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对照组女配卷死锦鲤女主》 第1章 穿书 云渺渺:【脑子是个好东西,看书的时候就別带了,就一个脑子咱得省著点儿用。看完请排队来领。】 疼,浑身都疼,程渺渺疼的狠狠的蹙著眉。紧接著就是一个女人尖利的叫骂声。 “你个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中的废物点心。 啥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啊?要你有什么用?我打死你个贱皮子,一天不打就翻天。 废物,活干不完你就別吃了,程家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閒人。 滚,给我干活去……” 女人太吵了,让程渺渺只觉脑袋里嗡嗡嗡的,她使劲儿睁开眼,她要跟物业投诉,“……” 好不容易放暑假了,偷偷跑出来想放鬆一下,平时身边跟著那么多人一点儿自由都没有,结果她现在暂时租住的地方楼下两口子老吵架。也不清静。 更大声了,程渺渺忍无可忍,想挠人。 我擦,眼前的情景让程渺渺整个人都是懵的。怎么睡一觉就换地方了?眼前这个一脸横肉的老女人是谁? 长的丑,穿的破,还特別凶狠。轰!脑子一疼,一股不属於她的陌生记忆汹涌而来。 程渺渺疼的捂住脑袋,她竟然穿书了!就是她昨晚当『催眠曲』助眠看得小说,是一本年代文。 她穿成了书里倒霉的悽惨女配。 原主也叫程渺渺,跟文中原主的堂姐也就是文中女主是同岁,可命运却是天差地別。 女主也是程家人,书里描写的女主简直就是天道的亲闺女,福运锦鲤。 而原主则是爹娘不疼,爷奶嫌弃,一张嘴就骂她是丧门星灾星的受气包小白菜。 爹娘和爷奶都这样对她了,那家里其余人怎么可能对她好? 全都是捧高踩低的,简直都不把她当人看,谁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属於食物链最底层的。 在她接收记忆愣神的时候,胳膊上又被狠狠的掐了一把。 “嘶,好疼。”这一掐简直是提神醒脑,程渺渺立刻就精神了。 “小贱蹄子,老娘跟你说话你敢走神?別给老娘装死。”孙麦穗还要再掐,程渺渺往后跳了两步。 她可不是原主那个老实的小姑娘,眼前的这个吊眼梢老太太就是她目前的便宜奶奶孙麦穗。 原主那是认打认骂的憨憨,每次被打根本就不会躲。现在她这一躲孙麦穗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尖叫,哦不,是咆哮,“你敢躲?要造反吶? 程老二,滚出来 ,打死这个不服管教的丧门星。” 孙麦穗彻底怒了,又要打程渺渺,结果程渺渺一直躲,她这老胳膊老腿的压根儿跟不上,这就更让她恼火。 她可是家里的实权人物,谁敢跟她对著干?孙麦穗眼睛里像淬了毒一样盯著程渺渺,这特么是看仇人的眼神吧!?程渺渺一哆嗦,忒特么嚇人了。 程渺渺的便宜爹程老二从屋里冲了出来,他身后还跟著一个女人,那是原主的娘刘杏,也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著她。 程老二不问青红皂白,也没给程渺渺时间,上去就是一脚踹在程渺渺的肚子上。 程渺渺现在的小身板儿哪里禁得住他这一脚? 程老二一个常年下地的成年男人,那用尽力气的一脚,把程渺渺踹的倒退好几步然后『扑通』倒地。踹的程渺渺眼前发黑嘴里腥甜。 程家人常年虐待原主,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以前看不惯也阻止过,但孙麦穗那是出了名的泼妇,谁出面她就骂谁,程家人丁兴旺还不讲理。后来就没人愿意管了。 大门外看热闹的人虽然不愿意管閒事,但都指指点点,“真是造孽啊!孩子有什么错天天这么打?老程家也不怕遭报应?” “呵,咱就看他们哪天把孩子打死看他们家吃官司。 孙老太不是说这是他们家的家事吗?打死人就不算家事了,枪毙她才好呢,早就看不惯他们家那做派了。 哪有这么偏心的?” “哎!这孩子命苦,程家不做人也没人管管。” “都是闺女,咋程老三闺女就是程家的宝贝疙瘩,程老二家的渺渺就是丧门星了? 要是那孩子真是丧门星咋没把老程家人都剋死?最好把孙麦穗那老不死剋死才好呢。” 没有一个说程家人的好话,可见程家在村里是多么的不得人心,也多么的让人看不惯。 跟孙麦穗有过节的甚至都咒她死。 程渺渺趴在地上拱了几次没供起来, 这具身体实在太差了,那一脚她已经受了內伤。 孙麦穗叉腰怒骂,“滚滚滚,关你们屁事,都吃饱了撑的?要是看不过去就把这丧门星接你家去,让她克你们全家。 懂个屁,我家珍珍是富贵命,这灾星是克亲的命。要不是她克著,我们程家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要不是我心软,当初她出生就把她扔尿桶里沁死了。 都特么咸吃萝卜淡操心,都给我滚远点儿。” “嘖嘖嘖,程家这是公开搞封建迷信吶!” “可不是咋的,说孩子克他们全家,他们家也没死一口人吶! 也不是哪个算命的这么缺德,生孩子没屁眼儿的,好好的一孩子给祸祸了。” “呸,你们懂个屁?这丧门星没克著我们家的人,那是因为我们家珍珍命好,有我们家珍珍这个福星在她哪能得逞? 这辈子她就是一个当牛做马的劳碌命,就应该用干活赎她的罪孽。” 第2章 刚穿过来就被踹进医院 程渺渺终於坐起来,大口喘著气,特么的,要是踹死她倒好了,程老二枪毙给原主报仇她穿回去,三全其美。 很遗憾,她没死啊! 一穿过来就是一顿非人虐待,连掐带踹浑身是伤,她犯天条了吗这么对她?她怒了。 “老太太,我要是丧门星能让你们天天这么虐待我?你早就遭报应了。 程家早就完了。”程渺渺冰凉的目光让孙麦穗嚇一跳,这狼崽子终於露出牙了,敢情以前都是装的。 她指著程渺渺,“程老二给我打死这个丧门星,这就是个祸害不能留。 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给我往死里打。” 程老二可是个大孝子,那是他娘让他干啥就干啥,打死亲生闺女什么的那都不在话下。 反正是个赔钱货,还是个灾星。 所以他娘一声令下他就又要动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程渺渺想死一死说不定能死回去,但万一呢?万一回不去那就是彻底噶了。 她爬起来,忍著身上的疼捂著被程老二踹过的地方就跑。 “別让她跑了,老二,你把她给我抓回来。”孙麦穗跳脚。 这么多年家里没人敢挑衅她的权威。程渺渺今天算捅了马蜂窝。 在程家这些文盲加法盲眼里,程渺渺的这条命还不如家里的一只鸡值钱。打死就打死了,不过就是往后山上一扔的事儿,是真的能干的出来的。 她虽然是穿的,但她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些穿越女那么牛逼,没有异能和空间系统啥的,她目前啥都没有,硬刚是找死。 她得找能给她做主的地方。村里不管她就报警,去某委会去妇联。要不就找个合適的人家把自己过继出去。 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已经做好打算。 程老二虽然几步就能追上,但看热闹的人都不让开,这就让可怜的孩子逃了一条命。 身后是孙麦穗的咆哮叫骂声,但越来越远,她终於暂时安全了。 跑不动了,肚子实在太疼,额头直冒虚汗。 好在大队部就在眼前了。找到书记办公室,来不及敲门她一个踉蹌把门撞开了。然后眼前发黑。 屋里几个男人正在开会,门突然被撞开把里面的人嚇一跳。 眼见著一孩子撞进来就倒下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扶起来。 “这不是程家那可怜孩子吗?” “这是又被打了?快,送医院吧!要出人命了。” “都教育程家多少回了?屡教不改,新社会还有这么无法无天的。” “先救人,別的回来再算帐。” 程渺渺在程家的处境全村都知道,但这是程家的家务事,大队也管来著,可效果不大。再说这孩子被虐待自己也不知道告,民不举官不究,他们咋管? 镇医院。 程渺渺经过抢救终於醒了,让送她来的人都鬆口气。 手上掛著吊瓶,床前围著两个大夫还有几个村干部。 她疼的哼了一声。 “醒了,感觉怎么样?送的挺及时,不然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醒了就好,再观察两天没事就脱离危险期了。这孩子也太瘦了,严重营养不良。”一个大夫说了一下她的病情就跟另一个大夫走了。 “书记,队长 ,谢谢,你们,救,救了我。” “好孩子,別说话,你现在內出血。”书记嘆口气,这得多狠才能把孩子打成这样? “孩子,你好好养著,大队会给你做主。”这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周桂英,几个男人也不好伺候一个姑娘,所以妇女主任跟过来了。 她温柔的用药用沾水,给程渺渺擦乾裂的嘴唇,一边擦还一边说,“程家是越来越过分了,不但搞封建迷信还虐待孩子。这次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是人命,他们把人命当什么?一定要严肃处理。” 刚刚在外面抽完烟的队长进来,跟书记对视一眼,是得好好管管了,程家这个影响太坏。 大概程渺渺掛的是葡萄,本来胃饿的像火烧,现在好多了。 程渺渺眼皮又沉了,她得好好睡觉好好养著,这身体都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周桂英看程渺渺又睡了,跟队长和书记悄悄出去关上门,在走廊里商量怎么处理程家这个事儿。 第3章程家来人 好好睡了一觉,程渺渺醒了,手上的吊瓶已经拔了。 她这才观察周围的环境,这就是六十年代的小医院。破旧不堪,墙皮都掉的一块一块的,房顶露著房梁,房梁中间掛著一个垂下来的灯泡。 这间病房有六张床,三张三张对著放的,现在这间病房里就她一个病人。 她双眼无神的盯著房梁,其实是心里在想以后自己该怎么办。 现在还是工分制,她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女孩儿只能靠下地劳动养自己。 想到以后要在地里刨食,她流下两行清泪。呜呜呜,她一个城里长大五穀不分,韭菜和草都分不清的人咋靠劳动养自己?她干不动啊!!!又想死一死了。 老天爷,求赏一个外掛吧 ,孩子害怕。她就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穿到这年代真的是废物点心。 红星大队倒是靠著山,也有条河,要不她偷偷『挖社会主义墙角』? 常言道,人无外財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要想过得好,就得走点歪门邪道儿。 反正不管是干啥,她都不能留在老程家等死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开了,周桂英推门进来 ,手里还端著两个碗。 队长和书记都回大队了,她留下来照顾程渺渺。 程渺渺这样的要住好几天的院。 程家的人狠毒又自私还特別没人性,把孩子差点儿打死,这都住院半天了愣没一个人来医院看看。 这是不想掏医药费啊! 这孩子实在是可怜,亲爹妈都像仇人似的对她,这程家信了算命的话把孩子往死里磋磨,一家子大小就没好人。 “醒了,我刚刚给你打的米汤,喝点儿吧!大夫说你还不能吃饭 ,只能喝米汤了。 我餵你。”周桂英也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知道怎么照顾孩子。 “周姨,谢谢,你。”程渺渺现在说话都没力气,几个字儿几个字儿的往外蹦。 “谢谢啥,都是一个村儿的,再说我是妇女主任这是我的工作。”哎!说到这是她的工作周桂英都心虚。 但程家的工作她是真做了好几次了,那孙老太根本就不在乎,还骂她多管閒事吃饱了撑的。但这差点儿出人命,是要狠抓了。 她用勺子一点点餵程渺渺,一大海碗米汤,程渺渺喝了大半碗。 上辈子最普通家家都喝得起的米汤,现在喝起来简直是玉液琼浆。 在程家原主经常喝刷锅水。她现在的身体瘦的只剩皮包骨,就算不被打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她喝完了,周桂英才自己吃饭。吃完了她去洗饭盒。 程渺渺刚刚想闭上眼再养养神,结果病房门被突然推开,程渺渺朝门口看去。是程家人来了。 走在前面的吊眼梢一脸横肉的老太太不是孙麦穗是谁? 其实程家人都不想来,毕竟程渺渺在家里就是最低等的使唤丫头,谁在意她的死活,死了就死了吧! 可村干部怒气冲冲的去了程家,说把孩子差点打死,他们摊上大事儿了。要是不去看看孩子就准备报公安。 这次程家算躲不过去了,但是吧!看看可以,要是掏医药费免谈了。又不是他们让她住院的。 孙麦穗因为程渺渺没有乖乖的站在那里让她打,现在还余怒未消。所以她倒是要来看看那丧门星死没死,要是没死她打算送她一程。程家容不下不孝子孙。 孙麦穗后面跟著便宜爹妈程老二和刘杏。 刘杏还牵著三房的宝贝闺女程家的团宠福星程珍珍。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闺女呢。 程渺渺看这几个糟心玩意眼疼,所以她把眼睛闭上了。 內臟虽然没破裂但是內出血了,她怕眼里的恨意太明显再被毒打,现在的她连说话都费劲就別找死了。 见到程珍珍,脑子那些以往的记忆又开始甦醒。 原主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她总觉得家里人不喜欢她那是因为她做的不够多不够好,只要她干好活多干活家里人就会喜欢她。 对於程家都喊她丧门星和不公平的待遇她是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被洗脑的,她也觉得是自己的命不好。 今天早上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因为天天被虐待身体已经超负荷,就因为干活的时候动作慢了那么一点儿,就被孙麦穗活活打死。 第4章绿茶女主是黑心儿的 而那个团宠程珍珍呢,她能上学,原主想都別想。她能每天早上吃两个煮鸡蛋,原主连舔鸡蛋壳子都不配。 她过年过节能穿新衣服,原主捡家里的破衣服穿还好几年不换。现在都成八分裤八分袖了,还全身是补丁。 家里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先可程珍珍来,孙麦穗都得靠后,简直把她当程家的祖宗供起来。 原主还要伺候这个堂姐,『伺候不好』就挨揍,可以说程珍珍比家里的男孩儿都受宠。 每次原主被打,程珍珍都茶言茶语的出来劝阻当好人,结果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毒打。 用孙麦穗的话说这是她应该受的,是还她欠程家的罪孽。 就这样原主对这个堂姐都没有一丝怨恨之心,还觉得她是好人。 现在是鉴表达人程渺渺了,这特么不就是黑心白莲绿茶婊吗? 所谓的福星就是她们小的时候一个算命的说的,之后家里发生好事的时候都归功於程珍珍,坏事都是程渺渺克的。 这么多年了,她要是天道亲闺女程家早就都升天了,还能是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户? 奈何程家人都没文化就信这个。就连原主的亲妈都跟著舔。 程渺渺又想吐血了,要是她知道那个算命的是谁,她一定要他好看。 孙麦穗见程渺渺把眼睛闭上不理他们,就想冲让去给程渺渺俩大耳刮子,跟谁俩呢,有没有长幼尊卑?不敬她这个老也就罢了,还敢给她宝贝珍珍脸色看?看她不打死这个丧门星。 袖子被程珍珍给拉住了,她朝孙麦穗摇头。 別看现在程渺渺身边没人,大队长可是说了,妇女主任留在这伺候这丧门星呢。要是奶一衝动被妇女主任给抓个正著,那不是又要被批评。 她可是在乎名声的,要是程家名声不好会连累她。 孙麦穗见宝贝孙女不让收拾,那就看在珍珍的份上先饶了这丧门星。 她的珍珍吶就是心善。肯定是十世善人才修了一身的福运,人算命的都说得好好对待珍珍,能给程家带来好运呢。 程珍珍走到床前,忍著嫌弃和噁心握住程渺渺骨瘦如柴的手,“渺渺,姐姐来看你了。 你看多大个事儿就闹到住院,你不知道,家里因为你都乱了。 大队里的干部去咱们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批评咱爷奶。 爷奶年纪大了哪禁得住哇!再说咱奶骂你打你几下那也是恨铁不成钢,你就別闹了。 等一会儿咱们就出院回家,我跟奶说了等会儿回去就让你歇几天,每天给你煮一个鸡蛋养养身子。” 程渺渺感觉气血翻腾,特么的她想暴起咬死这黑心儿白莲。 又特么装好人。可她现在心有余力不足,连说话都不连贯浑身无力软绵绵,这是气血大亏的症状。欺负她现在口不能言是吧? 睁开眼睛冷颼颼的看著眼前装模作样的人,这就是程家的团宠锦鲤命的女主?也不咋地嘛。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就是比一般人白一些,其实是因为她不干活不下地养的,再加上她吃的好,面色红润健康。这就比一般吃不饱营养不良的村姑看起来好看的多。 论五官真是扔人堆里就找不著的人,太平凡了。跟孙麦穗长的挺像的,有些扁平的大饼脸,鼻头有些大,嘴唇有些厚,也就一双眼睛还算能看。而这双眼睛正『关切温柔』的看著她。 看完了团宠,程渺渺是失望的,她看书的时候看的挺爽的,因为她是女主控,看书自然站在女主角度上看,现在她成了女主的对照组她就不爽了。 用吃奶的力气抽回手,她把眼睛又闭上了,老娘不能骂不能打,那老娘软抵抗行吧? 程珍珍没想到程渺渺竟然不给她面子,真新鲜,这堂妹终於知道反抗了。 她眯起眼,“渺渺別闹了,我知道你还在生二伯的气。 她是你爹,哪有当爹妈没打过儿女的,你不至於记恨二伯吧?二伯也是因为你把咱奶气著了才打你的。 难不成你还要二伯跟你道歉?听我的,你跟咱奶道个歉,咱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 妈呀,真是能说会道啊!难怪人家是团宠呢。要是不了解这是个什么货还真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呢。 听听,表面是劝解,其实就是变相告状,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肯定有人愤愤不平的出场了。 见程渺渺无动於衷,孙麦穗没急刘杏急了,她拍了程渺渺头上一巴掌,“差不多得了,还让我们都给你跪下咋滴?要你奶给你道歉,你受得起吗?也不怕折寿? 珍珍是好心,看你那是啥態度,没教养的玩意,我作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牲。” 第5章周主任,请你给我报警 这就是原主的亲妈啊!別人怎么糟践她那是外人,可来自亲妈的伤害那是致命的。 程渺渺眼眶酸涩,那是原主留下的情绪。 她睁开眼冷冰冰的看著眼前的刘杏,刘杏还想再给一巴掌,突然对上程渺渺的目光就有些心虚。 没办法,现在程渺渺也只有用眼神杀了,不能造成啥实质性伤害,但能给自己解解气也是好的。 才穿过来就被踹进医院,还要被这些极品茶言茶语或者威胁折磨,造孽啊! 程渺渺看刘杏的眼神越加厌恶,原主才是造孽才投生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对原主这个亲闺女比孙麦穗还不如。 打骂更是家常便饭,每次孙麦穗一打原主她就落井下石,不给原主吃饭十次有七次是刘杏乾的,比別人更能作贱她。 也难怪原主都十五了,个头只到程珍珍肩膀。都是给饿的,原主饿的实在受不了就去山上挖生野菜吃,被发现了还被毒打一顿,说她偷吃。 刘杏被程渺渺看得又火起来了,扬起巴掌又想打。 “都干啥呢?啊?干啥呢?咋滴?没把孩子打死追医院来接著打死啊!? 你们老程家行,真行,咱们马上找公安说道说道。”身后传来妇女主任周桂英的愤怒声音。 刘杏訕訕的收回手嬉皮笑脸的,“哪啊!这不是这死丫头不听劝瞪我家珍珍呢嘛! 我们珍珍好心来看她,你看她那死出,不说话还拿眼睛瞪我们珍珍,可把珍珍给嚇得。” 周桂英眼中闪过厌恶,“嗤,我看你是越活越没数了,里外不分。 再说程珍珍是纸糊的吗?瞪一眼就嚇著了。 你好好看看,躺在床上瘦成一把皮包骨风一吹就要跑的才是你闺女。 我们珍珍我们珍珍,叫的真亲,不知道的还以为程珍珍才是你闺女呢。” 她看不惯,不但看不惯偏心眼子的程家人,更看不惯这个程珍珍。一个受益者不但没给亲堂妹说过一句好话,哪怕家里人虐待程渺渺的时候她给拦一把,也不至於让程渺渺在家里被虐待成这样。 別以为她不知道,孙麦穗对这个孙女那可是言听计从。她说一句话就好使。什么福运女,不过是封禁迷信罢了。 程老二不干了,“周桂英你少管我们家的事儿,她是我生的,打死也是我们程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係。” “周,主任,请,你,给我,报警。我,要告他们。”程家人来了以后,程渺渺攒足力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报警。 她要报仇,原主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也被他们虐待了十几年,不能就这么算了。 “啥?你敢?我看还是打得轻,丧门星。”孙麦穗一听这还得了,都敢告家里了,想上天吶! 果然做人不能心善,就应该把这赔钱货背后整死乾净,悔不当初啊! 周桂英几个健步上前挡在程渺渺床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你敢动手试试?你敢动手我就敢报警。” 程珍珍咬牙恨周桂英多管閒事,她眼眶红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周主任,你別误会。我奶和我二伯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是来看渺渺的,大概她还生我奶和我二伯的气。我就劝了几句,家和万事兴,自己家的事儿咱们自己商量著办。 要是不想干活以后就少干点儿,別因为干点儿活的事儿跟家里闹。我奶为这个家操劳也不容易,就別让她再操心了。 我二伯娘也是恨铁不成钢没有想动手的。” 周桂英看著程珍珍的眼神越加复杂,“你是个会说的,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好听的谁不会说?同是姓程的闺女,你俩现在比一下,她营养不良瘦的皮包骨头,你身体健康吃得饱穿得暖。 但凡你把嘴上这点儿功夫用在行动上帮你堂妹一把,她也不至於躺在这了。 人吶!得积德。你们家不是信报应吗?那就善良点儿吧?” 程渺渺终於放心了,周桂英就是她嘴替啊! 也就程家人眼瞎心盲,但凡有点儿脑子的都干不出二十年脑血栓的事儿。 第6章待遇天差地別 程珍珍差点儿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让她帮著程渺渺凭什么?人的命运各有不同,不然为啥有人享福有人遭罪? 想反驳几句,但又不能崩了她温柔善良的形象。 孙麦穗把宝贝孙女拉倒身后,“周主任好大的威风,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我老婆子年纪大了不怕报应。 你欺负孩子算什么干部?她才多大点儿,她懂个啥?” 周桂英差点儿被这不讲理的老婆子给气笑了,“你也知道她年纪不大是孩子,那躺在病床上的这个才十五,比你那宝贝疙瘩还小一岁,你们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都是当爹娘的,心咋那么狠出手就要孩子的命? 我见过偏心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丧良心的。”周桂英越说越气。 她当妇女主任这么多年,见过后娘虐待孩子的,也处理过重男轻女的。 也有过继和捡来的孩子被虐待的,但那不是亲生的也算有个理由吧! 就程家这个特殊,她就没见过程家这样全家把自己家孩子当仇人往死里整的,养个猫狗儿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 这就说明程家人猪狗不如,说他们是畜生都侮辱畜生。 明明两个孩子只相差一岁,可待遇却天差地別,原因非常荒唐,就因为一个所谓算命的说的话。 孙麦穗白眼一翻,腥臭的唾沫星子差点儿喷周桂英脸上。 她又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床上的程渺渺,“呸!贱皮子就是贱命。要不是我珍珍有福气命好,这丧门星早把我们程家克的家破人亡了。 我珍珍多有福气啊!我们家老母鸡隔三差五的都下双黄蛋,我们家人丁兴旺男娃子多,这都多亏了我珍珍。” 周桂英气的都快找不到自己声音了,“你,你,你脑袋被驴踢了? 你家那鸡是渺渺餵的吧!没有渺渺还双黄蛋?你吃屁去吧! 再说你家人丁兴旺这事儿,你自己就生了好几个儿子,那时候程珍珍在哪?她还没出生就能让你家人丁兴旺,她可真能耐。” 周桂英也是个泼辣的,不然也当不上妇女主任。 因为是干部不能隨便骂人,所以性子收敛不少,但现在她实在太生气了就没管住自己的嘴。 “周桂英別给脸不要脸,喊你一声主任就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我们家的事儿你少管,不然別怪我不客气。”程老二就要上前推周桂英。 “你敢,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告你耍流氓你信不信? 还反了天了,你在你们程家豪横惯了以为谁都惯著你。 你敢动手老娘就敢让你吃生米。”周桂英也叉腰还往前走两步,把程老二嚇得赶快把手缩回去还连连后退。这娘们儿太厉害他没嚇唬住。 程渺渺眼角一抽,这就是个怂货。窝里横吃软怕硬的东西。 本来是她跟程家的官司,现在她这个当事人靠边儿了,周桂英跟程家四口乾上了,还不落下风。 程珍珍挺失望的,周桂英太坏了,看不得她过好日子,句句都向著丧门星。 二伯不能动手 ,要是奶和二婶能打这女人一顿就好了,谁让她刚才让自己下不来台。 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村儿里的妇女主任吗? 眼见著双方剑拔弩张的要干架。这时候护士进来了。 小护士是听见病房里声音越来越大,一听就是吵架,整个走廊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还了得,在医院吵什么架,素质真差。 有敬业精神的小护士带著怨气儿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 都是病人,需要安静,你们吵回家吵去。”小护士气势十足贼拉厉害,小眼神儿还特別的伶俐,真把程家人给镇住了。 程家人都是窝里横。在他们眼里公家的地方公家的人那都是高人一等的,不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能比的。 孙麦穗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立刻小了几十分贝。 好人程珍珍这时候『挺身而出』,“抱歉,我们不是有意的。都是因为家务事声音高了一些,我们不会再犯了。” 小护士打量她一眼,小姑娘挺会说话,“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啊!声音那么大多影响別的病人,咱们不能只图自己痛快,也得想想別人对吧?” “是是是,同志你说的太对了。”周桂英连连称是。 护士走到床边给程渺渺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额头,见没发烧才放心的走了。 孙麦穗见这里不能大声吵架,那死丫头还有人护著不能教训那就赶快回家,谁愿意在医院待著。 孙麦穗这人迷信的很,她就觉得医院这地方不祥,有病的才来这。她不想沾上一身晦气。 恶狠狠瞪了床上的人一眼,“走,咱回家。” 说完就要带著几人离开。 周桂英目瞪口呆,这还是人吗?咱就说 ,程老二两口子是亲爹妈吧?这整的跟外人似的看一眼就走。 “等会儿,你们都走了谁照顾孩子?她还要住好几天院呢。” “啥?”孙麦穗尖叫一声又觉得不妥,赶快压低声音,“还要住好几天?那家里的活谁干? 我跟你说,別想著借著住院偷懒,晚上我要是见不著你人你给我等著。” 周桂英,“……” 程渺渺,“……”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有大病?已经跟程家人说了程渺渺被踢的內出血差点儿没命了 ,都这样了还等著她伺候全家? 周桂英把这辈子她会的所有恶毒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连程家十八辈祖宗都收到问候了。 她吸口气,“那你们来干啥的?跑一趟就为了来骂这可怜孩子的?” 刘杏撇撇嘴,“谁愿意来啊!要不是大队里没事儿找事儿我们才不来呢。 得了,就按照我婆婆说的,晚上给我回家。就因为你早上闹这么一场害得我忙活一上午。 丧门星就是丧门星,我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7章 我要告他们全家 “呵呵,好,刘杏,有你后悔的那天!我等著。”周桂英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的感觉。“都走,我就当这孩子没爹娘是孤儿了,去把医药费交一下你们就走吧!我也不指望你们啥了。” 周桂英不愿意跟他们继续扯皮,太累。 床上的程渺渺不是不失望的,她想报警,她想分家出去单过。 回程家就是死路一条。可她现在都不能动,指望別人看来是不可能了。 可以理解,人周桂英跟程家无冤无仇的 ,犯不上为了她跟程家结下生死大仇。不夸张,这年月报警抓人那就等於生死大仇了。 人家能为了自己跟程家刚还照顾自己已经很好了,她得知足。 “啥医药费?是我让你们把她送医院的吗?还是我让她装死还要住院好几天? 谁把她送来的谁掏钱,谁让你们多管閒事儿,走走走。”孙麦穗大手一挥就要走人。 周桂英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你们虐待孩子还有理了?都解放多少年了,还有像你们家这样不把人当人看,还搞封建迷信的。 很好,以前咱们大队对你们家网开一面,你们不但不反思还要得寸进尺。 行,这次回去开大会,重点批判一下你们家的问题。 你们家的成分也要重新划分。” 这话把孙麦穗给嚇到了,现在是1968年,运动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那上一趟供销社都得对一句口號。 他们红星大队不允许乱搞,只好好抓生產,所以程家这样的一直没下狠手处理,其实也是怕出这样的坏典型坏分子影响大队荣誉。 你以为周桂英不想报公安,一个是她不想掺和私人恩怨,再一个是怕影响大队荣誉。 他们红星生產队那是一连拿了三年的先进了,怎么能为了程家这几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但程家人太没数,属於给脸不要脸,那就別怪她不客气嚇嚇他们了。 孙麦穗张张嘴,对上周桂英冷冰冰严肃的脸,她这才意识到,这人是干部,她有权。她要是找个油头整他们程家那就能整。 又狠狠瞪了一眼程渺渺,她就说吧!这玩意就是丧门星,她还说错了? 再撒泼蛮横好像行不通,这时候得服软。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她还挺识时务的,“周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人口多,吃都吃不饱哪来的钱给这死,这孩子看病啊! 要我说没啥大事儿就出院得了,我家珍珍都说了,回家让她歇几天,我每天给她一个煮鸡蛋,这还不行? 我们家孙子都没有,还想咋样啊?” 周桂英似笑非笑的看向程珍珍,她算看出来了,这闺女一肚子坏心眼儿,“你家困难能把她养这么好? 我可是听说你家这宝贝疙瘩一天俩鸡蛋,十几年这么吃著,这叫没钱?她上学一年也不少钱吧? 她身上这衣服八成新连个补丁都没有,资本家小姐也就这样了,你跟我说你家困难?” “妈呀,周主任你可不能隨便乱说啊!啥资本家? 我们家往上数那八辈儿都是贫农,你可不能隨便给人扣帽子。 我家珍珍能一样吗……” “哪不一样,你说,我听著。”周桂英双臂环胸等著孙麦穗狡辩。 孙麦穗这时候还真不敢,她要是说了那不就坐实了搞封建迷信吗? “说不出来了吧?不给也行,从工分里扣。”周桂英懒得跟她废话。 “啥?唉哟,要命啊!这是要饿死我们一家子啊!”孙麦穗忘了小护士的警告往地上一躺就撒泼,其余程家几个人一脸的悲悽,像周桂英欺负了他们似的。 程珍珍恨极了多管閒事的周桂英,这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也不知道程渺渺给了啥好处让周桂英这么偏心。 “你也別跟我哭穷,你们家孩子除了渺渺都上学,这事儿要不咱们也说道说道。” 正在地上翻滚拍巴掌哭嚎的孙麦穗戛然而止。她想说那个丧门星命不好她不配,可她这时候还真不敢说,只能撒泼。 程渺渺看闹得差不多也到了她开条件的时候了,“別说医药费了,给我报个公安先。我要,告他们全家。” “……” 孙麦穗一骨碌爬起来,“丧门星,你说啥?报公安,我看你是皮子紧了,老二给我打,打死算我的。” “那就,打死吧!反正我,不想活了。有人陪著我死,也挺好,不寂寞。” 拳头已经伸出去的程跃进硬生生把拳头又收回来了。他又不是真的傻,打死人怕是要吃生米的。为了这灾星把自己搭上不值得。 程渺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甘愿赴死模样,真的像活够了。 “闺女,好死不如赖活著,你可不能胡思乱想,都跟你说了大队会给你一个说法。” “我就要,报警。反正,回了程家我也是死。”她的意思很明確,我死了也要拉垫背的。 现在骂啥孝不孝的似乎有点儿可笑也没用了。 人光脚的就不怕他们穿鞋的,面对这样的『亡命之徒』程家人也傻眼。 周桂英想劝不能报警,但这孩子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样子她说不出口,说啥都是站著说话不腰疼,刀没割到自己身上就没资格说不疼。 “周主任,我不让你为难,等一会儿,大夫来了,我请他,帮忙报警。” 程家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来真的啊? “你咋那么不懂事,早知道你这么能作,当初生你的时候就不应该留下你。”刘杏气够呛,这翅膀还没硬呢就要把自己亲爹给送大牢里去,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让你,生我了吗?你生我的时候,也没,通知我,就自作主张。 我上辈子,做什么孽,才能投胎到你肚子里。 赶快打死我,我好重新投胎。”別看咱没啥力气,但咱嘴勇啊! 几句话就把刘杏气著了,挺好的。 这要是在身体好的情况下,程渺渺都打算把刘杏当场送走。 没关係,来日方长嘛!啥时候送走都一样,死別人比死自己强。 “哎,我这是,身体不好,不然放把火,都带走,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能带走一个是一个吧!”程渺渺在床上还挺遗憾的又说了一句。 这架势是真不想活了。 “……” 第8章叔叔,救救我 这个年代没有隱私意识,病房的门都不关的,所以书记进来的时候也没敲门,就那么进来了。 屋里的人都对著病床,还因为程渺渺大逆不道的话都惊的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红星大队的书记叫李援朝,下午到公社开会,开会前他顺便看看程渺渺,毕竟大夫说的那么严重,他也怕这孩子因为虐待死了。那就是他们大队失职。 到了医院他看到程家的人来了还是很欣慰的,这说明他们的工作做到位了。要是程家自己能內部解决好那就最好了,省得大队麻烦。 他也不是故意偷听的,毕竟门开著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小。 后来他听到程渺渺要告程家全家,还要报公安,这他就站不住脚了。 告程家全家那怎么行,要是这事儿闹大了,他们红星大队会变成全公社的笑话。 再说这也影响他的政绩,他还想往上升升呢,不然他老往公社跑干啥?可不能让这丫头坏了他的事儿。哪怕程家吃亏多一些也不能让这丫头闹起来。 为啥说让程家吃大亏呢,这就是鱼死网破的好处了。人家都不要命的干了,他只能满足一心拉垫背的那个。 “咳咳,都在呢,我来看看孩子咋样了。”李援朝咳嗽两声提醒他来了。 眾人正僵持著呢,李援朝来的正好。 “书记啊,你给评评理,这白眼狼要整死我们全家啊,呜呜呜呜……造孽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孙麦穗乾嚎的朝李援朝告状。 “嗯,你们家確实造孽,不然孩子咋被你们打的进了医院?”李援朝背著手严肃的点点头。 孙麦穗嚎不下去了,“她,她不给活路。” 李援朝看孙麦穗那一张橘子皮的脸,又抽吧出几条皱纹,腻歪的一移开眼,“是你们不给她活路,把她逼得走投无路的吧?” 孙麦穗气死了,她几天就不该来,村干部都向著那死丫头。 李援朝不理程家人他看向床上的人,“小程啊!现在怎么样?” 程渺渺,“疼,浑身疼,头晕眼,还想吐血。”她也不算是说谎,那一脚刚开始还不算太疼,现在才是最疼的,头上已经疼出汗了。 这就像摔了一跤,过后几天才是最难熬的,她目前就是这情况,已经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眾人,“……” 刘杏离得近,她想说她是装的,但是程渺渺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子,在她张嘴想说话前很是及时的滚下来了。这让她怎么揭发? “书记,我去叫大夫。”周桂英急了,这是严重了,大夫可是说了三天內没事儿就没事儿了,这才半天还在危险期呢。 周桂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李援朝凌厉的目光扫向程家人,那眼神实在是阴沉。 孙麦穗求生欲是很强的,她就是再泼这时候也不敢这时候闹。惹恼了大队干部他们家以后日子不好过,分活的时候想咋分咋分,说不定脏活累活都分给程家,累的要死还挣不了几个工分儿。 “这孩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亲自把你们送公安。”那时候他肯定升迁无望了,谁还惯著你们? 程老二一个哆嗦,书记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真的了,他此刻希望那死丫头別有个好歹,从来没这样希望过。 他们放心的还是太早了,不是死了才有罪,故意伤害也有罪。 走廊里传来了越来越近的嘈杂脚步声。 医生脚步匆匆的进来了,程家人见医生著急都心虚的让开。 大夫蹙眉给程渺渺检查又询问了许多问题。 程渺渺齜牙咧嘴表情痛苦,“医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孙女,我求求你了。”大夫还没说什么,孙麦穗嗷一声嚎出了声。 她这次不是装的,那是情真意切,她怕枪毙啊!嘴上说打死算她的,可到这时候她怕算她头上,恨不得程渺渺能立刻活蹦乱跳。 “安静。”大夫不耐烦的说了两个字。 李援朝和周桂英鄙视的看了看紧张的程家人,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人要是死了他们也跑不了就著急了。 “你现在还在观察期,內出血严重千万別乱动,老老实实躺几天。”大夫交代。 “不行,我得出院,我家里,还有活等著我呢?家里,离不开,我。”程渺渺虚弱的说道。 “什么?这孩子家里没大人了吗?”大夫问李援朝。 李援朝气恼的瞥了一眼程家人,指著他们“他们就是这孩子的家人。” 大夫不可思议的看看程渺渺又看看程家人,“这,这怎么看著不像一家子呢,我以为这孩子是孤儿。这满身的新伤加旧伤是……” 程家人被看得脸皮有点儿遭不住。 程渺渺,“他们,乾的。內出血,我爹踹的。” 大夫,“……”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自己也有孩子,大的都比程渺渺大,也调皮都捨不得打。就特別同情程渺渺,那看著程家人的眼神就特別的不善。 “叔叔,救救我,给我报警吧!我会死在他们手上,的,我才十五岁,我还年轻。”程渺渺明白大队是不可能给她报警的。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个报警肯定会不了了之。 大队的干部会和稀泥,那她就拿这次的事跟程家彻底断绝关係,拿捏程家达到目的也只有报警能达到了。 “好。”这大夫真不错有同情心,有正义感。其实就是一时衝动。 他这一答应不要紧,除了程渺渺和大夫其余的都变了脸色。 程家人是害怕,李援朝是觉得程渺渺不懂事,越过他这个大队书记让別人去报警,这是不相信大队能给她一个公道。这让別人怎么看他们大队? 程渺渺才不管那么多,她现在跟死亡就差一张纸的距离了她还在乎谁的感受,问题是也没人在乎她啊!那就作唄!不用估计。 青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她现在就是不要命的。 周桂英也脑仁疼,她是真心担心这孩子,得罪了村支部那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哎!这孩子还是小不懂啊!太衝动了。 第9章断亲 孙麦穗啥都顾不上了她关上门不让大夫出去,大夫的脸都气得青了,“你们这是杀人未遂,是犯法,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包庇。” 他都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要是不知道就没他的事儿,知道了不举报那就是包庇。他是怎么被拖下水的? 大夫毕竟是文化人,他是懂些法律的。无缘无故的摊上这样的事儿,就闹心的很。他招谁惹谁了? “大夫,我求你了,这是家务事儿,谁家不打孩子?这不就是失手了嘛! 那孩子要听话谁愿意打孩子。” “老太太,我眼睛可不瞎,不管是不是家务事,孩子被你们打进医院差点丟了命这是事实,那就是犯法。 我不跟你们说,我也说不著,让公安跟你们说,让开。” 刘杏见大夫非要多管閒事,那她男人岂不是要蹲大狱?那她不就守活寡还被人笑话? “死丫头,你倒是说一句话呀?非要把你亲爹害了才满意?不孝的东西,你快跟大夫说你不找公安了。快说啊!”刘杏倒是会找关键人物。 大夫也看向床上的,这孩子把他给算计了。 都等著程渺渺说话。 李援朝,“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就提,我给你做主。” 程渺渺看差不多了,“第一,我,要跟程家断绝关係,以后我姓程,但跟程家不是一回事……” “放屁,你是老子……”程老二炸了,李援朝恶狠狠吃人的目光,让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刻瘪了。 李援朝恼怒至极,要是程家坏了他的事,以后他不会让程家有好日子过,收回目光,“孩子,你接著说。” “第二,这次是他们把我打进医院,医药费他们出。 还有我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今天我挣的工分。 第三……” 还特么有第三?谁给你的脸?但程家人敢怒不敢言。 程渺渺哼哼唧唧,“第三,户口独立分开,我要单独立户。 大队给我找一个住处,別的以后再看,万一因为这次我残了,那老程家得养我一辈子。 同意就这么办,不同意,报公安抓人。”艾玛,可累死她了,说完就闭眼闭嘴,反正就这样了。 接下来屋里就闹哄哄起来。 孙麦穗说她这样是不孝,刘杏说她是白眼狼,女主说她怎么能寒了长辈的心,程老二乾瞪眼。 反正隨他们怎么说,程渺渺就是一言不发装死。 李援朝拍板,“就这么定了,反正你们天天骂她是丧门星是灾星,断绝了关係她就克不著你们了,这不是挺好?” 孙麦穗,“那家里活谁干?” 周桂英,“书记,看见没,他们家成分有问题。得重新划分了。” 程家人,“……”周桂英,你是个会拿捏的。 程家人因为被拿捏到死穴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答应就要抓人坐牢重新化成分,好像只有答应这一条路了。 大夫本来被无端的卷进来挺生气的,结果现在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插几句嘴。 李援朝大手一挥,“就这么办了,白纸黑字一式三份,写下来也有个证据,省得以后扯皮。” 程渺渺对李援朝的工作效率非常满意,看来人家经常处理这些分家的事儿,流程都整得明明白白。她不用操心了。 大队书记李援朝有私心,怕这事儿影响自己的政绩。程家人是怕坐大牢,大夫怕趟这浑水,所以不管是怎么地吧,反正这事儿就顺利的成了。 出奇的顺利,就连不好说话的极品程家人都莫名其妙稀里糊涂,觉得这事不应该啊!糊里糊涂的就这样了。“……” 当场一式三份把程渺渺提出的条件都写了上去,程家人全乖乖按了手印。 孙麦穗担心回家咋跟老头子交代,本来过来是兴师问罪的,结果吃了大亏回去的。 大夫看完热闹就走了,孙麦穗捏著断绝书咬牙切齿,“死丫头,你等著。” “老孙婆子,你要是再气我,我可能就会留下病根儿。 按照合同,这辈子你的子孙都得养我。”分家书拿到手,称呼立刻就变成了老孙婆子。 她不觉得自己素质差,原主被这些人活活琢磨死。按理说应该给原主报仇,可是在別人眼里她还活著。 但是吧,她又不是她亲孙女,又不是吃他们家饭长大的,凭什么她要尊敬这死老婆子。奶奶什么的,她也实在叫不出口,孙麦穗也不配。 这称呼叫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这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底气?真是不管不顾了。 “行了,你们可以滚了,我要好好养病,毕竟我养不好你们家得养著我。回去求神拜佛保佑我,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你好我好才是真的好。”程渺渺眼皮又沉了。 程家满怀不甘的走了,现在是想骂不敢骂,想打不敢打,就特別憋屈。 有大队干部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动手动脚,就怕这死丫头找藉口赖上他们。 讲真,以前真没看出来这死丫头有极品无赖的潜质。 程家人滚了,书记要去公社开会 ,“周主任,这两天要辛苦你了。” 周桂英,“哎!在其位谋其政,这都是咱的工作。应该的。” 俩人打了几句官腔,书记就走人了。 周桂英坐在床边心情挺复杂的,这孩子不简单吶!利用他们这些人把程家给拿捏住了,不但把自己分出去断绝了关係,还从铁公鸡身上拔了毛。 也是可怜,没一个人为她出头,可不就得自己爭嘛!希望这孩子以后好好的吧! 但是程家能这么捏鼻子认了吗?不见得。 程渺渺当然也想到,程家那些极品是不可能就这么认命的,但她还有后手。 孙麦穗回家之后,说了被程渺渺逼的分家这事儿,程家也炸锅了。 程老头一双眼睛阴沉沉的,他还想著拿这个孙女换一笔彩礼呢,人家儿都选好了,就是隔壁村子的一个鰥夫。那鰥夫死了两个老婆,娶一个丧门星不是正好。 他的意思是负负得正,两个都克就谁都不会被剋死。他觉得自己是好心,这人选还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为了这个孙女他也是操心的。 可现在计划全打乱了,养了十五年,他不能白白把她养大。 倒是没有怪孙麦穗打程渺渺,也没怪程老二,孩子不听话就得收拾,棍棒之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谁家不打孩子?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孙女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告他们程家,还要把自己亲爹送到大牢里去,真是道反天罡,大逆不道。 他把手上的菸袋锅在炕沿边上敲了敲,把菸灰敲掉,“到底是成家的孩子,她也是一时生气,等回来之后咱们好好哄一哄,说几句好话,还是能哄回来的。 哄回来之后赶快给她相看人家,嫁出去就好了。” 孙麦穗一拍大腿,“可不是,不能便宜那个丧门星,本来我还想留她两年的,现在看来是留不住了。 不能白白养她十五年,换点彩礼也是好的。换了彩礼给我们家珍珍买袄穿。” 自从在医院里,孙麦穗签了那张『丧权辱国』的断亲书之后,她的那颗老心一直在滴血啊!掏一分钱给那灾星都像是在割她的肉。 第10章说说看,到底是啥事儿? 程渺渺老老实实的住了五天的院,趁著周桂英去给她办出院手续,她自己溜去了医生办公室。 这医生姓郑,“郑叔叔,谢谢您挽救了我的生命,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要出院了,所以来感谢您一下再告个別。 我穷,现在分家了又身无分文,想买点儿啥感谢您都没有钱,我知道您不是在乎那点儿东西的人,但那真的是我的心意。 等我好了,要是程家的人不找我麻烦不算计我,我就来看看您。”程渺渺给郑大夫鞠躬表示感谢。 “出院了是好事,回去好好养几天。我给你开了二两黄豆,走的时候带上。 我是大夫,救人是我的职责,千万別送什么东西,你就是拿来我也不能要,我也不希望以后在医院里看到你。”郑大夫是个好大夫,也是个聪明的大夫。所以,这孩子空嘴送人情,满嘴跑火车他看出来了。 “那个,为了避免我再被程家人迫害,您能不能给我写一个伤情鑑定诊断,他们要是再打我,我也有个自保的东西。”程渺渺拉完关係,『送完礼』之后大言不惭的提出要求。 这个什么伤情诊断吧,可开可不开,全在人情。 郑大夫嘴角一抽心里话,来了,“我给你开。”惹不起的人那就顺从,反正他也没啥损失。 周桂英办完出院手续领到了二两黄豆,就带著程渺渺出院了,大队还特地派了牛车接程渺渺。 红星大队离镇上十多里地,黄土路面坑坑洼洼的,牛车晃晃悠悠。 “周主任,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也谢谢大队给我主持公道。 没有大队我现在坟头草都长老高了,大队里的干部们都是我的再生爹娘。” 周桂英,“都是大队的社员,有困难找大队解决是应该的。” 程渺渺小眼神立刻亮闪闪,“真的吗?有困难找大队,这话说的,太好了。 我就知道,咱们大队是全公社最好的大队,咱大队的干部是最负责的。 就拿我这事儿来说吧,多亏了大队,没有大队就没有我呀! 眼不前儿的我还真有困难,但也不算困难,到底是不是困难呢?”程渺渺一张蜡黄的小脸纠结了。 赶车的陈老头被程渺渺逗得哈哈笑。 周桂英本来就后悔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她发现这孩子,给她根杆子,那是真顺著往上爬呀! 她都不准备接话了,哪知道这孩子几句变著样的困难给勾搭的不问就闹心。 “说说看,到底是啥事儿?啥困难能这样那样的?”明知道上当还主动给递杆子,周桂英都觉得自己挺贱的。 “就是大队答应给我分个住的地方的事儿啊!按理说写在纸上了,那白纸黑字儿的我不用再问再操心了。 但是吧!大队事儿多领导都那么忙,我就怕把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给忘了。就想提醒一下又怕书记多心,周姨,您说咋整。愁哇!” 周桂英,“……”啥咋整,不就是让我给你出头吗? 这孩子他们是真都看走眼了,以前被程家虐待不敢反抗,那都是这孩子装的吧? 肯定是厚积薄发,这不是就到关键时刻给老程家冷不丁的来这么一下,老程家都没还手的机会这孩子就分出来了。 这哪里是一个受气包,这就是一只心眼子比筛子眼儿都多的小狐狸。 算计人但不让人反感,人嘴甜吶,就像她刚才,明明被算计了还心甘情愿的就很神。 这孩子以后了不得,莫欺少年穷,这孩子吃了没文化的苦了,要是有文化那还得了? 老程家啊!丟了西瓜捡了芝麻,以后她就笑看老程家把肠子悔青了。 这样的人,在她微末的时候帮一把结个善缘没坏处,“別愁,不是有周姨在吗?周姨可不是白叫的。” 程渺渺这个人精,她知道自己初来乍到的又断了亲,在这个异世真的是举目无亲,那不得找几条大腿抱抱嘛! 周桂英这个妇女主任是她第一条大腿,她得抱好了不撒手。 有了大腿,程家再找她麻烦就好办了,多个大腿多条路嘛,她不嫌大腿多。 哎!倒是想给点儿实际的好处,但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只长嘴了,拉倒,来日方长。 坐牛车要一个多小时才到红星大队。 要说这破地方她是真的不想回来,但现在是六八年她一个没文化没门路大环境到处都不安全的情况下,她只能在这地方苟著了。 为啥不把她穿到七十年代,至少离考大学近一点儿,考上大学她就能远走高飞了。 严重怀疑是不是她给这本书打了一个一星差评打的。报应啊!手欠吶! 穿来那天她只顾著逃命了,没仔细看看这个地方。 不远处有山,山不大,她已经在心里打上了这个山的主意。 红星生產队名字响亮好听,但是穷啊! 低矮的茅草房,就连大队部都是土坯的,满村子找不到一块砖瓦。 有的房顶上的茅草被风一吹都掀起来了,看得人心颤,都担心风再大一点儿把房盖儿吹走。 村里跑过两条瘦狗,还有不知道谁家的鸡到处乱窜。村里泥土路上偶尔见鸡屎。 程渺渺,“……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她还能咋滴,苦中作乐隨遇而安,吾心安处是吾乡。她在心里给自己催眠。 周桂英,“呀!这歌好听,哪学的?没想到啊,嗓子不错啊!” 程渺渺,“呵呵呵,咱村太美,我就是太爱我的故乡了。隨口那么一唱,忘了在哪听到的了,后面词儿都没记住。” 周桂英那个感动啊!他们红星大队多好啊!日子可比前几年灾害吃树皮的时候好多了,最起码喝稀粥能喝个五分饱,这孩子是个感恩的。 “……” 程渺渺下了牛车紧跟著周桂英,她不跟著大腿走跟谁走,大有不给我解决房子就一直跟著的態度。 周桂英也无奈,房子那是肯定没有解决呢。程渺渺住院五天,她陪床三天,后面两天她都在村里工作,当然知道情况。 她直接把程渺渺带到大队部,“书记,这孩子出院了,她不能再回程家,谁知道程家会干出什么事儿?你看这孩子,这脸色多难看,再磋磨人就真没了。” 李援朝正在写工作报告总结,他把笔放下捏捏眉心,“我还真跟队长討论这个事儿了,咱村里只有老王家那个屋空著,这孩子要是不嫌弃就只能住那了。” 说是不能搞封建迷信,但人人心里都有鬼,就是不敢公开说罢了。 但王家那房子是绝户房,啥叫绝户房,就是家里人都死绝了,要不是那房子不吉利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第11章空间 全村都知道那房子是咋回事,程渺渺也知道,所以心照不宣的都知道那房子不详。 程渺渺不怕,她自己就是『鬼『她怕个鬼啊!“书记,谢谢你们为我操心,这世上那个东西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在我心里,程家人比那个可怕多了。” 天爷,什么世道啊!连个鬼字儿都不敢提。 李援朝眉头舒展,“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那你就先去吧!?医药费从程家工分里扣。 你的工分大队到年底给你结算。” 程渺渺,“我没有粮食,没有锅碗瓢盆,没有衣服。” 李援朝,“……” 周桂英,“还,还真是哈!那,那咋整?”那些玩意得从老程家出,大队是不可能出的,但老程家是肯定不会出。可又不能让孩子饿死吧? 李援朝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成疙瘩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先回家收拾房子,等晚上下工了之后你跟著大队的干部去程家。” “哎!那我这就回家了。”程渺渺知道过犹不及,没见连周桂英都有些不耐烦了吗? 得细水长流,不能一次性把领导的耐心用光啊! 程渺渺乖乖滚蛋了。收拾啥,她就两只手连块抹布都没有,再说她內出血得养个个把月,她可惜命了。 王家这房子不小啊!前后院儿都挺大的,就是院子里荒凉,荒草及腰一直长到屋门口,几间屋都黑洞洞的,看起来就瘮人。 程渺渺走进一间,这是正房,屋里一铺大炕能睡七八个人,可见以前王家人丁是多么兴旺。 还有两间也都有炕,最边上一间是柴房,柴房地上还散落著一些凌乱的柴禾。 这房子挺好,最起码比程家的好,她自己住的还不如王家的柴房呢。就在鸡窝边上给搭个棚子,孙麦穗说了,住的离鸡圈近方便她餵鸡。 先甩掉脑子里程家人的那些畜牲行为。她又回到院子里,极目远眺,这院子竟然离山很近,属於村子边儿上了。 程渺渺咧开嘴笑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她就住这了谁都別拦她。 扒开荒草,她发现院子里竟然有井,全村院子里有井的没有几家,谁家有井说明谁家日子好过。 可就是这样的王家,竟然没了。三年自然灾害死了一半儿,后来一年冬天,野兽下山,王家彻底没了。 她现在的身体不適合劳动,想把草扒了都不敢弯腰。 又回到屋里,程渺渺先扫炕,炕上都有炕席,好多年没人打理炕席都破旧不堪,但聊胜於无总比没有强,她一个穷光蛋还嫌弃啥。 炕席之所以能留住那是因为这院子属於凶宅,再贪便宜的人都嫌弃。 把炕席想去外面抖一抖,结果一拎炕席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满屋子都是飞扬的尘灰,程渺渺呛的咳嗽。 她眯著眼,因为在屋里光线比较暗,只有不大的窗户有光源,但窗户上只有窗框,没玻璃也没有窗纸,她正对著窗户就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她刚才被灰尘呛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看不到窗框上几个木楞,两只眼睁开就看见。 她又睁只眼闭只眼,又是,但这次她保持睁只眼闭只眼的姿势,“臥艹,这是啥?” 外掛不是没有,只是给的抠搜。 她看见了一个透明的空间,但因为太透明了所以不仔细看她都发现不了。 她伸出手去触摸,那只手竟然进去了,她把手又拿了出来。 本来她想整个人进去,但她毕竟是心眼子多的,万一进去出不来或者里面没空气会被憋死。 她小跑出去,在荒草里抓了一只扁担沟和一只蝗虫扔进空间,那两只进去之后跟外面没啥区別,程渺渺放心了。 她回屋就进了空间,空间不大,几个立方。 咱就说,管分发外掛的那位是不是本人就是抠搜的,不然给她发的外掛咋这么鸡肋? 没灵泉没黑土,没温泉没別墅,还特別小。大概五个立方,不能再大了。 只能当个储物空间用。好吧!能装活物也算个优点。有总比没有强,以后值钱的东西都放空间,就这破家根本就不能防贼。 老程家给我等著,我要把你们家偷,不对,是劫富济贫。 当然了,老程家是富,她是贫。 程家的鸡是她养的,猪是她餵的,前后院儿的菜是她种的,自留地的粮食都是她侍弄的。 程家其余孩子都上学,就是放假也没人给她搭把手,好像她伺候一家子是天经地义似的。 这下好了,她有了空间,那就拿回属於自己的。程渺渺打算走自己的路,让程家闹鬼去吧! 中午没饭吃,晚上打算去老程家吃。程渺渺整个下午都在试她这个空间,就等著晚上去程家作妖了。 她发现离物体五米远的距离她能用精神力收东西,这可是方便她现在这个『伤残人士』了。 在山根儿下她收了不少的柴禾,在空间里她特地划分几个地方,都打算好放啥了。 太阳终於西斜,程渺渺出了家门去大队部,她要跟几个大腿一起去程家。 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她怕那些法盲围殴她。嘴虽然勇,但是目前人怂啊! 对了,跟郑大夫开的那张诊断今天应该能用上,敲程家的竹槓她是专业的。 社员已经陆陆续续下工了,程渺渺站在书记办公室门口等著领到。 村里人对程渺渺都是同情的,孩子那天差点儿被打死,现在回来了都问一下情况。 有好奇的,有不怀好意的。问就说唄!都断亲了谁还给程家留脸面。 她程渺渺是给仇人留脸面的人吗? 眼含热泪的敘述了她九死一生终於捡了一条命,可程家闹到医院不顾她的死活,硬是要拉著要咽气的她回家干活的『光荣事跡』,引得不少人唏嘘。 “那你这是要干啥?” 程渺渺吸吸鼻子,“等领导去程家。” “去程家干啥?” “要东西,我不能白白养程家这么多年,总不能我养了他们自己净身出户吧?没那个道理,是吧?” “那是,那是。” 程渺渺,“想看结果吗?那就跟著我们去。” 等李援朝跟队长和妇女主任来的时候,程渺渺已经忽悠不少支持者。哦不,是想看热闹的人民群眾去看现场了,目测收视率还不低。 领导们“……” 第12章爹娘,不好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奔著程家去了。 为啥要忽悠这么些人去呢?程渺渺觉得吧,虽然有大队的干部跟著,但是他们都是有私心的,为了自己的政绩和前途都喜欢和稀泥,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她要带著村民,一是给她壮胆,眾目睽睽之下程家人也会有顾忌。 还有一个就是给程家公开处刑,她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程家,让所有人都唾弃程家。 她打算今天公开扒程家一层皮,晚上再扒一层。 如果这次不能把程家定性成坏分子扔牛棚,也要让程家倾家荡產给原主报杀身之仇。 老程家儿媳妇儿正在做饭,在以前这都是程渺渺的活儿,但现在程渺渺断亲了,这活就又落到她们身上。 都好几年没怎么做饭了,都懒得不太適应了。这就有怨气了。 老大媳妇儿跟老三媳妇儿就摔摔打打的话里话外的挤兑刘杏,刘杏嘴里也不乾不净的咒骂程渺渺。骂的难听还咒她各种死。 把两个妯娌的挤兑她的怨气,都发泄在程渺渺身上。 她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跟两个妯娌顶嘴她不敢,特別是老三媳妇儿,那可是程珍珍的娘,老程家的有功之臣就连两个老不死的都不敢给眼色看。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 孙麦穗生了三男两女,两个女儿早就出嫁了,三个儿子分別是老大程红军,老二程跃进,老三程胜利。 程老大生了一儿一女,老二生了俩儿一女,老三一儿一女。 程老大程红军的一儿一女在镇上上学不回家。说是上学其实就是瞎混,跟红小兵屁股后头闹事。 程老二程跃进的两个儿子上完小学就不上了,在家务农。而程渺渺却是一天书都没有读过。 程老三程胜利的一儿一女都上学。女主程珍珍就是程老三的宝贝闺女。 从几个孩子上学和受宠程度就看出来了,老大程红军被爹娘倚重是家里能拿主意做的了主的。 老三有功生了『福运滔天』的程珍珍,三房都被程老头和孙麦穗当宝贝,可谓是爱屋及乌了。 那就剩下程老二这一房,孙麦穗是最看不上的,程渺渺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那是下地挣工分的主要劳动力。 被孙麦穗和程满仓驯化的跟听话的畜生一样,其实就是洗脑洗的彻底。对原主这个姐(妹)有的时候也动手打骂。 因为刘杏总说是被程渺渺给连累的,所以二房都恨程渺渺这个灾星。 刘杏正端著一盆洗菜的脏水往大门外倒,抬头就见乌泱泱的一群人就要到眼前了。很明显是衝著他们家来的。 走在前面的是村里的干部,还有程渺渺那个丧门星,后面跟著大半个村子的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妈呀!”刘杏妈呀一声手里的盆子一斜,盆子里的水倒湿了自己的两条腿。 她倒退几步撒腿就往家里跑,边跑还边喊,“爹娘,不好了,爹娘,不好了。” 程满仓正盘腿坐炕上听孙麦穗一遍遍骂程渺渺。这是她活了大半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程珍珍也坐炕上依偎在孙麦穗的怀里,程家几兄弟和几个孙子或站著或坐著。 反正只有程珍珍待遇不一样也没谁觉得不对,反正程家的好日子那都是程珍珍带来的,没程珍珍程家早完了。 要是问程珍珍具体咋保佑程家的,那谁都说不出来。但听孙麦穗的就对了。 这时候刘杏鬼叫鬼叫的打断了孙麦穗的谩骂,就让孙麦穗更恼火,“老二,闺女你管不好 媳妇儿也管不好,你说你还有啥用? 你听听,啥叫爹娘不好了?这不是咒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吗?咋?我和你爹活著碍你们眼了?” 程跃进站起来,“娘,你別生气,我去收拾那娘们儿。反了天了。” 他可是爹娘孝顺儿子,闺女今天闹这一出他已经愧疚的不行,心里正恼火呢。刚才大哥和三弟已经对他不满,他觉得他就是家里的罪人。 要是以前,他不顺心一肚子火都发在程渺渺身上,踹几脚心里就舒坦了,可现在程渺渺不在,那就只能刘杏了。 程跃进阴沉著脸,捏著拳头冲了出去 迎面就是刘杏。 他刚要举拳头,就见李援朝跟大队书记赵国强 ,还有妇女主任周桂英和程渺渺进了院子,他们程家篱笆墙外还围满了人。 他嘴巴长老大,也忘了收拾刘杏。 “老二,走,进去,我们找你爹娘有事儿。”李援朝也不废话,跟程跃进这废物他说不著,他在程家又做不了主的。也就只会关门打老婆孩子,出了程家啥都不是。 程跃进,“干,干啥?”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 程满仓把二儿子扒拉到一边儿,“书记,队长,这,这是还有啥事儿?” 程满仓六十左右,一张憨厚的脸显得老实巴交。可这都是假象,程渺渺知道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孙麦穗固然狠毒, 但这老头子是真的人前人后两张嘴脸,孙麦穗是他手里一桿枪,他指哪孙麦穗打哪。 坏人都孙麦穗来当,看事儿不好他才出来和稀泥。 “我们来是想解决一下这孩子的事儿。”李援朝指指程渺渺。 程满仓蹙眉,“不是都解决完了吗?” 他又看向程渺渺,“渺渺啊!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你爹他不应该跟你动手。 爷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了。咱是一家人,把你养大不容易。 一笔写不出两个程字,不能因为你爹打了你就不依不饶,那可是你亲爹。 回家吧,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我跟你奶都不放心。 老二,你以后再打渺渺別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愧是程家最坏的人,这说的声情並茂,吃瓜群眾已经有不少变墙头草了。 听听。 “程满仓这人还是厚道的。” “那可不,要说程家有好人,那也就程满仓一个了。” “那有啥用,这家孙麦穗说了算,满仓说了不算吶。” “哎,听说这孩子要告亲爹亲奶,这也太混蛋了。” “要不咋叫灾星呢,好孩子能干这事儿?” 很好,程渺渺没说话,她就看哪些人向著程家,她也好分清敌我。 第13章 我要与罪恶不共戴天 李援朝可没被程满仓给忽悠住,说得比唱的好听,这孩子又不是第一天被虐待,这么多年你程满仓在哪?“亲已经断了,回来这孩子不愿意。 今天来是想让程家给这孩子一点儿粮食,总不能让孩子饿死吧? 你既然说的好听,好像挺心疼孩子的,那就拿出粮食来。” “啥?粮食?凭啥啊?她也配吃粮食?”孙麦穗不干了, 在镇上她怕这死丫头报公安,可这丧门星没死还活蹦乱跳的她可就不怕了。 再说,在自己门口这一亩三分地,她孙麦穗怕谁?所以,她孙麦穗又支棱起来了。 周桂英,“孙麦穗同志,我们是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不但要粮食,你还得给她准备碗筷还有衣裳。 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吧?就给二十斤粗粮,再给一副碗筷,她自己的衣裳带走。” 这是大队几个干部商量的结果,觉得要多了老程家肯定不干,又要扯皮。 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要20斤粗粮,一副碗筷,让孩子自己的衣裳带走又不另外要,这也不是多难。 哪知道就这样程家人还不愿意,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啥?还要衣裳,我上哪给她抢去?要东西没有,要命你们隨便拿,我滴天吶!大队是要逼死人命啊! 我要去告,去公社討公道。” 她这么拍大腿的哭嚎和大队干部的『咄咄逼人』形成鲜明对比。咋看著都像欺负老实人。 还把人家程家的小福星给欺负哭了,瞅著就可怜。 “行了,就別演戏了。”程渺渺站了出来。 她转过身指著刚才向著程家人说话的,“你你你,你们,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你们是眼瞎看不见我在程家的处境?还是你们家也虐待孩子跟程家一样学过去地主的做派。 解放多少年了,你们的思想还停留在解放前。看来你们对劳苦大眾翻身不满啊!? 身在新社会心却是在旧社会,还想压迫別人。 別人愿不愿意被你们压迫我管不著,我不想我也不愿意。” 那几个向著程家说话的,的確在家里虐待儿媳或者重男轻女的,所以,大队这么处置程家她们觉得过分。 被程渺渺指著给扣帽子哪里肯。 “放屁,你个丧门星,你奶说的没错。 你要是不懒你奶能打你。” “就是,活该。” 程渺渺,“队长,书记,主任,你们看到了,咱们村搞封建迷信的风气太盛。 这要是被举报了,咱们村竟然有这么多人搞迷信。 妈呀!我都不敢想后果,赶快把这些社会主义毒瘤给清理一下吧! 该批斗的批斗,该住牛棚的住牛棚,就刚才她们说的那些话,那成分就不应该是根红苗正了。 咱们绝对不能姑息这样的坏分子,他们带坏了咱们村的风气。 再说,现在都在搞运动,咱们村没一点儿动静跟大环境不符 ,这是不是太突出了?” 李援朝心里咯噔一下,他跟队长赵国强对视一眼。 是啊!人家搞的人如火如荼他们大队一点动静都没有,確实显得他们大队太无能了。 哪个大队没有几个坏分子啊?太突出了,枪打出头鸟也不好。 怎么以往就没想到呢?所以看那几个替程家出头,嘴里还说著歪理的人就越看越觉得程渺渺说的有道理。 那几个人嚇够呛,“我,我可没別的意思,我们家往上八辈贫农,绝对没问题” “是是是,我就是瞎说的,真没別的意思。” 程渺渺,“祖宗是好的 ,不代表后代也是好人。” 那几个人后悔自己多嘴,都想当场打嘴了。 “程老头,你也別演戏了,太假。別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在这个家待过,这家里最坏的就是你。 人是你,鬼也是你。 要是你真心疼我这个孙女,他们虐待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著让我被打了十几年。 如果你真疼我这个孙女,为什么就眼睁睁的看著我住在鸡圈旁边跟鸡住在一起? 如果你真心疼我这个孙女,为什么我晚上只能睡到半夜,半夜就得起来餵鸡餵猪洗衣做饭打柴,干了这么多活之后到了早上还要跟著你们下地? 周扒皮都没有你们刻薄,你们给我吃的是什么?比家里猪吃的都不如。 周主任,不是我拿不走自己的衣裳,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別的衣裳穿。 身上的衣服,我是冬天的时候往里面揣点儿柳絮,夏天把柳絮掏出来当单衣穿。 程家都这么对我了,你们还能说程家没错,咱就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思想有问题,是不是应该加强教育? 在他们眼里,程家这样的周扒皮都是好人,也就是说这些人跟程家是一类货色。 我要揭发程家,程家还在走资本主义路线,全家的思想觉悟都有问题。 他们长期的虐待我,一虐待就是十几年。 我不应该叫程渺渺,我应该叫程苦菜,我比地里的苦菜还苦。 我不想再忍受这样的非人虐待了,我想活命,我要翻身做自己的主人。 我要大义灭亲跟坏分子划清界限,我要跟他们的罪恶不共戴天。打倒坏分子,我们劳苦大眾翻身做主了。打倒坏分子……”程渺渺举起拳头高喊口號。 她的声声控诉真的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鸣,有些人也脑子一热的跟著喊打倒坏分子。 场面有些要失控,这还了得。 李援朝赶快用手压一压,“渺渺啊!没看出来,你没读过书,这口才还这么好。” 程渺渺不好意思的说,“书记,队长 主任。我虽然没上过学,但是我有一颗天天向上的心。 在家里的所有兄弟姐妹有机会上学,可不好好上的时候,我就偷偷的学习。 他们有本子有笔,我没有,我就用树枝在地上写。 他们有书可以看,我没有,我就到处墙上找標语,找废报纸去看。 所以虽然我没读过书,但我也不全算是文盲,我是自学成才的。 但是我相信如果给我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也会比他们学的好。 为了证明我是有点文化的,接下来我给大家念一下,在医院大夫给我开的伤情鑑定证明。” 所有人,“……” 第14章到底是谁养谁 程渺渺从上衣开了线的破衣兜(空间)里掏出一张纸,还抖了抖,“咳咳,我开始了哈!都仔细听著,我这身体现在能站在这那都是奇蹟,没死都是我命大。 老程家对我都做了什么孽,你们马上就知道了。这可是大医院大夫给我开得诊断。我还特地跑了趟派出所,人公安说了,我拿著这个一告一个准儿。就这上面写的东西,够程家人枪毙好几回了。 作孽啊!我贪黑起早的干活养活了一家子什么畜牲,真是一家子白眼狼。” 眾人,“……” 周桂英,“……”这孩子啥时候整的这个证明?又啥时候去的派出所?难道是后来两天她不在的时候去的? 程家的人脸色已经不是蜡黄而是青黑了,个个跟病入膏肓了似的(嚇得)。程渺渺手上拿的哪里是一张纸,那是催命符。 尤其是孙麦穗,她本来就是裹的小脚,就算后来提倡妇女解放把裹脚布扔了,那脚丫子也变形了,现在她两条锥子腿抖得已经成了括弧。害怕枪毙啊!心里琢磨著要是丧门星真的去告了,她就把老二交出去。 程渺渺太能忽悠了,就连队长和书记都信了。他们凑近了看,確实是大夫写的,因为程渺渺一个认识几个字儿的农村孩子,写不出来这东西,她也没地方整去? “姓名,程渺渺。 年纪,十五岁。 经过医院详细检查鑑定该患者身体状况如下。 內臟受损,严重內出血,两次病危。经过五天住院治疗出院,建议臥床休养一个月,目前不建议干体力劳动,以避免再度出血。 听不懂的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哈。就是程跃进那一脚把我內臟踹坏了,肚子里面內臟大出血,要不是大队及时把我送医院,我现在已经埋土里了,程跃进也抓起来了。 两次病危啥意思?就是在医院两次差点儿没就回来。我严重啊! 接下来更过分,听著。 左臂陈旧性骨折,右边肋骨两根肋骨陈旧性骨折。左小腿陈旧性骨裂。 乡亲们吶,这就是程家对我做的恶,我告他们不应该吗?他们冤吗? 好多人都说谁家不打孩子,那我问问,谁家把孩子能打到多次骨折? 我被打是因为我懒吗?你们看看程家別的孩子,再看看我,但凡有点儿良心的都说不出打我应该的话。 他们这哪是打我,他们是要我的命。” 现场特別安静,过一会儿才哄哄的议论。 公家都给开了啥证明了,那肯定错不了。对於那个证明上写的大伙都震惊。 程渺渺『哭著』看向几个干部,她抹一把辛酸泪“我啥都不要了,我就想让坏人绳之以法。 我们不能包庇坏人让他们继续作恶。那是对新社会的褻瀆。 是叫褻瀆吧!我文化少,这词儿用的对不对?” 谁还关心你用词儿对不对?不是说好了要东西吗?咋又变卦了?干部们就有点儿懵。 “渺渺啊!可不能啊!好歹程家养了你,把你养这么大……”程满仓看明白了,这孩子一身反骨,现在他们拿捏不了了只能安抚住,等把人安抚住了別的事儿以后再说。就不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他手心儿。 “你可拉倒吧!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养谁? 你们养我啥了?一家子衣服我洗,三只鸡我喂,两头猪我养,三顿饭我做。还得跟著你们下地挣工分。 你们给我吃一口鸡蛋了还是给口肉,连粥都不给喝,你说你咋养我的。 是我在养你们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但凡感恩的都说不出你这丧良心的话。 你要不这么说我还能商量,但你这么说了,那我肯定要把你们一家子送走。 书记队长,东西我不要了,我现在就去镇上派出所,人公安说了,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啥时候报警都行。 走了。都散了吧!程家人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我就成全他们。”程渺渺把那张伤残鑑定往兜里(空间里一扔),她捂著肚子就走。“哼,就不信没地方说理了。” 孙麦穗终於站不住一个屁股蹲坐地上了,“快,快抓住她,不能让她去。”声音都喊劈叉了。 她心里是有点儿逼数的,要是公安来了铁定先抓她,虽然老二也跑不了,但是村里人都见过她虐待丧门星。 程渺渺回头呲牙,“我看谁敢动我,断绝书可是写了,再动我,你们家子孙都得给我养老,別怀疑,我干得出来。” 李援朝和赵国强有些摆烂了,先看看形势再说。 周桂英,“程满仓同志,你们还想一错再错?” 这谁敢承认吶,这都够呛了,再被扣上一个不知悔改那不更完了。 程老头一双老眼阴沉沉的,“你提条件。”也不装了,反正这死丫头是滚刀肉,说好话没用。 程渺渺,“我的条件就是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和下场。” 成老大媳妇儿霍香草狠狠掐了一把刘杏,“那是你闺女,你倒是说话呀? 你就眼睁睁的看著她祸害全家?” 刘杏,“我,我能咋整?我也没少打她。”她自己也正害怕呢。 霍香草,“……你求她,哪怕跪下来求。” 刘杏,“渺,渺渺,那啥,都是我们的错,你別告我们。” 霍香草,“……” 程渺渺压根儿就不理她,她给周桂英一个眼神。 周桂英,“……”刚开始没领会啥精神,后来恍然。 她装模作样的拉著程渺渺的袖子,“渺渺啊!咱有啥好商量。 他们確实是应该严重处理,但是对咱大队的名声不好。这以后咱大队娶媳妇嫁闺女的都受影响。” 程渺渺,“那程家这样的难道不影响咱大队娶媳妇儿? 但是这次大队救了我,我欠大队人情,看在咱大队部的面子我再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程家人听这话鬆了一口气。能商量就好,只要別抓人。哪怕没犯错误,只要进了那地方,出来之后名声就全毁了。以后也没个好。 李援朝,“你提。”他看出来了,这孩子对那点儿赔偿不满意,想用那张纸拿捏程家,还就真给拿捏住了。 第15章我就问这算命的是谁? 程家人心情非常复杂,想让她提条件这样就不会被抓走了。 但又不想让她提,毕竟她提了就要拿东西,一想到被程渺渺拿走东西,程家人的心里就在滴血肉也在疼,哪怕拿一粒粮食都觉得程渺渺不配。 “我要三十斤玉米面,20斤红薯,20斤土豆,20斤萝卜。 再给我点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再给我准备点儿布,我要做衣裳和鞋,另外再给我50块钱。 还有我那个破房子,漏风漏雨墙也塌了,他们得给我修好了打扫好了,少一样我就报公安。” duang,才爬起来的孙麦穗晕过去了 ,程家人被程渺渺的这个赔偿给震懵了,就没注意孙麦穗。没人扶著这一下摔的动静不小,听著都疼。 程满仓脸上的肌肉抖动,双唇颤抖,指著程渺渺的手指也抖啊抖。 程渺渺眼睛一亮,气中风了吗?那就太好了。 “你,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来什么,然后他把愤怒的脸转向了李援朝和赵国强,“你们就任由她这么胡闹,我们家拿出这么多东西还过不过了? 断亲书不是写了她今年爭的工分儿归她,这还不满意?” 李援朝抿嘴,他能说啥,他也不知道这丫头临时变卦啊!再说,那个鑑定一掏出来他还咋劝,咋劝都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谁被打几次骨折还能无动於衷?要是他可不会要点儿东西就算了。他把眼睛別开就当没看见吧! 真要是被这丫头闹去公社他们大队也会受影响,那就不如让程家吃亏。也给程家一个教训,吃了大亏以后就老实了,也就不敢再招惹程渺渺。 程老大哥几个七手八脚的扶起孙麦穗,掐人中的掐人中哭的哭。人中都快掐烂了孙麦穗才醒,“不给,不给。” 醒过来就连喊不给。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程渺渺,“不给就枪毙你。” 孙麦穗眼前又发黑了。 程老大程红军一看爹娘被气够呛也不能主持大局了,只有他这个老大出面了,“渺渺啊!能……” 程渺渺,“不能,我数三个数,数完你们还是决定不给,那我就只能去报公安了,就算你们再求我,我也不改了。” 程红军想打死这个死丫头,他咬牙,“给。” 程渺渺,“早说不就完了,现在就搬东西。”朝李援朝和赵国强呲牙,“那啥,我病的不轻拿不动。” 李援朝痛快的大手一挥,“我叫人给你搬。”他就想快点儿结束。 孙麦穗和程老头就眼睁睁的看著东西被搬出来,当面点清,布料没有,只能把程珍珍的衣服裤子拿两套给程渺渺。 程渺渺打心眼儿里是噁心的,她不想要人穿过的,但是这年代没布票就別想买到布,有时候有布票还买不著呢,物资紧缺没办法。 程渺渺知道她现在没有嫌弃的资格也就只能拿了。孙麦穗给钱的时候是哭著给的,递过来的手捏著钱始终不愿撒手。 程渺渺捏著钱的那一头,往孙麦穗手上使劲儿一拍,孙麦穗疼的缩回手。程渺渺把钱收到兜里,“別捨不得,你这是钱买命。 再说这些钱是你们欠我的,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当老妈子十来年,可不止这点儿钱。 我这都手下留情了,不然我管你要五百才对劲儿。” “那啥,天黑了,大伙儿也要吃饭了。”大伙以为程渺渺说让大伙回去吃饭,哪知道,“还有一件事儿我得整明白。” 大伙,“……” 程渺渺,“孙老太婆,你们一直骂我是丧门星是灾星,说是什么算命的算的,我就问这算命的是谁?公然的敢搞封建迷信。 今儿个你们要是不把他交代出来,我依然上公安局揭发你们,我还要到某委会去揭发你们,数罪併罚你们自己看著办。” 程家人傻眼,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没人说话。 程渺渺一拍手,“知道了,我明白你们的態度了,看来我明天还要上镇上跑一趟。那啥,把鸡窝旁边儿那个窝里的破被也给我拿走,要是忘了我晚上得受凉。 程家的,明天你们都別下地了得给我收拾房子。要是不来我跟你们没完。” 程渺渺,“都散了吧!” 程渺渺跟大伙都走了,留下心碎的程家人。 虽然把瘟神送走但是心並没有放下来。 “啥叫她知道咱们的態度了?”程珍珍问,这话也就程珍珍敢问,换一个都得挨打。因为孙麦穗心气儿不顺。 饭也没做,也没心思吃了。都挤在孙麦穗和程满仓屋里。 程满仓摘下腰间的菸袋锅子,往里面塞菸丝。 “她爹,明天真的要给那死丫头修房子吗?”孙麦穗彻底蔫了,整个人都没精神。想骂程渺渺都没劲儿了。 “不去她又要闹,要我说就把当初那个算命的告诉她得了,我觉得不告诉她,她是真的能去报公安,那咱们这些东西都白给了。”大嫂霍香草说道。 “不行,怎么能把人供出来呢?那多不地道,再说人是个有本事的,那要是给咱家做点儿啥那咱家就完了。”老三媳妇儿徐小霞站出来反对。 霍香草撇撇嘴,你当然反对了,那个宝贝蛋是你生的,万一出个啥意外那三房以后在这个家可就有好看的了。 但她可不敢说这话,老太太老爷子信这个,她何必当小人 ?只要不少他们大房的就行。 程红军,“我看也没啥影响吧?就是咱们不说,村里的人有的认识,人家不说?那死丫头不会自己打听? 要是从別人嘴里知道了,那咱们就没机会了,谁知道那死丫头会不会真的去揭发咱家搞封建迷信。” 其实他是妒忌,因为老三这闺女一天俩鸡蛋,他的儿女一个都吃不上,他可是老大。过去分家老大可是要拿大头的,老三仗著有个啥福气大的闺女在这个家占尽便宜。 什么能给全家带来福运,他一点儿都不信,但他爹娘信他也没辙,还不能说他不信,说了挨骂。 第16章 她摸著下巴,坏主意来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晚无月,四周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跟著给她送东西的人走,要不她肯定会迷路。 两个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程渺渺道了谢。 整个院子黑洞洞阴森森的还真有点儿害怕,程渺渺觉得她高估自己的胆量了,几间屋子都剩下窗框,风往屋子里灌,院子里的荒草沙沙作响。 程渺渺咽下一口唾沫把东西都扔空间,自己也麻溜闪身进了空间,进了空间才呼出一口气。今晚上要饿肚子了,没水没火啥都没有没法吃啊! 程渺渺把生地瓜给掰开啃里面的肉,就这么吃了一个生地瓜將就了一顿,就开始收拾她从程家拿回来的东西。 本来想晚上去程家作妖的,但现在计划要变,程家明天要给她修房子,晚上她要去程家抄家的话,明天程家肯定就来不了。所以她决定把房子收拾完再收拾程家人。 以记忆看,程家还得作妖,能老实多久不知道,反正他们作她就作,看谁把谁给作死。 空间也就一间臥室那么大,温度挺好,始终二十多度,就不铺褥子躺『地上』也不会受凉,原主那个哪是被褥啊!就是一堆乱糟糟的两团黑乎乎的东西。