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游戏副本，系统让我乐于助人》


 第1章 惊悚游戏

    【惊悚游戏开启完毕！】
    【名称：天师庙】
    【类型：单人生存模式（普通）】
    【主线任务：两小时內从天师庙后殿离开。】
    【背景介绍：这是一间普通的天师庙，装潢朴素，住持高德，道童诵经修持，往来香客彬彬有礼......】
    隨著语言的敘述，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昏黄的房间里，烛火微弱，潮湿墙苔的下面，是一片泥土和砖瓦混合而成的地面。
    楚夏幽幽转醒，嗅到了空气中潮湿腐臭的味道，下意识有些反胃。
    睁开眼，自己躺在草蓆上，晚风酷热拂在脸上，耳边的清冷声响依旧播放。
    【直到某个夜晚，住持被发现吊死在天师塑像面前，道童嚇得惊慌失措，香客纷纷弔唁，下葬当晚主殿传来手指叩击木板的声音，来源是住持下葬的棺材。】
    【天师庙中，渐渐流传起了各种怪谈奇闻：水井中的白裙女子，铜镜中的婴孩啼哭声，后殿阶梯附近的喧闹声响......】
    【数月后，一位香客来到天师庙，忽然发觉原本香火鼎盛的庙宇，如今已沦为一片废墟，其中阴风阵阵，伴有尖啸诡哭，香客面色疑惑，进入天师庙中，后杳无音信。】
    楚夏意识渐渐清晰，环视四周，露出茫然的神色。
    正常人碰到这种情况，上一秒还在家里看电视，下一秒就出现在了破庙房间之中，耳边还有仿佛电子音的声响，定然懵逼无助。
    然而，楚夏並非寻常人，仅仅一瞬，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被灰尘弄脏的皮裤，一边整理衬衫纽扣，心里思绪纷飞。
    “我看电视的时候，身处金陵市內靠繁华地带的小区，附近还有治安署，不太可能有人在太岁眼皮底下动土。”
    “而且，仅仅是昏迷了这么一小会儿，就从冬至时节的中午十一点上下，跳跃到现在的半夜时间，空气还有些燥热，更像夏天气候。”
    “若说是人为的，且不说需要何等改天换日的神通手段，用在我身上未免有些浪费了。”
    楚夏环视一圈，在裤子附近摸了一圈：“钱包手机都还在，裤子的纽扣也没有解开的痕跡。”
    他的视线，终於放在眼角出现的神秘荧幕，仿佛玩游戏时的提示面板一般。
    惊悚游戏...天师庙...单人生存...
    他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像是古早网文流行的无限流小说，不过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加上单人生存这四个字......”
    “所以，我需要在两个小时內，逃离天师庙。至於超过两小时，也许会被判定为任务失败，也许这个所谓的游戏並不在意，因为两小时后，天师庙中会有一种危险降临，比如某种怪谈復甦，杀死庙中的所有人，我如果不能完成任务自动视为死亡。”
    本著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楚夏十分郑重地对待这种神秘现象，开始认真打量房间里的陈设。
    这是一间偏僻的屋子，大门敞开，隱约能看见荒凉静謐的泥土地，远处有一口水井，两边种著几棵大槐树。
    再说屋子，楚夏站著的地方铺著一张凉蓆，石块垒砌的墙壁摇摇欲坠，方形窗糊著白纸，屋子角落躺著一具尸骸。
    他走到尸骸附近，其呈现白骨骷髏状，森然的白骨堆在一起，头颅鲜明地有著一道裂缝。
    楚夏眉头紧皱，盯著那裂缝看：“这缝隙粗糙、宽阔，从鼻前撕开，完全是致命伤的程度，可什么凶器能造成这种凹陷状的伤口裂痕？”
    “五道细细的凹陷，从中裂开，难道是一只手？”
    他模仿著动作，伸手按在空气中，一时竟无法想像，什么力量才能仅用一只手，就把正常人的头颅裂开。
    在尸骸上方位置，安置著一面铜镜，镜面染尘，模糊不清。
    铜镜？
    楚夏回想起背景介绍里，便有著“铜镜里有婴孩啼哭声”的怪谈。
    所以说，这个男人是被铜镜给杀了么？
    那我该做什么？
    楚夏有些拿不准，这个游戏的侧重点。
    “从生存逃离类单机游戏的角度出发，场景內的物品定然有其作用，不会平白无故出现。”
    “这样想的话，这面铜镜，地上的尸骸，都有其作用才对。”
    “可如果这惊悚游戏没那么严谨，那或许一切都是巧合，也许这尸体就是被路过的熊一巴掌糊死了，铜镜也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铜镜，和怪谈毫无关係......”
