弄入院的东西,自己则是找到了胡院长。 胡院长的书房很大,在他书桌的背后,摆著双鐧,应该就是胡院长的武器。 “小王,家中情况可好?” 让王渊进来后,胡院长问道。 “一切都好!” 王渊回道。 “嗯!小王,现在你做好决定了吗?” 胡院长问道。 “我已经决定了,胡院长,这几年我就留在武院,为院长效力!” 王渊坚定地说道。 “好!” 胡院长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大笑道。 第37章 导引术 胡院长给王渊讲了一下他这个新手武师的薪酬。 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除此之外,其他待遇很好。 武院会给武师安排单独的小院,环境不错,而且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每月,武院还有给武师的异兽肉配额,一个月是三十斤。 武师去武院的食堂买异兽肉,还能打八折。 “小王,武院今年的课已经排好了,这样,你先回去,过几天,武院再安排你。” 胡院长最后说道。 “是!” 王渊点点头。 不用干活,也能拿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王渊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武院的武师比较清閒,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活计。 在一个武院人员带领下,王渊来到自己的新家。 两间屋,带一个院子,十分安静。 房间內也早早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因为之前就在武院住了很久,他很快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日练武依旧。 几天后,王渊的身份证明,还有相关证明就发了下来。 “王老师!院长吩咐,以后你就负责管理北演武场的管理。” 给王渊送身份证明的人说了以后王渊的工作。 不用教课,做后勤,正合他意。 管理北演武场的活十分轻鬆,他只用每天练武的时候,去检查一下就行,具体的活有其他长工去做。 像是管理演武场的器械,武器,打扫等都有专人负责。 实际上,检查,王渊平常都不怎么做。 他有一个叫徐三的助手,每隔一段时间,徐三会向他匯报情况。 工作清閒,钱多事少,王渊本该高兴的。 但他还是有个烦恼,就是导引术。 他本该那天就问胡院长的,但那日一直在谈工作的事情,对於王渊自己的这个私事,就一直搁置了。 之后,他级別太低,又不方便去找胡院长。 这日,他还在烦恼,见到了昔日的弓箭老师,司马棠。 “司马老师!” 王渊上前打了个招呼。 “王渊,真是好久不见了。” 司马棠有些意外地道。 “司马老师,我听了胡院长的安排,加入了武院,现在负责管理这个演武场。” 王渊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原来如此。” 司马棠点点头,有些意外。 不过,想想也正常,王渊有举人官身,的確有资格在武院做事。 閒聊几句,王渊想到司马棠是玉髓境高手,应该知道些导引术的事情。 “司马老师,我现在修为进入了瓶颈,但是后续的导引术,还未有著落,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弄到导引术吗?” 王渊问道。 “导引术,你有举人官身,直接去府衙,府衙內有专门记录各种武学的档案馆,凡寧国宗门派系,都要將武功功法上交,应该就能找到你想要的导引术。” 司马棠的一句话,让王渊心喜不已。 原来这导引术竟然这么简单。 反正他的活也不多,第二天,王渊就去了府衙。 亮出举人身份之后,府衙的官吏立刻前来接见。 “王举人,你想要找些什么?” 一个书吏问道。 “导引术!” 王渊道。 “不知王举人所学是何门派的武功?” 书吏问道。 “螳螂腿,天马呼吸法这一脉络。” 王渊继续说道。 “请稍等!” 书吏去找寻了目录,一直弄了很久,终於找到相关导引术。 “王举人,你这一系,传自毗嵐山一系,后续导引术是古螳导引术,以你的身份,正好可以察看,请隨我来。” 书吏一边说,一边为王渊带路。 “多谢!” 听了书吏的话,王渊紧张的心彻底放鬆下来。 “这档案馆內,东陵武府的武学都有吗?” 王渊看著一层层的书架,小声问道。 “都是东陵府內武人自愿上交的,並未强迫。” 书吏笑著说道。 『自愿?』 王渊暗自笑了笑。 侠以武犯禁,若是那些武者不乖乖听话,莫说东陵府,寧国,大周都容不下他们。 王朝既然存在了,就容不得这些宗门做大。 不过这样对他来说並没有坏处,至少能够很方便就获得了后续功法。 当然,这也是因为王渊现在拥有举人身份,有了一定价值,才有这些便利。 “王举人,找到了,你要的古螳导引术。” 书吏找到王渊想要的东西,没有翻开,拿给了王渊。 “王举人,你可以在档案馆內察看这些东西,但是不能將其带走,另外你借阅古螳导引术的事情,还要记录在册。” 书吏说道。 “嗯!” 王渊点了点头,便让书吏去记录。 自己则是找了个空位置,去研究起这古螳螂导引术起来。 档案馆內还有一个两个人体木偶,可以对照木偶,研究穴位。 【古螳导引术(未入门):链气血为真气,导引全身,力透筋骨,深入骨髓,除病强身。】 【进度:1/10】 吃住在东陵府衙的档案馆两天一夜,这古螳导引术总算是被记录在面板上。 “大人,我要还书。” 王渊找到书吏。 “好!” 书吏將书放回原位,做好记录之后,就让王渊离开了。 回到武院,王渊还没赶回自己的小院,练练著导引术,他的助手徐三就找了上来。 “王大人,这两天,演武场一切正常。” 徐三匯报了北演武场的情况。 “嗯!我了解了。” 王渊点点头,他现在著急回去修炼导引术。 “那属下这就退下了!” 徐三识趣地离开。 回到小院,王渊立刻回想著导引术的內容开始修炼起来。 修炼了十多天,虽然没有明显的骨化玉的情况,但王渊的確感受到自己的筋骨比之前要强劲了几分。 而且古螳导引术也已经入门,王渊修炼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这气血转化真气的过程还是太慢了。” 不到三年就是会试,王渊不得不著急。 当然,对於会试的內容,王渊现在也是摸瞎的状態,还是一窍不通。 真好,钱元瑾邀请他出去喝茶,王渊正好可以找他问问经验,便欣然前往。 茶楼落座,还有其他几位朋友。 其中,王渊见到了排名在他之后的苏繆。 “苏兄!” 王渊拱了拱手。 “王兄!” 苏繆也打了个招呼。 “苏兄最近在何处高就?” 王渊问道。 “在府军领了个百户官职,等我入了玉髓境,便能升上营千户,每日练练兵,偶尔进一次玄界。” 苏繆道。 “玄界?” 王渊十分奇怪,这是他之前没有听说过的。 “王兄,这玄界便是如桃源般的秘境世界,你所吃的异兽肉,绝大部分都是產自玄界之中。” 钱元瑾笑著为王渊解释道。 “是我孤陋寡闻了。” 王渊有些尷尬地说道。 “会试一般都会在京城的玄界中进行。” 钱元瑾继续说道。 之后,听著钱元瑾的解释,王渊才明白了玄界是什么东西。 通玄境,之所以叫做通玄。 不仅仅是因为拥有了神意的神通种子,更是因为通玄境的修士,能够用神通种子也就是玄种,打开玄界之门,获取玄界之中的异兽肉等在內的东西,故而称之为通玄。 不然,仅靠现实中那一点点异兽,是无法供给庞大的武者群体的。 尤其是一个武者,饭量至少是普通人的三五倍。 当然,通玄只是打开玄界之门,所有玄界都是原本就存在某一特定地区。 通玄武者,只是打开了此门。 寧国境內,六成玄界掌握在各地军镇之中,也就是王室手里。 三成在世家手中,只有不到一成的玄界被宗门掌握。 饶是如此,世家,宗门都要把玄界出场的各种资源上供。 只要牢牢把控这些玄界,就算是遇到天灾人祸,对王室世家都无法造成太大衝击。 他们可以用这些玄界中的资源,在乱世中存活下来。 这也是世家和那些地主之间真正的差距。 只有拥有玄界,才能真正算是踏入世家门列。 “武院之中就有一个玄界,王兄你现在在武院当值,將来说不定就有机会进入武院的玄界去。” 钱元瑾笑著说道。 “那可能得等到我玉髓之后了。” 王渊点了点头。 他也明白,为什么院长没有告诉他。 玄界大小不一,大的有一国那么大,小的甚至只有一两亩地大小,但无论是多小的玄界,都十分危险。 只有踏入玉髓境,才能在玄界游刃有余。 而王渊还没有到玉髓境,所以在玄界之中猎杀异兽的事情,还轮不到他。 和王渊讲了玄界中的事情后,钱元瑾见人来的差不多,就讲起了另外的正事。 他把一堆朋友聚在一起,自然並不只是喝个茶那么简单。 原来是他一个朋友,最近需要钱,所以准备把手上的收藏出手。 眾人鑑赏了一下那人的东西,有钱没钱,都或多或少买了点东西。 买东西倒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以此结下交情。 王渊虽然手上钱不多,也买了一小瓶龙虎酒。 一个用蛇和虎鞭泡的酒,说是能增长气血。 反正也就几十两银子,比起別的东西,算是最便宜的了,王渊就买了一瓶。 虽然钱元瑾说了,王渊可以不用买任何东西,但王渊也不能那么不识趣,也贡献了一点银子。 回到小院,王渊倒出一杯酒,细细品味。 喝下之后,並没有什么感觉。 他现在炼化五臟,一点酒气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留著也是浪费,一口闷了!” 王渊没有犹豫,直接把这一小瓶都喝了下去。 一瓶龙虎酒入肚,王渊只觉得自己肾水激增,但很快就被一股力量给压制了下去。 王渊听说,炼化肾臟之后,欲望就会加深。 然而,但他自己炼化了肾臟,却並没有感觉到这方面的变化,反而更加无欲无求了,一心向著武道。 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而这龙虎酒的作用,王渊自然心知肚明,本身就存著试探之意。 现在,他可以肯定,一定是七窍玲瓏心做了手脚。 不过,现在酒中药力发挥得正好,王渊也顾不上现在就去质问七窍玲瓏心,而是卖力练起武来。 一直练到筋疲力尽,他才擦洗之后,进入梦中。 “前辈,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对我的身体做些手脚吗?” 王渊虽然气恼,但知道七窍玲瓏心拿捏著他的命脉,便小心问道。 “我对你的身体做了什么手脚?” 白狐奇怪地看向王渊,像是听不明白他所说的话。 “前辈,还用我说出来吗?” 王渊皱了皱眉,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白狐也是奇怪地问道。 “肾臟,你是不是对我地肾臟动了手脚?” 王渊只能拉下脸来问道。 “你说这个?我只是帮你锁住了肾臟精气,不用感谢我,你早日练成通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 白狐轻描淡写地说道。 “前辈,你要这肾中精气有何用?” 王渊问道。 “还能有什么用处,自然是为了防止你元阳过早丧失了,另外,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我將会以你的子嗣降生,这些精气自然要留到那时候用。” 白狐说道。 听了白狐的话,王渊心中的疑问被解开了。 不过,他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虽然这七窍玲瓏心妙用多多,但留在他体內,也是祸患无穷,还是该早日解决。 “前辈,你还能在我体內存在多久?” 王渊问道。 “六年。” 白狐答道。 “那前辈觉得我六年之內,能否踏入通玄?” “可能。” 白狐隨口答道。 “为何是可能?” 王渊有些意外,看来这白狐是不看好他。 “想要通玄,最重要的就是玄种,你现在寻到一枚了吗?” 白狐问道。 王渊摇摇头。 “有我帮助,你的修为进度,一定能在六年內足够突破,但想要突破通玄,重点不在於你的气血,真气,而是玄种,没有玄种,便通玄无望。” 白狐认真地说道。 “那前辈,何必再等六年,我现在就可以让前辈恢復自由。” 王渊道。 他现在正是青年俊秀,又有功名在身,想要寻个亲事不算太难。 钱元瑾之前就愿意说合他妹和王渊。 第38章 玄界之门 “你是不满我控制你的肾臟精气?” 白狐看穿了王渊的心思。 “不!我只是觉得前辈还要困在我这狭小肉身六年,太过委屈了。” 王渊道。 “不委屈,而且,你现在能看中的人,资质都太差了,我看不上,再等三年再说,另外,你不要隨便去找別的女人,不能隨意接触其他女子!” 白狐並不同意王渊的想法,带著警告意味说道。 “前辈放心,我依言行事。” 王渊点头。 “你放心,若是能寻得玄种,我会帮你炼化。” 白狐又柔声道。 说到玄种,王渊又有了许多疑问。 “前辈,那位应该有玄种吧?” 王渊说的自然是才死没多久的初代寧国公。 “但很遗憾,现在的你拿不到。” 白狐玩味地笑了笑。 羽化境武者的墓,自然不可能轻易找到。 “他的墓在玄界之中,等你入了通玄,我们再去拿走他的玄种,但估计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白狐道。 『原来真的可以。』 王渊心中暗喜。 和他想像的一样,玄种长存於天地,不会因为寄主的死亡而消逝。 “前辈,这玄界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王渊问道。 