这玩意之所以拿回来是叫村里的人看看她在程家的待遇,还有就是这东西扔了也不留给程家。 程渺渺才不盖这玩意呢,她情愿躺在地上睡。 然后程渺渺就躺在空间的『地上』,这空间也不是一点儿优点都没有的,空间对她是透明的,她能看见空间外也能听见声音,就像现在,她能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 程渺渺心里有事,也是这局身体生物钟的关係,天还黑洞洞的她就醒了,作孽啊!难怪身体这么差,后半夜整养身体的时候原主就得起来伺候一家子了,心里更恨程家了。 一定得好好养身子把气血补足,为了这具身体也要好逸恶劳好吃懒做,下地干活那是不可能的。 话说人家的空间那都不是灵泉就是药园,她这个咋利用起来能赚钱呢,要想不下地那必须得把这空间利用起来。 反正睡不著她就研究起来空间,竟然真的有惊人发现,这空间里的一切东西都受她精神力的控制,她自己在空间想悬空就悬空。她明白了,她得感谢自己,这空间分明就是异能嘛!神特么大神给发的外掛,原来她穿过来觉醒了异能,但是咋把空间扩大她还得研究。 她摸著下巴,坏主意来了。 天蒙蒙亮,程渺渺出了空间她跑到山脚下,用精神力往空间里挖鬆软的土,就靠著空间边儿上堆一排土,土堆高半米。 空间本来就小,一个边儿也就几米,倒是没费啥事就挖完了。她又进了空间把里面昨天捡的柴禾堆一边儿,然后找到医院给她开的养身体的二两黄豆。 要说这时期是真的艰苦,想买红都难,只能给开黄豆了。 她没想著吃它,这点儿玩意吃了也不顶用,不如让她试试看在空间能不能种出来,她用精神力把黄豆种下去了,二两黄豆不费事就没了。 想浇水,但井里没有桶,只能跑村子边上小河里弄了水浇上了,收水的时候还出了『意外』,她把手伸进河里收水的时候,离她三米远的地方有几条小鱼儿,她用精神力竟然把那几条小鱼给收进空间里了。 她昨天试过死物五米內能收进空间,没想到活物三米多也能,不知道这精神力以后能不能再涨。要是能,就把老程家东西都收空间里那可怪好的。 程渺渺收了几条鱼就赶快回家,她用几块石头搭了一个临时的灶,用从程家拿回来的一个泥瓦罐准备熬玉米面糊糊。 这些玉米面可是程家最金贵的细粮了,不夸张,红星生產队能拿出玉米面的没有几家,程家算家底厚的。她又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她知道程家有玉米面这样的好东西,原主看程珍珍喝过,有细粮谁还要粗粮? 程渺渺做梦也没想到她有钻木取火的一天,把手心儿都搓红了才把火点起来。然后把土陶罐儿放火上熬。没啥技术含量只要看著不糊了就行。 喝完了糊糊,又在灶底下塞了几把柴,然后把俩个地瓜扔里烤著。打算这就是她中饭了。 程渺渺又把几条小鱼悬空放著,她不准备吃,她要攒著去镇上『复诊』的时候卖了,换钱和票。 吃完了,空间打理完了,这程家的人咋还没来?程渺渺叉腰在门口等著。烤地瓜都散出香味儿了程家人连个鬼影儿都没见一个。 离他们家最近的邻居是陈家,她已经看见陈家的人陆陆续续上工了。陈家老太太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纳鞋底子。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程渺渺屁顛屁顛乐呵呵的凑过去了,“陈奶奶早上好啊!” 陈老太太也笑哈哈的,程家的这孩子全村都认识,就是这两天有点儿不认识了,这性子转的太快跟以前就像俩人。也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程家不做人把孩子给逼急了,以后是邻居了多少照顾一点儿。 “渺渺啊!身子好点儿没?” “没,昨天被程家一气好像严重了,昨天晚上疼的我一晚上没睡。” 陈老太太有点儿心疼这孩子了,“你那破房子咋住,等你两个叔下工了,我让他们给你修修。” 程渺渺,“奶奶,您真好,程老太要是有你一半儿慈祥我就不会受那么多罪了。 谢谢您得好意,房子我让程家人给我修。” 陈老太太扎了一下鞋底子,“身子不好就歇歇,把身子养好了比啥都重要。” 程渺渺一脸的难色,“其实我昨天都没说实话,大夫说我废了,这身子亏空太厉害,要是再干活再吃不好没几年活头了。我可咋整?” 陈老太太手一哆嗦 ,锥子差点儿扎到手,“哎呀,那可咋整?不下地就没粮食啊!”老太太也替程渺渺愁。 程渺渺为了以后不下地现在就开始散布她废了,其实也不算说假话,她这身子再不好好养著真的隨时会嘎。 第17章没有我,你们程家都得散 “老程家作孽啊!”陈老太太感嘆一句。 “陈奶奶,您说我养猪行不行,听说咱们农民最多能养三头猪,我这样的就是下地也是大队的拖累,我不能给咱们大队添负担。我就养猪,一头任务猪为国家做贡献,另外两头我卖了就能养活自己了。” 陈老太太,“孩子啊,上哪整那么多粮食餵猪?要是有这好事儿家家都养了,人还吃不饱呢还餵猪。” 老太太笑呵呵的摇头。 程渺渺,“哎,那咱先不说猪的事儿,咱就说,把我害成这样,毁了我十几年的那个算命的是谁?陈奶奶您知道吗?”这才是她的目的。 陈奶奶抬头看看她,琢磨了一会儿,“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跟人说是我说的。” 程渺渺,“我哪是那种人。”条鯽鱼送到老太太眼前。 陈老太太,“……”这孩子从哪拿的鱼?她一点儿腥味儿都没闻到。 “陈奶奶,谢谢您告诉我那个害了我的人,我也没啥好东西,这个就给你熬个汤,给家里孩子添个菜吧!” 陈老太太惊讶,这孩子挺懂人情世故的,看这鱼挺新鲜尾巴还动呢。想要,家里多久没见荤腥了。河里也捞过,但是没捞著。 但她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摇头,“不要,你自己吃。你这孩子,自己还啥啥都没有呢还到处给东西。” 老太太眼里有渴望但是没有贪婪,程渺渺觉得这老太太还是能处的,既然拿出来就没准备收回。多个朋友多条路,跟邻居处好了,要是她以后有啥事儿求人家那也好张嘴。 她把鱼往旁边儿石头上一放,“我今天早上去河边儿打水,运气挺好抓了两条,我自己吃一条就行。” 程渺渺態度坚决,陈老太太意志不太坚定,礼就这么送出去了。 陈老太太左右看看,趴在程渺渺耳边儿嘀咕。 程渺渺点头表示记住了。她眯眼,財来了想挡都挡不住。该著她发財。 “陈奶奶谢谢您,我一定不会说出去是您告诉我的。我先回家了,你看,程家的人都来了。”程渺渺跟老太太道谢就跑了。 陈老太太,“多好的孩子,有家教,跟人说话都客气,可不像程家那几个孩子,鼻孔朝天的,孙麦穗造孽啊!” 程家的人除了几个孩子去上学了,其余的人都来了,不想来,但是昨天没告诉程渺渺那个算命的是谁,今天再不来修房子那会不会惹怒了那死丫头?所以,今天还是来了,就是晚。 程家人就见程渺渺捂著肚子一脸阴沉的朝他们走来,到了跟前那张蜡黄的脸黑的都快滴出墨了,“咋才来?我请不动你们这些大佛是吧? 你们程家人都是白眼狼,我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养条狗都比你们强 。”四周都没有人,就他跟程家的人她就露出真实嘴脸。想咋骂就咋骂。主打的就是一个人前人后两张嘴脸。 程家人本来气儿就不顺,被程渺渺骂连狗都不如。刚开始愣住了,后来是不敢置信,到最后孙麦穗指著程渺渺让程跃进动手,“死逼崽子,我要让大队的人都知道你是啥德行。程老二给我打。” 她自认为抓住把柄了,程渺渺齜牙一笑,“谁信呢?你说別人信我还是信你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啥名声自己没逼数吗? 哎呦我去,我被你这个老不死的气的肚子又疼了,我要上医院,我要住院。你们谁跟我去,咱们可是白纸黑字写好的,我有个好歹你们负责。 今天中午我去你们家吃饭,对了,多放点儿猪油,再给我炒一大盘子鸡蛋。 我养的鸡,凭啥让程珍珍那个丧门星吃? 程老二,你敢动手试试,我立刻就去举报你,到时候吃生米的就是你。” 程渺渺捂著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任谁这时候看见了都以为程家又欺负她了。没办法,程家的形象深入人心。 所谓程家唯一的好人程满仓,昨天也被程渺渺给扒了皮,反正只要有一半人信就行,就算没人信程渺渺也没啥损失。以后程渺渺会再接再厉的抹黑程家,反正都是仇人了,给仇人出路那不是给自己死路吗? 程满仓眼睛通红低吼,“够了,都別闹了,就不能消停点儿,赶快干完活好下地。” 程渺渺,“但凡你是个好人就应该早点儿带著你的孝子贤孙来。 都快点儿,磨蹭啥呢?还要我伺候你们咋滴?一群白吃饱。” 程家是肯定不敢动手的,程渺渺有恃无恐的骂骂咧咧,程家人哪里受过这个,还敢怒不敢言。 不服气想回骂,但人程渺渺手上两张纸就那么在他们眼前晃,命脉被掐住了,就特別的憋屈。 程渺渺让程老大搬块石头放大门口,让刘杏给她擦乾净,然后她坐上去,一边儿吃著烤地瓜一边儿指挥,嘴里还不乾不净的问候程家人以及程家祖宗。 人多好办事儿,程家人不想受气只能快点儿干活,前后院的荒草不费事就收拾乾净了。 草拔了之后程渺渺发现这前后院儿挺大啊!现在入秋了,完全可以种冬小麦,能收个几十斤白面也是好的。 於是,程渺渺不要脸的要这些人给她翻地,地翻完了还得给她修房顶,修门窗,修院墙,修猪圈。任务安排的明明白白,没几天干不完。 有这些不钱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她打算跟大队要自留地,让程家人给她种上。以后有啥活就找程家人干 ,不干就告他们,主打一个赖上程家让他们甩不掉的那种。 程渺渺吃完地瓜拍拍手站起来,“我出去办点儿事儿,我今天分配的任务要是没干完,等我回来有你们好看。 这一天天的,净给你们这些废物白吃饱操心了。 要是没我你们程家早散了,不知道感恩的东西,连恩人是谁都能弄错,我看你们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是大粪。看家狗都不如的废物点心。” 程渺渺撇著嘴拍拍屁股上的灰,背著小手儿摇摇头,嘴里嘖嘖嘖的,“你们老程家的人,都特么操蛋吶!”然后就扔下愤怒的程家人走了。 第18章抹黑程家我是专业的 程渺渺想去大队要一块自留地。 她都看好了,反正她家前后左右都没有人,隨便划给她一块就行。 而且还可以往外伸展,多占那么一点儿谁来量?这就是住的偏僻的好处。 另外还要请病假,诊断上已经写了,建议他休养一个月,先把这一个月养下来以后再说唄!车到山前必有路,上工那是不可能的。 他前脚走,后脚成家的人就不干了。別看刚才不敢吱声,敢怒不敢言,现在那是骂骂咧咧,程苗苗祖宗18代都给骂了,后来发现祖宗十八代也是自己家的。 程满仓,“別耽误了,爭取今天把活儿都干完,难道你们想明天还来受气?” 昨晚他们一家子忐忑的事没发生,程渺渺压根儿就没提算命的那个事儿,这让程家人觉得程渺渺就是嚇唬他们。 孙麦穗咬牙切齿,“等著,等把这关过去的,得好好收拾她,我就不信了,她一个死丫头骗子还能对付得了咱全家?” 不光是她这么想的,程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再恨也得给她干活,谁让人家手上有要命的把柄呢。 程渺渺一路上捂著肚子步履蹣跚的去了大队部。完全没有了刚才在程家人面前的囂张。 咱身体不好,咱有病,那不得整出柔弱的姿態来。坚强,那是不可能的。 別说,本来就小脸蜡黄皮包骨,根本就不用装,她这状態一看就是有病。 路上还真遇上几个都挺可怜程渺渺的。 “渺渺啊!身体不好,我就在家歇著,这又是上哪儿去呀?” 程渺渺,“我昨天去程家被气了一回,今早上程家不愿意给我收拾房子,这不又要对我动手,我又抻著了。” “哎呀,那可咋整?这可不是小事儿,你上哪?我扶你去吧?”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程渺渺,“婶子,谢谢你,要不咋说咱们村的人都是热心肠呢。哎!要不是有程家这可老鼠屎咱村真挺好。 我去大队部请假去医院再看看,这疼得厉害。 没事儿,就到大队部了。” 程渺渺一路走一路抹黑程家,刷了一路的同情,还给人留下一个她程渺渺彻底废了的形象,为以后不下地劳动打下坚实基础。 队长赵国强在,最近李援朝是老往镇上去,他知道他的心思。领导嘛,谁还没有个上进心,他理解。 刚刚分配完任务,他这个抓生產的队长也是要下地的,这就准备锁门要走,就见程渺渺捂著肚子摇摇晃晃的来了。 “队长,我,我又不行了,给我开一张介绍信吧!日期多开几天,最近我可能要一直去镇上。我又严重了。 呜呜呜,没有爹妈疼的孩子命苦啊!就连看病都得自己去,也没个人照顾。”程渺渺是个会看人下菜碟的。 面对程家那些极品她也极品,面对村民她就是柔弱可怜快被欺负死的小可怜,但在大队这些干部眼里,这孩子目前就是一块滚刀肉了。 有点儿死皮赖脸的,但你又拿他没办法。 “那啥,別哭了,我给你开,但是牛车就没有了。 牛在地里干活呢。”赵国强赶快答应,他可不敢给耽误病情,万一出什么岔子赖上他咋整? 反正她也啥也不能干,卡著她干啥?所以,他乖乖的给开了介绍信,並且给开了一个星期的。 程渺渺满意了,她以为最多给开三天。 “队长,您也看到我这情况了,我现在就一口气,下地干活也是给大队拖后腿还可能隨时倒在工作岗位上。 我个人牺牲倒没什么,就怕传出去影响大队的荣誉和名声,还要追认我烈士啥的,麻烦。” 赵国强,“……那个,大队生產的事儿绝对不让你操心,你只要安心养著就是咱大队的福气了。” 程渺渺,“那我得休息多久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我要是不下地我吃啥,我不能让全村养我。咱身残,但咱觉悟不能残。 这样吧,我养猪,咱们不是有任务猪吗?我虽然不能干重活了,但我也要为国家做贡献。 我养三头猪,一头交给国家,两头自食其力养自己。” “啥?”赵国强震惊的都站起来了,屁股后的凳子被带倒在地上。 不是他大惊小怪,讲真,任务猪都没人愿意领,因为人还吃不饱呢。 就算勉强养了,也不一定养的活。一只猪崽不少钱,要是养死了,那真是倾家荡產了,再说了。就算养大了也养不肥,没吃的它能养的肥吗? 村里养猪的人家没几户。 “渺渺啊!你年纪小不懂。这可不是闹著玩儿的,一个猪仔15块钱。三头猪仔就是四十五,要是死了哭都找不著调。 要不你养两头?”赵国强是真心为程渺渺考虑。讲真她心里其实一头都不想让他养。在他看来这孩子就是闹著玩儿。 程渺渺苦笑,“那你看我现在身体等於废了,重活不能干。我吃啥呀?大队会给我粮食吗?” 不会,大队也没有粮食,程渺渺这个还真是问题。 “队长,程家的两头猪就是我养的,全家没有一个人帮我。除此之外,我还洗衣,做饭,下地。 这么多活我都干了,我为什么不能养三头猪?现在我自己出来单过了。没有那么多的活干了,养三头猪还是可以的。 您放心如果我养死了,我不怪谁,我自己承担。 我们家离山近,我就在山根底下打猪草也方便。” 赵国强思忖一刻,“这样吧,其实你这事儿也不小。等书记回来大队里开个会。重点的商量一下你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 程渺渺,“队长,我马上要把户口分开了,有我独立的自留地了吧?” 赵国强,“有,至於分哪里得开会,我不能一个人定下来。” “其实也不用什么太好的地方。我家房前屋后的空地方大,隨便给我画一块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程渺渺拿著介绍信回家了。 第19章要是老天有眼 “要不咋说你们程家人贱呢。以前有我这个老妈子在,你们全家啥都不干,不是脑袋疼就是屁股疼,你看看现在不也干了,乾的还挺好。 一群贱货。”程渺渺就去大队的这么个功夫,院墙补好了,房顶在铺草。 窗框也在修,看那样快了。 “你个天打雷劈的丧门星,老天咋不收了你。”孙麦穗实在是忍不住了,能忍到现在都已经是极限了。 程渺渺微微一笑,“要是老天有眼,不是应该先劈死你这个老不死的吗? 有因就有果,你们的报应就是我。你们先干著,我去吃饭。” 然后程渺渺就走了, 程家人继续干活。 程老大媳妇儿突然停下,“她说她去吃饭?上哪去吃饭?” 程老三媳妇徐小霞,“不,不会去咱们家吃吧! 她早上说去咱家吃饭。” 程家人,“……” 程满仓,“老婆子,快,你跟老大媳妇儿回去看看。” 现在他可一点儿都不怀疑程渺渺能赶得出来。 要不是还是那个熟悉的人那张熟悉的脸,程满仓都以为现在的程渺渺是有人冒充的。 孙麦穗和霍香草心急火燎的回到程家。 程满仓没猜错,程渺渺是个讲信用的,说来吃饭就来吃饭。 熟门熟路的到了程家直奔厨房,到了厨房一顿翻,翻出两个杂粮饼子。 因为开火不方便,而且现在他的肚子像无底洞似的,可能亏空的太厉害了,反正就是一直饿,像填不饱似的。 孙麦穗婆媳俩到家的时候就见程渺渺一只手抓一个饼子,另外一只手往嘴里塞饼子。 孙麦穗气的眼前发黑,“你给我放下,那是你能吃的吗?” 程渺渺抻著脖子咽下辣嗓子的粗粮饼,“死老太婆,你明天能不能做发麵的,这死面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哦,明天多放点儿玉米面儿。 那啥,鸡蛋我打了几个,霍香草,你给我煎了,我养的鸡我得尝尝味儿。” 孙麦穗抄起擀麵杖就要打,程渺渺立刻捂住肚子,“我刚刚去了大队部,又开了介绍信。 这两天就准备上镇上复诊了,完了,我这身体被你们成家祸害完了,已经废了,啥也干不了了,大队长说让我好好养著,啥都不用干。 没粮食就上你们家吃,谁让我这身子是你们弄坏的呢。 你打,你使劲儿打,我正愁以后不能劳动没粮食能。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这一动手我就彻底能让你家养老了。” 孙麦穗就那么举著擀麵杖不敢落下。 以前的程渺渺她能隨便打,但现在的程渺渺她不太敢了。 程渺渺又咽下一口,“快打啊!我等著呢? 藿香草看啥呢?有没有点眼力劲儿?她打她的,你煎你的鸡蛋。 今天这鸡蛋我要是吃不到嘴我就杀鸡吃,我吃不著谁都別吃。” 霍香草深吸一口气,看来婆婆也拿这死丫头没办法,他看孙麦穗儿,“娘,你做主。” 孙麦穗咬牙扔了擀麵杖,“吃,吃死你。” 程渺渺,“哪能吃死呢,要是吃鸡蛋能吃死,你家那福星一年得死多少回?” 霍香草认命的煎鸡蛋,程渺渺翘著二郎腿,咬著饼子指挥藿香草煎鸡蛋,“多放点儿荤油,不然不香。別给我煎太老,我不喜欢吃太老的。 死老太婆,你杵在著干啥,还不回去干活去? 对了,我晚上还来吃饭。” 孙麦穗憋屈的往地上一坐,拍大腿就哭,“呜呜呜,老天,做虐啊……啥时候是个头啊……” 程渺渺,“呵呵,你確实做虐。” 孙麦穗,“你到底想干啥?你说?” 程渺渺,“把户口本拿出来,我分户口。 我高兴了晚上就不来吃饭了。” 孙麦穗的表情定格了一瞬,户口这事儿程满仓有交代,不能把户口给这死丫头。要是把户口迁出去,以后就更拿捏不了这死丫头了。 还想著过一阵子把这死丫头卖个好价钱,户口在程家手里这死丫头就会顾忌。 现在程渺渺要户口,她咋办? 程渺渺吃了一口炒鸡蛋,好吃的眯起了眼,她打了五个鸡蛋,整整一大盘子都叫她吃了。从来没觉得鸡蛋这么好吃过。 霍香草馋得直咽口水,她虽然是大儿媳妇儿可也吃不著鸡蛋。 家里只有程珍珍有这个待遇。今天的鸡蛋油放的多,炒出来特別的香,那香味儿直往她鼻子里钻。 五个鸡蛋啊!像割掉了孙麦穗儿的肉一样疼。 程渺渺吃完了两个饼子一盘子鸡蛋把嘴一抹,“不给是吧,我这就去大队说道说道,反正我这两天要去镇上复诊,顺便报个公安。” 程渺渺没有坚持要,她背著手走了。 “娘,要不给她吧,咱们就別卡著她户口了,卡不住的。 事情闹大了,户口还得给人家,何必呢?”霍香草胆子不大,她觉得公公婆婆脑子不好使。 断亲书上都写了户口分开,你现在不给就是没理。想使坏也要在別的地方背后使坏,你这有什么用? 孙麦穗不甘心,“不行,不能给。给了就彻底没关係了。 只要户口还在咱们家,那我就是她奶,我就是她长辈,对她干什么也方便。” 霍香草,“那白纸黑字都写好了,你觉得咱能拦得住吗?娘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別让他捅到大队上去,这死丫头现在胆子比倭瓜都大,真的能去报公安吶!” 孙麦穗从地上爬起来,“我去找你爹。” 家里大事儿都是程满仓做主。 孙麦穗倒腾著两条老腿回到程渺渺家,倒是没发现程渺渺回来,也不知道那丧门星跑哪里去了。 “他爹,那丧门星真去咱家了,祸害了两个饼子和五个鸡蛋。还跟我要户口本,我没给她。 她说不给就找大队还要找公安。她现在跑哪去了?是不是真去镇上了?”孙麦穗慌了。 程满仓,“那你为啥不给她?” 孙麦穗莫名其妙,“不是你说不给户口本儿吗?我可是听你的。” 程满仓觉得他眼瞎娶了一个蠢货,“那不是前两天说的吗?现在形式不一样了,她手上有诊断书了,能告咱们,你傻呀?” 孙麦穗傻眼,“那,那咋整啊?” 程老大,“这样吧,爹,你拿著户口本上大队亲自给他分开。咱们主动一点儿。” 程满仓安慰不少,大儿子脑子不隨他娘。 程满仓回去拿户口本亲自去大队分户了。 第20章把她卖了 被程渺渺这一嚇唬,程家主动把户口给分了。 第二天书记就把新鲜出炉的户口本亲自交到她手上,几个干部还把她后院墙外的四分地,划给她做自留地。 程家人一天都没上工,就为了给程渺渺干活,以为今天就结束了,哪知道程渺渺叫他们明天,把前后院儿和外面的自留地给翻了,再给我种上冬小麦。 心眼子最多的程老大都忍受不了了,他怒了,“程渺渺你別太过分。” 程渺渺捂著肚子表情痛苦,“我今天这样是谁害得?还不是你们程家。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不干也行,我去找大队,反正我现在是大队困难户,就不信大队不管。” 程渺渺作势要走。 程满仓痛苦的闭眼,“干,我们干。” “爹?” “老头子?” 孙麦穗和儿子媳妇儿们都咽不下那口气。 “我说话不好使了?”程满仓吼道。 程家人乖乖的第二天来翻地了,种子是程渺渺跟大队借的,在空间泡了一晚上。 她还有新发现,前天晚上种下的黄豆竟然长高了一寸,程渺渺那个激动啊! 就她,程渺渺,那是种啥死啥的人。没想到啊,穿越了她竟然能种出东西了。太好长了,她就浇浇水。 空间虽然小,但是有时间差,长的快收的快。就算种的少但是多收几回也行。 她把泡了一晚上的麦种交给程老大,一共加起来大概一亩地,程家人一上午就种完了。 程渺渺小手一拍 ,难得的表扬了程家人,“不错 ,挺好 ,都是干活的好手。以后我有活干不动就还麻烦你们哈。” 程家人,“……” ———————————————— 晚上,程渺渺吃完简单洗漱完就等著晚点儿光临程家。 她现在是穷光蛋,要啥啥没有,手上这五十块要是没有票啥都买不来。所以,她打算单方面跟程家结算这么多年的工钱。 而程家这也不太平,全家除了老大两个儿女不在,其余人吃完饭都在老两口的屋子里开会。 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针对程渺渺的,论怎样才能治住那个丧门星。 这两天非人的生活叫他们恨毒了程渺渺,那死丫头就跟旧社会地主婆子对待下人似的刻薄。 孙麦穗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们村的地主婆都没那丧门星会折腾人,问题她手里有隨时能把他们送走的证据,就没法子反抗。 程渺渺其实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前程家对她可比她对程家过分多了,至少她只是嘴上骂没动手,可程家人是往死里打原主。所以程渺渺觉得太吃亏,那就用家產来补偿她。 孙麦穗老手一下一下拍著炕,“不能这样下去了,咱咋能让她一个死崽子给拿捏住。你们听听,今天她说那话,以后有啥活还要找咱们? 咱该她的欠她的?老头子,今天咱们一定得想个法子把她给处理嘍。” 程老二眼睛瞪起来了,这两天他是最憋屈的,他可是那个小畜生的亲爹啊!“爹,娘。那死丫头当初出生的时候就应该听吴秀莲的扔了算了,咱们一时好心就养了这么多年。人吴秀莲没算错啊!这真的是个灾星,克咱们全家啊! 要我说,找个晚上我去把那死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再扔山上餵狼。就算怀疑咱们家,他们也没证据,谁看见了?对吧?” 他这阵子因为程渺渺闹事儿,让他在程家举步维艰,爹娘更看不上他了,所以孙麦穗一提这事儿他主动表忠心。 大伙都没说话,程满仓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他眯著眼想怎么办才妥当才利益最大。 弄死倒是不费事儿,死了那个什么诊断谁还问。但是他都跟人说好了,那死丫头他卖了三十块钱。三十啊!他们家够用好几个月的。 把那死丫头一卖,再把自己家掏出去的五十拿回来。 孙麦穗看老头子不吱声,“他爹,你倒是说话呀!可急死个人。” 程满仓磕磕菸灰,“急啥,我这不琢磨著咋滴才能把咱们掏出去的捞回来嘛! 她吃了咱家那老多东西不是钱?死了那些东西不是白白的没了?咱得捞回来。” 程珍珍眼珠子转了转,“爷,奶,咱们不就是怕她手上那两张纸吗?咱想办法把那纸拿回来,那时候咱们想把她怎么样就怎么样。” 孙麦穗,“宝儿啊,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今天我去那死丫头家里干活,里里外外翻个遍也没找著。”孙麦穗一脸的苦恼。 她咋没找?只要程渺渺不在她就里外的翻。 程满仓心里还是捨不得人给的三十块,这可是十里八村都没有的高价彩礼。 谁家娶媳妇不是十块八块的,最多最有面子的也就十五。三十都够娶俩媳妇儿了。要不是那男人克妻剋死俩媳妇儿没人嫁,咋能出这么高的价。 “还是嫁出去,李庄的那户人家我都说好了,人家答应给三十块彩礼。只要把她嫁出去有婆家看管她,还能翻出啥浪来?” “爹啊!咱都看出来了,那丧门星可不是那么听话的,她能乖乖的让咱们把她嫁出去?咱们可是断亲的,不如弄死一了百了。”程老三摇头。 程满仓,“你看你急啥,我还没说完呢。老大,整点儿蒙汗药。那灾星不是说上咱家吃饭吗?让她来,来了就別走了。 迷晕了就送走,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咋滴?只能认命。” 孙麦穗一拍大腿,“对,这就是她的命。他爹,你这主意好。到时候让她男人把那两张纸给咱拿回来,不给就让她男人揍她。” 孙麦穗终於觉得这口气顺了。不,是全家的气都顺了。妈呀!这几天过得是啥日子啊! 都觉得这事儿肯定能成,就是没想到他们商量的这些事儿被躲在空间里的程渺渺全听见了。 她人已经在屋门口了,因为是全家开大会,外面没人,程渺渺就大咧咧的进了院子,走到孙麦穗屋门口就进了空间。 第21章 程家的房盖儿哪儿去了? 在空间里,程渺渺斜躺著,一只手拄著脑袋听著这一家子的好算计。 程老二那个渣爹说弄死亲闺女比喝水都容易,还有白莲女主,书里把她描写的那简直是真善美的化身。 那本破书她只看了不到四分之一,后面的她还没看,反正按照作者的尿性,原主的下场不会好。作者写的不是对照组,但她穿过来明显感觉作者想把原主写的悽惨无比,后来有没有黑化就不清楚了。 她肯定是要黑化的,原本她今晚就想拿走鸡和粮食啥的,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人家都不是让她死就是卖她了,她要是再放过那不是傻逼吗? 程家不是迷信嘛,那就让他们全家都认识到啥叫报应。 程家人研究出完美的方案之后就散会了,有了处置程渺渺的解恨办法,全家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程渺渺也不著急,就在空间里睡一小觉,反正空间有时间差的,她睡一觉醒过来程家已经进入深度睡眠。 程渺渺伸伸懒腰她出了空间,没听到啥动静。她对程家太熟了,以前可是后半夜天还黑洞洞的时候,就摸黑起来干活的,所以,程渺渺就算在没有灯的情况下都知道哪是哪。 总之,手碰到啥就收啥。 孙麦穗屋里炕上的箱子炕桌,地上的鞋,油灯,小板凳,都收走,用不上就扔了也不留给程家。她一个屋一个屋的收。厨房都收走。 空间面积小就悬空放著,反正空间挺高好几米呢。 屋里已经都收光了,程渺渺出了屋奔鸡窝去了,几只鸡还没来得及叫唤就被收进空间,也悬空待著了。 程渺渺又摸到猪圈,两头猪不太大,一头也就一百多斤。程渺渺也给收了。 空间层高还剩三米多了。 她一不做二不休,抬头看看低矮的茅草房,这几个房顶离她脑袋也就一米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收走。讲真,她现在就想让程家家徒四壁。 程渺渺精神力一动,一个茅草房盖儿就出现在空间上方,又把剩下的四间大大小小的都收进去,用精神力捲起来,剩下的地方也就够放下她这个人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程渺渺收完『工钱』就摸黑回家,一路上还走岔道了,最后到家门口她一进院子就进空间了。窗户没玻璃她进屋也是进空间。 程渺渺是躺著进去的,没办法,东西多她立不起来了。 眼睛盯著上面的几个捲起来的房盖儿,呵呵,这个冬天她恐怕都不用打柴禾了,就烧他家房盖。 她不怕程家报警,她腿上绑了石头,脚上穿著程珍珍大號的鞋还用破布包好几层,就现在的刑侦手段,那是不可能抓住她什么证据的。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明天早上程家的好戏了,以后她打算隔三差五的去程家拿『工钱』,不给他们找点儿事儿干他们老琢磨害她。这些刁民。 早上,天还没亮呢。孙麦穗就觉得冷,冷得她直哆嗦。把被子拉了又拉还是冷,脑门子被风吹的生疼,嗯?风?咋有风呢? 孙麦穗被冻醒了,她使劲儿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不对,她睁眼的方式有问题,她赶快闭上又睁开。 “老,老头子~~~”她声音打颤,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嚇得。 程满仓也不舒服,但他睡的炕头,一家之主嘛,那炕头就是他的。所以他没有孙麦穗感觉那么冷,加上程渺渺是后半夜收『工钱』,房盖儿才收没多久,他就没有孙麦穗感觉那么深刻。 被孙麦穗推了几把,“不睡觉干啥?你不累我还累呢。”他翻个身接著睡。 “快,快,你快看看~~”程满仓耳边又是孙麦穗颤颤巍巍的声音。 “你鬼叫个啥?”程满仓不满的睁开眼。 “不是我鬼叫,是有鬼,你看。”孙麦穗指著房顶。 刚开始黑乎乎的,程满仓还真没看出来有啥不对劲儿,但一阵小凉风儿刮过,他一个哆嗦。 他愣了几秒明白不是做梦,一骨碌爬起来,伸出手摸房梁摸了个空。“房梁呢,不对,房盖儿呢?” “啊!咋回事儿?房盖儿呢?”一声尖叫能传出去好几里地。 是程珍珍的叫声,她自己住一个小房间,也是被冻醒的。 她这一叫唤整个程家都起来了,然后就有『新发现』。 找火柴想点个灯也找不著,下地穿鞋,鞋没了。就连衣服都找不著了。 程渺渺还是有点儿良心的,他们盖的被没收走,她怕收被会打草惊蛇。 程家人都披著被光著脚丫子,哦,不,程老三两口子睡前快活了一回就没再把衣裳穿上,程渺渺黑灯瞎火的见东西就收,衣服也就收走了。 然后这两口子以为闹鬼,俩人就从头到脚的光著脚,只合伙裹著一条被跑出来了。 好在天黑,大伙都是一个造型,也就没注意他俩。 “这,这是咋回事?我屋里东西都哪去了?” “我一定是梦没醒,那这梦也太奇怪了,咱家人咋都披被单光脚丫子?” “梦你个鬼啊,这是真的,我刚刚掐过自己可疼了。” 孙麦穗嚇得嘴唇哆嗦,她最迷信了,“这 ,这会不会真是报应啊?” 程满仓,“胡说八道啥?” 这一闹腾天就快亮了,东方有些发白。 程家动静不小,周围的邻居也隱隱约约的听见了。 程家人只在院子里发呆想这是咋回事呢,邻居就来看了。 “妈呀,程家这是咋滴了?”邻居都傻眼了,先看到的是程家人跟神经病似的,光著脚丫子裹著被在院子里转悠,真的挺嚇人的。 然后就看见房顶都光禿禿的,咋没了?“程家的房盖儿哪去了?” 几个人也就敢互相小声问,都不敢问程家人。看这一家子的精神状態谁敢问吶! 有一个主动去找大队干部去了,出了这么诡异的事儿那可不得了。太嚇人了。 李援朝睡得正香呢,大门就被啪啪啪敲响了,他蹙眉没当回事儿。结果拍的更响了。 她媳妇儿穿起衣服,嘴里嘟囔,“这一大早的谁啊?你说你,官儿不大破事儿不少。” 李援朝,“快开门去得了。”他也起来穿衣服。 才披上衣服,外屋就听见说话声,“书记,不好了,程家房盖儿没了。” “顺子,这么大岁数话都说不利索了?”这是他媳妇的声音。 李援朝穿好衣服走到外间,“顺子,到底啥事儿?” 顺子喉结滚动,说实话他都觉得自己在瞎几把说,“是,是程家出事儿了,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说了你也不信。我再去看看,万一我看错了呢?”到现在他还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呢。 “又是程家,这还没完没了了,一天天的没別的事儿,净给他们家断官司了。”李援朝媳妇儿非常的不满,一边说一边还摔摔打打的。 “闭嘴吧!这是我的工作。”这老娘们一点儿都不懂,这话能当著外人说吗?嫌烦那让给別人当,有的是人盯著他这个位置。真是把她狂的。 李援朝阴沉著脸跟著顺子走了,李援朝媳妇想想后脚也跟上去了。 第22章啥都没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李援朝基本是小跑去的程家。 还没到程家近前,就已经看见程家屋顶光禿禿。 他以为自己眼,是不是刚才著急没洗脸,眼睛被眼屎糊住了?使劲儿擦擦眼,还是没有房盖儿。心里咯噔一下 ,也被嚇了一跳。 顺子也小跑著跟在李援朝身边,“书记,我没说错吧?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毛病了。太嚇人了。” 李援朝没理他,他在找人。 赵国强已经在他前面到了,李援朝从他眼里看出了震惊,困惑,不可置信加敬畏等复杂的神色。平时总爱叉腰的他现在竟然不敢了。 鬼神这玩意儿嘴上都说没有,但实际上到底有没有谁知道?有人老说世上哪有鬼神?你们谁看见过?特么的鬼神能让你们这帮子凡人看见? 口號喊喊就得了,大多数人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不一样。 前几天程渺渺去程家要东西,半个村子的人都来看热闹,但是这次全村都到了,收视率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连吃奶的娃娃都来了,这从古至今没见过的『盛况』,家长们就想让孩子长长见识。 程渺渺这个罪魁祸首也站在人群里,她一边啃著烤地瓜,一边跟周围的人说程家这是缺德事儿干多了遭报应了。 吃瓜群眾就没有不信的,不然程家咋一夜之间就家破人没亡呢。下次估计人也不安全了。 大伙都嘁嘁喳喳指指点点的,但不敢大声儿,就怕自己说了啥让『上面』的忌讳。 李援朝分开人群,“这,这……”他也不知道咋问了,事实摆在眼前。 孙麦穗习惯性的拍大腿哭闹让领导给做主。 这他妈咋做主?谁能告诉他们。 领导们在院子里转悠,赵国强问,“就房盖儿不见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家人之所以在院子里溜达是不敢进屋啊,总觉得屋里瘮得慌。 现在想进屋把衣裳穿起来,好在有全村人给壮胆,他们敢进了。 哪知道进屋之后更傻眼,就四面墙,哦,还有炕席,挺好的,没彻底破產。 哇的一声 ,孙麦穗带头先哭了,那是真哭啊!撕心裂肺的像死了爹娘听著就伤心。 大伙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咋哭的这么惨?於是本来还站在篱笆外看的人们就因为太好奇都涌进了院子。 都想钻进屋看看咋回事儿才让程家人哭这么惨。 这一看不要紧,也都傻眼,这得多缺德才能让神仙把他们家收个乾净啊! “妈呀!程老三两口子光腚呢?”一声惊呼,大伙的目光唰唰唰都投向了程老三两口子。 这时候的被本来就不宽,都没有超过一米五宽度的,所以两口子根本就裹不住。 都怕自己那一边儿露出来,这不就开始抢被子?程老三使劲儿那么一扯,徐小霞跟进屋『参观』的人坦诚相见了。 屋里的尖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两口子被臊的只能蹲下了。 艾玛!没想到还有这效果?程渺渺万万没想到哇!她咧著嘴乐。整个人就精神的不行,没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幸灾乐祸。只能遵从本心。 “啊!鸡呢?猪呢?”有又听见孙麦穗的尖叫声,这是有新发现了。 总之,全村人像逛园子似的把程家逛个遍。 程渺渺那个遗憾,空间太小了,不然她把程家自留地和前后院种的东西都收走,那可是原主的血汗换来的。 咦?她把空间里的东西处理一些怕是能放下? 今天去城里『复诊』,把两头猪卖了。再把房盖儿拆了放柴房,这不就有地方了? 程家人要报公安,大队也同意了,这事儿他们解决不了也瞒不住。 李援朝派一个小队长去镇子上报公安。 程渺渺,“带上我,我去医院复诊。”她要蹭牛车。 孙麦穗这下子看见程渺渺眼睛都立起来了,“你,就是你,你个丧门星,都是你克的呀~”她指著程渺渺涕泗横流。 程渺渺捂著心口,“妈呀,这都断绝关係了还能赖上我?你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它看不惯你们程家作恶太多。”程渺渺指著天。 孙麦穗翻著白眼朝上看,总感觉他们程家上面那一片天乌云罩顶。 程渺渺临走还不忘往程家伤口上撒盐,“节哀,只要人没事儿就没啥大不了的。再说你家有个福星怕啥,有了她你们家就啥都有了。” 程珍珍穿著线衣线裤裹著被,她今天没法上学了,衣服,鞋,就连袜子都没了。这时候程渺渺这个灾星还给她落井下石,等著吧!等把她卖给克妻的鰥夫有她哭的时候。 程渺渺不看热闹坐著牛车走了。 到了镇上,小队长去派出所她去『医院』。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程渺渺进了空间,躺著进去的,“……”两头猪还悬空在上边,像是死猪一动不动。 程渺渺想试试精神力用程家收来的菜刀割猪脖子。 下面用一个大盆接猪血,还真行,就是场面太血腥。她都是眯著眼杀猪的。一头猪就被她给分解了。 然后第二头,两只猪都料理好,程渺渺一张小脸黄里透著青黑,脑门子都是冷汗。 这下好了,她都不用装了,步履蹣跚的拎著三条鱼去找上次那个大夫。 想给肉来著,后来觉得不妥,万一程家报警她现在送肉,傻子都觉得跟她有关係。所以还是送鱼吧。 李大夫人还真在,查完房才回办公室就见程渺渺病入膏肓似的挪进他办公室。 大夫,“……” “李,李大夫,我,来看你了。”程渺渺精神力消耗太多,力气差不多要枯竭了。 李大夫屁股还没粘到凳子就见到『熟人』,还是半死不活的,他赶快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可怜孩子,“不是跟你说要好好休息的吗?这又是乾重活了?你这样下去不行,得养。程渺渺坐下,“李大夫,您说我那样的家庭他们能让我好好养吗?” 李大夫坐下,“那你这次来是要……” 程渺渺把手上那用草绳儿串起来的鱼往桌上一放,“李大夫,您是我救命恩人,我上回说了,我这人知恩图报,这不,抓了几条鱼就来看你了。” 李大夫,“……你,你都这样了还给我送鱼?留著自己吃吧。” 第23章卖猪肉 讲真,他都多久没见荤腥了。一个月就那点儿票,夫妻俩凑一块儿的票也就能买一斤。虽然媳妇儿在供销社但也买不著肉,家里孩子多还有老人,有肉也得先可著他们。 李大夫咽了一口口水,但是他不能要哇,这孩子都苦成啥样了,他要是拿人家东西那还是人吗? “拿回去,自己吃,我真不能要。”李大夫艰难的从鱼上移开目光。 程渺渺哭了,“您这是看不起我啊!我可是特地来的,您不要可真的伤我心了。 我还有事儿想请您帮忙呢,这咋开口啊!?” 李大夫,“……”敢情您是来走后门送礼的啊? “什么事儿?住院还是开药?”来他这里也就是看病了。 程渺渺擦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李大夫,你也看见我现在的情况了,整个人都废了。家里人还让我像以前一样干活。 您给我开一张身体垮了的证明?有这张证明我就能让大队给我主持分家立户。只要能分了家,我这条小命就保住了。” 不算撒谎,只是有时间差。 李大夫,“这事儿啊,可以。”能帮助一个可怜孩子他愿意。没费事儿就给开了。 程渺渺满意了,把鱼一推就要走,李大夫哪里敢收。 但程渺渺坚持,李大夫又不敢跟程渺渺一个女孩子撕吧,被人看见还不知道传什么閒话呢。 再说,他也不想让別人看见这鱼,这玩意谁家都缺,就別给孩子惹事儿了。 白要是肯定不行,李大夫从抽屉拿了两张票还有两块钱,“拿著,不然你这鱼我不能要。” “李大夫,你这给多了,给一块吧!”她也不知道鱼多少钱一斤,但总不能比猪肉贵吧! 猪肉大概七毛钱一斤,人家还给了票。本来说送的,结果人家还给多了,那咋行? 盗亦有道,程渺渺只收了一块,票她急需就不客气了。真的,啥票她都缺。 程渺渺拿著诊断出了医院,李大夫给的是两张粮票,她兜里有钱,这还有粮票,等中午她准备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她想吃大米饭了。 搓搓手,到哪去卖猪肉呢?两头猪去掉下水和脑袋四肢也得有两百斤。 程渺渺不知道真镇上有没有黑市,就是有也不可能大白天的明晃晃的交易。 她打算零卖。还得去县里卖,程家这事儿瞒不住,她这时候在镇上露面那就是不打自招。 程渺渺去了汽车站上了去县里的汽车。 到了县里,程渺渺下了车。虽然县里也是破旧,但是人多啊!比镇子上繁华多了。 她舔舔嘴唇,她一定努力当城里人离开那个可怕的小山沟儿。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忍著噁心穿上了孙麦穗的衣裳。又挑了一条比较乾净的毛巾把头包上,头髮也包在里面。这看著就像一个中年女人了。 她就这么瞎逛,逛到了一个家属院儿,里面都是红砖瓦房。门口有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写『机械厂家属院』。怪不得,这是有钱人的地方。机械厂这时候多吃香啊! 程渺渺蹲在不远处等著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老奶奶出现。 就她这一身儿进去还不得给打出来,哎!等把肉卖了,她就去供销社买新衣服,程家的衣服她准备纳鞋底用。 终於见到俩老太太挎著篮子回家了。 程渺渺,“表姨,俺终於等到你了。” 她看向其中一个老太太,那欣喜若狂的表情老太太都差点儿当真了。 程渺渺把一巴掌大的肉偷偷给那老太太看,那老太太也是个机灵的,“我天,都差点儿没认出来,你这孩子啥时候到的?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叫你表哥去接你。 那啥,家里远房亲戚,你先走。” 老太太把同行的老太太给打发走了。 她把程渺渺拉进家属院边上的胡同。 “你有多少猪肉,我都要。” 程渺渺,“十五斤。”她在空间里用秤称了一块肉。那秤是从程家收来的,秤桿子上星星点点的她不认识,但原主认识。所以她称了一块十五斤的。 几斤一块的太小,啥时候能卖完?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要要要,我都要,咋卖?” 程渺渺,“七毛一斤,比黑市便宜多了,但是俺要票。啥票都行。” 老太太一拍大腿,“行,等著,我家除了肉票啥票都有。” 程渺渺目送老太太一阵风跑了,她留个心眼儿,怕这老太太的本性跟长相不符,万一她去举报她呢。 程渺渺拐个弯儿就钻进空间 ,等老太太火急火燎的回来进了胡同,“人呢?” 程渺渺看她身后没人跟著才出了空间,“大娘,俺在这。” 老太太回头看见那女人背著个篓子站在她身后,“对对对,小心点儿好,你这做的对。” 两个人迅速交易玩,都像贼似的四处张望才散伙。 程渺渺依法炮製,跑了不少地方才把肉卖差不多,还有一块五肉她想留著自己吃。 猪头蹄子下水她要卤起来留著自己吃。 出了空间就奔供销社,她现在手上的票五八门的啥都有,还有两百多块钱,就把她目前需要的都买了。 为了卖肉,错过了国营饭店的饭点儿也就没去上。打算下次到镇上再去。 就连药店她都去了,买了一点儿补药还有滷肉的药材就乘著车回镇上了。到了镇上她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只能走回村子。 到了村子直接回家,哪知道到家了,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咋回事儿?”程渺渺『傻眼』,其实她心里门儿清。 “渺渺啊!,程家人把你告了,说你把她们家偷光了。” 程渺渺眼睛瞪老大,“啥?这么荒唐的话人公安也信?”完全不带害怕的,別说她昨晚上把自己都包起来了,就说今天早上全村子人都光顾他们程家了,现场早就破坏了个乾净。 “谁说不是呢,你要是有这么大能耐还能被欺负这么多年? 第24章程家报警 程渺渺,“不行,他们污衊我这事儿没完,我得找公安好好说道说道。 干啥呀,没这么欺负人的,这是欺负我欺负习惯了是吧? 公安呢,公安呢?我要报案。”程渺渺咋咋呼呼的就挤进人群。 都说她要想办法离开这村子,啥地方啊!一点儿隱私都没有,她不在家里就隨便进吶?这不是私闯民宅?好在她早上有所准备。 屋里俩公安,院子里也俩。 程渺渺,“这是我家,请你们解释一下,为啥你们在我不在的情况下,没经过我允许闯进来了?”就算没锁也不是他们闯进来的理由。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一个公安看向程渺渺,“你就是程渺渺? 程渺渺,“是啊!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们怎么私自进来呢?” 那个公安摸摸鼻子,“为了办案,你又不在,我们等了几个小时也不见你回来,所以大队做决定,有这么多证人你不用怕,丟不了东西。” 这特么是丟不丟东西的事吗?但是这个时期也没啥隱私权,她说多了就露馅儿,她可是一个没见识半文盲的村姑。 “为啥来我家?” 公安说了情况,就是程家人觉得这事儿是她乾的,非要报案叫公安审问程渺渺。 程渺渺小脸通黄,“你们觉得我一个病秧子能干出这么大的事儿?脑子被驴踢了才相信程家人的话。 公安,“……”他们也不信,但是没见到人,程家又报案,这报案他们就得接著。 但见到人他们就失望了,这不扯淡吗?这小姑娘有一米四吗?就她能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么大一个家搬空?这不闹玩儿呢吗? 但例行公事,该问还得问,“昨天晚上去哪了?今天去哪了?” 程渺渺,“晚上当然睡觉啊!程家举报我他们有证据吗?他们的有证据才能报案吧?为啥叫我自己证明?我没人证,大晚上不睡觉找人大眼瞪小眼吗? 说起来今天我去干啥了,我倒是有话说。” 程渺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她这动作程家人熟啊! “没事儿,我们不告了。不告了。”程满仓大喊,这丫头想当场报案吗?那咋行?他们告程渺渺没有证据,但是程渺渺告他们有证据啊!那是实打实的蹲大狱。 程渺渺,“啥叫你们不告了?好像我干了啥你们不追究似的。” 程满仓,“公安同志,我们搞错了,也想差了,不可能是她乾的。 同志再往別的方面查查。” 程渺渺看著还裹著被子的程家人,“你们太缺德了,谁知道你们干了啥坏事儿得罪多少人,反正全村都知道你们家没好人。” 程渺渺手里始终掐著那张纸没放回兜里,程家人提心弔胆就怕她报案。 公安对那张纸挺感兴趣想看,被程渺渺拒绝了。 开玩笑,把这些大劳力送走了以后谁给她干活?发家致富就靠程家人了。对外她可是病秧子。 程家人鬆口气,公安看也没啥线索,说了一些官话走了。 程渺渺当著大队干部的面把那张纸展开了,又念了一遍。意思就是程渺渺这身子彻底废了,啥都干不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程渺渺,“领导们,乡亲们,这是我今天开的诊断。程家害了我一辈子,我这身子人大夫说了,不但啥都不能干,还,还不能生养了。一辈子要孤苦无依了,呜呜呜,我咋整? 我恨程家,太恨了,但我这么恨他们今天也没报案。为啥,为了咱们大队的荣耀我决定忍气吞声,也是再给程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以后我这身子啥都干不了了,家里有的重活要仰仗程家人了,这是他们欠我的。” “这孩子,仁义啊!” “是啊!要是我早就报案了,这是害了人孩子一辈子。” “报应,要不咋他们家有这下场呢。”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程家人丟了脸,披著被单子灰溜溜的走了。 看热闹的今天都没上工,干部们都没心思了,在他们的管辖之下出了这么离奇的事儿咋向上面解释还是个问题呢,就都心不在焉的。 程渺渺说她废了不能干活了,那就不干吧。没人关心了。 大队的领导都心事重重的回大队开会去了。 人稀稀拉拉的都散了,程渺渺看著空旷的大门蹙眉,四面墙倒是修好了,可没大门是个问题。 等著,等程家人都缓过来她再要求他们给做个大门。今天晚上去收自留地和前后院儿的菜。 不能因为程家只剩下內裤了,甚至有的连內裤都没了就心慈手软。 程渺渺进空间整理东西,把那几个房盖儿一个一个的拆了,拆碎了就堆在柴房里,都拆好堆好,上面还铺上这几天她捡的柴禾。 程满仓和孙麦穗那俩老东西,就算再长八只眼也看不出这是他们家房盖儿。 把昨晚上打劫回来的家当翻一翻,程家竟然有一百多块钱。还有一点儿票。剩下破衣服破裤子还有破鞋破被子她也准备拆吧拆吧利用起来。都做成鞋也能卖钱,原主连鞋都会做,造孽啊! 又把粮食都整理一下,嗯!够她吃过冬了。家具碗柜啥的装满东西靠在空间一边儿。 炕桌放地中间她用来吃饭。 种下去的黄豆又长了两寸的样子。 程渺渺收拾完打量空间,怎么感觉空间像大了一点儿呢,她在空间溜达一圈儿,確实像是大了,但又不肯定。 她看种黄豆的那一排土,两边好像空出来一点儿,她做了记號,就等著过两天看看是不是真的大了。 程家这边儿就死气沉沉了。 全家披著被子坐在孙麦穗炕上。老三两口子把被拆了,程老三披著胎,他媳妇儿裹著被单子,算是能体面『贱人』了。 一家子只露个脑袋在炕上一言不发。 一到这时候程满仓就想抽一口,一摸腰间是空的,这才想起来菸袋锅也不翼而飞了。 孙麦穗到这时候嘴还是哆嗦的,她最迷信,心里已经想到是报应了。“真,真是咱们对那丧,丫头不好才遭报应的?”可不敢再骂丧门星,怕明天她家变成空地连房子都被收走。 程满仓瞪眼,“胡说八道个啥?”就是真的有也不能承认,要是自己都承认这村子他们都待不了了。 第25章去亲家化缘 孙麦穗被倾家荡產打击的都快倒下了,要不是全家现在吃不上喝不上早躺炕上了,“那,那你说现在咋整?” 程家人头上冷颼颼,从未感觉秋风这么硬。 刘杏紧了紧身上的被,“那死丫头又整了一张纸。” 全家,“……”这才想起来刚才程渺渺读的那张纸,这是又多了一张威胁他们的纸?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全家大小都绝望望天,现在望天可方便了,抬头就行。 咕嚕,咕嚕咕嚕。肚子的叫声接二连三。 孙麦穗习惯性的拍了几下大腿,她喜欢晚上穿裤衩子睡,那几巴掌拍的大腿啪啪响,“丧门星,真是丧门星。都是她克的,她要是不这么作,『上面』也不知道。 现在好了,又整了一张纸。三张了,咱们家要被三张纸拿捏一辈子?她今天没报案叫公安抓人以为她是好心,她那是想细水长流。让咱们家一辈子当长工。 老头子,要不就弄死吧!受不了了,我就怕哪天她又整回来啥证明,咱们家孩子都得当一辈子奴才。” 她这个提议得到了全家大小的响应。 程满仓,“现在更得卖了,咱家现在一分钱没有,以后日子咋过?好歹先卖三十先把日子过起来。 卖了再找机会弄死,还能让她拿捏一辈子? 老婆子,你今天借身儿衣裳去闺女家借点儿钱粮,老大老二老三,今天跟我整房盖儿。 你们几个媳妇儿回家去跟家里能要啥就要点儿啥。” 程满仓看看四个小的,“你们,你们捡柴禾搭一个临时的灶,后院儿地里挖几个地瓜先烤上。” 程满仓这个当家的把任务分完,没有一个人閒著。 於是,程家人裹著被子都行动起来,过上了原始生活。 这边程家人要往死里算计程渺渺,那边程渺渺也算计程家,打算以后让程家穷尿血。就不知道谁能算计死谁。 孙麦穗光著脚裹著被单跑了好几家才凑上两身儿衣服。这才带著她的宝贝疙瘩程珍珍去大闺女家化缘。带著这孩子那是干啥都会顺。 大闺女家隔著俩村子,中午娘俩才饿著肚子到了大闺女家。 亲家姓杨,正摆好桌子要吃饭。 见孙麦穗都感觉夜猫子进宅了,这老娘们是 孙麦穗挤出一丝討好的笑容,赶忙说道:“亲家,可巧了,我们娘俩正好赶上饭点了,哈哈哈。” 你哈哈个屁啊!杨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碍於情面也不好直接赶人。在饭点儿来想干啥?谁家粮食都不够,哪有多余的粮食给外人吃。 亲家母皮笑肉不笑的,“亲家母来了,快坐。”也没有请人吃饭的意思。 程珍珍饿的不行,她可怜巴巴地看著桌上的饭,虽然吃的不好,但现在她也不能挑嘴了。 孙麦穗趁机拉著程珍珍坐下,厚著脸皮说:“大闺女呢?哎!家里出了点儿事儿。 实在没办法,我就来求亲家了。” 这时,大闺女从外走了进来,看到孙麦穗和程珍珍也是一愣。 孙麦穗连忙拉著大闺女的手,开始哭诉家里的遭遇,把程渺渺说得十恶不赦,又把自家的惨状描述了个全。 杨家人目瞪口呆。 “这,这真的假的?” “家里一夜之间就啥都没了?” 孙麦穗醒了一把鼻涕,“真的,这事儿能瞎说嘛!跟你们说,都怪那个丧门星,都是她克的。 你们不知道,那丧门星现在不一样了……” 杨家人听孙麦穗一口一个丧门星都黑了脸,说实话,这个亲结的杨家肠子都悔青了。 程巧儿自从嫁过来之后那是啥都偷偷往家里倒腾,要不是后来说再往娘家倒腾就把她送回娘家,程巧儿能把杨家搬空。 程巧儿面露难色,偷偷看了看婆婆和自家男人的脸色。 “娘,我,我也没法子啊!”,她这句话出口,眼见著婆婆的脸色好看了。 孙麦穗见大闺女不肯接济娘家,又开始哭天抹泪。 第26章又收工钱 程巧儿被孙麦穗哭得闹心,可她自己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男人是独子,她过门一连生了几个闺女,在婆家根本就站不住脚。现在婆婆和男人直勾勾的看著她,她能咋整? 她现在要是敢答应,她相信她婆婆都能让她男人把她赶回家。 “娘,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们家日子也不好过,家里人口不少,但是劳动力也就我和你女婿。 这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的自己还不够吃呢。”程巧儿狠了狠心地把孙麦穗的手扒拉下来。 孙麦穗哪里肯罢休,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巧儿啊,你可不能不管娘家啊!你想想,你小的时候我也是疼你的。 如今家里遭了难,你就忍心看著我们饿死?” 程巧儿低头不吱声,她娘可真会睁眼睛说瞎话,她出嫁前在家里就是小透明,孙麦穗啥时候疼过她了。 程珍珍饿的受不了了,“大姑,我好饿。” 程巧儿心中一软,但又不敢违抗婆家的意思。她为难地看著婆婆和自家男人,眼里带著祈求。 这时,程巧儿的丈夫杨大勇开口了,“娘,不是我们不想帮,实在是我们家也不宽裕。现在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您还是想想別的办法。 来一趟不容易,就在这吃完饭再走吧!” 孙麦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好啊,你们这是见死不救啊! 我就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管娘家的死活了。白眼狼,老娘白把你养这么大。” 杨家人被孙麦穗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养母气的站起来,不客气地说道,“亲家母,你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 我们家也不是啥大户人家,没有多余的粮食救济你们。你还是赶紧走吧,別在这胡搅蛮缠了。” 杨母连饭都不想给孙麦穗吃就赶人了。 孙麦穗见杨家人下了逐客令,心中又气又急。 她拉著程珍珍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程巧儿一眼,“好,你这么绝情,以后在婆家受了气別回家让我给你撑腰。以后我就当你死了。” 说完,拉著程珍珍转身就走。 程珍珍看著饭桌越来越远,她跑了这么远连一顿饭都没混上。回去还要走那么远,到了家也可能没饭吃。 孙麦穗出了杨家的院子就后悔了,好歹吃完饭再走啊! 一粒米都没要著,回去吃啥?二闺女家压根儿就不用考虑了。那玩意就算她没生过,跟那个丧门星似的一身反骨。 东西要不找还得被那小蹄子笑话。不就是把她嫁给一个瘸子吗?又不是瘫子,能走能干活的,现在日子过得还行。她哪对不起她? 孙麦穗满肚子气,对程珍珍这个福星也没那么在意了。显然,带著个福星也没好使。 下午,程家人该回来的都回来了,基本上都是空手回来的。也不是,好歹几个儿媳妇回了娘家混上一身衣服回来的。 程满仓最后拍板,先吃前后院种在地里的土豆地瓜。还有自留地的粮食能吃一阵子,就是家里锅碗瓢盆都没了不方便。程家一夜回到解放前要白手起家了。 ——————————————— 程渺渺美滋滋的坐空间里吃滷肉。一边吃一边想著程家的悲惨,就特別的下饭。 就等著吃完了再去程家收一波。 吃完饭收拾完,她趴在空间边儿上看她早上留下的记號,“空间是大了?”不多,大一寸多的样子,要是她没做记號真看不出来。 原来她没看错,空间確实是能够成长的。她摸著下巴,到底是因为啥导致它扩大了呢? 是种植导致的,还是精神力导致的?程渺渺又往空间弄了一些土,从杂粮里找出一小把玉米种子,又从井里打了水浇上。 又到了后半夜。 程渺渺先摸去了程家的自留地。 她用精神力把程家五分自留地的玉米给收了。 又去了程家,前后院地里种的不管啥都收。不过给程家零星的留了一些避免饿死。 抬头看看刚刚装起来的房盖儿,算了,要是冻感冒了谁帮她家干活。 程渺渺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收穫,悄然离开了程家。 第二天清晨,程家人看到前后院空荡荡的,眼前都阵阵发黑。 披著被单子跑到自留地,自留地里的玉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遭贼了?”程满仓气得直跺脚。 孙麦穗当时就躺下打滚儿了,“我的天吶!这可咋活啊?老天爷这是要饿死人吶!不活啦……大队不给做主我就死在大队……” 程家人彻底崩溃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日子。程珍珍更是大哭起来,“我们要饿死了,我好饿。”哪里还有以前淡定的样子。 昨晚上家里商量他们不能上学了,她还想毕业了找一个城里对象呢。 要是不上学上哪认识城里小伙子?想到这比吃不上喝不上还要伤心。哭的死去活来的。 “闭嘴吧!”程满仓咬咬牙吼了一嗓子,程珍珍被嚇得打著哭嗝不敢哭了。。 “老大,赶紧去大队借点儿粮食。邻居那也借一借。” 程老大无奈地说,“爹,现在谁会借给我们粮食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程满仓沉默了片刻,“那也得去试试,总不能啥都不做等著饿死。” 第27章孙麦穗被堵家里了 程家这事儿都懒得报公安了。 大队就几十户人家,大队的干部挨家挨户的查也没查出个啥。 但这举动让村里人对程家更不待见了,都把他们当贼了谁心里能舒服? 大队总不能把人饿死,没法子大队只能借给程家粮食,都等年底工分下来再还,加上程渺渺的医药费,程家已经欠债了。 孙麦穗看著程渺渺出去的空档抓住刘杏溜进程渺渺家,准备偷东西,反正能偷啥偷啥。 结果啥都没找著还让回来的程渺渺给堵在院子里了。 程渺渺看著被堵在院子里的孙麦穗和刘杏,眼中满是『愤怒』,“你们还要不要脸?大白天的来偷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孙麦穗被当场抓住刚开始挺慌,不过她发现就程渺渺一个人就来劲儿了,像土匪打劫似的,“丧门星,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娘……” “不然你咋滴?”李援朝和赵国强出现在大门口。 孙麦穗,“……” 刘杏,“……” 程渺渺其实是去大队了,她要养猪,还要养三只。大队不同意,她坚持要养,后来领导要来看看她家修好的猪圈。 程渺渺走在前头,领导走后面还要说话就慢了两步。 就这两步,孙麦穗就找死的说了那些囂张的话被领导全听见了。 孙麦穗嘴唇直哆嗦,她想辩解,但不知道咋辩解。 没法子就使劲儿掐刘杏,“你个丧门星,都是你。 要不是你往这跑我追你,也不会让人误会。” “得了,別演了,我耳朵不聋,刚才让人家把东西都交出来不是你说的?”赵国强被孙麦穗睁眼说瞎话给气笑了。 刘杏气死了,要不是这老东西非把她扯过来,她怎么会丟这么大的人? 程渺渺叫一声不好就往屋里跑。 然后哭著出来,“我的钱,我的钱,还我钱,那是我抓猪崽的钱吶! 呜呜呜,这是要绝我的路啊!我都废了,就想养猪养活自己,这都不行。 你们程家太缺德,我要报公安。老帐新帐一起算。 呜呜呜,我为了大队的荣誉,谁为了我啊!呜呜呜,我不忍了……” 李援朝,“孙麦穗,把钱交出来。” 孙麦穗,“……” 天爷,她连根草都没来得及拿,啥钱,她一分都没见著。 她就是来偷赔给程渺渺那五十块钱的,结果这丧门星家里啥都没有。就连从她家拿的那些东西都没找著。 刚出了屋子,想去后院找找,这还没来得及呢,就被程渺渺给堵著了。 “我没有,我啥都没找著。”孙麦穗这话等於不打自招。 程渺渺,“那,你们看,她承认了。 书记 ,队长。我不能为了集体荣誉一让再让。 一直被他们家欺负我已经够苦的了,为啥让我这个受害者一直忍让?” 李援朝咬牙切齿,很好,程家,在他现在最关键的时候程家三天两头的闹么蛾子。 “刘杏,把你公公叫来,我要问问,咱大队是不是放不下你们程家了。” 刘杏傻眼,这话听著咋那么危险呢。 她一溜烟儿的跑了。 留下的孙麦穗跟程渺渺大眼瞪小眼。 程满仓听到这个噩耗眼前发黑,这死老婆子,他都跟家里交代,最近別去招惹那灾星。 消停几天就找机会把她卖了,你现在老去找人家麻烦,等人失踪了不怀疑程家怀疑谁?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程满仓紧了紧身上的被单子,急匆匆地往程渺渺家赶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等到了程渺渺家,就见李援朝和赵国强面色阴沉,孙麦穗则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在那里,程渺渺也是满脸怒容。 “书记、队长,这事儿是我们家老婆子不对,我给渺渺赔不是。”程满仓赶紧先道歉,態度非常的好。 李援朝冷哼一声,“程满仓,你看看你们家最近乾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大队的脸都让你们给丟尽了。 你家老婆子偷了人家渺渺五十块钱。这事儿你看怎么办吧!现在人渺渺要报公安。 你家这一次又一次的,我现在也没脸拦著人家了。”赵国强说道。 程满仓一听要报公安慌了,“可不能报公安啊,队长,这要是报了公安,我们家以后还怎么在大队里待啊!” 李援朝一听这话就更恼火了,“你家这样的还想在咱大队待? 我可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你们机会,不但不悔改 还变本加厉的。这次绝不姑息。” 程渺渺,“装可怜没有用,你们家做这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 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你们一次次地欺负我,我不能再忍了。” 程满仓连忙看向程渺渺,“渺渺啊。爷爷求你,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你奶奶一般见识,她老糊涂了。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程满仓拎著身上裹著的被单子给了孙麦穗两脚,“这个败家娘们儿,净给家里惹祸。” 李援朝,“盛满仓你演苦肉计也没有用,现在人家丟钱了,是报警还是赔钱?你们选。” 程满仓嘴唇哆嗦的更厉害了,“我,我们赔,但,我们用啥赔? 老婆子,你要是拿了人家的钱就赶快拿出来。”他一双老眼像淬了毒一样盯著孙麦穗。 把孙麦穗嚇得一哆嗦,“我没拿?你问刘杏这丧门星我拿没拿?” 刘杏,“……”她低著头没说话,这態度像孙麦穗撒谎了似的。她就是故意的,让她作证还骂她丧门星,她就不给她作证。 第28章刘杏花支棱起来了 程满仓认命了,程家最近是喝水都塞牙缝儿,都倾家荡產了再抓进去几个,那真的就別活了,“赔,用工分赔,大队先给垫上。” 不赔行吗?不赔他们今天都走不出这个大门。 程家愿意赔就好,李援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程渺渺心里美滋滋,她也没想到程家这么找死急著给她送钱。 这下好了,抓猪崽的钱都不用自己出有人抢著给。哎!运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哇! “光赔钱可不行,你们程家把大门也给我装上吧!我们家又不是城门,你们程家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以后我家要是丟东西,就全是你们程家乾的。” 孙麦穗都想翻白眼了,你家有啥呀?讹了他们家五十块钱还不够,还得给装上大门?这个杀千刀的丧门星。 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程渺渺都被孙麦穗千刀万剐了。 程满仓闭了闭眼,一咬牙,“行。”反正已经认命了,那就暂时认栽。先让她得意几天,他们程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恨死他了,以后一定要让这死丫头不得好死。 程满仓现在就想带著死老婆子先离开这个地方,再留下来不一定又要赔啥呢。 程满仓揪著孙麦穗走了,刘杏走在最后,她想跟程渺渺套套近乎,咋滴自己都是她娘。 今天跟著刘杏来了,一看这院子被丧门星收拾的挺像样,丧门星住了好几天也没事儿还那么精神,说明这房子没有大伙说的那么邪乎。 她们二房要是跟老宅分家就住这多好,这比老宅还宽敞呢。 要是有地方住她早就分家了,这么多年刘杏已经受够了孙麦穗。 所以她到程渺渺这,越看这房子心就越火热。 一家子搬过来,死丫头养几头猪,还有自留地,男人儿子还能挣工分,这日子多好过呀。比在老宅伺候一大家子当牛做马强多了。 所以趁著两个老不死的走了,她想拉住程渺渺说分家搬过来的事儿,哪知道程渺渺像没看见她似的,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刘杏,“……” 没办法,她不能离前面的队伍太远,只能先小跑追先头部队去了。等找一个合適的机会再说。 程渺渺,“书记,队长。我带你们到后院去看看我的猪圈。 我们家猪圈修的挺好挺大,养两三头猪不在话下。” 程渺渺可没夸张,王家本来人口就多,原来也是养猪的,所以地方就大。 两位领导一看,这猪圈还真不小。前几天让程家给修了一下,又给加高了。因为现在的猪没啥吃的长的都小,別说三四头猪五头都能养得下。 养三头猪在他们村那可是大事儿,所以李元朝和赵国强要实地考察一下。 来了就碰到程家赔钱的事儿,他们就放心了,钱都程家出了,他们还担心个啥?养唄!养死了也是程家出钱。 就这样,程渺渺养三头猪的事就这么被批准了,猪崽子大队负责给抓。 —————————————— 程满仓拉著老脸死气沉沉的回到家,孙麦穗赔了五十块也不敢说话,就怕惹怒了程满仓。 当家里儿孙知道他们家又赔出去五十块钱都绝望的想死,老三媳妇儿当场就跟程老三表示想离婚。 过日子过日子,啥啥都没有,用啥过日子?就完全看不到希望。 趁著老三两口子吵架,刘杏把程老二拉回自己屋里。 “你拉我干啥?”程老二不情愿的一甩胳膊。 刘杏想给他个大耳刮子,但又不敢,“他爹,我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事儿。” 程老二不耐烦,“晚上说不行啊!?非要现在说,那些活你干?没听咱爹说要给那丧门星做个大门? 老大和老三都不愿意做,咱家这样都是那丧门星害的,我不做谁做?她咋不死?” 程老二咬牙切齿,程满仓说赔程渺渺大门,老大和老三就说闺女是他生的,大门应该他负责。所以,他现在气儿正不顺呢。 刘杏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偷听,见没人,她压低声音,“他爹,咱们分家以后……” 『啪『,刘杏还没把自己的精神表达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她捂著脸,“他爹,你打我干啥?” 程老二感觉不解气又踹了一脚,“你他妈说啥?你再说一遍,老子整死你。” 刘杏被这一巴掌彻底给打崩溃了,趁著程老二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被挠成了土豆丝儿。 这要放以前刘杏可不敢,现在她心活了,她有去处了还怕啥?大不了离婚搬到程渺渺那个丧门星那去。 虐待那丧门星的是孙麦穗那个老不死的,丧门星恨的是她。跟自己又没关係。 刘杏自以为是的觉得,她要是离开程家程渺渺一定会收留她的,她可是她妈。 “你敢挠老子?”程跃进捂著脸眼珠子都快突出眼眶了,因为不可置信,他还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確认不是做梦。 “反了天了,臭娘们儿,看老子不打死你。”家里別人欺负他行,刘杏算哪根葱也敢欺负他?程跃进挥起拳头就往刘杏身上捶。 但是他身上裹著被单子就有点儿放不开,这就让刘杏有了可乘之机。 因为已经有了『依仗』,刘杏也不忍著了,以前程跃进打她她不敢还手,连躲都不敢,只能被动的挨揍。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后路了,那谁还惯著他。 刘杏也使出全身的力气跟程跃进对轰。 你来我往的贴身肉搏,越打程跃进越心惊,刘杏竟然没落下风。 刘杏也发现了,眼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越战越勇,到后来程跃进竟然打不过她了。 程跃进,“……” 刘杏,“……这是个新发现哎。刘杏突然觉得自己很亏。她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就不会白挨这么多年的打。 她现在就想连本带利的全討回来。 最后刘杏把程跃进按在地上,她骑在程跃进身上使劲的捶,原来捶人这么爽。刘杏都有点儿痴迷这项运动了。 程跃进身上的被单子已经散了,场面非常特別又刺激还有点儿销魂。 要不是他俩嘿哈的动静有点儿大叫外面的人听见了,刘杏还在单方面把程跃进按在地上摩擦呢。 “来人吶!快来人吶!”孙麦穗像杀猪一样喊叫。 她打別人打惯了,就没经歷过被人打,特別是刘杏这个家里除了程渺渺最底层的人造反。场面失控她不知道怎么处理,问题是她的能力处理不了。 妈呀,最近这都是咋滴了?感觉就像在做梦。 第29章现在就把她卖了 程家因为刘杏造反特地开了一次家庭全员会议,就连老大家的一双儿女都回来了,原因就是没钱给他们在城里上学了。 造成今天这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丧门星程渺渺。 刘杏这个罪人单独蹲在墙旮旯。 孙麦穗拍著炕席审问刘杏,“反了你了。咋滴,趁著家里乱你想上天吶?说,你为啥打你男人? 你看谁家女人打男人?怪不得能生出个丧门星,原来根儿在你这啊!啊? 你看你把老二给挠的,咋出去见人?你们娘俩丟尽了程家的人。” 刘杏不以为意,就像不挠他你们程家人能见人似的。 好歹她回个娘家还凑上一身破衣服。你瞅瞅这一家子,都光著呢,还好意思说她让程老二没法见人。呵呵!刘杏大脑现在很活跃,全是吐槽全家造型的。 她突然想起来个事儿,然后她就站起来了。比起老三两口子她就不应该蹲著,她应该笔挺的站著,“说起给全家丟人,难道不是老三两口子? 俩人光腚给全村人看,那不是丟人?我不就是揍个男人嘛!又没扒光他。”刘杏感觉自己说的非常有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老三两口子光著被全村看,死老婆子不说,凭啥说她?“我挺佩服三弟和三弟妹的,都这样了还能舔著脸在村里走。 要是我,好歹在家里躲几天。”刘杏对孙麦穗这不公平待遇越说越生气,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你咋不说他俩,就因为他们生了啥福星?福气在哪?你们说福气在哪?”刘杏发出灵魂一问。 自从揍了程跃进,刘杏已经破罐子破摔,这个破家她啥都没有,她啥都不图了,所以已经没有顾忌了。再说她揍了程老二程家人也没把她咋滴嘛!得寸进尺大概就是这样的。 孙麦穗指著她,“他爹 ,这娘们儿反了,咋整?这样的灾星还留著干啥?” 刘杏把两只手抄进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说灾星,那你是头一个,刚才就因为你家里又赔了五十块。” 打击来的有点儿猛,孙麦穗指著刘杏的那根手指头有点儿弯,心虚,它就不直。 当著全家的面,刘杏又提起来程胜利和徐小霞的事跡,这两口子差点儿找个地缝钻进去。 尤其是徐小霞,要不是程胜利使劲儿拉被子她怎么可能曝光。她现在就想把他拉出去,把被单子给扯了让大伙看看,这才能找回她的脸面。 两口子刚刚吵完离婚的事儿。 孙麦穗,“你俩听听,尤其是你徐小霞。你都让全村老少爷们看了,要是离婚谁要你啊!?” 徐小霞就是那么一说,就想闹一闹,不然她不痛快。 程满仓终於从又赔五十块钱的打击中缓过来,他看向才回来的大孙子,“来福,把你衣裳脱下来,我穿著下午出去一趟。” 程来福,“……爷,那,那我穿啥?”他看著程满仓身上裹著的黑乎乎的薄被,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不会让他裹著这玩意吧? “你裹这个。” 程来福不想,但是他拒绝不了,他爹正瞪著他呢。 “老头子,你干啥去?”孙麦穗不想管儿子媳妇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累。 程满仓,“去十里舖,上次我不是跟你们说,把那个死丫头卖三十块钱吗?本来想等几天的,现在看,咱们家等不了了。 商量好给了钱就来抓人。” 一听要卖程渺渺,全家精神一震。 程珍珍,“爷,要是拿到钱我还能上学吗?眼看著我都要高中毕业了,不上就可惜了。 要是毕业了在城里考一个工作,咱们家就妥了。”她这个福星给全家画饼还是有用的。 果然,孙麦穗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老头子,珍珍说的对。就差几个月那啥毕业证的就能拿著了。万一真的能找到工作呢,咱家珍珍那是肯定有那运气的。” 老大两口子蹙眉。 程红军,“爹,娘。就三十块,全家吃饭都不够,还上学?要是四个孩子再上学,那三十块都不够全家喝西北风啊!” 孙麦穗张张嘴,她想说就珍珍去,別的就別去了。但是现在她求生欲非常强的没说出口。感觉说出来儿子会不高兴。队伍散了不好带了,自从丧门星造反別人是有样学样。 程满仓,“现在说啥都早,等把那死丫头卖了再说。她不是要抓猪崽子吗?等把她卖了,家里的东西顺理成章的就是咱们家的。” 刘杏,“对,那院子都是咱们家的。”说完就知道自己嘴太快了,她捂著嘴,想给自己几巴掌,咋把实话说出来了。 “我说老头砸,这丧门星说的有道理。那院子收拾出来比咱家院子都大,房子也宽敞。 哎呀妈呀,把那丧门星卖了咱家能得那么多好处。我咋没想到呢。”孙麦穗后知后觉的想到了那个院子,他们程家还是篱笆墙呢,王家的院墙可是泥的。刚刚修过 再装上大门,多像样啊! 程家人已经重新振奋,只要丧门星不在了,东西房子就全是程家的了。 有了这个精神支撑,程家人两顿都没吃的胃都不感觉饿了。 程来福脱衣服的动作都快了,也心甘情愿了。 程满仓穿上大孙子的衣服就出了村子。现在的程家情况特殊,没人管。总不能让人光著下地吧! 程渺渺可不知道,她把程家的东西收走的初衷是给程家添麻烦,给他们找点事儿干,別把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哪知道事与愿违,正因为她把东西收走了,所以这些人把主意就打在她身上了。 第30章黄二狗 猪仔子抓好了,大门也被程家人装上了。 程家人现在非常的老实,装大门的时候也非常的认真,就像给自家装大门一样。 事实上这么说也不错。自从程家人商量好了把程渺渺卖了之后,这房子在程家人眼里就是程家的了,那不就等於给自己家装大门吗?那能不认真? 这就给程渺渺一种错觉,好像程家人从来没那么缺德过。 这是要搞事情的前奏啊!程家不是要卖她吗?大概现在缺钱了。计划提前了吧?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程家的人肯定是不会作妖的,程渺渺就趁著这几天的时间搞点事儿。 他们村子有几个有名的二流子。最出名的叫黄二狗。那是偷鸡摸狗八寡妇们,啥都干。 当然了,这都是別人传的,程渺渺只相信眼见为实,不能因为谣传就断定这人一定是坏人。 她自己就是个例子,所有人都说她是灾星,那她真的是灾星吗? 这个人姓黄,大名叫啥程渺渺不知道,反正別人都管他叫二狗。 黄二狗整天游手好閒。地里的活不干总往村子外跑,也不知道干啥去。 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这种人是最吃香的。 因为没人敢管,所以他不下地大队也不管,人家也不愁吃,不下地也没见著人家饿著。 黄二狗她娘年纪轻轻就守寡,死鬼男人给她留下两儿一女。黄二狗是家里老二。 上面的哥哥结婚了,下面的妹妹也嫁出去了,就他还单著,没人愿意嫁给他这种游手好閒的人。 程渺渺一大早的就出了村子,她埋伏在村外边的路边小树林里。 她打算守株待兔,等著这个黄二狗。 至於她一个女孩子,万一被黄二狗给那啥了是不可能的。 程渺渺所有家当都在空间里,实在不行就把黄二狗拉空间里弄死。在村子里她不敢找黄二狗,怕被人看见。毕竟她鬼鬼祟祟的要干坏事了,万一事情败露,也抓不住她的把柄。 黄二狗嘴里叼著草棍,哼著二人转,背著手迈著四方步出了村子。 看左右没人,他也进了小树林儿。 程渺渺就见他把外面的衣服扒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套绿『套装』 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帽子,这套衣裳具有时代特色。城里那些闹事儿的胳膊上还戴著红袖標。 黄二狗把脱下来的衣服包好藏在树杈上。 然后程渺渺就见黄二狗,把他那油的苍蝇站上去都能打滑的中分头扒拉扒拉,把帽子戴了上去。整了整衣领子,人模狗样的就出了小树林。 程渺渺,“……”她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別说,人家黄二狗穿上这身衣服,挺胸抬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就不知道这人穿成这样是要干啥。 黄二狗被突然从林子里窜出来的人给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哟!这不是渺渺大侄女嘛!” 黄二狗二十多岁,喊程渺渺侄女儿,也不算是占便宜,他大哥跟程跃进是一辈儿的,可不就叫程渺渺大侄女吗? 程渺渺顺杆子往上爬,搓搓乾巴巴的小手,“嘿嘿嘿,二狗叔,你好呀!” 黄二狗前后瞧瞧,“你这是要干拦路打劫的行当?” 程渺渺,“……”从哪儿看出来她是打劫的?这脑迴路没谁了。 “嘿嘿嘿,二狗叔,有个挣钱的活,你接不接?我特地在这等你,就想把这活交给你。” 要说现在的程渺渺那形象是真不咋地。 穿的跟要饭子似的,头髮枯黄。小脸儿也又黑又黄,瘦的皮包骨显得眼珠子就老大了。 別说美不美了,简直就是嚇人。她这嘿嘿嘿的,再加上她的形象就有点猥琐。把二流子黄二狗都显得伟光正了。 黄二狗眼睛一亮,“来钱的买卖?” 程渺渺,“是,干不?你要是不干,能不能给我介绍两个人干。” 黄二狗,“说说看什么事儿,首先,杀人放火犯法的事儿我不接啊。 咱虽然是二流子,但是咱从来不干二流子的事儿。” 程渺渺嘴角一抽,“那是,那是。犯法的我也不赞成干。 就觉得你是咱村最靠谱的才找的你。了,別人我还不放心呢。 来来来,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好好聊一聊。” 他俩站在马路中间,万一有人经过看见他们两个在一块儿,那说不定回去传什么,造什么谣呢? 搞不好黄家就上门求亲了,她可不想嫁给二流子。 黄二狗,“……” 黄二狗要是知道程渺渺是这么想的,那鼻子恐怕都得气歪了。他就是娶不上媳妇儿,也不要这样的。说白了就是人看不上程渺渺。 他还担心自己的清白呢,程渺渺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答应了。 俩人又钻了小树林儿。 “……” 程渺渺,“二狗叔,咱都是一个村子的,我从小到大啥名声啥处境,你知道的清清楚楚对吧?” 黄二狗,“那是,程家那点儿破事附近几个村子都出名了。 特別是他们家最近闹鬼那事儿,哈哈哈,我跟你说,外面都传,程家一夜之间全家光腚啥都没剩下,哈哈哈哈……”程二狗说到兴奋的地方啪啪啪拍大树。 程渺渺,“……那个,先別管程家光腚那事儿。 咱就说,我从小被那个算命的说是灾星,然后家里人都把我当丧门星。 她几句话就导致我过了十几年水深火热的日子,让我这十几年活得生不如死。不对,好几次都差点儿死了。 我打听到那个人是谁了。” 黄二狗,“那个啊!我也知道是谁,咋?要收拾她?我跟你说,要是我早就收拾她了,不把她送农场终生改造我都不叫黄二狗。” 程渺渺,“……咳咳,那你知道就更好了,我说的就是请你帮忙收拾她。” 黄二狗,“咋收拾?有啥好处?” 程渺渺, “咱们这样,然后那样 ,然后再这样……” 两个村里的閒散人员在小树林里密谋怎么坑那个算命的。 第31章 算命的吴秀莲 离靠山屯二十多里就是五里屯。 程家三媳妇儿,程珍珍亲娘徐小霞就是这个村子的。 现在秋收已经结束,全村在翻地,等地翻完了就种冬小麦。 吴秀莲直起腰,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把锄头往地上一放,就坐在锄头把手上歇歇。 四十多的人了干不动啊!以前不咋下地干活,靠著给人看手相跳大神就能过好日子。 现在不行了,反对封建迷信,她因为这个已经被批评了好几次。运动越来越厉害,她恨不得所有人忘了她以前是干啥的。就怕有人翻旧帐挨批斗。 越怕啥越来啥,程渺渺今天跟大队请假『复诊』。就复诊这个事儿吧,全村子都麻了,人孩子惜命,几天就得去镇上医院看看,能不让人去吗,出了人命谁负责。 再说人废了,也下不了地,她爱干啥干啥去吧!就连介绍信都一开半个月的。时间线都拉长了,该著她程渺渺时来运转。 这不,跟黄二狗纠集,不是,是召集几个志同道合的『哥%命小將』就奔著五里屯来了。 程渺渺出手大方,承诺事后给三十块巨款,人家服务到位,不但武装的像样还租了自行车。 程渺渺坐在黄二狗骑的自行车后头,屁股都快被顛散架了。为了给自己正名,顺便在要这些年的补偿,屁股受罪就受罪吧!甘蔗哪有两头甜的。 这次她准备狐假虎威,把事儿搞大点儿,让真相大白还她一个公道。 加上程渺渺一行六人,三辆自行车衝进了五里屯。 这业务黄二狗熟,他那身行头就是准备干这个的。平时他只是给人打杂的,充当群演的角色。今天他就当主演了,雄赳赳气昂昂的他来了。 真的假的谁能知道?要是怀疑敢去某委会去问吗?那肯定不敢。所以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三辆自行车直接就骑到了田边地头,『嘎吱』停在田边上,几个人下了车。 黄二狗叉腰,“领导呢?谁是五里屯领导?” 那理直气壮的样,完全看不出来是假的。 地里的人已经发现了这几个人。 现在的人对这群特殊的人是又敬又怕。比见了公安还心虚。 有人撒丫子跑去找队长和书记了。 田里的人看见他们这些人已经不干活了,放下手里的工具不知所措。 这里也包括了吴秀莲。 她手搭凉棚挡住阳光看向地头上,那里站著几个穿绿装的男青年,还有一个穿著破旧的小姑娘。 程渺渺都不用特地打扮,她原型出镜,一看就是苦孩子。 大队的干部们有一个算一个,仓惶而来。 “同志,你们好 请问,几位同志前来是指导我们五里屯工作的吗? 哎呀欢迎欢迎。”一个五十左右的男人,表情僵硬的抓住黄二狗的手就使劲儿握手。 脸上还挤出点儿笑,一看就是被迫营业的。演技不行,差评。 黄二狗抬著下巴,“我们不是来下乡指导工作的。 这次来是想解决一些问题的。你们屯子有个叫吴秀莲的?谁?叫她过来,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啊?她,她干啥了?”老书记心里直翻个。 “呵呵,她干啥了,那你把她喊过来就知道她干啥了。 不要消极抵抗,要积极配合革命同志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程渺渺都崇拜这二流子了,这人也是文盲吧?一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接多少业务才能说这么顺溜。 黄二狗看出程渺渺的崇拜了,他把鸡胸脯挺了又挺,他现在就是正义的化身。 平时没干啥好事儿,但这次他觉得自己乾的是正经事儿,他是给劳苦大眾,不对,这词好像用在这不合適。哎,他吃了没文化的亏,反正那意思就是给程渺渺这个苦丫头撑腰来了。 