    他轻轻用手指叩击草蓆，目光落在门外的那口水井：“背景介绍中，提到了三样怪谈，水井中的白裙女子，铜镜中的婴孩啼哭声，后殿阶梯附近的喧闹声响。”
    “假设以『这个游戏有基本法，不会戏耍玩家』为前提，那么屋子里的铜镜，屋子外的水井，想必都需要设法破解才能安全离开，否则这个游戏就太无厘头了，毫无参照物可言。”
    想到这里，楚夏点开惊悚游戏的光幕，逐字逐句捋著背景故事。
    “首先，是住持死了，下葬后棺材里的尸体叩击棺门。”
    “接著，天师庙中有怪谈出现，也就是我面前的铜镜，水井，和可能在之后出现的阶梯。”
    “这个阶段，天师庙的道童，死的死，逃的逃，等香客拜访的时候，已经是一座空庙了，然后香客也死在了庙中。”
    楚夏似乎在问別人，又像是问自己：“也许，两小时后，住持的尸体会再度甦醒，到时候任何身处天师庙的人都会死。”
    “好，假设如此，背景捋清楚了，接下来开始找线索，肯定有线索可以破解怪谈。”
    他继续打量著四周的场景，然而这屋子简陋空旷，实在没有多少东西。
    最后，他將目光集中在自己左手边，一截散发著微弱烛光的小蜡烛。
    “蜡烛是谁点的？”
    他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一截蜡烛正常情况下只能燃烧不到三小时，庙中就算有燃烧的蜡烛也早就烧得只剩下烛芯和凝固的蜡块了。
    轻轻上前端起蜡烛，忽然眼前的光幕展开：
    【名称：小镇鬼烛】
    【阶位：灵阶（凡品）】
    【介绍：天师庙第二十七代庙祝製造的鬼烛，诡物克星，任何诡物靠近，皆无法伤害被烛火笼罩的人，但诡物实力越强，烛火燃烧越快。】
    光幕中寒霜色的小字，似乎是惊悚游戏给出的提示。
    楚夏看完后，將蜡烛用衣袖包裹底部，握在手里如同兵器一般。
    “鬼烛可以避免诡物靠近，效果倒是简单粗暴。”
    他端详著燃烧速度：“而且，如果燃烧速度变快，还能判定有诡物在附近。”
    稍稍鬆了口气，楚夏便是再度来到尸骸附近。
    他打算搜一搜尸骸披著的这件衣袍。
    刚一靠近，蜡烛的烛光便开始加大，与此同时，一滴蜡油落在衣袖上，发出刺啦的沸腾滚烫声。
    “附近有诡？”
    楚夏在上方的铜镜看了眼，一面留意著蜡烛，另一面將手伸进衣兜，翻了一圈。
    嗯？
    他见没搜到，直接用力將尸骸翻了过来，背后压著的一卷册子掉了出来。
    楚夏小心翼翼地端著蜡烛，另一只手打开册子，上面写著：
    “五月初八，拜入天师庙已经三年了，按照知院师傅的要求，识字，挑水，诵经都不落下，等入秋时候，大师兄便会带我们修行天师道入门典籍，伏虎印法，此法可强身健体，蓄养精气。”
    “五月初九，大师兄跟著住持下山平叛，他已伏虎印法圆满，可为十人敌，按照县令指派，做枪棒教头。”
    “五月十五，后院的水井好像有女子哭泣声，知院师傅让我不要管，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三师兄嘱咐我不要顶撞知院师傅，不要问，不要想。”
    “六月初六，大师兄回来了，他好生奇怪，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连诵经画符都忘了怎么做？”
    “六月初八，三师兄死了？怎么可能！他向来尊法守礼，温和谦厚，为人驱诡从不收受钱財，屋子里四壁空空，除了笔墨纸砚，不过一面铜镜而已。”
    “知院师傅封锁了消息，他好像知道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师兄待我极好，我决定悄悄关注知院师傅的行动。”
    “六月十五，今天是三师兄头七，知院师傅烧了纸钱，匆匆离开，我小心跟在后面，暗暗窥视。”