到目前为止,王渊只知道这个玄界是一个类似小世界的东西,里面有异兽生存。 “你连玄种都没得手,就开始想著玄界了?” 白狐瞥了王渊一眼。 “所谓玄界,便是玄种生,自成一界。玄界凋零,便重新转回玄种,玄界,玄种,便如人之生死轮迴。” 白狐解释道。 怕王渊不懂,白狐继续说道: “玄界,便是羽化境之后,玄种开结的果,可以长存於世,就算羽化境修士死了,玄界也不会消散,只是力量会被慢慢削弱,最终变成一颗玄种或是多颗玄种。而一个武者,最多在五臟六腑內容纳五枚玄种,掌握五种神通。如七窍玲瓏心这般特殊体质,心有七窍,方可多容纳数枚玄种。” 王渊认真地听著,把这些內容牢记於心,说不定將来的修行有用得著的地方。 “所以那位除了【惑心】之外,还有其他至少四颗神通玄种?或者玄界?” 王渊想到了这点。 那位寧国公有七窍玲瓏心,手上玄种必然不会少於六颗。 “自然,到时候,我们进入玄界,自可摘得老东西的玄种!” 白狐神采奕奕地说道。 它自然不会怕王渊背叛,那玄界的位置,除了它,世间再无第二人知道。 “若是那位死讯传出,恐怕附近的柱国一定也会盯上这玄界的吧?” 王渊没有那么乐观,他不觉得好东西能落到自己手中。 “所以你要快点努力啊!早日通玄,我们就可以去拿到玄种。” 白狐道。 “前辈,我知道了。” 王渊点头,隨后他不在废话,在梦中练起刀法来。 他在梦中修炼导引术,呼吸法没有效果,不如提升一下自己的技艺,等到白天再努力修行导引术,使收益最大化。 毕竟单练刀法,对身体锻链效果不大。 不过,他现在的处境也的確十分尷尬。 七窍玲瓏心明明知道多处玄种位置,但却必须得入了通玄境界,方能打开玄界之门,摘得玄种。 但他正是为了进入通玄境界,才需要玄种。 一根筋变成了两头堵。 所以,初代寧国公的那些玄种,短时间內,几乎是没有指望了。 他只能从別处获取玄种,但若玄种真的那么好获得,通玄境不到处都是了吗? 但现在,王渊也不能改变什么,先好好修炼,突破玉髓境再说。 好高騖远並不是什么好事,玄种远在天边,玉髓是却是当前的事。 在武院修炼一个月,王渊的双脚有了羽化的痕跡,筋脉也粗壮了一些。 他练刀的时候,也能加以真气气血,造成更远杀伤。 “至少得整双腿都羽化完毕,才能算是勉强踏入玉髓境。” 王渊想了想导引术上面的记录,衡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还差的远。 但他专练腿功,若是卸掉负重,跑过寻常玉髓境武者不在话下。 王渊在武院的生活十分平静,也就是每个月要去开一次小会。 因为他是负责管理后勤的,和教课的武师不一样,每次开会都说些无聊的后勤事务。 工作下发之后,王渊稍微记了一下,准备等一会儿交给徐三。 “王渊,你先留一下,我还有其他事要和你说。” 就在这时,副院长叫住了王渊。 “郑院长!” 王渊拱了拱手。 “王渊,你来武院也有一段日子了,一切都习惯吗?” 郑副院长关心地问了句。 “一切都顺利,工作也都十分妥帖。” 王渊还以为郑副院长要说他偷懒的事情。 “那就好!” 郑副院长頷首。 “嗯!你可知玄界?” 郑副院长又问道。 “我知道这事。” 王渊点点头。 “我们东陵武院便有一处玄界,唤作『风狼草原』,由胡院长一月一次,亲自开启,本来已经安排了进入的人手,但司马棠有些事情,缺个人手,你箭术不错,不如就跟著一起去看看?” 郑副院长询问王渊的意见。 “郑院长,我现在还未踏入玉髓境,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 王渊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放心吧,此处玄界已经十分稳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们武院每年都要进去十多次,还没有出现过人员伤亡,等会儿,我让程虬帮你讲解一些风狼草原的事情。” 郑副院长默认王渊答应去了。 “好!” 见状,王渊只能点点头。 毕竟,没有生命危险,去一次玄界,也算不得什么。 “另外,司马棠说你箭术不错,这几天你就去帮他教教新来的武生弓箭,一次课有一两银子的报酬。” 司马棠又安排了一件事给王渊,王渊无法拒绝。 王渊只能答应,拿了课表,灰溜溜地回到小院。 之后,他先是把演武场的工作交给徐三,回到家中,就见到一个青年站在门口。 此人就是程虬,教过王渊单刀法选的武师。 “程老师!” 王渊连忙把他迎了进去。 “王渊,我是来和你有关风狼草原的事情。” 程虬道。 “程老师稍等,我去给你倒点喝的。” 王渊自然知道待客之道,立刻去寻找家中能够接待客人的东西。 仔细翻找了半天,他找不到茶叶啥的,而且他现在也来不及烧水,手上只有些枸杞酒,只能硬著头皮端上来了。 “没什么可以招待的,程老师多担待!” 王渊给程虬倒了杯酒。 “好小子!” 程虬闻著酒香,大笑了一句,最后还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风狼草原便是我们东陵武院所持有的玄界,玄界內是一片有边界的草原,生活著一群风狼,所以得名风狼草原,我们武院每隔一个月,都会进去狩猎一次,猎物不止是风狼,还有里面的风羚羊。” 程虬先讲述了一下风狼草原內的大致情况。 然后,他又详细地讲述了风狼草原內的各种生物。 最具威胁的,肯定就是那些能够释放风刃的风狼。 他们只用狩猎四只风狼,十只风羚羊就可以离开风狼草原。 工作十分简单。 把这些异兽带回来之后,就能获得三十两银子。 “程老师,就这么简单吗?” 王渊问道。 “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到时候可以穿著布甲,小心些,不会受伤,到时候我们会保护你,你们弓箭手只用小心射箭,儘量保证皮毛完整就行。” 程虬道。 “程老师,我知道了。” 王渊点点头,看来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麻烦。 “程老师,你知道司马老师是有什么事情要外出,需要外出多久吗?” 王渊问道。 “司马棠,我也不知道,你就先顶著他的活吧!” 程虬道。 “好!程老师!” 王渊点点头。 “好了,风狼草原的事情我也都告诉你,那我现在就走了。” 程虬起身,准备离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王渊说道: “你这酒还不错,给我来点。” “好!程老师,你稍等!” 王渊立刻去给程虬找来了一小瓶枸杞酒。 程虬拿著枸杞酒,离开了。 休息了一天,王渊就要去给司马棠代课。 该说不说,王渊的弓箭,虽然只是大成,但水准已经和司马棠差不多了。 毕竟,一项技艺达到圆满,必须得几十年如一日的磨练。 整个东陵武院,未必就有一个箭术圆满。 只要箭术小成,基本上就能过武科,比起自身修为,不会有太多人磨练某一项技艺。 王渊没有去靶场太早,他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出发。 来到靶场,一群武生早就在这里跃跃欲试。 王渊从中看到了林豹的身影,不过为了彰显武师威严,王渊没有閒著没事去搭话。 “咳咳咳!” 王渊像是清清嗓子,把眾人目光聚集过来之后,就道: “我叫王渊,永安三十九年举人,司马棠老师最近有事,接下来一段时间,由我来教你们射箭,你们学到了什么地方?” 看著面前的王渊,林豹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 昔日还都是他教王渊,结果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变成王渊过来教他了。 『达者为师。』 林豹在心中默念,消除杂念。 此时,已有人告诉王渊司马棠的课教到了什么进度。 “林豹!你认识王渊?” 林豹身边的人问道。 “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林豹没有多说,说得多了,也尷尬。 王渊已经知道了大致的进度,想了想之前司马棠教课时候的情况,有了判断。 “好了,你们都去拿上弓箭,我先演示一遍!之后,你们有不懂得地方,可以过来找我。” 王渊大声说道。 隨后,等所有人都拿好弓箭,看向他后,他就开始演示正確的握弓姿势,还有瞄准的技巧等等。 展示几遍之后,他就道: “你们自由练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王渊放下弓,对著眾人说道。 两个时辰传授下来,王渊的射箭进度大涨。 在教授別人,看出別人不足的时候,王渊可以从中吸取经验教训。 同时,教別人的过程,本身就是温故而知新。 教了两天,便是要集合去风狼草原的日子。 在程虬的带领下,王渊来到了一个仓库內。 仓库內,放著各种防具,头盔,皮甲,护腕,还有弓箭、刀、长枪等武器。 “先穿好防具,然后来我这边!” 胡院长对眾人说道。 听到这话,大家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王渊是个新手,但程虬已经告诉了他应该穿些什么防具,带什么武器。 防具,穿个皮甲就够了,铁甲太重,而且只有军队才能拥有铁甲。 然后武器,王渊自己带的有佩刀防身,只选了一个匕首,还有必须要带的弓,以及二十支箭,再背一个小盾牌。 除了王渊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弓手,二十支箭足够了。 整个箭矢十分特別,箭头是锋利的牙齿。 “莫非是狼牙?” 王渊想到,並且他的这个猜测十分准確,因为风狼的狼牙的破甲效果十分好,也是风狼草原的重要资源。 一共七人,两个弓箭手,剩下五人的主要职责就是收拢资源,保证弓箭手的安全。 所有人穿戴完毕,来到胡院长面前集合。 “院长,已经准备完毕!” 为首的程虬说道。 “好!” 胡院长点点头,又看向了王渊,道: “小王,这玄界和现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別,你不用太紧张。” “院长,我知道了。” 王渊点点头。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將玄界之门开启,祝你们狩猎愉快。” 胡院长对著眾人说道。 隨后,在七双目光注视下,他掀开了自己身边的黑布。 里面,赫然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头颅,而在头颅之上,插著一柄铁剑。 “这就是玄界?” 王渊满脸疑惑,这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只见胡院长伸出自己发光的手,上前握住铁剑,扭动剑柄。 隨著头盖骨的开裂,他们的面前出现一个如同镜面的大门,镜子中赫然就是一片草原。 “快进去!” 程虬推了推发愣的王渊,踏入玄界之门中。 第39章 风狼 隨著最后一人的进入,玄界之门开始关闭,一行七人来到一个没有尽头的草原之上。 头顶没有太阳,只有昏黄的光,脚下是有半人高的草地。 而在他们的落点,是一片诡异的原先空地,空地中央有著一块巨石,这块巨石就是最好的標誌地点,他们回来的时候,也要返回这里。 王渊还没有来过这样的草地,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不过,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好奇就拖累队伍,紧紧跟隨著,只是用余光打量著周围。 两个弓箭手被护卫在最中央的位置,侧翼有持盾者隨时护卫。 前方则是有两人持刀护卫,背后一人断后,是一个很標准的七人小队阵型。 按照来之前的计划,他们需要寻找到狼群,先把四头风狼的指標完成,击杀完风狼,再去猎杀十只风羚羊。 然后,就可以回到巨石处,等到玄界之门重启,离开。 整个过程大概需要费一天的时间。 不过,在玄界之中的时间流速是和外界不一样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玄界和现界的时间流速虽然没这么夸张,但基本上都是在十比一。 也就是在玄界中度过一天,和在外界度过一个时辰的情况是差不多的。 他们首先要找到风狼草原的一个狼群。 整个风狼草原有接近十万顷的面积,一共居住著十多个羊群,还有三个主要的狼群。 他们猎杀风狼,自然不能只逮著一个狼群。 那样的话,会破坏风狼草原狼群的平衡。 若是让狼群整合了,下一次进入猎杀的阻力就会变得很大。 而且一个完整的大狼群更加不好对付。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所以,他们会猎杀最大狼群的两只风狼,还有其他两个小狼群的一只头狼。 小队急速前进,快速找到主要狼群的位置,並占据了高位的逆风处,不会被下方的风狼轻易注视。 几十头狼四散在远处,几头年轻的风狼,不断警戒著周围的情况。 母狼们带著小狼玩耍,教他们狩猎,其乐融融。 最强壮的那头公狼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愜意地休息著。 程虬没有说话,对王渊指示了动手的动作,王渊立刻明白过意思来,瞄准那头狼王,连射两箭。 王渊早早判断了风向,两箭都成功命中。 而在王渊射箭的同时,另一人也瞄准另外一头健壮公狼,三箭连发,命中。 被射中的狼王哀嚎一声,周围的风狼立刻向狼王的方向看去。 