大队长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跟其他几个干部对视,然后喊了一个小伙子“去,把吴秀莲喊过来。” 也不知道那娘们又干了啥叫人找上了门。 吴秀莲这边不知道发生了啥,就见干部们小跑著去了地头,社员也往那边聚拢,她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也想凑过去看看。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些人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定谁要倒霉了。 他这心里正寻思著呢。就有人朝他跑了过来,“秀莲婶子,队长叫你过去。” 吴秀莲心里突突的,“叫我干啥?我最近也没干啥呀!” 她没想到这些人是找她的,脑子里把她四十多年的人生都过了一遍,除了装神弄鬼跳大神给人算命,她真的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儿。 而且装神弄鬼,他已经好几年不干了好伐。 “婶子,来者不善呢,你小心点儿。”都是一个村的,遇上这样的事儿,那当然是向著自己村子的人,小伙子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吴秀莲。 吴秀莲拉住那小伙,“你,你帮我我喊一下我当家的,我,我就怕他们不讲理。 “行。”,小伙子去给吴秀莲喊她男人去了。 吴秀莲惴惴不安的朝地头走去,两条腿有千斤重。不是没被批评过,但今天总感觉不太好。 心一直往下沉,还慌乱的不行。两条腿仿佛有千斤重。不过,就算她再磨蹭也到了,“那啥,找我啥事儿?” 队长给黄二狗介绍,“同志,这位就是吴秀莲。” 黄二狗上下打量吴秀莲,“吴秀莲,听说你是专门搞封建迷信那行当的,坑害了不少的人。” “不不不,別听人瞎说,那都是哪一年的事儿了,再说也没谁受害。肯定是有人看不得我好,就想整我。”吴秀莲哪里敢承认。 程渺渺,“你自己都觉得是有人看不得你好,那肯定你得罪的人不少,可见你人品不咋地。” 眾人,“……”这谁啊?说话这么难听,再说关你什么事儿? 吴秀莲,“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你是我们村子的人吗?你了解我吗?你认识我吗你就瞎给人扣帽子。 知不知道污衊人也会出人命的,可不能这么开玩笑。 程渺渺,“我年纪確实不大,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了解你,也没给你扣帽子,因为我就是受害人。 还记得十四年前靠山屯程家二房刚出生的闺女吗?” 吴秀莲,“……”她翻起白眼儿回想十四年前她都干了什么? 人群里,两个女人脸色都变了,想走,但又怕人怀疑。希望吴秀莲没想起来那事儿。 事实上,时间久远,程渺渺提醒的不够,吴秀莲还真就没想起来。 程渺渺,“看来你坏事干太多,自几都忘了是哪件事儿了。” 第32章抓人吧 程渺渺摸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她四处瞧了一下,找到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她三步两脚的跑到石头跟前站了上去,“我叫程渺渺,今年十五岁,家住在靠山屯。 大概十四年前,就是我出生那一年,有一个吃饱了撑的女人,跑到靠山屯程家,说我三叔家比我大一岁的女儿是福星,有了她旺全家。 咱就说,你给她算就给她算唄!为啥踩著我抬高她? 这个女人给程珍珍算完了还不够,还说二房才几个月大的我是灾星,丧门星,我的出生影响了全家的运道。搞不好就会被我克的家破人亡。 我挺能耐啊!才几个月就能克全家。 哦,好像她还说过有程珍珍在就不怕被我克,程珍珍是我的克星全家的福星。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过上了猪狗不如的日子。 是真的猪狗不如,我没夸张,你们有好奇的去靠山屯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我奶最是迷信,我五岁以后她就叫家里人在鸡圈旁边给我搭了一个窝。 一年四季我就住在那个漏风的窝里。 东北的冬天有多冷大伙都知道,那是滴水成冰。 为啥我没被冻死?这得感谢我的救命恩鸡,我冷的受不了就怀里抱著鸡。这才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我剋死谁,全家把这个功劳都归功於程珍珍。就算家里没灾没难的我日子也没好过。 我后半夜一两点就得起来,摸著黑出去打猪草砍柴,把这些做完了再做饭然后餵猪餵鸡。 猪和鸡吃饱了我再去吃饭就只剩下刷锅水了。我受不了饿就去地里挖几颗野菜吃,这些年下来我胃已经饿坏了。 吃下去的是生野菜,胃疼的让我直不起来腰,就这样还被发现了痛打一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 以为这就完了吗?没有,还有一家子衣裳等著我去洗,还要快点儿洗,要是洗的慢了,或者衣服多了耽误我下地挣工分儿就又是一顿好打。 家里七个孩子,我是唯一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 我是爷奶不亲,爹娘不爱,兄弟姐妹隨便欺负。没有一天不挨打的。十几年下来伤痕累累,新伤加旧伤。 前几天,我就被亲爹一脚踹到內出血,差点儿丟了命。 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待了五天。程家的人没有一个管我,不但不管还要把我拖回家干活,要不是大夫说我这样的出院就是个死,大队不让出院,程家人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这些都是谁造成的?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大队叫吴秀莲的。我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她。” 程渺渺声嘶力竭的控诉,虽然程家重男轻女,就算没有吴秀莲程家也不会对她太好,但也不至於到后来这种往死里虐待的程度。 最起码不会跟程珍珍一个天一个地的待遇。 但是现在不是吴秀莲,也是吴秀莲了。 程渺渺声情並茂的演说,让眼窝子浅的人已经开始抽泣了。 他们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遭受过非人的虐待。也过过困苦的生活,但是没有程渺渺这么惨,太可怜了,太惨了。这家子还是人吗? 吴秀莲已经站不住了,她扑通跪在了地上。记忆甦醒,她想起来了,她心虚呀! 而且她不知道就因为自己几句话,给这孩子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吴秀莲嘴唇哆嗦,她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道从何处辩解。 黄二狗都被程渺渺的演讲给说的动容了,“吴秀莲,你认罪吗? 不认你也得认,今天我就代表人民审判你。 你搞封建迷信,导致一个无辜的孩子受了十几年的虐待,你这是犯罪,批判完了之后就把你送派出所,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別別別,高抬贵手啊!我们认错,我们坦白从宽。”一个男人跑得满头大汗,嘴里还喊著求饶的话。 男人四十多岁,两条腿的裤子挽到膝盖,光著脚丫子就跑过来了。听说他媳妇儿犯了事儿,能不著急吗? 黄二狗大手一挥,“什么高抬贵手,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是我们说能放过就放过的吗? 你问过受害者同意吗?你问过人民答应吗? 做过的事就要自己负责。不是我们不讲情面,是人家这孩子太惨了,你好意思让人家放过你?” 那男人嘴张了张,刚才程渺渺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啊! 但周围的人听见了,就跟他描述了一下人家有多惨。 他闭了闭眼,扬起手朝吴秀莲脸上连扇了好几大巴掌,“我叫你搞封建迷信,我叫你糊弄人,赶快跟人家认错,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程渺渺嘴角掛上讽刺,她哪里看不出这个男人在搞苦肉计。 扇几巴掌就拉倒了,认个错就放过了?哪有那么容易,她今天来可是有好几个目的。可以说不达目的不罢休。 吴秀莲被打的眼冒金星腮帮子又火辣辣的疼,嘴角都打破了,“对,对不起,我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呜……” 程渺渺眼含泪光抬头望天,“才十几岁的我何其无辜,我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就被扣上了灾星丧门星的帽子。 受了这么多年的虐待都是因为你,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凭什么?我要是轻鬆的放过了你,那谁又给我一个公道? 我不管,別人不给我公道,我要给自己討个公道。 我要你接受人民的审判,接受法律的制裁,最好是把你枪毙,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枪毙?这两个字儿刺激到了吴秀莲,“不要哇,我还有几个孩子,他们不能没有妈啊! 我要是死了,我男人就会给他们再娶个后妈,我的孩子多可怜,你咋那么狠心,眼睁睁的害我家破人亡?” 嘖嘖嘖,还搞上道德绑架了。程渺渺自认为她是个没道德的人,那肯定绑不住啊! “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难道我就有罪? 你的孩子有妈疼,可是我十几年亲妈不是打就是骂,这都是拜你所赐,谁又能补偿我? 难道杀完人道一句歉,说你以后不杀了就没有罪了吗?那还要法律干什么?还要派出所干什么?” 到底是一个村子的,不少人挺同情吴秀莲,觉得程渺渺太咄咄逼人了,就想出来替吴秀莲说几句公道话。 但是现在人家程渺渺这么一说,又觉得无言以对。 程渺渺看向黄二狗,“同志,我已经確认完人了,她自己也供认不讳,抓人吧!” 第33章真相 陈二狗接到命令,大手一挥,几个人上去就要抓吴秀莲。 吴秀莲被抓住两个胳膊,她就死命的往地上坠,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吴秀莲的男人也上去阻拦,被两个小年轻给推推搡搡的推到一边儿。 她男人也不敢跟这些人槓,只能嘴里一边说,『干啥呀干啥呀?你们不能这样啊!』,也就只说不敢再上前。 五里屯的人倒是想上,但是又不敢,都怕被连累。 被批斗可不是闹著玩儿的,那成分是要重新划分的,以后会影响子孙后代。 大队里的干部眼看吴秀莲像被抓猪崽子一样撕心裂肺的嚎叫,不肯跟著走。 说老实话,吴秀莲搞风险迷信那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最近几年挺老实的,也不敢搞了。但是私下里搞不搞他们就不知道了。 被抓走,那肯定影响他们大队的荣誉。 刘队长上前,“几位同志,咱们能不能到大队部坐下来好好说,好好谈一下关於吴秀莲同志的问题。” 黄二狗蹙眉,“有什么好说的?问题不已经摆在眼前了吗? 她都已经承认了,该抓抓该判判还有什么好谈的?” 吴秀莲看人家来真格的了,那可不行,凭什么她自己倒霉? 她可是被人钱请过去胡说八道的,她不能自己担这个责任。 本著能多拉几个人下水,自己责任就小一点的精神,她朝人群里喊,“徐老大家的,可是你钱叫我去胡说八道的,坏主意都是你们家出的。 我不过就是拿钱说了几句话,凭啥抓我一个人?” 吴秀莲都快喊破音了,要走也不能是她一个走,当初参与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轰』,人群炸锅了,大伙眼睛都四处寻找,终於在人群后方找到两个正要跑的两个人。 程渺渺站得高看得远,她眯著眼睛看那两个女人,一个四十左右,一个60左右。看来这里还有猫腻儿啊! “同志,看来这里边还有內情,我们不能抓错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 把那两个女人抓起来,让吴秀莲说出里面的实情。” 四十左右的女人看事儿不好,“干啥?跟我有啥关係? 吴秀莲你是不是疯狗乱咬人?同志们,我揭发吴秀莲,她搞封建迷信几十年,干尽了坏事,赶快把她带走。” 黄二狗才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冤枉的,几个人上去就把这俩女人拎到了吴秀莲旁边跟她作伴儿了。 “干啥?你们凭啥乱抓人?”几个男男女女衝上前,那架势就像要跟人拼命似的。 黄二狗可是经歷过不少场面的,比这个激烈的多了去了,他很淡定,“干啥,想造反吗?看来你们大队藏了不少阶级敌人呢。 我建议深挖广挖,一定要把藏在人民群眾的敌人通通挖出来。” 那几个男女及时的剎车住脚,心里有点后悔,刚才太衝动了。 “那个,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因为吴秀莲乱指认人就一时间著急。同志別介意。”为首的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点头哈腰连连道歉。 “吴秀莲,我警告你別胡说八道。”那个老头子朝吴秀莲说了一句,重点是最后四个字,咬的比较重。 程渺渺,“吴秀莲,我警告你最好说真话,不要包庇任何人。 不然你会罪上加罪,为了別人自己坐大牢,甚至是吃生米,值得吗?” 徐家的人“……”马拉隔壁。 吴秀莲泪流满面,两腮已经被她男人打得又红又肿,“我说的是实话。当年就是徐家的人给我钱,让我去靠山屯程家胡说八道的。” “吴秀莲,你给我闭嘴。”六十左右的老太太朝吴秀莲吼,但看得出她害怕,两只眼珠子慌乱的直转,明显是在想办法。 吴秀莲冷笑,“你们徐家的人缺德呀,简直是丧尽天良。 我虽然给人算命,但是我可从来不干这么缺德的事儿。 我说 ,我把一切都说出来,保证一点都不隱瞒。” 徐家的人恨不得上去要捂住吴秀莲的嘴,哪知道大队里的干部用眼睛使劲瞪著他们。 刘队长,“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被诬陷的,那你们就闭嘴任她去说。 你们现在的行为让我觉得你们是做贼心虚,再阻拦人家工作组调查,你们就一起跟著去谋委会喝茶吧!大队不管了。” 徐家人又蠢又坏,在村子里面的口碑並不好,到现在了还在胡搅蛮缠。 与其被人抓走,不如现在把事情说个明白,在自己家门口把事情解决了总比去谋委会强吧?咋就看不明白呢? 徐家人只能愤愤的闭嘴。 吴秀莲接著说,“徐家的闺女徐小霞在娘家那是爹娘的心肝宝贝。 后来嫁给了靠山屯的程家老三,但程家婆婆重男轻女,自从徐小霞生了个闺女之后,她婆婆就更搓磨她了。 磋磨的她每个月都往家跑两回,哭天抹泪的要闹离婚。 就因为她头一胎生了个赔钱货,后来程家人想了一个办法,找到了我。 他们给了我5块钱,让我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我当时犹豫了,不想做这么缺德的事儿,但后来我还是捨不得这五块钱就答应了。 接著我就去靠山屯『走亲戚』,那个『亲戚』就是徐小霞。 我在这一行里还算是比较出名的,所以靠山屯那边有人也认识我。 我就按照徐家的人说的,给程小霞闺女算了一卦,说她是福星旺全家。” 程渺渺,“给程珍珍算就算,干嘛扯上我?” 吴秀莲,“因为徐家的人坏呀! 他们跟我说,三房也生了个闺女,要是不把你说成灾星,就显不出来她闺女是福星。 徐小霞知道自己是在胡说八道,她闺女哪里能旺家?以后家里万一没啥好事发生,那她就露馅儿了。 把你算成灾星,这样程家以后坏事都是你克的,凡事发生好事就是程珍珍旺的。 后面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拿了五块钱说了几句话。 我哪里知道程家人这么迷信,竟然把你祸害成这样,对不起啊!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吴秀莲趴在地上给程渺渺拼命磕头。 第34章 我要替天行道 程渺渺那蜡黄乾枯的小脸上,此刻满是浩然正气,那坚定的神情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著吴秀莲,“对不起?仅仅一句对不起可不能解决你所犯下的大错。 你们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也给社会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还有徐家,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是性质恶劣,纯粹是犯罪!他们的行径令人髮指,严重违背了法律的尊严和道德的底线。” 跪在地上的吴秀莲仰著头看著石头上的程渺渺目瞪口呆,报应啊!人真的不能做坏事,看看,十几年前的奶娃娃今天就来报仇了。 程渺渺又挺了挺搓衣板小胸脯,声音越发激昂,她举起拳头,“我建议,对於这种罪恶的行为,我们绝不能姑息纵容。 必须让他们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沉重的代价。 法律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我们要坚定地依靠法律,將这些违法犯罪的人绳之以法。 不能让罪恶逍遥法外,不能让受害者的眼泪白流。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他们的恶行已经严重伤害了我。 只有通过法律的制裁,才能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也才能让社会大眾看到法律的威严和公正。 也让那些心存侥倖、妄图违法犯罪的人明白,他们的行为必將受到严厉的惩处,在法律面前,任何罪恶都无处遁形。 我们要勇敢地站出来,捍卫正义,守护法律的尊严,让我们的社会更加和谐、更加美好。巴拉巴拉……”程渺渺一得意忘形就给五里屯普了一回法。 说人话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黄二狗彻底傻眼,这丫头才是干他们这一行的吧?有两把刷子啊!这都跟谁学的?他自愧不如。 刘队长也傻眼,这么严重?徐家人怕不是要枪毙吧!太嚇人了。 徐家人腿肚子转筋,尤其是当初出主意的徐小霞她娘,和经手人徐小霞她大嫂。就是刚才要逃跑的那两个女人。 徐家人是不禁嚇的,特別是程渺渺说的这些官话,一听就正规还特別严重,这个家要散吶! “可不能报公安吶,我们认识到错误了,给我们一个改正的机会。我们一定改。”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央求。 刘杏给程渺渺介绍,这是徐小霞她大哥。 程渺渺给了黄二狗一个眼神,黄二狗心领神会,“咳咳,这问题是挺严重的,解放以后就没见过这么迫害人的,还十几年如一日的迫害。 也不知道能判多少年,这就得看苦主的要求了。” 苦主是谁?不就是站在大石头上贼能忽悠贼能说的这丫头吗? 別看长得不咋地,但是人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他们肚子里没有墨水,说不过人家,还有就是人家说的都是他们不懂的。 就显得程渺渺挺高深莫测的。 刘队长,“那个,程小同志,咱们能不能去大队部坐下来谈?”看这意思,只要苦主肯鬆口这事儿就有余地。 程渺渺一脸的坚决与恶势力作斗爭的模样,“不去,我要打倒黑恶势力,我要替天行道。” 黄二狗,“程渺渺同志,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不一定要把人往死里整。” 五里屯的人齐齐点头,都赞成这话。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嘛! 程渺渺咬著嘴唇,那股子士气一下子就泄了。 大伙看出来了,没有姓黄的给撑腰,这小姑娘就蹦躂不起来,看来突破口在姓黄的身上。 大队长给几人发了烟,“那,同志您看这事儿……” 黄二狗大手一挥,“先看看这几个反动分子的诚意吧!他们对自身问题態度的好坏直接影响结果。 机会只有一次好好把握。走,去大队部。” 程渺渺『无奈』,只能『憋屈』的跟著去了大队部。 当事人一个不能少,尤其是徐家人,那更是一个不能少,现在还不知道当初谁参与了,都有谁知情不报,帮著隱瞒了。这是黄二狗要求的。 其实是程渺渺要求的,她准备收『人头税』,这两户缺德的人家,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几岁的孩子知道这事儿,那也得钱买平安。 她今天跟黄二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立志把这些人渣扒几层皮,扒完了皮,她还有別的要求。必须让他们终生难忘。 大队长办公室里挤的满满当当,程渺渺这可苦主先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被告就站著吧,他们不配,不让他们跪著都是程渺渺菩萨心肠了。 大队的人给黄二狗几人和程渺渺端茶倒水很是热情,一口一个同志的那叫一殷勤。 黄二狗一副高冷爱搭不理的模样,那几个更是鼻孔朝天。 刘队长作为大队长他必须要做个和事佬,这些人要是都给抓走了他们大队的脸还要不要了,“那个,程小同志。对於你的悲惨遭遇我们深表同情。” 看程渺渺小眉毛立起来了,刘队长赶紧描补,“但是,你的悲惨经歷不能一句同情就能完事儿的。” 见他说了这句话程渺渺小眉毛又放了下来,刘队长汗,娘啊!必须要认真对待了,这丫头不好惹。今天这事他要是处理不好,搞不好把自个搭进去。 第35章让我算一下我的人生值多少钱 “小同志,你看,你的要求能不能稍微放宽一点儿,比如让他们赔偿啥的。” 程渺渺一脸的严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来要钱的吗?我是来討公道的。 我受了十几年的虐待,受了这么多的伤,你觉得三个瓜两个枣能补偿我吗?”程渺渺从破兜里翻出几张纸,啪的一下拍在了办公桌上。 “你看,你们儘管看。看看我被程家迫害成什么样了。看完了你们再说。” 刘队长和几个干部把几张纸看完都面面相覷,眼里都是震惊。但这是医院给开的证明肯定不会假。 程渺渺,“我废了,知道什么叫废了吗?就是我残了。別以为能走能跳的就是好人。 错,像我这样的已经算是终身残疾了,啥活都不能干,现在靠大队养活。 这是谁造成的?根源就在於徐家和吴秀莲。 行,那你们说说吧!怎么补偿我?” 妈呀,人是终身残疾,这咋赔啊!? 程渺渺,“赔偿不赔偿的过后再说,先让他们两家把认罪书写了。” 別看徐小霞的人和吴秀莲两口子进来就不吱声,那是他们理亏心虚不敢吱声。 一听要写认罪书就不干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还想负隅顽抗。 黄二狗立刻就给镇压了,“不写现在就报案,写了还有得商量。” 两家人犹豫了一会儿,吴秀莲先写了。不写不行,人小將说了,只给十分钟时间,而且就一次机会。 谁愿意把这个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威胁一辈子,但跟坐大牢比起来还是写了吧! 吴秀莲开了这个头之后,徐家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认命的写了。 五里屯大队的干部们还签了字,按了手印,做了证人。 程渺渺美滋滋的把这几张纸折好了,揣回口袋(空间)里,“现在咱们开始说赔偿的事。 徐家的,你们觉得你们家这些人的命值多少钱?” 这个话都把徐家人给问懵逼了,“啥叫我们家的人命值多少钱?”徐小霞她爹问程渺渺。 程渺渺,“妈呀,我要是报警,你们家一大半人都得进去,剩下几个小的咋活? 没有大人养活,那孩子还不得饿死?所以说你们全家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真的,其实我不情愿要钱,我情愿把你们绳之以法。 毕竟你们这样的人留在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祸害那些无辜的人。 这是你们大队长求我的,我呢也是给他一个面子,那你们要是不配合不愿意,我真不强求。” 黄二狗眯著眼抽菸,一副就交给受害人自己提要求的样子。 程渺渺这次说的人话通俗易懂,徐家人听明白了,正因为听明白了,徐家人才乱套了。 徐小霞大嫂立刻就跟婆婆翻脸了,“我说啥来著,我当初就说这事不行。我反对没用啊,家里我说了不算。 现在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作孽呀!你们害人还拉我下水,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样的婆家。” 徐小霞她娘本来就是个混不吝,“长嫂为母,你不去谁去?再说了就算你不去,你看看现在你跑得了吗?咱家谁能跑得了?” 程渺渺一拍桌子,“就別互相推脱责任了,先说说我这事咋解决吧? 我跟你们说,现在我手里有两张你们的认罪书,还有全大队的人证,一告一个准。不费事就能让蹲大牢。 对了,我还要把程家人也送去跟你们作伴。你们不是心疼闺女吗?我把她给你们送去。” 吴秀莲,“我,我赔,小同志,你,你看我赔多少。” 程渺渺给了她一个讚赏的眼神,她就喜欢这样识时务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 吴秀莲看出来了,人家就是来要钱的,啥送公安吶!把她们抓起来一分钱都得不到。 可前面他们被这死丫头那套说辞给嚇得写了认罪书。现在再看,上当了。那张纸就是掐著他们脖子的把柄。完了,这才叫真绝望。 不过要是能钱解决眼前的困境,她情愿钱。 徐家人跟她不一样,她可是经歷好几次批斗的,徐家人没有经歷过,还不知道那种滋味儿。所以她认栽,认罚。 程渺渺,“让我算一下我的人生值多少。稍等。” 程渺渺装模作样的算了一下,什么被虐待呀!伤残费啊!误工费呀!精神损失费呀!医药费呀! 而且残疾以后她不能再嫁人了,也不能生养了,也都算上了,“我也不管你要多少,你家掏五百就行。” 吴秀莲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徐家的人也是腿一软。 “小,小同志,我,我哪有那么多钱?”吴秀莲真心实意的哭了。 程渺渺,“你家没钱那是你家的事,跟我一辈子毁了没关係。没钱就借,我给你一天时间。过时不候,下一个,徐家,到你们了。 你们就给个一千二吧!真的,按照你们家的人口,你们占大便宜了。” 眾人,“……” 黄二狗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妈呀,这死丫头是真敢要啊!她当初要给他三十工钱都把他乐够呛。 这死丫头挺缺德啊!她自己叭叭的说了几句话就得了一千多,完了就给他三十? 黄二狗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 维持不住表情的还有五里屯大队的人。你的人生镶金边儿了要这么贵? 第36章进去了就啥都没了 刘队长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们大队是附近最穷的屯子,整个大队帐面上都不超过四百。 吴秀莲和徐家,呵呵,说句不好听的,把他们全都卖了也不值一千七百块钱。 他看著摇摇欲坠的两家人家,“这,这太贵了吧!”那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程渺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们的命这么贱吗? 要是给你们任何一个人一千七,让你们一生无儿无女,再加上干不了活等著饿死,你们干吗?” 那当然不干,他们又不傻,但这不是自己是別人,那就觉得过分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程渺渺,“时间到,我该走了。几位同志,我们已经拿到了他们的口供,咱们报案吧! 我本来就不同意私下和解,既然他们也不同意那就简单了。” 程渺渺站起来就要走,脚步急切,一副就怕这些人反悔的样子。 “不,不是,我没反悔,我是同意的。徐家的,你们是想死吗?”身后是吴秀莲尖利的声音。 “我看你是疯了。你能拿出来五百吗?我们家可拿不出来一千二。”这是徐老太的声音。 吴秀莲看人家真的要走,她顾不上跟徐老太吵,赶快跑出办公室,跑到程渺渺前头,“我,我赔钱,我给。” 徐家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她是能拿出五百的,装神弄鬼这么多年五百家底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们家平时低调,財不外露,但拿出五百家底就掏空了。 她们两口子是识时务的,知道要是吴秀莲一个人犯错会连累全家的。几个孩子的前途都会受影响。 尤其是他们家老大,村里唯一的一个高中生,正准备让大队推荐去工农兵大学呢,那个可是他们家的大事。 只要老大好了能带动全家鱼跃龙门,所以两口子咬牙也情愿钱消灾。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看出来啊!吴秀莲这么有钱。 程渺渺背著小手,似乎还不满意,但是也没再走。 吴秀莲现在真的想死,刚才她痛快的答应不就好了。“同志,那,你,还有別的啥要求吗?” 程渺渺面无表情,给人感觉就是她现在不痛快,“曾经只有一次机会摆在你的眼前,可是你没有抓住。 现在想让我这个受害人放过你,就得加条件了。你得跟我去靠山屯揭发徐小霞。” 吴秀莲鬆了口气,这事儿她愿意,要不是徐小霞,她也不会有今天。她恨她还来不及呢。给仇人落井下石她愿意。 吴秀莲点头如捣蒜,“我愿意,我愿意。” 徐老太不干了,“你干,你要是,你要是……”她想威胁吴秀莲又不知道咋威胁。 程渺渺,“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就你犯的罪,后半辈子就別想出来了。其实也不错,那里应该饿不著吧!?” 这意思,徐家她是要给送走的。 吴秀莲可不敢耽误,“我,我回去拿钱。咱们现在就把事儿了了成吗?”啥时候给钱都要求著人接著了? 程渺渺用鼻子嗯了一声。 吴秀莲和她男人一溜烟的跑了。 徐家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么多钱他们家是肯定没有的。別说一千二,就是五百也没有啊! 徐老头把队长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刘队长阴沉著一张脸。徐家怎么好意思让他给说和的,就算打折也不能一千二打折成两百啊!?他怕那丫头给他扣一个以势压人的帽子。 为了徐家犯不上啊! “不行,不行,不信你自己去说,我可没脸去说。”刘队长摇摇头。他已经摆烂了,要是人家要报案就报吧! 这姓程的小姑娘可不是个简单人,他都怕绕来绕去的把自己搭进去。 从她来那时候起,到现在,他算看明白了,都是坑。一个套一个的,就连他都没看出来。现在看出来了,但是晚了,人证据都拿到手了,他们大队的干部还傻啦吧唧的按手印签字了。 这么多人被一个丫头片子拿捏的死死的。他突然挺同情程家人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咋跟程家人算帐的。 要不等吴秀莲去揭发徐小霞的时候他也跟去看看? 对啊!吴秀莲是他们大队的,吴秀莲干出这种事,他这个当领导的理应出面。刘队长绝对不承认他想吃瓜。 “……” 徐老头还等著刘队长给帮著说和说和呢,哪知道这人面无表情但脑子里非常活跃,已经想到去看他闺女笑话了。 “你们家一年的工分再加上家里的,凑吧凑吧能有多少?”刘队长突然问徐老头。 徐老头下巴差点儿掉地上,“队队,队长,那不就倾家荡產了?” 刘队长,“至少你们全家在外面不在里面啊!不划算吗?你自己想,进去了就啥都没了,工分儿那都是浮云。 你在外面,后半辈子都能挣工分儿。” 徐老头,“……”好有道理的样子。为了后半辈子还能在外面挣工分儿,徐老头请会计给算一下,他家一共多少工分,划下来值多少钱。 会计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会儿算盘,“別说,你还真別说。你们一家子到目前为止也值个三百多。 徐老头不顾全家的反对,家里两百多加上大队的,勉强凑吧上六百。 这时候吴秀莲和她男人,气喘吁吁的来了,当场结算。 程渺渺数完了钱,把钱揣口袋里。当场就给写了一张收条。但是吧!这收条写的,儼然是另一张认罪书。反正把事儿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下。 吴秀莲不满意也不行,人家就只写这一次,好歹是个证明。 吴秀莲的男人很郑重的收了起来。可不能丟了,万一丟了手上没证据了,这死丫头骗子,再管他们要钱可咋整? 刘队长,“小程同志,你看,他们家只能拿出来六百。其中三百多还是大队给垫上的,我们大队可穷了。 帐面上也就三百多块钱,全借给他家了。你看剩下的咋办?” 程渺渺,“哎!我也知道大队长你尽力了,您是好人吶!” 第37章 回家!揭发徐小霞 被发了好人卡的大队长,“……呵呵!” “这样吧!还有六百咱们分期付款。”程渺渺很大度的说。 刘队长没懂,“啥叫分期付款?” 程渺渺,“这么说吧,就是他们家每个月给我固定的钱 就像发工资似的,直到把钱还完了为止。 哎!我这人心软,也不能把人逼死是吧?就这么办吧,我也不能太难为人,徐家同意咱们就再写个合同。” 徐家的人还以为能给点儿优惠呢,结果还是没少拿。 不答应也不行啊!只能答应了。 “啥?一个月二十?”徐大嫂恨不得现在跑去靠山屯把徐小霞掐死,要不是那个丧门星败家娘们儿,徐家能倾家荡產? 她跟两个儿媳妇都不同意。被老头子给镇压了,他觉得眾人皆醉他独醒。这些人咋就不明白呢? 大手一挥答应了,以后全家大小勒紧裤腰带,爭取两年把债还上就彻底自由了。 徐老头是一家之主,他答应了就行。 然后一干人等又回到办公室,起草了一个新的合同。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三份。 话说程渺渺手里已经有了一把不是合同就是认罪书了。好在有空间,不然放在身上隨便丟一张,那都是重大损失。 程渺渺心怒放,这次真是不虚此行啊! “咳咳咳,咳咳咳……”咦?这谁啊!?有病就回家。 程渺渺不满的看向在她身边咳嗽的人。自从捅嗓子眼儿事件发生后,她对咳嗽声非常敏感,已经深入骨髓了,哪怕穿到了这还条件反射。 “嘿嘿嘿,黄同志。今天特別感谢您的帮助,这才能让我这个被压迫被迫害的苦孩子討回公道。”程渺渺那张愤怒的小黄脸,看到是黄二狗立刻秒变脸。 黄二狗拎著她脖领子把她拎到一边儿,“行啊你,后半辈子妥了。”那口气那个酸,那个妒忌。 程渺渺知道,他这是看她拿了这么多钱心里不平衡了,在这个一分钱能买三块的年代,黄二狗能亲眼看见她收一笔巨款没抢,那心理素质都是过硬的了。 “二狗叔,今天没有你就没有我。” 黄二狗,“……”这句话他琢磨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又好像不是人话。 程渺渺,“我不会亏待二狗叔和你的这些同志的。 这样吧,咱们回靠山屯再搞一场,揭发徐小霞,我再给一人十块咋样?” 原来答应的三十,这就是一人十五块了。 黄二狗嘴角一抽,这死丫头真会算计,他还以为这次给他加钱呢,结果还要再演一场。那不还是干活才拿钱?不过这次的价格还行。一天下来挣十五,真不少了。 “咱们屯子呢我就不能出面了,你懂的。我再给安排一个人,凑六个。” “懂,您就是不出面也不能少了您的十块钱。”程渺渺点头。 她是不会白白给加钱的。要知道,欲壑难平,看她钱好拿就可能没完没了。所以,程渺渺就再给安排一个活。 双方都满意了。 黄二狗比来的时候还精神,声音都中气十足,“吴秀莲,趁著现在还早,跟我们去靠山屯,那啥,徐家也来两个,对,就是你们俩,跟我们走。” 黄二狗要带上徐老太和徐大嫂还有吴秀莲三个。 另外跟一起来的人嘀咕了几句,那人骑著车就走了。程渺渺知道,他去喊替补人员了。 刘队长也要求去,“同志们,这样吧,你们看,我这个大队的领导也得去,毕竟他们是我们大队的。 咱大队的马车正好在,坐马车能快点儿。” 那感情好,程渺渺也不想坐自行车了,屁股受不了。这队长挺上道啊!有前途。 就这样,大队长亲自赶马车,一行人坐著马车又骑著自行车,一路像观光旅游似的去靠山屯了。 大概是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吴秀莲都有兴致问程渺渺这些年是咋过的。程家人到底是咋虐待程渺渺的。 程渺渺就像讲故事似的把原主这些年的遭遇都说了。 並且对徐家再次进行二次批判。徐家婆媳,“……” 有人陪聊时间过的总是快些,不知不觉的就到了靠山屯。 黄二狗不知道哪去了,反正大伙都没发现,后来又来了一个。这个看起来比黄二狗凶多了。三十左右,络腮鬍子,眼睛狠厉的冒著凶光。 这人出现之后,吴秀莲就自动闭嘴了。 徐小霞前几天是回了娘家的,回去化缘也没化回一粒粮食,不过家里凑吧凑吧,给凑了一身衣裳。 天知道,看见徐小霞裹著被单子回家的时候,全家有多震惊。 但是徐小霞说家里一夜之间啥都没了,就连房盖儿也没了,那是绝对不相信的。 就连从小一直惯著她的亲娘都不信。 都觉得是孙麦穗那死老婆子让闺女回家打秋风。难道批个被单子就能显得可怜就给粮食了?咋不美死她? 结果,眼前的情景让婆媳俩风中凌乱了。前后院儿荒凉的就剩几根荒草了,鸡呢?猪呢? 人?妈呀,这都披的啥?好在程家房盖儿修好了,不然这婆媳真的会嚇个半死。 “我滴亲家啊~~”孙麦穗一见到徐老太,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就哭著扑上来了。 他们程家最近走背字儿,那是啥啥都不顺,屯子里的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著他们家人。他们家人现在也没法见人就是的了。 还是得实在亲戚,看看,坐著马车来看他们了。她就说嘛!程家发生了这么诡异离奇的事儿早就传出去了,亲家能不知道? 哎!人吶,不到倒霉的时候就看不出周围的人啥嘴脸。 因为程珍珍的关係,她待见徐小霞,那就也连带著待见徐小霞娘家人。所以,跟徐家人相处比跟那两个亲家相处態度好多了。 亲家来雪中送炭了,虽然手里啥都没有,但走的时候高低得留下一件儿两件儿衣裳。孙麦穗眼睛盯在徐老太和徐大嫂身上的衣服上。虽然补丁不少,但最起码能穿出去见人呢。 那婆媳俩可不知道孙麦穗想扒她们衣服。 第38章吴秀莲主动交代 面对孙麦穗的热情,徐老娘尷尬的咧咧嘴,她不想来,怕孙麦穗撕了她,但是她更怕坐大牢。 皮笑肉不笑的咧嘴,“那个,亲家,你挺好唄!” 孙麦穗,“……”我好不好的你眼瞎啊!? “老头子,老头子,咱亲家来了。”孙麦穗热情的拉住徐老娘的手就往家里拽,“唉?这死丫头咋跟你来的?这男的是谁?”孙麦穗终於发现不对的地方,多了几张生面孔,妈呀,还有几个戴红袖箍的,孙麦穗眼前一黑。 她立刻想到了,是不是程渺渺这个丧门星把她给告了,当时腿发软就走不动道了。 刘队长算开了眼了,从屋里出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那造型一言难尽。这程家是不是遭了大难了。她他不禁看了程渺渺一眼,他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把程家给掏空了,这连衣裳都没了,还行,给剩裤衩了。 程渺渺在他们五里屯的表现不得不让他多想,但是,无形中竟然让他猜到了真相。没猜到的是,程渺渺连裤衩都不想给他们留。 程老头看见篱笆墙外面的一行人,他也嚇一跳。“那个,亲家母,你这是?”原谅他脑子现在不够用了,程渺渺和亲家母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这个组合,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咋回事。 村里进了陌生人,还有某委会的,作为村里原住民黄二狗同志,他肯定要通知村里干部来看看。十块钱不能白拿,人黄二狗还是挺有敬业精神的。 李援朝一听村里有某委会的出没,那还得了,大队的干部都如临大敌。特別是李援朝,这时候要是出了差错他就別想往上走了,现在可是他的关键时刻,马上他就能得偿所愿了。 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溜烟儿的就跑到程家,甩后面那些干部八条街。 呼哧呼哧,李援朝弯著腰,两只胳膊拄在膝盖上大喘气,“出,出什么事,了?” 程渺渺给黄二狗在心里点了一百个赞,乾的不错。 “各位同志,我是靠山屯的党委书记,各位有什么事我可以配合。”平时有些小傲娇的李援朝,在这些人面前也得伏低做小。 围观群眾黄二狗同志已经把不少人都通知到了,揭发坏分子这么大的大型活动没有人民群眾参加咋行? 络腮鬍子严肃的跟李援朝握握手,“同志,我们接到消息,你们靠山屯和五里屯有人搞封建迷信,並且利用程家人的无知欺骗程家人,导致受害人被迫害十几年。 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个事的。” 李援朝,“……”听得懂,但没明白。程家又干啥了?他眼里冒火的看向程家人。 “程满仓,你们家又干啥了赶紧交代,爭取坦白从宽。不然大队也保不了你。”李援朝跟刘队长不一样,他先拿出跟组织站在一边共同批判程家人的態度,变相的撇清关係。吃了程满仓的心都有了。 程满仓也嚇够呛,难道昨天他把死丫头卖了的事儿露馅儿了?所以这死丫头就恼羞成怒乾脆把以前的事给揭发了? 立刻就觉得那三十块烫手了,早知道就晚几天拿那个钱了。但是亲家跟这些人有啥关係?为啥跟他们一起来的? “我,我没干啥啊!我现在还糊涂著呢。”程满仓故作迷茫的样子。 程家其余的人也摇脑袋,別看虐待程渺渺的时候各个像凶神恶煞,但一到真格的都挤在一块儿装鵪鶉了。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也就程满仓和孙麦穗两个老的硬著头皮强撑著,確实是强撑著,孙麦穗嚇得失禁了都没敢晕过去。 她怕晕过去啥都不知道了被抓走,再一睁眼就在大牢里可咋整? 络腮鬍子一摆手,几个小將上来就把吴秀莲和徐老娘婆媳给推出去了,“你们跟人民如实交代,有一点儿隱瞒就从重处罚。” 徐老娘缩著肩膀跟她儿媳妇儿挨挤到一起,两个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孙麦穗这时候才觉得这事儿不对啊!她这个亲家那是多矫情的一个人,鼻孔朝天的看人,今天她竟然看到她头上的两个头旋儿了。 吴秀莲是一心配合就怕节外生枝,钱白给了不说还要遭罪,她心理负担比徐家人小。坏主意是徐家人出的,她不过是拿钱办事,再说,没有徐家,没有徐小霞,哪有她今天。 徐小霞早就感觉到大事不妙了,她想跑,又不知道往哪里跑,娘家因为她的事现在要被教育了,她回不去娘家了。可是事情暴露,孙麦穗能撕了她。药丸! 吴秀莲抬起头,看见程家人里正往程老三身后躲的徐小霞,她大声的说,“我叫吴秀莲,有不少人都认识我。 以前我觉悟不高,搞了不少年的封建活动。自从组织找我谈话,做我的思想工作之后,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先感谢组织,组织没有放弃我。”她先朝刘队长行了一个礼, “但是晚了,我以前做过的事已经做过了,后悔也没法挽回。 特別是你们靠山屯的程渺渺小同志,我对不起她。就因为我当初拿了徐家的钱,到程家胡说八道,给程渺渺造成了十几年的伤害。我现在对程渺渺小同志道歉。 但是,这件事的根源就是徐小霞,是她头一胎生了一个闺女,她婆婆孙麦穗天天骂她是不下蛋的鸡,还骂她生了赔钱货。 徐小霞在娘家还是挺娇惯的,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爹娘和几个哥哥娇养著,这到了婆家哪里能受这个气。 然后她就回家告状,说婆婆磋磨她。 她娘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让我到程家给程渺渺看相,说她是福星。 他们还叫我说二房才几个月大的程渺渺是丧门星灾星。这样以后好事儿就全是程珍珍的,坏事就都是程渺渺的。 我说完了,我做的错事我承认,但以后我要做个好人,请组织上监督我。” 刘队长知道,这些话都是程渺渺在马车上教吴秀莲说的,就吴秀莲大字不认识几个哪里有这个水平。 第39章人工打造的福星 『哄哄哄』,吃瓜群眾像水开了一样。 “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这徐小霞和她娘家也太缺德了,骗她婆婆就骗她婆婆,干啥还害人家渺渺啊!!” “就是,人渺渺就这样被全家磋磨了十几年。” “我早就说,封建迷信要不得,现在咋样?我看徐小霞咋收场。” “她这都不是单纯的搞封建迷信了,她是骗人,还迫害程跃进的闺女。多缺德,多坏啊!” “讲真,平时就觉得她傲,当然了,人家有一个福星闺女能不骄傲吗?但別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是假的吗?” “我看她是撒谎撒多了,自己都当真了吧!?” 对於人民群眾的反响程渺渺非常满意,她要对的就是这个效果嘛!她背著小手先不吱声,还没到她说话的时候。 程珍珍如遭雷劈,她引以为傲的锦鲤命格竟然是人工打造的,是假的。 怎么可能?她不信,她就是福星。她要不是福星以后该怎么办? 以孙麦穗的德行,她以后不能上学了,没有鸡蛋吃了,家里有零嘴儿也不会给她了。最惨的是,她可能会像程渺渺那个贱人一样干活了。 她怎么能干那些粗活,她从小就没干过,把手干粗了以后她还怎么找城里的对象? 程珍珍肚子里百转千回想的全是她自己,完全没有担心她亲妈。 程胜利不可置信的看著跟他过了十七年的人,这事儿他这个枕边人都不知道。 程满仓更是一张老脸通红,气的。她他自认为精明了一辈子,哪知道他也被耍了,还一耍就是十几年。 孙麦穗嗷的一声就衝上去了,她倒是没觉得对不起程渺渺,关键是她心疼这些年在程珍珍身上的钱和心血。 家里有啥好东西她自己和老头子都捨不得吃喝,都得留给程珍珍这个保程家兴旺的福星。 现在回想,她保啥了?程家吃的穿的在靠山屯又不是最好的,按理说,就她家有福星,那日子应该过得最好才对。 所以,她是被骗了。这些年往程珍珍身上投入多少?简直是全家勒紧裤腰带都供著她。 看她穿的,戴的。家里男娃加起来都不如她。 孙麦穗是个不吃亏的人,被程渺渺坑了她都气得差点儿原地送走,就別说被骗了十几年。她感觉自己就是傻子,不对,是徐家人都把她当傻子。 孙麦穗把徐老娘给挠了个满脸,徐大嫂看事儿不好,人家先挡住脸,所以倖免於难了。俩老太太很快就挠到一块儿了。 “徐小霞,你是死的?我可是为了你才遭罪的,你就看著你婆婆这么对我?”落於下风的徐老娘终於受不了了。 徐小霞哪里敢上去拉架,她都怕自己被孙麦穗给挠了。 还是李援朝和刘队长和几个妇女给撕吧开的。 孙麦穗和程满仓这才看明白,人家是来揭发徐小霞的。看程渺渺站在旁边看狗咬狗,呸,是看热闹。 程满仓气就不打一处来,就算程珍珍那个福星是假的。但程渺渺这个灾星一定是真的,看看最近她都干了什么?把程家闹的鸡犬不寧。全家不安这个灾星就高兴了,这个白眼狼,好歹程家养了她十几年。 “你你你,今天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係?你说。”程满仓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程渺渺一笑,“是啊!我怎么能让迫害我的人逍遥法外呢?我得让她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见见光。让人民群眾看看他们那张麵皮下的真实嘴脸。 徐小霞,你可是把程家和徐家害惨了。 程家但了一个虐待孙女的恶名,以后程家的孩子嫁娶都要艰难了。还有你娘家,更惨。 因为你,我已经是终身残疾。你娘家被你害的每个月要给我发二十块『伤残补助』。你说你是不是害人精,到底谁才是灾星?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灾星。” 徐小霞震惊的捂住嘴,她看向她大嫂。 她大嫂朝她呸了一口,“你才是真的丧门星,要不是你徐家也不会倾家荡產。 这下好了,欠了一屁股的债,把你卖了都还不上的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进你们徐家。” 徐小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六神无主双眼茫然。 突然,她眼里迸发出恨意,“怪谁?这能全怪我吗,还不都是这死老婆子天天指桑骂槐,后来还跟我动手。 我又不是吃你们徐家粮食长大的,平啥打我骂我?我生闺女咋了?我闺女是赔钱货那你就是老赔钱货。我呸,老不死的,早就不想忍你了。”徐小霞对著孙麦穗破口大骂。 她还骂刘杏。 刘杏都懵逼了,骂她干啥?她在家里是最不受待见的。 “刘杏,你嘚瑟啥?第一胎生儿子了不起啊?那死老婆子给你好脸色看了吗?全家最贱的就是你,你个傻逼……”她已经破罐子破摔疯狗乱咬人了。 程渺渺看的心情舒畅,感觉胸前的旺仔小馒头都快变成小笼包了。会骂就多骂几句。 “程渺渺,你个小逼崽子,你敢坏老娘好事,你给老娘等著。” 程渺渺,“……我觉得徐小霞这个罪魁祸首,也应该给我发『伤残补助』,毕竟她是主犯。” 孙麦穗『嗷』的一嗓子又扑向徐小霞。婆媳立刻滚作一团。最后这闹剧到天擦黑才结束。 也没批斗啥的,某委会的就现场批评了一次。也没带人走,李援朝就觉得人家真给面子。 程渺渺私下已经把帐给黄二狗结算了。 黄二狗拍著胸脯说以后还有这事儿一定给她办的漂漂亮亮的。 程渺渺也非常满意,双方合作的挺愉快。 能不愉快嘛,程渺渺坐空间里数钱,把她穿过来以后大伙给『集资』的钱一起数了,竟然快两千了。还是薅羊毛髮家致富快啊! 她今天是有意把徐家给她发伤残补助的事儿放出去的,毕竟她以后不干活会有人说嘴,但她有钱吃喝。她有钱谁管得著她上工不上工。 眼红你也伤残呢。程渺渺美滋滋的哼著小曲儿,等消停下来她准备再拿个高中文凭。 第40章渺渺啊!娘来了。 跟程渺渺比,程家愁云惨澹,特別是程满仓,一张死人脸阴沉沉的。 孙麦穗终於混上一身衣裳了,从徐老太和她大儿媳妇身上扒下来的,徐老太穿著裤衩哭著走的。 徐小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骂婆婆一时爽,过后火葬场。就是后遗症比较大,被孙麦穗和程胜利打得鼻青脸肿的。 孙麦穗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敲打,“你个挨千刀的,良心都被狗叼了去!这样的谎你也敢撒。老三当年要娶你我不乐意,妖妖嬈嬈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结婚以后成天就知道瞎晃悠,家里的活计一点不沾边。我那时候骂你,是全因为生了赔钱货吗?那是因为你懒,眼睛里没活儿。 你为了对付我,为了不干活竟然想出这么个丧良心的主意,你们老徐家养的好闺女啊! 徐胜利,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你眼瞎啊!” 徐小霞委屈的看向程胜利,她指望这个男人给她说说情证明当初她没眼瞎。 可程胜利把头转过去不看她。徐小霞又看向程珍珍,她都是为了她啊!而程珍珍觉得自己自身难保,她当隱形人还来不及呢。 自从知道自己是个假福星,她就不敢像以前一样往孙麦穗跟前凑了,就怕孙麦穗也打她。 其实,孙麦穗不是把她忘了。是疼了十几年,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孙女,虽然疼爱是有目的的,但是心血付出了,一下子对她像对程渺渺似的她还不太习惯。 程老大媳妇儿霍香草讥笑一声,“呵呵,弟妹,能耐啊!把全家骗的团团转,这么多年好处都让你们三房占了。 我们大房和三房两家子供养你们二房,趴兄弟身上吸血你都不心虚的吗? 二弟妹,你就没啥说的?渺渺可是你闺女,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你就没啥感觉?” 为了什么狗屁的福星,他们大房处处忍让,两个老不死的自己差点儿把程珍珍供起来,还叫他们一起供著。 刘杏被点名了,她茫然的看向霍香草,“大嫂,啥想法?我可没啥想法。” 虽然霍香草也不待见程渺渺,以前也磋磨过她,但现在她都觉得程渺渺可怜了,有这样的娘还不如丧母呢。她打心眼里看不起刘杏,活该被婆婆压著当牛做马。 白了一眼不爭气的刘杏,霍香草不再看她。刘杏低下头,没人看见她的眸光闪了闪。 徐小霞都快恨死霍香草了,这死女人竟然还在挑拨,她不觉得自己有错,错在孙麦穗,要不是她那么对自己,自己也不会想那样的主意。 孙麦穗手中的小木棍又重重地敲了一下炕沿儿,“都闭嘴,说这些有啥用?现在咱们全家在屯子里那是光屁股拉磨,转圈儿的丟人了。 徐小霞,你滚回你娘家,我们程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 “你也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起內訌?”程满仓適时的打断了孙麦穗,放徐小霞走怎么行?那不是如了她的意?前几天两口子还吵架要离婚,那可不行。 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放她走,上哪凑钱给老三再娶个媳妇?再说,因为徐小霞母女,把程渺渺这个家里最好的劳动力放走了,给家里造成了重大的损失,这损失徐小霞当牛做马也得给挣回来。 程满仓拧著眉毛,说正事儿,“老大,那药你整回来了吗?” 程老大一直阴沉著脸,他心里不满徐小霞干的事,损失了他们大房的利益,但是他还得端著不能『落井下石』,只能让他媳妇儿把这些年积压的不满说出来。 他抬头看向程满仓,“爹,药是整回来了,但是,现在三弟妹这事儿已经整明白了,那渺渺就不是丧门星了,还卖就不合適了吧!” 程满仓还没说话呢 孙麦穗先怒了,“有啥不合適的,那死丫头一身的反骨就不是个东西。她就是个丧门星。 卖了省心,省得以后再出什么么蛾子。你们看今天,那不就是她整出来的事儿?咱们家因为她又丟了一次人。” 程满仓点头,“你娘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那就是个祸头子,再说咱们家现在也確实要钱,没钱这一大家子吃啥?等著饿死吗?” 程家人想到了光禿禿的自留地,又想到了前后院儿的地,好在程渺渺没丧尽天良到一点儿没留的地步,还给他们留下了一点儿地瓜和土豆。但不多,也就够几天吃的,从大队又借了一点儿粮食,但也吃不了多久。 所以全家人沉默了。程老大这么说是为了卖二房一个好,別以后后悔了怨怪他这个大哥。他可不是心疼程渺渺这个亲侄女。 不得不说,程家人在作死的路上又在狂奔。 程家人散会了,各回各家。只有刘杏出了家门。 她琢磨著下午程渺渺说的话,好像说徐家以后每个月都要给那死丫头二十块钱。她是程渺渺亲娘,要是程渺渺识相肯跟她住,她就告诉程渺渺老宅要卖她的事儿,要是不识相就隨她去,她乐得看那死丫头没好下场。 要是二房分家搬去程渺渺那里,那以后一个月二十块就是她的了。越想越美,脚下生风不知不觉就到了程渺渺的院子前。 没著急进去,她站在院外看著这大院子心里一片火热,以后这地方就是她的了,钱也是她的,只要手里抓住那死丫头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渺渺啊!娘来了,娘想你了。”进了院子刘杏就扯著脖子喊。她看出来了,这丧门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东西,说不定对她好点儿这丧门星就心软了呢? 她不知道的是,程渺渺软硬都不吃,她就是一块滚刀肉。 程渺渺听见声音也看见人了,她刚刚在空间里吃了一顿饭,这空间竟然有保鲜功能,上个星期做的滷肉竟然没坏还跟刚刚做完一样。 哦,还发现空间每天都向外扩大一寸,知道空间每天都在慢慢的扩大她就不关注了。 听见刘杏叫魂儿,她出了空间,正好和进屋的刘杏对上,“你来干啥?” 第41章你奶病了,叫你回去看看她 刘杏没在乎程渺渺的態度,她笑眯眯的,“看你这孩子说的,我是你娘,当娘的还不能来看看你?娘想你了。” 嘴里说著还一屁股坐炕上了,眼睛四处扫视,家里光禿禿的。 “渺渺啊!你分家也分了不少东西,都放哪了?”上次跟孙麦穗到家里偷诊断书就没翻著啥东西,等她搬过来这些就都是她的。 回去还得给程跃进做思想工作,要是再跟老宅捆一块儿还不得饿死。 程渺渺也往炕上一坐,“死老娘们儿,你是来看我,还是惦记我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明白。 实话告诉你,东西我藏起来了,给狗吃也不给你这个狗都不如的畜生吃,给狗吃它还对我摇摇尾巴呢,给你吃那就是浪费。 要不你摇个尾巴给老娘看看,说不定老娘一高兴就赏你一口刷锅水呢。” 刘杏,“……”从程渺渺叫她死老娘们儿她脑子就开始死机。 程渺渺虽然自从进了医院就改了性子,也给她没脸,也不给面子。 但是在人前,她从来都是讲大道理让你哑口无言的,但今天她竟然直接骂她。而且句句都带著侮辱。把她比成狗?不对,是狗都不如。 “程渺渺,我是你娘。”刘杏声音尖叫。 程渺渺,“你不是娘, 你是老娘们儿。” 刘杏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她明白了,这死丫头片子人前人后两张嘴脸。现在没別人,她就肆无忌惮了,“我,我,你,你……” 程渺渺,“你个屁啊!老娘早就想痛痛快快的骂你这个孙子了,全家就你最不是东西,你个丧尽天良的玩意,老天爷咋不降道雷劈死你。 这辈子你没干好事,等你死了,也投不了好胎,当畜生都便宜你了。你就应该当只噁心的绿豆蝇,一辈子就算不被人拍死也就能活个几十天。 你这种脏东西没有好下场,我咒你,老无所依,老无所养,不得善终。” 刘杏哪里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啥的?她感觉程渺渺中邪了,要不然怎么变化这么大? 以前跟她说话都不敢抬头的,被她掐的浑身青紫也不敢哭。 现在是怎么了?不对,王家的人都是横死,一定是这死丫头中邪了,被王家的脏东西给缠上了。 她嚇得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儿,看程渺渺那张蜡黄的小脸儿都觉得像厉鬼索命。她心虚,她自己做过什么她知道,程渺渺那一件件的诅咒感觉就是自己的未来。 刘杏踉蹌的夺门而出,因为嚇得腿软还在院子里摔了两次,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才跑出了院门。 背后是程渺渺悠悠的声音,“不怕死你就再来。”她想的是刘杏要是不怕被自己气死就再来討骂。 刘杏想的是,程渺渺肯定中邪了,叫她再去就是要整死她。 妈呀!可嚇死她了,刘杏跑得屁滚尿流,她现在不惦记那院子了。她觉得程家挺好,人多安全。心里无比的期待程满仓快些把程渺渺卖了,早卖她早安心。 “刘杏,你死哪去了?”孙麦穗见到刘杏突然大叫一声。 把沉浸在恐惧中的刘杏嚇得差点儿原地去世,她捂著心口,“娘,娘你找我。” 孙麦穗见她那副死样子就烦,“见鬼了你。” 可不见鬼了嘛!但她不敢说。 “你跟我来。”孙麦穗把身子一扭, 踩著小脚就回自己屋了。 刘杏只能跟著进去,屋里没其他人,就程满仓跟孙麦穗。她不明所以,单独找她干啥? 程满仓,“老二媳妇儿,明天你去渺渺吶,把她喊回家,就说你娘因为徐小霞骗家里那事儿给气病了。觉得这些年亏欠她,就想再看看她,说你娘病的不轻,不看见渺渺这病可能好不了。” 刘杏震惊的看著孙麦穗,心里想你確实病的不轻,那就是个恶鬼灾星,你们还要往家里带,这不是找死吗? 从来不敢反驳孙麦穗的她今天破天荒的摇头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娘,我不去,你找別人吧!我真不能去。” 孙麦穗勃然大怒,这货也敢跟她作对了?刚想发作,就见刘杏跑了。 她竟然跑了?孙麦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老头子,她跑了,是跑了吧!?” 程满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去叫老二跟她说。都反了天了,还敢不听话。 你跟老二说,媳妇儿都管不好他还能干啥?” 孙麦穗,“哎!我这就去。” 跟孙麦穗生气收拾她,刘杏更害怕程渺渺。哪知道她躲得了孙麦穗躲不过程跃进,白白被扇了两个耳光还要去找程渺渺。 她恨吶!家里这么多人凭啥叫她去,再说,程渺渺不待见她这个娘全家都知道。这不就是欺负她老实吗? 可不去也得去,程跃进把她踢出去的,两个儿子还眼睁睁的看著,就像两个木头人,根本就不向著她这个亲娘。 程渺渺的话就在脑子里开始一遍一遍的刷屏, 『你这种脏东西没有好下场,我咒你,老无所依,老无所养,不得善终。』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虚,她当初做的错了吗? 程渺渺家的大门还没关,天已经黑了,整个院子黑洞洞的,特別是堂屋的两扇门也是敞开的,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张吃人的巨口,刘杏一个哆嗦。 她不敢进去,只能趴在大门口喊,“渺渺,渺渺?” “哪来的死猫叫春?还没到春天呢就瘙痒了?”屋里传出程渺渺那不是人的话。 狗,程渺渺实在是狗。 但刘杏现在被嚇破了胆,敢怒不敢言,“呵呵呵,渺渺啊!不是猫,是娘。你奶病了,叫你回去看看她。” “病了?就是说还没死,你回去告诉她,等她死了……我也不去。” 刘杏一阵气结,“说是因为徐小霞骗家里的事儿,是心病,她觉得亏欠你,就想补偿你,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程渺渺,“觉得亏欠就补偿我点儿钱,给钱了我就原谅她百分之一。” 任凭刘杏在大门口喵喵的叫,程渺渺再没有出声,无奈,刘杏只能回家传达这个『噩耗』。那就是人家说什么都不来。 卖孩子的钱拿了,药准备好了,未来的女婿明天就要来了。咋整?程满仓和孙麦穗脑袋有点儿方。 第42章钱都拿了,退不回去了 程渺渺这个人精,知道程家没安好心。 程家人怎么可能態度这么好的叫她回程家?哪回不是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准没憋什么好屁,肯定要出什么么蛾子。 上次她去收工钱就听见要卖她,嗯!晚上再光临一次看看。 这次程渺渺天一黑就摸去了程家。 “那丧门星不来可咋办?要是以前,叫老二去就能把她拎回来,可现在不行了。 这要是去抓她那就像捅了马蜂窝。”孙麦穗愁,讲真,她现在跟程渺渺打交道发怵,就怕再失去点儿啥。 她家现在啥都没了,再这样下去那就要卖身了。好像已经卖身了,那死丫头分家的时候那纸上不是写了,以后她家的活儿程家得帮著干吗? 想到这,孙麦穗悲从中来,她要是知道老二那一脚彻底把那死丫头给踢清醒了,她情愿要老二踢她。蓝瘦,香菇。 程满仓眉间也是解不开的愁云,他也后悔,他后悔的是他不应该早早的就去拿钱,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哎!头一回卖孙女他不太熟练,等以后的。不对,他竟然想到了把程珍珍也卖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再说。钱都拿了,退也退不回去。”程满仓乾脆倒头就睡。啥也不想,反正明天人开了再说,要是没法下手,把钱退了就是。 他哪里知道,这钱好拿可不好退。 程渺渺坐在空间里,一边儿啃著大萝卜一边儿听两个老东西要卖她。看来教训少了,这样的人从根子就烂透了。就不应该留著他们。 以前是她没钱又懒,害怕下地,有程家人给她当牛做马的,她在这破地方也能『使奴唤婢』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体验棒,101????????????.??????超讚 】 现在她財大气粗,不需要这些黑了心肝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躂,那就送走。 嘿嘿嘿!送走之前还得收点儿利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程家人发现房盖儿又没了。 这次没有大惊小怪,都非常的淡定。没著没著就习惯了。不习惯还能咋滴?难道还能叫全村再看一次笑话? 就连孙麦穗都不哭不闹稳如老狗。程满仓熟练的给几个儿子分配做房盖儿的任务。 就连屯子里的人都麻了,“呦!房盖儿又没啦?” 程满仓,“嗯吶!” “我看房盖儿就別修太好了,说不定啥时候就没了。”这人真不是嘲笑程家,人说的是实话,就这概率,这速度,几天一个谁家修的起。 程满仓若有所思,好像挺有道理。 李援朝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终於在昨天正式调到公社了,虽然是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但他还不到四十,还能在往上爬。 就凭他这么会钻营,將来就是公社书记他也是能想一想的。 今天是跟新书记交接的日子,这个书记不是本村提拔的,是外调过来的。啥关係来的他不清楚,那是上面人的事儿。 等他在公社站住脚再跟这人搞好关係,毕竟他家还在靠山屯。 新书记四十多岁,姓韦。 李援朝热情洋溢地握住韦书记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欢迎欢迎啊!韦书记,您能来到咱们这儿,真是咱们靠山屯的一大幸事。 久仰大名,据说你韦书记工作经验非常丰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您看,咱们靠山屯虽然不算大,但也有著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咱们公社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我呢,一定尽力配合做好交接工作,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儘管问我。毕竟,咱们都是为了老百姓服务嘛。哈哈哈……” 不愧是会钻营的人,这话说的漂亮,但没几句是真的。 咱就说,啥叫据说你工作经验丰富。你认识他吗?就跟认识了几十年似的。 但人家当事人都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李援朝人家这么热情,而且还调到了工作。姓韦的也乐得跟李援朝打好关係。 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一边儿交流著工作经验,一边做交接工作。 赵国强也要跟这位才调过来的书记配合工作,他刚刚才去了程家看了看。 “老李,程家的房盖儿又不翼而飞了。” 李援朝头都没抬,非常淡定的哦了一声。反正他已经调走了,以后靠山屯別说闹鬼,就算见鬼了跟他关係也不大了 。 第43章新书记上任 他庆幸,庆幸自己昨天把手续都办好了,不然今天程家再出什么么蛾子可就影响到他了。 同情的看了看姓韦的,以后这烫手山芋就是他的了。 韦永富好奇的问,“啥叫房盖儿又不翼而飞了?”字儿都听的懂,但意思不明白。 既然他已经是这个大队的书记了,那必须得问啊!“对了,李援朝同志,赵国强同志,我调到咱们靠山屯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要把家搬到咱们靠山屯。你们看看,我这家得安在哪里? 最好是有空房子,我们家人口不少。 要是有空房子,宅基地就不用批了。”问题是,盖房子需要钱,要是有现成的他不想那个钱。 只要住上了,时间长了就是他的了。 再说,他以后就是这个大队的书记,谁敢管他要? 但这话他先放在心里,新来乍到的,他先摸一下情况再说。 他原来在他住的地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一天到晚的跟著他那个姐夫搞抄家批斗。 后来他干出点儿名堂了,他姐夫就想办法把他弄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先当个干部过渡一下,这样干个几年,再调上去那就不是一般人了,他也是干部了。 李援朝和赵国强哪里知道他是这个来歷啊! 二人对视了一眼,唯一的一个空院子已经给了程渺渺了,人家把那个院子给收拾的乾乾净净的,好像不好再去跟人家说让人家搬走吧? 赵国强是个实诚人,他不愿意说,但李援朝是个圆滑的。 他想跟这个来歷神秘的韦书记打好关係。王家那个院子那么大,程渺渺一个人住真的是浪费。 他思索一刻就做了决定,“也有,也没有。” 韦永富,“哦,怎么说?” 李援朝,“有一个院子,在山脚下,挺大。就是,就是有些问题。” 韦永富给二人一人发了一根烟,再给点上,“说说,那房子有什么问题。” 李援朝吸了一口烟,“那户人家姓王,以前家里人丁兴旺,后来全死了。 三年自然灾害死了不少,好不容易熬过去了,野兽下山又都给啃了。惨,真的惨。讲真,就是孩子去山边儿上打柴那都绕著走。都忌讳这个。 现在一个屯子里的苦孩子暂时住在那,她也就一个人。” 韦永富,“那就先不谈这个,老赵,说说那个房盖儿是咋回事。”虽然嘴上都说反对封建迷信,都崇尚唯物主义。可私底下谁不在乎啊! 他考虑考虑再说吧!毕竟那个是凶宅。不是有个人住了吗?要是那什么苦孩子住了没事他再往里搬。 在程渺渺不知道的时候,她暂时躲过了一劫。 刚刚上任的韦永富打算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跟李援朝不一样。李援朝怕影响自己升迁,而韦永富是想攒政绩就怕事儿少。 他跟著二人去了程家,本以为能看见程家人在补房盖儿。哪知道,他们看到程家人在跟几个陌生人在吵架,已经到推推搡搡的程度了。 李援朝,“这怎么回事?这些人哪来的?”最近咋老有外村人往他们村跑,还都跟他们程家有关係。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但他现在的身份不能越俎代庖,人新书记都来了,他再插手就不合適了,“韦书记,这就是程家。哎!咱们靠山屯最刺头的人家。” 韦永富眼睛一亮,刺头好啊!他就喜欢刺头。没这些人他上哪里攒功绩。 “都不下地干活了?有什么好看的,看热闹能吃饱?”赵国强大喊。这些人是哪有事儿哪到。 李援朝,“韦同志,有几个是生面孔,不知道哪来的。走,咱们去问问情况。” 三人也顾不上房盖儿了。 “程满仓,今天这又是哪一出?”李援朝蹙眉看看程家人又看看那几个外来的。 程满仓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要是知道这家人家这么难缠,他寧可让全家饿肚子也不要那三十块。 这正修房子呢,女婿就到了。 程渺渺那边他们没得手,那肯定要把钱还给人家,这事儿就了了。可人家死活不肯,非要人。他哪里敢大白天的明目张胆抓人? 也不敢跟对方说你再等等,找个机会把人给抓了给你送去。人家不知道他们跟程渺渺的关係,他只跟人说了是家里一个孙女,现在他是有苦说不出。 第44章姓韦的偏听偏信 李援朝觉得现在应该是人家新书记的主场。 他给程满仓介绍,“这位是新调来的韦书记,这位是程满仓,有些情况得让他跟你说说,他们家的情况有点儿复杂。” 程满仓一愣,这位是新来的?看来里李援朝已经调走了。 也不知道这位怎么样,別像李援朝似的那么偏心。要是他能站在程家这边,那程渺渺那个死丫头不嫁也得嫁。 他苦笑一声,“韦书记,家里有个孙女,我给她找了一个婆家,这彩礼都收了,她现在死活不嫁了。这让我咋整? 那孩子天生就是个心狠的,跟家里闹翻了。我这个当爷爷的也管不了,现在婆家堵在家门口跟我要人。” 韦永富蹙眉,“婚姻这个事儿咱们可不能包办,得双方愿意不能强求,现在是新社会,不能包办婚姻。 她不愿意是不是你给她找的婆家她不满意?你们家强迫她了?” 程满仓一听这话,心中暗喜,觉得有戏,忙不迭地说道:“没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那婆家可是好人家哩。 家境殷实,小伙子也踏实能干,肯定能让我那孙女过上好日子。我这当爷爷的,还不是为了她的將来著想。” 程满仓一脸的忠厚老实,不了解他的还以为是个实诚老头。 李援朝在一旁听著,心里说不出的反感和膈应。 谁不知程满仓的为人,大伙儿也都清楚程渺渺的处境。他这样避重就轻含糊其词的,也就糊弄一下姓韦的是才来的。 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不能多管閒事,毕竟现在是韦永富在处理这事。 不过,纸里包不住火,程渺渺那丫头哪里是好惹的,他就这么看著,看程满仓是怎么倒霉的。 他以为这个姓韦的是才来的,就想拖人下水。然后呢?等姓韦的知道真相看他还怎么圆。想到这里,李援朝那股子反感一下子就散了,乐得看他倒霉。 韦永富微微頷首,他接著问,“既然这么好,那她怎么不愿意?” 程满仓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孩子不懂事,可能是一时任性吧。她也没说什么具体的缘由,就是死活不肯嫁。” 韦永富看向那几个外来的男人,“你给你孙女找的对象来了吗?”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瘸著腿走了出来,“是我。程老头为人不诚信,当初要把他孙女说给我的时候,说好了是二十块钱彩礼,结果他后来生生的给我加了十块。 他把他孙女夸的天乱坠的,简直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 说他家里的活他孙女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还会照顾人。我寻思著要是这么好那三十就三十吧! 东拼西凑借了亲戚朋友的,好不容易凑上三十块钱,说好了今天来接人,他竟然反悔了。 那怎么行?我们家也是老苦大眾,凑三十块钱容易吗?”这男的说著说著还蹲下抹起了眼泪。 韦永富,“……”他是男人,所以他比较同情男人。 虽然干他这一行的心都比较硬,但是他现在新官上任,正愁没有事管呢,他以前乾的都是打砸抢的事儿,头一回当领导,所以今天的事必须办得漂亮。 “同志你放心,只要你有理我也不会偏袒本村的人。”嘴上这么说著,但是心里想这男人岁数不小了,而且还是瘸腿,也难怪人家闺女不愿意。 转过身又对程满仓说道,“你孙女呢?这是她的婚事,她怎么能躲著?躲到什么时候是头啊?愿不愿意的也得出来亮个相给人家一个交代啊!” 李援朝和赵国强听了这话都蹙眉,说老实话,真的挺失望。 刚才在办公室没看出来,这人还是个偏听偏信的。 也不问一下人家程渺渺的情况就单方面做决定,这也太不讲道理太草率了。哪有这么办事的? 孙麦穗觉得该自己上场了,她抹了抹眼角,“我们是他的爷爷奶奶,能害她吗?还不是为了她好? 我们给他找个婆家都是打听好的,人婆婆不是搓磨人的老太太,男人也踏实肯干,嫁过去就能当家。现在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 这一通的顛倒黑白,让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碍於这个新书记刚刚上任也摸不清他是什么脾气,所以大家都不想趟这浑水。 第45章姓韦的真面目 “把她给我叫出来,就没见过能把自己娘家作成这样的,真是活人惯的。 要是她再这样破坏群眾关係,破坏靠山屯的团结稳定。那就好好的批斗一场,再不服就送到农场去改造。 同志,要相信咱们群眾的力量,也要相信咱们组织,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韦永富突然来了一个决定,工作就从这个程家的闺女开始开展。 他这边要开展工作不要紧。 旁观的人,特別是大队的这些干部们,怎么听著这话越来越不对劲儿呢? 李援朝仔细上下打量这个姓韦的,看他那昂首挺胸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模样,让李援朝感觉越来越不好。不会是引狼入室吧!? 他在的时候那是儘量的不让这些人乱搞,屯子里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叫他们给压住了。可现在调来的书记竟然是这种觉悟。 “……” 孙麦穗把刘杏扯出来,“她就是那丧,我那孙女的人亲娘。杏啊!你去把渺渺喊回家。去吧!”孙麦穗暗中掐了刘杏好几把,还把她往前一推。 刘杏嚇死了,你们这些傻逼,那个灾星能惹吗?不要命了,没建房盖又飞了吗? 可她不敢说出来,怕被扣封建迷信的帽子。 程满仓一双阴翳的眼睛正看著她。刘杏打了一个寒战,她低著头去找程渺渺了。 “什么?她不住在家里?”既然决定了拿程渺渺开刀,那现在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她住在外面也是错。在韦永富看来也是批斗的一个点。这不是脱离人民群眾吗?那就得批。 程满仓嘆了一口气,“她单方面跟我们断绝关係了,就因为不愿意给家里干活。 谁家孩子不干活?他奶奶就因为她懒,然后让她爹给踢了一脚。 就这一脚惹祸了,哭著喊著要把我们送进大牢,还逼著我们写了什么断亲书认罪书。韦书记,您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孩子?”程满仓也一拍大腿蹲下来了。 哪知道他这一蹲,身上的被单子往下一滑变成了半身裙。 韦永富,“……你,你这是怎么个打扮?”他这才发现程家人的不对劲了。他朝程家人看去,竟然有一半人都这打扮。 然后才想起来看程家的屋顶,程家的屋顶现在还没有修好,只修了三分之一人家就来接新娘子了。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棒,??????????????????.??????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程满仓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这就让韦永富更加的怀疑了。 他看向李援朝和赵国强,“这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的表现,就像一盆冰水,把大队里的这些干部浇的透心凉。所以已经没有了刚才交接工作的热情。 就算李援朝调走了,但毕竟他家还住在这里,他不希望这样的人当靠山屯的领导。但事已至此,他没本事把人送走。 以后靠山屯可能因为这个姓韦的要乱了。 本来自然灾害才过去,现在的任务是要好好生產抓粮食產量,要是这么瞎搞的话,什么时候能吃饱? 李援朝脸上掛上淡淡的微笑,一看就不是发自內心的。 也是,以后靠山屯有这个人来领导谁能笑得出来? 李援朝整个人都不好了,能挤出来笑就不错了,“那个,等程渺渺同志来了再说吧!”他都懒得跟姓韦的说话了。 刘杏还以为去喊程渺渺她不会来,结果程渺渺非常痛快的就跟她走,都让她受宠若惊了。 赵国强看见程渺渺到了,“韦书记,这就是程渺渺同志。” 韦书记上下打量程渺渺,这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有没有十三?整张脸蜡黄蜡黄,而且瘦的皮包骨。个头小的还不到他腋下。 韦永富,“……” 他看看程渺渺又看看蹲在地上那个瘸腿男人,这特么是找媳妇儿还是找闺女? 那蹲在地上的男人抬起头看到程渺渺,然后也跟雷劈了似的。 他大吼一声,“程满仓,你个老登,你特么跟我要三十块钱,就给我一个比我闺女都小的孩子? 我特么又不是畜牲。 你咋跟我说的?特么说的天乱坠的要了三十的高价,就给我一个这样的?你特么就是骗彩礼,老子饶不了你。” 男人吼的脸红脖子粗,可见是真怒了。 程满仓傻眼,他想到程渺渺不上当,想过她死都不愿意,但他没料到这个瘸子竟然看不上程渺渺。 “李大,你看好了,她十五了,就是长得不高。”他还强行解释。 既然有姓韦的给他们撑腰,既然丧门星已经来了,那就把这个婚事促成,三十块钱现在他压根就不想还了。 第46章 呵呵!大队书记,你得罪我了 孙麦穗苦著脸看著韦永富,“书记,你得给我们做主哇! 这人不讲理,要是不同意咋不早说?再说刚才他还死活要把人带回去呢。 现在想反悔咋行?谁不是劳苦大眾啊!?我们家连衣服都穿不上,咱就说,到底谁家困难?” 程渺渺一直都没说话,她就看,看这个姓韦的是什么態度。 韦永富脑子里也在琢磨怎么样对自己来说比较划算。 最后他决定自己站在程家这边,毕竟他才来,要是不向著自己屯子的人以后开展工作会平添不少麻烦。 他看向地上不肯起来把脸偏到一边男人,“既然你们都说好了,你都来接人了就不能临时反悔。” 那男的站起来,“刚才他程家能反悔不交人,凭什么我不能?” 说得好,这是心存善意的人心里话。这姓韦的不咋地啊! 程渺渺心里有数了,看看,问程家,问这个男的,就不问她,就像她不是个人似的。 她知道以后该怎么对这个姓韦的了。 呵呵,大队书记,你得罪我了。 程渺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咳咳,程家要卖我,这个姓李的要买我,大队书记左摇右摆,就没有人问我这个当事人愿不愿意被他们卖。 得了,我知道你们的態度了,看来这屯子里已经没有人给我做主了。” 韦永富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一直沉默的程渺渺会突然发声,而且这丫头片子说话咄咄逼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眯起眼看程渺渺,“你有什么想说的?” 妈呀!这话问的。被卖的是程渺渺,被结婚的是程渺渺,人家程渺渺还不能说话了? 程渺渺,“乡亲们呢,看见没有?什么叫压迫,这就叫压迫。 这门亲事我压根儿就不知道,程家人连问都没问我就把我给卖了。看这个意思,我不愿意还不行。 咱们屯子换新书记了哈,这新书记不错,一来就给程家撑腰做主,我明白了,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要共同迫害我。” 李大听到程渺渺的话,也来了精神,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她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她。 再说我也不愿意,咋的?你们还非要把我们两个都强迫了?” 这个把两个都强迫了就很灵魂。 李大是打心眼里就不想要这个丫头。难得的两个人有共同目標。 孙麦穗见状,急得直跺脚,“这可不行,咱们都已经说好了,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书记,你可別听他们瞎说。我们是她爷奶,能做得了她的主。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程渺渺讽刺一笑,“孙麦穗,你个老不死的,你也知道我是孩子?那你一家子还那么畜生?既然你觉得他好,咋不把你自己卖给他?” 李大不干了,“谁要一个老白菜帮子?倒贴我三十我都不要。” “哈哈哈哈……” “哈哈哈,孙麦穗还是一块缺水蔫吧的老白菜帮子。” 李大这话把看热闹的给逗笑了。 孙麦穗气个倒仰,嘴唇都哆嗦了,他没想到程渺渺连装都不装了,现在在人前就喊她老不死的。 程渺渺把脸转向李援朝和赵国强,“各位领导,你们有没有把我和程家的情况,跟这位新来的领导交代清楚?他了解我们的关係吗?” 李援朝,“还没有来得及说。” 程渺渺眼珠子都瞪大了,“我说他们是一伙的我还冤枉他了?要不是一伙的,在不了解情况的情况下,就给人家做主? 这是哪个眼瞎的把他给调到咱们大队的?这不是祸害人吗? 解放都多少年了,人民早就翻身做主了,怎么还有这种事情?” 韦永富,“……你怎么说话呢?我不是不了解情况吗?还有援朝你也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甩锅了。 李援朝心中鄙夷,越发对这个姓韦的不满了。他也没想到这个姓韦的水平这么差,连问都不问直接就给人家做主了。 他不想跟姓韦的说话,“周桂英同志,你把情况给韦书记说一下。 毕竟我已经调走了,我就不掺和大队里的事儿了。” 第47章『识大体』的程渺渺 周桂英心情也不大好,他们屯子一直都挺好的,就是有几个作妖的也能压住。现在这个姓韦的浑身一股子『革命』味儿让人心里慌慌的。 看来以后得谨言慎行小心行事了。 周桂英就把程渺渺在程家被虐待,而且程家搞封建迷信,两个孩子待遇天差地別,还有程老二把程渺渺打进了医院內出血差一点死了。 之后程渺渺跟程家断亲,其实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关係了,程家没有权利把程渺渺嫁出去,更没有权利卖人家。 这反转把姓程的气够呛,不早说?要是有个人告诉他已经断亲了,他也不会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丟人。 韦永福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张脸漆黑如墨。