    “完了！知院师傅发现我了，他责备我之后，面色阴沉。我心里忐忑，然而他似乎不打算追究。”
    “『你是老三最信任的师弟，如今他死了，我就把这些告诉你。』他这样说著，缓缓说起，三师兄早年辜负一女子，女子扮作香客，请三师兄见面，然而三师兄一心向道，严厉推辞，令他没想到的是，女子投井自縊了，连带著身上那件梳妆小铜镜。”
    “这是三师兄最痛苦的过往，然而更绝望的是，女子怨念不散，逗留人间，化作井中阴诡，若要除去，要么请住持以伏虎印为根基、天师朱雀剑为宝物除之，此法暴虐，阴诡定然魂飞魄散，无比痛苦。”
    “要么，就要散去阴诡怨念，回归六道轮迴。”
    “三师兄內心煎熬，自此之后守著后院不让其他人靠近，避免为井中阴诡所伤，又难以下定决心除去此诡，否则对她亏欠太多。”
    “我懵懵懂懂，所以三师兄是自縊？他要用自己的死化解深爱他的女子的怨念，怪不得三师兄一人独居后院，从不让人靠近。”
    “六月十九，住持死了......天师庙不断有人死去，我茫然不已，忽然想到三师兄的后殿，如今水中阴诡已除，想来是安全之地。”
    “怪哉，三师兄屋子里的铜镜，看著心慌，且去擦拭乾净......”

 第2章 完美人生系统

    楚夏若有所思。
    这倒霉孩子，去擦个铜镜，把自己命丟了。
    看了眼燃烧的小镇鬼烛，目前大约燃烧了不到十分之一，他试探性地后退两步。
    烛火依旧明亮，但是不再有蜡油滴下。
    確定了，铜镜有诡。
    再看看水井。
    楚夏望著院子外面，托举著蜡烛朝著水井的方向走了几步，跨过屋子门槛。
    一步，两步，三步！
    嗤！
    原本平静的蜡烛忽然躥地升起，一滴滴蜡油像是打点计时器似的飞速滴落，同时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水井位置蒙著一层阴翳的光泽。
    “诡物出现的时候，会在地面落下一道阴影状的痕跡么。”
    楚夏收回视线，后退两步，回到屋子。
    “確定了，屋子里有一只诡，院子里还有一只。”
    可是，除了手中的这一盏鬼烛，能稍稍带给自己一点自保的希望。
    对於当前的处境，楚夏依旧眉头紧锁。
    如果逃离这里，需要除掉两只诡，那他可以等死了。
    按照册子上的说法，要除去阴诡，需住持以伏虎印法，催动天师朱雀剑，方能暴力斩诡。
    他作为华国的骨朵，社会的接班人，向来是大力反对牛鬼蛇神之说的。
    在斩诡一道，可谓七窍通晓其六。
    將册子翻开，楚夏將大脑放空，开始模擬册子主人道童的经歷。
    “六月初六，大师兄回来了，举止反常。”
    “六月初八，三师兄死了，屋子里有一面铜镜。”
    他看了眼屋子里灰扑扑的铜镜，若有所思。
    “三师兄如果是被杀，那动手的会是谁？大师兄，知院，还是某个没有在册子里出现的人。”
    “三师兄如果是自杀，目的是什么？消去井中阴诡的怨念么，可阴诡怨念並未散去，依旧在井中徘徊。”
    按照游戏思路，假设这个惊悚游戏遵循基本法，也就是以当前的处境，自己拥有化解当前困境的线索和物品。
    那么，可以大胆联想......
    女诡身上有一面梳妆小镜子！
    三师兄死后女诡怨念依旧！
    一顿头脑风暴之后，楚夏默默道：“还有些需要確认的地方，需要更多的线索，而目前唯一可能有线索的地方，就只有......”
    他抬起头，盯著那面铜镜。
    这是自己唯一没有探索过的地方，也是诡异所在。
    以目前的线索，还没有机会化解诡异。
    也就是，需要更多的信息。
    他需要直面铜镜。
    捏著手中蜡烛，楚夏吐了口气：“希望在蜡烛燃尽之前，一切真相大白。”
    用衣袖包裹蜡烛底部，缠上两圈，来到铜镜面前。
    抬起右手衣服，將镜面擦拭乾净。
    与此同时，蜡烛开始急速燃烧。
    盯著镜面，一息，两息......