见到狼王奄奄一息,失去领袖的它们立刻四散逃开,甚至没有一只狼注意到后边放暗箭的王渊。 狼王还想命令自己的下属,但它已经受伤严重。 伤重的狼王不再是狼王,只是败犬,它的同族不会再相信它,纷纷离它而去,它只能托著有些使唤不动的身体,走了两步,然后就倒地不起。 此时的七人小队已经收了弓箭,慢慢摸索过去。 实力最强的程虬率先摸索到了狼王身边,补了一刀。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穿喉。 他们小队已经狩猎过风狼不知道多少次了,整个流程都无比熟悉,也没有出现意外。 “热的风狼血,每人一碗!” 程虬拿出一个木碗,对著眾人说道,隨后他就熟练地给风狼放血。 这也算是他们狩猎队伍的隱形福利了,这些狼血要赶紧放出来,没办法等到离开的时候带走,自然就是狩猎小队分而食之。 一开始王渊还有些难以接受,茹毛饮血,实在有些恐怖。 但在眾人的目光之下,他还是喝了一碗。 虽然血腥,但这碗风狼血中蕴含著的力量却是十分吸引他。 一碗下肚,他就习惯了这个操作。 “小王!这风狼血不错吧!” 程虬大笑道。 其他人见著王渊皱眉喝下狼血的样子,也跟著大笑了出来。 这一碗血,抵得上一斤异兽肉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储存。 而王渊现在炼化了脾臟,消化功能得到提升,也不用担心消化不了这血。 两头狼,经过放血,平均每人都喝了三碗血,喝了半饱。 “风狼草原中,风狼是最强大的异兽,尸体暂时不用管,等我们猎杀了其他风狼,再回来拿!” 程虬把两头风狼放在一起,对其他人说道。 其他人也不再閒聊,重新进入狩猎状態,闭紧嘴巴,小心翼翼。 “下一头我先射。” 另一个弓箭手也和王渊约定了谁先射箭。 王渊自无不可,点头答应了。 这个小队,除了王渊,其他人都来过风狼草原数次,对这片草地十分熟悉。 很快就找到了接下来两个狼群的位置。 其中一个狼群被他们发现的时候,正在狩猎。 王渊见证了风狼的整个狩猎过程。 这些风狼就像是牧羊犬一样,操纵著整个羊群,用风刃把这些羊群驱赶到指定地点。 然后,等头狼挑选了狩猎目標,他们再集体攻击那个目標。 在这片风狼草原上,风羚羊就是他们饲养的家畜。 而这些风狼又是王渊他们这些猎人圈养的血食。 头狼刚將猎物咬死,还未开始享用最肥美的部位,用风狼牙齿製作的狼牙箭就贯穿了它的脖颈。 被突如其来的箭矢射中,风狼群立刻和之前那个狼群一样,四散逃开。 如法炮製,队伍又解决了两头狼。 光是喝血,七人都喝饱了。 解决完风狼,程虬就拿出了绳子。 “风羚羊,要带活的回去,用绳子套住它们的脖子就行。” 程虬用绳子做好一个套索,交给王渊。 “我知道了。” 王渊点头接过。 主要猎物猎杀完,草原上分散的风狼,別说偷袭他们,就算是重新聚集在一起都十分费劲。 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捕捉风羚羊。 捕捉风羚羊的时候,他们轻鬆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紧绷。 当然,风羚羊也是挑选最肥美的去猎杀。 搬血境武者,速度极快,跑起来就像是脱韁的野马,了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所需的十只羊抓住。 当然,捕捉的时候,配合十分重要。 风羚羊的蹄子非常有劲,就算是野马也不能轻易捉住,需要眾人如狼群般紧密协作。 王渊就是因为不熟悉流程,一只都没有套中,最后拿著一个空荡荡的绳索。 “哈哈哈!谁都有第一次!” 程虬笑著安慰道。 牵著羊,陆续回收了风狼尸体,七人小队唱著粗獷的歌,返回他们来的地方。 现在,胡院长还没有开启玄界之门,眾人只能坐在这片空地等待。 这个风狼草原並非没有尽头,狩猎的时候,王渊就见到了这片草原的尽头,是一片空洞的虚无。 隨著现界人对玄界中资源的开发,这片玄界就会慢慢失去它的生机,重新变回玄种。 这次的狩猎比王渊自己想像的要简单数倍,没有出现太大的差错。 那些风狼也几乎没有防备,基本上几箭下来就解决了。 其实也正常,他们一个月开启一次玄界。 这並不代表玄界在不开启的时候,就不运转了。 第40章 缉武 这种箭术,足以担当一位合格的將领。 “程老师,我先告辞了,有机会再一起练刀!” 王渊丟下断裂的木刀,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算算时间,差不多要出发了,不然就要赶不上下一次的会试。 现在的他,虽然已经二十一岁,但全身骨头玉化完成,髓血生生不息,即使算不上玉髓圆满,也差不多了。 回到小院,王渊先是给家里写了封信,告知自己即將进京赶考的事情,寄出信后,王渊找到钱元瑾。 既是告別,也是找他借些路上的盘缠。 这些年,他虽然工资不错,但为了修炼,每个月的薪水一下来,就光了,不剩些什么。 每年家里还有给他寄钱,也都被消耗的乾乾净净,留不下什么。 “元瑾兄,会试在即,我要准备出发了,特来和你告別。另外,路上还需要一些盘缠,不知元瑾兄能否借我一些。” 王渊开口道。 “王兄你这就要走了吗?钱的事情不必担心,不过是些许金银而已,王兄需要多少,只管开口。” 钱元瑾十分轻鬆地说道。 到了他们这种程度,钱財已经不再重要。 人情要比这些重的多,他自然愿意用些许钱財来收买人心。 他也十分意外王渊现在的修为,十分接近圆满,比他还要快上许多。 他现在也才炼化五臟,开始接触玉髓境的修行罢了。 “元瑾兄,不需要多的,只用十两金就行。” 对於现在的王渊来说,十两金已经是个可以轻鬆谈论的事情。 不过,寧国都城,永寧城路途遥远,的確需要费不菲的钱財。 钱元瑾当即叫来小廝,让他去把钱拿过来。 “王兄,除了钱財之外,永寧城十分遥远,你恐怕不好找马车,不如就让我家的车夫送你去吧!他熟悉路。另外到了永寧城,不好租房,你就住在我家在永寧城那边的宅子就行,反正也是空著。” 钱元瑾又说道。 王渊想了想,还真是这回事,路途遥远,没那么容易找到马车,就没有拒绝: “就听元瑾兄的。” “那好,你准备何时出发?我让车夫去武院接你!” 钱元瑾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明天吧!” 王渊道。 虽然空了差不多三四个月的时间,前往永寧城是足够的,但谁都不知道路上是否会出现什么么蛾子。 “好!” 钱元瑾点点头。 从钱家离开,王渊就回到了武院。 他要离开,自然要和胡院长说一声。 武院最近要准备解试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王渊等了很久,终於等到胡院长閒了下来。 “胡院长,打扰了。” 王渊略带歉意地说道。 “小王,你是想说离开武院,进京赶考的事情吧!” 胡院长猜出了王渊的来意。 “正是,院长,我正是向你告辞来了。” 王渊道。 “好!我准许了,不过你的职位我为你保留著,祝你旗开得胜!” 胡院长点了点头,没有刁难,和他当初说的一模一样。 王渊也懂了胡院长的意思,便是他若是此次失利,还能回武院继续当值。 武院的生活的確安逸,只用偶尔教教学生,自己有很多空閒时间。 尤其是他来了武院三年,已经算是一个老人了,能够每段时间都去一次玄界,收穫颇丰。 当然,这些事情留下来养老还可以,但王渊现在才二十一岁。 若是留下来,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了上升空间。 他还要拼一把。 况且,若是能侥倖得中状元,以后未来寻找玄种的事情也会轻鬆很多。 “多谢胡院长这些年的照顾,我一定铭记在心!” 表达完感谢,王渊就离开了胡院长书房,不再打扰他办公。 回到小院,王渊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十分简陋,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要带的。 只用去买些乾粮,带一些穿旧了的衣服足以。 第二天,钱元瑾坐著一辆马车来到武院。 “王老师,钱家公子找你!” 听到武生通知,王渊停止练功,背上包袱,走出武院。 一出武院大门,就见到了等候多时的钱元瑾。 钱元瑾一直送王渊出了城,这才离去,礼遇十足。 钱元瑾安排的车夫是个中年人,三四十岁的样子,手上也有些功夫,勉强到铁皮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血衰败跌落至此,还是最高只练到这里。 不过,王渊需要车夫,也不指望这车夫能够保护自己,只用把他送到指定位置就行。 路上,遇到过几个小毛贼,基本上听到王渊举人功名之后,就四散逃走。 王渊不是嗜杀之人,也没有去浪费时间追这些人。 只要弱肉强食的规则一直存在,就算把这些盗匪追上,都杀了。 过段时间,失去土地,无法生存,鋌而走险的人还是会走上梁山,成为新的拦路盗匪。 要想过上前世那种路不拾遗的大同生活,就必须从根本上改变,成为最强的那位。 “王大人,前边有家新开的客栈,要不停下落脚休息?”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钱家车夫说道。 晚上肯定是不能连夜赶路的,人马都要休息。 “好!” 王渊点点头。 车夫便把马车停靠在了这家客栈。 “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如果想要別的服务,本店也是有的。”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扭著腰肢过来,露了露胸前的一抹白腻。 “两间房,住宿,不用准备饭食。” 不用车夫开口,王渊道。 他感觉这家店有些奇怪,便不准备在这里吃饭。 奇怪归奇怪,但车夫要休息。 大不了王渊自己警惕一些。 而且,他们身著简朴,看上去就不像是大户的样子,不会平白无故被人盯上。 “一共五十文。” 见王源不感兴趣,老板娘没趣地说道。 王渊捏了一角碎银子,丟给老板娘。 等她找了零,就带著王渊和车夫来到二楼的客房。 进了客房,王渊一边练著导引术,一边听隔壁的动静。 车夫先去餵马,回屋洗了把脸,就躺下睡觉,没有出现意外。 一直到夜深人静之时,有人过来敲响了房门。 “缉武司查案,开门!” 来人雄壮有力,敲门声音沉重。 王渊本就没睡,他白天可以在马车上休息,也不会在意这一会儿的睡眠,上前开了门。 “你们有什么事?” 王渊问道。 两人穿著一身官服,手上拿著一卷画像,道: “缉拿逃犯,让我们进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 对於缉武司,王渊知道一点,东陵府就有缉武司的人。 这是一个在大周各国都有的组织,专门管理閒散武者。 侠以武犯禁。 那些拥有武力的武者,可不会都像王渊这般老实,不是触犯法律之人。 便需要一个专门的组织辖制,这缉武司便应运而生。 从良家子中选拔,缉拿作案武者。 缉武司在各国的权力地位不同,在寧国,缉武司的地位还算可以,也和他国的缉武司联动捉人。 “你们进来吧!” 王渊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他身上没有什么秘密,就简简单单地把两人放了进来。 “打扰了!” 检查完毕,確定没有藏人之后,两个缉武司的人就此离开。 “没事!” 王渊摇摇头,没有在意。 钱家车夫也被吵醒,搜查了一遍。 一整个客栈都检查完毕,確定没有奇怪的人之后,缉武司的人才骑马离开。 翌日,钱家车夫带著有些朦朧的睡眼,正准备去看看马,就发现马厩里的马都鲜血淋漓,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 “娘嘞!” 钱家车夫大叫道。 店家也注意到了这个声音,也惊叫起来。 王渊过来,看到这一幕也十分震惊,他昨天都没有睡觉,结果一觉醒来,这边的马就都被杀了个一乾二净。 能悄无声息地杀了这么多马,动手的人绝非善茬。 “还好我的马没死?” 一个客人看著马厩中惨死的马,没有发现自己的那一匹,十分庆幸。 “那你的马呢?” 一人问道。 “完蛋!丟了!没卵的偷马贼!” 那人也惊呼出声。 “王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这里距离永寧城还有一段距离,钱家车夫没了马,不知道该如何了。 “去附近的城镇上买一匹!” 王渊现在也顾不上追究杀马的贼人,还是赶路要紧。 幸亏走之前,找钱元瑾借够了盘缠。 不用问客栈掌柜,钱家车夫知道路。 就在王渊准备走出客栈时,老板和老板娘走了过来。 “客官,你们要去哪里?” 老板娘道。 “老板娘!我们在你家店里住宿,结果我们的马都杀了,你怎么赔我们?” 另一个客人走了过来,追问道。 “老板娘,我们要先去买匹马,等会儿回来,再说我们马匹被杀的事情。” 王渊说道。 他们住店,马匹被杀,这家店的老板肯定要负责。 “你们这么著急走,肯定是你们心虚,这马,兴许就是你杀的!” 老板娘瞪著眼睛道。 另外两个客人见状,也看向了王渊,正准备开口,就听王渊说道。 “我是东陵府的武举人,我没必要杀你们的马。昨日缉武司的人不是来过吗?应该是那个逃犯所为。” 王渊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身份。 武举人那可是有了官身,想要诬陷,那可是重罪。 见状,几个正打算人云亦云地客人立刻冷静了下来,其中一人指著老板娘道: “我瞧你个骚蹄子就不对劲,竟然怀疑举人老爷,你是活腻歪了!” “一定是这家店的老板所为,押他们去见官!” 