一双眼睛阴翳的看著程满仓,“你们程家还搞封建迷信?” 程满仓,“……” 孙麦穗急了,这不是说结婚的事吗?怎么又扯到封建迷信呢?那可不行。“书记呀!我们也是被人家骗了,就是我二儿媳妇她娘家人搞的鬼。 我们现在也后悔著呢,这不是想补偿孩子嘛! 程渺渺,“然后就把我卖了补偿我是吧?” 孙麦穗,“……”这个赔钱货,她真想现在就掐死她。 程渺渺指著看她热闹的程珍珍,“程家明明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程珍珍,他们为什么不卖程珍珍却要卖我? 再说了,我才十五岁,还是未成年人,程家就是买卖人口。还是买卖未成年人。 姓韦的书记,你竟然支持买卖未成年人,这样的领导是怎么上来的?” 程渺渺掷地有声,让韦永富脸色骤变。 这特么他支持买卖人口?程家人买卖人口跟他有什么关係?这话能瞎说吗? 他突然感觉跟靠山屯这个破地方犯冲,一来工作就不顺利。就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是刺头。 他预估错了,他以为这穷山恶水的地方,一个小破村子,他一个人来就行了,要知道这个地方这么难搞,就多带几个人过来。 这还没完,让他头疼的是程渺渺接下来的话,“程家破害我十五年,把我迫害伤残了,这事儿全屯子都知道。 已经断亲了,断亲书都写了。大队也已经给我作证了,现在怎么著?有了撑腰的人就要翻案吗? 既然大队不给我做主,那我就去派出所报案。再去妇联请求援助,再去某委会和公社。 我相信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组织也是公正的。 一定会把买卖未成年人口和虐待未成年人的程家人抓起来。 还有你姓韦的,你利用职权逼迫支持程家买卖人口,我也要告你。” 韦永富一听,顿时嚇了一跳,他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这么钢。 想想道歉真的很丟脸,先说几句软话把人给稳住,不能让她乱来。 自己才调过来一点群眾基础都没有,为了以后只能暂时服个软,“程渺渺同志,抱歉,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个內幕。 我会及时拨乱反正。”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恨的要死。 他又对李援朝说道,“你看我这初来乍到的也不了解情况,还是失误了。 你是咱们大队的老书记,帮忙劝一劝。年轻人不要太衝动。” 李援朝真不想管,但姓韦的已经求到他这了,要是不说和一下,事情怕是要闹大。 把程渺渺拉到一边儿,做了一下思想工作,程渺渺很乾脆的就坡下驴。 没有必要跟这些人硬犟,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之所以没把那些证据拿出来,就怕姓韦的把证据当场给撕了,说白了就是她不信姓韦的为人。 李援朝非常欣慰,人程渺渺还是挺识大体的。 这边程渺渺被『劝』住了。 那边程家一看大势已去要还钱,李大现在不要钱,她非要程珍珍。 那可不行,程珍珍是他们从小培养的,吃了多少喝了多少?岂是三十块钱就能卖的。那不是真正的赔钱货了。 別说孙麦穗不愿意,程满仓也不愿意啊! 程珍珍嚇得哭唧唧,她才不要嫁给这男的呢,凭他也配?他这样的只能配程渺渺。 要不是程渺渺提起她,这男的怎么能想到她?程珍珍心里恨死程渺渺了。 韦永富怒了,就这么点破事儿,来回的拉锯显得他无能,所以他大吼一声,再扯皮就批斗。 双方这才消停,程家退钱,李大只能不甘心的走了,临走还恋恋不捨的一步一回头的看程珍珍,把程珍珍嚇得直哆嗦往她娘身后躲。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已经结束,哪知道第二天程渺渺进城了。 第48章我可找到咱们组织了 程渺渺背著小手出了靠山屯。 一边儿走脑子里一边儿琢磨怎么收拾程家人。 原来她留著程家人是想给自己当长工,现在看这些长工不老实。而且她发了几笔意外之財,就算没程家人给干活她也饿不著。 所以程渺渺决定把程家人送走。 但这个送走和送走可不一样。报案抓人用法律来制裁可取,但只能抓几个。 她想的是,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应该整整齐齐,不管大的小的一起打包送走。程家那几个小的也不无辜。 程渺渺就怕最后程老二承担了所有,那个大孝子是很有可能替亲娘孙麦穗承担一切后果的。 那几个未成年也虐待过原主,要是走法律这条路,未成年也就教育几句然后就放了。这条路显然是不划算。 程渺渺突然觉得这个时代挺好的,然后呲著小牙乐了。 哎!李援朝走了开介绍信都不方便了。 姓韦的,她昨天给得罪了,所以去县里有点儿难度,不过难不倒有空间的她。大不了晚上住空间,明天早上再接著走唄! 对,程渺渺决定去县里某委会,报警便宜他们了,要来就来个狠的。 孙麦穗不是总喊他们家是『良民』吗?以后她家就不是了。 八代贫农到程满仓这里,马上就要戛然而止。 现在是六八年,离结束还有七八年,让程家人把坏分子的帽子戴七八年挺好的。至少以后能夹著尾巴做人少作妖,还能给原主报仇。 谁都不知道程渺渺离开了。 她现在是靠山屯伤残閒散人员,没人关注她。或者说新来的韦永富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程家因为昨天吃了亏,得罪了新来的大队书记暂时也不敢作妖。所以程渺渺就这样溜走了。 家里的三只小猪放进了空间里,经过一个多月,空间向外扩张一米多,她在空间的一个边上给小猪搭了一个临时的圈。 在空间里她就是主宰,她可以控制空间里的猪和鸡。要不是空间太小她都想在空间养了。 院子大门从里边插上了,她是翻墙出去的。 靠山屯比较偏僻,出村子的这一路上人也不多,程渺渺走累了就躲到路边的白杨树林里钻进空间歇一会儿。等歇好了再出空间,接著走。 因为上次是坐的汽车,她不知道路线,所以她就一路打听去县城,还真就让她在天黑的时候到了县城。 晚上在空间里待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程渺渺去了国营饭店,六八年还是半饱的阶段,就是国营饭店也没什么好吃的。勉强吃了一碗清汤寡水的杂粮面,程渺渺就出了国营饭店。 找个没人的地方进了空间,穿上以前在程家干活的那身补丁带补丁的破衣服,然后出空间准备搞事情。 上次卖猪肉,串街走巷的,她已经差不多熟悉这个县城了。所以某委/会在哪里她是知道的。 前方五十多米就是目的地了。 程渺渺突然像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晃晃眼珠翻白,脚步踉蹌的朝某委会走去。 她一张发黄小脸儿,头髮更是稀疏枯黄,整个人皮包骨还穿了一身补丁落著补丁的七分袖衣裤,趿拉著一双露脚趾头的破鞋。再加上摇摇晃晃的,整个人一看就是有大病。 程渺渺突然觉得五十米太远,她装的有点儿早,眼珠子翻的好疼。终於到了某委会大门口了。 还別说,挺威严的一个地方,竟然还有门卫。程渺渺踉踉蹌蹌的就要进大门。 这要是能让人隨便进,那还要门卫干啥? 门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从窗户就看见一个要饭的,大概是饿的要晕了。 不过你要晕就晕远点儿,离他们单位大门口这么近干啥? 哎?哎?干啥呀?那个男人瞪著大眼珠子盯著程渺渺,就见她整个身子往左歪往右歪,然后就向大门里边儿歪了好几步,一只脚已经进大门了。 “……” 那可还行?他三步並做两步就出了收发室。 指著程渺渺,“你干啥?滚远点儿,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程渺渺,“……”臥艹,果然不是好东西,不过她找的就不是好东西。 咱不难为公安叔叔,冲你这態度就你这了。 那门卫见那要饭的不但不听劝还朝他来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这地方撒野?” 程渺渺像听不懂人话似的还朝他伸出尔康手,“我,我可找到咱们组织了。救命,同志救我。”然后就急急的踉蹌几大步扑到那男的身上。 “……” 第49章你们这里才是我唯一的希望 男人表情裂开了,“???”救命,他也想喊,这特么都什么事儿啊!他想推开这小崽子,可人家整个人虽然软绵绵,但就是推不开,像软麵条儿。 “……” 程.狗皮膏药.渺渺心里话,要是能叫你推开,我就隨你姓,就这么赖上了,爱咋咋滴。 男的有些惊恐了,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在往这边看,他都怀疑这死丫头是不是哪个政敌派来的。 一咬牙,他把程渺渺拖进收发室。你別说,你还真別说,这小崽子『晕了』,但人家两条腿没晕,不用他费事就跟著走了。 “……” 男人气个半死,叫你装,等进屋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个小崽子?敢在这撒野,吃了熊心豹子胆? 拖进了收发室,把程渺渺往椅子上一扔,“说吧!你想干啥?谁派你来的?”男人『啪』一下,使劲儿拍了一下办公桌。 程渺渺捂著脸,“呜呜呜,我走投无路了。我也是被坏人给逼迫的。呜呜呜……” 这男人叫吴有才,他上下打量这孩子,见过惨的,没见过这么惨的。“那你说说,为啥跑我们这来了?有事也可以找妇联嘛!” 程渺渺放下手,用衣袖擦擦不存在的眼泪,“我怎么能去找妇联呢?妇联的人婆婆妈妈的能解决啥问题? 报公安也不行,那样的坏分子,报公安都便宜他们了。后来我想著最能伸张正义的也就是你们这了。 那些坏分子,只有经过你们才能得到深刻的教训,才能彻底改造。你们这里才是我唯一的希望啊!” 程渺渺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程家写的断亲书,还有医院开的两张伤残鑑定,“叔叔,一看您就是个好人。你们为人民办实事儿办好事儿,人民都记得你们。 你看看,你仔细看看,我被这些人迫害到什么样了?我要是不找你们给我撑腰,我怕是要被他们给害死。 解放了,地主都不敢磋磨人了,可他们家还像地主一样迫害劳苦大眾。 不但如此,他们还十几年如一日的搞封建迷信活动,简直就是我们大队的毒瘤。 我今天大义灭亲揭发程家,我希望组织上能剷除这个毒瘤,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最好是送到最艰苦的地方,用劳动去改造他们那腐朽的思想。不改造彻底坚决不放回来。 不瞒您说,程家全都是顽固分子,可有的改造呢。对了,我揭发他们,这案子你们接吗?” “接啊!咋不接?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小同志,你这问题反应的好,揭发的对。对待敌人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也应该跟这样思想有问题的人彻底划清界限。 就比如我,我就揭发了我爸……”吴有才大手一挥滔滔不绝。 程渺渺嘴角一抽,“那,那你思想觉悟还挺高的哈!” “等著,你交代的这个问题非常的严重,我先进去找我们主任,跟他说一下。看看这两天安排时间去你们靠山屯。” 程渺渺,“哎呀妈呀,我终於遇上了好人,叔叔谢谢你们,你们这办事效率也忒高了。 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儿,根据您的工作经验,这家子最后是什么下场?” 吴有才摸摸下巴,“严重了送农场去,情节稍微轻一点儿的蹲牛棚。” 程渺渺,“那还是贫农成分吗?” 吴有才,“那怎么可能?都这么缺德了,成分肯定重新划分。” 程渺渺,“那我就放心了,要不我咋说您这地方最公平呢。” 吴有才,“行了,这事儿交给我,你放心走吧!这事儿我肯定给你办妥。” 他们主任最近正愁著没事干呢,有的基层工作经常开展不起来,这个靠山屯就是其中之一。这不,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程渺渺千恩万谢心满意足的走了。就等著过两天给程家一个王炸。 她不知道,两天之后这个王炸真的炸出了別的事情,可真是一个大意外。 第50章 程家那边闹起来了 程渺渺在空间里,坐在破澡盆子里洗澡。 这破澡盆子是程珍珍的,程渺渺把它洗了十几遍才忍著噁心用的。 最近她有新发现,就是她在空间里使用精神力后,她身上总是冒出一层黑色油腻腻的东西。 翻出程珍珍的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镜子照了一下,她的皮肤竟然比以前白了些。 程渺渺若有所思,到底是这段时间不出去晒太阳还是在空间里的原因?她觉得是因为空间,不然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多月就白了这么多。 空间是受她控制的,可以说,她在空间里可以为所欲为。 那是不是说,她在空间使用精神力,不但能用到別的地方,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她可以把自己这个人看成跟空间別的东西一样的一个物件。 程渺渺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嚇一跳,不,是激动了。 如果她的想法成立,那么她就可以弥补空间没有灵泉的遗憾。 洗完澡,程渺渺啥都不干,往她新做的被褥上一躺就开始冥想,冥想自己的身体变好,冥想洗筋伐髓。 刚开始还不太熟练,整的她脑袋和眼睛有些疼。不过练著练著就习惯了,也操控熟练了。 身上真的又覆盖一层油腻。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能好好活著谁想死?她倒是想死回去,就怕死不回去彻底噶了。 六十年代,买滋补的药都买不著。 再说,得找个好中医好好的把个脉才能调理。自己可不能瞎吃。 但中医大多数被打倒了,就算没倒,那些珍贵的药材也没有地方买。 她一直担心自己的这个破身子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没有解决办法,估计几年就要嘎了,气血亏虚的太厉害,基本上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说残了其实一点都不夸张,现在已经找到了新的出路,如果成功的话她就能活下去了。 把身上的淤堵排出来再食补,那就事半功倍了。 程渺渺发誓,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她只要能活下去,要是不享福都对不起自己。 有了希望,她就不想在这个小破地方待著了。必须想尽办法过上人上人的日子。 总不能比上辈子差吧!?上辈子的她可是出身豪门,享尽荣华富贵。 想到这儿,程渺渺该死的想哭。 从千娇百宠的小公主,到隨便都能被人踩的小白菜,落差太大了。 她倒是想找一个好老公嫁了直接躺平,但目前她这副尊容想嫁豪门也不可能啊! 上辈子她美美噠,所以这辈子她不允许自己是丑八怪。能忍受这副尊容一个多月已经是极限了。 找到了能活下去並且能变美的办法,程渺渺可以安心的睡觉了,就等著这两天看好戏,这次她一定努力把老程家的人组团送走。 程渺渺没白夸某委会是效率最高的工作单位,人家是真干『实事』儿啊!没有等到后天,第二天就来了。 大概因为精神力提高的关係,她现在五感特別灵敏,早上餵猪的时候她竟然听到了远处屯子里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毕竟她住的离村子比较远,又仔细听了一下果然如此。 程小公主餵完猪,端著盆子站大门口抻著脖子往屯子里瞧。 邻居陈家老太太正好也出来,也往屯子里瞧。 程渺渺凑过去,“哎呀妈呀!这是鬼子进村了?好傢伙,鬼哭狼嚎的。 陈奶奶你也听见了吧?您老人家耳朵挺好使啊!” 陈老太太,“哪是我耳朵好使,是我小孙子回家说的。程家那边出事儿了。 这一大早的能出什么事儿啊?” 確实是,现在还没有到出工的时间,程家那边就闹起来了。 不对,程渺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那些人来了? 程渺渺立刻就兴奋了。激动的两只手哆嗦,餵猪的盆子差点掉地上。妈呀,这么大的热闹她要是不去那就亏大了,等的就是这一天。 她就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仇人的痛苦之上。 “陈奶奶,我先过去看看哈!等有消息了回来我再说给你听。” 陈老太太回头一看,程渺渺已经一溜烟跑了,她脚下还放著一个餵猪食的盆子。 陈老太太笑眯眯的摇头,“这孩子,到底年纪小就喜欢看热闹。” 她哪知道,程渺渺就喜欢看程家的热闹。 程渺渺脚『踏风火轮』一溜烟的往程家跑,已经忘了自己是伤残人士。 两条小短腿倒腾的贼快,就怕把人抓走了她看不到现场。 第51章吃瓜 那嗷嗷嗷的叫声,真的好熟悉呀!程渺渺当天抓猪的时候,那猪崽子的叫声就跟这个差不多。 还没有到上工的时间,程家篱笆墙外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这收视率爆表。 目测全村的人都围在程家这里。 她身高是硬伤,村子里边儿长得壮实的孩子都比她高,这就让程渺渺非常的伤心。 脑子里突然又有了新的灵感,能不能在空间里把自个身高拉长呢?说不定真的能把自己拉长。程渺渺的思想是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可怕了。 “出什么事了,老程家谁死了?是孙麦穗还是陈满仓?”程渺渺拉著一个女人问。 那女人不知道是程渺渺,心里话,这人咋这么缺德呢?一张嘴就盼著人家死。听这动静还挺幸灾乐祸的。 是的,程渺渺一点都没有收敛自己的幸灾乐祸。 装啥白莲呢?她不適合走白莲的路,她適合走极品的路。因为她不会装可怜,只会气人。 女人回头看是程渺渺心里释然了。 她要是程渺渺,她得盼程家人全死,“哎呀,渺渺哇!婶子告诉你一件喜事儿,某委会的来了。” 程渺渺,“……程家人都披被单子了,还有啥抄的吗?” 那女人咂咂嘴,“也是哈,都穷尿血了。” 程渺渺翘著脚后跟伸著脖子也看不见,然后她就往前挤,她现在身形娇小,还別说,左躲右闪,还真叫他挤到最前面去了。咱必须要在吃瓜最前沿。 她要亲眼目睹程家人的下场,其实她是想让原主『亲眼』目睹程家的下场,也算是给原主一个交代。 活生生的一条命被程家折磨死了。她既然接受了这副身体,那就必须给原主报仇。也算了了她跟原主的因果。 上辈子她不相信因果这东西,但她都穿了也变鬼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报了今天的仇以后,她程渺渺就只是她自己了。 嚯!这是多兴致动眾啊! 跟黄二狗那个拼夕夕版的不一样,这个是专业的。 对了,黄二狗呢? 自从上次黄二狗帮她坑了那么多钱之后,她就没有见过黄二狗。想起来这个人程渺渺眼睛就朝四处看。 黄二狗跟她一样也在吃瓜前沿,並且黄二狗也正看著她,还朝她眨眨眼。 程渺渺不著痕跡的,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黄二狗那边挪。 终於,她挪到了黄二狗身边,还假装不认识。 程渺渺『自言自语』,“我就知道程家有这么一天,人怕出名猪怕壮啊?程家搞封建迷信十几年,那名声早就在外了。” 黄二狗,“……”他不信这事跟程渺渺没关係。这丫头这么缺德,百分之八十是这缺德丫头乾的。 程家人还没吃饭呢,其实也用不著吃什么饭,就烤几个地瓜土豆就对付一顿。 以前程家的生活水平在温饱线上下,那现在就一直在温饱线以下了。 老程家的老老少少都蹲在地上哭,现在还懵逼呢,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禿顶的男人正在指挥。 姍姍来迟的韦永富也傻眼。 干这个他是专业的也是强项,怎么能让別人抢了他的活呢?他的功绩呢?他的群眾基础呢? 这都是哪儿来的?凭什么跟他抢? 然后突然想起来他自己现在是大队书记,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了。 但是他作为靠山屯的大队书记必须要管,他硬著头皮,“那个,几位同志,请问你们是哪个地方单位的?” 那男人蹙眉,“你是谁?干什么的?你影响我们工作了,知道吗?” 韦永富在心里麻麻批,“同志你好,我是这个大队的书记,前两天才调过来的。” 他必须得表明自己的立场,自己是才调回来的,还不清楚这个屯的情况。 实际上就是撇清关係,如果程家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跟他这个支书是没有关係的,那也是前任的遗留问题。 那男人上下打量韦永富,“我们接到举报程家人搞十几年的封建迷信。 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吃的?这一家子搞封建迷信你们不知道?还是说你们知情不报?” 第52章重新划分成分 靠山屯的人不知道是谁把这些杀神给引过来的。他们情愿跟公安打交道,也不愿跟这些人打交道。 赵国强站出来,虽然他也特別对这些人反感,也怕是引火烧身,毕竟谁沾上这些人都会倒霉。 但他毕竟是大队长,他躲不掉。还有姓韦的,已经把自己撇得一乾二净。他不出来谁出来? “同志,我是这个屯的大队长,程家確实思想不端正但,但程家没有搞那些求神拜佛的东西,就是听一个算命的话磋磨了自己孙女十几年。 你看这事儿?”赵国强都快说不下去了。 相信算命的难道不是搞封建迷信?不让人抓,不让人斗,难道说磋磨自己的孙女十几年导致伤残是对的? 他本来就是一个抓生產的队长,村里抓思想教育和觉悟问题不归他管。 他也是一个务实派,嘴上比较笨,不像李援朝那样能说会道。 现在就显出来他以前跟李援朝工作上配合的默契了。 一到用嘴的时候就李援朝上,现在李援朝不在,姓韦的往后躲,他就有点抓瞎。 “我是某委会的主任,关於程家的问题,我们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不存在冤枉。 对于思想有问题的人,我们要及时纠正,不然的话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搞封建迷信就是开歷史倒车。 我们既然来了,那就该教育就教育,该斗就斗。像这样的人不好好纠正他们的思想,会给你们大队继续抹黑。 我建议,重新划分程家的成分。对了,你们大队有牛棚吗?没有牛棚就盖一个。 他们这样的五类分子已经不適合住在这里了。” 赵国强一听,心里一紧,他紧张的搓搓手,“同志,这事儿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程家虽然有错,但也不至於这么严重,吧!? 你看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这划分成分是不是太重了?”一个家庭成分如果重新划分,意味著子孙后代都没有前途了。这顶帽子戴上了,就摘不下去了。 做领导的在这个时候都喜欢和稀泥,总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搞什么家和万事兴,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程渺渺说,就是站著说话不腰疼,刀没割到自己身上当然没感觉。 程渺渺理解,在其位谋其政嘛!要她是大队长恐怕也会出来和稀泥。但她是受害者,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程渺渺盯著那个大肚子男人,就怕他听了赵国强的话放过程家。 哪知道那男人眼睛一瞪一手叉腰,一手指向赵国强,“你这个同志思想有问题,怪不得你们屯子有这么大的隱患,原来在你这种人的领导下,那能没有问题? 你自己思想本身就不端正,我看你这个队长不合適当了,应该换一个工作能力更强,能领导靠山屯的同志上来。” 眾人,“……”赵国强给程家说几句话,就引火烧身了。 人群里赵国强的家人都咬牙,心里都怪赵国强,吃饱了撑的给程家说话,程家是什么人家不知道吗? 赵国强哪里是给程家说话?他这完全是为了大队荣誉。 但他这个憨憨已经忘了,李援朝以前为了大队荣誉,那是因为怕影响自己升迁。 现在李援朝走了,就算今年拿不到先进集体的锦旗又怎样?不过是名声上受点损而已。 这就是人太老实,不懂变通。 现在被人架在火上烤,赵国强脑瓜子嗡嗡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只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到了撤大队长职务的程度了? 可別说某委会管不了撤大队长职务的事,实际上某委会各个方面各个单位都能插上手,而且人家是县里的某委会。 一时间赵国强也不知道怎么好了。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第53章 关於你身世的秘密 韦永富这时候说话了,虽然他以前不咋地,名声也不好,但他脑瓜子灵,是个会钻营的,会趋利避害。 这个时候他觉得应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了,能踩著赵国强上位,那以后这靠山屯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一言堂吗?他想怎样就怎样。 “我坚决支持某委会的工作,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您安排的工作。 像程家这样的坏分子,没有送到农场已经是各位领导和同志们网开一面了。 住牛棚算什么?不过就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请领导放心,以后在生產方面我们一定会给他们加担子,加重担。让他们从身到心彻底改造。” 某委会主任对韦永富的识相非常满意。 他大手一挥,“行,就这么办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韦同志,定期的要斗一斗,批一批。思想教育工作不能放鬆。” “好好好,一定一定。”韦永富满口答应。 蹲在地上的程家人像做梦一样,他们竟然变了成份? 他们家可是八辈子贫农啊!那是出了名的越穷越光荣的人家。当然了,程家是假穷,不然也不会这么多的孩子上学。 但现在成分一下子变成五类分子,程满仓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眼珠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谁管他们程家人死不死。 都已经是坏分子了,那他们的命运就不值钱了。这些人对程家人拳打脚踢之后骂骂咧咧的走了。 能不骂骂咧咧吗?抄別人家的时候,顺手能拿些东西,可程家穷的家徒四壁,除了把房子拆了带走,其余的就別想了。 某委会的人走了留下一地鸡毛,还给韦永富安排了定期的任务。 韦永富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安排村里的壮劳力给程家盖牛棚。 靠山屯比较偏远,那些下放的人他们村里一个都没有,程家光荣的成了第一批蹲牛棚的人。 虽然没有按照程渺渺的预期把程家人打包全送走,但是也属於团灭了。 这意味著程家人以后再也没有了自由。只能下地干活和牛棚之间两点一线了。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有人报告给韦永富,程家人都会被批斗。 程渺渺非常解气的看完了整个过程。嘿嘿嘿!欺负程家人使她快乐。 赵国强心情忐忑,他不知道会不会把他这个队长给擼下去。 与他相反,韦永富终於找到感觉了。指挥劳力连夜给程家人盖牛棚,擼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在靠山屯大干一场了。 程满仓晕死过去,程渺渺以为这老傢伙气死了,结果这老傢伙命硬没死没中风。 程家乱了,互相攀咬。 孙麦穗在程家现在已经不是『慈禧太后』了。 处於食物链底端的刘杏终於揭竿而起,大家都是坏分子了,她还在乎谁? 以前的包子样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才露出獠牙,指著孙麦穗大骂,“老不死的都怪你,要不是你虐待我闺女,搞封建迷信。捧三房的臭脚丫子,程家能有今天? 我看程家的大灾星就是你,小灾星就是程珍珍。” 这要放在以前,程老二早就上去一脚了。 可今天程老二一个屁都没有放,自从上次被刘杏揍了之后,他清醒的认识到他打不过媳妇儿。 今天被打成了坏分子,他也彻底绝望。只顾著悲伤,也没有时间当大孝子了。 刘杏这话孙麦穗当然不能认,要是认了以后她在家里就立不起来了,岂不是被儿媳妇们欺负? 她又哭又嚎的骂老三媳妇徐晓霞是灾星,没良心,还让她赶快去死,程家都是徐小霞害的。 徐小霞被婆婆妯娌给打的鼻青脸肿。 徐小霞闹著要跟徐老三离婚断绝关係回娘家,这时候程老三死都不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徐晓霞本来就是个自私的 ,她恨极了程家人。 晚上悄悄的跑到了程渺渺家,告诉了程渺渺一个惊人的消息。 程渺渺没有想到跟自己有血海深仇的徐晓霞竟然来找自己。 原主的悲惨遭遇可都是她造成的。程渺渺最恨的就是她了,想撕了她的心都有。毕竟原主的那些记忆被自己接受了,所以她感同身受,就好像自己经歷过一样,能不恨吗? 徐小霞苦著一张脸,“渺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程渺渺,“你是做梦没醒,还是没吃药就跑出来了? 我跟你什么关係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我恨不得弄死你,你来求我是不是求错人了?” 徐小霞给程渺渺跪下了,“渺渺,我想跟徐老三离婚,可是程家人抓著我不放,只要你能帮我离婚,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关於你身世的秘密。” 程渺渺,“……” 第54章你不是亲生的 徐小霞看程渺渺不信,“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撒谎就不得好死。我现在都这样了,还敢撒谎吗? 你不是刘杏和程跃进亲生的,你就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你亲生父母肯定是城里的。找到了他们,你就能进城享福了。” 最后一句话说到程渺渺心坎里了,她这人就喜欢享福。 程渺渺,“你怎么知道的?家里都有谁知道我不是亲生的?” 徐小霞咽下一口唾沫陷入回忆,“那是十四年前,刘杏生完孩子,她娘来看她,手里拎著个篮子。 我那天闹肚子,咳咳,其实就是不想下地干活就请假了。我偷偷回家就看见刘杏她娘拎著篮子钻进了刘杏的屋子。 刘杏的孩子才出生一天,我以为她娘是给闺女坐月子送鸡蛋的。我,我当时嘴馋想偷两个鸡蛋吃。就趴在窗户根儿下听墙根儿。 我亲耳听见刘杏她娘说,『这是多好的机会,要是你嫂子这时候生孩子我就把你嫂子的孩子换了,真是便宜你个赔钱货了。將来你闺女吃香的喝辣的可別忘了我这个给她送富贵的恩人。』 刘杏刚开始还哭了,说是好歹是自己身上的肉捨不得啥的。他娘就说一个赔钱货有啥捨不得的,想想你闺女到了富贵人家那以后穿金戴银。不比在农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墙。那將来找的对象肯定也是城里的好对象。 后来她娘催她快点儿决定,不换就拉倒,再耽误家里回来人就麻烦了。还有那边马上就要生了。 刘杏还是同意了。我一见事儿不好赶快躲在墙角偷看,刘杏她娘又拎著篮子出来了,我当时好像听见篮子里有孩子的哭声。还没等我仔细听那老婆子就走远了。 我不甘心,就想看看她们到底要干啥。这可是刘杏的大把柄,抓住这个把柄说不定以后日子能好过一点儿。 等了一会儿,刘杏她娘又拎著篮子回来了,她进屋后我又听见孩子的哭声。 刘杏哭的可惨了,后来的事你自己也知道了,孙麦穗虐待你刘杏也不管,不但不管自己还虐待。”由於心虚,徐小霞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渺渺,“所以你知道我是抱回来的,就肆无忌惮的给我冠上灾星的帽子,给你闺女抬轿子?” 徐小霞更心虚了,她不敢看程渺渺,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好,好个刘杏,好个刘杏她妈。给老娘等著。 徐小霞又说,“家里就我和刘杏知道。但刘杏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刘杏她娘家还有谁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程渺渺摸著下巴,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孙麦穗虐待自己的女儿刘杏无动於衷。 虽然在农村闺女都是赔钱货不值钱,但也没有往死里整的。 就说靠山屯吧!基本上家家都有闺女,也都是赔钱货,但也没谁像刘杏这样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的。 刘杏这王八犊子,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虐待她,可別人不知道她不是亲生的。 不知道她是假的还这么虐待她,所以程家人都他妈是畜生。不对,说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他们连畜生都不如。 等著,老娘必须去定期批斗。一定要让成家家宅不寧。 程渺渺眯眼,“程老大家也有闺女,为什么你不说老大女儿是灾星,就因为我不是程家的孩子?” 徐小霞两只手不知道往哪放了,她怕自己越说程渺渺越恨她。万一不帮自己离婚了咋整,他不想后半辈子扣著坏分子的帽子,过得生不如死。 “说话。”程渺渺大吼一声。 “我,我,一个是我不敢,还有那孩子都两三岁了,她出生两三年程家也没啥倒霉事儿,说她是灾星也没人信呢。”徐晓霞被程渺渺吼的一哆嗦。 程渺渺,“行了,你反映的情况我知道了,想离婚你就要配合我,不然你离不了。” 徐小霞抬起头,“真的,你愿意帮我?” 程渺渺,“那得看你表现。” 徐晓霞点头如捣蒜,“配合配合,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程渺渺,“明天早上天不亮你就来找我,我带你去镇上派出所,你就当个人证,咱们报案抓刘杏和她那狗娘。” 徐小霞,“……去,去公安吶!我,我……” 程渺渺,“怎么著,我帮你那么大个忙,只让你做个证你都不肯? 你这个废物也就只能有这点儿作用了,连这点作用都没有,哪来的脸求我帮你的忙?咱俩啥关係,你心里没逼数吗? 放心,我不报案抓你。” 徐小霞,“……” 程渺渺心臟一阵抽痛,她捂著胸口,“仇人太多了,我想都弄死。”边说著还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盯著徐小霞。 徐小霞嚇得撒腿就跑,这死丫头就不是人。 本来这院子就让人慎得慌,程渺渺说话还悠悠的,尤其天黑,看不清她那张脸。徐晓霞跟他说话的时候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怪刘杏最近几天老神神叨叨的说这闹鬼。要不是她走投无路她真不敢来。 徐小霞还没跑出大门口,背后飘来程渺渺的声音,“明天早上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上派出所报案连你一起给抓了,不怕你不招。” 妈呀,这死丫头太坏了,比孙麦穗都坏。 徐小霞感觉自己就是来主动送菜的,她回头,“我肯定来。” 程渺渺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滚吧!” 徐小霞得到自己想要的,麻溜的滚了。 要说她为啥找程渺渺没找娘家?程渺渺把她娘家告了,现在每个月还得给钱呢,她等於把娘家给败了,家里两个嫂子不定多恨她呢。 她可没忘,前几天她娘是穿著裤衩跑哭唧唧走的。 现在她是五类分子,娘家人躲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帮她离婚。 所以她想请程渺渺帮忙。只要离了婚,她就摘掉帽子了。隨便嫁个人也比程胜利强,程家算完了。 程渺渺凭一己之力搞垮了程家,可见这死丫头片子还是有两下子的。她不找他找谁? 好在她手里有刘杏的把柄,那正是程渺渺需要的。 靠山屯离镇上可不近。程渺渺不愿意辛苦两条腿。 趁著现在天黑,程渺渺溜去了黄二狗家。 正想著怎么把黄二狗喊出来。 结果人黄二狗自己出来了。韩可扔了一块小石头,引起黄二狗的注意。 “喂,喂,二狗叔,二狗叔,我在这儿。”程渺渺小声的喊。 天黑,黄二狗被喊的一个激灵。 一双惶恐的眼睛四处看,“谁?谁在那儿?出来。” 这死出这动静,让程渺渺想起了某小宝。 程渺渺从柴禾垛子后走了出来,“二狗叔,是我,渺渺。” “艾玛嚇我一跳。”王二狗正想出去找几个哥们儿打牌呢。 “渺渺啊,你找叔有事儿?”这孩子来找自己,是不是又有挣钱的好买卖了? 那个死丫头一眨眼就一个主意。心眼儿又多又坏。 不过经过上次两个人完美的配合,已经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二狗叔,你能不能给我借一辆自行车。不白用,我给五毛钱。”程渺渺想来想去,就觉得应该租黄二狗的车去镇里报案,这样来回比较快还不遭罪。 黄二狗上下打量她,“行倒是行,就是我那是二八大槓,你这小身板儿两条腿也够不著脚蹬啊!” 程渺渺搓搓小手,“没关係,我会掏襠。”然后掏出五毛钱递给黄二狗。 黄二狗確实有一辆二八大槓。五成新,平时也不捨得骑。就是上次带程渺渺去五里屯骑的那一辆。 程渺渺手里有钱出手就大方。来回一趟就给五毛钱租金真不少了。 黄二狗痛快的把自行车交给程渺渺。 第55章 你带两个拖油瓶不好再找下家了 霉运缠身的程家还没住进牛棚,天还乌黑,徐小霞就早早的爬了起来。 怕惊醒程胜利,她躡手躡脚的穿上衣服摸出了家门。 她到村口的时候,程渺渺已经在那里等著她了。 其实程渺渺早就在村口了,对一个有空间的人来讲,在哪里都一样。程渺渺几乎把空间当成家了。 前一阵子在空间种的那点儿黄豆和玉米已经收割。別看少,但空间每天都在向四周扩张,一年下来就会扩大好几倍。 隨著她精神力的提升,空间已经不是一天一寸的长了。反正越来越大,程渺渺就不再关注。 她真的在空间搭了一个临时的猪圈,没办法,只要出门就得带上家当。 又不能找別人帮忙,找人帮忙看家,岂不是直接告诉人家她要出门吗? 早上挺冷,徐小霞打了一个哆嗦,她上回回娘家,她嫂子和她娘给她凑的衣服裤子还是夏天的,眼看天就要大冷,她都不知道冬天怎么过。 她要离婚,孩子也不准备要了,就算要程家也不会给。 徐小霞搓搓胳膊,“渺渺啊!你会骑自行车?” 自行车可是个稀罕玩意儿,整个大队只有两辆,一个是黄二狗,还有一个就是李援朝。 程家人別说有自行车了,就算骑都没有一个人会,程渺渺是怎么会的呢? 黑暗中,她见程渺渺手上推著一个大自行车。以程渺渺的身高推这么大的自行车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我就是会呀!问那么多干嘛?离镇上那么远,我可不想走著去。我先骑上去,然后你跑著跳上车后座。” 徐小霞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就程渺渺这小身板能带著她?心里好害怕的说。 “那个,那个你行吗?”她情愿在下面跑,也不想被程渺渺带著。 程渺渺,“大女人家家的怎么能说不行呢?少废话,让你上就上,我还能骗你?” 骑自行车还是上辈子的事儿。確切的说是上辈子10岁以前的事儿,10岁以后到她19岁穿过来之前就没骑过自行车。 这辈子连自行车都没摸过,但这不影响人家程渺渺胆子大人勇啊! 她一只脚蹬上踏板,另一只脚在地上蹬了几下,车子跑起来之后地上那只脚抬起来。 徐晓霞亲眼看见她那只抬起来的脚,从自行车那个三脚架中间把脚伸了出去,踩在另一个踏板上,然后来回尬悠几下,车就跑起来了。 妈呀!真会骑啊! 啥时候学的?她正目瞪口呆的时候,前边传来程渺渺的喊声“傻了?发什么呆?赶快上车呀!” 徐小霞赶快去追,好不容易追上了自行车,被程渺渺的左晃右晃一时半会儿她上不去,终於抓到一个机会一屁股坐上去之后…… 『啪嘰』,『哗啦,“啊!”,“妈呀!” 几分钟之后,去镇上的土路上一个小黑影儿掏襠骑著自行车,后面一个影子在拼命的跑。 “我跟你说,真不是我不行。刚才那是突发状况。一个是因为天黑,还有一个是土路不平,坑坑洼洼的。 都怪路面不好,以我的水平真不至於。 真的。以我的水平带不了人那是不可能的。”程渺渺还在嘴硬强行给自己挽尊。 徐小霞咬牙一瘸一拐的跑著,好在天黑,程渺渺看不见徐小霞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都特么快把她摔碎了,这死赔钱货还吹牛逼。但她不敢骂,只能在心里不断的问候程渺渺祖宗十八代。 要不说程渺渺只长了嘴呢,她嘴上把牛逼吹上天,可心里苦哇! 这姿势她也好累的好伐,身高是硬伤,她坐在车坐上面脚尖儿离车踏板几里地,只能用这个不雅的姿势了。 现在她身子是扭曲的,浑身是酸疼的,特別两条腿是哆嗦的。 为了不让徐小霞笑话,她是硬挺著的。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天没亮出发,这要是大白天,她的两世英明都毁了。 不过两个人到了镇上天也发白了。程渺渺麻溜下车。 徐小霞看程渺渺停下发呆,“咋不走了?” 程渺渺不耐烦,“才几点?人家派出所还没上班呢。”实际上是,她脚麻了得缓缓。 过了五分钟,程渺渺推著车走了。 徐小霞,“……”啥意思?就几分钟人家就开门了?其实是人家程渺渺缓过来了。 “……” 镇子不大,就一条主要街道贯穿南北。 这条主要干道两边都是单位,什么国营饭店,理髮店,邮局储蓄所,公社大院儿。派出所离公社大院儿不远,大概几十米。 程渺渺把自行车停在派出所大门口,甩了甩髮酸的胳膊。 “那个,渺渺,我想问一下,你用啥办法帮我离婚?”徐小霞昨天晚上睡不著,就怕程渺渺骗了她。 程渺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程渺渺了,现在的程渺渺浑身是刺儿,不朝她伸手她都要扎人呢,要是朝她伸手扎不死你。 就看现在的程家吧!不家破人亡也差不多了。 特別是那两个老婆死的,这几天老了好几岁。 特別是孙麦穗,知道哭天抢地没有用,也就乾脆不不哭了,因为没人买帐。 程渺渺眼珠子一翻,“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就別找我呀!我跟你说,一下子离是离不了,但我可以保证半个月之內,程家会求爷爷告奶奶,求著你离开程家。” 徐小霞也想翻白眼儿了,就会吹牛逼,她咋那么不信呢?但现在事已至此,她都到这了,不信也不行了。 程渺渺古怪的看著她,“你自己离开?两个宝贝蛋不要了?” 徐小霞脸瞬间涨的通红,“我自己能走就不错了。带上他们我没能力养,我娘家肯定不会答应。” 程渺渺点点头,“懂了,就是你带两个拖油瓶不好再找下家了。” 遮羞布被程渺渺给撕了,一针见血让徐小霞差点儿恼羞成怒。 要不是求这死丫头她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死丫头这张嘴欠打,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点都不给人留面子。就这张逼嘴迟早得吃亏,她就等著看那一天呢。 正在心里不停咒骂程渺渺的时候,一股子勾人的香味儿钻进鼻子里,她还听见了咀嚼的声音。 “……” 她回过头看向程渺渺,这死丫头正捧著一个烤地瓜在啃。 徐小霞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五臟庙一直都处於空空的状態。 现在闻到烤地瓜的香味儿就更饿了,肚子里咕嚕咕嚕的叫唤,两只眼睛死死盯著烤地瓜,嘴里自动分泌著口水。 她怎么觉得那烤地瓜是热的呢?不敢上去摸,没证据,但她就感觉到烤地瓜是热的。 第56章报案 程渺渺啃著地瓜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徐小霞,“烤地瓜可好吃了,想吃吗?” 徐小霞点头如捣蒜还舔了舔嘴唇。 程渺渺,“没有了。” 徐小霞,“……”没有你问个屁。 两个人就蹲在派出所门口,把门岗的大爷都给蹲出来了,大爷六十多岁戴个老镜背著手,“你俩是干啥的?”老大爷从眼镜上方翻著眼睛看程渺渺和徐小霞。 徐小燕是蔫坏的人,到了真格的时候就怂,特別是她乾的坏事就让她心虚,就不敢跟老大爷直视。 被老大爷的眼睛扫描,她感觉自己浑身发软。 程渺渺鄙视她,就这样的还敢干坏事? 她站起来,“大爷您好,我们是来报案的。请问公安叔叔几点上班啊?” 老大爷哦了一声,回头隔著窗户朝门卫室看了一眼,“七点半上班,现在快七点了。 既然是报案的就別在大门口蹲著了,进来坐吧!外面怪冷的。” 这大爷好人吶!程渺渺笑眯眯的跟在老头身后进了门卫,徐小燕也跟著进去了。 这门岗里挺暖和,老大爷还给一人倒了一茶缸子水,“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一会儿就来人了。” 程渺渺,“大爷,派出所不应该一天24小时有人值班的吗?咋你们派出所晚上没人呢?” 大爷也坐下,“嗨,哪能没人,每天晚上都有人值班。 这不是昨天晚上突然有人报案就出警了嘛!咱派出所人又不多,所以出勤了就只能关门。” 就说嘛,派出所这地方怎么可能晚上没人呢? 大爷一个人看门也无聊,就喜欢找人嘮嗑,现在多了两个人。大爷就跟程渺渺嘮起来了。 “小姑娘,你报啥案吶?” 程渺渺,“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昨天我才知道我不是这家亲生的,是我养母在我出生的时候,伙同她妈把她闺女和我给换了。” 老大爷大吃一惊,眼镜差点掉地上,“我的天,还有这种事儿?咋这么缺德呢?” 他仔细打量一下程渺渺,程渺渺现在比以前白多了,而且最近胡吃海塞,养出了一点肉也不是皮包骨了。 一双大大的桃眼扑棱扑棱的,看著就精神又机灵。 这孩子还小,还没长开,但从精致的五官来看,养一养再长大点儿就是个美人胚子。孩子长得好啊! 老大爷指著程渺渺,“你原来的家庭条件肯定不错,不然不会把他们家的孩子换过去。 那你在你养母家过的啥样啊?他们对你好吗?” 旁边的徐晓霞听老大爷问程渺渺这个问题,嚇得她眼睛慌乱了一瞬。拽了拽程渺渺的衣角,让她別乱说。 程渺渺啪的打掉了那只手,“不好,从小虐待我,骂我是灾星丧门星。 从三岁就开始洗衣做饭,大一点就打猪草,餵猪餵鸡还要跟著下地。 前不久刚断亲,因为养父一脚把我踹进医院差点丟了命,我现在已经是伤残了,都是他们打的。” 老大爷嘴张的都能塞下鸭蛋了,一拍大腿,“那你咋不报案抓他们呢?对了,今天你顺手报案把欺负你的那些王八犊子都抓起来。” 不愧是在派出所看大门的,老大爷嫉恶如仇啊。 程渺渺嘿嘿一笑,“他们现在已经被打成坏分子,马上就要蹲牛棚了。” 大爷那个解恨,“对对对,这个好。 农村打孩子是常事儿,卖孩子都常有,教育几次大不了关个几个月就放出来了,这案子没少办。 还是蹲牛棚好,给他们扣个帽子再也摘不下去,以后就不敢干坏事儿了。” 程渺渺之所以没有报案直接找的某委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六零年代法律根本就不健全,在农村里买卖儿女,甚至刚生下来的女婴被淹死都没有人管。 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这儿,所以程家大不了也就蹲几个月大狱。 程家那是不懂法,所以被程渺渺给忽悠住了,懂一点儿的都不能跟她断亲。 所以程渺渺只能去某委会告程家剥削,迫害,搞封建迷信了。 徐小霞见程渺渺没有把她干的事捅出来,长长的鬆了一口气。 聊天总能让时间过得很快,墙上的钟已经到了七点半。 “来了,有人来了。”大爷看见有人来了。 陈渺渺朝窗外看去,一个三十多岁骑著二八自行车的公安进了大门。 大爷推开窗户,“方同志,这里有两个同志要报案。” 方渐鸿朝屋里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冯大爷,早上好啊!您老辛苦了。” 冯大爷笑出一脸的褶子,“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咱本职工作,嘿嘿嘿! 小程同志,你赶快跟方科长走。” 程渺渺赶紧出了门岗,“方科长好。” 方渐鸿,“小同志好,跟我走。” 程渺渺屁顛屁顛的跟在方渐鸿身后,朝院里的办公室走去。 徐小霞跟在两个人身后。心里对程渺渺多少有点佩服。 这死丫头见到公安一点都不带害怕的,胆子咋这么大? 她还以为这死丫头说话一直都那么难听呢,谁知道这死丫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刚才跟那老头嘮嗑那样。一老一少差好几十岁,竟然能嘮到一起去。看把那老头给哄的眉开眼笑的。 要是在程家早这样哄孙老太日子咋会难过?所以日子过不好都怪她自己。 派出所的办公室是红砖瓦房。 方渐鸿开锁打开一间办公室,程渺渺和徐小霞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墙上掛著几面锦旗,还有奖状。 办公室里前后两张办公桌,方渐鸿的办公桌是最前面的一张。 他坐在办公桌后,打开抽屉掏出本子和笔,让程渺渺和徐小霞坐下,“来吧,你们报什么案,把事情经过说清楚,我来做笔录。” 后面办公桌的人还没来,方渐鸿只能自己笔录。 徐小霞从见到方渐鸿的那刻起,舌头就像被狗咬了似的都不好使,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其实就是嚇得,天然的对公安敬畏。 程渺渺知道程小霞是个不中用的,等一会儿让她作证。 程渺渺把程家的事敘述了一遍,並且她已经不追究程家虐待她的事儿了。 因为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她只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是程渺渺圣母,她也从来不是圣母。她要是好心就不会把那一家子弄进牛棚了。 主要是怕公安追根究底的查,这一查她敲竹槓等於是骗来的一千多块钱就要露馅儿了。 第57章心里对程渺渺的恨意 公安跟某委会可不一样,他是抽丝剥茧,细枝末节的查,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的那种。 她不禁查啊!程渺渺可不想把那些钱退回去,也不能把黄二狗给暴露出来,她是讲诚信的人。 这种事儿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程渺渺这个受害人都不追究了,人家公安也不想多管閒事,毕竟不是出人命。 再说了,某委会的有些方面跟他们派出所工作是衝突的,而且那些人手伸的很长,每个单位都有那样的部门,就连他派出所也有人蹦噠。 他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两位同志要等一下,我要带两个人过去。”这个案子不算小了,他一个人去抓人恐怕抓捕不了,因为涉及到刘杏的娘家。 程渺渺,“叔叔,我还有一个要求,能不能查清我的父母是谁? 我在程家受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迫害,我一定要找到我的亲生父母。我要知道我的根在哪里,我要知道我是谁。” 其实心里是这样婶儿想的,她做梦都想离开靠山屯进城,现在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只要找到亲生父母,不管这对父母是好是坏,她都要借著这个踏板进城,一切等进了城再说。 对她好就跟他们在一起住,不好就分开住。 亲生父母什么的,她只认上辈子的父母。上辈子的老爸老妈把她当掌上明珠,那才是真心的疼爱。 想起上辈子的父母,程渺渺精亮的眼神立刻灰暗了下来。 她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的,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这儿了。 莫名其妙的穿书,虽说穿越挺好玩的,她给原主报仇也挺爽的。那条锦鲤已经被她『红烧』了,但能不能等她玩够了就让她回家呢? 她就这样没了,对於爱她入骨的父母来讲,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要是原主能穿过去就好了,他们两个互换多少也能给父母一个安慰。 至於原来的程渺渺占了她的身体,享受了她的荣华富贵,她一点儿都不妒忌,只要父母开心就好。 就在程渺渺追忆往昔的时候,派出所陆续来了人。 方渐鸿跟那两个人交代了任务,然后那两个公安收拾了一下了,就准备跟方渐鸿宏出任务。 他们派出所的公安人手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在这个年代相当於后世的法拉利。有钱没票都买不著,那得走后门才能搞到票。 回去的时候程渺渺有点不好意思,这大白天的,她掏襠骑自行车真的有损她形象。 只能硬著头皮,在几个公安异样的眼神下勇往直前。 四个人都骑自行车,那就不能遛徐小霞了。 徐小霞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方渐鸿的车后座上,整个人身体是僵直的。 四辆自行车就这样朝靠山屯进发。 程家的早上又大乱了,因为徐小霞失踪了。 徐小霞现在的身份可是坏分子,她要是跑了肯定会连累全家,所以全家都胆战心惊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个个愁云惨雾唉声嘆气。 如果报告给大队的话,说不定又会把他们拉出去批斗。 想出去找,但他们家现在是被管控的身份,也不敢出村子。 而且马上要上工了,他们家现在分配的活是挑大粪。 真的是全家挑大粪,这个挑大粪的活,村里面谁都不愿意干,现在让程家给包揽了,不但是人粪马粪,牛粪鸡粪鸭粪猪粪都他们家收。 鐺鐺鐺,上工的钟声敲响了,这简直就是程家人的催命符,全家人如惊弓之鸟。看向穿著衣裳的程满仓。 现在程家人的打扮更奇怪了,因为有一半人没有衣服穿,孙麦穗这个大聪明她想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被单子做成衣服。晚上睡觉就盖胎。 不管男女,上身都是被面子缝的衣服,下边是白裤子,白裤子是用被里子做的。总之全家现在是『枝招展』。 程老头现在穿的上衣就是喜鹊登枝,看著就喜庆。 孙麦穗做完了之后,程满仓是拒绝穿在身上的,感觉还不如光膀子呢。 孙麦穗说的挺好,咱们家现在倒霉,穿喜庆的衣裳说不定能冲冲喜。 程满仓一想也是,然后就彆扭的把衣裳穿上了。 不穿能咋滴?天儿也冷了总不能光膀子出去。老头子穿衣服就是有点辣眼睛。 在农村是拒绝穿白衣服白裤子的,因为不吉利。 现在他们家上身冲喜下身服丧,给人的视觉衝击有点儿大。 孙麦穗,“老头子,马上就要去大队领工具了,咱家少了一口人,这要是问起来可咋整啊?”出工是要登记的。 成分改了,就是不方便。就连跟人说话都没底气了。 以前他们家是有三分之一的人不上工的,那时候还有一个上学的藉口,现在变成坏分子了学就不用上了。 家里的福星程珍珍终日以泪洗面,早上起来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儿。 她感觉天塌下来了,她才16岁,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別说以后当工人,找一个城里对象了。一个坏分子的帽子扣下来,让她一切梦想化为乌有。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这个福星一下子被打落尘埃,连村里面最普通的村姑都不如,现在她连程渺渺那个灾星都不如了。 心里对程渺渺的恨意连绵不绝,那种恨似乎天生的长在骨子里。 一切都是从那死丫头丧门星住院开始的,她要是不住院不把事情闹大,程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十五年不也那样过了吗,她又没死。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呢? 像以前那样不好吗?非要跟家里闹,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寧,把程家打成坏分子她得到了什么?以后她就是孤家寡人,连个家都没有了,谁家討媳妇儿討她这样的丧门星? 今天一大早上起来,她妈还不见了。这简直对她就是雪上加霜。 平时她妈把她当心肝,结果她自己跑了,竟然不带上她。 从昨天开始她就跟家里人挑大粪淘大粪,半天下来浑身的臭味儿,洗都洗不掉。 最可怕的是饿肚子,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儿。现在胃里饿的像火烧,不但如此,鸡蛋也没有了。 才上了半天工,她都受不了,如果后半辈子都这样过,她不如死了算了。 低下头,透过哭肿的眼缝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红底儿带的衣服是那样的刺眼。 不,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她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样的日子。 程满仓也愁,但躲不过去啊!他狠狠踹了两脚蹲在地上抱著头的程老三,“你个废物,连媳妇儿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对三儿子的疼爱。 第58章她就是刘杏花 程家人的心忐忑不安,就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害怕呀! 特別是传说中的教育,马上就要降临到他们头上了。 以前他们只听说劈/豆特別的可怕,所以这两天都乖的不行。 就连一天不骂人都活不下去的孙麦穗,嘴上也像被封印了似的。 钟声都敲完了,不去不行啊! 程满仓颓废的挥手,带领一家儿孙朝著大队部库走去,准备去领工具上工。 社员是每天都要领工具上工的,以前程家人去的比较早,这样排在前面能领到好工具,趁手的工具能提高工作效率,可以省不少的事儿。 现在他们家去早去晚都没关係了,因为挑大粪的活就他们一家干。 就算他们千般不愿,感觉丟人也没办法,就那几步路远,眨眼就已经到了仓库。 仓库门口很多人已经领到了上工的工具。 还有人没有领到工具正在排队,看到程家人来了之后…… 人群里发出噗噗噗的声音,那是想笑又忍不住发出的声音。 没办法,程家人那一身『喜庆』而怪异的打扮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扎眼。一群小孩子又笑又闹的围著程家人转。 程家人就像动物园的猴子引得全村人围观。 程满仓一张老脸臊的通红。他身上这件衣服,红底儿黑喜鹊特別显眼。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想用手捂著身上的黑喜鹊,奈何身上的喜鹊不止一只,捂也捂不住,乾脆就不不捂了。就低著头,倒是有坏分子那意思了。 “我天,你看他们穿的那是啥?” “不就是家里那种被面子吗?我看挺好的,总比光著出来强,好歹能出来见人了。” 有些调皮捣蛋的小孩更是肆无忌惮,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程家人扔,嘴里还喊著,“坏—分—/,程扒皮。” 程家人躲著石头挤在一起,想发作又不敢。 家里几个孙子都是年轻气盛的,原来在村子里那也算孩子王,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就想不管不顾的拼了。 被程老大一把给抓住,“给我回来,还嫌咱们家惹的事不够多?赶紧领了工具就走。” 程来福不服气,心里憋著一口气,以前都是他欺负別人,什么时候轮到別人欺负他了,给他等著。 因为徐小霞的突然逃跑,他们心里正心虚著呢,就怕被人发现他们家少了一口人。 所以面对嘲笑,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哪里还敢还嘴? 姓韦的站在仓库门口大手一挥,一脸严肃地当眾宣布,“明天有教育活动,大家都准备好,尤其是程家人。你们得虚心接受人民的批判和审判。” 全体程家人眼前一黑,並且有种终於来了的感觉。 程珍珍听到这个噩耗,嚇得“呜呜”的哭出声,她也不敢大声,但是控制不住哇,只能用手捂著嘴,“爹,爹,这可咋办呀?我,我害怕。”现在的她就是一只无头苍蝇,也不知道找谁了。 曾经孙麦穗和陈满仓心里的宝贝疙瘩,现在沦落到程渺渺曾经的地位。 娘还跑了,只能依靠爹,弟年纪还小,根本就指望不上。 程胜利媳妇儿跑了,现在哪有精力管孩子。他狠狠瞪了一眼程珍珍,“给我憋回去。”这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还敢哭,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父母偏心自己这个闺女造成的,所以他心里现在就特別的恨徐小霞和程珍珍。 程珍珍嚇了一个哆嗦,不敢哭了,只打著哭嗝。 计分员已经开始点名登记,程家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就在几乎一张嘴就能看到小心臟的时候…… “咦?那边有几个公安来了。”有眼睛尖的村民已经看见几个公安,骑著自行车朝大队部这边来了。 眾人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和活计朝著公安来的方向看去。 程家人鬆了一口气,暂时算躲过去了,不过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眨眼间几辆自行车就到了大队部,公安同志把自行车放好。 姓韦的满心疑惑,连忙迎上去,“几位公安同志,你们这是……”他看了看来了三个公安,並且还有一个徐小霞? 因为程渺渺是掏襠骑的慢,並且来回这两趟她体力有点儿不支,所以远远的被拋在后面,公安已经到了村里,她还在村口呢。 方渐鸿神色严肃,“同志你好,我们是镇上派出所的,来找刘杏。谁叫刘杏?” 人群里的刘杏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当时就死机了。 她不知道公安找她干什么,要说虐待那死丫头全家都虐待了,为什么单独找她? 她往程家人身后躲了躲,好像这样就能躲过去似的。 这时候程渺渺呼哧呼哧的到了,她赶快把自行车靠墙上,听见公安在喊刘杏,程渺渺在人群里看到了刘杏指著她说,“她,她就是刘杏。” 程家人赶快躲到一边,离程渺渺那根手指头远点儿。刘杏被露了出来,她心臟病都快嚇出来了。 已经嚇得面无人色,嘴唇发麻。天儿已经冷了,可刘杏头上细细密密的冒出了冷汗。 原来是这个死丫头把她给告了?她现在都已经被打成坏分子了,还想怎么样?这死丫头想赶尽杀绝? 好歹毒的丧门星,她可是她娘,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乾乾乾乾啥?找我干啥?”刘杏眼里满是惊慌,大脑一片混沌。她周围方圆十米没人,这更让她心慌。 『我要坐大牢了』这句话不停的在脑子里反覆刷屏。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有男人和儿子的,她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男人程跃进和两个儿子,希望程跃进和两个儿子能站出来给她撑腰。 可让她绝望的是,程跃进和两个儿子跟程家人躲的挺远,还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她。 刘杏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她身子发软扑通就坐在了地上,她嚇尿了。 程渺渺还火上浇油,“你可真废物,不就是见公安吗,还把你给嚇尿了。 拿出你当初往死里打我的勇气来面对公安吶!” 刘杏要晕。 人群里现在哄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別看程家现在已经被打成坏分子,但是程渺渺不停的折腾程家人,这让思想守旧的村民都觉得程渺渺做的太过了,简直就是倒反天罡。太不孝了。 还把公安带到了村子里要抓自己亲娘。这也太能折腾了,谁家有这样的孩子那真是祖坟冒黑烟。 所以看程渺渺的眼神都变了,程渺渺才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呢? 第59章刘杏花嚇尿了 方渐鸿见刘杏已经嚇得失禁了,口气缓和下来,“你叫刘杏?我们找你是要了解一些情况的。” 刘杏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是刘杏。 公安同志,我最近真没干什么坏事啊!我在家里也是被压迫的,一点地位都没有。 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还得看別人的脸色过日子。我……我真的很不容易啊!”刘杏的声音带著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觉得自己要是劳苦大眾的话,公安说不定会网开一面。 还有程家人对她的无情无义,男人和儿子对她的背叛,让她觉得她已经没有在乎的人了。 她接著哭诉,说程家人多么不是人,“我在程家,他们都不把我当人看。 有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还经常骂我。我也不敢反抗,只能受著。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刘杏越说越伤心,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 韦永富微微蹙著眉,怎么又是这个程家出了事,他这才来两天程家就出两回事,真是麻烦,“公安同志,我是新来的书记。 我想问问,这个刘杏到底犯了啥事?还有,程家现在被认定是坏分子,最近几天都在被管控,干活都有人看著,你们可別被有心人给误导了。” 方渐鸿,“你好,韦书记,事情是这样的。 你们村的程渺渺同志报案说刘杏牵扯到十四年前的一个案子,所以我们前来进行调查。” 原来是十四年前,十四年前刘杏到底干了什么让公安找上她。 不但村民们面面相覷,就连程家人也一脸的迷茫。 程跃进咬牙,“刘杏,你又干了啥连老子你都瞒著。无论你干了啥都是你自己乾的,別连累老子。” 自从被刘杏捶了一顿之后,程跃进感觉自己人生灰暗。 其实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打不过自己媳妇儿。这就让他英雄气短。 刘杏这娘们儿原来在他面前一直都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现在看来全他妈是装的。 看她那眼神闪烁心虚的样,心里一定有鬼的。 刘杏被程跃进吼的一哆嗦,“我,我没干啥呀,我能干啥?”脑子也在不断的思索她十四年前干了啥,都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她怎么会记得? 压根就没有往换孩子的上面想,因为程家没有人知道她们娘两个干的事儿。 这时候程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刘杏的身上,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徐小霞,哪怕徐小霞现在已经回来了,程家人也没有空问她去了哪里。都等著刘杏的解释。 方渐鸿,“十四年前你伙同你的母亲换了別人的孩子,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女儿程渺渺並不是你亲生的,而是你跟你的母亲换了別人家的孩子。 这件事你承认吗?” 轰轰轰,这消息仿佛一个炸弹在人群里炸开了。 人们现在已经不窃窃私语了,已经公开在討论了。 这消息也把程家人炸的人仰马翻。 刘杏一张黄脸现在惨白惨白的,额头上的汗冒的更多了,已经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她想起来了,因为时间太远,她已经把那段记忆尘封在心里深处,虐待程渺渺已经成了习惯。所以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还在別人家里。 她都快支撑不住了,到底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哪里经过这样千夫所指的场面? 她嘴张了又张,可惜嚇得发不出声音。 “刘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劝你说实话,也少受点罪。 就算你不说,到了你娘家也会真相大白。 我说呢,孙麦穗虐待我,你这个当娘的也帮著虐待自己的女儿,原来我不是你亲生的。 你可太缺德了,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可劲儿的磋磨。 別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全家最可恨的就是你。你也就是装可怜,实际上你就是隱藏在群眾中的阶级敌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我是什么来歷?我父母到底是谁? 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隱藏在敌人中的坏分子,一眼就被看出来了。让我们打倒刘杏,打倒坏分子。 小將们,你们表现的时候到了。”程渺渺挺直小身板站在刘杏的眼前振臂高呼。 一群孩子被叫小將,別提多精神了。然后刘杏单独被招呼了一顿石子儿雨。 刘杏狼狈的捂住头缩在地上。 刚才那些风言风语说程渺渺不孝的人,现在脸颊有点发烫。 这时候他们才想起来程家人是怎么对程渺渺的,是怎么把程渺渺虐待成『残疾』的。 刚才他们真是站著说话不嫌腰疼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刘杏匍匐在地,现在只剩下哭了。 方渐鸿,“刘杏,你先別慌。只要你把当初的事情交代清楚,好好配合我们,这样才能爭取宽大处理。” 然后他转过头对韦永富说,“韦书记,能不能给我一间安静的办公室,我要现场审讯做笔录。” 这事儿整的,一大早的全村的人都站在这儿看热闹,还生不生產了?韦永富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 他皱著眉头,扫视了一圈村民,“大家都散了吧,別围在这里影响公安同志办案。该干嘛干嘛去,等有了结果自然会通知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他又看向方渐鸿,“可以,我马上给安排。 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隨时找我。我也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儘快解决,让村子恢復往日的平静。”然后转身打开一间办公室给几个公安。 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员不少,至少程家人不能走。 程跃进是刘杏的枕边人,是孩子的父亲,难道他不知道吗? 还有孙麦穗和陈满仓,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虐待孩子,为什么?说不定也知道程渺渺不是程家的孩子。 还有许小霞这个证人就更不能走了。 等村民们散尽,留下了『枝招展』的程家人,让几个公安眼前一『亮』。 第60章我恨你你占了我闺女的位置 几个公安把刘杏带进了办公室。 刘杏双腿发软,嚇得根本就走不了,还是程渺渺和徐小霞把她拖进去的。把软成麵条的刘杏放凳子上。 程渺渺,“……”凳子啊!对不起,刘杏尿裤当了。 程渺渺和徐小霞站在旁边看审案子。 程渺渺倒是没觉得怎样,她从后世来的本身出身就高,世面见多了,所以这都是小场面。 徐小霞就不一样了。她心里话,审谁谁害怕,现在她作为旁观者来看刘杏感觉她比自个还废物。至少她没嚇尿裤子。 方渐鸿表情严肃地坐在刘杏对面,目光紧紧地盯著她。手指在办公桌上一下一下敲击,这让刘杏心里压力挺大。 她双手不停地绞著衣角低垂著头不敢抬头,那一声一声的敲击,让刘杏的心狂跳不止。 恐惧如潮水般將她淹没。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黑暗深渊,无尽的害怕让她几近崩溃。那一声声敲击如重锤,每一下都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这是办案人员的审讯手段,先给嫌疑人心理造成巨大的压力,使她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然后就会顺利,很快就会交代。 当然了,这么简单的手段只针对像刘杏这样心智不坚定的农村妇女。 遇上那些受过培训的特务,或者是心智坚定的人,敲几下桌面或者嚇唬几句是不好使的。 方渐鸿看差不多了,他两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刘杏,接下来你要如实回答我们提的问题。不得有任何的隱瞒或者虚假陈述。 不要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当然了,如果你撒谎会罪加一等。 我们也不会冤枉你,开始吧小李。”方渐鸿叫李公安记录。 刘杏身体微微一颤,“公……公安同志,我……我真不知道什么换孩子的事啊!” 方渐鸿眼神猛然锐利,“刘杏,你不要抱有侥倖心理。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现在就看你的態度了。 十四年前,你和你娘到底有没有换孩子?你再重新说一遍。” 刘杏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吞吞吐吐,“我……我真的不记得了。都这么久了,我……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她心里打的主意就是咬死不承认,如果她承认了,不但自己倒霉,还得连累娘家。把娘家得罪了,那她以后就没有娘家了。 方渐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响亮,“刘杏!你要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换孩子是违法犯罪行为,如果你不配合调查,將会面临严重的法律后果。 现在,好好想想,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再负隅顽抗。 这件事我们是有证人的,並且证人已经举报你和你的母亲共同做的。 如果你不承认,我们可以去找你母亲来確认这件事,到时候你可就没有坦白从宽的机会了。” 刘杏被这一声拍桌声嚇得身子一哆嗦,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她知道公安说的是事实,如果真的去找她娘,按她娘的那尿性,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头上,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到时候蹲大牢的就是自己。 刘杏现在的脑子已经嚇得都不转了,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看来自己只有坦白从宽这条路了,“我,我说,我坦白。这件事真不赖我。 十四年前……我娘……就……就把孩子换了……我当时也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我,我啥都听我娘的。” 公安人员继续追问:“换孩子的具体过程?和谁换的?为什么要换?” 刘杏抽泣著说,“我娘找了一户人家,说他们家条件好,孩子换过去能过上好日子。 她就趁著两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把孩子换了。 我当时也是听我娘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公安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听了我娘的话。我现在后悔死了,別抓我,別枪毙我。呜呜呜呜……” 方渐鸿,“继续回答我的问题,把你的孩子换到谁家?” 刘杏努力止住哭声摇摇头,“我苦命的闺女,也不知道被我娘抱到谁家里去了。 我后来问我娘,我娘还骂我,说不让我问,就等孩子长大了享福,我想我闺女啊!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呜呜呜呜……” 看来刘杏是真的不知道了,突破口就在她娘家那一边。 程渺渺眯著眼,“刘杏,你也是当娘的,既然你那么在乎自己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虐待別人的孩子?毕竟我是无辜的。” 刘杏听程渺渺这么一问就来劲儿了,猛然抬起头仇恨的看著程渺渺“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哪来的脸? 要不是跟你交换,我能跟我闺女这么多年不能相见? 一看见你,我就,我就想我的孩子在別人家里是不是这也这样吃苦受罪,是不是每天吃不饱穿不暖也被打。 他们都对我孩子这样了,我凭什么对他们的孩子好?我恨你,你占了我闺女的位置。我对你不好就算给我闺女出气了。” 程渺渺,“……” 眾人,“……” 这他妈是什么歪理?敢情你还是受害者了?全凭自己想像来虐待別人的孩子。 对於这种没文化又不讲道理的泼妇,跟她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因为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以说刘杏这样的心理是一种病態心理。而且脑子像不正常似的。 反正程渺渺是一心要把她们母女扔进大牢里,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来的路上跟方警官諮询了一下,像她们这样的犯罪性质,大概能判个五年以上。 够了,只要留了案底,刘杏和她娘蹲了大牢,她们家几代都受牵连,可以说是祸及满门了。什么当干部,上学,当兵,当工人,都受影响,因为政治面貌不过关。 刘杏的审问到此为止。 程家人那边被留在办公室外边,刘杏生问完了放了出来,把程跃进喊了进去。 陈跃进別看他人高马大的。到这时候比谁都怂,还不如刘杏呢,进去扑通就跪了,“公安同志啊!事儿都是那娘们自己办的,跟我可没关係,我可是啥都不知道。 要抓就抓她,千万別抓我,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干过什么坏事儿。” 第61章 求你给我闭嘴吧! 站在旁边的程渺渺和徐小霞齐齐翻白眼儿,打程渺渺的时候像凶神恶煞似的毫不手软。 一个多月以前还把人踹进医院呢,还好意思说自己老实巴交?他们都快不认识啥叫老实巴交了。 程跃进审完了,又把孙麦穗和程满仓叫了进去,过了几分钟也出来了。 经过审讯判断,程家人除了刘杏和徐小霞还真的没別人知道当初换孩子的事。 孙麦穗小声嗶嗶,“老头子,看见没?那死逼崽子根本就不是咱家的血脉,怪不得长一身的反骨。 咱们那样对她就没错,吃了咱们家十五年的粮食,白白养她了。” “你给我闭嘴吧,傻了吧唧的玩意。”程满仓恼怒的低吼了一声。 这个缺心眼儿的东西,没听程渺渺的亲爹娘家里是有来头的吗? 丧门星要是找到了亲生父母,他们这么多年虐待人家孩子,人家能放过自家? 缺心眼儿的孙麦穗也突然想到了这个,她訕訕的闭了嘴。心里倒是越来越发慌。 她不断回想这些年对程渺渺的种种不好,越想越胆战心惊。万一程渺渺亲爹妈是啥了不起的大官儿,她会不会被枪毙啊!? 都怪刘杏这个丧门星和她娘那个搅屎棍儿。 她突然眼睛一亮,聪明劲儿又来了,“公安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家做主。 我们家的亲孙女被刘杏母女俩弄哪去了?请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找回我们的亲孙女啊! 我的天吶!那可是我们程家的血脉,程家的亲骨肉啊!可心疼死我了。”孙麦穗一边拍大腿,一边哭哭啼啼。 就连程家人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眼皮突突突的跳,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丟人现眼的孙麦穗被程老头扯著脖领子给拎回去了,“求你给我闭嘴吧!”自己都干了啥没逼数吗? 原来不知道程渺渺是自己家亲生的时候,你不也虐待她。 现在又表演祖孙情深是闹哪样?怕丧门星忘了被虐待的事儿,你现在提醒她让公安带走程家人是吧?这个蠢货。 “公安同志,还有没有我们家事了?没有我们就去劳动了,可不能耽误生產。”程满仓想快点带著人走,再待下去不知道还要扯出什么么蛾子呢。 “老三媳妇儿,你跟我们一起去上工。”程满仓故作慈祥的对徐小霞说。 公安在,他不能发作,等回家了让老三狠狠收拾这个娘们。 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啊,那胆子晒乾了个个比倭瓜都大。一个在十四年前钱请算命的胡说八道,另外一个竟敢跟娘家合伙换了他们程家的血脉。好,很好。 娶妻娶贤,娶了这两个丧门星之后程家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要不是刘杏换孩子,要不是徐小霞这个搅家精,要不是一身反骨的程渺渺,他们程家何至於此啊? 方渐鸿,“老同志,徐小霞是我们的重要证人,她还不能跟你们走。” 程胜利阴沉沉的看了一眼徐小霞,挑起粪筐转身走了。 徐小霞被他那一眼看的一激灵。心里不断的在翻个儿,她小声的跟程渺渺说,“渺渺,我害怕,今天跑出去,回家还不一定怎么收拾我呢。程胜利那个狗娘养的,肯定会打我。 看在我给你作证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程渺渺翻了一个白眼儿,“你坑我的帐现在还没扯平呢,还要欠?” 徐小霞就差举手发毒誓了,她低声央求,“只要我离了婚,每个月我都会主动的督促家里人按时把你的『伤残补助』送给你。 我发誓,绝对不会耽误一天。保证他们不赖帐,也不让你操一点心,你看这样行不?” 程渺渺摸摸下巴,“行,这个可以有。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徐小霞点头如捣蒜,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指望,只能指望程渺渺,“我保证我保证。” 程渺渺觉得这样也行,帮徐小霞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她也怕徐家反悔拖欠她的『伤残补助』。 有一个內应也好,她不怕徐小霞耍赖不办事儿,她手里那几张单子隨时都能把徐小霞给送进去。 想到这儿,程渺渺从上衣口袋里把那几张纸掏了出来,在徐小霞眼前晃了晃。 徐小霞点点头,“明白明白。”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么省事儿。不用说,徐小霞就知道她被威胁了。 『绿绿』的程家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杏现在哭都找不著调,她就怕得罪娘家,现在要被公安带著去揭发自己亲娘,她哥和她弟会不会打死她? 不去不行,公安比自家兄弟还可怕。人家也没打骂,但就是让她怕的不行。 刘杏哭唧唧的坐著公安的自行车走了。 程渺渺早就把车还给了看热闹的黄二狗,黄二狗还对著她竖起大拇指表示程渺渺真行。 这一折腾快到中午了,公安把三个大小女人带回了派出所,准备吃完中饭再去刘家湾。 刘杏的娘家住在刘家湾。因为刘家湾的刘姓比较多,所以村子就以刘姓命名。 程渺渺三人在派出所混上了一顿免费的工作餐。 一顿免费的饭,让徐小霞对派出所的惧怕少了不少,还感觉公安也挺好的,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嚇人不讲理。 吃完中饭,三个公安又带上三个女人骑著自行车去刘家湾。 刘家湾比较远,在程渺渺屁股被顛了八瓣儿的时候,终於到了刘杏的娘家。 村子不大,跟靠山屯一样,那就是穷。不过这个时期放眼看,都穷。 就连城里吃公粮的都勒紧裤腰带,就別说农村了。 刘杏给指路,自行车直奔刘杏家。 刘杏娘家也是低矮的土坯房,院子还没程家大。 刘杏战战兢兢的下了车,她朝篱笆院儿里看了看,静悄悄的没个动静儿,“家里人可能都下地了。” 方渐鸿,“你直接带我们去大队部。” 他们是公安,是正规部门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像程渺渺跟黄二狗临时组建的班子似的,可以到田间地头上去『直接工作』。 人公安必须要通过刘家湾大队的组织。 刘杏只能带著一眾人去了大队部。 第62章如果她是冤枉的,我给她道歉 大队部没人,大概都在地里。 方渐鸿让一个小公安去喊人,等了二十多分钟后跑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头,戴著蓝色的帽子,帽檐边儿都破的翻卷了。披著个外套,一跑两只袖子呼噠呼噠的在风中拍打,外套里面白色的褂子已经发黄,腰间还掛著菸袋锅。 程渺渺在电视上看的老片子里,大队干部就是这个形象。 “几位同志,我,我是刘家湾大队的支书。”老支书跑得气喘吁吁。 方渐鸿笑著迎上去握住老支书的手,“您好,我是镇里派出所的,我姓方,到刘家湾来是因为有一件案子牵扯到刘家湾的社员。” 老支书心里直翻个,“方同志,是什么案子,牵扯到谁了?” 老头也懵的很,心里把大队的这些社员在心里给排查了一遍。最近农忙,不给假也不开介绍信,天天早上点名,没发现有谁跑出村子啊! “咦,这不是杏吗?你咋回来了?”老支书发现躲在后面的刘杏。还有一个孩子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老支书看看这组合,眼里都是狐疑。 刘杏嘴里发苦,“老支书,我,我们是来找我娘的。” “啊!你是跟几位同志一起来的?”刘家的谁犯事儿了?“几位同志,那进办公室谈,小陈,给几位同志烧点儿热水。” 老支书把方渐鸿等人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程渺渺观察著办公室,不像靠山屯的办公室,倒像是老乡的家,因为有一铺大炕。 “几位同志不要客气,隨便坐,来来来,上炕。”老支书把人往炕上让。 几个公安经常出勤,各种环境那是见惯了的,跟老爷子寒暄客气几句也入乡隨俗。 那跟著老支书来的三个男人是大队长,副队长还有那个给烧水的是大队联防队陈队长。 几个男人没地方坐就蹲地上了。 方渐鸿给一人发了一根烟。老支书把烟夹到耳朵上,“方同志,是不是案子跟刘家有关係?” 方渐鸿点点头,“是。”然后他指了指坐在炕沿边儿上的程渺渺,“这是刘杏的养女,十四年前刘杏伙同她娘给调换了,具体调换了谁家的孩子刘杏並不知道。 现在我们找刘杏她娘来核实一下情况,她把谁家的孩子给换了。” 蹲在地上的一个男人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男人的脸涨得通红也打断了方渐鸿。 那男人一张脸憋的通红眼泪汪汪,好不容易止住了,“不能吧?我姑怎么可能干那样的事儿,她图啥? 二表姐,这些人是你带来的?我看你脑子是让驴给踢了,平白无故的就冤枉自己的娘,你还有没有良心?”这男人三十多岁怒目横眉的盯著刘杏。 方渐鸿蹙眉看向老支书,“这位同志是……” 老支书一拍炕席,“嚷嚷个啥嚷嚷个啥?人家不说了吗,是在调查,人家又没有说一定是你大姑乾的。 给我老实蹲著,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要是没干,谁还能硬往她头上扣屎盆子? 那个,方同志,这是我们大队的副队长郑有志,是杏她舅家的儿子。你可千万別见怪,他这是关心则乱。” 郑有志被老支书呲噠,不服气的蹲在地上把头转到一边抽闷烟。这不扯淡吗?他大姑咋可能干这事儿? 刘杏脑袋低的都快钻进裤襠里了,她娘之所以能在村里这么豪横,是因为娘家就是同村的。確切的说,她爹家和她娘家都是刘家湾的。 她得罪了娘家,等於连舅家也得罪了,以后她可咋办呢? 不得不说,她担心的有点儿多,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是肯定要坐牢的,根本就不用愁以后住在哪儿好伐! 她心虚的连目光都不敢跟这个表弟对视。 事实上人家压根看不上她,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她这个表弟看见她了,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老支书听方渐鸿说的话,已经不知道什么反应了。他看向程渺渺,“就是这个孩子?” 程渺渺朝老支书咧嘴一笑,“老同志,就是我,全公社最苦命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靠山屯程家的事情。 对,我就是那个被刘杏和她娘从小换掉的孩子,还是程家三房找算命的坑害我十五年的那个程渺渺。 老支书,请你帮帮我,我要找到我的父母。我想知道我是谁,我不能连个根都没有。”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小年纪的张嘴就胡咧咧。 我跟你说,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陷。”蹲在地上的郑有志不干了。 不是他跟自己这个姑关係有多好,问题是他们是亲戚,而且是近亲,打断了骨头连著筋。 如果真是他姑犯了事儿的话,是要进去的,那他们家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自己家里还有没结婚的儿女,这坏名声要是传了出去,婚事岂不是被影响? 还没等方建设说话呢,程渺渺小脸儿一下就冷了下来,“这位同志请你严肃点,我们要是没有证据吃饱了撑的跑到你们这来? 刘杏,还有我这个三婶,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证,不是你说没干就没干的。 老支书,你们大队的干部都是这么衝动的吗?不可取啊! 连我这个一天学都没上的孩子都知道,调查一件事情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何况我们现在实打实的有证据在手。 老支书去叫人吧,咱们今天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搞清楚,如果她是冤枉的,我给她道歉。” 第63章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哈!就算扎死你也活该 郑有志不屑的嘁了一声,“好,我现在就去喊我大姑,刚才的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如果我大姑是冤枉的,你要当眾向我大姑道歉。” 这话说的,在场的人都蹙眉,好歹快四十的人了,还是个长辈,怎么这么毛躁不稳重,还跟一个孩子这么一般见识。 老支书看著郑有志的目光里带著失望,这人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因为郑有志给他的印象是,勤劳肯干,朴实稳重还认真。看来是他眼瞎看走了眼,对他的评价太高了。 他掩住眼里复杂的情绪,“那你就去吧,快去快回。” 郑有志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杏和程渺渺转身出去了。 程渺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就这样的也配当村干部,谁提拔的?眼瞎啊!?” 老支书,“……咳咳。” 程渺渺,“……”懂了。 话说郑有志憋著一肚子气出了办公室。 没看出来啊,刘杏还有这种胆量,竟然把公安引到村子里来审问自己的娘,真是胆子肥了。 心里倒是不怀疑自己的大姑。 因为他这个副队长,刘杏的娘家多少也沾了点光,毕竟家里有亲戚当官,那分活计也是轻鬆的。 刘杏她娘郑春妮儿,今天分在几个能干的一天能拿十个工分的组里,其实就是她在占人家便宜。 自己磨洋工,活都別人干了,跟个吸血的蚂蝗似的。別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计分员也是他们沾亲带故的,要是得罪了,每天审核劳动工分的时候就给减分。 郑有志来的时候就见他大姑坐在地头上,手里抓著草帽给自己扇风。 对於这种偷懒的行为,郑有志视若无睹,因为司空见惯了。 他好歹是个副队长,要是家里人占不到一点便宜,那还当什么官? 郑有志深一脚浅一脚的朝郑春妮走过去,“大姑,找你有事儿。” 郑春妮儿扬起脸,看自家大侄子脸色不好看,“啥事啊?来来来,坐下歇一会儿。大队里又不止你一个干部,你说你操那么多心干啥?累不累呀!” 郑有志一屁股坐下,“大姑,我二表姐回来了,还带了好几个警察。 你说荒不荒唐?竟然说我杏表姐的孩子不是亲生的,是当年你跟人换的。 简直笑死人了,这也有人信?大姑,你说这不扯淡吗?你换人家孩子干啥?有啥好处哇……”郑有志嘚不嘚的发泄著心中的不满。 嘚吧半天他大姑也没反应,他侧过头看向他大姑,发现他大姑面无人色。 是的,郑春妮儿现在已经嚇得魂飞天外了。 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自己知道啊!没想到都十几年了还东窗事发。 她突然抓住大侄子的胳膊,“有有有志啊!你你要救救大姑啊!” 那颤抖的声音,让郑有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大姑,你,你不会真的那么干了吧!?” 郑春妮儿整个人垮了下来,“我,还真就那么干了,现在咋整啊?大志啊,我不想蹲大狱,你得救救大姑。” 郑有志一闭眼,“大姑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儿呢?我能咋帮你,我现在心也乱得很,现在好几个公安就在支书办公室里堵著呢? 要不咱们去交代吧!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了。 毕竟那孩子是我二表姐养大的,生恩不及养恩大,她还能告你这个姥姥?” “那,那要是万一呢?我可知道程家对那孩子一点都不好,还有你二表姐对那孩子也不好,人家能不恨? 你还不知道程家的事儿吧?好傢伙,这丫头可能折腾了,老程家现在都快家破人亡了。” 要不然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到十四年前的事儿。 就是因为程家发生的事情是程渺渺折腾的,所以她大侄子一提,她就知道十四年前的事儿暴露了。 “我还是那句话,生恩不及养恩大,再咋滴她也是我姐养大的,她要是不怕別人戳脊梁骨,那她就告你。” 郑春妮,“……”这话说的,谁敢赌啊!? 郑有志催促他大姑赶快去面对现实,郑春妮儿害怕不敢去,瘫在地上隨便怎么拉她就不起来。 “哟呵,郑大队长,我等著你回去我给你道歉呢。 我这左等你你不回来,右等你你不回来,我就主动跑过来给你道歉了。 咋滴?看这意思真相大白了?你不会输不起吧?还有你这个死老婆子,不会是想逃跑吧?”討厌的声音响起让拉扯的姑侄二人身子一僵。 二人齐齐回头,就见程渺渺背著小手,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笑嘻嘻的看著他们。 郑春妮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爬起来扑向程渺渺,“渺渺啊!我可是你姥啊!你可不能没有良心。 虽然我换了你,但是你这不也平安长大了吗?你娘虽然对你有点那啥,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趁著现在事儿还没扩大,你赶快把公安打发走吧!这要是把事闹大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不远处已经有人看到这边在拉拉扯扯,好多人已经放下工具往这边瞧了。 程渺渺甩开她,“老东西,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要是你不把我给换了,我待在父母的身边享尽荣华富贵,想尽父母的疼爱。用得著在程家当牛做马被他们打成残疾?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我奉劝你不要抵抗,赶快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爭取宽大处理。 再赋予顽抗罪加一等,本来判五年,说不定判你十五年。 我要是再加把劲儿,把我在程家的那些遭遇再告一遍,恭喜你,说不定直接就枪毙你这个老东西。”程渺渺说话的声音非常大,基本上是喊出来的。特別是枪毙两个字儿。 不远处的人听见了,他们放下工具朝这边聚拢而来。 郑有志走了之后,程渺渺后脚就说自己要上茅房,紧跟著就出来了。 她遥遥的跟在他后边,直到他跟郑春妮拉扯,这两人拉扯注意力太集中,以至於程渺渺已经走到他们旁边都没有注意到。 程渺渺就是故意来的。 这些事不让大伙知道怎么行?她必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裹挟群眾,让郑春妮接受人民的审判,让郑家和刘家都遗臭万年。 “大家快来看呢!这个刘家的老婆子就是个人贩子,大傢伙有没有丟孩子的?说不定就是这老婆子把孩子给卖了。”程渺渺一手叉著腰,一手负於身后站在地头上高喊。 郑有志目眥欲裂,“小逼崽子,你给我闭嘴。”上去就要抓程渺渺。 程渺渺小机灵鬼儿,怎么可能没有准备的就来捅这姑侄俩的菊呢!那必须有备而来呀! 身后的右手举起来,手里是一根棒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掏出来的。 郑有志一巴掌扇上去,程渺渺用棒子一挡。 “啊!”郑有志惨叫一声,快速的收回手,但那只手上已经像喷泉一样滋滋滋的冒血柱。 他仔细一看,手上好几个窟窿,因为他太使劲了,所以窟窿也比较深 。 程渺渺嘿嘿嘿!不枉她昨晚连夜在空间给自己做了这个武器,真好使。 空间外也能完成,但是没有这么完美,在空间里用精神力,想怎么整就怎么整,所以这个武器做的让她非常满意。 这武器就是一根方木棒子,关键在棒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钉子。这些钉子还是去程家抄家的时候得来的。 棒子不长,也就一尺多点儿,要抓捕罪犯没有防身的武器咋行? 程渺渺,“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哈!就算扎死你也活该。” 第64章郑春妮被抓 “出什么事了?啊?出什么事了?”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带著男男女女的跑过来。 看那著急关切的模样肯定是郑有志的谁。 果然,“儿子,我儿子受伤了。你敢伤了我儿子,我跟你拼命,给我抓住她。” 程渺渺,“公安叔叔,他们要打我。 刚才这个姓郑的要放他大姑逃跑,被我当场抓住,他还想杀人灭口。 我情急之下就正当防卫了。哪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包庇刘杏她娘逃跑的。” 公安来的正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办公室偷偷解决怎么行?必须要把他们的罪恶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们见见光。 郑有志和郑春妮傻眼,他们啥时候说逃跑了?压根就没有想过逃跑这个事。 因为这个年代只要出了村子就需要介绍信,没介绍信寸步难行,出了村就等於饿死。 六十年代粮食是最紧张的时候,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 只要郑春妮儿跑出村子,最后的下场还不如坐牢呢,所以这就是公安放心的地方,因为她根本就跑不掉。 程渺渺知道郑有志一时半刻不回去,公安那边肯定会著急,一定会过来找。这不,来的正是时候。 郑春妮儿她大嫂指著程渺渺,“公安同志你们管不管?这死丫头伤了我儿子的手,你看看把我儿子手扎的滋滋冒血。 赶快把她抓起来给她判大刑。” 程渺渺,“看把你豪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呢。 你有告状的时间不如先把你儿子手包扎一下,我看你疼儿子是假的。” 公安头疼,这丫头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谁先动的手?” 程渺渺一指郑有志,“他,他们还要掩护郑春妮,我出现了制止他就骂我小逼崽子还要掐死我。 好多在地里的同志们都看见了。咱就问,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队长的? 他包庇犯罪分子不算,还要灭了我这个受害人,思想觉悟不行啊! 同志们,父老乡亲们,你们想要这样的副队长吗?別怕,畅所欲言。 大领导都说了,要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要敢於揭发,敢於跟恶势力作斗爭。” 当然不满了,很多人都被郑家人欺负过,就因为刘杏的娘家和郑家都在一个村子,这个势力不小,再加上郑有志当了副队长。 虽然没到欺男霸女的程度,但是待遇不均得罪不少人,早就引起民愤了。 人群里轰轰轰的就开始议论起来,然后远处还有很多人往这边聚拢,都打听出了什么事儿。 郑有志刚才已经去包扎手了,他倒是不想走,但血止不住一直在冒。 公安,“郑春妮跟我走吧!” 郑春妮,“大哥,大嫂。老头子,我,我……”平时豪横的母老虎在公安面前也变成猫了,她害怕,但比她闺女强,倒是没尿裤襠。 刘老头,“別怕,我就不信了,咱白的能变成黑的。 走,都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人家都欺负上门了,咱刘家湾人是隨便让人欺负的?” 程渺渺,“对,白的確实变不成黑的,但它本来就是黑的呢? 大伙都跟我走,让你们看看这死老婆子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以后你们也要注意刘家人,万一家里面大姑娘小媳妇孩子丟了啥的,你们先找刘家人。” 程渺渺哪能让刘老头挑拨离间带节奏,要带节奏也是她来带,她来找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让刘家怡臭万年。 刘杏她爹气的瞪眼睛,“你个不孝的东西,我可是你姥爷。” 程渺渺,“老东西,我是你大爷。等一会儿真相大白的时候,你大爷我还是你大爷。 我本来是城里大官家的闺女,你家的死老婆子把我跟她闺女生的孩子换了,让你们家的孩子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让我在程家被刘杏虐待。 说你们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我不信刘杏她娘干的事你不知道,公安叔叔,他肯定也是共犯 ,把他也抓起来审问一下。 走,大伙都跟我走。”程渺渺棒子一挥,去追前面的公安和刘杏了。 大队干部现在都在大队部,地里也就几个小队长。 现在大伙都关心刘家这个事儿也没心思下地了,有的人不请假都往大队部跑。 小队长也管不住,然后也跟著去了,这样呼啦啦的都去大队吃瓜,还有的人往远处跑去喊人,特別是喊刘家的儿女。 郑春妮被公安带进了办公室,她一眼就看见了刘杏,二话不说,上去抓住刘杏的头髮就是一顿扇巴掌。 不是没人阻止,而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公安的眼前动手。 方渐鸿,“给我放手,小陈,给她戴上手銬。太不像话了,有公安在你还敢动手实在是囂张。” 郑春妮怕了,“我,我打的是我闺女。” 打的是自己生的闺女,关別人屁事啊?打自己的孩子也要戴手銬? 陈公安给她戴手銬的时候用擒拿手,把她两只手背到后面给銬上了。 郑春妮,“我,我不敢了,我就,就是一时想不开,我真不敢了。” 谁管你敢不敢?当眾打人,你当这些人都是瞎子?何况在公安面前。 郑春妮心里知道完了,刚才不应该衝动,就算她没犯错,但戴上了『手鐲』子,在大队这些人眼里那也是犯错误。以后她和家里人名声也要臭大街。后悔也晚了,她恶狠狠的看向刘杏。 刘杏瑟缩一下,她两边的脸已经红肿,头髮也被抓的乱糟糟。 从小就对郑春妮畏惧,这种畏惧已经扎根在骨子里 ,她现在都不敢跟郑春妮对视。 程渺渺这时候进来了,你说你进来就进来吧!还把办公室的门给四敞大开,怕別人看不见似的。 老支书想不惊动大队的人,给郑刘两家留点儿脸都不行。 问题是不都在地里干活呢吗?咋都跑这来了?老头风中凌乱,他哪知道,程渺渺特地去把人摇过来的。 第65章招供 闭了闭眼,老支书最终还是没赶人,“对了,有志呢?他不是去喊人的吗?” 程渺渺,“他刚才想协助刘杏她娘逃跑,被我当场抓获受了点伤。 我帮你们大队挖出了两个潜在的坏分子,不用谢谢我,锦旗啥的就算了吧! 能不能用我的功劳换刘家和郑有志一个应有的下场呢?我相信老支书您得眼光是雪亮的。” 老支书,“?”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发生了啥?“那个,先核实一下,要是,要是你这个事儿是事实,那绝对不能就这么,这么不了了之。” 这答覆有点儿含糊,但程渺渺又不是给大队几个干部看的,她是给外面的人民群眾看的。 眾人,“……” 现在的情况相当於公审了。 刘郑两家的人都赶来了,还有去包扎的郑有志。 他还恶狠狠的看程渺渺,特別是她的手,那根带钉子的棒子也不知道被这死丫头藏哪里了。 程渺渺隨他看,又看不坏。 姓陈的公安开始记录,方渐鸿,“名字。” 郑春妮低著头,“郑春妮儿。” 方渐鸿,“年纪。” 郑春妮,“五十九。” 方渐鸿,“我们接到报案,你在十四年前伙同你的女儿刘杏换了別人家的孩子。 程渺渺不是刘杏亲生的对吗?” 郑春妮,“胡,胡说,咋可能?谁报的案?我有毛病给刘杏这赔钱货换孩子?” 方渐鸿,“你女儿刘杏已经承认,还有,当时还有第三者在场。” 郑春妮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谁?那肯定是跟我有仇的污衊我。” 方渐鸿一指徐小霞,“认识她吗?” 郑春妮,“她,她不是程家的三儿媳妇吗?”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当初程家有人?不对啊!刘杏说都上工去了。 “她是程家三儿媳妇儿,好像姓徐。” 方渐鸿,“徐小霞,你再敘述一遍当时看到的。” 徐小霞心里怦怦的跳,她算是得罪一圈儿人啦。“当时……” 她开始敘述,没添油加醋也一点儿没落下。 郑春妮儿双手被銬在背后也擦不了汗,凉颼颼的天她满脸是汗,汗水已经淌进眼睛里,把眼睛沙的生疼,后背已经湿透。 她脑子在不停的转,就想该怎么辩解。刘杏招了,这是要自己这个当娘的都扛下来?这个不孝女。 大伙看她沉默,都开始议论。 刘郑两家的人还以为她是冤枉的,刚才这些人还擼胳膊挽袖子的,就等含冤昭雪大闹一场了,现在郑春妮的表现一看就是心虚。 哄哄哄,吃瓜群眾还有啥不明白的,刚才还嘴硬的人现在像个锯嘴葫芦。 “郑春妮是咱们村最出名的接生婆,她能干出这事儿我是信的。” “我也信,这老婆娘心可贪了,接生一个孩子不给个两斤鸡蛋,两块钱就不给接生。” “谁让她手艺好接生的好呢。不找她万一大人孩子有个啥危险的,后悔都来不及。” “我呸,她好个屁。她接生的那些大肚子,一尸两命的还少吗?” “嗯吶!心可黑了,刘家人仗著郑春妮有这个手艺,大伙都得求他家,你看把刘家人给得瑟的。 这回不用得瑟了,要进去了。” 程渺渺,“……”原来郑春妮是接生婆呀,怪不得能隨便换孩子,这是利用工作之便吶! 前世就看过新闻,有妇產科的大夫利用工作之便转卖新生儿,然后跟孩子的家人说孩子死了。 也不知道这个郑老婆子有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等一会儿她得提醒公安同志要深挖狠挖。 方渐鸿一拍桌子,“回答问题,你这样不回答是等於默认了吗?” 郑春妮还是不说话,刑,太刑了,比刘杏骨头硬多了。 程渺渺举手,“公安叔叔我有话说。” 方渐鸿看向她,“你说。” 程渺渺,“徐晓霞说了,当时她们换孩子的时候,一个上午就换好了,这说明距离不远。 再查一下我出生的那一年附近几个村子有谁家生孩子,而且是女孩儿的。 毕竟这个孩子的父母出身不凡,这样一排查就排查出来了,不用问她。 她现在不回答也好,那就是抗拒从严了。 我就是想问,她这样的抗拒態度是不是罪加一等?如果查明真相,她这样罪加一等的用不用枪毙?” 方渐鸿心领神会,一张脸越发严肃了,“我们的宗旨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像她这种,如果查出来情节严重的有可能是会枪决的。” 『哧溜』,郑春妮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嘴唇哆嗦的像装了小马达似的一样快,“我我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了。过后我也害怕,我也后悔来著。 你说我又占不上啥好处,必要啊!” 方渐鸿跟程渺渺对视一眼,这是要招供了。 程渺渺就知道,说啥都不如说枪毙。只要怕死,她就得招,对付没见过世面的这些老娘们特別好使。 郑春妮,“程渺渺就是我们刘家湾的孩子。” 哄,哄哄哄,一语惊起千层浪。刘家湾大队的社员们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看热闹是看热闹,但一下子轮到自己身上那就受不了了,特別是家里的孩子丟了或是没有了的人家,眼珠子都红了。 哪怕是一个赔钱货,那也是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想怎么处理是自己的事,轮不到她郑婆子处理。 一时间,家里有十三四岁闺女的人家,都开始怀疑自己家那个闺女是自己亲生的吗? 程渺渺也愣了,是她猜错了吗? 不对啊!既然她是农村的孩子,郑婆子图什么?当初她可跟刘杏说了,把她的孩子换走,以后让她吃香的喝辣的。 方渐鸿又是一拍桌子,这下拍的非常响,“郑春妮你敢撒谎?” 郑春妮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没撒谎。程渺渺是我们村肖家的孩子。 当年肖家的大闺女在咱们村生的孩子。 我跟肖家的不对付,全村人都知道。 她来求我,她跪下来求我,后来我见她给的多我就答应了。 我闺女刘杏头一天生的孩子,我跟肖家的以前有仇,我一寻思这不是报仇的机会就来了,然后我就把她们的孩子给换了。” 方渐鸿沉思,“……还是说不通,时间对不上。 靠山屯跟刘家湾离这么远,你怎么可能一个上午走个来回?” 第66章肖家(一) 吃瓜的人群中一对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女对视一眼,齐齐变了脸色。 女的拉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小姑娘拉著另外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拨开人群跑出去了。 这边方渐鸿质疑时间对不上,因为靠山屯离刘家湾挺远。他们今天来的时候还是从镇子上来的,並且还是骑车来的,那还用了两个小时。 要是从靠山屯步行到刘家湾一天能走个来回就不错了。 郑春妮哭了,“我没撒谎,我,我进山了,从山上走近吶!” “臥艹,这死老太太不怕死啊!为了报復人肖大娘竟然连山路都敢走了,也不怕被虎狼给吃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万年。命可真大。” 方渐鸿恍然,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孩子,我家的孩子在哪?我家孩子……”这时候人群外传来颤颤巍巍急切的声音。 “快让开,肖大娘来了。”人群分开,两个小姑娘扶著一个六十左右的老太太脚步蹣跚的走来。 老太太头髮白,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漂亮的大美人。 只是这老太太双眼没有聚焦,两只手向前伸著,是个眼盲的老太太。 程渺渺有些呆了,原因无他,她的容貌跟老太太很像。 不光是她,別人也看出来了,都不用找证据,一看就是有血缘关係。 老太太一双无神的眼睛不停的在淌著眼泪,“孩子在哪?在哪?” 程渺渺坐不住了,这就是原主的姥姥?在不知道人家態度之前她不能无动於衷 ,急忙上前扶住老太太。 方渐鸿也站起来“大娘,別著急,孩子就在你手里。 郑春妮,你再確认一下,程渺渺是不是肖大娘的大女儿亲生的?我们会再確认,要是你撒谎谁都救不了你。” 郑春妮颓废的点点头,“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肖大娘听见郑春妮的声音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她抓著程渺渺的手,抓的很紧就怕孩子又不见了,程渺渺感觉老人的手在颤抖。 “郑春妮,你恨我朝我来,要杀要剐朝我来。”老太太很有教养的样子,不会跟农村泼妇那样满嘴脏话的骂,但是看得出来老太太是愤怒的,一句话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出来的。 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导致郑春妮这么报復。 就刘家人都不知道,只有郑春妮的大哥大嫂脸色变的难看。 肖大娘由於太激动,手抖的更厉害了,她颤颤巍巍的用另一只手抚上程渺渺的手,“孩子,是姥姥连累了你啊!呜呜呜呜……都是我连累了你呀……” 程渺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好,她没有手绢儿,只能抬起袖子给老人擦擦眼泪,“姥姥,好事多磨,时隔十四年咱们娘俩还能相聚,这说明咱们的缘分断不了。 您放心,我不会放过害咱们的坏人,一定给您出气。” “渺渺,我是你舅舅,这是你舅母,还有,这是你两个表妹。”前面在人群里叫两个女儿回去找老太太的夫妻也上前。 肖舅舅长得高大威武相貌堂堂,从五官上看就是正派人,气质上还有点像当兵的。 长相秀美的舅母也红著眼眶,“渺渺,你受苦了。说得对,好事多磨,你的好日子就从今天开始了。” 程渺渺,“……”別说,你还真別说,难道是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自从穿过来这俩个月她净遇上极品了,好人没碰到几个还有点不太习惯了。“舅舅好,舅母好,两个表妹好。” “哎!” “哎!”肖晨朗跟肖舅母齐齐点头。 方渐鸿,“那个,还有疑点,我们把疑点搞清楚。” 肖家人跟程渺渺短暂相认之后站在一边儿,郑春妮心彻底沉下去。 她依然低著头,刘家人都攥著拳头紧张的不行。 郑春妮乾的这个事儿全家都不知道,刘老头这个几十年的枕边人都瞒著,这让刘老头很是没脸。刚才有多理直气壮现在脸就有多疼。 刘老头蹲在地上抱著脑袋,老了老了,老伴儿要进去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方渐鸿,“郑春妮,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到的,说,你是怎么伙同別人换的孩子?” 郑春妮把头垂的更低了,因为这个事她一个人干不了。 但她不想说,有自己一个人扛著就够了,何必再牵连一个人进去。 刘老头急了,他大吼,“你倒是说啊!你真想被枪毙?丟死个人了。” 郑春妮扭过头看向刘老头,她真不能说,说了也是多连累一个,何必呢,就她自己扛了吧? “呵呵!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对我你就又打又骂,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但桃就是你的心尖子,要是我猜的没错,跟你合伙的是三妹吧!?”刘杏伤心的看著她娘,脸上的神色复杂,有失望,有伤心难过,有不甘和怨恨。 刘桃?又一个嫌疑人出现了。 听到刘杏提到刘桃,郑春妮眼神立刻就变得狠厉,“我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坏痞子窝囊废,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还乱攀咬人。 公安同志,別听她的,她从小就是个撒谎精。” 刘杏讽刺一笑,“看来被我说中了。 公安同志,我三妹叫刘桃,那,就在外面看著呢。 快看,她要跑,赶快抓住她。”刘杏朝外面看去,大伙也隨著她的目光朝外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要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做贼心虚唄! 刘桃心慌意乱又慌不择路就没跑好。脚下一绊,一个大马趴就趴在了地上,被两个公安给提起来拎进了办公室。 郑春妮,“你们干啥,抓我老闺女干啥?事儿是我乾的,我都承认了,你们还想咋滴?想屈打成招哇!我滴老天,没有天理了……” 到底是干了几十年接生的,见过一点儿世面,至少在这种场合下,没有像孙麦穗一样嚇晕过去,还能干嚎几声呢。 刘桃是刘家三闺女,已经离婚好几年了。 自从离婚后就住在娘家,这也是刘杏最妒忌的地方。她要是离婚,娘家是绝对不会收留她的,但三妹离婚爹娘就养著。 第67章肖家(二) 方渐鸿,“刘桃,你是怎么伙同你娘把肖家的孩子换了的。如实回答,要是有一点隱瞒从重处理。” 刘桃一个哆嗦,她可扛不住嚇,没费事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我,我也是被逼的,是我娘叫我乾的。 我那时候还没出嫁,她叫我干啥我就得干啥,我也做不了主啊!” 『嗤』,刘杏的笑声带著讽刺。 郑春妮一闭眼,失望,她太失望了。 从小她就偏心这个老闺女,连儿子都比不上,因为这个闺女嘴甜会哄她开心。 这就是她疼爱的孩子,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的就把她推了出去,把自己摘乾净,报应啊! 方渐鸿,“仔细说一下过程。” 刘桃,“娘,你別怪我。我是真的不敢说谎。 当年我十九岁,马上就要出嫁了。 那时候我二姐刘杏刚生孩子,就在她生孩子的第二天,肖大娘就找到我娘。 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吵起来。 后来我听我娘让肖大娘给她跪下,给她磕头,只要给她跪下磕头她就去给肖大娘闺女接生。 然后我就见肖大娘哭著跪下了,不停给我娘磕头。 我娘去了肖大娘家,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肖大娘的闺女生了一个女娃。 我当时不以为意,但我娘后来拉著我要我帮个忙,我说你要我帮什么忙。 我娘说,她要去我二姐家把我二姐的孩子抱回来跟肖家大闺女生的孩子换。 我当时嚇够呛,我还劝我娘来著,叫她別这么干,可我娘不但不听我的还拉著我一起。 我胆子小我害怕呀!但我更害怕我娘。 我娘去了我二姐家,回来的时候手里拎著一个篮子,篮子里是个小女娃,就是我二姐生的娃。 然后我娘带著我挎著篮子去了肖家。 肖大娘的儿子老早就去当兵了,家里就肖大娘一个。 肖大娘的眼睛不好,但那时候还能看见一点,不像现在眼睛彻底看不见。 当时我娘叫我引走肖大娘,我不会引,我娘就让我到灶房把灶房里的柴禾点著把她引走。我只能答应。 到了肖家,我娘跟肖大娘说她要看看產妇,万一大出血什么的,是会出人命的。 肖大娘还对我娘千恩万谢来著。 我娘挎著篮子进去了,肖大娘也跟著进去了,我娘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就去灶间把柴禾给点著,然后我就喊著火了,肖大娘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等我跟肖大娘把厨房里的那点火扑灭,我娘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跟肖大娘说她闺女没事,然后我娘挎著篮子就走。 那时候篮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肖大娘家的还是二姐家的我也不清楚了,这就是整个过程。 真的,主意不是我出的,我也没换孩子,我不过就是被我娘逼著去把肖大娘引走了而已。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都离婚了,已经够可怜了,呜呜呜……” 不管室內和室外都鸦雀无声。 对於郑春妮这个恶妇,大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反正没有好评就是的,都在心里琢磨著怎么骂她才合適。 这里也包括刘家和郑家自己人,郑春妮干的事传出去会影响他们两家的名声,以后嫁娶都不容易。 而且她凭一己之力祸害了两个女儿,知道的是她带著两个女儿乾的,但不知道的就说刘家门风不好,他们刘家的女人都坐大牢,这名声那不得顶风臭十里啊? 別说他们两家,就算刘家湾名声也被连累了。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郑春妮母女三人当场就被捕了。 刘家人哪里敢阻拦,这可是犯罪。也就只能哭哭啼啼的上演生离死別了。 至於母女三人到底要判多少年,那得过一段时间才知道。 刘杏哭著喊著不愿意走,还喊她是冤枉的,她是被连累的,她是无辜的。 確实,刘杏和刘桃在某些方面確实是被她们娘连累了,但谁让她们有这样一个娘呢?只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 三个人哭哭啼啼的被公安带走。 程渺渺和徐小霞留下了,程渺渺是因为要认亲。 人肖大娘一家不让孩子走,徐小霞是一个人不敢回去,回去了她不知道怎么交代怎么说,也怕程家人收拾她,她就等著跟程渺渺一起回去。 她可是帮了程渺渺的大忙,程渺渺必须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经过了这么多,徐小霞的灵魂得到了洗涤和升华。 她现在明白了,千万不能做坏事,也一定一定不能做亏心事,因为刘杏母女的反面教材就赤裸裸的摆在她的眼前。 以后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没蹲大牢那都是程渺渺高抬贵手,现在她別提多感谢程渺渺。 心里暗暗发誓,每个月一定从她娘家把程渺渺的『伤残补助』按时按点的给抠出来。报答程渺渺的高抬贵手之恩。 肖大娘一直抓著程渺渺的手不肯鬆开。哪怕程渺渺说跟她回家,她也不捨得放手,就这样娘两个拉著手回到了肖家。 程渺渺猜的没错,原来她舅舅肖晨朗真的是军人。而且肖姥姥说肖舅舅是今年春天转业的,转业没要工作,回家种地照顾亲娘。 程渺渺总觉得不对,老太太眼睛又不是头一天不好。刚才她从刘桃的敘述里知道了她出生那一年,姥姥的眼睛就已经不好了。 那时候舅舅怎么没有转业回家照顾母亲?为什么要十几年之后才回家照顾母亲呢?还有一个就是好好的工作不要回来种地,这也说不通。 她可听老太太说了,她舅舅已经是正团级干部,那转业回来少说也当个县长,差的也得当一个什么局长之类的,怎么能回家种地呢? 反正她就觉得怪怪的,但这是人家的事,她也不便过问。 徐小霞现在是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屁顛屁顛的跟在肖舅妈的身后去帮著做饭,空间就留给了人家祖孙三人。 老太太现在不哭了,我家渺渺长我家渺渺短的,问了程渺渺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程渺渺也没有隱瞒,把她在程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不是她不懂事非要惹老人伤心,这个事一个是瞒不住,还有一个她为什么要瞒? 原主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如果不说出来谁知道?谁又心疼? 她要的就是亲生父母的愧疚,姥姥家的人好不等於亲生父母好。 她得让他们知道,因为当初他们的疏忽造成了她程渺渺受了这么多罪的后果,她是受害者。 咱不说父母欠不欠咱啥,咱就说受了这么多的罪,你是不是心里有愧疚?如果她想进城的话,他们是不是得带她走不能把她扔在乡下? 一句话,那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太懂事了反而不被重视。 程渺渺:如果受委屈了,如果吃苦受罪了,如果做好事了,请大声说出来让別人都知道。(坏事就算了,打死都能不说。) 第68章 当年 程渺渺就特別好奇,到底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让郑春妮儿这么恨肖老太太。 肖老太太苦笑,也不太好意思说,但还是跟程渺渺说了当年的事。 其实这个事儿有点狗血。她跟郑春妮结怨还是在民国的时候,那时候她们还年轻,都是肖家的丫鬟。 就是丫鬟和少爷之间的爱恨情仇。肖老太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沈婉茹,是肖大少爷给取的名。 那时候肖家还是使奴唤婢的大户人家,郑春妮是肖家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而沈婉茹从小就跟在大少爷身边。她几岁就被卖进了肖家,自己娘家在哪早就不记得了。 等少爷大了,丫鬟也长得亭亭玉立,二人心中暗藏情愫。 肖家老太太要把身边的郑春妮送到大少爷房里做通房丫头,肖大少爷不愿意。 那时候开始接受新思想,肖大少爷反对男人三妻四妾,而且扬言要跟沈婉茹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个时期,有不少像他那样接受新思想的热血青年。 在大家族里,那肯定是不允许的,所以接受了新思想的肖大少爷就带著沈婉茹私奔了,沈婉如被带出肖家之后才知道她是被大少爷给拐走了。 郑春妮做梦都想当大少爷的房里人,自然是把沈婉如恨之入骨。 同样是丫头出身,同样是奴才,同样是自小进的肖家,她在老太太面前还是个得脸的。 凭什么大少爷就把沈婉如放在心尖上?而她是老太太名正言顺送给大少爷安排在房里的,大少爷对她却不屑一顾。 在她看来,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而沈婉如就是勾引大少爷的狐狸精下贱胚子。 肖家的男丁本来就少,大少爷这一私奔家里人都慌了。 而那时候的大少爷带著沈婉如参加了一些学校的组织,接受了一些新思想。 沈婉如本来就识字,是肖大少爷亲自教的,私奔后跟著大少爷进了学校之后也接受了新式教育。 沈婉如和肖家大少爷在师生的祝福下,在教堂举行了新式婚礼,正式结了婚,后来他们生了一双儿女。就是肖雅琴和肖晨朗。 失踪了多年的肖家大少爷终於被肖家人找到了,非要让大少爷回家。 那时候,肖家大少爷在学校里已经当了先生,沈婉如在家里带著一双儿女。 肖家大少爷说什么都不回去,后来还是肖家老爷太太亲自来的。 做父母的永远拗不过儿女,肖家老爷太太妥协了,承认了沈婉如这个儿媳妇儿。 还能怎么样?孙子孙女都有了,难道接受了孙女孙子,不要孩子他妈? 肖大少爷还坚持不回去,肖太太当场就给儿子跪下了,用孝道逼著儿子回家。 肖大少爷无奈,总不能让母亲一直给他跪吧!那他就畜生都不如了,只能带著妻儿回到了肖家。 沈婉如回到肖家之后摇身一变成了肖家的大少奶奶,而郑春妮还是那个伺候老太太的丫头。 后来不甘心的郑春妮因为爬大少爷的床没有成功,被赶出了肖家。 郑春妮恨肖家入骨,也恨沈婉如挡住了她的滔天富贵。 程渺渺的生母肖雅琴和舅舅萧晨朗都纷纷读了洋学堂接受了新思想,后来小日子侵~华/战爭爆发。 那时候肖家姐弟还小,肖家都是爱国人士,给国家捐粮捐钱捐弹药。 解放之前,小小年纪的肖晨朗就隨著那些热血青年瞒著父母参加了革命去当兵了。 而肖雅琴也嫁给了一个军人,也就是程渺渺的亲生父亲云睿渊。 解放以后打土豪分田地,肖家家產全部上交,因为在小日子侵-/华的时候肖家作出了巨大贡献,所以肖家有开明盛世的头衔。 所以在这场浩劫里肖家还算是平安无事,所谓的平安无事,就是搬到了原籍的乡下种地度日了。 萧大少爷在闹小日子的时候去世了,而肖家二房也因为战爭跟大房分散至今杳无音信。 但有一点非常不好,那就是这个肖家祖籍的地方也是郑春妮儿嫁的地方。真是冤家路窄。 这些年郑春妮没少折腾肖老太太,事事都要跟肖家作对。但她是村里唯一一个接生婆。 十四年前,云睿渊到处剿匪,根本就不能把肖雅琴带在身边。 而云家那边,云睿渊的爹娘看不上肖雅琴,说她出身不好。还准备隨时给程渺渺亲爹换个媳妇儿。 肖老太太就害怕自己的闺女被婆家给暗害了,坚持让闺女回娘家待產。 闺女是回来了,可千算万算,没想到郑春妮会把肖家的外孙女给换了。 肖雅琴当时有些难產,生程渺渺的时候真的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还差一点一命呜呼。 所以到第二天的时候,肖雅琴还是昏迷的,这就让郑春妮有了可乘之机。 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肖晨朗也愧疚的不行,他当时参军在几千里以外,根本就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母亲的眼睛不好是哭的,从他父亲去世那一天母亲就一直哭,硬是把眼睛哭坏了。 肖晨朗眼眸越来越深,郑春妮欠她姐和外甥女的,他都要变本加厉的討回来。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肖老太太没有聚焦的眼睛』看向』儿子,“晨朗,你明天就去镇上给你姐打电话,一定得把真相告诉你姐。 不能让你姐糊里糊涂的,虽然若兮那孩子乖巧懂事,但咱们不能委屈了自己家的血脉。 至於最后怎么处理这个事儿,等你姐姐姐夫来决定,毕竟他们是渺渺的亲生父母。” 肖晨朗点头,“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 程渺渺寻思著,她得问问亲爹妈家里什么情况,得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呀! 特別是真假千金的小说她看得多了。 说老实话,她对书里那些没有脑子的人设特別的不认同。也就是小说里面都是纸片人,大家也就看著一个爽。 但是现实里。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尔今她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而真假千金事件又发生了在自己的身上。 她突然很好奇,亲生父母会不会像小说里那些没脑子的父母对假千金关怀备至,而对亲生的视而不见,或者把心都骗到了胳肢窝。 程渺渺拉住老太太的手,“姥姥,您跟我说一下我爸妈那边的情况唄!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我,要是那边不想改变目前的状况,那我就不回去给他们添麻烦了。” 几句话说的老太太泪崩,心撕裂般的疼,她把程渺渺搂进怀里,“谁敢不认你?他们不认姥姥认,姥姥没啥能耐,他们要是不要你姥姥要。” 肖晨朗,“云家要是不认你,你以后就是舅舅的女儿。你有两个妹妹了,以后不会孤单。” 程渺渺:这才是正常人嘛!像程家那样的就是非人类。她还以为作者笔下的人物都他妈是极品呢,原来还有正常的。 目前看这个姥姥舅舅还行。 但还行也不行,她不想留在农村就想进城。因为她不想种地,不想受那个罪。 说不上躺平,但是上辈子锦衣玉食的她这辈子凭啥要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呢? 就当她现实好了,跟舅舅和姥姥生活她不可能不下地。 她目前的小身板儿还没养回来呢。她得上大城市找几个好中医去调理一下,这是在乡下办不到的。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要等明天肖晨朗给那边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再说。 第69章 老天爷,他们该怎么办? 肖老太太给程渺渺讲了一下云家那边的情况。 云家住在辽寧省城,瀋阳。 程渺渺的亲爸就是瀋阳的坐地户,跟她亲妈肖雅琴是一个学校的。 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就谈起了恋爱,后来程渺渺他爸云睿渊去当兵了,两个人一直书信来往。 云家因为肖雅琴的出身不愿意让云睿渊娶肖雅琴,但是云睿渊一意孤行娶了萧雅琴。 部队里面政审都过了,云家有什么理由去阻拦?所以云家老太太没拦得住儿子娶了一个资本家的闺女。 云家老太太生了三儿两女。云睿渊是老二,目前因伤转业到了地方,在某酒厂当副厂长。 老太太低声跟程渺渺说,“什么因伤转业? 其实就是你亲爸他妹子和他妈经常上部队去跟你妈闹。 有这样拖后腿的妈和妹子,你说你爸能干得下去吗?没办法,你爸就转业了。” 程渺渺嘴角一抽,刚才还想哪有那么多极品呢,现在就有了。不过没关係,她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极品。 把老太太那边的人科普完之后又科普了一下云家二房,也就是程渺渺亲爹这一房。 程渺渺心里话,她就离不开二房了是吧? 云睿渊,今年37岁,肖雅琴今年35岁。 可以理解,在这个时代,十七八生孩子的到处都是。 云睿渊和肖雅琴生了四个孩子。 老大是儿子云浩宇,接下来就是大闺女云若兮。 这个云若兮就是刘杏和程跃进的女儿。 云若兮身下还有一对龙凤胎,二儿子叫云皓然,小女儿叫云若雨。都十岁了。 肖老太太心情也纠结的很,若兮那孩子听话懂事,这些年跟著爹妈『南征北战』的也没少受罪,虽然没像渺渺这样受尽虐待,但是也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的没过上几天消停日子。 反而是大外孙子浩宇不务正业,游手好閒,没有一点做哥哥的担当。如果没有若兮那孩子去替女儿分担,女儿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云家一出又一出的,那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护著自己的妈。 不像浩宇那个白眼狼,从小是云家老太太养大的,只向著老太太那一边,被哄的胳膊肘往外拐。 云兮是个好孩子,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天爷,他们该怎么办?她可以想像雅琴知道这个消息的崩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亲手养大的女儿,而且还是那么懂事的孩子,说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了,亲生的又摆在眼前。 人生不是画本子,不是非黑即白。 老太太越想越头疼。乾脆就把这个事交给女儿女婿,但横竖渺渺是自己家的孩子,孩子受了这么多的罪,可不能再让孩子寒心。 程渺渺不知道老太太的纠结,反正她没有心理负担。 首先她是穿过来的,如果跟亲爹亲妈一家的相处得还行,那就在一起过。 处不好,她只求调到城里。对他们就別无他求,以后不来往就好。 放在刚穿过来她还真挺怂的,但现在都有外掛了她就不能怂了。 那边舅妈和徐小霞还有两个表妹把饭已经做好了。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 晚上徐小霞和程渺渺跟老太太住在一个炕上,娘三个有一搭没搭的嘮嗑。 老太太想留程渺渺在这住几天,程渺渺说不行,她回去还有急事要办。人不无信则不立,答应徐小霞那就一定要办到。 她程渺渺虽然皮,但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第二天早上,程渺渺起来的时候,舅舅肖晨朗已经离开家去镇上了。 吃完了早饭,舅妈和两个表妹捨不得她走,程渺渺一再要求要回去,家里还有猪要养,然后娘几个依依不捨的把程渺渺送到了村子口。 肖老太太站在大门口扶著门框,两眼无神的看著远方,嘴里还说著:渺渺呀,家里的事办完了要回家啊!这里才是你的家。 看的徐小霞都心酸了。 穿过村子的时候遇上了郑家的人。让程渺渺瞪眼睛的是,郑家的人朝她吐口水,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大表妹跟她说,昨天他们回来之后大队里开了会,会议全体通过把郑有志这个副队长给罢免了。 妈呀!这个真是好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程渺渺立刻就眉开眼笑。 对刚才朝她吐口水那个女人也非常容忍了,还呲著小白牙朝人家笑了笑,你说气人不气人。 程渺渺来的时候坐著自行车,回去的时候跟徐小霞是要十一路走回去的。 中午两个人在路上啃了白麵饼子。这白麵饼子是舅妈早上知道程渺渺非要走的时候给他们特地摊的饼。 徐小霞,“渺渺,就快到家了,我咋这么害怕呢? 你说我到家之后他们会不会打我?你不知道,程胜利那牲口打人可疼了。” 两个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啃著饼子,徐小霞忐忑的说。 程渺渺咬了一口饼再吃一块咸菜,哎呀妈呀!上辈子啥山珍海味没吃过,这辈子吃个白麵饼都觉得是大餐了。 老天爷果然公平,上辈子给多了,这辈子就得少给。“你放心吧!他们现在顾不上你。” 徐小霞茫然,“怎么可能顾不上我?” 程渺渺,“有的时候我真看不懂你,你说你这么没有脑子的人,当初是怎么算计程家还能算计十几年的呢?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徐小霞,“……”她感觉被冒犯到了,喉咙的饼有点噎,噎得她上不来气儿。 程渺渺,“昨天刘杏被捕了,那是肯定要判大刑的。 把她带走了不给程家一个交代吗?今天派出所的人会去靠山屯通告一下刘杏的光荣事跡。” 徐小霞这才明白,“那,那以后呢,你要多少天才能把我捞出来。” 程渺渺又咬了一口饼,嘴里含糊道,“我保证你不挨打行不行?我都给你保证了半个月之內肯定让你离婚,你就不想出口气?” 徐小霞,“想啊!我跟你说,我最恨的就是那个老婆子,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我怎么看上程胜利的?那就是个没断奶的。”徐小霞官方吐槽。 第70章 姐弟通话 肖晨朗已经到了镇子上,邮局里有几个人排队打电话,排了一会儿才轮到他。 他拿起电话手紧了紧,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睡,换孩子这个事太突然,他这个当舅舅的都措手不及何况是亲生父母。 他真不知道自己那性格绵软的姐姐知道了会怎么样。 拨通了省纺织厂的电话…… “肖干事?肖干事?有你电话。”办公室的走廊里有人喊肖雅琴接电话。 “哎!来了。”肖雅琴放下手里才开头的稿子,把钢笔扭上笔帽,站起来去隔壁办公室接电话。 肖雅琴进了隔壁办公室,“谢谢哈!谁找我?” 一个二十多岁年轻的女同志,一边儿往茶缸子里倒开水一边儿说,“是个男的,年纪不大。是不是你家老云啊?” 肖雅琴笑著拿起电话,“喂!我是肖雅琴。” “姐,我是晨朗。” 肖雅琴心里咯噔一下,弟弟的情绪似乎不好,“是不是咱妈她……” 肖晨朗见他姐误会了,“不是,咱妈挺好,还那样。” 肖雅琴鬆了一口气,她侧过头看看屋里的女同志,然后一只手捂著电话筒低声说,“我最近在寻找比较好的中医,等我这边有眉目了你就把咱妈带过来。” 母亲的眼睛一直是兄妹两个人的心病。现在的中医可不好找,被打压的厉害。说不定要到乡镇牛棚去找了。 既然母亲挺好的,没什么大事那弟弟找她什么事儿呢? 她这个弟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转业就转业了。 当初当兵的时候全家都压不住,瞒著家里人跟同学就跑去当兵,在部队里发展的顺风顺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热爱的职业说不要就不要了。 办公室的女同志看人家说话还要低声挺不方便的,她很有眼色的端著茶缸子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肖雅琴回头朝门口笑了笑,“那你今天打电话找我是什么事?” 电话费这么贵,她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她打电话。 “姐,你旁边有人吗?” 肖雅琴,“……没有,你说。” 那头的肖晨朗沉默了几秒,“昨天咱们村发生了一件事。 有个叫程渺渺的女孩带著公安到咱们大队,把当年给你接生的郑春妮抓起来了。 原因是你当初生產的时候,郑春妮把咱家的孩子跟她女儿的孩子给调换了。” 『当』,肖晨朗听见电话那头当的一声,“姐?姐?” 话筒里传来肖晨朗急切的呼叫声。 肖雅琴如遭雷劈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也听不见一切声音了,她捂住心口,那里疼,很疼很疼。 一定是她听错了,对,是听错了,她哆嗦著手拿起电话,“晨,朗,你逗姐姐玩儿的是不是? 就像小时候那样调皮恶作剧对不对?呵呵呵,都,都多大的人了,要是叫你两个闺女知道……” “姐,你冷静,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 別说你,我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感觉老天爷在跟咱们肖家开玩笑。 这事是真的,你冷静的听我说完……”肖晨朗就把昨天的事敘述一遍,又把程渺渺这些年在程家过的什么日子也告诉了肖雅琴。 说完,电话那边的肖雅琴没有一点儿声音,他都怀疑他姐是不是已经走了。 良久,肖雅琴扶上脸,抹了一手的眼泪。她闭上眼,“晨朗,我知道了。” 肖雅琴疲惫而艰难的声音终於传了过来,肖晨朗吐出一口气,他姐还算坚强没晕过去,“那孩子怎么办?她坚持回靠山屯,我不放心,等我回去跟大队请假,我要亲自去她们大队。” “好,好,晨朗,姐拜託你,別,別再让她受委屈。我,我欠孩子的,呜呜呜呜……”肖雅琴已经语不成句泣不成声。 她该死,她没用,她当初怎么就晕过去了。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被那么多的魔鬼折磨,她竟然不知道她的存在。 跟肖晨朗通完电话,肖雅琴摇摇晃晃像幽魂一样出了办公室,就连外面的同事跟她打招呼都没听见。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的看向门口。 ——————————————— 程渺渺和徐小霞这俩货一路走走停停跟游山玩水似的,太阳都西斜了才回到靠山屯。 没办法,徐小霞走得动,但程渺渺说了她一个残疾人能走就不错了,没让徐小霞一路背著回来徐小霞都得谢谢她。 “……” 一夜未归,又经了那么多的事,两人都有隔世之感。 徐小霞別彆扭扭的,“那啥,渺渺啊!你,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程渺渺不可思议的看著她,“废物点心。” 嘴上骂著,但脚步已经朝程家的方向去了。废物点心徐小霞小跑著跟上。 程渺渺背著小手到了程家,一脚就把篱笆门给踹开了。 要是以前程渺渺还真不敢这么挑衅,现在程家都是坏分子了,那她还怕个屁。“有活的吗?滚出来。” 徐小霞,“……”妈呀!好囂张。 喊了几声都没见一个活口出来。 俩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难道程家人没下工?看看太阳,这都快落山了,村里也有不少人走动,这明显下工了嘛! “程家人搬走了,现在已经蹲牛棚了。”一个小孩跑过来特地告诉程渺渺一声。 “哈哈!”程渺渺大笑两声,她就出去一天,程家就进牛棚了。好消息呀! 她是高兴了,徐晓霞急了,她可不想蹲牛棚。事不宜迟得赶快离婚。 跟程家划分界线断绝关係,恢復自己的成份。她才三十多岁,再找一家还能生,可不能让程家把她给拖累了。 程渺渺抓住那个小孩,“牛棚不是还要几天才能盖好的吗?怎么程家这么著急就进去了?这是急著投胎?” 那小孩儿笑嘻嘻,“昨天派出所来了,说是你娘让公安抓走了,以后不回来了。然后你们家就被教育了一顿。 新来的韦书记就叫他们家搬进了还没有搭好的牛棚里。” 程渺渺仰天又大笑三声,敲了小孩儿脑门儿一下,“瞎说啥?刘杏那毒妇可不是我娘,我跟程家也没关係,以后不许瞎说哈!走吧!” 小孩儿跑了,小孩儿一边跑一边想,好像自己漏掉点儿啥,啥呢?想不起来了。 不过一会儿程渺渺就知道是啥了。 第71章 我的猪呢 “我,我要住牛棚了?”徐小霞都六神无主了。 程渺渺嗤笑,“出息,我跟鸡窝做邻居一住就是十年。你们咋就不能住呢?你们比谁高贵啊!?” 程渺渺白眼都快翻上了天,背著手又带著徐小霞朝牛棚那边走。 牛棚离她家不远,去牛棚还能路过自己家。 程渺渺路过家门的时候没打算回家,家里的猪和鸡都在空间,还有一切的家当也都在空间里。家里面什么都没有,贼进去都要哭著出来。 但谁能告诉她,她家大门为啥是敞开的? 她记得自己从里面把门插上了,然后踩个凳子翻出墙的。 程渺渺不走了,背著个小手眯著眼往院子里看。 厨房里有人,出出进进老老小小的好几个女人。 有的抱柴禾,有的倒水。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 还有一个老太太插著腰,指挥几个女人干活,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 那老太太抬头就看见大门口站著的程渺渺和徐晓霞。 徐小霞,“妈呀!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是你家吗?不对,这老太太是谁?这家子从哪来的?眼生,没见过啊!” 这货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倒退了几步,重新看了看这个院子,没错呀!这不就是程渺渺家吗? 程渺渺嘴唇抿成直线,面无表情,要是放在上辈子,熟悉的人都知道,她这个表情就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的表现。 “你们找谁呀?看啥看呢?直愣愣的看人家家里,有没有家教?”小脚老太太摇摇摆摆走到大门口,一张嘴说话就很冲。 程渺渺上下打量这个老太太,一脸的尖酸刻薄。 从这老太太身上,她看到了孙麦穗的影子。那就是死老太婆坏的很。 “我想问一问你们在我家干什么?”程渺渺从老太太身边挤了进去。 徐小霞不敢,她就在大门口看著。正好不远处的邻居,陈家的人也在大门口蹲著吃饭。 徐小霞现在的身份喊谁问都不合適,人家不朝她吐痰都算文明人了。 这货庆幸自己昨天没回来,躲过了一场教育。她都不敢想程家人现在变什么模样了? 徐小霞贼头贼脑的朝陈家那边看,陈家那边两个男人蹲在大门口呲溜呲溜的转著碗吸粥。 俩人看见了程渺渺家门口的徐小霞,知道是程渺渺回来了。 然后两个男人朝院子里喊,也不知道喊了什么,接著就端著碗走了过来。 两个男人是陈奶奶的两个儿子。 徐小霞很自觉的往旁边让了让。趴在门边上鬼鬼祟祟的偷看。 也不敢问陈老大和陈老二到底出啥事儿了。 院子里,程渺渺已经闹了起来,“这是我家,你们怎么能不通过我就搬进来呢?这跟小偷有什么区別?” 老太太叉腰,“你算哪块狗尿苔?这房子本来就不是你的,是大队暂时借给你住的。少往自个脸上贴金。 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新来的大队书记。 识相的现在就给我滚犊子,再不识相的话就把你拉出去教育。 多大的脸呢?一个死丫头片子敢占这么大个院子?地主老財都不敢这么想?” 程渺渺哭了,“呜呜呜,你们欺负人。 就算你们要住这个房子,也要等我回来收拾东西你们再搬进来呀!现在我的东西都哪去了?还给我。” 然后程渺渺就往后院跑,后院的猪圈里倒是有两头猪,但这两头猪都是一百多斤的,不是她养的那小猪崽儿。 韦家的人刚才都没有反应过来程渺渺是来干啥的? 现在听明白了,这死丫头片子原来住在这的那户人家。 现在分给他们韦家了,那就是他们维家的。 唯有村书记,还敢跟他们家要房子? 说实在的,別说她不在家,就算她在家,跟她说一声她就得搬出来,不,应该主动把房子让出来。 这死丫头可倒好,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知道拍领导马屁吗? 韦家一行人呼啦啦的就跟程渺渺跑到后院儿。 就见程渺渺蹲在地上哇哇大哭,“猪呢?我的三头大肥猪呢?你们欺负人,你们不但霸占我房子,你们还偷我的猪,把我的猪还给我,呜呜呜呜…… 我可是残疾人,你们欺负残疾人,你们是劳苦大眾的阶级敌人,我要去告你们霸占老百姓的血汗,告你们霸占我財產。” 刚刚赶来的韦永福听到程渺渺又哭又闹的声音,眉心突突突的直跳。 昨天他跟老娘和媳妇说了这房子不吉利,再等等看。 结果她们就直接搬进来了,他媳妇还说都是马列唯物主义者怕什么?牛鬼蛇神那都是封建迷信。 是了,住一晚上相安无事,证明没有什么鬼怪。 但程渺渺回来了这一闹,而且口口声声的说他们韦家欺负她。 虽然他韦永富確实不是好人,在原来村子里也欺男霸女。 但是现在他可是领导,这破地方只是一个他往上爬的踏脚石。他还要搞政绩往上走呢。 再说这死丫头可不好惹,昨天刘杏被抓走的消息他知道了之后,就仔细打听了一下程家的事。 好傢伙,程家这个死丫头骗子太能作了,程家被打进牛棚一半原因就是这个程渺渺的功劳,所以这就是个刺蝟,刺儿头。 他倒是想整治程渺渺,但现在没有把柄在他手上。 而且他现在確实没有经过程渺渺的同意就住进了这房子。想治他也要等到以后抓住它把柄。 “程渺渺小同志,你起来说话。 別哭了,咱们有事儿好好说,我们韦家可是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的,不可能霸占你的房子。也不可能霸占你的財產。 再说你有什么財產呢?我们韦家至於吗?” 这话程渺渺就不乐意听了,她指著猪圈,“不至於?那你说我的猪呢?啊?我的猪呢? 我那可是三头大肥猪,再过俩月都能出栏了。现在变成两头了,而且还跟我家猪长得不一样。” 韦老太太,“我呸,当然长得不一样,这是我家的猪。” 程渺渺,“那我家猪呢?” 韦老太太,“我哪知道哇?” 程渺渺,“明白了。”程渺渺就说了三个字转身就走。 第72章 小猪崽儿变成大肥猪 程渺渺哭天抹泪的去了前院儿,就准备走人了。 韦老太跟在身后还骂骂咧咧的,“你就不该舔著脸到我们家来,你当我们韦家是啥普通人家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韦老太太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提的比较高,想让门外那些看热闹的听仔细了。 她想借著程渺渺立威,毕竟他们家新来乍到的,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欺上门来,何况是別人呢? 她得告诉靠山屯的人,她儿子是靠山屯的干部,是领导,他们韦家不好欺负。 韦老太没少借著自己的女婿在原来的村子里豪横。 寻思著现在自己的儿子当上了村大队书记,这官就不小了。那她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欺谁他都得忍著。 程渺渺突然不走了,她回过头看向伟老太,诧异的问,“你们是啥人家啊?难道不是贫农?” 这话把韦老太太嚇了一跳,“小逼崽子,你胡说八道个啥?谁家不是贫农啊!我们家往上数十八辈子都是贫农。” 程渺渺,“不是你刚才说的你们家不是啥普通人家吗? 我就想知道你家不普通在哪儿?” 韦老太得意的嘴一撇,算著死丫头识相知道他们家是啥身份了。 程渺渺,“你们家是披著贫农皮的富农。那啥,我就不跟你扯皮了,我还有事儿要干呢。” 妈呀,这时候要是被扣一个富农的帽子还了得。韦老太被突然甩来的富农帽子砸了一下,刚要叫喊。 这时候从灶间里出来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 这女人刀条脸留著短髮。中分头没刘海,头上两边还夹著两个夹子。 这女人长得还行,就是颧骨有点高,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 女人皮笑肉不笑,“小同志你好,我是韦永富的媳妇。 跟你解释一下,这房子是大队分给我们的,可不是我们从你手上拿的。不存在我们家欺负你一说。 这富农的帽子我们可带不了,你可不能隨便的扣帽子。” 程渺渺点点头,“嗯吶!知道了。”还是这句话,然后就背著手要出大门。 韦永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程渺渺口口声声说丟了三头大肥猪。 据他的了解,这死丫头片子是睚眥必报錙銖必较的人。一点儿小事儿得罪了她都不带过夜的。 不行,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谁知道她会出去胡说八道什么。 程家的下场就在眼前,牛棚还是他给搭的呢。 虽然仗著自己妹夫自己也风光一段时间,但毕竟是离得远,鞭长莫及。 现在自己初来乍到的群眾基础完全没有啊!所以他不能让程渺渺坏他的名声。 他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把这个臭丫头稳住了。以后抓住她的把柄,再狠狠的报復回去,最好把这死丫头也送进牛棚,这样以后她就永远不能翻身。 然后就像她以前折腾那些人一样折腾她,就程渺渺这个小身板儿,折腾几回就死了。 没有人能得罪他韦家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何况一个死丫头片子。看来他还是对这些人太客气了。 自己的手上没少沾人命,也不多这一条。 韦永富眯著眼睛三步两步走到了程渺渺前面拦住了程渺渺,“程渺渺小同志。你不会因为心存不满对我打击报復吧? 我觉得冤家易解不易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程渺渺,“妈呀!这话说的,你可是大队书记,那么老大一个官儿,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把你咋滴呀? 虽然你们家贪污了我三头猪,但我一个平民老百姓八辈子贫农,小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呀?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听听,跟官斗有啥好下场!? 我虽然没文化,但也听出来你刚才威胁我,我好害怕。一害怕我就想找组织。” 他们两个就站在大门里,跟大门外的人只有几米之隔,程渺渺的话被大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已经下了班的李援朝还有赵国强匆匆赶来了。 这房子確实是大队商量分给韦家的,但没让他立刻就搬,也压根没想到他们程渺渺不在的时候就搬家。 至少等人家搬完以后你再搬吧?难道这一晚上都等不及了?谁知道韦永富的老娘和媳妇儿就这么把家给搬了。 他们两个是徐小霞找来的。 徐小霞见程渺渺要吃亏,那可不行。 程渺渺要是倒了,她就达不到离婚的目的了。 再说,经过昨天她们两个合作,打击並抓捕了刘杏和她妈两个犯罪分子。两个人已经结下了诡异的畸形『友谊』。 这两天赵国强也头大如斗,就为了给程家说那么两句话,得罪了姓韦的。这个姓韦的才来了两天就开始抢权,什么都要抓一把。 抓生產本来是他管的工作,结果姓韦的也要插一手,现在他感觉他这个大队长已经被姓韦的给架空了。 他本来性子就是忠厚老实的那一种,而且不善言语,经常被姓韦的给抢白。所以这件事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找了李援朝。 李援朝也挺头疼,他都调走了咋还找他呢?这跟没调走有啥区別? 而且徐小霞说的明白,程渺渺的家当和猪都不见了,这就是大事儿了。 他们村子还可以,偷盗的事比较少,就算有,那也是几根葱两头蒜的事儿。大的也就是偷鸡,但偷猪的是真不敢,这个要抓住的话要判大刑的,毕竟有一头是国家的任务猪。 李援朝听说程渺渺的猪没了就坐不住了,跟著赵国强匆匆的赶到了现在的韦家。 走到大门口就听见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程渺渺那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话,明显是要搞事情。 现在的程渺渺可不是以前的程渺渺了。人家是伤残,还是被压迫的劳苦大眾,谁敢惹呀?那是谁惹就赖上谁。韦家这是打算给程渺渺养老吗? “韦书记,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援朝明知故问。 程渺渺抢答,“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搬进了我家,我所有的家当还有三头大肥猪都没有了。” 三头大肥猪?李援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 上个月才抓的小猪崽子,才一个月能长多大?最多也就二十多斤,这还是在粮食充足的情况下,哪来的大肥猪?这不是睁眼睛说瞎话吗?看来这丫头是想讹上韦家了。 问题是全村子的人都知道程渺渺在睁著眼睛说瞎话。程渺渺抓了三头猪,在全村引起了轰动。所以全村没有一个不知道她抓了三个猪崽子的。 但诡异的是,全村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拆穿程渺渺。 对於这一点程渺渺非常满意,觉得自己在屯子里的人缘还行,群眾基础还不错。实际上正相反,是人家都不想惹一身骚。 第73章 靠山屯的极品挺卷吶 韦家其余的人刚刚搬来。韦有富也才来了两三天,但他也没有特地跑到程渺渺家后院看那。 自己家搬进来的时候这家里明明就是空的。 程渺渺走的时候把猪隨身带走了。所以啥三头大肥猪?韦家根本就不知道猪的大小好伐,呸!根本就没见到猪。 “什么?猪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在这儿当书记十来年了,可从来没发生过猪被偷的事件。”李援朝一惊一乍的。 他也烦透了姓韦的,然后也配合著程渺渺睁著眼睛说瞎话。 反正要是因为这件事姓韦的滚蛋了才好呢,再换一个省心的书记,以后靠山屯就天下太平了。 程渺渺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援朝,“咱就说,我没在家,就有人把门给撬开了这算不算入室偷盗? 虽然说你们大队把房子给他了,但是一晚上都等不及吗?这是赶著去投胎?” 韦老太,“说谁偷盗呢,別以为我老太太没文化听不懂啥意思,不就说我们家是小偷吗? 房子是大队分给我们的,那就是我们的房子,你把东西放在我们家,就是占我们家地方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程渺渺两手一摊,“你们听听,老太太承认我东西在他们家占地方了。 那现在我的东西被他们整哪去了呢?我现在別的东西不想要,就想要回我那三头大肥猪。 都知道我残废了,后半辈子就指望猪给我养老呢。要了猪命就等於要我命啊!我可怜的猪哇,你死的好惨!” 韦老太嘴一禿嚕说错话了,被程渺渺抓住了把柄,等於承认他们搬来的时候家里有程渺渺的东西。 这可咋整啊?老太太都快被气成斗鸡眼儿了。不讲理惯了,都让著她,今天踢到铁板了,她遇上了比她还不讲理的。 著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就是,人家渺渺一大早上就去报案了,而且还回来抓刘杏,人渺渺身上啥都没带,咱大伙都看著呢。” “就是,那三头猪渺渺又不能隨身带著。” 程渺渺心里话,我还真就隨身带猪了。 李援朝,“韦书记,当时渺渺报案回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这孩子走的时候带著徐小霞,回来的时候又把刘杏带走,你可是全程都在场的。 那问题来了,家当和猪都哪去了?” 韦家人傻眼,是啊!哪去了? 程渺渺,“我不管,我的猪就是他们搬来之后才没有的,他们家不承认想霸占我的猪。 刚才我说了,那猪的命就是我的命,没有猪我就活不了,他们都要我的命了那我还客气啥,我现在就去报案。 这事整的,天天往派出所跑,没一个省心的。”程渺渺说完了还摇摇小脑袋背著手就要走。 (⊙o⊙)啥?报案?这死丫头片子报案报上癮了是吧? 韦永富急了,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觉著这地方克他。果然这地方不祥啊!接二连三的受挫,而且还都是姓程的。 以前顺风顺水的,不知道咋回事,到这个地方之后这些人根本就不听话,也不听管,对他也没有敬畏之心。 还是自己的手段太轻了,给他等著,这几天就拿程家好好的开刀杀鸡儆猴。 “……” “程渺渺,你说话要有根据,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是这个大队的干部,是书记。 你觉得我能偷你三头猪?你看不起谁呢?”韦永富咬牙切齿。 程渺渺,“那谁知道啊!我以前又不认识你又不了解你,是不是偷儿又不写在你脸上。 大伙说是吧?”这个大伙说是吧就侮辱性极强了。 韦永富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看来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让程渺渺去报案,二就是赔她猪。 对於程渺渺这几头猪的事,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但猪確实是没了,而且是在他这个院子没的,他现在是黄泥巴掉在裤襠里不是粪也是粪了。 公安就是来了也要里里外外的查,对他的官生影响极大。 而且这件事还有可能传出去,靠山屯的新来的大队书记一到靠山屯就偷了人三头猪,这名声好听吗? 李援朝,“渺渺啊,我的建议是报案吧!人家韦书记说自己是冤枉的,咱们也不能冤枉好人,对吧!咱们用事实来说话。”临了李援朝还学程渺渺问大伙,“大伙说是吧!” 门外一片嗯嗯嗯!表示全票通过。 韦家人,“……” 韦永富觉得这个大队书记应该程渺渺来当,程渺渺的群眾基础比他扎实多了。 他在心里衡量一番,一咬牙,“我赔你的猪,谁让猪在我们家丟的呢,我认了。” “凭啥咱家赔呀?又不是咱家拿的,反了天了呢? 她个死丫头片子还能跳出咱们家的手掌心儿?儿砸,你以前的威风哪去了?”韦老太一听要赔猪就炸了。 韦永富他媳妇儿,“咱妈说的对,又不是咱们家拿的,她明显是讹咱们家,赶快把她抓去派出所。” 程渺渺突然觉得,靠山屯的极品挺卷吶!简直是青出於蓝胜於蓝。 她觉得孙老太都是天板了,哪知道这韦老太在天板上方几十米。高啊! 韦永富被他妈和他媳妇说的话嚇一跳,还以为在原来的地方呢,这话是能隨便说的吗?现在换地图了。 果然,手榴弹掉进厕所炸起了民愤。 “他家老太太说啥?我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听错了。啥叫往日的威风哪去了?啥叫跳不出他们家的手掌心儿?” “妈呀!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原来咱俩听的是一样的。 我天!现在我有点好奇,这韦书记是从哪儿来的了?” “闭嘴,不会说话就都给我滚回屋去,事情我来处理。”韦永富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些个拖后腿的,平时仗著他在外横行霸道欺负人欺负惯了,现在看不清形势吗? 脚跟儿还没扎稳呢,就开始欺负人,人家当地人能不欺生? 现在他老后悔了,就不应该听妹夫的话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全他妈是刁民。 韦永富他媳妇儿跺了跺脚带著孩子滚进屋去了,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程渺渺一眼,满脸都是不甘心。 韦老太仗著是韦永富他妈,所以她非常固执的不肯走。 程渺渺,“韦书记,你也別说的那么委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是你们家欠我的就应该还给我,没毛病啊! 来来来,咱们接下来谈谈怎么个赔偿法。 就我家那几头猪吧又肥又壮的,一头大概两百多斤,三头猪你算算多少,你是给钱还是给猪。 我这人好说话,不挑,都行。” “……” 第74章 过上了地主家小姐的日子 韦永富感觉出气多进气少,给气的。他像蛤蟆一样鼓起肚子猛吸一口气,“你看我家那两头猪够赔吗?” 韦老太眼前一黑,“儿砸,那猪都养了半年了,一头都一百多斤吶!你这是割娘的肉啊!” 程渺渺,“老太太看你说的,我们家那可是三头大肥猪,隨便拎出一头就比你家那个大。” 韦老太,“小逼崽子,你別过分,我劝你见好就收。” 程渺渺看向韦永富,“韦书记,你说咋办吧?” 韦永富咬牙,“还有一头我赔钱。” 一句话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死崽子给他等著。他要不好好收拾她他就不姓韦。 程渺渺这才满意,按照市场价,毛猪的价格是五毛钱一斤。程渺渺说她家那个猪一头得有一百五斤,然后就赔了七十五块钱。 大伙儿帮著抓猪,把两头猪绑好了帮程渺渺扛回家。 所谓的家就是现在的程家,因为程渺渺没地方住了,程家又搬走了。 姓韦的大手一挥,让程渺渺去程家住。 行吧!程渺渺觉得看在两头猪和七十五块钱的份上,她暂时先忍著,但这口气必须得出。 程渺渺大声喊徐小霞,“徐小霞,你傻了?跟我回家,我一个人住在老程家就害怕,那是程家搓磨我的地方。一到那儿我就做噩梦,你得跟我作伴。” 徐小霞正愁呢,她不想去牛棚,但现在天已经晚了,程渺渺这样子也不可能给她去牛棚撑腰警告程家人了。 结果人程渺渺够意思,竟然借著害怕的藉口让她去程家住。徐小霞屁顛屁顛的就跟了上去。 按道理说,徐小霞的成份就应该跟程家在一起,不可能让她到处乱跑,但谁让人家程渺渺今天是苦主呢。 才闹了这么一场,姓韦的也累得够呛,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都被程渺渺折腾的疲惫不堪。他也就懒得管了,爱咋咋滴吧! 时隔两个月,她又回到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程渺渺指挥大伙把两头猪放在后院的猪栏里。然后大伙就散了。 院子里只剩下程渺渺和徐小霞,“渺渺,谢谢你哈!真够意思。”徐小霞是发自內心的感谢。 程渺渺,“你先別急著谢我,我这地方不养閒人。 在离婚之前你是想回程家还是想跟我住在这,你拿个章程出来。” 徐小霞眼睛一亮,这简直就是巨大的惊喜呀,她点头如捣蒜,“我跟你住,我跟你住。”跟程家人住在一起明显的要遭罪。傻子都会选。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程渺渺,“我刚才说了,我这不养閒人,你住在我这儿就得给我干活,我不可能白给你吃白给你喝。 家里洗衣服做饭餵猪,这些活都你干。不愿意干立刻就给我滚蛋。” 徐小霞,“……”滚蛋是不可能的,徐小霞掂量掂量,到哪儿都干活,在程家那边不但干活还得受气,而且还要睡牛棚。所以徐小霞乖乖的就答应了。 晚饭徐小霞做的,也不知道程渺渺是从哪儿拿回来的这些傢伙事儿,不是说被韦家给霸占了吗? 但她现在人比以前聪明多了,不该问的就不问,不该多嘴的就不多嘴,她现在就想著能平安的全身而退,快点离婚滚回娘家。 家里有免费的老妈子干活,也有人伺候了,程渺渺过上了地主家小姐的日子。 韦家晚上就不太平了,老太太那个作啊! 就怪儿子答应赔钱又赔了猪,那哭的跟死了亲爹妈似的,捶胸顿足要韦永富把猪要回来。 这两头猪,其中有一条是任务猪。现在儿子掉到这么个地方,天高皇帝远的,老太太就想把那头任务猪给赖掉。 一头大肥猪到年底出栏將近三百斤,能卖不少的钱。现在可好,全便宜了那死丫头。她配吗? “这口气你们谁能咽得下去?反正我老婆子是咽不下去。 问题是,咱家也没拿她东西啊,一张纸都没拿,现在眼睁睁的就赔了两头猪和七十五块钱吶! 我的老天爷呀!还有没有王法呀?这是个啥破地方?啊?我要回家。”老太太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半辈子,后半辈子借著儿子和女婿更加的囂张。哪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来到这个地方就被一个死丫头片子坑了这么大一笔钱。气的老太太的心肝儿疼。 韦永富也气的晚饭都没吃,主要是全家都怪他。 