另一人说道。 一匹马毕竟是重大財產,马死了不是一件小事。 没人敢质疑王渊的身份是否属实,都將矛头对准客栈的老板、老板娘。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临近的县衙,找官府的人过来处置。” 王渊说道。 “举人老爷说得在理,让官府的人来处置。” 其他人隨即附和。 客栈老板知道,这么多人,要赔肯定得把他们客栈赔光,但是想跑也跑不掉,这些人以及他们带著的僕人都虎视眈眈地顶著他们。 客栈內的所有人,最终只能一起出发,前往附近的城镇。 离这里最近的知县知道了此事,还有王渊要进京赶考的事情,拉著王渊的手,道: “王老弟,真是对不住,让你遇到了这种事情,这样,我们县赔你一匹马,你先进京赶考,这里的事情就由我处置,別耽误了你的时间。” “那就多谢韩老哥了。” 王渊点点头,没有拒绝。 鬼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官司要弄到什么时候,有了马,自己也没必要待在这里掺和。 钱家车夫虽然和新马有些不熟悉,新马也不如之前的马好使。 之前的马,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了,早就有感情了。 马死了,他心中十分难受,但路还要走下去。 对於路上的小插曲,王渊並不想掺和,能赶紧走就赶紧走。 马车继续前进,这次他们不再隨隨便便住店。 不是钱家车夫熟悉的老店坚决不去住,紧赶慢赶,终於到了永寧城。 永寧城的规模庞大,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他们来的很早,此时距离会试开始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钱家车夫老肖並没有离去,他要留在这里,陪同王渊,等他考完,再和他一起离开。 钱家虽然只是地方大族,但在永寧城也有空著的宅子,专供来京城的钱家人或者钱家的朋友使用。 王渊进了永寧城,就前往钱家大宅。 只是,这大宅位置比较偏僻,並不靠近皇城。 虽然位置偏僻,但地方倒是不小,有很多空出来的房间,王渊赶考期间,就住在这里就行。 “老肖!” 留守宅子的钱家僕人认出车夫老肖。 “这是新进的王举人,瑾少爷的朋友,过来京城赶考,你快叫罗管家过来,给王大人安排一个房间。” 肖对门房说道。 门房立刻知会的罗管家,老肖则是过去停放马车。 “王大人,这边请!” 罗管家一出来,便十分恭维。 王渊点点头,跟了上去。 第41章 会试 钱家宅院並没有留多少人,一个管家,两个老僕看守。 给王渊安排了房间,罗管家就著急忙慌地去准备饭食。 宅子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去外边买回来。 “王大人,今天时候不早了,街上没有卖菜的,这是永寧城的驴肉火烧,你今天应付一下,明天再买好菜招待。” 罗管家把驴肉火烧呈到王渊面前,有些畏畏缩缩地说道,生怕眼前的年轻人不满意。 “罗管家,麻烦你了。” 王渊摆摆手,並不介意。 一路舟车劳顿,他的適应能力很强,很快就適应了在永寧城的生活。 永寧城虽然繁华,钱家留在这里的宅子却比在东陵府的要破落一些,毕竟,东陵府才是他们钱家的根基,永寧城留著的房子只是为了保持联繫。 王渊也没有在这边閒逛,除了前几天要报名会试的事情,之后每日就是蜗居宅子內练武。 他现在十分接近玉髓圆满,但还有进步的空间,他就不会懈怠。 在他到钱家后没多久,钱家宅子就又来了一位远方的客人。 也是来进京赶考,是钱家的亲戚,名叫孙行云,善使长枪。 二人同住一屋檐下,时常能见到,几番就熟稔了下来。 “王举人!过两招?” 孙行云找到王渊,十分自来熟地说道。 “孙兄!也好。” 王渊点点头,答应了。 他並不常与人比试,刀枪无眼,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很难掌控住那个不伤人的度。 此番以武会友,双方也可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就稍微玩玩。 孙行云卸掉自己长枪的枪头,缠上红布,便是准备妥善。 钱家宅邸內没有木刀,王渊只能让罗管家找来一根木棍。 都是男人,没有那么矫情。 来到演武场,互相拱手,孙行云便拖动长枪先攻。 一根三米长木棍,被他耍得游刃有余,功夫极深。 攻击密而有序,宛若游龙。 王渊只是適时格挡,毫不鬆懈。 孙行云数招不见优势,额头冷汗直冒。 眼前这人,明明练的不是精深刀法,估计就是最简单的单刀,却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差错,就像一个浸淫此道的老刀客,去繁化简,返璞归真。 当然,王渊就是只会这些,但他把这些东西练到了圆满,把招式融入到了身体,人刀合一。 他也可以练更精深的刀法,只是他觉得,再精深的刀法,学艺不精,未必就比基本功圆满练的好。 所以,他就先只练单刀法选,一直练到圆满,而不是贪多,学杂。 几番僵持之下,因为两人都束手束脚,胜负难分。 “不玩了,不玩了。” 孙行云收棍道。 会试在即,若是受了伤,肯定会影响会试成绩,稍微过两招就行了。 “孙兄,承让了!” 王渊拱手。 能有魄力来参加会试,实力都是不俗,此番交战让王渊也失去了些底气。 一个孙行云就如此厉害。 天下英雄真如过江之鯽! “王兄,要不要去武王庙祭拜一番,討个好彩头?” 孙行云擦了擦汗,问道。 “好!” 王渊点头答应。 整天待在宅子里,的確该出去透透气。 二人收拾了一番,便出门向著武王庙走去。 武王庙,人潮涌动。 武举在即,来自全寧国四面八方的武生多多少少会来祭拜。 一个面容俊秀,手拿摺扇,光看面相分不清男女的人正要展开手中的摺扇,一个不注意打到了旁边的路人。 王渊察觉到向自己袭来的摺扇,一把握住,然后目光就与眼前这人对视上了。 就在这一刻,王渊感觉自己的心臟扑通扑通地跳得很急,就像是怦然心动。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虽然眼前之人的確面容清秀,但穿著男装,似乎是个男人,自己不至於会有这种感觉吧。 然而,那种悸动感却始终没有停滯下来。 “你这傢伙,拿我家小……小少爷的扇子干什么!?” 摺扇少年身边的丫鬟呵斥道。 “嗷!抱歉,我以为贵公子是要袭击我。” 王渊匆匆鬆开手,道了个歉,走进武王庙。 贵少年望了望王渊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小姐!刚才那傢伙好无礼!” 回到马车,丫鬟吐吐舌头道。 “兰儿,我刚才路过那傢伙的时候,觉得心砰砰砰地乱跳,不知道是怎么了。” 坐上马车,女扮男装的少女才开口。 “小姐,你身体不適?” 丫鬟关心问道。 “算了,没什么,回去吧!” 少女摇了摇头。 马车,向著司家府邸方向驶去。 武王庙內,王渊迟迟忘不了之前的那个插曲。 他多想了一会儿,就想通了。 並不是他怦然心动,而是七窍玲瓏心在作祟。 当然,现在他没办法追究七窍玲瓏心的麻烦,只能等回钱家之后再说。 武王庙供奉的是,那位初代寧国公,姬穗。 看著姬穗的塑像,王渊心中腹誹一番。 若是之前,来此祭拜,或许那位羽化高人,真能祝福一番。 现在,姬穗已死,再无可能。 总之就是个心理作用。 祭拜完,王渊和孙行云结伴回到钱家。 他们都是乡巴佬,对永寧城的事情一窍不通,自然不可能知道之前那个女扮男装的傢伙是谁。 而且,这只是一个插曲,孙行云甚至没有多开一句玩笑。 夜里,王渊入梦,见到白狐。 “前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渊带著质问的语气问道。 他们一起相处一千多个日夜,早就熟悉无比,稍微不尊敬一下,也无伤大雅。 “那傢伙有和【惑心】相似的神通,我想让她做我的母亲,应该是这样说的吧!” 白狐道。 “她身上有类似【惑心】的玄种?” 王渊明白了过来。 那人是出生就带玄种,保底能入通玄境的傢伙。 “对!不过玄种是玄种,神通是神通,就算是一样的玄种,未必会结出同样的神通。” 白狐又纠正了一遍。 “我明白了。玄种是神通的基础,但具体能得什么神通,並不固定。” 王渊点点头。 “对!但是你为什么要跑掉,你怎么不去搭訕?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 白狐有些不满地说道。 “前辈,那样太冒昧了。” 王渊道。 一人一狐爭吵一番之后,双方互不追究对方的问题,这事才算了结。 不过,白狐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渊只能尽力去满足。 当然,七窍玲瓏心就算有王渊的气血供养,也只还剩下三年的寿命。 三年时间到了,它就未必能有选择的机会。 时间一点点推移,转眼间,会试举行在即。 王渊拿著考试凭证,和孙行云一同来到寧国的最高武院,永寧武院,准备参加这场会试。 这次考试,允许带自己的武器来,王渊就带著他那把名为『赤炟』的刀。 所有考生被聚集在了一个沙场周围的高楼上,最內的沙场井然有序地排列著,若是看过寧国地图的人见识到这个沙场,便能立即看出这就是仿照寧国地图,进行模擬的一个沙盘,只是沙盘很大,比王渊之前见过的演武场都要大。 现在考试尚未开始,大家被分散在沙场周围,不能轻易走动。 虽然没有严明考试內容,但王渊大约能够擦测出,和眼前这个巨大的沙场有关。 “或许,这就是一个玄界?” 王渊想到了这点。 他认真地看著沙场上的每一处地方,把这些牢牢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他还在这个沙场上发现了自己的家乡,东陵府的位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环绕沙场的楼上的人越来越多,就像是看足球赛的球迷,俯视著沙场上的情况。 “时辰到!来晚的那几个人视为放弃此次考试资格。” 就在这时,最高那一层楼上,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这道声音的穿透性很强,几乎每一个人都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我是本次考试的主考官,接下来我將告知你们此次考试的內容,但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对天发誓,考试结束之后,绝不透露此次考试的任何一点內容。” 白鬍子壮汉严肃地说道。 虽然在会试报名地时候,就有相关地保密协议,但再开启玄界之前,他还是要重申一遍。 等到空气沉默一阵之后,有人立刻道: “我们愿意发誓,绝不透露!” 之后,越来越多地人跟著说道。 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次会试。 “好!你们现在和我一起以寧国公,以大周天子发誓!” 一个个的发誓自然算不得什么,只有以天子起誓,才能真正算数。 天子之位,九五至尊,天地共主,通天修为,以此立誓,破誓的代价极其高昂。 隨后,眾人按照白鬍子壮汉的指示,开始发誓。 等到发誓环节结束,几个嘴巴没有张开的傢伙立刻就被一队卫兵拖了出来。 “我只是忘记张嘴了,我现在就发誓!我……” 这些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卫兵拖了出去。 等到这些人都被赶走之后,白鬍子壮汉俯视著眾人,道: “下方的沙场是你们即將进入的战场,接下来你们將进入这个玄界,分散在玄界中一个和寧国极其相似的地方,成为现界使者,引导此方玄界中的人,抵抗各种各样的入侵威胁,你们在玄界之中的表现,將决定你们最终的成绩。” “现在,你们明白考试內容了吗?” 最高楼上的一个白鬍子壮汉说道。 之后,他没有理会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让人重复了两遍。 “考核標准已经重申两遍,现在,考试正式开始。” 隨后,沙盘之上,发出一道亮光,所有考生被这道亮光笼罩,视野中,一切事物都消失不见。 王渊十分迷惑,等他视野恢復的时候,出现在了一座城的中心,周围无数人注视著这里。 “使者!” 见到王渊从一束光中出现,领头的几人立刻跪拜了下来,表示尊敬。 “这里是玄界?” 王渊有些迷惑。 他只进过一个玄界,上一次进的玄界是在一个草原上,没有人类存在。 他一直以为,玄界之中,人类无法生存,现在看来並非如此。 除此之外,他以为玄界之门都是必须得开一个门才能进入。 现在看来,这个门只是一个代称,一道光也可以是玄界之门,就像传送门也不是一个门一样。 “都起来吧!” 虽然还没有搞懂情况,但王渊见眼前眾人,犹如跪拜仙神一样跪拜自己,而且长跪不起,有点无法適应。 这里的人似乎是能够听懂王渊的话,乌泱泱地又站了起来。 “使者!” 一个拄著拐杖的老者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渊问道。 “回使者的话,这里是拜月城!” 老者恭敬地说道。 “让这些人都散了吧,你告诉我具体情况!” 王渊道。 被一堆人盯著,他始终觉得不自在。 “是!使者!” 老者立刻让人把拜月城的居民遣散。 之后,老者带王渊来到一个类似城主府的地方。 “使者!