韦永富的大儿子已经十九岁了。这小子游手好閒是个待不住的,哪里肯在农村里面待著。也是天天往街上跑。 初来乍到,觉得新鲜,所以这两天把镇上县上逛个遍,今天晚上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晴天霹雳。 大小伙子血气方刚的气性大。“奶你放心,我给你出气。 等那死丫头片子啥时候不在家或者晚上我摸去她家,把那两头猪给毒死,咱们家得不到也不让那死丫头得到。 得让她知道便宜没那么好占的。” 韦永富呼的一下坐起来踹了他儿子一脚,“你他妈没长脑子啊!?你把那猪毒死了,人家立刻想到是咱们家乾的。 老子新来乍到的,你別给老子惹事儿。” 韦永富他媳妇儿心疼的给儿子揉腰,“干啥呀?往哪踹呢?把孩子踹坏了咋办?我儿子哪说错了? 就毒死它能咋滴?谁当场抓住了?没当场抓住就不是咱们干的。 儿子,別像你爹似的,孬种。” 韦永富恼羞成怒,“谁说算了?我说算了吗? 你们能不能有点脑子,这地方人欺生,刚才你们没看见,有一个人站在咱们家这边的吗? 不是有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不报了这个仇我就不叫韦永富。” ———————————— 瀋阳。 小四合院儿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坐在小凳子上洗著尿布。 她看看天,这天都已经擦黑了。妈妈和爸爸还没回来。 心里惦记著父母,活也干不下去了,她把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擦乾了手走到门口伸著头往门外张望。 路的尽头没有她熟悉的影子。张望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见,嘆了口气又回到小院子里接著洗尿布。 第75章 现在老程家的日子,那是过的稀碎啊! “都是死的呀,想饿死我老婆子咋滴?啊?老头子不在就欺负我老婆子啊! 今天晚上是咋的了?没人做饭吶?”从正屋里传出来一个苍老的老太太叫骂声。 “奶,我在做呢,你等会儿,就快好了。”厨房里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还有锅铲和铁锅摩擦的声音。 “我看就是你们妈没把你们教好,不知道啥叫尊老。 我们在你们大伯家这个点儿早吃上饭了。到你们家可倒好,连饭都吃不上,这是要饿死我老婆子。 我明白了,你们就是不想养我,我这老不死的年纪大了啥也不能干了,就是个废物,还得让人养著。多討人嫌呢……”屋里的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句句都是不讲理的话。 云若兮已经习惯了老太太的脾气,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接著洗著尿布。 这尿布是小姑姑送来的。小姑姑两个月前又生了老三,说家里忙不过来让他们家帮衬著些。 然后小姑姑家的大闺女仗著两家离的近,一天两三趟的往这送尿布让她们洗。 厨房里出来两个一男一女十岁左右的孩子。手上端著盘子还有铝锅,锅里是熬好的粥。 小女孩无奈的朝云若兮撇撇嘴,云若兮朝两个弟弟妹妹无奈的笑笑。 大门开了,肖雅琴和云睿渊推著车子走了进来。 云若兮看见爸妈回来高兴的站起来,两只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了她妈手里的自行车推到了仓房里。 “妈爸你们回来的正好,饭做好了,赶快洗洗手吃饭。”然后就去给两个人倒水洗手。 肖雅琴茫然的看著眼前忙忙碌碌来来去去为他们两个张罗的大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快到下班的时候,她是请假提前走的,她不敢回家,因为眼睛已经哭肿了。 她跑去了酒厂,找了云睿渊,把孩子被调换的事跟云睿渊说了,两口子关在办公室里边好长时间才出来。 这就是为什么两口子回来晚的原因。 最近外边闹腾的厉害,越发的不太平,学校都停课了。 云睿渊现在当的是副厂长,很多人都想抓住他的小辫子。 局势紧张,云若兮才提心弔胆的。 ———————————— 程渺渺早上睡到自然醒。 徐小霞做完的饭菜就在锅里给她热著。她起来的时候徐小霞已经下地了,她现在的成份跟程家人一样,那乾的活也是一样。 程渺渺吃完饭以后前后院转一转。现在的她真的没啥事儿干了,然后她就在六十年代过上了大多数人想过上的日子,吃饱喝足了晒太阳。 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正享受著阳光的沐浴。 家里来人了,她听到了脚步声由远至近。 睁开眼睛一看,哟呵,这不是她那便宜舅舅肖晨朗吗?他怎么来了? 肖晨朗正推著自行车站在篱笆院的门口,朝院子里面张望。 院子里,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看见他来了,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弯成了月牙儿。仔细看孩子的相貌,真的像她姐小的时候。 “舅,你咋来了?”程渺渺赶快屁顛屁顛的跑到门口,把篱笆门打开,让肖晨朗进院子。 肖晨朗,“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再给你带点东西。”他这个人是外冷內热的人,话特別的少。 肖晨朗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支上后,从后车架子卸下来一个大竹框,框里也不知道装的啥,但是看起来挺沉。 “舅,我这啥都不缺,你给我带啥呀?赶快拿回去。”程渺渺不想要,因为她空间里面有不少的物资。 有卖猪肉自己置办的,还有程家的家当都在他空间里呢。 她空间里还种粮食,可以说她粮食吃不掉,现在粮食这么紧张,她怎么能要肖晨朗的粮食? 肖晨朗不说话,只把筐往灶间里面搬。他身高腿长,程渺渺也跟不上他。人家几步就跨进了屋子里,利索的把筐里的东西掏出来。 两个装粮食的袋子,还有腊肉?讲真,在东北可没有腊肉这东西。然后还有罐头麦乳精,还有一袋牛奶。 程渺渺又仔细看了看他这个舅舅,她这个舅舅不简单呢。 肖晨朗今年三十三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身材高大笔挺,五官俊朗帅气。一看就是精英,这样的人能退伍回家?打死程渺渺也不相信。 肖晨朗还接著往外掏东西,是风乾的兔子和风乾的鸡。 肖晨朗跟她说这些都是山里面打的,让她別省著好好的吃饭,把身体养好。 把东西都放好了之后这个舅舅就前后院的找活干,结果发现她家真的就是家徒四壁,啥都没有。 肖晨朗进村子的时候也不知道程渺渺住哪儿,跟人打听的。才知道程家蹲牛棚了。 肖晨朗要劈点柴给程渺渺,结果连个斧子都没有。这哪儿行啊?过两天他还得跑一趟,把家里没有的东西给外甥女送来。 一看家里真没什么活干,肖晨朗坐下跟外甥女说话,“渺渺,我昨天跟你妈通了电话。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你爸你妈就会来接你了。” 程渺渺,“啊?真的吗?我,我能跟他们回城了?”儼然一副受宠若惊的小模样,眼眶还红红的。 肖晨朗是一个大直男,看外甥女感动成这样还小心翼翼的。把他心疼够呛。 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能伸出大手拍拍外甥女的头,就像拍自己闺女头一样。 孩子都十五了,跟他两个闺女一样高。而且这小身板一看就营养不良。 舅甥两个人在院子里嘮嗑,中午的时候徐小霞回来了。 肖辰朗知道徐小霞陪著程渺渺住他也就放心了,本来他想晚上住一夜再走,有人陪著他下午就回去了。 到了傍晚下工的时候。 程渺渺,“徐小霞,把你那身臭味洗洗,先別做饭,咱俩去一趟程家。” 徐小霞,“去那干啥?” 程渺渺,“你还想不想离婚了?”因为自己有空间,程渺渺就不想跟徐小霞长期住在一起。太不方便了。 徐小霞赶快打水洗漱。淘了一天的大粪,她感觉嘴里鼻孔里都是大粪味儿。 徐小霞收拾完,程渺渺就背著小手带著徐小霞朝程家的牛棚走去。 就在前天,老程家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搬家。 这家搬的可容易了,说是容易,其实就是简单。因为所有的財產都穿在了身上,再背个铺盖卷就能走了。 本来原计划是牛棚盖好了之后再让他们一家子搬的,结果因为刘杏不幸被捕,这大大刺激了韦永富的表现欲,让他们一家子提前享受了牛棚的待遇。 搬家之前还来了一场浩浩荡荡的教育活动,现在全家一头包,(被石头砸的) 老程家被打成富农,可笑的是,全屯子唯一一户富农住最简陋的棚子。 富农成分是从程渺渺这来的,谁让他们一家子把程渺渺当成了出苦大力的长工,只有过去的地主老財才压迫剥削长工。他们不富农谁富农啊! 可以说,现在老程家的日子,那是过的稀碎啊! 第76章 珍珍,听娘的话你再忍忍 眼前是还没彻底未完工的简陋棚子。 大队把他们程家人赶到这之后就不管了。姓韦的说的漂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自从家里面的財產不翼而飞之后,到今天成家人是疲惫不堪,昨天晚上住在四面漏风的牛棚里,哪里睡得著?整个晚上就没睡。 所以今日下工后,他们没有片刻的休息,空著肚子马不停蹄的搭棚子。 不要求多好,最起码別再漏风。 这个牛棚是特地给他们家准备的。 要知道,大队里的那头牛的地位可比人金贵多了。牛根本不住牛棚,住在大队部那边专门为它安置的房子里。 程家庆幸没跟牛关一块儿,不然。他们就得跟牛屎牛尿打交道了。 就在程家人忙碌的时候,程渺渺这个程家人的噩梦又出现了。 他每次出现成家都倒霉,每次出现成家都没好事儿,这才两个月,房子没了,又成了坏分//子,儿媳妇儿进去一个还被程渺渺拐走一个。跟家破人亡,只有一纸之隔。 程渺渺的身后跟著一串儿“小尾巴”,都是她一路上“捡”来的孩子。 程渺渺来的时候,一路上捡了不少的小石子儿,还让孩子们也捡。当然了,徐小霞也得捡。她也不敢问是干啥的,听话就对了。 她用衣襟下摆兜了一堆石子儿。 程渺渺阴阳怪气儿的,“呦呵,这棚子凉快,比当初我住的那个还漏风。 晚上可咋睡哟!马上天就冷了,这要是受了凉,容易丟命啊!特別是年纪大的,说不定一个感冒就嘎嘣了。 但是嘎嘣了也没办法,这是你们的命啊!是你们应该受的。” 当初孙麦穗折磨原主的时候,动不动就说这是原主的命,是原主该受的。今天程渺渺把这句话还给他们。 要说,程家人现在最恨的人那非程渺渺莫属。 他们恨不得见她一次就掐死她一次,这死丫头今天又跑到他们跟前咒他们死。真想过去扇她两个大耳刮子解解恨。 “啊!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你们家的儿媳妇儿刘杏和她娘有可能被枪毙。这都是报应啊! 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找到我爹妈了,我的亲爹妈在城里据说当老大一个官儿了,等著吧!等我爸过来收拾你们,把你们全家都枪毙。” 程渺渺说著还把手指摆成枪型,朝著孙老太,嘴里还配音,『啪』的一声。 把孙麦穗嚇一个哆嗦。两只胳膊一抖,抱在怀里的草散落在地上。 憋屈,太憋屈了,自从身份变了,他们家不但得任劳任怨。还得接受教育批评,任打任骂,还不能还嘴还手。 別说还手了,就是还嘴可能后果都非常严重。 所以程渺渺就这么激他们程家人都咬牙忍了。 不忍能咋滴,程家人也是吃一堑长一智,吃了这么多亏后也变聪明了。 如今隨便程渺渺怎么骂,都没有人回应。就连脾气最坏的程老太都像眼瞎没看见,把程渺渺当空气。 她弯腰把散落在地的草抱起来要递给棚子上的人。 程渺渺“来来来,小將们,今天姐姐就带你们打坏人。 用我们的手里的武器打倒他们。”说著自己还做著示范,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头嗖的一下,朝孙麦穗扔去。 打在了孙麦穗的后背上。 不是她不尊老爱幼,而是孙麦穗这个老东西。就像后世人说的那句话,坏人变老了,她从骨子里面就是个坏东西。要不是她原主也不会死。 杀身之仇不共戴天,扔她几个石子怎么了? 程家人昨天被教育过了,所以这些小孩对这项活动是非常的热衷,新鲜劲儿还没过呢。被程渺渺这一號召,个个都气势高昂。 也跟著程渺渺扔石子儿,顿时小石子儿像雨点儿一样把孙麦穗砸的嗷嗷叫唤。 程渺渺一边扔著还一边喊著口號。 昨天被打的脑袋上的包还有呢。老头子说了,现在的夹起尾巴做人,所以孙麦穗决定做忍者神龟。 程珍珍见到徐小霞就哭了,“娘,娘你回来了,带我走,带我走。 我,这个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娘我好饿,好冷,我和弟弟昨天晚上没吃饭,他们不给我们饭吃。” 程珍珍头髮乱糟糟的没有了以前的利索劲儿。 这个程家曾经的宝贝疙瘩自从身份被戳穿之后,就被程家搓磨的够呛。 这两天孙麦穗和程满仓偷偷商量,要把程珍珍卖了。美其名曰给她找个好婆家,实则就是想拿她换钱。 养了这么多年。而且好吃好喝养的白白胖胖的,还供他读书到了初中,一定得卖个好价钱。 好死不死的,老两口子商量的时候被程珍珍的弟弟程鑫给听见了。 姐弟两个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妈跑了爹不管,可以说是全家恨之入骨的存在。 程家人可以说没有好东西,有错也都是別人的错,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们认为程渺渺这么收拾成家,那都是因为徐晓霞当初撒的弥天大谎,他们从来不自我检討。 程老太认为原主是灾星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提出质疑,也没有对程渺渺提供一点善意。 都没有,他们不但没有阻止孙麦穗对程渺渺的虐待还落井下石,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所以程渺渺对他们的打击范围就有点大,这就是为啥程家团灭了。 但凡有一个人对原主那个可怜的孩子心存善意。程渺渺也不会一个都不放过。 程珍珍哭的鼻涕老长,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 她跟程鑫听说昨天徐小霞就回来了,还以为她能回到牛棚照顾她们姐弟两个,结果听人家说徐小霞跟程渺渺走了。这对程珍珍来讲,简直是晴天霹雳。 现在徐晓霞好不容易露了面,程珍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而且这双儿女徐小霞也疼了十几年。 但她自己明白,离婚这两个孩子她带不走,娘家那边肯定也不会允许她带回去。 徐小霞也流著眼泪跟她闺女对望,跟生离死別似的,“珍珍,听娘的话,你再忍一忍,好好干活,別跟你爷爷奶奶顶嘴。 照顾好你弟弟。” 程珍珍哭不下去了,她傻眼。 什么叫她再忍一忍,这是能忍的事儿吗?这地狱般的日子怎么忍? 还让她不跟爷爷奶奶顶嘴,她现在嚇的根本就不敢出现在孙麦穗和程满仓面前好不好? 对了,她忘了告状了,“娘,娘,你救救我吧!我爷和我奶说要卖了我,呜呜呜…… 娘你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你带我走吧,不然我就会死在他们手上。” 程珍珍拉著十二岁的程鑫给徐小霞跪下了,求她带著走。 孙麦穗气的抬起小脚往程珍珍的后背上连踹了好几脚,一边踹嘴里面还一边嘟囔,“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我让你编排我,老娘白疼你了,白把你养这么大了,你个白眼狼丧门星。 还想让徐小霞带你走?我呸!想的美。 她徐小霞生是我们家人,死是我们家鬼。死了也是我们家死鬼。” 她不敢跟程渺渺对著干,但程珍珍这死丫头她有啥好怕的,打自己家的孩子,別人管得著吗? 徐小霞,“……”我操。她抓起一把石子儿朝孙麦穗脸上砸去。 第77章只要你肯花钱鬼都能推磨 “我打死你个老东西,你个不是人的玩意儿,老天爷怎么不降几道雷劈死你。 不对,把你们程家人全劈死,就没一个好东西。”徐小霞一个接一个的石头的砸孙麦穗。 孙麦穗到底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只能用胳膊挡,但是还是被砸的东躲西藏。 程家的人本来都装鵪鶉的不敢说话,毕竟现在的程渺渺他们惹不起。 据说新来的大队书记都被她坑了两头猪还有七十五块钱,他们不认为他们现在能跟程渺渺抗衡。 程渺渺笑眯眯的看著徐小霞用石头砸孙麦穗,然后她小拳头一挥,“小將们给我教训他们。” 程家人又被石子儿雨给洗礼了。 不但砸还追著砸,就特別的解恨又解压。 完事儿后,程渺渺小手一挥,带著童子军和徐小霞走了。 徐小霞咬著嘴唇,看了几眼两个孩子,还是狠狠心扭头就跑。说来说去,她就是一个自私的妈。 但徐小霞特別闹心,“???”就这?说好的帮她离婚呢?结果把人打了啥要求没提? 到了家之后,徐小霞实在忍不住了,“那个,不是说好了提离婚的吗?为啥没提呢?” 程渺渺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傻呀?当然得让他们先提,上杆子不是买卖懂不懂? 咱们要是先提,就被动了,程家人能不提条件?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跟我提条件。 当然了,提条件我也不会答应,毕竟是你离婚又不是我离。 放心吧,咱们每天在捅他们菊,总有一天把他们捅的受不了,那时候会哭著喊著求咱们离。” 徐小霞不懂啥叫捅菊,但是大概意思她理解了。那就是逼著程家主动提出离婚。 这死丫头真坏,怪不得程家人整不过她,就连程满仓那个心眼子多的老东西都不行。 这心眼子跟筛子眼儿一样多。 ———————————— 黄二狗骑著二八自行车又出了屯子,走到半道上,路边的小树林里又窜出来程渺渺。 自行车嘎吱一下就停在了路中间,黄二狗嚇了一跳,“我说大侄女儿又找叔啥事儿?又有好买卖了?” 程渺渺前后左右瞅瞅,见没人,“確实,走,咱进小树林谈。” 两个人像接头的似的,又钻了小树林儿。 “说吧!这回又是啥买卖。”黄二狗这人別看他是在社会上混的有点不务正业。 但程渺渺发现这人人品还真就不错,人讲义气,还守信用。 亲眼见她上回讹了那么多钱,虽然看著眼馋,但这人就一点都没有动歪心思,可见这人也算是二溜子界的一股清流了。 这年头找一个守信用的人不容易,所以程渺渺决定还找他。 程渺渺搓搓小手,“那啥,这事说起来有点不大好意思。 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念过书,我寻思著要是有个文凭啥的,以后大队有工农兵大学推荐的名额我也能爭取一下。” “噗,哈哈哈哈哈……”黄二狗差点笑岔气儿。 程渺渺不乐意了,小脸儿拉老长,连眼睛都长了,“干啥,还不行人家有个上进心吶?看不起谁呢? 不是,你能不能小点声,再把狼给引来。” 黄二狗一下下拍著自行车把手,弯著腰笑的一抽一抽的,倒是没那么大声了。 程渺渺也不说话,就等著这货笑够了。 黄二狗抹了一把眼角的生理液体,“咳咳,哈哈哈,等会儿,让我再笑一会儿,哈哈哈……”这货又足足的笑了五分钟才彻底停下。 程渺渺气坏了,这货喝老婆尿了吗?还有完没完? 黄二狗,“不是,你这孩子该不会以为你能读一个什么伤残鑑定书,认识两个庄稼字,就以为自己能上大学吧? 也是,工农兵大学不要求啥文凭。” 程渺渺,“我觉得还是应该有一个文凭,这样我腰杆才能直。 我就问,怎么样才能弄一个高中文凭,你认识高中的校长吗? 我觉得,我能去高二插个班,跟他们一起参加毕业考试,拿个高中毕业证。” 毕竟不知道亲爹妈啥时候把她户口办走,农转非可不是那么好转的,万一一两年之內办不完,她就准备找一个高中插班,拿一个高中的毕业证。 黄二狗这才正色到,“现在学校里面可乱了,校长和老师都被打倒。 在学校里能当家的,你明白都是啥人吧?我就不跟你说了。 学生不务正业天天搞运动,教室里没老师,你上哪去参加考试啊?” 程渺渺说拿高中毕业证要上工农兵大学什么的,纯属是胡说八道的。 她觉著吧!在回城之前能把文凭弄到手就最好了。到了城里得想办法找一个工作,有一个高中毕业证进了厂也好施展。 別看她是从农村回城的,但是一样要面临再下乡的风险。 她要防患於未然,毕竟那个家对她来讲是未知的。 大概脑残小说看多了她想的多吧!小说里不都是真千金不受家里人待见,然后替家里的子女下乡吗?万一她倒霉就碰上了呢。 不能怪自己想的多,毕竟穿越这种事儿都被自己碰上了,那替別人下乡也不无可能。 但程二狗这么一说,程渺渺就泄气了。她还以为点钱走个后门,弄一个插班生噹噹,看来此路不通。 黄二狗趴在车把上,“嘖,也不是没办法。” 程渺渺眼睛一亮,“二狗叔请你展开来说说,这事办成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黄二狗似笑非笑,这小丫头的人品他確实见识过了。 对她好的人她够意思,对她不好的人,她是真往死里整。 听说这丫头找到了亲生父母。昨天她舅舅还骑著自行车进了屯子,好像给这丫头带了不少的东西。 屯子就这么大啥事都藏不住。只一会儿功夫,全大队都知道了。 黄二狗突然灵光一闪,“跟二狗叔说实话,是不是要回城了你才想整个毕业证的?” 程渺渺,“嘿嘿嘿,真是啥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就说说怎么样我才拿到毕业证,最好是儘快。” 黄二狗,“你这么聪明的丫头,咋就想不到呢?钱买呀?” 程渺渺大吃一惊,“毕业证能直接买?隨时买隨时有? 那这毕业证是真的还是假的?国家承认吗?是正规的吗?”程渺渺一口气几连问。 黄二狗,“你这不废话吗?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肯钱鬼都能推磨。” 程渺渺,“哎呀妈呀,那感情好。麻溜的,二狗叔给我去打听打听要多少钱。儘快的帮我把这个毕业证搞到手。” 两个人在小树林里面又达成了一笔交易,黄二狗满意的骑著自行车进城了。 第78章程珍珍的选择 程家人得罪程渺渺这个活鬼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晚上下工的时候程渺渺又带著童子军来捅程家菊了,程家人敢怒不敢言,又被程渺渺『教育』了一回。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天天满头包。 问题是程渺渺现在已经替姓韦的超额完成『工作』了。 教育完又扔完石子儿程渺渺带著童子军就跑了。 程珍珍看著程渺渺跑走的身影,一双眼睛像淬了毒。 家逢突变,程珍珍这样的人本来就心机深沉,经歷了非人的日子,她『进阶』了。 特別是徐小霞扔下她这个亲生女儿去舔程渺渺那个丧门星。让她无法接受。 虽然身份变了,但不等於她老实了。 她的性格不像孙麦穗,有什么事都咋咋呼呼的,她属於蔫坏还会利用人。 別看年纪不大,这十几年能在程家顺风顺水那可不是孙麦穗单方面的『努力』,她也为自己添砖加瓦来著,才成就了她十几年福星的名声。 她让她弟跟村里的孩子打听程渺渺的事,她自己是不会去打听的,因为她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她打听说不定会挨揍。 但是她弟就不一样了,他是小子抗揍。她弟鼻青脸肿的回来告诉了她关於程渺渺不少的消息。 程渺渺竟然真的找到的亲生父母,而且听说很有来头。凭什么?就她也配?老天爷不长眼,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好出身? 她落到现在这下场就是程渺渺害的,她以前觉得与人为善就会好人有好报。 她错了,之前在程家,她虽然在家里眾星捧月,但是她並没有对程渺渺做什么,其余的人都打骂过她,只有自己没有,不过就是让她给自己干活而已。 这样程渺渺还对她报復还是人吗?良心都让狗吃了,既然她不仁就別怪自己不义。 程珍珍用瓦罐打了一罐的水,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擦身子,这一身的大粪味儿让她一天呕好几回。 还有身上衣服的大朵大朵的大红牡丹艷俗的更让她无法忍受。 找了一个柴禾垛子,她褪去上衣,用一块破布沾水给自己仔仔细细的擦。 她是爱乾净的人,掏了几天大粪感觉每个毛孔每个头髮丝都醃入味儿了。 她就这么专注的擦著,月光下,少女身姿玲瓏似被笼罩一层白沙,这在乡下这个保守闭塞的地方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不远处的人,前襟已经被口水打湿。咕嘟,喉结滚动。青年擦了擦嘴角,特么的,这刺激谁受得了?他朝下看了看裤襠的异样。 青年一咬牙猫著腰悄悄的摸了过去。 程珍珍还在骚浪贱的慢条斯理擦著身子,她『听到』细微的声音,赶快用破布捂住『可观』的心口,“谁……”那颤抖声音像羽毛掠过男人的心尖儿。 她这半遮半掩的更加让人…… “妹妹,你好啊,哈哈哈……”男人猥琐的打了一个招呼。 程珍珍『嚇』得倒退几步,这不退还好,后面是柴禾垛子,她提前还把柴禾垛子给掏了一个洞,这一退,“哎呀!”程珍珍惊呼一声就倒在了那个柴禾垛子里。 青年哪里还忍得住…… 程珍珍哭哭啼啼,“呜呜呜……你,你,臭流氓。 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呜呜呜,虽然,虽然我成分不好『,但,呜呜呜,我不能活了。” 事后,她抱著衣服泣不成声。 韦明,“乖,別哭了,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你怕啥?成分那都不是问题,我爸一句话的事儿。” 刚刚得到,正是新鲜的时候,韦明还没过癮呢。 程珍珍,“你就吹牛吧!?我不信成分能这么容易改的,就没见几个这么容易平反。 呜呜呜……我清白没了,你知道清白对女孩子多重要吗?我只有死路一条。” 韦明不以为意,“別闹了,你家这算个什么事?跟城里那些下放的比完全没有问题。 等著,我跟我爸说给你家平反?” 程珍珍不哭了,“真,真的?”少女小心翼翼的问,像受惊的小兔子。把韦明稀罕坏了,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的还有这艷福。 娶是不可能娶的,他是书记的儿子,他爸还要往上走,他怎么能娶一个村姑?玩儿也不白玩儿给他们想要的不就行了? 程珍珍缓缓摇头,“恐怕不行,渺渺那里通不过,她不会同意的。” 韦明坐起来两只胳膊支在身后,“程渺渺吗?不就一个死丫头,我两根手指就能捏死她。 我爸不让我轻举妄动,说我们家猪才赔给她,要是这时候动手那岂不是告诉別人是我们家乾的。 我去,这个憋屈。我告诉你,小爷以前也是有一號的,谁提起来明爷不给爷请安? 到了这破地方,爷还以为以后能呼风唤雨呢,结果还要忍著。”他抓起一个草根狠狠咬了一下,“呸!” 程珍珍眼珠子一转,“我就不明白,她上个月才抓的小猪崽子,你家咋陪那么多? 这不是讹人吗?你家也太仁义了。” “你说啥?”韦明猛然把脸送到程珍珍眼前,把她嚇一跳。“我,我说啥了?” “你刚才说那死丫头抓的是猪仔子?” 程珍珍点点头,“啊!是啊!全屯子都知道的事儿。你,你家不知道?” 韦明大怒,“妈拉个巴子的,敢骗韦家,她活的不耐烦了?老子让她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暗夜里,程珍珍的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她可不是偶遇韦明,她是让她弟打听好也算计好的,今天要是没偶遇,那明天她接著在这洗。 明天遇不上那就天天洗。就是脱衣服太冷了。她一个哆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刚想把衣服穿身上,突然身子后仰,又被韦明扳倒。 程珍珍以为自己算计了韦明傍上了全屯子最大的靠山,岂不知她到底年轻,不知道与虎谋皮的道理。 —————————— 瀋阳。 云睿渊和肖雅琴两口子也无法入睡。 两口子心里那个纠结,任凭谁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突然被告知不是自己亲生的都如晴天霹雳。 第79章 爸,咱家上当了 两口子一时相顾无言。 白天肖雅琴也不敢露出情绪,但这就不是能忍住的事儿,晚上她能好好哭一场了,又不能大声的哭。 她用手绢儿捂住嘴,眼泪像决堤了一样。 她的孩子在那样的家里被虐待,自己却养著仇人的孩子。 问题是兮兮那么乖巧,那么善解人意,她就算面对所谓的仇人孩子她还是无法做出那种不好的事。 云睿渊打破沉默,“我今天给小舅子打了一个电话。” 肖雅琴抬起头,她双眼红肿泪光莹莹看著云睿渊,等著他接下来的话。 云睿渊舔了舔唇,“我仔细问了孩子以前的情况,你知道吗?我当时想杀人,又不知道杀谁? 他们不但换了我的孩子还那么被虐待?我,我竟不知人能恶到这种程度? 我让晨朗跟著案子,必要的时候哪怕我违反原则也要给那对母女重判。” 云睿渊一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今天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但是他不后悔。 现在的问题是兮兮该怎么办? 留下,那是对自己亲生女儿的伤害。 不留,难道让她回去认祖归宗?那其实就是让孩子自生自灭,那他们跟程家人有何区別? 两口子就是为了这个事无法安眠。 亲生的好办,那是肯定要接回来的,没道理自己的孩子被祸害成那样还留在乡下。 孩子才十五岁,那么小,还一身的病。他们把孩子丟了已经对不起她了,耽误一天孩子就多吃一天的苦。 所以两口子在请假,只要假批下来马上就去接孩子。他们要好好补偿她,补偿这十几年的亏欠。 泪水模糊了视线,肖雅琴心痛如绞,“这世上就没有两全法吗? 兮兮,兮兮那孩子跟著咱们也没享什么福。 我还记得十年前生龙凤胎的时候,你妈不给我坐月子。 我跟你隨军在黑省,天那个冷啊!我大著肚子突然就要生了,你又出任务,我被几个嫂子送进了军区医院。 生了两天才把孩子生下来。人家嫂子能好心的把我送进医院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服侍我坐月子。 兮兮那时候才刚刚六岁,六岁的孩子啊!她站在小板凳上挥著铲子第一次炒菜还把自己给烫了 我心疼的直哭,她还安慰我说她不疼,妈妈给呼呼就好了。 我还记得她第一次做的饭是夹生的,可我觉得那是世上最好吃的饭。 我生龙凤胎伤了身子不能下地,是她,她给弟弟妹妹换尿布,给我端尿盆儿,给两个孩子洗尿布冲奶粉。 大冬天的,孩子的两只小手冻得通红。 真的,从六岁孩子就长大了。 上学的时候,她左手牵著弟弟,右手牵著妹妹,那么小的人儿帮我支撑起一个家。呜呜呜…… 这两个孩子都是苦命的,我,这是挖我的心吶! 就现在孩子也没享什么福,你妈和你妹在我不在家的时候还欺负她,呜呜呜……” 肖雅琴几乎要哭断了气。 云睿渊把妻子搂进怀里,他又何尝不知道? 他当兵那些年,一年加起来在家能待两个月。妻子要照顾三个比较小的孩子,大儿子不听话跟在爷奶身边都给惯坏了。 妻子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和家,老家这边还不停的折腾。那几年妻子心力交瘁几乎要疯,要是没有懂事的大女儿妻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就现在还抑鬱呢,自从肖雅琴產后就抑鬱了,家里一半得兮兮支撑。 —————————————— 靠山屯,韦家。 韦明都快半夜了才回家。 “这大半夜的才回来,也不怕被狼叼去。”韦永富已经躺下,被大儿子进来的声音给吵醒了。 “爸,我就在屯子里哪都没去。我特么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咱们家被程渺渺那个死丫头骗了。” 这確实是一个不好的消息,韦家全家都给整兴奋了。 韦明钻进韦永富两口子的屋里,一腿就迈到炕上,对著他亲爹腿一盘,“爸,咱家上当了。” 韦永富两口子披上衣服,这时候韦老太太也给惊动了,“咱家上啥当了? 刚才我听你说程渺渺那死逼崽子骗咱们家了,小明,跟奶说说。”这话韦老太太爱听。 她正憋一肚子气呢,想找程渺渺的麻烦一解心头之恨,但正愁没有把柄。 韦明,“你们知道吗?咱家不但被程渺渺那个死丫头骗了,也被全屯子骗了。 程渺渺那死丫头原来养的猪就是三只小猪崽子,一只多说也就二十来斤。 臥艹,咱家愣是赔了两头大猪还有七十五块钱。我特么,我特么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全家傻眼。 “你说啥?”韦老太嗷的一嗓子,“我说啥来著,这屯子不好,克咱们家。 全屯子都是王八蛋。哎呀妈呀,我滴大肥猪啊!”韦老太拍大腿哭嚎。 韦永富也像雷劈了似的,他,一个大队书记,被全屯子人给耍了!? 他关注的重点首先不是猪,是他的群眾基础,基本上是零。这让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人真心受不了。 就连村干部都瞒著他,跟程渺渺合伙坑他。这不但让他愤怒还让他有种不得伸展的无力感。 韦明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爸,你就说咋整?只要你一声令下儿子现在就去整死那死丫头,往山上一扔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韦永富抬手打住韦明,“现在不行,那是丫头已经找到家里人,她舅舅前天才来过,那人一看就不简单。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韦永富他老婆怒髮衝冠,“想个屁,哪怕不要那几头猪了也不能便宜那死丫头。 要我说,咱们也不揭穿她,咱家就当不知道这事儿。 然后就想咱大儿子说的,晚上去给下药毒死拉倒。咱也不要了。 过段时间再弄死那死逼崽子。 要是她父母来接,咱们报仇就晚了。” 一个女同志,也不知道戾气咋这么重,大概更年期到了,动不动就把谁给弄死。 其实程渺渺讹韦家的猪是迫不得已。 她要去刘家湾抓刘杏她妈,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要是一天不回来猪谁餵?她又不想请人帮忙。 寻思著大概就一天也就回来了,隨身带著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哪里知道韦家就那么搬进去了,她要是不咬死猪丟了,那她猪哪去了?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她无法自圆其说,还有她那些表面上程家赔的东西都不见了,咋解释?全村都得怀疑她。 她能说自己有空间?不想活了吗?所以只能是韦家偷的了。 第80章云老太的打算 “儿子,你媳妇儿说的对呀!趁著那死丫头父母没来,咱赶快下手。 不弄死人也得弄死猪,不能便宜了那死丫头。” 被全家人用『期盼』的眼神盯著,韦永富一闭眼,有这样的家人『支持』何愁不蹲大牢,“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著办吧!”韦永富又躺到炕上不吱声了。 全家人就当韦永富默认了。 韦明心里已经暗戳戳打上了坏主意。 ———————— “肖雅琴,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初把皓宇带到身边养,所以你就看不得我们娘两个亲香。 你心咋这么毒啊!那可是我老云家的孙子,你凭啥不让孙子跟我亲近? 他也是你身上掉的肉,你咋就不能心疼心疼他? 家里有个死丫头片子能下乡,为啥让我大孙子下乡? 我不管,你要是让我孙子下乡,我就吃一把耗子药死在这儿。”一如既往的,房间里传出了老太太的叫骂声。 自从云老太太来了之后,只要家里有人,这叫骂声就没有消停过。 她白天睡觉专门晚上折腾,力求全家都睡不好。一会儿骂,一会儿拍墙,就是一个作。 云家兄弟三个,每家每年给老两口养老四个月,三个儿子正好十二个月。 本来老两口子现在应该在老大家养老的,还没有轮到老二家。 这不是云睿渊家里已经有了下乡的指標,知青办亲自上门动员了,云皓宇不想下乡就躲到了大伯家,不敢回来。 云皓宇是云老头和老太太从小养大的,已经把孩子惯坏养歪了。今年十七岁的云皓宇已经掰不正了。 云老太太一看她的心尖儿肉要被送下乡去吃苦受罪,那还了得。 一个人就包袱款款的到了老二家,天天的作,天天的闹,必须让十五岁的云若兮替大哥下乡。 云睿渊说下乡的年纪要十六岁,不是十六周岁也得勉强十六虚岁。 像云若兮这样只有十五岁高中还没有毕业的,不构成下乡条件。当然了,也有改户口的,但云家不愿意。 云睿渊觉得儿子已经被爹妈养歪,他想把儿子送下乡好好的锻链一下,说不定这孩子还能挽救一下。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但是他们两口子每每教育儿子的时候,爷爷奶奶就拦著,而且还数落他们两口子的不是,导致儿子见著亲爹妈跟见仇人似的。 也是孩子到了叛逆期,叛逆的不行。 云睿渊头疼的捏捏眉心。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就去了母亲的房间。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云老太头上扎著布条子,躺在炕上一边骂,两只手还一边拍打著。 看见二儿子来了,老太太就哎呀哎呀的哼哼起来了。 云睿渊坐下,“妈你也甭给我装,我知道你没病。 你再闹也没用,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看看皓宇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毁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一咕嚕就爬了起来,抄起枕头就砸向儿子。“你个没良心的。 那是我亲孙子,我乐意惯著。啥叫孩子毁了?啊?跟你们不亲相就叫毁了? 还不是孩子小的时候你们两个不管,我把孩子带大了你们就跟我抢。 看我大孙子跟我亲近,你媳妇就妒忌。她就是坏,就是缺德。 当初就说了,那不是个好的,你非要把那狐狸精给我娶回家。 长得好看当画看还是能当饭吃? 你在部队乾的好好的,还不是因为她的成分问题你才下来的? 要不然你现在连师长都当上了。真是家门不幸啊!娶了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儿。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脚下的泡都是你自己走的。”总之是儿子错儿媳妇儿更错,自己没有一点错,这就是云老太。 “妈,你讲不讲理?当初皓宇生下来的时候是你非要把孩子抱走的。 不让你抱你就哭天抢地的要死要活。 现在又说我们两口子不愿意带孩子,你就是这样经常在皓宇这么面前挑拨,所以孩子对我们两口子意见大。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不跟亲爹妈亲近跟谁亲近?跟我大哥吗?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被戳破了心思云老太有点儿心虚,但一想到眼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有啥好怕的,立刻又支楞了起来。“我打啥主意,我能打啥主意? 横竖你两个儿子,你大哥一个都没有,给他一个能咋滴? 孩子是我带大的,也是在你大哥家长大的,他跟你大哥大嫂亲香,那是他大伯大伯娘对他好。孩子知道感恩。 不待见你们两口子,那是你们两口子没有当亲爹妈的样。自我检討一下,从自个身上找找原因。 再说了,你又不缺儿子养老,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你大哥没儿子?將来他老了可咋整啊?我的老大呀!” 云睿渊被这些歪理气的脑瓜嗡嗡的。这要不是自己亲妈,他真的想把她叉出去。 就因为大哥没有儿子,所以亲妈就帮著大哥大嫂抢他的儿子? “行,既然你说皓宇跟大哥大嫂亲,他们也互相都愿意,那我也不枉做小人。 明儿个咱们就办户口去,这个儿子我送给他们了,这总行了吧? 只要你和我爸满意了,我大哥大嫂满意了,云皓宇也满意了,皆大欢喜。 至於我们两口子,反正你们也不在乎。” 云老太卡壳了,那怎么行?落到大儿子户口上,就得大孙女儿或者二孙女儿替大孙子下乡。 云老太太偏心,她最偏心的是大儿子和老闺女。 这就让老二和老三兄弟俩受了无妄之灾。 老三还好一点,离得远,但云睿渊住在市里,不但离得近,而且还有权还有人脉,这就让老太太心里不平衡,觉著二儿子日子过得好,老大事事都不行。 老大是工人比不上老二是干部,而且老大生了俩闺女,媳妇儿就坏了身子不能再生了,这就没有了儿子养老。 但老二呢,生了四个,两儿两女,可以说是儿女双全。 这样一比较就觉得大儿子过得不如意。 老两口子是旧思想,讲究长子长孙。 將来养老他们肯定是跟著老大的,但老大家里没孙子,长孙在老二家。 老两口就寻思著把大孙子亲手养大,就放在老大家养著,以后跟老大两口子培养出感情,等老大两口子老了,亲侄子不能不照顾亲大伯。 哪知道老二两口子后来竟然又生了一对龙凤胎。老两口子的心思就活了。 既然老二生了两个儿子,给一个怎么了?又不是给外人,是给自己的亲哥哥,一笔写不出来两个云字,肉都烂在自己家锅里。 一直有这个打算,但是每次面对老二就说不出口,其实是不敢说,毕竟云睿渊在部队里待了这么多年,那一身的气势也挺压人的,哪知道今天被老二就这么捅破了。 要是老三有两个儿子,也就不用麻烦老二了。 可老三家就一个儿子,总不能把老三唯一的儿子抱给老大吧?所以就只能要老二的了。 要是放在以前,云睿渊这么鬆口,那老太太得高兴的巴掌都拍不到一块儿。 但现在不行了,现在提倡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这要是大孙子落到老大户口上。那老大家里下乡就多了一个人,还有老大也没有本事给皓宇安排工作。 她现在就想著,要么让老二给皓宇安排一个工作不下乡,要么就让云若兮替大孙子先下乡,然后再想办法给大孙子找一个工作。 第81章亲生父母的打算 自己的儿子是副厂长,人脉广,这么有本事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这心得多硬多狠。越想老太太越生气。 “你要是不管我大孙子,我就死在你面前。用我这条命给我大孙子换个工作行不行? 要不就让兮丫头先下乡顶一阵子。” “妈你偏心我们兄弟也就算了,还把手伸的这么长,一直搅和我们家的日子。 你是怎么说出这些歪理的?当初要不是你跟小妹到部队里又哭又闹的我能转业? 別把责任都推到我媳妇身上,我媳妇儿家世清白的很。 我老丈人可是把全部家產都上交,得了开明绅士的头衔。 组织上还没给我媳妇扣帽子,你先给扣帽子了。 怎么著?觉著我们家日子好过?想把我们家都弄下乡劳改去?”云睿渊再好的脾气也怒了,哪怕是自己的亲妈,他现在也实在是受不了她了。 当初小妹为什么几次三番的上部队去闹?就是因为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小院子。 这套院子是他跟媳妇儿结婚的时候两个人攒钱买的,当然了,人家肖家也出了大部分的钱。 因为他们两个都不住在这里,肖雅琴隨军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趟,所以院子就空在这。 他小妹打上了这个院子的主意。非说萧雅琴成分不好,她名下有產业上面会查,这样会连累二哥的仕途。 她那时候生了两个孩子,跟婆家一起住闹的不愉快。 小妹夫家里房子紧张,两口子就想搬出来住,又不想租房子,又嫌单位里分的房子小。就打上了他们这个房子的主意,这怎么能行。 別说这房子人家肖雅琴出了大部分的钱,就算全是男方出的钱也没道理把这房子记在小妹的名下。 就因为这个两家闹了矛盾,然后就天天上部队去作去闹。 娘两个还在部队里宣扬肖雅琴成分不好,是资本家大小姐。 云睿渊是被逼的,在部队里待不下去了。 如果再待下去等著上边来查的话,恐怕转业回来连工作都没有。之后他当机立断,乾脆壮士断腕直接转业。 小妹现在搬进了厂里分的房子,厂离这儿近,今年又生了老三。 趁著这几天亲妈在他家里住,小妹又蹬鼻子上脸,把他们家的尿布拿过来给自己的女儿洗。 他们两口子差点把尿布扔在他小妹脸上。 可是两口子不在家,家里面老太太就称霸王,云若兮又不敢不听老太太的话。就是听话了,他们回来还告状呢。 云老太也算是软的欺硬的怕,看二儿子发了脾气把凳子都踹了,老太太张了张嘴嘟囔著,“反正我不管,我大孙子不能下乡。 你也別打迁户口的主意,你大哥不容易,要是把户口迁过去家里又多了一口子吃饭的。 他养我们老两口子已经不容易,难道还要给你养儿子?” 这话说的,差点把云瑞渊的鼻子气歪,“妈,你再睁眼说瞎话? 什么叫大哥养你们不容易?我跟雅琴从结婚以后,两个人一半的工资都给了你们。 一个月几十块,你们两个能吃掉吗?还不是都补贴了大哥。 我大哥的日子可比我们一家好过的多,他们两口子拿工资,还有我一个月补贴的几十块钱。你看看我们家过的什么日子? 妈你摸摸良心。你生我这样的儿子是不是赚大发了? 三个儿子谁有我付出的多?你还在睁著眼睛昧著良心说瞎话。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了,老三给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轮到我们家养老的时候一分钱不出。 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对,就这么办了。 大晚上的別再嚎了,再嚎我就把你直接送到老大那去。”云睿渊临走又威胁了老太太一句。 儿子发火,老太太还是怕的,提起来工资的事她也心虚。 老二自打当兵以后津贴大部分都寄给了他们,结婚了,夫妻俩的工资有一半也给了他们。 她这不寻思著,自己大儿子没儿子可怜吗,然后心就软了,就多贴补了一些。 隨即一想,自己补贴老大咋了? 既然给他们的钱,那他们爱咋咋,爱给谁给谁,管得著吗? 至於老二说养老钱不给这么多了,老太太完全没放在心里。 母子两个吵架的声音不小。整个院子无论大人孩子都听见了。 不过这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老太太在他们家,那就是没完没了的吵。 肖雅琴见自家男人脸色非常难看的回来了。 这世上就有这种偏心的父母。 云老太太说了,十根手指头伸出来咬哪个都疼,但是它长短不一样啊!大概大伯子就是那根长的手指,他们家男人就是那个最短的。 “又吵架了?要我说你也別生气,时间长了再把自个儿给气坏了。 横竖咱们不答应她也没办法,过几天没意思,她自己就回去了,那边还有老爷子在,她不会一直待在咱们这儿。”肖雅琴一边铺被子一边说。 云瑞渊沉默半晌,“过几天咱们就去接孩子,你有空就收拾一下吧! 我想著小兮这边咱们还是跟她坦白实话实说吧!不然把孩子带回来再解释就麻烦。” 肖雅琴铺被子的手停顿了下来,“那,那你说咱啥时候跟孩子说呢?” 云睿渊,“就现在吧!你把孩子喊过来,咱们好好跟她说。” 肖雅琴,“老云吶!我这两天也在想,如果两个孩子合不来可怎么办? 毕竟咱们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罪。我听我弟说,孩子这么多年被打的骨折了好几回。 我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虐待,她回来之后心里会不会不平衡?毕竟是因为咱们的失误把她丟了这么多年,导致她受了这么多年的罪。 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也是会恨的。” 云睿渊又陷入沉默,须臾,“如果两个真合不来。 那我就只能狠心让若兮下乡了。 不是我偏心自己亲生的,而是那孩子身体非常的不好,我只能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养著。 现在说这些还早,等把孩子接回来再说吧! 孩子也不是说接就接的,我打听了一下,如果把孩子接回来要办领养手续,可她是我们亲生的,怎么能说是领养呢? 但不说是领养的,农转非是不可能的,非常的难办。 我想著,要不从程家的案子著手。 因为刘杏母女把孩子换了,我想这个农转非可能会容易一些。” 肖雅琴点点头,虽然心里难过,但两个孩子比较起来,亲生的身体那么差,要是再待在乡下小命就没有了。 第82章坦白 肖雅琴不但把云若兮喊了过来,就连两个小的也一起带来了。既然不打算瞒著那就应该都知道。 三个孩子都躺下了,结果被妈妈喊了起来,三只不明所以的来到了父母的房间。 云若雨三两下就爬上了炕,把脚伸进了被子里,“妈妈,你偷偷找我们什么事,是有好吃的吗?” 本来心情还有些沉重的两口子被小女儿这么一说,就有点哭笑不得。 肖雅琴点了点她脑门儿,“你就知道吃,哪有那么多好吃的?” 她想说的是,就算有好吃的也不能背著老太太自己吃独食,万一被抓住了那还了得。 肖雅琴看看云睿渊,意思是让他说。 云睿渊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看著三个孩子,“爸爸妈妈找你们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宣布。” 爸爸的脸那么严肃,三小只也不敢嬉闹,挺直了腰板儿听爸爸训话。 云睿渊看向云若兮,“小兮,这件事跟你有关。” 云若兮一脸的茫然,隨即想到难道她要下乡了吗? “小兮,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云睿渊终於说出来了,竟然鬆了一口气。 云若兮如遭雷劈。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奈何 ,“什么?姐姐不是亲生的?” “怎么可能?”两个小的惊呼让云若兮知道不是自己听错了。是真的。 突然的暴击让云若兮浑身冰冷,她竟然不是爸妈亲生的,那她是谁? 她想问她是谁?想问为什么爸爸妈妈会收养她?可是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发出声音,也无法组织语言。 肖雅琴,“兮兮,我知道这样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我们不能不告诉你,因为我们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亲生女儿?竟然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吗? “那,我是,怎么回事?”第一时间云若兮想了很多。 她在想,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丟了,然后爸爸妈妈就领养了她聊以慰藉。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发现父母因为丟了孩子而痛苦惆悵。 云睿渊,“兮兮,事情是这样的,十四年前……” 夫妻二人把十四年前刘杏母女乾的缺德事说了一遍,就连程渺渺在程家的遭遇都一点不落的说了。 云若兮听著听著就泪流满面,她捂住脸痛哭。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那个女孩子的悽惨命运被自己占了身份?还是她这个鳩占鹊巢的有那样一个不堪的家庭。 尤其她听了父母描述,程渺渺在程家受到的那些虐待,那是她简直不敢想像的。 她的那些所谓的家人竟然那么的恶毒,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 她虽然跟著父母没有享受什么大富大贵,但毕竟生活安稳,父母对她的爱护一点都不少。从小也接受了教育。 跟程渺渺比起来,她这个日子过的简直就是天堂。 程家人有罪,那么她呢?自己就无辜吗?不知道就无辜? 如果不是自己占了程渺渺的位置,那个受罪的人就是她自己,是程渺渺代替了她。 以云瑞睿渊形容程家人的品性和德行,她不认为自己是个亲生的在那个家里也能有什么好下场。 程渺渺更惨,因为刘杏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她想像不出程渺渺在那个家里有多艰难,如果是她在那种处境下,怕是活不下去吧! “这大晚上的嚎什么丧啊?咋滴?放不下我这个老太太?那我现在就走。”隔壁的云老太太听见了哭声,咣咣咣的敲墙,还在叫骂? 云若兮捂住嘴,再不敢大声哭。 “没你的事儿,你要觉得待不下去,现在就走,我送你。”云睿渊心头火起,也大声喊。 云老太太立刻就闭了嘴。 “行了,现在也晚了,都回去睡觉吧! 爸爸妈妈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是因为我们已经决定去把渺渺接回来。” 两口子把实情告诉了几个孩子,看天已经太晚了,把几个孩子赶回去睡觉,也给云若兮一个缓衝的时间。 云若兮像游魂一样飘飘荡荡脚下无根似的,『飘』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小尾巴云若雨不时的抬头观察姐姐的脸。虽然她年纪小,但也知道不是亲生代表什么。 她是姐姐带大的,怎么能没有感情?所以姐姐哭她也跟著哭,只是不敢大声,而是默默的流泪。 姐妹两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云若兮慢慢的往炕上爬,一下子没有爬上去跌坐在了地上。 云若雨上去搀扶她,云若兮摆摆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別担心。” 然后她爬上了炕钻进了被窝,用被子盖住了脑袋。 云若雨也不知道怎么劝姐姐,也就只能爬上炕躺在姐姐旁边。 云若兮躲在被窝里,泪水不停的淌打湿了枕头。 ———————————— 靠山屯。 几天后黄二狗找上了程渺渺。 程渺渺大白天的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黄二狗骑著自行车来了,她眼睛一亮。 把韩二狗迎进了屋子还给黄二狗倒了水,“二狗叔,看你这心情不错,事儿办妥了?” 黄二狗朝程渺渺竖起大拇指,“办妥了,我跟你说,教育口上的人我也不认识。拐弯抹角的找人,全是人情啊!” 程渺渺只见黄二狗脑门子上写著两个大字。『奸商』。 不过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找人办事能不搭人情吗?“懂,懂,您就说这毕业证得多少钱拿下来。” 黄二狗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得五十,这中间好几个人转手到买下毕业证,这个数不贵了。” 確实要这么多他没撒谎,但是这里面不包括他的钱。黄二狗保证拿到钱之后,明天毕业证就到手。 程渺渺一共给了黄二狗七十, 多出的二十块钱是黄二狗的跑腿费,黄二狗高兴的牙子都露出来了。 把钱数了一下,然后在手掌心拍了几下,“大侄女,要不咋说叔就喜欢跟你打交道呢,痛快。” 程渺渺亲自把黄二狗送出了大门。 突然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她的精神力只在空间里有用,在外面不能控制物体,但是她无感敏锐,进大门之后躲了起来。就见一个20左右的男子,鬼鬼祟祟的朝她家看。 第83章忽悠徐小霞 程渺渺不认识韦永富的大儿子韦明,因为他们搬家的那一天韦明不在。 韦明今天特地跑过来,纯属於好奇。 跟程珍珍这几天打的火热,程珍珍把程渺渺贬得一文不值十分的不堪。什么长得特別丑特別黑,特別矮像没长开的土豆子。 所以韦明今天就特地跑来看一下,程.土豆.渺渺。 “……” 看完了之后,他觉得陈珍珍有点夸大其词。 虽然这死丫头片子个头不高也长得跟搓衣板似的,但那张脸长得好啊!也不黑,比程珍珍还白呢。 人程渺渺现在不下地,天天在家里养著,还觉得阳光不够,每天还要定点的出来晒太阳。 再加上在空间里自己折腾,比以前白了不少,程珍珍现在天天下地,几天就晒黑了。 据说这死丫头残废了,他左右观察也没观察出来她哪里残废。 能走能跳能跑,不能下地劳动?得跟他爸说说,必须给她扣上一个破坏生產的帽子。 见程渺渺回了自己的屋,韦明摸著自己的下巴。 他家那两头猪现在就养在程家的后院儿,这两头猪是毒死呢还是偷走卖呢? 耗子药他已经弄回来了,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韦明怀揣耗子药回了家。 那两头猪的事儿,韦永富说他不管了,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所以韦明就跟韦老太商量。 韦老太脑袋摇的像波浪鼓,“偷肯定偷不了,满大队的人都向著那死丫头。 这么多双眼睛盯著,你觉得咱能偷走那两头大猪?要我说就毒死。”程老太太大手一挥拍板了。 韦明点头,“行,奶我就听你的,毒死。” 韦老太嘆气,“还有七十五块钱在那死丫头家里,要是能把那七十五块钱拿回来就好了。 这事儿就不用告诉你爸了,你瞅瞅,换了个地方胆子还小了。” 对韦老太说的话,韦明深以为然。 韦明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后脚程渺渺就跟上了,並且还躲进了空间里。 总之韦家祖孙两个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敢情打的这个主意。 本来觉著自己要走了对於韦家占她房子的事情就算了,哪知道人家不想算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善良。 接著听下去,韦明打算今天晚上动手。 好吧!不作死就不会死,那就让韦家彻底死。 程渺渺暗戳戳的等著晚上搞事情。 到傍晚的时候,程渺渺例行公事,带著小跟班们又去捅程家的菊。一连捅了好多天,天天满脸包,程家人受不了了。 脾气最火爆的孙麦穗终於被捅的『高潮』了,“死丫崽子,你说你到底想干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把我们家全弄死啊!?” 程渺渺背著小手笑嘻嘻,“也不是干啥,我就是来『姓』骚扰的,专门骚扰姓程的。 弄不弄死你们全家看我心情。” 程满仓可没有孙麦穗那么天真,“你就说你的目的吧!?我们程家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我服了,我老头子服了行吧!?” 陈满仓现在是什么稜角都被程渺渺给磨平了。啥阴谋算计?统统都不敢有了,他怕失去更多。 他不觉得程渺渺是每天吃饱了閒的来消化食儿,他觉得她肯定有事儿,这死丫头片子可是无力不起早的人。 “这可是你们求我说的,徐小霞要离婚。” 程渺渺这句话炸起了民愤,不但孙麦穗眉毛立起来了,程胜利更是炸了,“离婚?她想得美,就算死了她也是我程胜利的人,让她死了这条心。就算我程胜利死了,也让她给我陪葬。” 回答他的是一阵石子儿雨。 程渺渺,“离不离婚是你们的事,我不管。 反正她不离开程家,我天天来照顾你们。 哦,对了,我马上跟大队提一下,別老在自己大队里教育,也要拉到公社和县里抓个典型啥的。”程渺渺轻描淡写地留下了几句话,背著小手就要走。 “你別走,別走,我们同意同意。 程老三,你特么要是再唱反调,老子就没你这样的儿子,就给我滚犊子。”程满仓现在也不想留下徐小霞那个祸根。 娶妻当娶贤,他们老程家就没有娶一个贤惠的媳妇儿,包括他自己。 徐小霞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喜极而泣,一边做饭一边哭。也不知道是哭自己解脱了,还是哭自己这么多年付出的不值得。 程渺渺,“跟你说件事儿,我父母马上就来接我了。 你们家给我那个『伤残补助』可不能一个月一个月的给了,要一次性给我结算清。” “啊?”徐小霞听到这话卡壳了,也来不及哭。剩下的钱他们家上哪儿整去? “渺渺啊,你看我,我们家真的拿不出来好几百块钱。大队那边还欠著钱呢? 我给你保证,我发誓,我要不每个月把钱给你寄过去,我,我,我就不得好死。” 程渺渺一摆小手打断她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的娘家人。 你转告他们,我的父母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省城里当大官的。 我也是为你娘家人著想,我放过了他们,不等於我父母放过他们。 如果你们把钱补偿到位,看在钱的份上,我好好劝劝我父母,说不定这事就过去了,不然后半辈子他们只能蹲大牢。” 计划没有变化快,谁知道父母能这么快找到?还以为找到父母遥遥无期或者根本就找不著呢。 可现在她就回要回城了,回省城后,万一徐家不给她寄钱,隔著这么远,她不能每个月都往这边跑,所以她现在狐假虎威,打算钱一次性结清楚再去省城。 徐小霞手里的铲子都被嚇掉了。 她知道程渺渺找到了亲生父母,也知道在城里,但是她不知道人家是大官啊! 她更不知道的是,程渺渺在扯虎皮拉大旗。根本就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 要不说有的人吃一堑不长一智,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呢。 被这么一忽悠她还真就相信了,第二天跟程胜利在大队里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徐小霞就包袱款款的回娘家给程渺渺办事儿去了。 第84章 一定要严惩 徐小霞滚蛋程渺渺就放鬆多了,至少进出空间自由的多。 別人都以为程渺渺心肠好,对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徐小霞网开一面,甚至是帮她离了婚,程渺渺当然不是好人。 徐小霞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活受罪,得罪了娘家无依无靠,回去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把娘家害得倾家荡產,首先家里的哥嫂兄弟就容不下她,要她说,还不如跟程家在一块儿呢,至少还有一双儿女。 所以程渺渺断定徐小霞不会有好下场,也算给原主报仇了。 知道韦家祖孙的打算,程渺渺到了晚上就把两头猪收进了空间,然后用破草团了两团大概猪的形壮,天黑的时候放进了猪圈里。不仔细看就像两头猪趴在地上。 程渺渺在猪圈旁钻进了空间,在空间里她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情况。今天晚上韦明要是不来她就天天在这里等,反正住空间,她在哪里都一样。 隨著精神力的增长,空间现在大了一倍有余。 最开始在医院开的一把黄豆现在已经繁殖一大片了,也收了几茬。空间里面的鸡和猪就吃的是种下的黄豆和玉米。 空间里的时间差对程渺渺没有影响,但对空间里的动植物是有影响的。 空间外一个多月,空间內三头猪已经长了一百多斤,现在已经有五头猪了,重量都差不多。 经过维家的骚操作,他正好顺理成章的把两头猪收进空间在空间外不好收拾,她也不是养猪的人,以前有徐小霞在,现在徐小霞不在了,她怎么可能去收猪屎? 在空间里好操作,一切都有精神力。 程渺渺不准备卖猪,她准备一个人留著吃,到了城里吃肉也挺麻烦的。而且跟云家人在一起。就算有肉她能吃到几块? 在前世,肉也不算什么精贵的东西,可是在这个年代想吃口肉多难,她也从来没有这么馋过肉。 所以她就准备自己吃独食了。 在程家拿回来的三只鸡下的鸡蛋,程渺渺都吃不完。 等把韦家解决完之后,程渺渺就准备上山再弄点土进来增加一些物种。为回城做准备。 程渺渺翻出来从程家抄来的菜种子,在地的一边儿划一小块种下。 想著等去了城里她得多买几口大水缸,只程家这个还是不够用。 程渺渺在空间吃完饭再把菜种子撒地里外面也还早,她乾脆睡下,睡前把一只鸡拴在猪圈里,要是进来人鸡就会扑腾。 一切安排好程渺渺才安心的睡觉。 半夜时分夜黑风高,整个屯子静悄悄,连个狗叫声都听不见,正是作案的好时候。 一个黑影躡手躡脚的靠近了程家的院子。他前后左右瞧了瞧,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然后就拆了一块篱笆,把篱笆拆了一个洞就钻了进去。 程家的院子是篱笆墙,所以院子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韦明这两天靠近观察已经知道猪圈在哪里,所以轻车熟路直奔猪圈。 两头『猪』安静的趴在猪圈大的棚子下呼呼大睡。 韦明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饭糰子,饭糰子里边包进了老鼠药。 他一个跳跃,自认为帅气的进了猪圈,落地时踩了一脚猪屎,他噁心的甩了甩脚,躡手躡脚的走到了猪的旁边。 这时『扑棱』一声把他嚇了一跳。 到底是做贼心虚,再加上周围那么安静。那只鸡被他也嚇的扇著翅膀扑棱扑棱的跳,但是鸡爪子被扣在了猪圈的木桩子上。越是挣扎越挣不开,所以鸡就跳得更欢了。 韦明的心臟都快从嘴里面蹦出来了。 刚要跑才发现是一只鸡在扑棱,“臥艹,有没有脑子把鸡拴在猪圈?” 空间里程渺渺早就醒了,没办法,空间里时间差太长。她醒了之后就仰在那里翘著二郎腿等著贼人上鉤。 在她等到不耐烦的时候毛贼终於出现了,程渺渺整个人精神的不行。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她站了起来,手里拿著自製狼牙棒,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外边的韦明。 看见他被鸡嚇得差点尿裤子差点趴在猪粪上。又看见他发现那是一只鸡,然后恼羞成怒想踹那只鸡一脚,结果脚抬起来又悄悄放下,还朝四周看了看。 韦明觉著既然来了就不能空两只手走,猪他带不走,鸡是能带走的。 然后他就把那只鸡脖子给拧断了,接著从口袋里拿出饭糰子奔两头猪去了。 到了跟前他傻眼,“……”猪呢? 脑子宕机。深秋的风一吹,他一个激灵,妈呀!是见鬼了还是上当了?无论是哪一种都够嚇人的。 韦明赶快把鸡解下来,拎著绳子就跳出猪圈想离开。 程渺渺像鬼魂一样飘出空间。一抬手把猪圈里面的两团草收进了空间,抡起自製狼牙棒就给韦明的屁股来了一下。 “嗷,嗷……”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韦明惨嚎。 本来就是深夜四下寂静无声,他这一嗓子简直有扩音器的效果。 也不敢回头看,捂著流血的屁股疾步奔逃。 “来人吶!抓贼啊……”韦明在前面玩儿命的跑,程渺渺在后面玩儿命的追。 直到韦明跑的离程家挺远,程渺渺扯著嗓子大喊,喊的都破音了。 韦明嚇得一个踉蹌趴在地上,这就给了程渺渺可乘之机,接二连三的往他大腿屁股后背上扎。 “啊……啊……”惨嚎声不断,把棲息在树上的鸟儿都惊飞一片。屯子里不管是鸡鸭还是狗,都在躁动。 “来人啊,抓贼呀,屯子里进贼了……”程渺渺像打地鼠一样,一边揍一边喊人。 还把那只鸡收回空间,这个是老程家的鸡,万一程家人见到就说不清了。 顷刻间家家户户都起来了,有的点起了油灯有的点著了火把。沉寂的小山村似乎瞬间甦醒。 “呜呜呜,救命,嚇死我了,呜呜呜……” 趴在地上后背像血葫芦一样的韦明,“……”到底该谁喊救命? 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瞎眼。被一个死丫头片子给打了他不服,他也是在道上混过的,只有他收拾別人的份儿,等著,等韦家人来的,收拾死这死丫头。 太特么疼了,简直是万箭穿身。他正要爬起来,屯子里的人已经赶了过来。 “快快快,人在那边。”一个男人举著火把指著『哭喊』救命的程渺渺。 程渺渺哭唧唧,地上还趴著一个,“乡亲们啊,救命啊,我家进贼啦!” “谁?谁敢在我们靠山屯偷东西,一定要严惩。”韦永富披著衣服分开人群。 第85章 妈妈,我想插队 程渺渺指著地上的贼,“书记您得给我做主啊!这贼胆子太大了,竟敢闯到我们家偷东西。 虽然我们家破破烂烂的也没啥值钱东西,最值钱的也就是那两头猪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指著地上的人,有的说送派出所,有的说乾脆就地打死算了。以前不是没有因为偷东西被打死的。 不过地上趴著这个人现在真的很惨,整个后背都是血。再看看程渺渺手里那个武器,特別是棒子上的那些钉子在火光下闪著寒光,眾人感觉背后一疼。 赵国强,“我看还是送到派出所去吧!” 李援朝蹙眉,“把他翻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人是谁?” 韦明,“爸,爸,这死丫头要杀了我,我好疼。” 韦永富,“……”这不是他大儿子的声音吗? 原谅他不是认不出来自己儿子,因为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还有韦明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已经看不出衣服的顏色,要不是韦明出声他还真没认出来。 不是韦明现在不起来,而是整个后背都疼的他爬不起来,韦永富把韦明扶起来,韦明身上的血还在流。 他目眥欲裂,这时候他也不立什么人设了,更不要什么群眾基础了。 抬起脚就要往程渺渺身上踹,程渺渺能让他揣著吗?用狼牙棒一挡,韦永富也『嗷』一嗓子。 程渺渺,“大伙看看啊!这就是我们靠山屯来的新书记。 自从他来了以后干了什么好事?除了教育人就是教育人,每天搞运动,生產也搞得乱七八糟。 咱们是农民,咱们不种地不生產哪来的粮食?难道明年又要饿死一批人? 想想我们还要上交的公粮,想想我们以前饿死的家人。 这样的书记你们支持吗?反正我是不想被他领导,现在他儿子跑到我家偷东西我家的猪又不见了。 咱就说应不应该报公安?那可是两头大肥猪啊! 其中有一头还是国家的,是我交任务的。天那!我该怎么向国家交代?我该怎么向人民交代? 让我死了吧我赔不起。 新来的书记逼死人命,请各位父老乡亲,在我死后一定要给我伸张正义。 对了,一定帮我报公安,记住,两条猪命一条人命。我可怜的猪,韦家为啥就跟我家的猪过不去? 爹啊!娘啊!虽然我找到了你们,我的好日子就要到了,虽然你们当了大官儿可是闺女我无福享受啊! 石头呢?给我找一块,我要一头撞死。” 程渺渺先声夺人要死要活倒打一耙。还特地指出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头较大,这就把韦永富给镇住了。 程渺渺父母是什么出身什么来头,乡亲们不太关心,但是程渺渺有一件事说对了,就是这个姓韦的来了之后把村子里面搞得乱七八糟人心惶惶,根本就没有心思搞生產了。 粮食就是命啊!不生產哪来的粮食? 前几年自然灾害的噩梦还让大家记忆犹新。这两年才好些,难道因为这个姓韦的还要饿死人命。 之前大伙是敢怒不敢言,知道这个书记是瞎整,但谁都不敢牵这个头,毕竟李援朝调走了,不管村里的事儿,赵国强被韦永富打压的抬不起头,妇女主任小队长啥的,那就更別提了。 就说这个妇女主任这个位置吧!姓韦的这几天琢磨著要把周桂英拿下,让他媳妇儿上去。 还有韦家的老太太和几个孩子在村里称王称霸,那是天老大她们老二,就让许多人都有了怨言。 现在程渺渺牵了这个头,大伙也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孙子呢?我孙子呢?”姍姍来迟的韦老太被孙子孙女儿媳妇扶著往这边来,因为她是小脚起来的又慢,所以刚刚赶到。 见到眼前的大孙子浑身是血,老太太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韦永富见大势不妙,他忍著腿上的疼赶快给自己找台阶下,“先把孩子抬到医务室去,救命要紧。別的以后再说。” 他的大闺女和小儿子,赶快扶著韦明去村里那个简陋的医务室找赤脚大夫上药。 韦永富他媳妇儿和他老娘可不准备放过程渺渺。 程渺渺,“这可不赖我,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出来他是谁,再说我又不认识韦书记的儿子。 话说韦书记的儿子大半夜到我家偷猪,是心有不甘吗?是不是怨恨我让他们家赔猪的事儿? 等公安来了,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还是你们全家怂恿派他来的。”刚才还要撞石头的程渺渺收起了寻死觅活。 报公安是不能报公安的,韦家人不会让。 等韦明被抬走了之后,村干部和社员们到了程家的后院查看,猪圈里面到处都是韦明的脚印子。 程渺渺可没有进猪圈,她是隔空用精神力收放的草。 基本铁证如山,韦家这就都说不清了。 一个是猪哪儿去了?总不能人一个小姑娘自己藏起来吧!? 还有一个,现场都是韦明的脚印。 这真是黄泥巴掉在裤襠里不是粪也是粪,程渺渺哭著闹著非要报案。韦家这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报案韦明就得进去。 最后的结果是,程渺渺得了韦家赔偿的一百五十块钱。 她美滋滋的在空间数著家当,她的財產已经不少了,等徐小霞回来,她现金就超过两千。 没有啥比钱更靠谱更忠诚,手里有钱才让她有些许安全感。 韦家人咬牙认了这个亏,但程渺渺不打算放过韦家,她是个记仇的小人。 ———————————— 天还黑沉沉的,云若兮就起来了。 她背起篓子,找到铁夹子扔筐里就要出门捡煤渣。 附近的厂隔三差五的就倒煤渣,她经常带著弟弟妹妹去捡没烧完的,今天早上她没有喊云若雨,打算一个人去。 一夜未睡,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小兮,今天就別去了。你爸会跟人买煤票,咱家暂时不缺煤。”肖雅琴也起来准备做饭了。 云若兮,“我睡不著去看看,能省点儿就省点儿。我,我……”踌躇一会儿,“妈妈,我能跟您谈谈吗?” 肖雅琴,“好。” 娘两个进了厨房。 云若兮低著头,两只手紧张的捏著衣角“我,我想了一个晚上。妈妈,我想下乡插队。” 肖雅琴,“可你还不到十六岁,连虚岁都不到。你……”说道 到这,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肖雅琴说不下去了,那孩子那么小不就在乡下吃苦吗? 云若兮,“妈妈,我能不能过了年再下乡,那时候我虚岁也十六了。 我,我能不能还姓云?我不想认那家人。”那家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想插队走得远远的,最好程家人永远找不到。 第86章准备晚上搞事情 肖雅琴,“兮兮,你当然姓云。我和你爸没有把你送回程家的打算。 但你得下乡,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大哥也得下乡。 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家里有超过十六岁的孩子都要面临下乡。咱们家已经来下乡通知了,皓宇是躲不过去的。 让他下乡锻链一下也好,省得在城里胡闹整天惹事。 渺渺情况特殊,她身体太差了,得把她接回来看病。她那样的身体不能再下乡。 你爸说会让你去离家比较近的地方插队,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去看你也来得及。”这是肖雅琴跟云睿渊商量的结果。 原因是她单位同事的孩子下乡两年,两口子去不少信,但女儿没有一封回信。 两口子不放心,千里迢迢去看了,结果看到的是女儿的坟。 女儿死了当然要追究原因,当地人不肯说,还是从知青的嘴里知道了真相,是被村里村长的儿子看上了。 村长的儿子就是恶霸。平时就喜欢调戏大姑娘小媳妇儿,村里的闺女都被祸害了好几个,因为那姑娘长得漂亮就被他给盯上了,然后就被糟蹋了。 糟蹋了他还不娶,然后那姑娘吊死在树上。 林若曦毕竟才是十五岁长得还挺漂亮,性子又不是多刚强的,这样的到了乡下怕是被吃的骨头渣的不剩。 虽然难以接受自家疼爱十几年的孩子是仇人的,但也不能让孩子到乡下就送了命。 云若兮泪雨滂沱,她以为,以为她再也没有资格姓云了。 肖雅琴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著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渺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样的虐待和折磨,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我们欠她的。” 云若兮搂住妈妈的腰,眼泪湿了肖雅琴的衣襟,她贪婪的吸著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眷恋著这不属於她的温柔。 “不,是我欠渺渺的,我下乡好好劳动多挣粮食给渺渺吃。”小姑娘发出浓浓的鼻音。 她想,她欠渺渺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她也就只能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了吧!?妈妈,让我最后抱抱你,就算我贪心好了。 云若雨揉著眼睛,“姐,你起来不叫我?” 云若兮放开肖雅琴擦擦眼睛,“我自己去就行,你睡吧!” 云若雨坚持要跟著,小姐俩在肖雅琴的目送下出了门。 小姑娘仰著脑袋,“姐你又哭了?那个,那个她回来,你,你是不是不开心?” 云若兮停下脚步,“你怎么会这么问?小雨,她是你亲姐姐,跟你流著一样的血。 咱爸不是说了,她差一点儿被害死。等她回来我们一定要对她好,让她感觉到家的温暖。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云若雨点点头,“我知道,我听话。那你为什么哭?” 云若兮,“……”她给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崩儿,“我乐意,反正她回来你要亲近她,还有皓然也是。” 小姐两个一边斗嘴一边消失在夜色里。 —————————————— 程渺渺拿著一张类似奖状的纸嘴角抽了又抽。 原来六十年代的高中毕业证竟然就是一张纸,她了七十块钱买一张纸?连个小本本都没有。 “二狗叔,你找的人靠谱吗?这玩意儿肯定是真的?我怎么觉得这毕业证有点儿草率呢?” 黄二狗,“如假包换,我拿了那么多钱能给你一张假的?你把二叔当成啥人了? 跟我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咱们也算是熟人,我啥时候骗过你。” “那是那是,是真的就行,钱是小,万一我回城找工作用到毕业证。 人家一看是假的,妈呀!我会不会被当场扭送派出所?” “决定了,真打算回去了?”黄二狗觉得程渺渺在农村这一旮瘩说不定发展下去更有前途。 看看,昨天把韦永富那老小子又给坑了。 他也不知道人程渺渺咋操作的,两头猪就真的没了,他怀疑那猪被她卖了。 反正要回城了,借著韦家作妖正好顺理成章的把猪卖了,就不用再上交了。 事实的真相被他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就是被藏在空间里不是卖了而已。 也就农村这些大傻子被她骗得滴溜转,回到城里哪好骗? 程渺渺小心翼翼的把毕业证收起来,“当然回去,那是必须的,农村我待不惯。” 这话说的黄二狗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啥叫农村里待不惯?好像前十五年你没待在农村似的。 他哪理解程渺渺,如果是原主的话,从小土生土长在这没关係。 但她是穿过来的,上辈子锦衣玉食过惯了,在农村那是一天都待不了。 穿过来之后好在有个空间,如果没有空间她都想把自个儿给嘎了,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 特別有了空间之后,她就更想回城了。 只要把空间的物资和物种完善,回城后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咸鱼。隨便找一个工作先上著,只要不下乡插队就行。 然后再去黑市换点儿小钱,美滋滋。等成年了以后再迎娶高富帅,人生圆满了。 农村有什么好?她能一时不下地还能一辈子不下地干活吗? 有多少红眼病都盯著她。她还身怀『巨款』,时间长了难保没有人惦记。 再说这地方薅羊毛被她薅的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也没啥好薅的。换个地方薅唄! 程渺渺觉得自己也挺有良心的,不能可一只羊薅羊毛迟早会薅禿的,所以她打算换个地方薅羊毛。 黄二狗,“得,事儿办完了,趁著村子里人还没回来我赶快走,別坏了你的名声,我可是出了名的二流子。” 程渺渺起身送他,“那是他们目光短浅不懂你。就算是二流子你也是与眾不同的二流子。 那啥,咳咳,我说这二溜子不是贬义是褒义。” 啥褒义贬义的黄二狗不懂。 但她听出来程渺渺是在夸她,那就行了。 虽然別人都管他叫二溜子,但他自己从来不承认,他不就是不想下地干活吗?再说了,他混的又不差。 送走了黄二狗,程渺渺把毕业证放进了空间。 然后程渺渺就上了山。 她这个空间又不是什么神器仙器,只不过是异能开闢出来的,所以光禿禿的啥都没有。 但是有个好处,她这个空间是靠她的精神力来扩大的,也就是开发她的脑域,所以这空间的面积未来可期,只要她不断的用精神力,它就会不断的扩大。 她最近发现用精神力给自己疏通身体之后,她的身体好多了。现在爬山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喘。 程渺渺专门找树下带著枯叶枯草的那种蓬鬆的黑土移进空间,这种黑土最容易长植物。因为它肥。 现在的空间有百十来平方。她把空间的一大半都准备种地,再划出来一小块养鸡养猪。 可惜了,昨天被韦明那个渣滓拧死了一只鸡,现在空间里就两只鸡了。 得琢磨著这几天用粮食换几只鸡回来,等回城了之后她就靠卖鸡蛋卖粮食攒私房钱。 她站在半山腰垂眸往山下看,山脚下那个大院子就是她原来住的王家的院子。 屋顶的烟囱冒著炊烟,韦家的人在做中饭。 程渺渺嘿嘿嘿的笑了两声,今晚就搞事情。不把韦家人赶出靠山屯她就不是程渺渺。 於是程渺渺在山里出找『东西』,晚上能用的『东西』。 第87章 大餐前的开胃菜 程渺渺整个下午都没有下山,一边等著天黑一边收东西。 她亲眼看韦家人都去上工,家里就剩下韦老太太看家。哦!还有一个被她扎成筛子眼儿的韦明臥床不起。 抬头看看天,天色已晚,下工的钟快敲响了。 观察了半天韦家,她看出来了,韦老太在家里就是慈禧太后,她是什么活都不乾的只动嘴就行了,这就更好办了。 看著韦老太进了屋,程渺渺下山绕到后院儿,爬墙进了后院又悄悄地绕到前院儿钻进了厨房。 把大铁锅上的锅盖儿拿了起来,嘿嘿嘿。 就等著韦家人回来,给他们一个『惊喜』。不过是大餐前的一个开胃菜,大餐还在后边呢。 程渺渺把『东西』放进去赶快把锅盖合上,她拍拍心口,她也好噁心好害怕的说。 干完出了灶间钻进空间,就等著韦家人回来做饭了。 空间的时间难熬,等好久韦家人才回来。 韦永富有三个儿女,一家子六口人。 程渺渺亲眼看见韦永富他媳妇儿回来之后,从裤腰和袖子里掏出几个玉米棒子,拍拍袖子然后就带著闺女进灶间。 程渺渺,“臥艹,偷大队粮食啊!” 又见韦永富他闺女从灶间出来到院子那口井边打水。 看到这个程渺渺就更恨韦家人了。 全村没几口井,这院子就有一口,她在这待的好好的用水方便,特別是空间用水多,被韦家占了之后害得她去小河里打水。 空间水缸小装不了多少水,这就让她隔一段时间就要往河边跑,费多少事?耽误她多少晒太阳的时间? 韦永富他媳妇儿挽起袖子淘米洗菜,把米淘好就要下锅。 抓起灶台上大锅的锅盖…… 黑色的,密密麻麻的,八只爪子的蜘蛛像潮水一样往外爬,而且数量多速度快。 就韦永富他媳妇嚇傻的这一刻功夫,有不少只已经爬到她胳膊上。 那麻酥酥的触感,让她胳膊上的皮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啊……”韦永富媳妇这才反应过来,在原地疯狂蹦躂疯狂的跳。 只是她一时太害怕了只在那原地跳。这就导致脚上小腿上爬了不少蜘蛛。 那蜘蛛又黑又大密密麻麻数量惊人。能不多嘛!那可是程渺渺一个下午的劳动成果。 天知道她找这些玩意又把它们禁錮在空间多让她噁心,都快得密集恐惧症了。 『咣当』,韦永富闺女手里的水桶掉在地上,不过一桶水撒了也有好处,衝散浇湿了不少蜘蛛。 “妈,你快跑啊!”那姑娘见她妈只原地蹦躂还啊啊啊的叫唤就急了。 韦老太听见儿媳妇没好动静的叫唤,她摇摇摆摆的出来看,“咋回事?叫唤啥?” 看见自家大孙女捂著嘴站在灶间门口朝屋里看,两只脚不停的在地上来回的跺脚。 老太太也伸脖子往灶间里看。灶间里黑,老太太一直也没看清,她还老眼。眯起眼一看差点把老太太嚇晕。“我滴妈呀!” 老太太觉著自己腿脚慢得先跑,万一爬出来爬上她的身可咋整?她从小就怕这些玩意儿。 这时候韦永富媳妇儿被闺女提醒赶快衝出灶间,就地一倒来回滚好几圈儿。就想这样压死身上那些蜘蛛。 韦永富和小儿子正好回来,见到这个情形小儿子机智的到后面把鸡放了出来,又把鸡赶进灶间。 几只鸡在厨房里又飞又跳又叫到处追蜘蛛吃。 后来折腾太厉害了,就连躺在炕上养伤的韦明都爬起来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由於程渺渺抓的实在太多,导致韦家的三只鸡围追堵截还有漏网之鱼。 全家人又是踩又是拿鞋底子打,总之一个多小时才折腾完,全家人累得气喘吁吁往地上一坐,喘著粗气。 