我是拜月城的副城主,您如今到来,这城主之位,自然就归您所有!” 老人对王渊说道。 “你说的使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渊直白的问道。 虽然,他大概知道,这里的所谓使者,就是会试的近千名考生,但还是要细问一番,此方世界的人是如何理解的。 “一百年前,神明降下预言,寧国將有灭顶之灾降临,但在灾难来临之前,会有一千名来自上界的使者降临在寧国的各个城池,带领我们抵抗此次灾难。” 年纪颇大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说道,说著,眼中放出精光,那是虔诚的目光。 “一百年前?” 王渊看了老者一眼。 “是啊!凡是寧国臣民,都在那天听到了神明预言!” 说著,老者眼中流下了泪水,仿佛神明之音犹在耳中。 “老伯,你多大了?” 王渊问道。 “回上使!我一百一十了,当初我亲自听过神明预言,所以能及时迎接上使的到来。” 老伯恭敬地说道。 话语中还带著一丝自豪。 一百一十,若是养生得当,拥有玉髓境修为,还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被那个所谓『神明』灌输了天灾降世的预言,然后等他们到来。 但事实上,这对现界的人来说,只是一场会试。 第42章 治內 说是只是,或许是有些过了。 会试是寧国最重要的考试,名次高者,可能就能进入寧国权力最高层,有能入通玄的机会。 但就算如此,仍然改变不了,这个玄界就是为了他们所谓会试而生的事实。 现界和玄界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到恐怖。 或许,在现界人眼中,玄界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老伯,带我去我的房间!” 王渊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他们现在,肯定是要带领各自的城池抵抗灾难入侵。 但他现在孤身一人,实在没有安全感,他想要和七窍玲瓏心商量一番。 虽然七窍玲瓏心並不怎么智能,但总是自己最熟悉的人,能给自己一些不同的看法。 王渊玉髓圆满,能够控制自己入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前辈!” 王渊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大白天来见我。” 七窍玲瓏心有些奇怪地道。 “前辈,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玄界之中,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王渊问得十分直白。 他和七窍玲瓏心一体同心,没必要给什么弯弯绕绕。 七窍玲瓏心眼珠子转了转,在王渊身边走了一圈。 “考试规则我已经知道,应该就是寧国的那几位已经知道了姬穗之死。” 七窍玲瓏心道。 “所以这次考试,便是对我们的考验,想要看看我们如何抵抗其他柱国的入侵?” 这一点王渊也想到了。 这是在为接下来的战爭培养將领。 恐怕,许多达官显贵的后人,也进入了这个玄界之中。 “管他呢?寧国迟早要亡,只不过是以不同的方式,我们的位置现在比较偏內部,你晚点被淘汰,成绩应该就不会差。” 七窍玲瓏心道。 “前辈,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寧国內部?” 王渊有些警惕地看向白狐,他可没多说什么。 “我能听到外界的声音,这拜月城本来就是寧国南方中心的一座小城!” 七窍玲瓏心道。 “前辈聪慧!” 王渊以夸讚,搪塞自己的怀疑。 不过,还是要早点解决七窍玲瓏心的事情。 “那前辈觉得,我们该如何做?” 王渊问道。 “积粮,练兵,观望!” 七窍玲瓏心概括了自己的观点。 “前辈和我想得一样。” 王渊点了点头,道。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聊的,他就准备从梦中醒来。 但眾所周知,睡是自己能够控制的,醒却没办法。 “前辈!” 王渊喊了句。 白狐知道他的意思,不用他多嘴,下一刻,王渊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老伯!” 王渊醒来之后,就走出门,寻找之前那个老伯的身影。 “城主,我在!” 立在门前的老者恭敬地说道。 “老伯,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 王渊这时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老伯的名字。 “王前尘!” 老伯字正腔圆地说道。 王渊有些意外,眼前这个老伯竟然和自己是同一姓氏,当真是巧合非凡。 不过,也没什么。 毕竟,王姓是个大姓,姓王的人海了去了。 “老伯!寧国如今的情况如何?可有外患,內忧?” 王渊问道。 “无外患,无內忧!” 老伯道。 之后,王渊跟著这老伯来到一个书房,老伯把这个玄界之中的寧国情况告诉了王渊。 这个寧国似乎是为了避忌讳,还是如何,一开始就没有国王的概念,都是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自立著。 对此,王渊也能理解。 毕竟,这是为了一场会试而诞生的城池,若是有了王城,那么降临在王城的考生天然就有了优势。 当然,也是要和现界中的那个寧国避讳。 “拜月城现在有多少人口?” 王渊问道。 “城內有人口十二万,若是算上城外乡镇,能有三十万人。” 王前尘知无不答。 『三十万,除开老弱病残,最多徵兵两万,就是极限了。』 王渊在心中盘算著,他多少读过兵书,有些概念。 不过,就算是两万兵力,也是不堪大用的民兵,连兵阵都无法结成。 “城內有多少守军?” 王渊问道。 “五百守军,算上各家的民兵,能有两千!” 王前尘答道。 “老伯,拜月城的武者实力如何?” “磨皮境三百来人,搬血境二十五人,玉髓境,除了老身,便只剩下另外一个年轻人了。” “那人是谁?” “石傲!” 沉思了一会儿,王渊道: “老伯,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看著王渊,王前尘,立刻道: “城主,我在此等候您一百年了,您如何说,老朽便如何做就是!” “好!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那个石傲来见我!” 王渊命令道。 他已经知道那位名叫石傲的傢伙,似乎和王前尘並不对付,也不会相信上界来使的预言。 若是不能收服这个名叫石傲的傢伙,他是无法掌控拜月城的。 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老朽遵命!” 老者拄著拐杖道。 “另外,派使者去周围城镇打探情况,看看其他上界使者是否到来!” 王渊又补充了一句。 之后,王渊就在城主府打熬武功,等待王前尘的消息。 王前尘给他配了几个小廝,可以用於传话使用。 …… “爷爷!你就这么让位给那位所谓的上界来使了吗?” 在出发去请石傲之前,王前尘的孙子,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大乱將起,我们只能依靠上使了!” 王前尘平淡的说道。 之后,这个百岁老人就驾驶马车,来到石家府邸。 “家主!老城主求见!” 演武场上,一个僕从低头对著演武场上耍著大锤的中年人说道。 “那个老头让父亲你过去,是打算让贤了吗?老不死的傢伙,一直鼓吹什么上界来使,末日降临,叫了百年,也不见末日的影子。” 石傲身边,一个站桩少年喃喃道。 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继续耍著大锤,没有回答。 百年时间足以冲刷一切,哪怕一百年前,主导玄界的神明真的降下神諭,百年后的今天,除开一些老头子,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这个寓言了。 “继续站桩,不要停!” 耍锤汉子收起锤头,道。 隨后,他走到书房。 今天,他得到了消息,那个所谓上使真的如预言一般,降临拜月城。 之后,他就知道,那位上使迟早会来找他。 思索良久,石傲让人將王前尘请了进来。 “前辈!” 石傲恭敬地说道。 虽然王前尘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但石傲知道,眼前这个老者绝不是可以轻视的对象。 能坐稳城主之位一甲子,六十年啊!哪里是简单角色。 “石傲!你今日为何不隨我一同迎接上使者?附近诸城的使者都已降临世间,你还不相信百年之前的那个预言吗?” 满脸沧桑的王前尘严肃地说道。 石傲沉默不语。 “石傲!现在使者到来,不是你我门户之间的时候,这场灾难关乎每个人,上使要见你,你隨我去城主府吧!” 王前尘道。 “前辈,我尊敬你,但此事,还需商议。” 石傲没有轻易答应,这明显有鬼。 “若是上使来找你,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王前尘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回到城主府,王前尘惭愧地道: “城主,是老朽无能,没法把石傲请过来!” “看来我这个城主也是名不副实啊!” 王渊感嘆道。 “老朽无能!” 王前尘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我陪你走一遭,看看这个石傲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渊说道。 现在,外敌情况尚未明了,但他要想有所作为,在此次外敌入侵中做出贡献,必须得整肃拜月城。 拜月城不能有第二个声音。 石家府邸,僕役又匯报导: “家主!老城主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一个年轻人。” “嗯!让他们进来。” 石傲沉思一番,道。 王渊穿著拜月城最昂贵的软甲,带著几个搬血好手,走进了石家。 石傲只允许王前尘和王渊进入,其他人都被屏退在演武场外。 “石傲!你可知道我是谁?” 王渊看向石傲,淡淡地问道。 “你就是上界来使?” 石傲也感受到了王渊的气势,但还是有些不確定地说道。 “你可以这么称呼我。” 王渊道。 “石傲,我已经让位於使者,现在上使就是拜月城的城主。” 王前尘说道。 “城主大人!” 石傲拱拱手,行礼道。 “你知道我来找你所为何事?” 王渊问道。 “城主请直言,若是需要配合,我一定竭尽全力。” 石傲说道。 “你听说过百年大劫的事情吗?” 王渊问道。 “属下小时候听长辈提起过。” 石傲语气颇为恭敬,但他內心如何想,谁都不知道。 “大劫来临,谁都逃不掉,我需要你们石家全力配合招兵,另外,整个拜月城,都要进入戒备状態。” 王渊淡淡地说道。 “城主,我知道了。” 石傲回道。 “我们过两招?” 王渊道。 他已经弄清了这个玄界的战力情况。 最高只有玉髓境武者,而且玄界玉髓武者是要比现界玉髓弱许多的,更何况王渊现在已经玉髓圆满,还有七窍玲瓏心助力。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只身闯入石家。 “城主,这样就大可不必了吧?” 石傲有些迟疑。 “只是切磋一番罢了!” 王渊道。 虽然嘴上书说著切磋,王渊还是拔出了腰间的赤炟。 “好!” 石傲也拿起两个百斤重锤。 这样的锤子,挥舞起来就十分费力,伤害也十分恐怖。 虽然是切磋,但若是失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渊提刀向前,圆满螳螂腿全力运转下如鬼魅般出现在石傲身前。 石傲勉强反应,但双锤刚把王渊逼退,那闪著赤光的长刀就不知何时又近了他身。 刀光闪烁,石傲已经摸不著头脑,败下阵来。 明明看到了刀势,却根本来不及躲闪。 “太笨重了。” 王渊刀背落在石傲的脖子上,摇了摇头。 “父亲!” 石傲之子见自己父亲几个回合就轻易落败,也是慌了神。 “家主!” 石家的家丁护院也都拿起武器。 “城主,我认输!” 石傲嘆了口气。 “石家所有护院归为城卫军,你封为千户,明日清晨,带兵去校场训练。” 王渊淡淡地说道。 隨后,他收刀,走出了石家。 在整合拜月城大族力量的同时,王渊还派出了原先城卫军去乡镇徵兵,收缴粮食,封城,做好守城的准备。 拜月城附近的一个村落,按照新城主的要求,一队身著简易鎧甲的卫兵来到村子,找到村长。 “城主號令,每家每户,三丁取一,去拜月城服役,违令者,斩!” “草民领命!” 村长连连跪下,接下命令。 之后,这队卫兵,挨家挨户地徵收青壮入伍,徵收徭役。 铁柱刚在村子疯跑完,回到家,就见到自家阿爷在收拾东西。 “阿爷!你要去哪儿啊?” 铁柱擦了擦鼻涕,问道。 “阿爷要去城里办事。” 黝黑汉子说道。 “办啥事啊?” 铁柱问道。 “估计又是给哪个官老爷修宅子。” 黝黑汉子猜测道,以往,服役都是去给城里的大族修宅子去了,估计这次也不例外。 “阿爷!那你啥时候回来啊?” 铁柱的鼻涕又流了下来。 “等麦子熟了,阿爷就回来了,阿爷还要回来割麦子呢!” 黝黑汉子说道。 “嗷!” 