好在大门是关著的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儿砸,你说这是咋回事儿?我咋觉得是有人看咱家不顺眼,专门整咱们家呢?”韦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上边安排下来的,没有选当地的人当书记老百姓不服气,这就是报復。 韦永富擦擦汗,“就算有人看咱家不顺眼,那这么多蜘蛛而且这么大个儿的上哪去找? 现在天冷了,蜘蛛都爬不动躲起来了,谁有本事能找几百上千只?” 这话说的就引人深思了,那不是人是啥? 天已经黑下来,深秋的风还挺大,一阵风吹过全家人激灵灵的打了寒战。 都想起来这个院子是凶宅。 韦永富媳妇咕嘟咽了一下口水,“我,我们都是唯物主义战士,不,不相信那些,那些封建迷信。”嘴里这么说,但眼睛却惊恐的到处看。 韦明,“爸,会不会是程渺渺那死丫头乾的,毕竟我昨天得罪了她。 我跟你说,那死丫头特別邪门儿。 猪我明明没见到,它咋就又没了?” 韦永富,“你有没有脑子?她有本事抓这么多蜘蛛?” 韦家人都觉得不可能,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又那么大。 想不出来原因,韦家人都起来打扫战场,只是一边收拾心里一边忐忑,总觉得这院子太空旷人气不足,还阴森森的特別渗人。 第88章啊!鬼呀! 韦家人草草吃完晚饭,心里有事也不敢睡觉,都挤在老太太屋里团结在韦老太的周围,好像这样就有了安全感似的。 韦家人搬过来之后,奢侈的在窗户上装了玻璃。全村的窗户就他们家有玻璃,这让韦老太满村子炫耀得意了好久。 王家的院子在山脚下四周空旷,秋天风大,吹著树叶哗啦啦的响。有的时候那风声呜咽著像哭泣,有的时候像鬼哭狼嚎。 “唉!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搬进这个院子。 要不是你媳妇儿说啥唯物主义不唯物主义的,我也就不著急搬了。 都知道这个房子不祥,就咱们家头铁。”韦老太苦著一张老脸。 她后悔死了,刚搬来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他们这房子不祥,是一家子都死绝了的凶宅。 可儿媳妇偏偏不信邪。整天把口號掛在嘴上,还把好心告诉她们的那个女人给说教了一顿。 韦永富媳妇儿也恼怒,“都什么时候了,娘你还要跟我秋后算帐? 就是到现在,我也跟你说別搞封建迷信,这就不是迷信,肯定是谁看不惯咱们家使坏。” 她又看了看嚇得瑟瑟发抖的几个孩子嘴一撇,“你们可是生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而且现在破四旧,就是要打破这些封建迷信。 那些蜘蛛不过是有心之人搞的恶作剧,看把你们嚇的,真是出息。” 韦永富媳妇儿那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胆子大心又毒。现在已经从刚才的恐慌中缓过来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韦永富闺女一个哆嗦,“妈,你说话小声点儿,我害怕。 啥打破封建迷信,事实就摆在眼前,你咋还嘴硬呢?” 她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大,把自己嚇了一跳,又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我跟你们说,我可跟旁边陈家的媳妇儿打听了一下这房子。 当初这户人家死的可惨了。 前几年自然灾害吃不上喝不上的时候你们猜怎么著,他们家把最小的闺女跟別人换了孩子吃了。 我的妈呀,吃人吶! 就这样他们家还死了一半人,好不容易熬过饥荒,也就前年吧! 冬天山里的野兽没有东西吃,一夜之间,他们家剩下的那几口人被一群狼给啃了。发现的时候都没有一个是整个儿的。 你们听听,听听外面的动静儿,我咋觉得像有女人在哭呢?” 韦永富闺女越说越害怕,自己把自己给嚇著了,不断的打冷战。 她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外边的氛围,一家子都害怕了,包括韦永福的媳妇儿,但她还强装镇定。 “儿子,这地方不好,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韦老太嘴里说著,眼睛却是盯著窗外。总觉得外头有啥盯著他们。 韦永富盘著腿缩成一团,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又总觉得不甘心,回去之后他又是个平头老百姓。 就算跟在妹夫后边混,他最多也就是个打手。哪有做领导威风? 他妹夫都跟他说了,在这儿混个一年就把他调走,调走那肯定是往上升一升。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不就一年吗?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韦永富他媳妇,“走啥呀走,上哪去? 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鼠胆,被几个蜘蛛嚇得都快尿了。 我就不信,那鬼长啥样,这世上有鬼吗?啊?有吗? 啊……鬼呀!”她正恨铁不成钢的指著窗外教育几个不爭气的。 然后她看见了啥?韦永富媳妇儿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她这几句话前后不一的,还晕过去更让家里人惊恐了。 眾人齐齐朝窗外看去,然后韦老太也倒下了。 家里嘴最硬的两个人竟然是最不顶用的,胆小如鼠的几只竟然没晕过去。 屋里只剩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妈呀,他们看见了啥? “乌嚕嚕嚕嚕嚕嚕,哇呜哇哇哇哇哇……”就在玻璃窗前,一张漆黑的脸上两只白眼珠子左右的咣当。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那个『东西』若隱若现,出现的时候就哇嚕嚕嚕嚕,一只黑色的手还不停的拍著『嘴』。 叫唤完了之后一闪又没了,然后又出现又叫唤。 韦永富嚇得眼珠子都快突出眼眶了。 他瞪著大眼珠子盯著窗户外面那个『东西』,那『东西』正朝他看来,然后一咧嘴满嘴的白牙。 韦永富,“……” 还没有晕倒的爷四个像鵪鶉一样挤在一起。 这时候,屋里那盏小油灯恰巧油没了,突然就灭了。 “……”妈呀,救命。 韦永富媳妇儿和韦老太悠悠醒转,刚开始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她们两个想起来刚才看到了什么。 不过没有再晕过去,而是悄悄的爬起来跟那爷四个挤在一起。 六只脑袋紧紧靠在一起齐齐的往窗户前伸过去。 那个东西现在已经在院子里面了。两条胳膊两条腿像麵条一样,波浪形而且忽左忽右。 它浑身漆黑,腰上还扎著草裙子,身上披著草衣,头上一圈儿一尺多高的草。 那玩意儿不但忽左忽右还一闪一闪的。 其实程渺渺把这个造型做完之后,也觉得挺辣眼睛的。在空间里笑够了才敢出来。 她敢肯定,六十年代华国土著肯定没有见过非洲土著。 程渺渺把自己打扮成非洲土著,脸和胳膊腿都涂黑了,然后把裤管挽了上去,给自己扎了一个草裙和草衣,又在头上扎了一圈儿草。 看把韦家人给嚇的,也太没见识了。 今儿就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非洲肚皮舞。 程渺渺一边儿拍著嘴发出嚕嚕嚕哇哇哇的各种奇怪声音,还把肚皮斗的像筛糠。 利用空间一下出一下进的,造成的效果就是人一闪一闪的。 对於韦家人来说,一闪一闪的那肯定不是人能办到的事。 程渺渺还觉不够劲儿。她钻进了空间,一闪一闪的到了韦老太的屋门口用手啪啪啪拍门。 一家六口人惊恐的齐齐回头看向韦老太的房门,总觉得那门摇摇欲坠马上就倒。 韦老太使劲儿踹了韦永富一脚,“赶快把箱子抬到门口顶住门,別让它进来。”要不说薑还是老的辣,关键时刻还是韦老太比较顶用。 韦永富跟小儿子父子俩手忙脚乱的把炕上的大箱子抬到了地上,顶住了房门这才鬆了一口气。 第89章 韦家滚了,徐小霞来了 韦家人挤在一起抱团取暖。 程渺渺折腾一会儿也累了, 钻进空间歇歇。 抱在一起的韦家人大气不敢出,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著动静谁也不敢吱声。等了好长时间也没个动静。 一家子这才鬆口气鬆开旁边的人。 韦永富媳妇扶著心口,声音低如蚊蝇,“永富啊!咱娘说的有道理,咱们走吧! 再不走咱们一家子就要被带走了。” 韦永富小儿子若有所思,“鬼是这模样儿的吗?那也太黑了。” 『啪』后脑勺被韦明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个啥,不怕被听见?万一它没走就在门口呢? 你想死別连累我。” 韦老太也瞪了不懂事的小孙子一眼,“那不是鬼是啥?你说说它是啥?兴许活著的时候长的黑唄! 哎呀就別研究它啥色儿了,咱就说咋跑路吧!?再待下去我这一把老骨头就扔在这了。” “走,高低得走。”韦永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自从看到那东西他就没敢眨眼。 啥仕途不仕途的,现在保密要紧。“天亮就走,但你们记住,走的时候可不能胡咧咧说看见啥了。万一给咱们扣一个封建迷信的帽子就完了。” 从他第一天到靠山屯,他就觉得水土不服。果然在这破地方才待了半个月就要全家滚蛋了。 程渺渺在空间里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才玩儿一天他们就要走了?真不禁嚇,还没程家人坚挺呢。 对於咋收拾韦家人她也是动了一些脑筋的。 像对付程家一样再收房盖儿那绝对不行的。 凡是得罪她的人房盖儿都没有了,傻子都会想到是她乾的。所以只能是装神弄鬼了。 韦永富摸索著点起油灯,屋里有点儿亮了,全家的胆子才回来一些。 一家子大眼瞪小眼都特別精神。 后来韦老太带头开始收拾东西。 天终於亮了,远远的村子里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鸡叫辟邪,据说鬼怕这个,韦家人觉得大白天的鬼不会出来,小心翼翼的把门口的箱子搬开。把房门拉开一道缝儿。 “娘,它不在。”韦永富撅著腚观察完回头告诉韦老太。 韦老太大手一挥,“都快收拾自己东西去。” 韦家人赶快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来的时候东西也不多,四口箱子装满了,也就没啥了。 韦永富把箱子放平板车上,一家子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这时候正是上工的点儿,大伙儿都在领工具。韦家人这阵仗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国强还纳闷呢,姓韦的咋回事儿?这都什么点儿了还不来。 自从把他权力架空之后,这人每天早上来的都比他早,工作非常的积极。 因为每天早上他要当眾讲话,他不讲话大伙就不能下地。 工具就要分完了,他看见韦永富一家子推著一辆平板车从大队部路过。 韦永富也不想从大队部路过,没办法,就这一条路。要是没推车步行倒是可以绕著大队部走。 他打算把一家子送出村口回来交代一下工作,就说自己调走了。也不至於丟多大的人。 但他老娘像狗追的似的实在是等不及了。 赵国强,“书记,你这是上哪?这还等著您讲话呢?” 天地良心,他是老实人说的是老实话,但听在韦永富一家耳朵里,就像是在讽刺他们一家子。 韦永富脸黑了,他觉得被嚇跑了非常没有面子,赵国强没眼色的问他,他咋回答。 他含含糊糊的,“你先主持工作。我还有事。” 韦老太是个有想法的老太太,走是要走的,但不能丟人的走,“我儿子高升了,马上就要上任。” 哄哄哄,这消息,真是好消息。有的人都笑了,那是开心的笑。 走了就好,管你是不是高升。 人群里的程珍珍如坠冰窟,走了?他怎么能走呢?就算走了也要告诉她一声给她一个交代吧! 她可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她怎么办? 程珍珍慌了。 自从他搭上了为明觉著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而且每次见面都嘿咻来著,她摸摸肚子。她这几天都琢磨著要是她肚子爭气有了,那韦明不娶都不行。还得儘快娶 ,不然就是耍流氓。 可现在他要走了,那她怎么办?她肚子里万一有了怎么办?程珍珍头皮发麻。 但她毕竟才十六岁,终究是不敢上去质问他,眼睁睁的看著负心汉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那么走了。 赵国强四十五度角看天,他感觉天都比平时蓝,空气也新鲜了。 不管姓韦的是调走还是高升反正他不在靠山屯折腾了。 最高兴的是程家人,孙麦穗都快高兴哭了。 谁懂啊!三天两头搞『教育』,都是这个姓韦的牵头,要是没他,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能那么狠心。 说不定姓韦的走了以后,他们还能搬回家。 程渺渺没想到韦家的人这么不惊嚇,只嚇唬了一次就跑了。 深觉无聊,接著晒太阳。 不过徐小霞来了。 这个人满面春风来的,还带著她爹。 “唉哟!看来有好事发生?钱带来了?”程渺渺没有想到这三天的时间,徐晓霞就回来了,那可是六百块钱,徐家从哪整的? 的確是来还钱的,不然许老头也不会跟著。 徐小霞,“那啥,你先把钱收了,咱们的帐就算了了。” 管姓徐的钱是怎么来的呢?是偷是抢,跟她程渺渺没关係。她只管收债。 “呸呸!”程渺渺象徵性的往大拇手指上推了两下,然后就刷刷刷的数钱。 徐老头眼睛都不眨的盯著程渺渺手里的钱。就怕一眨眼程渺渺偷两张似的。 “对。”程渺渺数完钱,“你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徐小霞美滋滋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命咋这么好。 当然了,回家了之后全家人都给她脸色看,还开集体批判大会。 第二天她嫂子就说给她找了一户城里的婆家。 说是男方家有两个孩子,这倒没什么,她自己年纪不小了,也是个离婚的,也生过孩子,那就不能挑人家有孩子了。 让她觉得自己运气好的是人家是城里的,还给了一百五十块彩礼。 妈呀!一百五十块呀!这高彩礼让徐小霞有点儿飘了。 人家的要求就是他过去之后照顾家,照顾好男人就行了。 “好事儿啊!不用管孩子,只管自己男人,等你嫁过去以后再生两个优秀儿女,那比跟著程胜利强多了。”程渺渺见徐小燕眉飞色舞,徐老头那心虚的模样就知道没好事儿。 这话徐小霞爱听,以后她就是城里人了。 徐小霞不知道的是,到了城里,等著她的是一个半截瘫痪的五十多岁老头。她以后的任务就是照顾这个老头直到死,优秀儿女啥的不要想太多。 第90章父母来了 今天发生了一件终身大事,那就是大姨妈来了。 程渺渺这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儿,在她这几个月的精心伺候下在好转。虽然还瘦,但人比以前有精神不那么疲劳了。 这跟她吃的好不乾重活晒太阳有关,不过她感到跟空间有大关係。 就是没姨妈巾比较麻烦,好在初次,量少还就三天。 上辈子她每次都像渡劫,那还是家庭条件好保养好的情况下。今生被磋磨的半死不活它竟然这么友好,竟然没疼。这算是穿越福利吗? 三天过去,程渺渺就又开始上山找物种了。还用粮食偷偷的跟村里人换了几只鸡,包括两只公鸡。 她一直收鸡蛋就纳闷,咋就没孵出小鸡呢?只有母的当然孵不出来,这次换了两只公鸡,这样就会子子孙孙无穷匱也。 她现在又搬回了王家的院子,韦家人折腾一趟,给她贡献了两头猪几百块钱和玻璃窗,也算给她发福利了。 人民的好书记!渺渺怀念你。 “……” 大门外,三个人站在那里看著院子里晒太阳的程渺渺。 肖雅琴手里的旅行袋掉在地上,她捂住嘴,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好小一只,那么瘦,比若兮矮那么多。 她就那么闭著眼睛仰在椅子里,一张小脸瘦的巴掌大。孩子长得像她,比小女儿还像。 这是她的孩子,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孩子。 她曾经为了生她难產,那时候她想在最后放弃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她,可她把她丟了,就那么容易的丟了。 肖雅琴无声的大哭,她怕惊嚇到孩子,她怕她恨她不认她。 而云睿渊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跟妻子年轻的时候很像。 他也眼眶通红,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在那些人非人的虐待下,他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两口子悄悄的走进院子,走近她。 肖晨朗拎起两个人丟下的包跟著进去。 程渺渺感觉眼前暗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逆著光,她眼前是两个高大的人影。 肖雅琴对上那双熟悉的桃眼再也忍不住了,她在她眼前蹲下,“渺渺,我的孩子,妈妈来了。”妈妈来晚了。 认亲就这么猝不及防开始了。程渺渺也是蒙逼的,她想过跟原主的亲生父母相见的场景。 以她现在目前的状况和样子离大美人还有一段距离。又是一个从小在这小山村里长大的村姑。 原主的妈可是大家闺秀。据说是老大学生,人家受过高等教育,会不会嫌弃她这个文盲女儿? 特別是有那个云若兮珠玉在前,父母来了,看到她肯定要在心里比较一下两个孩子的。 真假千金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唯独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女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肖雅琴看著眼前傻呆呆的孩子,她拿起程渺渺的手,这是一只怎样的手?瘦小枯乾,上面布满细纹和老茧。 这个不是程渺渺不要好不讲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是真没办法啊! 啥啥都没有。上次卖猪的时候倒是买了雪膏和嘎啦油,但以前陈年的旧伤,特別是那些细小的疤痕是除不掉的。 她穿来才三个月,不可能把自己养的珠圆玉润。 这就更让两口子心疼了,本来就心怀愧疚,孩子的悽惨,想像是一回事,但见到又是一回事。事实让人崩溃。 肖雅琴把傻了的孩子搂进怀里放声大哭。 云睿渊眨眨眼,把眼泪硬逼回去,他伸出双臂把妻女搂进怀里,仿佛把全世界终於拥入怀中。 程渺渺是个小调皮小极品,在上辈子她就古灵精怪的。 家里人都宠著纵著,十九年没有受过伤害。可以说天天开心,就没伤心的时候。 可老天爷就像看不惯她似的,把她从千般宠爱一下子就到了人人喊打的丧门星。 这段时间她一个孤女有多艰难?开局就是地狱模式,但凡穿过来意志不坚定都得噶。 想到她刚穿过来就差点儿被踢死,想到那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疼还有原主被非人虐待的悲惨记忆,程渺渺也崩溃了,“哇……”她一下子像泄洪一样决堤了。 前世也不过是刚成年,她妈她爸她哥她爷奶她外公外婆,永別了。 “哇……我要回家。”程渺渺其实不想接受这辈子的爹妈,她只认上辈子的。 可她回不去了,他们不是隔著千山万水,他们隔著的是时空,这种认知就让人绝望。 程渺渺越哭越绝望,妈妈,你知道吗?我要变成別人的女儿啦,老爸,救救我,我要回家。 程渺渺哭自己,云家两口子哭她,肖晨朗哭他姐一家子终於团聚。 反正四个人都在哭,各哭各的就挺悽惨的。 程渺渺一发不可收拾 ,张著大嘴哭的可投入了。 肖雅琴『明白』,孩子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这样的。 她抚摸程渺渺的头,“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在,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妈妈保证。” 云睿渊,“爸爸也保证,当初是爸爸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都是爸爸的错。” 当初他经常出任务,把雅琴送回了家,哪知道他妈不给照顾。岳母担心才接回来生孩子的。 要知道女儿被换,他当初还不如把雅琴放在部队。 他后悔,可是损失已经造成了。后果是孩子受了那么多的罪。 “渺渺,出什么事儿了?”妇女队长匆匆赶来。 她听说有几个陌生人来找程渺渺,她担心就来看看。 结果她看见两个男女抱著渺渺在哭。 渺渺这孩子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坚强已经让人忘了她还是孩子,现在她哭的那么大声才让人想起来,她还是十五岁的孩子啊! 肖晨朗,“同志你好,我是渺渺的舅舅,这两个是她的亲生父母。” 周桂英,“……”人家父母真的找来了,真好。 她愧疚的跟肖晨朗说,“好,找到就好,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有了亲生父母以后就好了。” 肖雅琴掏出手绢给程渺渺擦眼泪,“渺渺,咱不哭了,看把眼睛哭坏了。” 程渺渺抽搭著,她低著头不看肖雅琴,因为她心虚,她不是真的程渺渺也是个鳩占鹊巢的。 人家的孩子不在了,难得的她感觉自己理不直气不壮。 第91章又去刘家湾 “同志你好,我是渺渺的父亲。感谢你们靠山屯大队照顾我女儿。”云睿渊主动跟周桂英握手。 “你好,我是大队的妇女主任。说来惭愧,我们没有照顾好这孩子,这么多年让她受了不少的苦。”周桂英也是有些心虚的。 这孩子受了十几年的虐待都被以家事处理,直到这孩子开始反抗才得以解脱。 要是这孩子还是逆来顺受他们大队还是会和稀泥,甚至还是装聋作哑。 现在面对人家的父母能不心虚嘛!要是人家吵闹倒好办了,可人家態度不错这就更让她愧疚。 看眼前的人,三十几岁的模样,言谈语吐不俗,还长相英俊气质卓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程渺渺的一双眼睛跟这男人长的很像,都是大眼睛双眼皮。现在看,跟程家人就没有一点儿像的地方。 “渺渺,父母来了是好事,以后你就有人疼有人爱了,你的好日子开始了。”周桂英看著低著头的程渺渺心酸不已。 这个苦命的孩子,以后终於不孤单了。 “既然你是这个大队的干部,我们想具体了解一下我女儿的过往可以吗?”肖雅琴站起来点头跟周桂英示意。 周桂英感嘆,这也太好看了,仙女儿吧这是。 渺渺的亲生母亲看起来就跟农村的女人不一样,温婉美丽优雅,反正她这个文化有限的大老粗,形容不出来了。 就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移不开眼,在这人眼前说话都要小声,怕嚇著人家,“好好,咱们进屋去说。” 肖雅琴拉住还彆扭的程渺渺,“渺渺,跟妈妈进屋吧!外面已经起风了。”她温柔的哄著。 刚才她抱住孩子,感觉她身上的骨头都膈人,太瘦了,瘦的让人心疼。 程渺渺不由自主的被肖雅琴拉著往屋里走。 夫妻两个打量女儿住的地方,听肖朗说渺渺在程家,就住鸡圈旁边搭的棚子,是最近分家才分到这个院子的。 眾人坐下,肖雅琴一直没有鬆开孩子的手。 周桂英就从渺渺小时候说起,事无巨细。 等说完了,云睿渊咬牙,“渺渺,爸爸妈妈这次来给你办回城手续,就要从你这个案子入手,可能要扯出程家人。 要不要他们坐牢?只要你愿意,那些害过你的一个都不放过。” 『死人』程渺渺眼皮一跳,终於活过来了。 要是把搞封建迷信的和虐待她的程家人送走,就会牵扯出徐小霞一家子和吴秀莲,那她敲诈的钱说不定要退回去。 不,那就不是退回去的事儿,那是她讹人被曝光的事儿。 三人就见程渺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犹豫,不舍,纠结,总之复杂。 最后程渺渺一咬牙,“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本善良,就放过他们一马吧!罪魁祸首已经被抓,那两个关注一下判的重一些倒是可以。” 这是他们到来程渺渺头一回说话,孩子说话的声音挺好听。 这对失而復得的父母激动坏了,孩子搭理他们就好。 程渺渺本就是跳脱的没心没肺的性子,装也装不了多久。 刘杏母女三人是罪魁那肯定不能放过。 至於程家人云睿渊会找人,不可能让程家人舒服就是了。 靠山屯大队的书记还没有到位,赵国强兼书记先干著。云睿渊跟著周桂英去开介绍信。 肖雅琴姐弟帮著程渺渺收拾东西,这就准备走了,程渺渺都觉得恍惚。就,太突然。 孩子太穷,家徒四壁,平时做饭用的一些简陋的东西和少许粮食都不要了。 程渺渺也没啥衣服,两团破铺盖也不用拿。里里外外转了几圈,竟然什么都不用带走。 能用的东西都在空间里,外面就是给別人看的,破破烂烂的也不值钱,根本就不值得拿。 最后程渺渺让陈家老太太看这些东西她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给她了。 陈老太太高兴坏了,程渺渺觉得不要的东西他们家都能用,然后跟儿媳妇把东西就搬回家了。 回来的时候拎了一篮子鸡蛋,非要塞给程渺渺。程渺渺不要都不行只能收下。 云睿渊从大队回来四个人就离开了。先去刘家湾外祖家住。 等把这边手续办完了就回瀋阳,两口子请假也请不了多少天。 肖老太太就算看不见也在门口转悠等著,两个小孙女扶著她 “奶,外面冷,回家等著唄!你看你手冻的冰凉。”肖雪劝老太太,怕老太太冻坏了。 肖老太无神的双眼看著前方,“心放不下,坐不住啊!你们表姐来了,你们两个要好好跟她玩,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双胞胎点头,“知道,我妈都跟我们说好几遍了,从昨晚上就嘮叨。” 肖雪,“我爸去接我大姑直接去表姐那了?” “嗯,你大姑还是你们几岁的时候看见的。还记得长啥样不?”肖老太太两只手拉著两个孙女嘮嗑。 “不记得,就记得好看。” “我记得,大姑给带沙琪玛了,可好吃了。” “咦?我爸和渺渺表姐来了,还有,还有两个人,那肯定是我大姑和大姑父。”肖丽看见远处走来的一行人。 老太太终於鬆口气,儿子去接他姐,从上午到晚上了这都,好在人回来了,她心也放下了。 “妈,妈,我回来了。”肖雅琴也好几年没见母亲了,她真不孝。 母亲比几年前又老了好多,头髮都白了,她把手在母亲眼前挥一挥,毫无反应,看来是彻底看不见了。 她流著泪拥著母亲,“妈,咱回家。” 肖老太太哆嗦著手摸摸闺女的脸,“好,好,回家,咱都回家。” “渺渺呢?”老太太伸出两只手,被程渺渺和云睿渊握住。 “姥姥,我在这。” “妈,我也来了,您老人家咋不问问我。”云睿渊表示很委屈。 肖老太太笑了,程渺渺看见前一阵子还有的门牙,现在光荣下岗了。 扎著围裙的肖舅母手里抓著大葱也出来了。“姐,姐夫,来了。” 肖雅琴迎上去,“弟妹,辛苦了。” “辛苦啥,都是一家人。”肖舅母热情的拉住大姑子的手。 一家子热热闹闹的进了屋。肖舅母为了给这一家三口接风洗尘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煎炒烹炸整了一桌子。 第92章 『梦回』前世 手续办的格外顺利,云睿渊当了十来年的兵,战友遍天下,只要找到人两天就办好了。 肖雅琴在县城办手续的时候给程渺渺买了两套衣服和內衣,又给弟弟家的双胞胎买了不少零嘴儿。 “妈,我这次回去给渺渺调理身体,找到好的老中医就把你接过去看看。” 肖雅琴把新买的衣服放盆子里揉搓,放外面一晚上就干差不多,明天下午四点走,衣服就能彻底干。 程渺渺体虚,双胞胎想带她出去玩儿她不愿意,就在炕头趴著烙肚子,这炕烧的热度正好,肚子趴在上面挺舒服。 她趴在那,两条胳膊重叠垫在下巴下,歪著脸观察这个便宜妈。 该说不说,这真是个大美人。比她上辈子的妈还漂亮。 可惜生在这个年代,性子跟自己老妈正相反,这人像水做的,上辈子的妈那就是母老虎。但母老虎很爱她,哪怕骂她都是出於关心。 爸爸也是,虽然他很忙,整天忙投资,但每次出差回来一定有她的礼物。 咣当就到了六十年代,那她以后…… 看著看著,她听不到姥姥和便宜妈的声音了,只看见她们的嘴一张一合。眼皮如千斤重,也许这炕太舒服了。程渺渺就那样趴著睡著了。 肖雅琴抬头看炕上的孩子趴著睡著了,赶快把手擦乾,又把冰凉的手放炕上捂一下,等热乎了才去摸程渺渺。 她轻轻的把孩子翻正过来,又给头下垫了枕头,拉来一条薄被轻轻给孩子盖上。 她趴在老太太耳边说,“妈,孩子睡了。我出去洗。” 老太太点点头,肖雅琴端著盆子出去了。肖老太太也疲乏的很,闺女出去她也躺下了。 程渺渺感觉自己在飞,真的是飞,而且是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的飞。 她穿过丛林越过高山,她穿透云端又俯衝直下。 飞啊飞,前面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那是高楼大厦。 再近些,再近些,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熟悉的景致了。 马路上的人川流不息,大厦的墙面是熟悉的大屏幕gg。某明星正在往脸上抹某品牌化妆品。 这是她前世的城市,那她的家呢? 程渺渺好著急,她想看看她人没了父母和哥哥还有长辈们的近况。 从高空看,巨大的別墅也变的渺小了。她还看见她以前养的捷克狼犬趴在后院的草坪上晒太阳。 『进了』別墅,她只看见管家和帮佣在忙碌。老管家年纪不小,但身板儿还是那样笔挺。逛遍了別墅也没找到她想找到的人。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呆了,她的黑白配呢?整个房间变成了粉红色。 衣橱里的衣服都不是她喜欢穿的。牛仔裤t恤衫呢?球鞋呢? 巨大的衣帽间里掛满密密麻麻的裙子。展示柜里首饰的风格也变了,手錶又增添了几只。 虽然程渺渺在『梦里』,但是她清醒的知道自己穿了。已经穿到六十年代,她怎么可能同时存在六十年代和几十年后? 看家里风平浪静的样子,不像是有人去世。 那就是她的身体也被人给占了,程渺渺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一个用力穿透墙体出了別墅直奔学校。 学校的大礼堂里传出悠扬的钢琴声,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答案就要揭晓了。 她悄悄的靠近大礼堂,礼堂里座无虚席,台上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儿穿著层层叠叠的纱裙,白皙青葱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台下,她看到了妈妈和爸爸。 程渺渺激动了,她一下子衝过去,张开双臂拥抱老妈。 可惜她扑了一个空,她从她老妈身体穿过去了。她,她是没有形体的。仿佛就是空气,她只能看见她们,可他们看不见她。 她看见父母脸上的微笑,她看见妈妈脸上不同以往的骄傲。 是的,她不喜欢钢琴,其实她不喜欢大把时间学那些才艺。但不喜欢不等於她不会,很显然这个『程渺渺』有她的记忆,並且要做一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是老妈逼著她学,世家豪门大小姐要是没几样拿得出手的才艺在圈子里会被笑话的。 她妈每次都恨铁不成钢的点她脑门子。现在她骄傲了,骄傲什么?骄傲有一个让她拿得出手的女儿吗? 程渺渺失落伤心的想大哭,可是她没有形体更没有眼泪。 台上的女孩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她是谁?对了,她应该是程渺渺,六十年代的程渺渺穿到了她的身体里。 程渺渺急了,她要回去,那身体是她的。 她发疯一般朝程渺渺衝过去,台上的程渺渺身子晃了两晃。是因为那是自己的身体吗?她竟然能撞到她而不是穿身而过。 程渺渺又撞。 礼堂里发出尖叫声,那是她老妈的声音。 一阵慌乱之后,『程渺渺』被扶下了台,程渺渺看见爸爸严肃紧张的脸和妈妈嚇得煞白的脸。 场景一换,医院。 『程渺渺』躺在医院,奶奶爷爷赶过来了,哥哥也带著外婆外公来了。 所有人都围在床前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程渺渺看到这个,心再大也受不了了,难道他们就没看出来这个程渺渺性子大变吗? 是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类脑洞就不小,就没想到借尸还魂? 她麻木的看著『程渺渺』投入她妈的怀抱,她妈对程渺渺拿出了十二分的温柔和耐心,那是以前没有给过她的。 气死了。 一套检查下来,她没毛病。 一家子人前呼后拥眾星捧月般带著『程渺渺』出院。 工作狂爸爸和大哥竟然没再去公司,就这样在家里陪著。好宠啊!跟她比起来自己那宠就黯然失色了。 晚上几个老人陪著小公主吃完晚饭就走了。 她不是真正的程渺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到了2023年。 她记得自己早上起来,饿的头昏,被孙麦穗一棒子敲到了头,眼前一黑,再睁眼就躺在一个豪华的大房间里。 当时她好害怕,她以为自己是被孙麦穗给卖了。可她怎么可能把她卖到这么好的人家?有这好事儿那都是程珍珍的。 她脑子里突然有了不属於她的记忆。她,她竟然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她衝进衣帽间,衣帽间的大镜子里是现在的她。 她抚摸这张陌生又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以后她就是她了。 第93章 父母的反应 有了原主的记忆就好办了,暂时不至於露馅儿。 如今她运气爆棚,穿到了这么好的人家,再也不用过猪狗不如的日子了。 在六十年代那个靠山屯,她是一个被全家压榨的苦命女孩儿,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的疼爱。 她受的苦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重新给她一个幸福而有钱的家。 原主的家真的太有钱了,就连上下学都是豪车接送,读的是贵族学校,到哪里去身边还带著保鏢。这是她以前想都想像不到的日子。 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她就患得患失,她怕,怕哪一天再一睁眼又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小山村。 她不想做那个程渺渺,她不想离开这个家。 好在她提心弔胆过了几个月无事发生。 为了討好父母,她做他们喜欢的事,努力变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原主的某些习惯她不喜欢,比如明明穿裙子好看为什么穿破洞的裤子?以前十几年天天穿破衣服来著,还不够吗?。 家里有钱,她一个月的零钱都是天文数字,那为什么不享受呢,老天给她的机会就是弥补对她的亏欠的。 她买自己喜欢的衣服和裙子,把原主以前的都清理掉了。把房间的格调也换了,儘量把以前原主的一切都清除。只要不想起她,那自己就是程渺渺,真正的程渺渺。 几个月的改变,父母看在眼里,也发出疑问。『程渺渺』说她长大了,十九岁该成熟了。不能在像以前那样让圈子里的人笑话。 妈妈高兴的把她搂在怀里,不停的夸她真的懂事了。 尝到甜头的『程渺渺』已经不怕露馅儿了,因为父母也喜欢现在的她不是吗? 可今天,今天她感觉到了,感觉自己被撞,而且她看到模糊的影子,在那一刻她遍体生寒,寒气直达脚心。 是她,她没有消失,她回来了。 『程渺渺』害怕的要命,她怕失去所有,怕再回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穷困潦倒的六十年代,她特別喜欢现在的生活。 享受过现在生活的她再也回不去了。 再说原主还有一门娃娃亲。她的未婚夫高大帅气而且门当户对,能嫁豪门谁愿意再回到被虐待的程家。 回到六十年代,孙麦穗会卖了她给程珍珍换钱。 可这个身体是她的,对,就是她的。可她回来了,万一家里发现可怎么办? 『程渺渺』在硕大的臥室里来回踱步,她看著室內的一切,又看镜子里的人和身上高级定製的睡衣。 紧紧握拳,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谁都不能跟自己抢。 程渺渺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迸射出像淬了毒的光,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 她照著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髮。然后出了房间。 她敲响母亲书房的门,“进来。” 程渺渺推门进去,爸爸和妈妈正在忙他们白天没有完成的工作。 “渺渺?怎么来了,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这些都让帮佣做,钱请她们不就是做事的吗?”程妈妈接过来女儿端著的两杯牛奶。 程爸爸,“孩子孝顺,跟请谁做没关係,难得的是孩子的这份心意。给我,我女儿送的牛奶肯定比別人送的好喝。” 程妈白了程爸一眼,“谢谢宝贝,妈妈和爸爸喝了,你放心的去休息吧!” 『程渺渺』没动,程妈妈,“宝儿啊!有事儿?” 程渺渺咬著下唇,“妈妈,爸爸,我,我有事瞒著你们。很大很大的事。” 程妈和程爸紧张了,程妈放下手里的杯子上下打量『程渺渺』,“你可別嚇唬爸妈,哪不舒服?快告诉妈妈。” 程渺渺拉著程妈的手坐在沙发上,“不是身体。” 程爸爸蹙著眉,“那是什么?有人欺负你?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出气。” 程渺渺,“我,我说的事匪夷所思,真的,我说了爸爸妈妈可能不信。但是我知道那是真的,还记得今天我在台上晃了几下吗? 我不是头晕,是有东西撞我。” 程爸和程妈大吃一惊,“什么?” 程渺渺两手一摊,“你们看,你们的表情告诉我你们不信。爸妈,你们相信穿越吗?我穿过。” 程妈这次没吃惊,而是摸摸女儿的头,又摸摸自己的。 “妈,我没发烧也没疯。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穿到了六十年代,吉省一个叫靠山屯的地方,那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六十年代,我魂穿到一个跟我同名同姓的小姑娘身上。 在那里我受了几年的罪,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睁眼又回来了。我脑子里有她的记忆。 你们就没有察觉我跟她的性格不同吗?我是安静的性格,她是跳脱的性格。 妈妈,爸爸,你们知道吗?我在那个小山村有多艰难,我好想好想你们,可我就是回不来。呜呜呜…… 可今天那个就是和我互换的那个孩子,她不甘心我回来,她,她不愿意回去,我,我好害怕再穿……” 程爸程妈目瞪口呆,这,穿越不都是小说杜撰的吗?这孩子怕不是小说看多了。 程爸给了妻子一个眼神,“渺渺,爸爸明白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程渺渺见两个人没有对她怀疑只能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回到房间她就在网上查,查驱鬼的大师。又跟几个玩儿的好的闺蜜打听。 倒是真的被她打听到了,当即就联繫上了。五百万给驱乾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那种。 程渺渺立刻下单,別说五百万,就是五千万也捨得。这可关係到她以后的荣华富贵。 而书房里夫妻两个表情凝重,二人沉默一会儿。 程爸抄起手机,“我联繫心理医生。我怀疑这孩子有多重人格。” 程妈也点点头,“我早就怀疑了,有的人有几十种人格呢。不然没法解释性格变化这么极端。 好在不是暴力型的人格。你联繫吧!多钱少排队,最好明天就去。 我担心孩子这精神状態再恶化了。” “嗯。”程爸赶快查电话號码,联繫到一个业內心理大咖。专门治疗『程渺渺』这种的。 第94章 诊断结果,多重人格 程渺渺看著假千金的一切操作气的肝疼。 果然,在程家那个毒窝里长大的,这个程渺渺也被毒汁子醃入味儿了。她把程家人的狠毒学了个十成十。 之所以在程家没有显露出来没有反抗,那是她没有那个能力。没有能力当然就没有舞台。 到了几十年后开了眼界,有了权和钱再被富贵迷了眼。任谁被这样的滔天富贵给砸中了都不太可能守住那份善良。 富贵迷人眼加上小人乍富,可以理解,毕竟以前太苦了。但是这份狠毒就让人咬牙切齿了。 亏得她在那边儿一个劲儿的折腾,除了给自己爭一条出路另外也是给惨死的她报仇。如今看,真是一片心为了狗。 程渺渺就一直看著这个冒牌货满嘴谎言欺骗自己的父母,看著她狠毒的要让她魂飞魄散。这是彻底黑化啦! 让程渺渺齿冷的是她爸妈竟然没有看出来这是个假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多重人格。 奈何她再著急都没用,她想进自己的身体里,可有那个假货在,她挤不进去。 第二天一早。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渺渺啊!学校那边妈妈给你请了假,今天妈妈爸爸带你去一个地方。”饭桌上程妈跟程渺渺说带她出去。 “去哪?”『程渺渺』皱眉,她今天跟同学约好了,术士已经约好,就等著见面呢。 但她不敢反对,只能给同学打了电话约好明天再见。 』程渺渺』不明所以,她问程妈程爸也没有一个答案,那也就不再问了,装做听话的乖乖女。 眼前是五星级酒店,是程家自己旗下的酒店,这酒店常年给程家留一间总统套房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就把心理医生约在了这里。 『程渺渺』更迷茫了,为什么来这里? 程家夫妇为了女儿的名声没有把程渺渺带去诊所,万一被熟人看见再宣扬出去,女儿没毛病也有毛病了。 所以把医生请到这里给『程渺渺』看看。 当进了豪华套房,程渺渺看见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跟程家夫妇客套一番然后又笑眯眯的跟程渺渺打招呼。 『程渺渺』毕竟是从几十年前来的且只来三个月没啥见识,更不知道啥叫心理医生。 原来的程渺渺也没看过心理医生,所以『程渺渺』没有触发大脑里关於心理医生的知识,就压根儿没往別的地方想。 也不是,她想到了她那惊才绝艷的未婚夫,据说他还在国外留学。 眼前的女人漂亮知性又优雅,难道是未婚夫他妈?不得不说,这脑洞也没谁了。 就因为她想歪了所以『谈话』非常顺利。 人家也没像医生一样专门问一些比较专业性的问题,而是像聊天一样一点点的引诱,让『程渺渺』无所察觉。 『程渺渺』对这准婆婆自然想留下好印象,那是儘量的装优雅装高贵。跟以前的性格就更不靠边儿了。 聊天完毕,『准婆婆』告辞。『程渺渺』漂亮的脸蛋儿已经滚烫。 她觉得这个『婆婆』实在是太好了,以她上辈子的见识,只接触过村里那些磋磨儿媳妇的粗鄙泼妇。一下子遇上这样的婆婆。就感觉她简直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她哪里知道,她这含羞带怯的模样更让程家夫妇担心了。这是多少人格啊!?又有新发现了呢。 在回去的路上,程爸手机上心理医生的诊断结果就到了,他看完眼睛一闭。 不应该呀!以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和对孩子的宠爱程度。孩子怎么会得精神障碍?难道在学校里面被霸凌了? 这不是他们夫妻两个太笨想不到穿越这回事,放在现实生活里,任谁也不会想到穿越真的存在。也就只能往精神上出问题靠拢了。 把『程渺渺』送回家,程家夫妇就出去了,当著孩子的面两个人也不好商量她的病情。这倒给了『程渺渺』可乘之机。 她站在阳台上目送父母的车驶出別墅的大门,立刻拨通同学的电话,让同学请假陪她一起去找那个术士。 同学请完假之后,『程渺渺』让家里的司机送她去接同学,接了同学之后两个人就直奔手机上发过来的地址而去。 程渺渺之前一直在全程跟著『看』事態发展。 但现在这个冒牌货要找术士对付自己,程渺渺就不能跟著了。 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都让她碰上了,万一真的有能人异士,特別是心术不正的能人异士,真的把她打到魂飞魄散怎么办? 好死不如赖活著,虽然她现在是小鬼儿了。但还有投胎的机会不是? 冒牌货被同学带著找到了术士住的地方。 这地方真偏僻,竟然在郊区一个像农家的小院儿。他们俩都怀疑是不是骗子了。 因为之前已经联繫好,所以到了地方一个女人就把她们带进了一个房间。 房门打开,整个房间里是黑洞洞的,大白天的竟然拉著窗帘。 『程渺渺』心里忐忑,她心虚,她知道自己是假的,就怕万一这个什么大师把她给送走可怎么办? 本来她害怕想留下司机和同学的,后来又怕自己的身份露馅,就把同学和司机留在了外边,她自己进去了。 等她的双眼適应了屋里的光线之后,她看到榻榻米上坐了一个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 这个男人也说不清是多大年纪。可以说他三四十岁,但那双看著她的眼睛里似乎又经歷无数沧桑,又像是七八十岁。 男人盘腿坐在榻榻米的蒲团上,手上捻著佛珠。“你有何所求?” 『程渺渺』战战兢兢的离男人好几步远,“我,我被脏东西给缠上了,我想,我想请你把缠住我的那个孤魂野鬼打得魂飞魄散可以吗?” 男人一双眼睛一直盯著她,仿佛能看到她的內心,也看到她心里最阴暗的地方。 程渺渺不敢跟那双眼睛对视,她赶快低头,怎么感觉这个男人看穿了她的一切?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赤裸裸没穿衣服似的,这让她更加不安。 “你所求,有违天和。如果你想回去,我倒是可以帮你,毕竟你不属於这里。”男人缓缓开口,果然这男人知道她的来歷。 『程渺渺』一个哆嗦,回去那怎么行?这可是老天爷赏给自己的好日子。 她惊恐的抬头,“不不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求求你千万別把我弄回去。 你不知道,我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 既然老天爷让我过来,那肯定有它的道理。 不然为什么我一睁眼就到了这里?我希望大师顺天而为。”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是老天的错。” 这句话『程渺渺』没听懂。 她咬著下唇,五百万这男人还不答应吗? 要知道在六十年代,五毛钱都能买好多东西,这可是五百万啊! 虽然她帐户上有很多钱,多到不完,但她以前穷日子过惯了。五百万驱个魂她还是觉得心疼。 到处打听了一下,虽然贵了点儿,但业內这个大师是最厉害的。 就怕万一了钱请了一个假冒的大师,根本就不会驱鬼,那个程渺渺再回来可怎么办? “大师,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你嫌少的话,我再给你加两百万。”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程渺渺』一咬牙又给加了两百万。 男人掀了掀眼皮,“不后悔吗?” 后悔?怎么可能后悔? 只要原来的程渺渺彻底死了,那她就是真正的程渺渺,真正的程家千金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了,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傻子才会后悔。 男人缓缓说道,“其实她碍不著你什么,你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各人的命数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数,你做或不做,都不会改变结果。强行为之,说不定会遭反噬。” 『程渺渺』烦死这样的人了,说话说不明白,说一半留一半还句句都含糊不清。 这人也真是的,她又不是不钱,昨天晚上都说好了还囉嗦这么多干什么? 程渺渺一再坚持,男人答应了。 第95章 地府 『程渺渺』坐在蒲团上,她周围放著各种形状的法器。 男人手里拎著一个铃鐺,然后把一把匕首扔给『程渺渺』让她放血。 『程渺渺』不明白为啥要放血,就问了出来。 大师,“这具身体是人家的,她的魂魄跟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一体。 不用她的血,怎么能找回来她的魂?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又被大师当面戳破她卑劣的出处,程渺渺脸颊发烫。 不过她不后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是自私的?就像程家人,她就没见一个大度善良的。 可见好人不多,又凭什么要求她这个被迫害十五年的人善良? 这么一想,果然就心安理得了多了。 她摇摇头,“不后悔。”拿起匕首就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刀。 人心不狠,地位不稳,为了能拥有一切,割一刀放点儿血算什么? 小碗里的血越来越多,都快满了男人才叫她停止,此时『程渺渺』已经脸色苍白。 男人把围绕著『程渺渺』的那些法器都放在碗里沾过了血,特別是他手上的那个铃鐺,那些血沾上之后竟然没有滴下来,而是被法器给吸收了。 这诡异的场面让程渺渺既害怕又疯狂。 男人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不停的晃著铃鐺,那铃鐺声让人听得头疼,而且铃鐺越摇越快越摇越快。 还在程家的程渺渺突然听到了铃鐺响,那铃鐺的声音让她感觉自己身不由己,就像有东西牵引她一样,她无法控制自己。 就追隨那铃鐺声而去。 “咦?拘魂铃?” 眼前突然出现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西装,一个一身白西装,长的那叫一帅啊!帅到没朋友那种。 程渺渺正被拉著飞快的飘 ,都时候了,她从人跟前过还不忘拋媚眼儿。就痴不分时候。 她原也不是痴的人,但架不住这两个人长得太好看了。逼著她痴。 “咦?这怎么还有一道生魂?”那白色西装的男人看到程渺渺从眼前飘过就奇怪的嘟囔。 黑色西装的,“確实挺奇怪的,是生魂,但躯体竟然已经没了,躯体没了就应该是鬼魂。 多少年没碰到这样的了。这生魂魂体纯净,可见生前是心善之人,咱们做个好事送她入轮迴吧!也算日行一善。” 程渺渺头回听到有人说她是好人,真新鲜,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好人,但是帅哥夸她总是高兴的。 不对,生魂?她现在是生魂? 正在懵逼间,只见黑色西装的帅哥手一抖,一条长长的锁链见风就长,直直的朝程渺渺而来,在程渺渺周身绕了几圈。 男人手又一拉,程渺渺就被拉了过去。 臥槽,她看见了啥?这两个帅哥能看见她,还能抓住她。 “那个,不带这样的,你们都说我是好人了咋还捆著呢?太伤美女自尊了。 一看你们就没谈过女朋友,那啥,都多大了?家里给安排亲是没?” “……” 白西装帅哥笑了,“这生魂好生有趣,都到如此境地了还不忘痴。” 程渺渺,“……”这说话的调调不像现代人吶!“两位大兄弟,你们这职业看起来像在下面工作的员工啊! 既然是管下面的,你们也说了我是生魂,你们能不能把我送回我原来的身体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两个人不说话只牵著她往前走。任程渺渺大呼小叫使劲儿挣扎就是不理她。 程渺渺,“你们两个到底是谁?晴天白日的绑架美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既知我二人来自地府,还猜不到我等身份? 人间常说牛头马面,如今我二人站在你眼前倒不认得了,真是好笑。” 程渺渺,“……”特么的,你也说了是牛头马面。谁知道牛头马面竟是两个大帅哥,还穿著西装? 两人像牵著风箏一样牵著程渺渺。 程渺渺忽忽悠悠,身上的锁链紧紧的捆著她。任她如何挣扎也不得解脱,最后她也放弃了,任他们牵著走,她倒要看看地府是什么模样。 “这就是地府?”程渺渺看著眼前的摩天大楼目瞪口呆。 当然了,周围的环境肯定是阴森森的,因为到处都是鬼嘛!天上还掛著一轮红色的巨大圆月。看著就非常诡异。 白西装,“是啊!有何不妥?” 程渺渺,“不是,我记得你们办公的地方叫阎罗殿,主事的老大叫阎罗王。” 黑西装手一抖,那锁链立刻哗啦啦收了回去。 程渺渺得了自由,“我明白了,你们地府也改革了,现在也与时俱进跟上面同步了是吧?” 黑白西装没回答只把她往前一推,程渺渺感觉自己飞快的撞像那栋大楼,快的所有景物都化成残影倒退。 大楼墙体在眼前瞬间放大,她惊恐要大叫,然后她穿墙而过,身子立刻稳稳的排在队伍后面。 擦擦不存在的汗,地府果然跟上面不一样,特么的竟然没有门和窗户。 只见她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她捅了捅前面的老太太,“那啥,姐,咱这排队是要干啥?” 老太太回头,脸色铁青的把程渺渺嚇一跳。 “闺女,新来的吧?咱们这是领孟婆汤等著投胎。” 程渺渺大吃一惊,“不是,咱们地府的效率这么快的吗?我刚下来就投胎了?” 老太太自认为和蔼的笑了,只是铁青的脸笑起来一点都不和蔼! 哪能呢?我都等五十年了还没排到呢。 程渺渺,“……” 老太太看看她,“你也没死啊!就是排到也不会给你投胎指標。” 程渺渺拍拍心口,“妈呀,好在我问了一下您老人家,不然我恐怕要在这白白的排几十年呢。 就我这情况,那我得去找谁呢?” 老太太朝一个方向一指,“那边有好几个窗口,找意外科。” 程渺渺千恩万谢,好人吶! 她顺著老太太指的方向找到一排窗口,终於找到意外科,她朝里一看,妈呀!她眼睛立刻圆了,“……” 接下来且看渺渺同志在地府薅羊毛,外掛来啦,冒牌货也没有好下场。 第96章 敲诈外掛 程渺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地府都用上电脑了?”表情太明显被人给瞪了。 此时,那个在键盘上不停敲打著的女人微微抬眸,瞥了程渺渺一眼,“少见多怪。名字,年纪,籍贯,咋死的?” 程渺渺收敛起来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赶忙回应,“程渺渺,十九岁,京市人,不知道咋死的。” 那女人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在键盘上快速敲了几下后,眼睛紧紧盯著电脑屏幕,眼珠转了又转,“你等会儿。”话音刚落,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只过了一小会儿,女人又再度回来,她示意程渺渺跟她走。 程渺渺满心疑惑的跟在女人身后。她们走进一间屋子,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 屋內,一个身材格外性感的女人映入眼帘,那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当真可谓是肉感十足。把程渺渺看的眼睛都直了,特別是前面两团,她都羡慕的快哭了。 带程渺渺进来的女人二话不说,扔下她就走了。 那圆润的女人朝程渺渺齜牙一笑,说道:“坐,好好聊聊。” 程渺渺果断拒绝,“不用了,你告诉我咱地府哪里投诉?我赶著投胎。” 她程渺渺可不傻,早就看出了事情不对劲儿,而且这问题明显出在地府这边,跟她可没关係,此时不趁机拿捏一下更待何时? 那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要著急嘛妹妹,你才下来的吧!戾气別那么重。 你这个事儿吧,还真就不好办。重新投胎投不了,因为六十 年代的那个你阳寿没到,而且你现在的情况只能回到六十年代。” 程渺渺一听,眼睛都立了起来,气的鼻孔大几圈儿,“阳寿没到你们就把我抓来了?再说谁说要回六十年代?我要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麻烦你们別再出错了,就刚才那个什么牛头马面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给拉来。 啥情况我都不听,我只回我自己的身体。 你们地府的工作態度不行啊!?这都是垄断的后果,要是多开家地府看他们还能不能那么囂张。长得帅也不一定是好鬼,算我眼瞎……” 程渺渺噼里啪啦的一通骂。把女人骂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一提到牛头马面,女人的脸上笑容就更灿烂了,一看就是心虚討好。心虚就好办了,心虚才能討价还价。 女人心里暗骂,肯定是那两个傢伙现在收受贿赂都没个度了,这小丫头肯定不懂『行规』没给好处,所以那两个人就生拉硬拽把人给拽来了。 今天也不知道是谁当值,等一下查查工號,罚一年的工钱给点儿教训。 其实这小丫头回到自己原来的身体也不是不行,只是那边已经请了术士做了法。 当时要是回去也就罢了,但就是因为牛头马面硬把她给拘来了,所以最后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眼前这小丫头也够倒霉的,阴差阳错的就回不去了。 这確实是他们地府的工作失误。六十年代那个原主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几十年以后的,这又是地府的工作漏洞和责任失职。 眼见著自己这边理亏,眼前的小丫头又不依不饶的,像她那种情况几千年才能遇到一个。 以前碰到的都好说话,隨便就打发了,眼前这个瞄准了就要投诉。 女人心想,看看给一点好处能不能打发走这生魂,於是笑的更加好看了,“小姑娘,跟你说,你是生魂不能在地府久待,待久了之后你就真变成鬼了,想还阳就不可能了。 这样吧,你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们这边补偿你,比如说给你加个十年阳寿?” 程渺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態度非常坚决,“你可拉倒吧!去六十年代我还要什么阳寿,我恨不得早点死早投胎。我不要阳寿,我要外掛,不给就投诉。” 还没等女人再说话,程渺渺竖起了三个手指头,“我是因为你们的工作失误才导致的『枉死』,所以你们必须得负责,不然我就找你们阎君投诉你们。 不想下岗就听听我的要求。 第一,我要灵泉,別跟我说没有,我知道你们有。无缘无故的被你们塞到六十年代那个註定早夭的身体里。我活得好好的,还是豪门千金,凭什么? 所以必须给我灵泉,有了灵泉我就能养好身体。 第二,我要大力丸。到六十年代天天种地,没一把子力气可不行。从挥金如土的豪门千金到天天种地的村姑,我落到这个境地也是你们害的。 第三,给我亲生父母託梦,我不想让那个冒牌货占我的便宜,更不想让她有什么好下场。” 那女人嘴张得老大,心中暗忖:別说导致失误还能让她还阳,就是彻底死了也不能赔这么多东西啊!这丫头知不知道灵泉是什么东西?知不知道大力丸是什么东西?那可都是宝贝。一样都难得,她竟然还要两样。 两个人开始討价还价,后来程渺渺烦了说她啥都不要,她就要投诉来个鱼死网破。 女人扶额,当值几千年了,没遇上这么难缠的。 那女人一咬牙,只想把这胡搅蛮缠的滚刀肉赶快送走,於是一口就答应了。 外掛確实有,灵泉这样的宝贝当然有,但灵泉有好有坏,这小丫头片子又不懂,隨便给她一个就好。 只见那女人隨手一捏又一扔,程渺渺就看到自己空间里出现一眼泉水。 第97章回来了 泉水汩汩冒著白烟,那仿佛是灵动的灵气,程渺渺高兴得搓著小手手。嘿嘿嘿,以后空间里的植物浇上灵泉,那產量,那票子。 程渺渺感觉眼前都是钱。 接著,那个女人手一翻,手心里出现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这就是你要的金丹大力丸,吃一颗长 三百斤力。” “这可真是金丹,金光闪闪的,你確定吃下去以后不会中毒吗?不对,才三百斤?”程渺渺不满意,“我也不要求万金,有千斤就行。” 女人冷笑,“我说小朋友,不要得寸进尺哈!差不多就行了,你这次跑一趟可赚大发了。”就在程渺渺还要討价还价的时候,头突然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程家父母和儿子一晚上同时做梦,而且是同一个梦。 梦里发生的事是那样的真实,他们的女儿(妹妹)一夜之间穿越到了六十年代,一个叫靠山屯的小山村……总之程渺渺穿越以后的事情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出现在一家三口的梦里。 镜头一转就是现代,又看到家里的这个冒牌货『程渺渺』,是怎么电话联繫术士要把原来的女儿打的魂飞魄散的。 后来女儿被牛头马面带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女儿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似乎就是对他们亲情的了断。 是的,程渺渺入梦了,跟自己的家人见最后一面。还要看冒牌货的下场,不然她会有怨念的。 程家三口拼命的追赶程渺渺,可他们的小公主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程家人醒来都是满脸泪水。 他们觉得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然后就诈那个冒牌货,冒牌货虽然黑化了,但毕竟她生活阅歷浅,只几下子就诈出来她是假冒的了。 程家人乱了,自己的女儿回不来了,但是自己女儿的身体却被几十年以前的孤魂野鬼给霸占了。 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他们下不了手,虽然知道里面是个冒牌货,但身体是自己的女儿啊! 但把冒牌货还放在家里养,锦衣玉食的养著那是绝对不行的。 后来一家三口忍著悲痛,把冒牌货送进了精神病院。並且跟医院交代,不允许给她镇静剂,就让她哭让她闹。 还要把她跟那些疯子放在一起,让她每天在恐惧中度过,生不如死受著无尽的精神折磨。这样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他们的女儿被害得回不来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假货,一定得让她痛苦不堪。 但一家三口也知道,女儿生活在另一个时空,好在知道孩子还活著,这就挺好了。 ——————————————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程渺渺似乎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只是那声音不太真切,模模糊糊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又像隔著什么。 “大夫来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女儿刚才动了,她的手指刚才勾了勾。你看她什么时候能醒?”又是一道女人焦急的声音。 眼皮似乎被掀开,“看这样子快醒了,这孩子身体实在太差,醒过来先给她吃点清淡的,最好是软烂的好消化的粥。 先养一养脾胃,养几天之后再给她吃点儿好的补一补,孩子怎么养成了这样?”大夫狐疑的看著云家两口子,这两口子长大都不错,看起来家庭条件也行,咋把孩子养成这样的就不理解。 程渺渺感觉眼皮千斤重,她想醒过来,脑子也清醒但就是没有力气睁眼。就像鬼压身似的。既然人醒不过来她『看看』自己空间吧! “……”她空间里真的有一眼泉水,那她刚才经歷的那些不是做梦?是真的去了一趟地府。 那炕桌上一颗金丹正闪闪发光。发財了,发財了,有了灵泉离美貌还远吗?哈哈哈哈……她早受够了矮矬穷,她要重拾前世的美貌。 至於家人,只能说她们缘浅了,但家里人知道她没死只不过在另一个地方生活也算是安慰,她自己回了一次后世也算给自己做一个了断。 从此以后她就是六十年代程渺渺。 程渺渺用精神力往自己嘴里渡了一点灵泉,灵泉的滋味甘甜清冽,真的好喝。 她也没敢多喝,只喝几滴,就怕来个什么洗筋伐髓的把自己的秘密给当眾暴露了。 其实她想多了。她得到的这一眼泉没有洗筋伐髓和活死人肉白骨的功能,只能说喝了能调养身体让人延年益寿,还能促进植物生长罢了。 別说,你还真別说,喝了几滴灵泉之后,程渺渺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了不少,也有力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程渺渺这时候有些知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的盖在她的额头。 “孩子终於退烧了,再烧下去脑子会有影响的。睿渊,你两天没好好睡了,躺一会儿吧!我守著。” “你也两天没休息了,还是你先眯一会儿。我身体素质比你好。”云睿渊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两天两口子受到的惊嚇真的不小。 前天孩子在炕上睡著了,这一睡就没醒,后来喊孩子吃饭喊不起来才发觉不对,摸摸额头竟然发了高烧,赶快送到了医院。 以为送到医院吃上药掛上吊瓶就能好一些,结果高烧不下,一连烧了两天。 两口子急得团团转,再这么烧下去,孩子就要烧没了,刚刚找回来的亲骨肉,眼睁睁的就要病死谁能受得了。两天的功夫,两口子憔悴不堪,嘴上都是大泡。 好在今天孩子的烧退下去了,两口子这才稍稍鬆了一口气。 这两天肖雅琴不知淌了多少眼泪。孩子为什么一病不起,还不是因为这么多年吃的苦被搓磨的身体底子坏了,这才导致疾病集中爆发。 病房的门开了,肖晨朗拎著网兜进来,两天来他这个舅舅也是村里县里两头跑,给姐姐姐夫送饭菜,还要看外甥女的情况,好回去跟老太太匯报。 外甥女病来如山倒,可把全家都嚇坏了。本来车票已经买好,一家三口就要乘火车回瀋阳,结果孩子一下子病了,行程就耽搁了下来。 “明朗,来了。都跟你说了,在国营饭店打点就好,你说这么远你来回的跑多辛苦啊!”肖雅琴接过弟弟手里的网兜,从里面掏出几个饭盒。 “这辛苦什么?比当兵训练的时候可轻鬆多了。国营饭店的饭菜哪有自己家里的好,再说我要是不来看看孩子,妈在家能担心死。孩子怎么样?”肖晨朗凑近程渺渺,孩子发了两天的高烧,小脸蛋儿烧的像红彤彤的苹果,现在看,脸色已经发白了。 云睿渊,“烧下去了,就等著孩子醒。”肖晨郎也稍稍放了心。 第98章到家 云睿渊看一眼病床上还没醒的女儿,低声跟肖雅琴说,“雅琴,我跟明朗出去说话,有事叫我。” 肖雅琴点点头,两个男人就出去了。 程渺渺又喝了一点儿灵泉,眼皮终於能睁开了。 入眼的是斑驳脱落的墙皮,头顶是黑乎乎的房梁和墙角的蜘蛛网,还有垂下来的电灯泡。 “渺渺你醒了,终於醒了。”肖雅琴看到程渺渺睁著一双迷茫的眼,像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但人醒过来她就放心了,终於能鬆一口气。 程渺渺侧过头,是便宜妈那张喜极而泣的脸。 大美人憔悴了啊!眼下乌青,嘴上还有一颗水灵灵的大泡,还眼泪汪汪的。 肖雅琴儘量把声音放柔,“肚子饿了吧?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你舅舅给带的粥,我餵你吃点儿?” 她都昏迷两天了吗?要不是空间里的灵泉和那一颗闪瞎眼的金丹,她真的会以为自己是病的糊涂了,以为回了现代是做梦。 “吃,饿。”不提饿还好一点,一提饿立刻就感到胃里像火烧一样难受。 这两天是掛了葡萄,但胃里面毕竟是空的。 程渺渺感觉自己就是倒霉催的,穿过来三个月进了两回医院。 她挣扎著想坐起来,奈何浑身软绵绵。烧了两天又躺了两天腿脚都不太听使唤。 “哎!好好,你別动,妈扶你起来。”肖雅琴赶快把两只胳膊伸到程渺渺的腋下,轻轻的把她託了起来。 她往上提的时候,感觉孩子的身体轻飘飘的,都没有什么重量。 程渺渺坐了起来,肖雅琴往她身后放了两个枕头让她靠在床头。然后打开一个饭盒,里面是粥。 程渺渺抬起手要接饭盒,肖雅琴没给她,“你现在没力气,我餵你吧!两天没吃东西了,肠胃不適应吃油腻的,所以暂时只能吃点儿粥。 先忍一忍,大夫说了养两天咱们再吃好的。等到了家妈再给你做好吃的。”肖雅琴说著就用勺子舀起了一勺粥递到了程渺渺的嘴边。 程渺渺张开嘴吃了下去,去了一趟现代,现在面对肖雅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总之挺复杂的。 毕竟原主是肖雅琴的亲生女儿,原来她还觉得对肖雅琴比较心虚,可原主在现代的骚操作,让她对肖雅琴两口子的愧疚一下子就没了。 又不是她故意想穿的 ,她疯了富豪小姐不当,穿到这么一具其貌不扬的身体里。自己才是亏大发的那个好伐。 而肖雅琴的心情却是难过,孩子长这么大她没有餵过孩子一口奶,也没伺候过一天,作为母亲她是不合格的。 只希望孩子以后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走廊里,云睿渊跟肖明朗坐在长椅上。 “你这是正式退伍还是暂时的?”云睿渊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人,知道小舅子不是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所以这话不是不能问。 小舅子在部队里乾的挺好的,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团级了,家里又没有人拖后腿,他不希望小舅子就这样退伍。 肖明朗,“现在派系之爭越演越烈,老首长想暂避锋芒韜光养晦,所以主动要求下放。 我想著,就算留下也是炮灰。你说我一个小团长能干什么?为了不做炮灰我也回来了。 说是回来,其实我是在保护老首长,我们老首长就在我们大队下放。” 他没说的是,还有一位同志也跟他一样的情况,在他们刘家湾大队知青点儿插队,其实也是保护老首长。 云睿渊点点头,明白了。 “好像孩子已经醒了,进去看看吧!”肖明朗听见病房里有动静,好像是他姐在说话。 两个男人站起来进了病房,看到肖雅琴正在餵孩子吃饭。 孩子大概是因为病了没有力气说话,自从醒过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话整个人蔫噠噠的。 其实是程渺渺的心態没有调整好,她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原主的爹妈 。 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程渺渺又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天,温度再没有反覆,两口子才鬆了口气。 两口子本来请的假时间就不长。因为程渺渺住了院耽误了回去的时间,程渺渺表示她已经好了,现在能跟他们走了。 两口子不放心,又问了大夫,大夫说可以出院了,才放心的出院。 吉省离辽省不远,但程渺渺刚刚出院不能久坐,两口子就买了臥铺票。 这是程渺渺穿过来第一次看到六十年代的绿皮老火车。 躺在臥铺上面都能感觉到火车的晃荡,噪音大速度还慢。 虽然距离不远只不过跨一个省,但还是倒了两回车。 早上走的,晚上终於到了瀋阳。下火车的时候,程渺渺感觉整个人都是麻酥酥的。 出了火车站坐上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程渺渺打量眼前的家,就是一套小院儿。 说是四合院吧!又没有四合院大,但是左右有厢房还有倒座房。房间不少就显得院子小。但这个小院子的位置好,它临街。 “渺渺,这就是咱家。”肖雅琴给程渺渺指著黑色对开的木门。 云睿渊啪啪敲门。 吱呀,程渺渺听见院子里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噠噠噠的脚步声,大门哗啦被打开。 “妈爸,你们怎么才回来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开门之后见到是父母。惊喜的叫了起来。 云睿渊蹙眉,“云皓然,跟你说过多少次,开门之前要问一下是什么人,你连问都没问就开了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云皓然吐了吐舌头,“啊!我忘了,下次注意。” 肖雅琴和云睿渊带著程渺渺进了院子。 肖雅琴指著云浩然对程渺渺说,“这是你小弟弟,今年十岁了。有点调皮,没大没小的。 云皓然,这是你姐姐渺渺,跟姐姐问好。” 云浩然知道父母去接那个据说被换掉的亲姐姐了。眼前的亲姐姐个子不高,只比自己高那么一点儿。 但跟自己的妈妈长得很像,就是太瘦了,脸也是苍白的。据说吃了不少的苦。 “姐,欢迎你回家,嘿嘿嘿。”这小子还给程渺渺行了一个礼。 “你好。”程渺渺朝便宜弟弟呲齜牙。 云睿渊回身插大门,肖雅琴问云皓然,“你姐和你妹妹呢?” 按理说他们进院这么大的动静,两个孩子也应该出来。 云皓然朝正屋左边的房间努了努嘴,“在我奶屋里呢。” 然后又低声的说,“我奶知不知道渺渺姐姐和云兮姐姐的事?知道了会不会闹?” 云睿渊蹙眉,“你奶还没走呢?”他以为他不在老太太就应该走了。 老太太这次来就是让他鬆口,让云若兮替大儿子下乡,以为自己走了老太太没意思也就回大哥那去了。 毕竟老爷子在大哥家,老太太跟老爷子分开时间长了会惦记老爷子。 第99章 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三个人还没有吃晚饭呢。 云睿渊把手里的两个行李拎回了自己的房间,让肖雅琴去做饭,自己去跟老太太说明情况。 肖雅琴挽起袖子洗了洗手让云皓然带著程渺渺去她自己的房间。 是的,在接程渺渺之前,程渺渺就有了自己的房间,而且是独立的房间。 原来云若兮和云若雨都是独立房间,因为云家的院子是私人的,房间多家里人口又少,所以一人一间房还绰绰有余。 但是程渺渺回来了。要给程渺渺安置一个独立的房间,朝阳的房间都占上了没有多余的。 云若兮主动把房间让出来,说跟小雨一个房间住。 別的房间不是厢房就是倒座房,没有阳光。倒座房靠路边上还吵,所以两口子想了想,两个孩子住在一个房间也行,反正炕大,住三四个孩子都住得下。 云浩然一边儿带著程渺渺去她的房间,一边儿抬头不停的观察这个姐姐。 视线太明显,程渺渺斜了他一眼,“看什么?还是你有什么要问的?” 云皓然挠挠头,“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程渺渺,“我倒是想知道你把我想成什么样了,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这一看,其实都不是,因为我是小仙女儿。” 云皓然嘴角一抽,他推开房间的门。这门上半部分是四块玻璃,下半部是纯木的。 门上的玻璃还用碎布的门帘挡著。 屋里的陈设简单但整洁。靠窗子是一铺炕,占了房间的一半儿。地上靠著墙有一个老式的双开门儿立柜。 靠著立柜还有一张老式书桌,书桌有两个抽屉。桌上放著一面镜子还有一个搪瓷茶缸子,茶缸子上印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大字。 “这个立柜原来是云兮姐的,这个茶缸原来也是云兮姐在学校得的奖。是新的,她一直都捨不得用,你回来了就拿给你用了。”云皓然给程渺渺一一介绍这些东西的来源。 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程渺渺的脸色,看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小小的人操碎了心。 他知道程渺渺受了那么多的苦,就怕两个姐姐因为这个有矛盾。 程渺渺一屁股坐在炕上晃荡著两条小腿,“看来你跟你的云兮姐关係挺好啊!” 云皓然,“嘿嘿嘿,还行。那个,以后你也是我姐,不,你本来就是我姐,我跟你的关係也会很好的。” 虽然这孩子才十岁,但看出来这孩子很滑头。 他跟程渺渺说这些东西都是云若兮让给她的,其实就是在她面前给云若兮討个好。 “对了,你刚才说我不是你想像那样的,那你想像的我是啥样的?”程渺渺歪著头问小屁孩儿。 “我说了你可別生气哈!我想像的你就是农村土豹子泥腿子。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同学说他家亲戚的时候就是这么形容的。 什么流鼻涕,穿的衣服可脏了,前襟儿上不是鼻涕就是米汤。 而且脸都洗不乾净,眼角掛著眼屎,头髮乱七八糟的也不梳。 一张嘴一口黄牙还特別的臭,满脑袋是虱子,一摇头就像下雪一下往下掉。 浑身打补丁还穿著露脚趾头的破鞋。一年也不洗一回澡,动不动就两只手插进袖子里蹲在地上,吃饭的时候像猪一样呼嚕呼嚕……” 还没等他说完程渺渺拍了他脑袋一下,“屁大点的人不学好还看不起农民阶级。 你说的那是农民吗?你说的那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少听你同学胡说八道啊,我看你被他荼毒的不轻。这样的人你离他远一点儿。” 云皓然尬笑,“哈哈哈,我都跟你说了,是我同学说的,也跟你打招呼別生气。 我又没说是你,所以我说嘛你跟我想像的不一样。 刚才我看见你的时候,我眼睛就一亮,我姐咋长这么好看呢?绝对没瞎说,你跟咱妈长得像。” 新鲜出炉的姐弟两个在屋里联络另类姐弟感情。 老太太屋里。 “睿渊吶!你管不管这两个丫头,简直无法无天,完全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还有你媳妇儿,好几天都不见人影儿?你就不怕她在外面干什么让你丟人?”云老太太啪啪啪的敲著炕席,完全没有问儿子这几天不在家是去干什么了? 炕边上站著云若兮和云若雨,两个小姑娘低著头都抓著衣角揉搓。 云睿渊一路风尘回来连口饭都没吃水也没喝,就被亲娘抓住告状。 他坐下,“我想听听我两个姑娘到底干啥?衝撞了哪个长辈?怎么衝撞的?因为什么衝撞。” 自己妈是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她说的话自己连个標点符號都不相信。自己的两个女儿他也知道是什么性子。 “若兮你来说。”云睿渊让云若兮说,不给老太太没理辩三分的机会。 姐妹两个已经在这站了两个小时,晚饭也没做。 云老太太说:我也不打你们,省得你们出去说我做奶奶的刻薄,但是你们不敬长辈就得罚,就罚你们站著吧! 云老太太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突然回来,她本来想著让这两个丫头片子饿一晚上就老实了,结果儿子回来了抓个正著。 云若兮还是低著头搓著衣角,“昨天小姑家的梅子端来两盆衣服,还有尿布让我洗。 以前梅子把她弟弟的尿布拿过来给我洗,我也就洗了。 可是她竟然端来了两大盆他们全家的脏衣服,里面还有,还有,姑父的裤衩,我,我……”云若兮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姑姑越来越过分,把尿布扔给她洗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得寸进尺的让她洗全家的衣服。还不算,那里面竟然还有男人的裤衩。 她到底是十五岁的姑娘了,也是懂一些事情的,怎么能给姑父洗裤衩子? 她当场拒绝了梅子,梅子就去跟奶奶告状。 她跟奶奶说她不洗,她又不是小姑家的佣人,奶奶就生气了说她不敬长辈。不能给家里人帮忙还给乱扣帽子。啥人能用佣人吶?资本家才用佣人呢? 然后从昨天开始就罚她站,若雨为她说话也被老太太给连坐了。 云睿渊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简直是五雷轰顶,他小妹到底还要不要做人?竟然把自己男人的裤头子拿给自己的侄女洗? 云老太太嘴张大了,心里话,坏菜了。 第100章 见世面 『duang』,云睿渊把椅子踹老远,“你们把我们一家子当成什么? 我闺女有什么错?是我告诉她不让她再给人当佣人的。方通海,云红,他们欺人太甚。 你也別在我这搅和了,再被你这么搅和,我这家就要散了。 现在我就把你送大哥那去顺便把养老钱算一算。 云若兮,你以后再给他们干这个干那个就不是我女儿。给你们奶收拾一下我送她回去。” 云睿渊肺子都要气炸了,单位那么忙工作压力也大,亲妈还拖后腿。 云红那个不要脸的,都跟她彻底翻脸了还仗著老太太的势来占便宜。这两口子太清閒了,很好,得跟他们领导好好谈谈了。 若兮这孩子也不懂拒绝,耳提面命的跟她说了要学会说不,自己也因为这个跟老太太吵了几回。 他在前面撕破脸皮,若兮这孩子使劲儿拖后腿,这让云睿渊感觉非常的无力。 就她这样耳根子软的,到了乡下怎么办? 云睿渊疲累的闭了闭眼,“妈,以后没有轮到我们二房养老,你就別过来了。” 老太太眼珠子瞪得溜圆,这是亲儿子说的话? 不给养老就不能来他们家?这个不孝的狗东西啊!白眼儿狼,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亲妈,他就这么对待? 对了,一定是那个女人吹了枕边风。要不然她自个的亲儿子也不可能跟自己离心离德。 “肖雅琴,肖雅琴,你个狐狸精。你又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我儿子连亲妈都不要了? 我的天姥爷呀!我们云家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一个搅家精。 你没进门我们云家好好的,你一进门我儿子好好的团长就这么没了。现在还搞得我云家家宅不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儿子,当年妈怎么跟你说的?妈说这样的人不能要不能要,你就是看上了她的那张狐狸脸。 好看有什么用?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呀?当年我给你找那媳妇儿多好,贤惠孝顺又能干,你死活都不要。 她肖雅琴出身那么差拖累了你的前程,妈现在都替你可惜呀!” 云若兮抓著衣角的手在颤抖,脚趾抠著地面。 都怪自己不好,爸爸和妈妈跟已经跟她说了不要理小姑不要理小姑,可是…… 她也不想的,因为小姑家的大闺女方梅果在学校里拉帮结派欺负她,孤立她。还说不听她的话,就把她拉走批/~斗她。 放学的时候还经常带著一些小混混堵她,她好害怕。 这些都不想跟爸爸妈妈说,说了怕爸爸妈妈为了她操心,更怕爸爸跟奶奶吵架,所以她只能乖乖听话。 现在学校里闹得厉害暂时不用上学,方梅果再把她自己要乾的活推给她干,她就不愿意干了。 反正不上学天天在家里,她就不信方梅果还能把小混混带到他们家来欺负她。 这就是为人处事的差异了,这事儿要放在程渺渺身上早就告状了。 而云若兮採取的办法是隱瞒是妥协,是逆来顺受,也难怪自己要吃苦。 云若兮和云若雨两个小姑娘找到了云老太太来的时候带的布兜儿,把她的衣服折好往兜里揣。 老太太一看这是来真格的了,儿子动气了,真的要把她送走,真是翻脸无情啊,这个狼崽子。 程渺渺和云皓然正在房间里嘮嗑,其实都是程渺渺在问,便宜弟弟在回答。 初来乍到的得摸一下行情,避免自己吃亏。 姐弟俩一问一答的正聊的热闹呢,就听见『咣当』一声,声音还挺大,把便宜姐弟俩嚇一跳。 接著就是云睿渊大喊大叫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个老太太连哭带骂,不知道还以为谁虐待她呢。 云皓然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姐你別怕,习惯就好了。” 程渺渺,“……那咱爸跟谁吵架呢?”程渺渺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有个云老太太。 云皓然,“咱奶呀!你別理她,那老太太可刁蛮了,无风三尺浪没理辩三分,经常在咱们家搅和,根本就没人理她。 哦,对了,她和爷爷跟大伯和小姑是一伙的,咱爸跟大姑和小叔叔是一伙的,分成两派。 只不过我方的战斗力比较弱,大姑和小叔拖咱爸后腿,咱爸属於孤军奋战。 走,我带你看热闹去。” 程渺渺摇头表示不想去。一听这孩子的描述,就知道老太太不是啥好东西,她才不去送人头呢。 她不想去,奈何云皓然非要拉著她去,“为啥不去?你又不是见不得人。丑媳妇儿迟早见公婆,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世面。见识一下啥叫老太太作妖。 我跟你说,你在乡下可能见不到这样的世面。” 程渺渺嗤之以鼻,瞧不起谁呢?你家这才几个极品,我待的地方可是极品扎堆儿,老娘也是从极品堆里杀出重围的好伐。 两小只本著看热闹的目的出去了,这时候老太太正在喊肖雅琴,而且破口大骂。 还有云睿渊催促老太太赶快下地,不然他可能就不顾母子之情动手了。 然后就是老太太的哭嚎,大骂儿子不孝,骂儿子是畜生不如竟然跟自己亲妈动手。还扬言要上单位去举报云睿渊。 肖雅琴嘆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铲子放下,又把灶下的火熄了,然后解下围裙,看两个孩子正在看自己,她朝两个孩子勉强笑了笑。 “妈,你就是太惯著她了,就是因为她骂你不还口,打你也不还手,才让她这么囂张的。 你看咱们这条街上那些老太太,有几个不是被儿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嘖嘖嘖。” 云浩然背著小手摇著小脑袋嘆气,看他妈那眼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程渺渺觉得自己这便宜弟弟是可塑之才,隱隱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 “渺渺,你先別过去了,你奶脾气不好,万一她再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肖雅琴不想让程渺渺过去受老太太的气。 云皓然挎著程渺渺的胳膊不放,“今天不见,以后难道就不见吗? 以后见到了说不定闹得更厉害,还不如趁现在我爸发脾气的时候让老太太面对现实。” 好有道理的样子。 於是娘三个就去了老太太的房间,一进屋就看见椅子倒在地上,云睿渊插著腰,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跳。 云睿渊要不是被气狠了是不会这样的,平时的他也算是温文尔雅,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不至於像莽夫一样,可见是被气著了。 程渺渺人瘦个头小,还站在肖雅琴的身后,屋里的人一时竟然没有发现。 第101章吃瓜,妈,这是我亲闺女 程渺渺从肖雅琴身后伸出一个小脑袋,看见炕边儿上有两个小姑娘在往兜里塞衣服。 其中一个十五六岁,低垂著头背对著自己,也看不清模样。 另外一个个头跟自己旁边这小傢伙差不多,是龙凤胎里面的便宜妹妹。 小丫头梳著双马尾,马尾不长,头一动两个小马尾一甩一甩的。 炕上盘腿坐著一个头髮白的老太太,这老太太一看就是享福的命。 因为这老太太长得富態,讲真,程渺渺穿过来三个月,见过的老太太都面黄肌瘦的,可炕上这个跟个白麵团子似的,一看就不愁吃喝。 听听这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快七十了。 老太太一边哭闹一边拍著炕。看见肖雅琴来了立刻不哭了,“肖雅琴,你个丧门星……” 丧门星这三个字儿程渺渺太熟了,以前都是骂她的,恨不得是她身上的標籤,现在换人了她一时还有点儿不习惯。 且再看看。 “你说,你又跟我儿子说啥了?整天的挑拨我们母子感情,我好好的儿子被你挑唆的现在连亲爹娘都不认了。 老天爷啊!来道雷劈死你吧!” 妈呀!这老太太跟孙麦穗有一拼,不同的是云睿渊可不是程老二。 “你少往我媳妇儿头上扣屎盆子,我媳妇儿可没在我跟前说你们什么,我云睿渊不傻不瞎。 你看不上我媳妇儿是因为她是大家闺秀,有文化有教养,把你们这些人比到了尘埃里。 以前我顾及你们的顏面不想说,现在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们自卑也没有用,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也別拿什么资本家的出身这些屁话来找感觉,解放以前咱们家还开过铺子呢,那是不是也算搞资本主义?” 是的,云家老两口子没有工作,解放以前是开杂货铺子的,就相当於后世的小卖店。 解放以后不让做生意了,老两口子就靠著儿女过日子。 云睿渊理解两个老人,手里没有钱就没有安全感,所以他的条件好,父母要求他多拿点儿他也就多拿了。 后来越看越不对劲儿,他给爸妈的养老钱爸妈全贴给大哥一家了。 手里钱都给出去回头还跟他要,这哪行?两个老的是越来越没数了。 云老太太被戳破心事傻眼了,她为什么討厌肖老太太?就是像云睿渊说的,她自卑。 解放以前就认识,因为云瑞渊和肖雅琴是一个学校的校友。 云睿渊比萧雅琴大两岁高两届,但这不妨碍穷小子云睿渊肖想肖家的大小姐。 那时候肖家的大小姐在学校里可是风云人物。 这个风云人物不是贬义词,是因为肖家大小姐出身高贵长得还绝色无双,是多少青年才俊的梦里白月光。 而云睿渊何其有幸,最终得到佳人青睞。 刚开始的时候,家里知道他『攀』上了肖家大小姐,父母高兴的嘴丫子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特別是云老太太,见到肖家的太太沈婉如的时候,自动的就低三下四。 两家的家世天差地別,她在那个漂亮不像话的太太面前就觉得自己连肖家的佣人都不如。 好景不长,解放了。劳苦大眾翻身做主了,像肖家那样的人变成了五类分子。 但肖家识趣变成了开明绅士。 可是云老太太就咽不下这口气。能把高高在上的肖家太太和肖家大小姐踩在脚底下,她就觉得自己特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云睿渊没有因为肖雅琴的身份变化而拋弃肖雅琴,执意求娶。 云家老两口子说什么都不愿意。说娶了这样的儿媳妇儿,会连累他们云家。 任凭云睿渊怎么解释肖雅琴的身份没问题,家里人就是不听。 云老太太还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给他找了一个远房亲戚的闺女,非要塞给他。 好在他去当兵了,那女人也凑不到他跟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部队打报告结婚。 没有通过父母的婚姻就没有得到祝福。 云老太知道了儿子没有通过父母就娶了她看不上的儿媳妇,那当然是大闹。 从那以后云老太太就憋著这一口气,换著样的搓磨肖雅琴。 哪怕肖雅琴二胎大著肚子,她还像旧社会的老太太一样给儿媳妇立规矩。 好在肖雅琴肚皮爭气,第一胎生了儿子才让她日子好过一点,但是老太太活生生的把孩子抱过去,不给肖雅琴养,说肖雅秦是资本家大小姐,怕她把她云家的孙子给养坏了。 第二胎的时候就不值钱了,肖老太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放心,把闺女给接走的,结果闺女生孩子的时候,孩子还被换了。 云老太太被儿子无情的揭了皮,整只老太太气得像只蛤蟆,肚子一鼓一鼓的。 程渺渺吃瓜吃的香,就该这样嘛!要是便宜爸像程老二那样的她立刻回靠山囤,进城再自己想办法。 “爸,收拾好了。”云若兮弱弱的说。 云睿渊,“妈,你就別挣扎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以后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不答应。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走吧,我送你。” 云老太太视死如归的一个个看著满屋子的人,感觉这些人都跟自己作对。 自己一个人来太吃亏了,孤立无援的,她应该把老头子也带来的,可老头子不爭气呀! 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让云若兮代替大孙子下乡,目的还没达到呢就要被送走了。 看儿子这个架势,今晚是非要把她送走不可啊! 她就这样咬牙切齿,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看到肖雅琴身上的时候,突然……云老太太一个哆嗦,咋多出来一个脑袋?还是个不认识的。 手指颤抖,像弹三弦儿似的,“那,那,你们看见没?” 云睿渊知道他妈指的是渺渺,这孩子也促狭只露个脑袋,“没看见。”正在气头上的他乾脆否认。 云老太太眼睛都要翻白了,嚇得 。 云睿渊一看事儿不好,总不能把亲妈嚇死。 他拉出程渺渺,“妈,这是我闺女,亲生的。” 云老太太,“……” 云若兮和云若雨,“……” 程渺渺朝老太太一齜牙,像招財猫似的还朝她招招手。 第102章 你跟谁生的? “奶奶您好呀!我是您乖乖亲亲孙女渺渺。”程渺渺笑眯眯的跟老太太打招呼,笑的非常乖巧非常的甜,一看就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云睿渊本来一肚子气,见女儿乖乖巧巧的小模样,他气也散了大半。大手还在程渺渺头上拍了拍。 云老太太都傻啦!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亲孙女?老太太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她突然转向儿子,“你,你跟谁生的?” 也不能怪她这么想,程渺渺营养不良比云若兮矮半个头,她就脑补了一出儿子出轨大戏。虽然她不喜欢肖雅琴这个儿媳妇儿,但她更恨男人出轨。 云睿渊鼻子差点儿气歪,“我能跟谁生?当然是跟我媳妇儿。你就是这么想你儿子的?怕我不判流氓罪是吧?” 云老太太心虚,“我也就是猜猜,你说明白不就行了。不对,这啥时候生的?我咋不知道?”在看看肖雅琴和程渺渺,別说,长得挺像。 云睿渊,“这跟你没关係,你管好自己。东西收拾完了咱就走吧!” 老太太还以为因为程渺渺的事打岔,能把被儿子要送走的事儿给忘了呢。 不管她愿不愿意,反正被儿子给强行扶上自行车后座,然后就那样被儿子给推走了。 云老太太走了,家里终於清静了。 程渺渺跟云若兮和云若雨大眼瞪小眼。 刚刚下火车又被老太太这么一闹肖雅琴也疲惫的很,“我去做饭,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她特地没有给两个孩子介绍,都互相知道身份,她这时候说什么两个孩子都会敏感,等过了年若兮下乡就不会尷尬了。 她转身又去了厨房。 “渺,渺渺,我,我是那个,那个跟你互换的孩子。” 云若兮脸涨的通红,她现在还在人家家里霸占著不属於自己的父母,特別是程渺渺出现的那一刻,那瘦弱的模样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这时候的她才真切的感觉到她对不起程渺渺。 看到正主程渺渺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了,她原来的打算是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多少得给原主出口气,但现代两日游亲眼目睹原主是怎么对她的,她就改了仇恨目標了。 但对眼前这个她也不能轻易相信,人心隔肚皮,放在脸上的不一定是真的。 有的人就算目前是好的,那以后呢,人心是会变的。 不得不说,经歷一回现代,程渺渺的心已经筑起了一道墙,对谁都防备了,不是故意的,只是经歷过那些她成熟了而已。 但眼前这个她没心情跟她爭什么,据说她过年后就要下乡,就这样吧!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程渺渺跟她点点头,“我刚下火车,挺累的,先回屋歇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她就这么交代了一句,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三姐弟。 云若兮以为程渺渺受了那么多的苦,最起码会当面指责她一番,然而人家没有,这让她心里更加的愧疚,更加觉得对不起人家了。 龙凤胎觉得新来的姐姐很好啊!一点都不像邋遢的乡下人,长得还挺好看,而且也没有脾气。 云若兮挽起袖子去厨房给肖雅琴打下手了。 程渺渺进了自己房间就把门给插上,自从得到灵泉和大力丸她还没进过空间。 一闪身程渺渺进了空间,哇哦!程渺渺震惊了,她这空间不是异能吗?眼前这是咋回事?升级了?难道有了灵泉空间就能扩大? 只见她的空间大了好几倍,那眼泉水被白烟(灵气)笼罩著,那灵气飘飘荡荡的如烟似雾犹如仙境的仙泉。 空间地上的炕桌上,一只小碗里放著一颗金光闪闪的丹丸。程渺渺搓著小手咧著嘴坐在炕桌前盯著那散发著宝光的大力丸。 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她想现在吃了它。吃到自己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拿起大力丸很有仪式感的把它放进嘴里,她可不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一口下肚还不知道什么味儿。她得细嚼慢咽仔细品品仙丹啥味儿。 “???”大力丸刚刚入口,还没嚼呢,它就不见了,程渺渺使劲儿的用舌头在嘴里搅和,真的没有。 程渺渺快哭了,一定是地府那个肉蛋儿女人糊弄她,气死了,程渺渺气的拍桌子。 『咔嚓』,桌子裂开了。 程渺渺,“……”呜呜呜,冤枉好人了,原来丹药真的入口即化。可惜,她还是不知道丹药啥味儿,她咂咂嘴。 据说这丹药能让人长力气三百斤,不知道真假,她找了一根棍子隨便一折,『咔嚓』,断了。 程渺渺自从穿过来,连个战五渣都不如,要是当初有这把子力气那不可能让程老二给踹进医院。 程渺渺爱上了暴力活动,她在空间里折腾,从跟她胳膊粗的木棒子到再粗几圈儿的木头棒子她都试过了。 最后她竟然要掰老程家的房梁。 “……”狂的嘞,当然是纹丝不动。真的就几百斤吶! 程渺渺折腾完,空间外也有人敲门了。是便宜弟弟叫他她去吃饭。 厨房里,云若兮和肖雅琴已经把饭菜都端上桌子。这时候云睿渊黑著一张脸回来了。 没人敢问他,就围著桌子坐下开始吃饭。 晚饭也就那样,因为是六十年代,可以说这个阶段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都缺粮食,肖雅琴晚上给蒸的二米饭已经是难得的伙食了。 要是顿顿都吃乾的,粮本上那点儿粮食,能吃到月中就不错了。 这是程渺渺才来,肖雅琴捨不得给孩子吃粥,唯一的一盘儿炒鸡蛋也递到了程渺渺眼前。 家里本来有两斤鸡蛋的,老太太来住这几天,不但自己吃还给才生完孩子的老闺女送去一些。等云睿渊两口子回来又就剩下两个鸡蛋了。 別人吃二米饭咸菜条儿,程渺渺吃炒鸡蛋,她倒没谦让,另外几个孩子也目不斜视。虽然看出来都馋,还听见云若雨小姑娘咽口水的声音了,但看得出来云家的几个孩子教养都好,没有一个朝她这边看的。 吃完了饭,肖雅琴把程渺渺拉出厨房,“你身体不好,才出院又坐车的早就吃不消了吧! 先回屋里躺著,等妈妈把热水烧好,让若雨给你端去洗洗。” 程渺渺本来也没打算干啥,她现在就是一个病弱人设,並且她暂时想保持这人设。 第103章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程渺渺相信有灵泉在,用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就会恢復健康,而且她还能在空间里用自己的精神力梳理经脉往外排毒。 只要淤堵打开再吃点好的,很快她程渺渺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程渺渺像痴汉似的,幻想自己已经变成能倒拔垂杨柳的大美人了。 厨房里收拾完,云若兮小姐俩就开始烧一家子晚上洗漱的开水。 大水壶坐在铁皮炉子上,壶嘴儿往外冒著白烟。 云若兮心事重重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似她盯著铁皮炉子下的灶膛里红红的火光,其实她什么都没看,就只是在发呆。 直到大水壶里的水开了,里面的沸水顶著壶盖啪啪啪的响她才回过神。 “小雨,把保温瓶拿来。”她朝屋外喊,龙凤胎正在院子里耍。 龙凤胎拿来四个暖水瓶,云若兮用抹布垫在水壶把手上拎起水壶灌热水。这是姐三个每天都做的事。 云若雨抬头看看姐姐,要是姐姐下乡了这活就是自己的了吧,她目测一下大水壶,她好像拎不动啊! “先给渺渺拿两瓶热水过去,我再烧。” 云若雨点点头,拎著两瓶热水去程渺渺房间。 程渺渺见小丫头吃力的给她拎水怪不好意思的,她以前对付程家那些极品,那是因为那些人惹到她了。 但现在她换了一个地方,人家目前看著对她还不错,她也不能得寸进尺,更不好意思让一个才十岁的孩子伺候她。 程渺渺接过暖水瓶,“我就在自己屋里洗漱?” 小丫头朝外指了指大门东边的一间倒座房,“那间是洗澡和上厕所的地方。你在屋里暖和些,要是想洗澡和上厕所就去那里。” 程渺渺表示想看看云家的『卫生间』。 大概在这孩子眼里她非常脆弱又易碎,所以赶快帮著程渺渺拎一只保温瓶。 在这个年代,程渺渺觉得云家有这个条件不错了,最起码別人家还要上臭烘烘的公共厕所。 云家自己有独立的厕所,所谓的厕所就是一个水泥茅坑,墙上掛著一个水箱,上完厕所拉水箱的绳子就把屎尿衝下去了。 就是味道不太好。 屋里还有一个水泥的水池子靠著墙。 云若雨告诉程渺渺,他们家平时洗衣服就在这个池子里洗,洗乾净了以后晒在院子里晾衣绳子上。 而洗澡就简单了,还是那种老式的大木桶。程渺渺决定回房间去洗。 跟小丫头说两瓶水够了她不洗澡,其实她要进空间去洗。 好不容易有灵泉了,不享用一下灵泉澡哪行。 小丫头以为她怕冷不敢洗澡,就又拎著水壶跟程渺渺回房间。还嘮叨,“你要是怕冷,就让咱妈带你去厂里那个大澡堂子洗,我们经常去。冬天在那洗可暖和了。” 程渺渺想到那画面就摇头。 “你不用在这看著了,我自己来。”程渺渺被云若雨两只大眼睛盯著。 小丫头挠挠脸,她其实想帮忙的,不是都说让她们要对这个姐姐好吗? 那怎么才是好呢?她想起来爸爸给妈妈洗脚,那个大概就是好。所以她等著给程渺渺洗脚。 “……” 程渺渺一再坚持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小丫头才走。 等小丫头走了程渺渺才鬆口气,果然,面对极品的时候她才自在,突然变了画风她反而不自在了。 进了空间,自己又烧了一大锅热灵泉倒进木桶里,和著保温瓶的水程渺渺痛痛快快的泡了一个灵泉浴。 她泡在水里用精神力使劲儿的梳理自己的身体。不一会儿身上就覆盖薄薄一层的油腻。 不知道是不是有灵泉加持的原因,她感觉梳理完再把油腻洗掉后,发现自己的皮肤比以前更白了一些。 云睿渊和肖雅琴的房间里。 “生气了?到大哥家又吵架了?”肖雅琴问道。 云睿渊搓了搓脸,“我跟大哥大嫂说,以后妈爸的养老钱跟大哥三弟都一样了。不会再多给。 咱妈闹来著,说我没良心,咱家的皓宇吃大伯家住大伯家的,咱们没掏钱完全是大哥给养著的。” 肖雅琴拧眉,这不是顛倒黑白倒打一耙吗? 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儿子,是他们非要把皓宇笼络到那边的,还不让跟自己亲近,“那你是怎么说的?” 云睿渊,“我当然是实话实说,我就跟他们说儿子我不要了,你们要就送给你们吧。 你们以后爱养不养那是你们的事儿。我要是云皓宇还认我这个爹那就回家,我这个当老子的养著他,不愿意回来我就当没这个儿子。 我还告诉他们,渺渺当初是怎么被换掉的,而且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家庭条件不允许我在比於两个兄弟多掏那么多的养老钱。” 肖雅琴心里咯噔一下,“你说了两个孩子被换的事情了?那爸妈是什么反应?” “嗤,能什么反应。咱妈更理直气壮了,说咱们云家不能白白养若兮这个白眼狼十五年,要让她报答云家,让她替皓宇下乡。 我当场就告诉他们,若兮是要下乡,但绝对不是替皓宇,浩宇是浩宇,若兮是若兮,都得下乡。 如果他们再护著不让下乡,那好,孩子我就从户口本上移到他们户口本上了。” 他没说的是,他说完话也不想看那几张便秘的脸甩手就走,还没出院子呢,就听见大嫂在骂他。 不管怎么样,想说的话他终於说出口了。爱咋咋滴吧! 肖雅琴可不那么乐观,她知道婆婆和大嫂多难缠。 既然男人说了交给他那她就不拖后腿,大嫂要是来找她,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鬆口。 现在家里面的情况变了,渺渺的身体急需找中医调理,吃药看病都要钱。 他们个个都活蹦乱跳的著自家的钱,而自己的女儿却没有钱吃药没有钱调理身体,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一向温婉的肖雅琴现在也开始叛逆了。 第104章云老大两口子 云睿渊不知道的是,他扔下炸弹走了,走后炸弹才彻底炸了。 “老婆子,老二家这是又多了一个孩子?当初还让人给换了?”等云睿渊走了之后云老爷子才反应过来。 云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他还说以后咱们的生活费,跟老大和老三一样了。” 老爷子摇头,“你咋满脑子都是钱,我说老二家多了一个孩子,还是从乡下来的。 云大嫂一撩门帘子进来,“妈,这可咋整啊!?老二做的也太绝了,生活费减了那么多不说,还让皓宇下乡。 现在问题是老二放下狠话了,三天之內不答覆就把皓宇的户口转到我们家。 你两个孙女还在乡下呆著呢,这还想办法整回城呢,要是皓宇放在我们家户口本上,我两个闺女就別回来了。” 老太太使劲儿瞪了她一眼,“甘蔗哪有两头甜?你想要人家儿子给你们养老又不想掏钱,你当人家老二是傻子? 以前是顾忌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现在我们为了你们两口子没少得罪老二,现在人老二也不给面子了。 你自己考虑,皓宇你要是想要就放你户口上,不想要就给人家送回去。我也不管了。 浩宇呢?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整天在外边跑,三天两头打架,你也不管管?” 云大嫂不可思议地看著老太太,“我的妈呀,看你这话说的,那又不是我名正言顺的儿子,我咋管呢?管多了孩子不乐意,人家说了我不是人亲妈,我现在的处境比那后妈都尷尬。左右都不是人。 这事儿等我回屋跟睿泽商量商量,他还生气呢。 不是我说老二,真是一点兄弟情都不讲啊!长兄如父,他对这个兄长是一点儿都不尊重。” 云老太太,“放屁,个没文化的,啥叫长兄如父?老头子还活蹦乱跳呢。 你也別叫屈,手里捏著人家儿子管人家要一半的工资,皓宇著这个钱了吗?还不都在你们家,別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当著我的面就別扯那犊子。” 云大嫂討了一个没脸,气的回身就走,出去了还把房门摔得山响。 云老太太指著门口,“你看看你看看,平时爹妈喊的比谁都勤,比亲姑娘叫的都甜。还不都是为了咱手上那点钱。 现在老二不愿意给了,立马就给咱俩脸色看。就不是个东西。 起码老二的媳妇儿我隨便怎么骂她不敢嘴,你看这么个见钱眼开的玩意儿,咱俩这还能动呢就给咱脸色看。要是不能动了又没钱,就这货能孝顺咱俩?我早就看透她了。 好在我还有两个儿子,要是指望她?等我不动那天说不定把我扔到马路上。” 老爷子吶吶的说,“那你,那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干啥非要捅老二那个马蜂窝去?三个儿子也就老二最出息,你把他得罪了有啥好果子吃?” 老太太眼睛一瞪,“你个老窝囊废知道个啥?老大没个儿子能行? 大儿子是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知道我偏心那么一点儿,但凡他有个儿子我也就不这么偏心了。哎!这都是命啊! 你说他没个儿子老了可咋整?咱就说这老大家的,还好意思跟我摔摔打打的,她有啥理由跟我摔打,连个蛋都没下出来还有脸跟我面前嘚瑟? 就这样的儿媳妇,倒退二十年都得把她给休了再娶一个能生儿子的回来。 皓宇这孩子啊,又跑哪儿去了?天都这么晚了咋还不回来,这是要把我担心死啊!”老太太骂完了大儿媳妇儿,就趴在窗台上抻著脖子看外边的动静。 “哎呦!我大孙子回来了。”巧了,老太太正看的时候大门开了。 云皓宇吊儿郎当的两只手插著口袋进来了,嘴里面还吹著口哨儿。也没回头,用两只脚左一勾右一勾,就把大门合上了。 老太太看著亲手带大的孙子,那是眉开眼笑,咋看都看不够。“还是咱亲手带大的孙子和,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长得还俊。 好在没让肖雅琴的娘们儿把孩子养大,你看看她手里那三个给养的,个个都是窝囊废。 生个孩子她还把孩子给丟了,你说那个废物能干啥?” 云老头儿惧內怕媳妇儿,怕了一辈子,別看几个孩子都隨他姓,但他基本上就是上门女婿,在家里没有一点儿话语权。就是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打杂的。 云老太太是家里的独生女,家里还小有资產,云老头家里穷,但长得好看。 云老太太父母就想找一个老实本分闺女能管得住的当女婿。挑来挑去就相中了云老头。 云老太家里有个小卖铺,比云老头家里的生活条件好多了,云老头跟云老太结婚以后,腰杆子就直不起来。啥都得听云老太的,可以说窝囊了一辈子。 老太太说二媳妇儿媳妇这么不好那么不好,老头心里明明白白的,老二媳妇儿再不好,但是她给老云家开枝散叶了,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就这一点对老云家就有功。 但是他不敢说呀!他要说了老太太能挠死他。 “哎哟!嘿嘿嘿,大孙子呀,回来了,去哪儿玩儿的?哎哟,我大孙子今天出息了,没打架,你瞅瞅,乾乾净净回来的。” 是的,对云老太来讲,孙子一天没打架那都算出息大发了。 云皓宇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用手指弹了弹。又把帽子拽出了自己喜欢的形状,恭恭敬敬的放在炕柜上,把头髮甩了甩再脱了鞋爬上炕。 要不云老太那么骄傲呢。从小云皓宇跟在她身边吃得好养得好,十七岁的小伙子已经一米八了。就是每天无所事事跟一些小混混在一起。 今天砸人家玻璃,明天堵人家小姑娘,后天又打群架,就是一个街溜子。 云皓宇跟云老太太哼唧一声表示回应,这刚想躺下歇一会儿,云大嫂和云睿泽推门又来了。 云大嫂看炕上的云皓宇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孩子的存在似乎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讽刺她不能生出来儿子。 但老太太非要养在他们家,硬要把这个儿子塞给她,又不是自己亲生的还天天在自己眼前晃,云大嫂別提多堵心了,最让她堵心的是她男人默认了。 好在孩子放在他们家云老二出手大方,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让她把两只眼睛都闭上吃亏,那可不行。 被自己弟弟当面下不来台,云睿泽一脸的不痛快。刚才因为云皓宇的事儿两口子还吵了一架。 看见他回来了,两口子要问问这孩子的意思。反正把孩子放他们家户口老二得给钱,他们不能白白给他养儿子不是? 两口子气儿都不顺,难免脸色都不太好看。 第105章云红棉 对於云睿泽这个大伯,云皓宇还是给点面子的,他懒洋洋的起来盘腿坐在炕头上。 云睿泽也上了炕,云大嫂坐在炕边儿。两口子有打算跟云老太太长谈的意思。至於云老头的意见或者建议可以忽略不计。 云睿泽,“咱们家皓宇可是个大忙人,难得在家看到你,正好你在,咱们一家子都说说皓宇你的问题。” 中二少年云皓宇见是说他的问题,看看云老太太。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挺瀟洒的一个人,能有啥问题? 老太太用眼神安抚他,叫他先別说话,让那两口子说。 云睿泽给了媳妇儿一个眼神,他毕竟是亲大伯,对侄子说那些不好听的话恐落人口实。所以就让自己媳妇儿做那个黑脸的。 云大嫂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敢情好人都他们做,坏人自己来。但事关到自己家的利益她也不得不开口。 强挤出一个笑,“皓宇啊!你爸今天来了,说让你回家。” 老太太听到儿媳妇儿要赶自己大孙子走眼睛就瞪起来了。 云大嫂,“说老实话,你从小在大伯家长大的,我和你大伯是把你当亲儿子养的,真捨不得呀! 但你要是不回去,你爸可说了,要把你户口挪到我们家。 我倒是愿意,但你两个堂姐咋整啊?她们两个可都下乡了,这还想办法给她两个弄工作把人调回来呢。 要是户口上多了一个孩子,那可就麻烦了。 你奶心疼你又捨不得你下乡,肯定要给你找工作的,那你两个堂姐恐怕就永远回不来了。 我也不知道你爸咋想的。不但要把你转到我们家户口本上,生活费还不给了,天底下咋就有这么狠心的父母,自己生的孩子不养。 我跟你大伯商量了一下,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是回家呢?还是留在大伯家?留在咱家你就得上咱家户口本儿。 咱家就你大伯一个人上班儿,你大伯母我没有工作,你爸要是不给生活费,你以后吃啥? 你现在正长身体的时候,要吃得饱吃得好,咱家用啥养你啊!? 所以你自个儿拿个章程吧!我的意思是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態不变最好。 刚才你爸来了,还跟你大伯发了一通脾气。 好傢伙,跟我们两口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都跟我们翻脸了我们也不好再去找他。 你奶奶为了你不下乡,在你爸那儿待了好几天也没有个结果,这还让你爸给送回来了。 你爸也是的,儿女好几个,为啥就看你不顺眼?要是我的亲儿子,我可捨不得这么对待。” 这是赤裸裸明晃晃的给云睿渊上眼药了。 另外的几个人除了云老头,竟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眼瞅著林皓宇的眼神越来越狠,越来越冷。 云老头心里嘆气,造孽啊!咋能教育孩子恨自己亲爹呢?“皓宇啊!你爸不是不管你,你爸就是让你回家。” 他们老云家的子孙吶!活活给惯坏了,眼瞅著惯的不成人。可惜他说的不算呢。好好的孩子硬给养歪了,就这样的指望他將来给谁养老?这不扯吗? 云老太太给了老头子一巴掌,“哪儿都有你,滚一边去,你別没事儿閒的放屁,让老大媳妇说完。” 老头子往边上挪了挪屁股,乾脆脸朝外看著院子,这样心里能敞亮点儿,至少不看这几个人他心里不那么堵。 要说他养老,最不愿意待的就是老大家,都他妈不是正常人。 云大嫂,“浩宇啊!別听你爷的。你在大伯母眼皮底下长大的,那跟亲妈也没两样了。 大伯母能害你吗?实话都不好听,好听的话都是哄骗你的。 你看这事咋办吧?你也不小了,得拿出一个主意来。” 云老大两口子不敢跟云睿渊硬碰硬的来。 从来都是把云皓宇当手里的刀使唤,那是指哪儿打哪儿,只要一挑拨这孩子,他就回家里闹。 云大嫂就指望著云皓然回去跟云睿渊闹,最好是保持现在的样子不变。 果然,云皓宇一张脸阴沉沉的,“明天我回去,我看她他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也不用愁生活费,我会要回来的,那我回屋睡觉去了。” 云皓宇下了炕走了。 云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著大儿媳妇儿,“苗秋丽,做人不能太缺德,你总把我大孙子当枪使。 等孩子明白事儿那一天有你倒霉的时候。” 苗秋丽不以为然。明白事儿能咋滴?大不了她不要这个儿子,本来她也不想要,还不是看在那点儿钱的份上。 不是他她眼皮子浅,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两个闺女刚刚下乡她就想把闺女整回来了。虽然是两个闺女,但那是自己亲生的,里外她还是分得清的。 调回来工作要钱买,將来结婚要要置办嫁妆。哪一样不要钱?家里就云瑞泽一个人挣钱,根本就存不下来。 这些年云睿元补贴的钱都捏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手特別紧。虽然也补贴他们一些,但有限啊! 这次云睿渊闹起来也有好处,那就是老二再给生活费一定要交给她,不能再给老太太。 不给钱她凭啥忍气吞声的给人养儿子? ——————————————— 工具机厂宿舍。 云红怀里悠著三个月大的儿子,这可是她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之后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自然是宝贝。 就是这小子一天到晚的要让人抱著放不下来,一放下就炸。 她跟自己的丈夫方通海都在工具机厂上班。方通海经常晚上加夜班,孩子的事儿根本帮不上忙。 她是白天上班。儿子就只能让十四岁的大女儿和十二岁的小女儿带著。 大闺女方梅果已经上高一了,但是学校里闹事她就没去上学,正好在家里给带弟弟。 只是这孩子就要一直抱著不然就哭,她当然不捨得自己的儿子哭,所以就让方梅果一直抱著。 但方梅果带孩子就不能给孩子洗尿布洗衣裳了。 云红自己是不会洗的。尿布上又是屎又是尿一看就噁心,她两个闺女也是婆婆给伺候的,她根本就没动过手。 现在生了儿子,她就不想再让乡下的婆婆伺候儿子了,感觉有一个乡下婆婆特別的丟人。 小女儿方梅朵,小小年纪又要做饭还要上学,这样家里人手就不够用。 前些日子云老太上云睿渊家住,她让方梅果把家里的尿布送到二哥家,让二哥家的大闺女洗。 这一直洗的好好的,昨天不知道为啥就不给洗了。 她可是他的亲妹妹,这一点小忙都不帮? 方梅果把今天的衣服又端回来的时候,都把云红给气笑了。 要不是她住的离云睿渊家比较近,她稀罕让他们洗似的。 第106章大闹 天还没有亮,云若兮轻手轻脚地起来,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还呼呼大睡的云若雨。 小丫头翻了个身,嘴里牙齿咬的咯咯响。云若兮见她没醒才摸索著穿起衣裳。 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背起篓子,准备去工具机厂那边捡煤渣。 工具机厂几天就倒一回,今天又是倒煤渣的日子,只是怕是要遇见方梅果了。 从小就节俭惯了,虽然肖雅琴不让她再去捡,可是她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 云若兮轻轻打开院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她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一个黑影儿就横衝直撞像风一样冲了进来。 云若兮被嚇了一跳,差点儿尖叫出声。 天还黑著,她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等定睛一看,竟然是住在大伯家的大哥云皓宇? 这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 对於这个大哥云若兮挺害怕的,虽然云皓宇也没有打过她,但她对他那种敬畏是天然的。 在她的记忆里,大哥每次都气势汹汹的,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姐弟妹一个笑脸。 云皓宇已经在大门口待一会儿了,昨晚因为大伯母跟他说的那些话,让从来都不失眠的他也睡不著了。是给气的。 他们不要他,把他扔给別人养,扔给別人也就算了,连生活费都不愿意掏。 难道他不是他们亲生的?就像大伯母说的,一样的儿女凭什么独独对自己是这样的,而弟弟妹妹们却被父母那样疼爱? 小的时候也问过奶奶,为什么別的小孩都有父母,而他有父母却不要他? 奶奶说他妈不喜欢他,见他就烦。 肖雅琴竟然见到他就烦?可后来又生了三个,她怎么就不烦了?说来说去就是偏心。 於是肖雅琴对他的『態度』就深深的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对这个母亲特別的记恨。 从小就把他扔在別人家不管不问的扔点钱就算了,现在竟然连钱也不想给了,还要把他扔到乡下去插队,凭什么? 他们管过他吗?现在插队却来管他了。 既然没有把它当成儿子,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管他? 虽然大伯母和大伯为人小气了些,但必竟收留了自己,比所谓的没有良心的亲爹娘有人情味儿多了。 他蹲在大门外边,越想越生气,所以大门一开他就冲了进来,还带著一脸的怒气。 人在生气的时候就容易衝动,所以就忘了对云睿渊的恐惧,“云睿渊,萧雅琴!你们给我出来!”那声音像一道炸雷,在寧静的早晨格外的响亮。 云若兮都嚇傻了,“大,大哥,你干,干什么?” 完了,人是她放进来的。才早上四点多钟,爸妈还在睡觉呢。云若兮又习惯性的开始自责。 屋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 肖雅琴被惊醒,一时间还没回过神茫然不知所措。 “肖雅琴,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明白。”又听见外边熟悉的声音,这是她的大儿子皓宇回来了,接著就听到院子里叮叮噹噹各种响声。 云皓宇为了把屋里的人喊出来,在院子里各种踢,各种摔,各种砸。 不要说云家的人被吵醒了,左右的邻居都被他给折腾醒了。真正做到了四邻不安。 云睿渊眼睛豁然睁开,脸色黑如锅底。 肖雅琴已经穿好衣服出去了,“皓宇,这又是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小声点儿,別吵醒邻居。” 窗外传来了肖雅琴低低的训斥声。 “怎么的?怕你们的丑事被別人知道?我偏要说你们两个能生不能养……” “闭嘴。”肖雅琴低吼。 云皓宇眼里仿佛燃烧著愤怒的火焰。他的双手紧紧握拳,仇恨又倔强的瞪著肖雅琴,“好,肖雅琴,我今天给你留点脸。 我他妈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老子今天是来跟你们讲理的。” “你他娘的是谁老子?”云睿渊出来就见这个逆子又那样对自己的亲妈,他上去就是狠狠两脚。 把云皓宇给踹的倒退好几步。 “啊!老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为啥非要动手?” 肖雅琴被云睿渊这两脚嚇坏了,她赶快上前看看儿子有没有被踹坏,结果被云皓宇使劲儿一甩,人在气头上,力气就比较大。 肖雅琴没有准备,就被儿子一下子推倒了。 臥艹,程渺渺也被吵醒了,但是不关她的事儿,她只看事情发展。 结果就见这个她所谓的大哥把自己亲妈给推倒了,然后还恨不得再补两脚那种眼神瞪著肖雅琴。 “……” 讲真,这儿子还不如孙麦穗那几个儿子呢,孙麦穗人虽然不咋滴,但程家那几个儿子绝对不敢对亲妈动手。 被云皓宇这么一闹,龙凤胎也醒了,两小只也挺怕这个大哥的,看见云渺渺站在屋门口两小只跑到她跟前准备扎堆『取暖』。 对了,云睿渊给程渺渺登记户口的时候姓就改成云了。 对於改姓这个事儿,程渺渺没有抗拒心理。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她跟现代已经彻底割裂,也不再执著姓不姓程。 所以姓什么无所谓,那就是一个姓而已。 但名字没有改,从今以后她就叫云渺渺了。 嘖嘖嘖,云渺渺一边吃瓜脑子一边儿转,看眼前这形势对自己好像不利,家里三个適合下乡的孩子,万一倒霉就轮到自己呢? 云若兮准备下乡了,眼前这个狂暴的熊孩子,她得想办法把他送走。只剩下自己就安全了。 云睿渊见云皓宇把自己亲妈给推倒了,他抡起拳头就要揍。 这样的畜生留著又有何用? 既然云瑞泽想要,那就送他好了。不是他心狠,这孩子已经被彻底养歪,他没有信心再把他纠正过来。 不是没纠正过,也不是没找他谈过,可这孩子油盐不进还莫名其妙的恨他们两口子,他有什么资格恨?生他养他父母还错了? 肖雅琴怀二胎的时候,这孩子也不过就两三岁,是自己妈说雅琴怀孕了带不了孩子要替他们带孩子。 他们两口子也没多想,谁家老人不帮带孩子,可是他们家就不一样,他们家把老人把孩子带的连自己亲爹妈就不认了。 等他们发现孩子不对劲的时候,就不想让奶奶带了,可这孩子已经只认他奶不认別人了。 每次要把他带回来,都像个小狼崽子一样。小小年纪就对爸妈拳打脚踢,还咬人。 强行把他带在身边,他哭的上不来气,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依他。 长大了又理直气壮的来怪他们夫妻,他怪得著吗? 这事儿如果云渺渺的话就明白了,这熊孩子是被老太太给洗脑洗彻底了。 肖雅琴泪流满面,她顾不上流著血的手腕爬起来使劲儿拉住云睿渊,“老云,咱们好好说好不好,我求你,別打孩子。 再说动静这么大,邻居听了不好。” 云渺渺摇头,真是慈母多败儿,这样的不揍留著过年?不过这一大早的真刺激啊! 刚才还困呢,但被眼前这一幕震惊的睡意全无了。 云睿渊只好不甘的放下拳头,父子两个像仇人似的对峙。 “走,进屋说。”肖雅琴把云睿渊往屋里推,又示意云皓宇进屋。 云渺渺几小只,像四个小傻子一样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 其实她想进那屋去继续看下文,但好像不合適。 第107章我回来 云渺渺见大门口还魂游天外的云若兮背著个篓子,“你这是要去哪?” “啊?哦,我去捡煤渣。”云若兮这才回过神。 传说中的捡煤渣?云渺渺还是上辈子看小说的时候读到过。 反正睡不著了,那也跟著去看看,就当去玩儿了。 龙凤胎也背上小篓子跟著去。 也好,云渺渺正好要了解了解她这个暴龙大哥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的出了院子把大门合上。 “捡煤渣的地方不远在工具机厂,咱小姑和小姑父就在工具机厂上班……”云皓然是个小话嘮。 一路上大多数都是他给云渺渺解释家里面的情况。 比如大哥虽然是他们大哥,但是却是在大伯家住著的,父母每个月要把一半的工资给大伯。 一边的云若雨也不甘示弱,抢著说,“咱奶要把大哥送给大伯当儿子,所以咱们家得出钱。” 云渺渺,“……”这是什么道理?什么逻辑?她怎么有点不懂呢? 儿子给別人了,还得自个掏钱养,那这到底是谁的儿子? “不对,我给你们捋一捋,不应该是咱们家的儿子给別人了,要跟別人要钱吗? 不明白我就给你们解释一下哈,打个比方,咱们家卖儿子,是不是別人得给咱们钱才能把儿子买走? 那怎么能咱们儿子被人抢走了还倒贴钱呢?” 几小只,“……”好有道理的样子。 然后几小只就围绕著他们家卖儿子谁该给钱,展开了激烈的討论。 说起钱的事儿,云渺渺觉得好长时间没有钱进帐了,真有些不习惯。这两天准备去捞几笔。 她来都来了,没道理长辈们不给见面礼啊! 而此时,在云家的屋子里,空气紧张得仿佛要凝固,父子两个还在剑拔弩张。 云皓宇自认为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愤怒。 其实胯骨疼的想哭,但输人不输阵,他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他跟这老傢伙认输。 云睿渊则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其实他的心里也像火山喷发了似的。两只鹰隼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不孝子。 父子两个都是不眨眼睛盯著对方,好像谁眨眼睛谁就输了一样。 肖雅琴找到药水处理手腕上的擦伤。不伤心难过是假的,儿子是她身上的肉,她怎么能不心疼。 可是她该怎么办才能把儿子拉回来?就特別的无力和绝望。 云睿渊率先打破了沉默,“云皓宇,你为什么闹?” 云皓宇梗著脖子,毫不退缩地回答:“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全都知道你们两口子偏心!” 云睿渊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怒视著云皓宇,“偏心?你倒是说说我们哪里偏心? 你是家里的长子,出生的时候,我跟你妈是多么的开心。 你是我们在期盼下出生的孩子。也捧在手心里疼爱过。 这么多年,为了你,我和你妈跟你三个弟弟妹妹勒紧裤腰带的过日子,我们两个收入的一半都贴了那边。 而你的弟弟妹妹吃个鸡蛋都要想一想能不能吃。你跟我说我们偏心? 如果说这是偏心的话,我希望多偏心偏心我那几个儿女。” 云睿渊的內心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和雅琴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却被他指责偏心,这让他无法接受。 云皓宇大声反驳,“你们就是偏心!为了云若兮你们连我都不要了,现在还要把我赶到乡下去。 为了逼我走,你们连我的生活费都要停,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云睿渊气得大手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胡说八道!你怕是忘了我们要带你回家,你自己死活不愿意回来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你奶奶打的主意。她不想让我们跟你亲近,想把你过继到你大伯的名下给他当儿子。 你就是他们跟我要钱的人质,要不是因为你我理他们个屁。老子嫌钱烧手吗? 如果你还执迷不悟,你这个儿子我就彻底不要了。 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真的离不开他们家,你就彻底过去吧!我给你迁户口,但以后你是大房的儿子,我没有义务养你。 你下乡也好,工作也好,跟我们都没有关係了。 只要一过继,从此以后我就是你二叔不再是你亲爹。更別想从我手上拿去一分钱。 第二个选择就是离开,回到自己家来。你还是我云睿渊的儿子。 但你以后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吃我的喝我的確认別人当爹妈。 下乡的事情你躲不过去,就连若兮都要下乡。 条件就放在这儿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你要是不答覆我,我就默认你是云睿泽的儿子了。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回去告诉他们要钱不可能,就別做白日梦了。” 说完之后,云睿渊就摆摆手让云皓宇滚蛋。 云皓宇拳头捏了又捏,他知道云睿渊有多固执,说不给钱就不会给钱。没有生活费,他有什么理由住在大伯家,人家凭什么供他白吃白喝? 他不是让自己回来吗?那就回来好了,回来吃他的喝他的。至於下乡,呵呵!他才是做梦,“现在我就答覆你,我回来。” 云皓宇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 肖雅琴欣喜若狂,她没想到儿子竟然愿意回家了,太好了。 第108章便宜兄妹俩 云渺渺跟著云若兮几个到了工具机厂倒煤渣的场地。像小山一样的煤渣山上已经有不少小孩弯著腰在捡煤渣。 “煤渣已经倒完了,赶快捡啊!等下人多了就捡不到多少了。”云若兮带著两个小的就冲了过去。 云渺渺两手空空啥都没带,她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跟他们捡煤渣的。 那三个人知道她身体不好也叫她歇歇,在周围转转就行。 乌漆抹黑看不清楚,真没啥好转的,云渺渺拉住云皓然问他小姑家在哪? 云浩然就指给她看,其实就是工具机厂的家属房。 只一会儿功夫又来了不少的大人和孩子捡煤渣。 天蒙蒙亮,云若兮和两个小的每个人捡了半筐煤渣,看没什么好捡的了就带著云渺渺回了家。 到了家里,看到家里正在吃饭的云浩宇,除了云渺渺都大吃一惊。 因为云皓宇是很少老老实实在家里吃饭的,一年在家里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回来了,快,都洗洗手吃饭了。”肖雅琴看几个孩子回来,招呼几个孩子吃饭。 几个孩子放下身上的筐去洗漱,又换了件乾净的衣服再回来围著桌子坐下。 这时候云睿渊也砍完木头绊子洗完手来吃饭了。 正在大快朵颐不声不响埋头吃饭的云皓宇这才发现了不对,怎么桌子上还多了一个孩子呢? 他直勾勾的看著云渺渺,云渺渺也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后一呲牙,“哥哥你好呀!我叫渺渺,是你亲妹妹。” 云皓宇,“……” 中二少年脑子已经不转了。难道是因为他长时间不回家的关係,云睿渊和肖雅琴又生了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生的?他怎么不知道?奶奶怎么没有告诉他? 这时候肖雅琴端著一盘炒鸡蛋放在云渺渺的眼前。 家里没有鸡蛋了,这几个鸡蛋还是她从邻居家借的,下个月有鸡蛋票的时候再还,女儿的身体需要营养,不能没鸡蛋吃。 云渺渺没再看中二少年有啥反应,她端起碗吸溜了一口粥。筷子刚要夹鸡蛋。装鸡蛋的盘子搜一下子就被拿走了,云渺渺筷子还保持著夹鸡蛋的姿势。 是云皓宇把鸡蛋盘子拿走的,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鸡蛋?有什么好东西应该他吃才对? 肖雅琴这时候倒是手急眼快的,没等云皓宇把筷子伸向鸡蛋,肖雅琴就把鸡蛋盘子抢救下来了,“皓宇啊!这鸡蛋可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妹妹吃的,妹妹身体不好需要营养。 等妈妈和爸爸想办法换鸡蛋票,再给你们炒鸡蛋吃好不好?”然后就把鸡蛋又放在了云渺渺眼前。 云皓宇『啪』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刚才谁说当初不要我是迫不得已的?谁说心疼我想我想的泪流满面心如刀绞的? 就这?连个鸡蛋都捨不得给我吃?偽君子……” 『啪』,熊孩子后脑勺上挨了一巴掌,“爱吃不吃,不吃就给老子滚。” 云皓宇咬牙,他忍。然后又头也不抬的继续喝粥。 云渺渺慢条斯理美滋滋的吃著眼前的鸡蛋,今儿个鸡蛋格外的香啊! 肖雅琴还是挺欣慰的,要是放在以前这孩子怕是要把饭桌给掀了。这说明儿子比以前懂事了些。 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迷途知返,以后兄友弟恭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多好。 然后云皓宇碗里被欣慰的老母亲给夹了一块咸菜条儿,表示奖励。 云皓宇,“……” 熊孩子没作没闹,这个早饭算是成功的吃完了。 吃完饭之后云若兮帮方肖雅琴收拾饭桌。剩下的人出了厨房。 云睿渊,“云皓宇,家里没有你的铺盖和生活用品,今天你回到那边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回来。 记住了,你要是想当我的儿子,以后就別在那边住一天。” 云渺渺跟云皓然似乎感觉到中二少年浑身在冒冷气。 云皓然愁眉苦脸的,他的房间就是原来云老太太住的那间,云老太太走了,他一个人住著特別舒服。 但现在好日子到头了,云皓宇回来要跟他住一间,他好害怕,就怕这货看他不顺眼打他。来自血脉的压制让他感觉无法反抗。 他用眼睛目测自己跟那货的身高差儿,差距让他好绝望啊,小心肝哇凉哇凉的。 云渺渺把他拉进自己屋里,“有铅笔头和本子吗?找给我,我需要。” 云皓然,“……你要那干啥?” 头上挨了一个脑瓜崩,“別问,快点儿。” 云皓然只能认命的贴著墙根儿,眼睛盯著院子里还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大冤种。 他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到自己房间里找了两个铅笔头又找了一个田字格本。然后又贴著墙根儿,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到云渺渺的房间。 一路平安,云皓然鬆口气。 云渺渺把两个铅笔头和本子揣进了口袋,然后出了房间,小跑著仰著笑脸站在还在生气的中二少年跟前。 贴墙根儿『瑟瑟发抖』的云皓然,“……” 正在运气的云皓宇,“……” 屋里的云睿渊嚇了一跳,他赶快站在门口,就怕云皓宇犯浑打了云渺渺。那孩子的小身板儿可禁不起小混蛋的一拳头。 此时的云皓宇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可是凶名远播的牛逼人物。 在他们圈子里可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就没几个不怕他的。 当然了,原因是他的拳头硬,基本上打遍圈子无敌手。(自己认为的。) 別的不说,就他这一身的煞气,那就没有几个敢往他跟前凑。 眼前这个只到他胸口高的小丫头竟然笑嘻嘻的靠他这么近。她知不知道害怕?知不知道他是谁? 不害怕自己吗?就特別的新奇。 然后有著可笑身高差的便宜兄妹,一个仰头一个低头的对视。 从来没见过这样婶儿的云皓宇懵逼了,“……” “嘿嘿嘿,大哥,咱爸刚才说让你去那边拿东西回来。 我想著,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这个忙我一定得帮啊! 我这新来乍到的什么贡献还没做呢,就准备在大哥的面前表现表现,以后大哥一定要罩著小妹。 走吧!咱们到那边拿东西去。” 然后中二少年就(⊙o⊙)傻呆呆的被新鲜出炉的亲妹妹拉著往外走。 “大哥快点儿,我还不知道大伯家在哪住呢。我得去给长辈请个安。 我跟你说,我就特別喜欢长辈……” 在院子里已经呆若木鸡的云浩然,“……” 然后他也『哧溜』一下跟著两个人出去了。 他决定了,他以后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个便宜姐姐。 第109章到了大伯家 装逼装冷酷的中二少年终於受不了这样婶儿的了。 胳膊上挎一小孩儿多影响他牛逼气质,这要是让弟兄们看见得笑话他半年。 低头一看小丫头。她也正在笑眯眯软乎乎的看著他,並且他感觉到小丫头在对他討好。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奇体验,让云皓宇走路已经同手同脚了。 “咳咳,那个,你,你谁啊你?肖雅琴什么时候生的?”一边说著还一边轻轻的把云渺渺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下去。 而且是翘著兰花指用大拇指和食指给轻轻拉下去的,就怕多一根手指把那小细手脖子给拧断了。 “我啊!不是说了吗?我是你亲妹妹,当然是亲妈生的啦。 我跟云若兮同岁……”还没等她进一步解释呢,就听到头上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当初肖雅琴生的是双胞胎?”中二少年脑门子大了。 因为家里有一对龙凤胎,如果云若兮和眼前的丫头片子也是双胞胎,那肖雅琴和云睿渊就太牛逼了。 这俩人干別的不行,生孩子就服他俩。每次都生双黄的,突然感觉自己很孤单。 同情的看了一眼云渺渺,就这个头儿,一看就是在娘胎里营养都被云若兮给抢走了。 “怎么可能是双胞胎,你觉得我两个长得像吗? 想当年我们两个出生的时候,被坏人给换了。 哥哥,我和你活生生的被坏人给拆散了十几年啊! 你知道吗?我在那家可受了大罪了。 我这么瘦都是被他们虐待的,而且我已经残疾了,以后啥都不能干,哥,以后我就仰仗你了。”云渺渺声音哽咽。 云皓宇,“……”他震惊的挪不动步了。 两只见谁都牛逼哄哄的眼睛瞪的老大,“也就是说,云若兮不是云家的孩子?” “嗯吶!走吧!边走边说,咱们不能耽误见长辈不是。” 后边跟著的小尾巴,“……” 妈呀!他对便宜姐姐的敬仰又提高了一层,就说有谁能跟大哥这么嘮嗑? 又有谁能让他们大哥这么『重视』? “……” 云老大家离云睿渊家大概两站地。兄妹三个一边走一边说著,不费事就到了。 当然了,是云渺渺一路说云皓宇听著。 刚开始他挺震惊的,后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以那个女人糊涂的性格,没把蛋生在別人窝里都不错了。 云渺渺屁顛屁顛的跟在云皓宇身边,突然就到了云老大家。 云渺渺一看这院子,没有自己家的好。里边也就三间瓦房,院墙也不高。 云皓宇用脚踢开门走了进去,后面的两小只跟上。 苗秋丽正好出来倒水,她甩甩手上的水,看见进来的云皓宇眼睛一亮,赶快把盆子放下迎上去。 这次要回来的钱一定得她收著,可不能让老太婆收去,“皓宇啊回来了,你爸咋说的?” “进去说。”云皓宇手插进裤兜里丟下一句,脚步没停就跨进了屋里。 苗秋丽不高兴的把嘴抿成直线。 “大伯母,你不高兴吗?”苗秋丽听到声音这才低头找到人,“没,哪能呢?呵呵!” 说完了之后也跟著要进去,不对啊!她突然回头,这谁家孩子,看著眼生啊? 不管了,管他是谁家的孩子呢?她得先进去看看情况,可不能让皓宇把钱给了死老太婆。 被忽略不计的云皓然,“……” 屋里,炕上放著炕桌,云老太和云老头正跟著云老大在吃饭。 “呦,我大孙子回来了,吃饭没?你看我问的,这不是废话吗?那肯定是没吃啊,那两个没心肝的一点儿都不心疼孩子。 来来来,快点上炕,苗秋丽,赶快给我大孙子盛饭。”老太太见到大孙子回来了心疼够呛。 这孩子为了生活费后半夜就走了,別以为她不知道,大门响的时候她听见了。 后半夜多冷啊!孩子得多遭罪,老太太心疼够呛。 “我吃完了。”云皓宇往凳子上一坐。 云皓然虽然小,但他听懂了,奶奶给爸妈上眼药呢。 他不高兴的撅起小嘴儿,可怜巴巴的站云渺渺身边儿。 “咦,这,这不是,那啥,叫啥来著?”老太太这时候发现了云渺渺。 不光她发现了,云老大和云老头也发现了,都把碗和筷子撂下。 “奶奶,我叫渺渺。”云渺渺笑眯眯的。 “哦,对了,老头子老大,这孩子是咱们亲孙女儿,小时候被別人给调换了。”老太太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老头嘴里的粥还没咽下去呢,被这一句话给呛著了。 “咳咳咳,咳咳咳……” “吃个饭你也能呛著,咋那么废物?”云老太没好气儿的骂云老头。 “咳咳咳,这能怪我吗?你回来也没说,现在突然告诉我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女我能不吃惊?”云老头也挺生气的,家里添人进口这么大个事儿,他竟然不知道? 他可是一家之主。 云睿泽和苗秋丽也震惊够呛。 云老太太,“我这不是忘了嘛!昨天因为皓宇的事儿我就没想起来。 再说也不是啥大事儿,不就多个丫头片子嘛!” 云老太也確实给忘了。其实这就是不重视,一个丫头片子在她心里压根就没什么地位。 云渺渺,“大伯好,大伯母好,爷爷奶奶好。 奶奶,我可想可想你了,你昨天晚上走了之后,我一晚上没睡著。 以前我不懂啥叫血脉亲情,现在我懂了。 那就是见到亲人互相『吸引』的感觉,所以我就被你给『吸引』来了。” 云老太尷尬的乾笑,“哈哈,哈哈哈。这孩子嘴可真甜。 那个,渺渺啊!吃饭了没?没吃饭在这吃点儿?” 云老太也就是这么客气客气,她大孙子都吃完了,那这丫头片子肯定也吃完了。 云渺渺往桌子上一看,竟然有包子?这生活水平比他们家好啊! “吃是吃了,但我家条件不行,我吃不饱,谢谢奶奶,那我就不客气了。 皓然,快谢谢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 眾人,“……” 云皓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弱弱的跟长辈们道了谢。 然后就被云渺渺拉上了炕。 “……” 自己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竟然不是肉馅儿的大失所望。好在是白面的也能將就。 云浩然不敢吃,云渺渺又抓了一个塞进他手里,“你咋不吃呢?我看你早上也没吃饱,赶快吃啊,趁热吃。 都是咱自己家人,你客气啥啊!別让大伯和大伯母感觉你见外。” 第110章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两个孩子也上了桌子,大家又拿起筷子接著吃。 云渺渺咣咣咣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吃完了嘴一抹,“大伯母,我跟你说,素馅儿的不好吃。” 苗秋丽,“……”不好吃你还吃三个?好吃得吃多少?饭桶。 苗秋丽在心里骂云渺渺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这么能吃。 云渺渺,“下次包肉馅儿的吧,素馅儿的我不太吃得下去。 要那种五花肉的,香,太瘦塞牙缝儿。其实饺子更好吃。” 云老头嘴角一抽,这才回来的孙女挺对他脾气。他们家就缺个滚刀肉治治这些东西,“行,下次来,让你大……” 好不容易要雄起一回的云老头被云老太太一巴掌给拍回去了,“闭嘴,我还想吃肉呢,上哪买去?要不你割一块自己的五花肉给她吃。” 一直想夺权的云老头敢怒不敢言,等著吧!总有一天他能当上一家之主。 表达完要求的云渺渺从上衣兜里(空间)拿出一个油纸袋子,“皓然,你还继续吃吗?” 云皓然抱著包子在啃,一边儿啃一边儿偷偷吃瓜,见云渺渺问他,他摇摇头,“吃饱了。” 云渺渺,“太好了。” 苗秋丽两口子和老太太终於鬆口气,白面他们家一个月也才吃一两回。今天不巧让这丫头给碰上了。 这俩孩子一口气给造了五个。盆里还剩四个。 本以为姐弟俩吃饱的几个人,又见云渺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剩下的包子给用油纸袋装起来了。 “……”这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终於明白她说太好了是啥意思了。 云渺渺一边儿装一边儿说,“我跟你们说,我这个人特別有兄弟姐妹爱。 不能自己吃独食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姐妹。自己吃饱了不管姐妹,那我成啥人了?” 苗秋丽终於忍不住了,“你有爱姐妹自己有爱去啊!干啥拿我们家东西送人情?” 云渺渺动作一顿嘴唇抿直,整只都蔫吧了,她低著头默默把包好的纸袋放回炕桌上,“对不起大伯母,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就没见外。那我不要了。” 苗秋丽狠狠瞪了她一眼,就要拿走油纸袋儿。 就见云渺渺从口袋掏出一个铅笔头和一个本子。 她把本子翻开,刷刷刷写了起来,一边儿写嘴里还一边儿叨咕,“我这人吧,记性不好,听人家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就喜欢把啥事都记上,就当写日记了。 今天好像是15號是吧?算了,日期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了啥。 10月15號,星期三,晴 今天早上我兴高采烈的跟著我大哥去了我大伯家看奶奶和爷爷。 正好碰上大伯家吃饭,奶奶慈祥而热情的邀请我们吃包子。 我勉强吃了三个,皓然吃了两个。虽然是白麵包子,但素馅儿的真心不好吃。括弧,厨艺也有待提高。 我想著,不能忘了家里的两个姐妹,想给两个姐妹也带几个包子吃。让她们体会到来自长辈的关爱。也知道亲大伯和亲大伯母没有忘了她们,时时刻刻的关心著她们。 结果大伯母却跟我说,『你有爱姐妹自己有爱去啊!?干啥拿我们家东西送人情? 妈呀!这大伯母跟我想像的不一样。我们村儿的大伯母都不带这样婶儿的,这么好的有爱晚辈的机会她竟然不要?真是拿好心当驴肝肺,驴字儿咋写来著?算了,画只驴好了。 既然大伯母小气吧啦的捨不得几个小包子,那我不拿了……” 眾人目瞪口呆,云皓然小朋友终於知道便宜姐姐为啥要铅笔头儿了。 “我跟你们说,我没上过学,是靠自学成才的。 虽然我不是才高八斗,也不是学富五车,但我文笔自带风流。 大伯母你放心,虽然自学的但我一定不会给你写成下流。 等我把日记写完了,拿回家给我爸妈看,还要给认识我们的所有人看,他们一定会夸我的。” 这,这什么孩子这是?云老大两口子眉心突突直跳。 就特別想给几巴掌,但人没哭没闹的態度还挺好,没有理由打啊。苗秋丽两口子的感觉就是特別的憋屈。 说不上啥滋味儿,从来没体验过的滋味儿,就感觉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卡在那特別难受。 云睿泽实在受不了了,“拿走,不就几个包子吗?咱家又不是吃不起。” 苗秋丽立刻化身尖叫鸡,“就你穷大方?” 云渺渺马上低头,把他俩的对话又写上了。 云老大两口子,“……” 还是云老太看事情发展越来越扭曲,赶快出来打圆场,“都给咱渺渺吃,孩子来一趟看奶奶,哪能亏待?” “奶奶你这话说的真好,我记下来,给你划重点,回去重点给我爸看。 奶,我孝顺吧!?” 云老太脸上的笑都僵了,“这孩子,这孩子,太,孝顺了。” “……” 云皓宇两兄弟哪见识过这个啊!被云渺渺这骚操作都给忽悠傻了。 那是除了说佩服就说佩服了。 吃完饭,收拾完了桌子,大伙以为这丫头片子就得下炕了,哪知道人家四平八稳的坐在炕上就没准备下去。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 小尾巴云皓然小屁股倒是有点儿坐不住,但便宜姐姐屁股沉,他感觉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 云睿泽上班的时间这就到了,但是他没时间问云皓宇回去以后怎么个结果。 家里还有一块滚刀肉在,他不想当著云渺渺说钱的事儿,怕给记本子上到处给人看。 算了,等晚上下班再说吧! “大伯再见,一路平安。”乖巧好孩子云渺渺,礼貌的朝便宜大伯的背影挥挥爪。 云老大差点儿被门槛子绊倒。 按理说吧!这孩子真有礼貌又乖巧,但是说的话吧,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又说不出来她哪里说的不对劲儿。 就比如这一路平安吧!虽然是好话,但听著咋就那么彆扭呢? 要是改成一路顺风是不是更好点儿?至少听著不那么危险。 云老头对这个后代子孙特別感兴趣,他们云家祖坟冒青烟,终於出了一个与眾不同的。 大儿媳妇儿多抠搜啊!能从她嘴里抢食,跟虎口夺食没区別。就他这个公爹还得定量吃包子呢,多吃一个都得挨眼刀子。 这块小滚刀肉真厉害。 “渺渺啊!跟爷爷说说你是咋被人换的,这么多年又咋过的。” 云渺渺嘆口气,“爷爷,我说了你可別太伤心,真的,那些苦难都过去了。 现在再看,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不就是住鸡圈,喝刷锅水,一天睡三小时,家里地里活全包揽,再加上打残吗? 那都小意思。” “……” 第111章见面礼 云渺渺说完就见全家人都是长嘴状態。 “这,这都是啥人家啊!?你爸就这么放过他们了?”云老爷子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云渺渺,“进去了,我送的。” 眾人,“……” “那些都不重要,让我最高兴的是我找到我姥了。 奶,你不知道,我当时见到亲人那个高兴啊!” 云老太太撇撇嘴,“她都把你整丟了你还高兴?” 一提到肖老太,云老太就浑身都不舒服,可以说这辈子她最不服气的女人就是肖老太了。 云渺渺,“话不能这么说,她也不是故意的。 反正我就觉得吧,我姥那是这世界上最慈祥,心地最善良,长得最漂亮,最知书达礼,最端庄的老太太。 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太太。” 云渺渺看著云老太的表情,她夸一句云老太的眉毛就动一下,“咱就说,我姥家条件可差了,那比咱家条件差多了。 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我姥给我包了一百五十块钱的见面礼。 要不怎么说我姥的眼界不一样呢,有格局啊!到底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 云渺渺已经听到了老太太咬牙切齿的声音,她一拍脑门子,“对了,我得把我姥对我的好都写下来。 然后拿给我爸妈和熟悉的人看。” 苗秋丽『噗嗤』笑出了声,“你就吹吧!还一百五十块见面礼,就一个农村穷老婆子,能给你五块钱都不错了。” 云渺渺小脸吧嗒就沉下来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伯母,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我姥真的给了我一百五,你就输给我一百五。 要是你不敢,现在就给我远方的姥姥道歉,虽然她听不见,但我替她收下了。 我是晚辈,你怎么说都行。但我姥姥是长辈,你是一个做小辈的怎么能那么说她呢?说好的城里人有教养呢。” 苗秋丽气的胸脯起起伏伏,按道理说,她都四十岁的人了,不应该这么幼稚跟一个丫头片子这么槓。 但刚才因为云渺渺连吃带拿的行为把她给刺激到了。正憋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呢。 “呵呵!那你怎么才能证明你姥给过你一百五十块见面礼,如果你能证明我就给你一百五。”苗秋丽不屑的说,谁家能给孩子一百五十块钱吶,这不扯蛋吗? 肯定是这丫头片子胡说八道,別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丫头片子用的是激將法。想让自家老太太也掏见面礼。 云渺渺『怒』了,“奶,你就说你相不相信我姥给我一百五见面礼? 现在大伯母不信,我还真就给她打这个赌了,你和爷给我们做个见证。 我不指望你偏心我,能做到公平就行。” 云老太嘴角一抽,苗秋丽这女人有大病吧!跟孩子一般见识,但她也不相信云渺渺能拿出来一百五十块钱。 “行,我跟你爷爷给你做个见证。要是你拿不出来,就赶快回家玩儿去吧。”老太太现在就想儘快把这个滚刀肉送走。 云渺渺,“大哥小弟,你们两个也是见证人。” 然后云渺渺就从口袋(空间)里拿出来一沓子钱。都是十块的 几个见证人傻眼了。特別是苗秀丽,怎么可能呢?一个孩子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但要说这钱不是肖老太给的,那是谁给的?云睿渊两口子不会给孩子这么多钱。 难道是真的? 云渺渺当著他们的面数钱,一共15张。“大伯母,请你兑现承诺吧!” 苗秋丽又尖叫了,“凭啥呀?我看你想钱想疯了吧!那可是一百五十块钱。 你姥给你见面礼,那你应该管你奶要啊!凭啥问我要?” 云老太,“……苗秋丽,你脑袋被驴踢了?你打赌输了凭啥让我掏钱?” 婆媳两个你来我往的就吵起来了,人云渺渺啥都不说,就是个写。 云皓雨趴在便宜姐姐身边儿,“姐,你写的这个真的给別人看吗?” 云渺渺,“当然了,我打算出这个大门就给別人看,一路看到家。” 虽然姐弟两个声音比较小,但还是被吵架的云老太和苗秋丽听见了。 “……” 云老太气死了,她感觉自己现在被架在火上烤,这个钱她要是不出的话,那就说明她不如肖老太。 她怎么能不如一个资本婆子呢? 还有这死丫头,那本子上也不知道写啥,万一真的出门就给人看她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但那可是一百五十块呀,拿一块五她都肉疼何况是一百五。 並且给了一个,从小不在她眼皮子长大突然就冒出来的这么一个孙女。 不甘心吶!云老太左右为难,整个人都快冒火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把这个钱给她,然后上儿子那去告状 ,让老二再把钱给她拿回来。嗯!就这么办。 这样面子里子她都有了。 死丫头也不能说她这个奶奶不对,那是她亲爹要走的,跟自己没关係,对吧? 深深吸了一口气,“渺渺啊!其实奶奶也很慈祥,也是一个比较善良的老太太。 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奶奶一听都心疼坏了。 这见面礼奶奶一定给,给!” 云老头眼里冒著兴奋的光,恨不得拍巴掌庆祝一下。 兄弟俩一直都在傻呆呆的状態。 苗秋丽脑子都不够用了,怎么就给了呢? 这老太太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那可是一百五不是十五。死丫头忽悠了几句就给钱? 云老太太的苦恼谁懂啊?要强了一辈子,临了了能输给资本婆子肖老太? 云老太忍著浑身的疼,是的,她现在浑身都疼,尤其心最疼。 哆哆嗦嗦的从箱子里掏出钱。 云渺渺,“唉,按理说我也不姓肖我姥都给了我一百五。 奶呀!我姓云,你给我多少啊?” 云老太一咬牙,“放心,奶奶咋可能亏待你呢?奶给你一百五十一。”使出吃奶的劲儿,就给加了一块钱。 云渺渺,“……”从未见过如此抠搜之人。 苗秋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婆婆像中了邪似的给了死丫头骗子一百五十一块钱。气得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心满意足的云渺渺拿到了见面礼,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那嘴像抹了蜜一样甜。 直到出了云老大家,兄弟两个脚下像踩棉花一样都晕晕乎乎的。 这么容易钱就到手了? 第112章 那叫打秋风 “咳咳,那个,苗秋丽输了,那钱你不要了?”中二少年云皓宇就特別好奇。 要是他跟別人打赌,別人欠他这么多钱不给,他能跟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但便宜妹妹看起来不像是能算了的人。 云渺渺背著小手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怎么能算了呢?那是伙食费。” 兄弟俩“……” 两个人没听懂这个钱跟伙食费有什么关係。不过不久以后他们就懂了。 装逼中二少年云皓宇背著自己的行李捲儿,手里拎著日常用品。神色复杂的看著前边儿迈著四方步的小丫头。 来的时候还掛在他胳膊上哥哥长哥哥短,对他这个大哥要多依赖就有多依赖,现在回去了像换个人。 中二少年不懂,这叫过河拆桥。 亲戚家的门认好了,见面礼拿到了,熊孩子也就没用了。 而小尾巴云皓然手里抱著油纸袋儿,看前边那个小身板儿,那是身高八丈啊! 几人背后,远远的,隱隱约约的还能听见苗秋丽的叫骂声。 她声音特殊,比一般人的声音尖细,声音高点儿就像鸡叫唤。 云皓宇刚才通知了她们自己决定回家了,这让稳操胜券的婆媳俩怎么接受? 老太太是真捨不得,因为孙子是自己带大的。养了这么多年回家了,老大的儿子这不就飞了吗? 而苗秋丽则是因为以后老二的那份钱拿不著了。 婆媳二人组当时就懵逼了,也顾不上因为一百五十块钱吵架,老太太试图还给云皓宇洗脑,说回家以后就没有在大伯家自由了。不是下乡就是干活还没钱花。 让云皓宇复杂的是苗秋丽,以前对他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就像他欠他们家多少似的。 要不是他奶把他留在那儿,他才不喜欢在那看她脸色呢。 拿著他的生活费还给他脸色看,今天老子走了,苗秋丽心疼那点儿生活费都哭了。他看了心情就特別的好。 他奶奶总说,他大伯和他大伯母对他多好多好,他可没看出来。 他又不傻,大伯和大伯母对两个堂姐和他根本就不一样。他爸给的生活费都在他奶奶手上,有一部分贴给了大伯家。每个月就给他两块钱零花。 要知道他爸给他奶可是大几十块。 云渺渺更狠,当场就表示儿子我们家不要了,钱也一分钱不给,以后云皓宇娶媳妇儿出彩礼都大房来。 尖叫鸡当场就问凭什么,然后云皓宇就二话不说打包走了。大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架势。 来的时候是走著来的,回去的时候云渺渺就不愿意了,何况熊孩子还拎了那么多东西。 有钱人云渺渺表示,她出车票钱请他们两个坐车回家。 小尾巴云皓然心里那个感动啊!还是亲姐姐好。 感动之情还没消散就已经到站了,云渺渺在小本子上记帐,两个人已经一人欠她五分车票钱了。 亲姐姐变成了债主云渺渺。 兄弟俩,“……”要不要这么无情啊?钻到钱眼儿里了这是。 云皓然同学琢磨著啥时候把那两个记帐的铅笔头儿偷回来。 到了家,云睿渊两口子已经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云若兮和云若雨。 云渺渺无情地从云皓然怀里拿回油纸袋递给云若雨,“这里有四个包子,你们两个人分了吧! 我们已经吃过了,这是我特地带给你们两个的。” 重点是她特地给她们两个带的,完全没有云老大家啥事儿,虽然包子是他们家的。 云若兮和云若雨手里捧著包子感动的稀里哗啦。 云皓然,“是大伯母家包的包子,她拿回来的。” 云渺渺,“……你太不可爱了,明天中午我还去大伯家吃饭,就不带你了。 反正你也不领我的情,我就看你自己去,她会不会给你饭吃。” 云皓宇正要把自己的行李卷拎回自己的房间,听到云渺渺这话,他站住了看向云渺渺,“你明天还要去?” 要知道大伯两口子抠的要死。他怀疑明天云渺渺去了会被打出来。 显然小尾巴云皓然也是这么想的 云渺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兄弟两个,“我为什么不能去?我都交了伙食费了。” “你什么时候交的伙食费,我怎么没看见?”云皓然小朋友不懂就问。 云渺渺背著小手儿,“她输给我一百五十块没给我,你该不会认为这钱我不要了吧? 以后就当伙食费了,一百五十块钱够我吃一年的,明天我就去点菜。” 云皓然,“……”妈呀,原来伙食费是这个意思,她,她还要点菜? 不是说这个姐姐被人家欺负残废了吗?他怎么觉得是他便宜姐姐欺负別人呢,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云皓宇皱著眉进了他和云皓然的屋里。 云渺渺不是瞎说,更不是开玩笑,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赌桌之上无父子,別说是大伯母了,就是亲妈在赌桌上欠她一百五也得要回来。 苗秋丽欠她的一百五十块钱,是肯定不会给她的,但是这个事儿不能这么算了。就决定把它吃回来。 她打算天天上他们家吃饭,而且是理直气壮的吃,因为自己掏钱了。 要是没掏钱就不好意思点菜,掏钱了那肯定好意思点啊! 心里琢磨著明天的菜谱。 都进城了,她可没打算吃糠咽菜,她要吃香喝辣。 想到这儿,云渺渺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儿,她看向云若兮,“对了,咱们中午吃啥?” 这两天净吃素了,嘴里都淡出鸟了,她要吃肉,吃肉吃肉吃肉。 云若兮跟云若雨都听傻了。而且不知道他们去大伯家到底发生了啥,两个人想等一会儿拉上云皓然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云渺渺问话了,云若兮赶紧立正回答,“吃,吃二米粥,白菜燉粉条。” 云渺渺眼角一抽,她又不是兔子怎么能天天吃白菜? 鸡蛋啥的她吃够了,空间里多的是。 现在她就想吃肉,空间里几头猪还能再长一长,目前不能杀。 就算杀了她也不想吃自己的,她得吃別人的省下自己的。 挥挥小手,“中午別带我的饭,我去小姑家吃。小姑家离得近,我去著方便。” 说去大伯家吃是震惊,说上小姑家吃就有点儿雷人了。 几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包括中二少年。 云皓然,“那啥,渺渺姐,小姑家你也没交伙食费呀!她不会给你吃的,而且咱小姑贼厉害,我怕她打你。” 云渺渺,“到小姑家怎么能叫交伙食费呢?那叫打秋风。” 第113章你闺女骗我一百五十块钱 “……打秋风?”不就是同学说的农村亲戚进城蹭吃蹭喝吗? 但便宜姐姐看起来咋那么理直气壮呢? 云若雨担心,“渺渺姐,小姑可厉害了,她都敢指著咱爸妈骂,你,你还是別去招惹她。” 云渺渺眼睛一亮,“真的?那她是不是以前老占咱家便宜?” 她可没有替云睿渊两口子收拾极品的心思,纯粹的是为自己谋福利。 咳咳,那不得打著二房的旗號去谋福利嘛!总得有个由头吧! 说起这个,几个孩子可有的说了,包括熊孩子云皓宇。 什么小姑是奶奶的心尖儿肉,要啥给啥,有求必应。 什么以前经常上他们家来占便宜,不让占便宜就上奶那边去告状。 以前还打他们家院子的主意……反正林林总总说了半个多小时,云红棉的『罪行』那是罄竹难书。 云渺渺又问了一些各种各样的问题,要做到心里有数。 比如云老大中午在单位吃,那云渺渺就决定每天中午去云老大家吃,挑的就是他不在家。专门『欺负』妇孺。 中午云睿渊和肖雅琴也在单位吃不回来,这就方便她去別人家吃饭了。因为没人管吶。 云睿渊和肖雅琴的单位离家远,而云红棉就住在单位,老早就下班了,回家就做饭。 也就是说,云渺渺去吃饭的时候,云睿渊两口子还没回来呢。 这个时间差,就特別適合她作妖。 早上嘛,那当然在家里吃了,因为她起不来得睡到自然醒。 电光火石之间,云渺渺已经把一天三顿饭安排的明明白白。 云皓然,“渺渺姐,你带我去唄!我不害怕,有啥事儿你不懂的我还能及时提醒你。” 他算看出来了,跟在云渺渺后边有吃喝。 至於小姑敢不敢打云渺渺这个还两说呢,没看在大伯家,奶奶和大伯母都被她忽悠了吗? 云渺渺,“行。”这以后就是她培养的私人助理了,她不亏待自己人,不介意他跟著自己混吃喝。 “那个,我回屋睡一觉,要是十点我还没起来,你记得叫我。”私人助理这就上岗了。 “是。”云皓然像狗腿子似的还给云渺渺开了房门请她进去。 云渺渺回身插上门就钻进了空间。坐下美滋滋的数钱,真是可喜可贺,小金库里面又多了一百五入帐。 云老太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那又怎么样呢?到了她手里的钱別想拿回去一分。 以后她就吃他们的,喝他们的,花他们的,然后攒自己的钱。 至於云睿渊两口子高兴不高兴的,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內,高兴就在一块过,不高兴,她有钱她有空间她还可以走人。 手上有两千多块钱了,这几天摸摸底儿,跟中二少年套套话,把黑市套出来。 然后把空间里多余粮食拿到黑市上去卖。 要是七几年的话,她可以考虑买一些房產,但是现在是六几年。这个时间段买房子就不合適了,而且很危险。只能遗憾的攒钱了。 就云睿渊家里这个生活条件不可能每天供她吃好喝好,所以她只能另闢蹊径,『吃百家饭』。 此时,云老大家的老太太像火烧屁股一样坐不住了。 眼瞅著一百五十一块钱离她而去。多放在云渺渺那儿一分钟都觉著危险,万一给花了可咋整? 苗秋丽,“妈,要不你给老二打个电话吧! 跟老二说好好管管他那闺女,这也太不像话了,哪有小辈儿讹长辈钱的? 我活了四十年,就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还有皓宇的事儿,你也跟老二好好说说。 那孩子不愿意回家,就愿意在咱们家待著,要是强迫孩子回家,那孩子有逆反心理还不得学坏呀!” 云老头翻了一个谁都不会重视的白眼儿,这娘们儿的话得反著听。 她是捨不得大孙子吗?她是捨不得钱。 “妈,你还犹豫个啥,居委会那边有电话,我陪你去打。 我不赞成你上老二家去说,毕竟二弟妹枕头风一吹,老二啥都不答应了。 孩子手上拿那么多钱,万一丟了乱花可咋整?那可是大几百呀!” 婆媳两个这才突然对视一眼,对啊!她们咋忘了呢? 那丫头片子身上还有一百五呢,这一共就是三百巨款吶! “一个小孩子身上怎么能放这么多钱?得放在长辈这里保管。”云老太太蹭蹭蹭的下了地,这就一点儿都不用犹豫了。 云老头,“……”听听,放在长辈这里,不就是她这里吗? 云老太穿好鞋大腿一拍,“走,去居委会。” 婆媳两个兴冲冲的出了门,好像只要跟云睿渊说了,云渺渺身上那三百块钱就给她们了似的。 云老头缩著脖子目送婆媳两个出了院门,小声的嗶嗶,“呸,做梦。” 云睿渊刚刚开完厂领导班子全体会议,屁股还没坐热呢,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抄起电话,“喂,我是云睿渊。” “老二啊!”电话那头传来討厌的声音。 “妈,什么事?我这忙著呢,家事回去再说,现在是工作时间。”云睿渊不想听他妈说话,每次听了他都想撞墙。 不讲理,还要提各种不合理的要求。这次他坚决说不,刚要把电话放下,“老二,管管你刚认回来的闺女。这什么孩子这是?啊? 早上到我们家说是来看我和老头子,结果在老大家连吃带拿,这还不算,还骗了我一百五十块钱。” 云睿渊,“……,妈,你再说一遍,就最后一句。” 电话那头老太太都是喊出来的,“她骗了我一百五十块钱。 她说肖老婆子给了她一百五十块见面礼,非让我也给见面礼。然后我就给了她一百五十一。” 云睿渊嘴角一抽,“没毛病啊!你自己也说了,她要你就给了。 既然你自愿给的,你找我是什么意思?” 云睿渊说著嘴角就翘了起来,该死的,实在放不下,考虑到亲妈的心情,还不能笑出声,太难为他了。 “我,我,这也不全赖我,怨你大嫂。” “妈,咋能怨我呢?”敢情他妈身边还带著一个苗秋丽,那就难怪了。 “咋不怨你,你要是不跟她打赌能有这事儿?赌就赌唄!完了你还赌输了。”云老太太没好气儿的在电话那边数落大儿媳妇儿。 “还不是你要跟人家肖老太太攀比,要是不攀比你能多给一块钱?” 『咔嚓』,云老太听见对方的电话断了。傻眼。 云睿渊懒得听她们扯皮,乾脆放下了电话。 他往后一仰靠在椅子里,两只手捂住脸,肩膀不停的颤抖,笑的。 然后控制不住,哈哈哈的笑出了声,好在办公室里面就他一个人,不至於失態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