铁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目送自己阿爷离开。 黝黑汉子来到拜月城,才发现事情似乎好像有些不对劲起来。 整个拜月城,在短短的时间內大变了样,所有城门都被严格把控了起来,进城容易出城难。 而且,各家坊市,街道也有兵丁巡逻,整个拜月城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 而他们这些被征了徭役的人,要修的也不是大族的家宅,而是护城河,还有新的校场,填补城墙。 每天,各个校场都有兵丁训练的声音传来。 也不知道,拜月城何时多了这么多的兵丁。 仅仅十天,拜月城就完成了这些变化。 城主府內,王渊苦恼地看著书桌上的信件。 虽然拜月城正在朝著他设想的情况发展,但周围城池的状况却是不容乐观。 寧国最外围的几个城,已经遭到了一个名为罗剎的鬼东西袭击。 而他周围的几个城池竟然在內斗,还有一个傢伙,刚降临,就被本地人布阵诛杀了,也不知道是真死了,还是被淘汰了回到现界。 后者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只是一场会试,没必要真的死人。 而存活下来的那几个城池,不断给他发著类似鸿门宴邀请的信件。 第43章 罗剎 没办法,那个所谓入侵者强的简直离谱。 恶鬼罗剎,铁浮图,狼骑兵,象甲兵。 这些鬼东西,和寧国本地的兵种相差太大了。 守军在他们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个衝锋,本地守军就立刻散了。 他们这些所谓上界使者,仅凭个人武力根本无法做出更多的事情,整个寧国外围火速沦陷。 绝大多数城都无力回天。 留存下来的人,便想到这次会试,说不定是比的谁能活得更久,於是就开始內乱了起来。 尤其是降落在最安全中心的那几座城,更是內斗到了疯狂的地步。 外边扛不住,內部又內乱不休,搞得王渊头都大了。 他还想找几个同盟伙伴,一起抵抗,结果一个个的都想吞併他。 王渊不是白痴,对此丝毫不理会。 现在,近千城池,只剩下一半。 就在这时,王前尘给王渊安排的一个小廝,敲了敲书房的门。 “何事?” 王渊问道。 “城主,有人想要见您硬闯拜月城,石千户已经布阵围住,很快就能捉拿!” 小廝道。 “我知道了。” 王渊点点头,决定去见见那个闯入者。 能在这个时候硬闯拜月城,实力不俗,恐怕也是一个武举人。 来到城外,几百人的兵阵將一个使枪之人团团围住,让他进退两难。 “孙兄!” 见到眼前之人,王渊十分亲切,原来是孙行云。 “王兄!” 见到王渊,孙行云也鬆了口气。 围住他的这些兵士都身穿甲冑,防护充足,配合得力,让他难以突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这次来是投靠来了,也不可能伤人。 “石千户,散阵!” 王渊底气十足地说道。 得到王渊命令,石傲便下令散阵。 弓兵,盾兵,刀斧手,长枪兵依次散开,孙行云得以喘息。 “王兄!几日不见,我已经落魄至此。” 孙行云走向王渊,惭愧地说道。 王渊看到他身上破烂的鎧甲,知道此人遭遇了不小的灾祸。 “孙兄,我们进城说话吧!” 现在,孙行云落得如此下场,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王渊便带他进城,让大夫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 孙行云的伤势处理好后,王渊就单独见了他。 “孙兄,你遭遇了什么,如此狼狈?” 王渊带著关切地问道。 现在的孙行云,很难成为王渊的竞爭对手,王渊没必要太过於防著他。 “王兄,说来惭愧,我还没在城中站稳脚跟,罗剎军便攻入城,我只能一路逃命,在来到拜月城之前,我去了另外一个城,结果那个城池的贱人想要害我,幸亏我跑得快,要不然真就留在那里了,后来我在路上遇到了你派出的斥候,於是就来到拜月城,想要投靠你。” 孙行云解释了来龙去脉。 王渊算是明白了,过程。 “罗剎军?” 王渊听到了重点,於是便问道: “孙兄可知罗剎军的面貌?” “青面獠牙,身著重鎧,便是罗剎!这不是重点,而是这些罗剎人数虽然不多,只有三五人的规模,但有通玄实力。” 孙行云有些后怕地说道。 “通玄?这我们如何抗衡得了?” 王渊也十分震惊,难怪最外边城镇的那么多人都阻挡不了罗剎,竟是有通玄高手在。 这个玄界实力最高的人也不过是玉髓境,就算他们这些考生,存在通玄高手的可能性也十分低。 原因无他,玄种有数,就算是有大族子弟,也不可能轻易获得玄种。 通玄强者入內,他们难道就只有等死的下场吗? 还是说,向內进发,攻打里面的城池,看谁能活到最后。 但是,王渊知道如今寧国的情况。 內忧他不知道,这外患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像是附近拥有罗剎军的燕国,重甲铁浮图的中山国,都对寧国虎视眈眈。 要知道,他们在这个沙盘玄界参加考试,不仅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更重要的是外边时刻注视著他们情况的那些考官们。 如果在这个时候內斗,这肯定不是皇位之上那位想要看到的。 更不会是那些掌权之人想要看到的。 这些挑起內斗的人,恐怕不仅不能靠著苟活拿到高分,更会因此率先被淘汰。 “孙兄!你说那些罗剎中有通玄者存在?” 突然,王渊想到一件事,既然孙行云能够逃过来。 那些通玄罗剎,恐怕也不远了。 “是!” 孙行云点头。 “不好!” 王渊心感不妙。 隨后,他立刻走了出去,找到时刻跟著自己的小廝,道: “通知王前尘,派出斥候,搜查周围情况,另外通知所有將领,来城主府匯合!” 不久之后,城主府內聚集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都是拜月城內的搬血境武者,其中大半都是王渊封的將领,都是为了守城而封。 眾人沉默著,等待王渊开口。 一开始,大部分人都还是不服王渊的管束。 但自从罗剎军侵袭肆虐之后,他们也慢慢相信了百年前的那个所谓预言,把最后希望寄托在王渊身上。 王渊虽然没有见识过通玄武者出手,但他读过兵书。 知道兵阵能够消耗困锁围死通玄武者,哪怕是一千普通人,配合得当,也能杀死通玄强者。 但拜月城真正有战斗力的官兵,满打满算只有三千,虽然新招收的民兵很多。 但这些人才训练不到十天,不说有战斗力发挥作用了,能够见到罗剎不跑,都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诸位,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王渊沉声道,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扫过。 “城主,如今恶鬼罗剎降世,还请城主救我们!” 王前尘上前道。 “诸位,恶鬼罗剎会袭击每一个城,哪怕在內陆平原,也无法倖免,诸位不要抱有侥倖心理,只有我们合力击退罗剎,才有存活的机会!” 王渊沉声道。 “誓死守卫拜月城!” 石傲说道。 隨后,其他武者也开始附和起来。 声音震天,气势恢宏! “此话是你们说的,那便要做到,不日罗剎攻城,我要你们结阵出城迎敌,届时我会亲自盯著你们,叛军逃离者,杀无赦!” 王渊冷冷地说道。 现在,整顿军纪,是肯定来不及了。 想要让兵阵能快速拥有战斗力,那就只有督战队了。 只有让督战队出马,才能快速让这些不懂配合的兵卒快速形成战力。 兵卒三千,加上新征的民兵五千,有足够的容量,可以堆死那些所谓的恶鬼罗剎了。 王渊说完,在场的诸位都沉默了。 直面罗剎,他们根本没有这个勇气。 但,王渊就是要逼他们,逼他们发挥作用,哪怕只是挡罗剎一刀,消耗罗剎一点力气,也是好的。 慈不掌兵,王渊已经明白了此次会试的考核內容,便是让他们以兵阵对通玄。 训斥完这些將领,王渊就派发了相应的作战任务,等到罗剎小队攻城之时,他们就要拼死去填。 “如有反对者,现在就出列!” 王渊对著眾人说道。 “我反对,凭什么王家人要留在后面督战,我们却要……” 在这人说话的时候,王渊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军令已下,便没有你反对的机会!” 王渊拔出赤炟,当著眾人的面,將这名反对者的头颅砍下。 其余人都按住武器,想要出手。 “城主!我等听命!” 石傲单膝跪下,道。 石傲服软,其他人,也都说不出话来。 这石傲接的任务是最危险的那几个之一,都没说什么,他们又怎么好意思再多话。 將眾人屏退后,王渊把王前尘单独留下。 “王伯!你知道,此次危机,除此之外,没有別的任何办法,这些罗剎小队已经分散闯入寧国各城,逃不掉的。没有一座城能够倖免!” 王渊对王前尘说道。 “城主,老朽知道!” 王前尘嘆著气说道。 “拜月城,就靠你们了,若是守不住,一切都结束了。” 王渊对王前尘说道。 他现在这种暴虐行径,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兵变。 但他没得选。 不过,若是能击杀几个通玄罗剎,此次会试就差不多结束了。 毕竟,能做到这一点的,这群武举人中没有几个。 最外围的城池,连內部都未整顿好,罗剎就攻打了上来,就算有心抵抗,也无能为力。 况且,此次考试的內容十分模糊。 考官基本上就是把他们丟在了这个玄界之中,没有透露多余內容。 绝大多数人还以为是比谁能活到最后,毕竟这通玄者岂是那么容易就抗衡的。 兵阵理论是理论,更何况,这理论中需要的兵卒素质极高,基本上没有几个城能满足的。 所以,王渊就在赌击杀了通玄罗剎之后,这场会试能否结束。 当天夜里,守军发现护城河外,有绿光游荡,但因为天色太晚根本看不清。 王渊此时尚未入眠,来到城边去看时,绿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城主大人,此事我们守夜的兵卒都看见了,绝非欺骗!” 报告的一个什长惶恐地说道。 “今夜,我陪你们留在这里。” 王渊淡淡地说道。 至於其他將领,王渊没有打扰。 当夜平安无事,而等到第二天中午,就见五个带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骑兵立於拜月城前。 此时,城內的官兵也准备多时。 “这就是罗剎了?看上去就是普通骑兵,怎么被传成了恶鬼?” 王渊倒是没觉得这五个骑兵有什么特殊的。 只见罗剎军立於拜月城五百米处,一个罗剎骑兵拿出一把大弓,弯弓搭箭。 一箭射出,王渊意识到不对,立刻闪身躲去。 那个罗剎骑兵就一直瞄准,而不射出那一箭,最后几番瞄准,收回了弓。 “开城门,出兵!” 王渊一声令下,城门打开。 战鼓擂起。 早早等候多时的骑兵率先衝出,同时步兵紧隨其后。 在这群兵卒的侧翼和背后,始终有王家督战队,提刀督守。 骑兵並没有直接衝锋,而是按照命令,来到相应节点,立在最前的是民兵兵卒。 “退半步者,格杀无论!” 督战队不断在一旁维持秩序。 这些督战队中的人,基本上都有马,居高临下,一刀便能带走一人。 很快,火牛阵便按照计划,施展开来,隨时能够迎敌。 面对王渊摆出的火牛阵,为首的罗剎拔出一把长枪,枪头没有系红缨,而是燃烧著绿焰,罗剎兵们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始了衝锋,丝毫不惧王渊摆出的阵法。 五个罗剎骑兵如恶鬼般闯入阵中,军阵开始收缩,原本攻伐的火牛阵变成困阵,一圈一圈困住罗剎,弓箭手开始放箭,拜月城守军射出的弓箭落在罗剎的盔甲上,没能起到一点作用,便被弹开。 眨眼间,便有人身死,惨叫声不绝於耳。 训练不足的兵阵立刻骚动起来,隱隱有向后退的趋势。 其中一个罗剎,朝著天上射出一箭。 羽箭遁入天空,化作无数幽绿火焰,降落在人群中。 王渊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这或许就是罗剎通玄的一种能力,便是如这般的邪火。 王渊看出来了,这火焰虽然对大多数人都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这种神异的手段还是嚇到了许多人。 “这根本不是人能对付的,这是恶鬼!快逃啊!” 隨著一处的溃败,整个兵阵都开始有了溃败的跡象。 “不准逃!你们逃了,罗剎攻城,我们的妻儿谁来守护,这些罗剎不会放过任何人。” 王前尘虽然老迈,但还是带著王家督战队,站在第一线。 他一边说著,一边挥刀砍著正在溃逃的兵士,又严厉地道: “退后半步者!杀无赦!” 督战队的人不断重复著这一句话,军令如山,一个个都收起自己的仁慈,手中的刀几乎没有停过。 困阵最里面,使用绿色邪火的罗剎军不断斩杀守城將士,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一个个都如千人敌一般,凶悍如恶鬼。 阵外,督战队也不断对著自己人动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又加上城內人员的补充,困阵才勉强被维持下来。 但整个困阵,就是一个血肉磨坊,每时每刻都有鲜活的生命逝去。 需要士卒拿自己的命,去消耗罗剎的气血。 王渊在城上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堆,也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並不会逃跑。 他在等著入场时机,等到神通之火熄灭,他就会亲自入场,確保整个围杀万无一失。 第44章 玄种 鲜血染红了大地,终於,让王渊看到了五个罗剎身上的邪火开始不断熄灭。 这群罗剎似乎也意识到不能再玩下去了,集中一个地方,开始突破。 这时,王渊也骑上战马,带著一百磨皮武者精锐,朝著罗剎突破的方向衝去。 “城主大人来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有人大声呼喝。 听到城主大人下场,原本泄气的兵卒又鼓起一股劲。 尤其是督战队,他们已经杀不动了,但听到了城主名號,立刻又不断挥舞长刀,迫使兵卒前压。 王渊的下场,让整个拜月城守將的士气都涨了一大截。 而那五个罗剎骑兵刚刚突破封锁,即將逃走时,王渊已经来到近前,补足了包围圈的缺口。 见到这些带著青面獠牙的骑兵,王渊没有说话,只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赤炟。 再又付出几十人死亡的代价,王渊成功杀死三个罗剎,剩下两个,一个被眾士卒拖下马,扒掉鎧甲击杀,另外一个被石傲锤落马下。 “守住了!” 王渊擦了擦脸上的血。 此时,脚下的土地已经满是鲜血,被血液浸润得泥泞不堪。 而在那五个罗剎死后,他们的尸体生气地消散,只剩下五个罗剎盔甲。 王渊拿了一个盔甲,带著一眾亲卫进了城。 城內还活著的守军,开始清扫工作,清点死亡人数。 一直到晚上,整个战场都没有打扫乾净。 “初步计算,死亡人数在两千人左右。” 王渊的亲卫匯报导。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被督战队杀死的,就连磨皮武者都快死一半了。 实际上,在困阵的时候,士气早就崩了,如果不是因为人挤著人,加上督战队拼命地砍,未必能围死那五个罗剎。 不过,就算现在围杀了五个罗剎,结局也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继续清理吧!不要让尸体腐烂,儘管解决。” 王渊道。 他现在已经麻了,杀了五个罗剎,这场会试还没有解决。 他虽然知道整个玄界未必真实,但主导一次死亡数千人的战斗,压力无比艰巨。 这场战斗中,每一个死亡的人,都和他息息相关,他躲不开的。 尤其是这些人,又如同活人一般,每个人都有著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故事。 同时,在战斗时,他还要时时刻刻担心战阵崩溃,前功尽弃,神经紧绷成了一条弦。 短时间內,王渊自己都无法再进行一场大战了。 短暂休息一会儿,王渊就进入了梦中。 “前辈,我以为杀了那五个罗剎,这场闹剧就结束了,但好像並不是这么一回事” 王渊对白狐说道,倾诉自己的紧张。 “对於你而言,应该是已经结束了,除了这队罗剎,周围就再也没有其他罗剎攻击拜月城了。” 白狐道。 “果真如此?” 王渊有些庆幸道。 但隨后,他又突然想到,这白狐怎么知道这些,它之前说过,它对外界的感知,不会超过自己才对。 “王渊,你的机会来了,这个玄界正在崩坏,即將变成一枚玄种,你要抢到这枚玄种,直入通玄!” 白狐兴奋地说道。 “前辈,你在说什么?” 王渊有些听不明白了,这七窍玲瓏心,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个玄界的所有东西都是虚假的,都是假的!玄界和现界一样,都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所以才能从玄界之中拿到各种各样的东西,猎杀异兽,获取资源,这个玄界看似如寧国般庞大,但一切都是虚假的,你的属下是假的,攻击城池的罗剎也是假的,都是有人在操控。正是因为这个玄界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所以它才破败不堪,才如此虚幻,以至於被人操控。” 白狐兴奋地说道。 “我不明白。” 但王渊还是不明白,他只知道玄界是个异次元,异空间,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还不明白吗?一个玄种正在诞生,拿到这枚玄种,你就能入通玄!” 白狐继续兴奋地说道。 “我知道玄种,但是它在哪儿?” 王渊想明白了,就是这个玄界即將退化成玄种,对应之前白狐说的玄种玄界轮迴理论。 但他没有玄种,也没入过通玄境,对这些终究有些难以理解。 只有真正得到玄种,掌控玄种,获得神通,甚至羽化玄种为一方世界,他才能真正明白七窍玲瓏心的话。 “那前辈,我该怎么办?” 王渊问道。 “戴上罗剎面具,它会指引你走向一切的归宿!” 七窍玲瓏心道。 隨后,王渊从梦中醒来。 此时,已经天亮了。 王渊能够清晰感受到,天空虚影晃了一下,又变成了天黑,就像是看电视出现了雪屏。 拿著罗剎面具,王渊还有些犹豫。 这鬼东西,有些诡异。 犹豫两秒,他叫来了一个侍从。 “城主大人!” 侍从十分恭敬。 “你过来,戴上这个面具。” 王渊道。 “是!” 侍从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过面具,缓缓將其戴上。 然后,一切平静。 “有什么感觉?” 王渊问道。 “没有。” 侍从摇了摇头。 “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王渊问道。 “没有,城主大人,就是有些重!” 侍从说出自己的感受。 “摘下来吧!” 王渊道。 “城主大人!” 侍从摘下面具后,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手上的面具,小心递到王渊面前。 “走吧!” 王渊接过面具,让侍从离开。 侍从走后,房间內只剩下王渊,王渊看著手中的面具,犹豫了一下,將其扣在了脸上。 当面具覆面,王渊感觉这个面具好似和他融为了一体一般,面具上的金属开始活跃起来,探入他的脸中。 “啊!” 王渊捂著脸,感觉自己被七窍玲瓏心欺骗了。 挣扎没两下,王渊就失去了意识。 房间外守卫的亲卫察觉到里面的情况,立刻推开门察看。 此时,房间內只剩下一个面具,不见王渊的身影。 等到王渊再有意识的时候,他骑著一匹高头大马,走在一队罗剎军的中间。 他用余光瞥了一下周围,只见天幕无光,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王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只见身后的土地逐渐崩塌,森林燃起大火。 他身边的几个罗剎骑兵没有理会王渊的小动作,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目不转睛的向前走著。 “世界正在崩塌!” 王渊满脸震惊,隨后,他回过头,跟著这队沉默的罗剎向前走著。 於此同时,永寧武院內,考场中,一眾考官,看著从外向內逐渐崩塌的沙场。 “还有两人在玄界中,没有出来,要出手干预吗?” 一人说道。 此时,距离会试开始只过了一天。 玄界之中过了十多天,但对於现界而言,只不过是一天多罢了。 “不用!左右不过是再耽误一点时间罢了!” 主考官蔡晨摇了摇头。 不过,两人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他知道这个玄界即將崩塌,都是由左相杜勛干预,才能勉强维持,就是为了將玄种留给他的那个儿子。 『希望老师不会失望吧!』 蔡晨想到。 他倒是想要出手干预一下,但却找不到另一人躲藏的位置。 这个沙盘玄界看似庞大,但一个人投入进去,和沙子差不了多少,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城池的情况,若是要具体到某一个人,那就有些为难了。 况且,他虽然是主考官,但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能做的太过火。 玄界之中,王渊已经朝著世界崩塌的另一方向走了一天。 这一天內,他感觉不到疲惫,见证了江河倒流,烈火焚烧大地,风暴吹熄万物,所有生机慢慢消散。 而在他周围,那些罗剎兵们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朝著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他基本上看不到活人,所有城池,都被这些罗剎兵屠戮乾净。 罗剎骑兵的速度时快时慢,但速度还是能堪比千里马。 所以,总是能在大地崩塌之前,逃离。 逃著逃著,一群人逃到了一座城池之下。 这个城池还有守兵,应该是唯一倖存的城池了。 但,所有的罗剎骑兵已经兵临城下,大致一数,能有数百人。 除了混入其中的王渊,这些罗剎骑兵都有通玄境,王渊真不知道这座阳朔城如何能守住。 当然,此时,守不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世界崩塌已经近前,没有人能躲得过。 儘管如此,这些罗剎骑兵还是在武器上附著绿色邪火,一齐发动衝刺。 没有太多的配合,只是全力一击。 城门被突破,罗剎骑兵开始杀戮,惨叫声不绝於耳。 王渊没有动手,他只是根据自己的直觉,走入了阳朔城的城主府內。 此时,外城巨大的城墙开始崩塌,消散进逐渐向內延申的虚空之中。 “那个东西还没有找到吗?” 一个少年对著周围眾人怒吼道。 “上使,劫难已至,诸神降下神罚,你是来自上界的使者,难道就只是为了寻找那个连具体模样都不知道的东西吗?” 一个老者无比痛惜地说道,世界正在毁灭,而眼前的少年还在想著古董的事情。 他万万没想到,就算抗住了罗剎,还是无法挽回世界崩塌的事实。 也不对,罗剎也没守住,刚才,罗剎已经攻入城中。 “我早就和你们说了,找不到那东西,你们谁都活不了!” 少年丟出绳子鏢,就是一个绳索,另一头绑著短刀的武器,铁索直接將说话的老者脖子套住,完成斩首。 当然,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活不了,少年懒得说。 虽然把废话的老东西杀了,少年杜於舟的烦恼却没有削减半分。 玄界崩塌,玄种问世! 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有可能是那个所谓玄种。 可以確定的是,那个玄种就在阳朔城內。 但他把阳朔城內的所有古董都拿来了,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如果在玄界彻底崩塌前,没有找到那枚玄种。 那个玄种就会遁入虚空,谁也找不到。 当然,若是有破妄境武者在外拦截,那肯定就能把这枚玄种截住。 但那样的情况,这枚玄种就未必能落到他手中。 王室,右相一系的人肯定更有机会。 但无论他如何著急,都无法找到那枚玄种。 而这个玄界马上就要完蛋了。 城中,骑马乱走的王渊,来到一处古井,他身下的战马开始围绕著古井转圈。 “这井下有东西?” 王渊立刻明白了这马的意思。 下马之后,王渊看著古井。 从井口往下看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 王渊捡起一块石头,丟下井口。 过了四秒,他听到了石子落水的声音。 “十多米深。” 王渊有了判断。 想了一下,他跳下井,用身体撑著自己不掉下去。 王渊现在很想问一下七窍玲瓏心,现在该如何做。 但自从七窍玲瓏心告知了他玄界崩塌的事情,他就再也无法入睡,一只处於清醒的状態。 不过,七窍玲瓏心告诉了他,要跟著面具的指引走。 他现在已经跟著面具的指令,来到了阳朔城,这个唯一倖存的城,然后又来到这处古井,现在又下井。 一点一点来到井底,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平静的水底。 摸了摸周围的井壁,王渊拍拍打打,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难道,在水下?” 王渊想了想,长吸一口气,钻入水中。 他没有脱下鎧甲,之前他尝试过,这个鎧甲是无法脱下的。 不过,他现在是玉髓武者,就算身著重甲,来到水底重压之下,也能行动自如。 而强化后的肺臟,也能让他至少憋气几十分钟的时间。 探入水中,王渊能见度有限,只能依靠双手摸索著周围的情况。 井壁仍然是凹凸不平的砖石,井下是细碎的沙砾,忽然他摸到了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是一块龟甲。 当龟甲入手时,王渊身上的鎧甲开始脱落,脸上的青面獠牙罗剎面具也掉了下来。 “吃掉它!” 七窍玲瓏心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王渊游出水面,犹豫一会儿,尝试著咬了一口。 这龟甲就是乌龟壳,十分难啃,並不好吃。 “吃了它!” 七窍玲瓏心的声音再次传来。 王渊只能硬著头,像是啃皮鞋一样,撕咬这块龟甲。 与此同时,杜於舟不断在一堆古董中翻找,始终没有找到能让他有所感应的玄种。 就在这时,一道光笼罩了他。 “淦!” 杜於舟知道,有人先他一步,拿到了那枚玄种。 第45章 溯汐 回到现界,王渊感受到了在自己肾臟之內的一个东西。 这就是一枚玄种,在七窍玲瓏心的帮助下,他成功把它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溯汐:回溯过往,潮汐未来。】 这是王渊看到的玄种的神通,虽然这个玄种现在只是一个神通种子,但王渊已经可以使用出来了。 王渊虽然看到了这玄种的能力,但他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他心念一动,只听到了一滴水落下的声音,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还是在之前参加会试的那栋楼上,看著下面的沙盘。 现在的沙盘已经完全散成一片散沙,就如同彻底崩溃的玄界。 而在他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不像是之前,一大群考生拥挤著。 “考试结束,五天后,来永寧武院大门,可以察看你们的成绩!” 主考官看著最后一座城池的崩塌,对著还留著的诸位考生说道。 声音落下,考生开始有秩序的散场。 当然,已经提前淘汰了很多人。 那些提前被迫离场的,几乎没有考中的可能了。 王渊迷迷糊糊地走出考场,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出了武院,王渊还未走多远,一架马车就拦住了他。 “王小友,请隨我来吧!” 马车內,传出声音。 王渊感觉奇怪,因为这辆马车他完全不认识。 “不知前辈是……?” “司轩庭。” 马车內的人说道。 这个声音只有王渊能够听到,其他路人並没有注意到这里。 但王渊根本不知道这个所谓司轩庭是谁,摇了摇头。 马车上的人见状,只能拿出令牌,让一个小廝带话。 “右相请你入內。” 小廝在王渊耳边说道。 “右相?” 王渊这才想起这个司轩庭他好像听说过,就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 稍作犹豫,他上了马车。 马车內,装饰豪华,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端坐於內。 等王渊坐下之后,马车开始启程。 “相国大人!” 王渊拱手。 “你已入通玄,这运气非同一般。” 男人道。 “相国何意?” 王渊有些搞不明白了。 “当初我第一枚玄种,都等了六十年,你这个年轻人倒是一下子就得手了,这本是杜勛留给他的子嗣,被你摘了桃子。” 男人直白地说道。 “这都是巧合。” 王渊硬著头皮说道。 “的確巧合。” 男人淡淡地说道。 “你现在已入通玄,还未学得玄功,我见你天资不错,愿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男人开口问道。 “这玄功是何物?” 王渊问道。 “玄功,便是通玄之后的功法,基本上暗合五行元素,若是你拜我为师,我便能传授於你。” 男人没有讲太明白,还是纠结於师徒之事。 “相国大人,我在家乡已经……” “那就算了,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东西,没想到竟是七窍玲瓏心。” 王渊还没有把话说完,男人不知何时探手抓出了王渊的心臟,只见一颗七窍玲瓏心在他手中跳动著。 万渊只能感受到视线中,所有东西都在慢慢消散。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一滴水落下的声音。 隨后,他出现在了武院內,沙场周围的楼上。 而他肾臟中,像是龟甲的玄种,黯淡了一半。 “考试结束,五天后,来永寧武院大门,可以察看你们的成绩!” 主考官的话,似曾相识。 『我回到了出考场前的那段时间!』 王渊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潮汐未来,模擬未来?』 王渊立刻搞懂了,【溯汐】神通的作用。 『现在好像无法用了。』 王渊皱起眉头。 这个神通虽然神异万分,但是只能使用一次。 而现在,右相司轩庭估计就在外面等著他。 而且,司轩庭发现了他身上的秘密。 『必需避开他!』 王渊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能出去,不然就会和司轩庭撞个正著。 到时候,司轩庭肯定会要了他的命,而现在【溯汐】还无法使用。 现在不能出武院,王渊只能在永寧武院內到处閒逛起来,总之,就是要拖时间,让司轩庭赶紧离开。 在武院的后山徘徊一阵,王渊误入小径,见到一个端坐桃树下的男人。 男人闭著眼睛,安静地就像是一个雕像。 此时,王渊体內的玄种又恢復了之前的光彩,似乎【溯汐】又可以使用了。 出於好奇,他也想要找到摆脱司轩庭的方法,於是他发动【溯汐】。 一滴水落下的声音之后,他上前,仔细打量了这个静如雕像的男人。 “你是何人?” 男人睁开了眼睛。 “前辈,晚辈误入此地,叨扰前辈!是晚辈的错!” 王渊连忙拱手。 “你是来此考试的武生?” 男人看穿了王渊的身份。 “正是!” 王渊点了点头。 “没事,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只是我喜欢待在这里罢了!” 男人摆摆手,起身。 “前辈,我想借宿武院,不知该去哪里?” 王渊问道。 “这我不知,你问问別人吧!”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王渊,离开了此地。 王渊发现,自己似乎可以主动结束【溯汐】的模擬,不用非要死一次,才能回到使用【溯汐】的时间节点。 於是,他主动使用了【溯汐】。 回到与男人搭话前的时间,王渊这次没有打扰,原路返回。 然后,他就在永寧武院閒逛了起来。 找到演武场,他就在此处看著永寧武院的人练武。 他现在只是想要逃避司轩庭罢了。 他不知道司轩庭为何要这般针对他,还要拿走他的小命。 一直等到接近天黑,王渊这才从另一个可以出行的大门离开了此地,匆匆返回钱家。 然而,到了钱家,罗管家找上了他: “王大人,司大人发来信件,邀请你过几日去他府上看戏。” 司家养了一班戏班子。 “我知道了。” 王渊点了点头,但他此时慌乱无比。 司轩庭注意到了他,而且还不想放过他。 除此之外,七窍玲瓏心的偽装,也会因为这件事情会暴露。 值此危急时刻,王渊自然想要找七窍玲瓏心商量一番。 当夜,入梦之后,万幸他又见到了七窍玲瓏心,七窍玲瓏心没有消失。 “前辈,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王渊有些后怕地说道。 今天,他可是亲身经歷过一次死亡了,而且是被掏心而死。 他可不是真武大武者,失去了心臟,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慌什么?你现在也是通玄武者了,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七窍玲瓏心却是毫不慌张,很不在意。 “前辈,寧国右相司轩庭之前找到了我,並且掏出了我的心臟!” 王渊有些惊恐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今天哪里遇到过什么叫司轩庭的人。” 七窍玲瓏心十分奇怪地说道。 “前辈,你竟然不知道?” 王渊有些错愕,他还以为七窍玲瓏心也知道【溯汐】的事情。 犹豫良久,王渊还是把【溯汐】的事情说了出来,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说明他们现在遇到的危险。 “【溯汐】?这是什么?” 七窍玲瓏心对【溯汐】的事情全然无知。 “前辈,这就是那枚龟甲玄种的神通,能够模擬一段时间的未来,在出玄界之后,我就使用了这个神通,当时我就是通过这个神通,才躲过了司轩庭。司轩庭就是当今寧国的右相,权势很大。当时,我们上了他的马车,他注意到了你。” 王渊细心解释。 “注意到了我?七窍玲瓏心?” 白狐陷入沉思。 隨后,它说道: “或许是之前帮你找这枚玄种,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致使我被人看见。” “前辈,那现在该怎么办?” 王渊十分为难地问道。 司轩庭能查到他和钱家,自然也能查到他在老家的哥哥,亲人。 他根本没有地方可躲,只能硬著头皮去见司轩庭。 “你说三日后,就要去见那位?” 白狐问道。 “没错。” 王渊点头。 “那在你去见司轩庭之前,我暂时离开你的身体就行了,到时候你可以用【溯汐】神通,先试验一番,会不会再被杀。” 白狐道。 “这可以吗?” 王渊有些担心,现在七窍玲瓏心的状態一天比一天差了,若是离开了他的身体,没有血液供养,说不定就没法继续坚持了。 “无事,不过是折损些本源罢了,这次会试成绩一出,你便能寻得良配,我就可以安心投胎去了。” 白狐道。 “好!” 王渊点了点头。 第二天,孙行云找到王渊。 他昨日考试一结束,就去喝酒去了,半夜都没有回来。 本来,他还想要拉上,王渊的,但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王渊的身影,於是就没有强求,自己一个人去喝得酩酊大醉。 没办法,这次成就,无论是以什么评判標准,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就被攻破城池的他,几乎是无缘通过了。 “王渊,你坚持到了何时?” 孙行云问道。 虽然问题十分无厘头,但王渊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在玄界中坚持了多久, “我不知道。” 王渊摇了摇头。 “当时,你的亲卫说你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我肯定,你绝对没有那么早被淘汰,你击杀了五个罗剎骑兵,此次通过的机机率十分大。” 孙行云带著羡慕地说道。 他的综合能力未必就没有王渊强,但他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准备,然后罗剎兵就袭击过来了。 他甚至连城內的守兵都没有控制,便只能溃逃。 若是他降临在內陆的城池,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 然而,没有如果。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离开,还是打算等到时候出了成绩,才能死心。 王渊短暂安慰了一下孙行云,就开始研究自己的神通去了。 【溯汐:回溯过去,潮汐未来。】 这八个字的描述,按理说,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地模擬未来。 这前边的回溯,他还没有使用。 玄种就像是十分通人性一样,王渊想要回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一滴水落下的声音。 然后,他就回到了三天之前。 此时,他还没有去永寧武院考试,还在专心练著武。 他尝试了一下,自己现在可以不按照之前发生的事情去走,但他没有逃离会试。 仍然是那个世界,这次,他提前部署,比之前更加轻鬆地剿灭了五个罗剎兵。 然后,他不再偽装成罗剎兵,而是自己带著一队人马,赶往阳朔城,拿到那个龟甲,吃下。 会试结束,游荡一天,等到时间结束,他听到了一滴水的声音。 结果,王渊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並且和自己使用回溯神通时候一样的位置。 “只是让我回忆了一下三天前发生的事情吗?” 王渊想到了回溯的功能,就是回溯过往。 让他回忆过去三天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王渊也没有老年痴呆,这个神通的作用似乎没有这么大。 不过【溯汐】的两个功能是分开的,回溯的冷却时间並不影响模擬未来的潮汐。 他现在的回溯功能,需要等到三天之后,才能使用。 “不对!” 王渊突然发现,这个回溯和回忆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能回到三天之前,然后去见识自己记忆中没有出现的东西。 只可惜,他一次就三天的冷却时间用掉了,要是想要再次使用回溯,还要等到三天后。 只能到时候,慢慢试验这个功能了。 转眼间,就要到了司轩庭邀请他去司府看戏的时候。 在王渊离开之前,七窍玲瓏心化身一只白狐,离开了王渊的身体。 “你儘快回来,外面很冷,很难受!” 白狐对王渊说道。 “前辈放心!” 王渊点点头。 『或许,现在就是摆脱七窍玲瓏心的好时候。』 虽然七窍玲瓏心消失,王渊的战力得到了一些削弱。 但,这样他就不用著急去寻找伴侣,给七窍玲瓏心找一个转世的容器。 而且,他还可以重新夺回自己失去的自由。 『算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 王渊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毕竟,他答应过七窍玲瓏心。 而且,谁都不知道这七窍玲瓏心在死之前,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把他置於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