    铜镜之中，泛起一丝波澜，楚夏瞳孔中的镜面，渐渐模糊。
    他看见，镜面中正有一个幼龄女孩，茫然地蹲在地上。
    女孩將脸埋在膝盖，似乎有些害怕外面的世界。
    忽然，她抬起头，和楚夏对视一眼，怯弱的目光闪过一丝惊恐，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绵羊，茫然无措。
    “什么意思......这是阴诡的生前模样么，一个看著不到五岁的小女孩。”
    楚夏托著下巴，试图和之前的线索连起来。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撞击的力道，沿著烛光拍在身上。
    噗！
    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楚夏后退两步，原本模糊的铜镜渐渐清晰，小女孩消失不见，再度呈现出他的模样。
    比例协调，模样清秀，带著一丝文弱书生气质，瞳孔湛亮。
    “远离之后，就不会受到伤害么？”
    楚夏望著已经停止滴下蜡油的蜡烛，推断道。
    蜡烛时刻都会燃烧，不会停息，但遇到诡异之后，火芯会剧烈颤抖，同时蜡油一滴滴落下，这是遭遇危险的徵兆。
    那么......
    还没等他继续联想，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和之前惊悚游戏，带著清冷的电子音不同，是一种机械质感的男性沉稳音。
    【您已激活完美人生系统】
    臥槽......楚夏瞪大了眼睛。
    【请珍惜当下安稳平静的生活，未来的某一天，你將会被选入惊悚游戏之中，一旦失败，满盘皆输。】
    【为了帮助宿主提升实力，平推惊悚游戏，度过完美人生，我们为您定製了简单轻鬆的任务模板。只要乐於助人，积累功德，即可获得奖励。】
    楚夏若有所思。
    【完美的生活，从乐於助人做起。看到不远处的小女孩了么？天好黑她好害怕呀，一定是找不到爸爸妈妈了，请宿主帮助小女孩找到亲人，您將收穫诚挚的感谢。】
    【任务奖励：功德+1。】
    楚夏：“？”
    系统，你是否清醒！
    他看了看铜镜，又看了看自己眼中出现的光幕，那里一个醒目的“完美人生系统”正提醒著他。
    来真的！
    即便是之前被选入这个所谓的惊悚游戏，也没让楚夏如此莫名。
    你这系统智能用的哪家ai，看不出我现在在惊悚游戏里是吧。
    认真地看了一下任务介绍，楚夏眼前一黑。
    乐於助人？
    確定不是赶著去投胎？
    他试探地问道：“系统，我现在在哪儿？”
    【天师庙后院。】
    “系统，你的任务是什么。”
    【在平静安逸的都市环境中，颁布简单轻鬆的乐於助人任务，帮助宿主积累功德，提升实力。】
    “所以你是不是发错任务了？”
    【经检验，无错。】
    “那我现在在哪儿？”
    【天师庙后院。】
    “那你在哪里才会颁布乐於助人任务？”
    【现实境內。】
    “所以你是不是发错任务了？”
    【经检验，无错。】
    楚夏：“......”
    行吧。
    摊上这么个脑瘫系统，他也只能认了。
    楚夏揉了揉太阳穴：“刚才推理到哪一步来著？发错任务......不对，是井中女诡为什么没有消失。”
    “如果三师兄死了，按理说她应当怨念消散才是，可现在她依旧在井中，徘徊不散。”
    按照线索一步一步捋。
    “接著，我看了那铜镜，里面有一个面相茫然的小女孩......假设这不是幻想或者偽装，而是真茫然的话。”
    那地上尸骸的死因，就是因为过於靠近铜镜，引发小女孩强烈的不安全感，被诡物杀死。
    “如果是偽装......那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铜镜，瞟了眼傻缺系统，忽然一怔。
    小女孩找妈妈...井中女诡悬念未消...
    好像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楚夏喃喃自语：“倒不是这个推理有什么过人之处，而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困境了。”
    该不会这个傻缺系统蒙对了吧！
    犹豫了会儿，楚夏想到只有两小时逃生：“还得给后面留些时间，那就直接上吧。”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从地上尸骸撕开一条布料，將蜡烛绑在左手，然后来到铜镜面前。
    此时，他的眼前再度出现了那个小女孩，抱膝而坐，沐浴黑暗。
    对於楚夏的靠近，似乎有些害怕，颤抖著身体。
    “乖乖闺女，別怕，叔叔带你去见妈妈。”象徵性口头安抚一句，楚夏双手抓住铜镜两边，用力一抓，固定在墙壁上的铜镜就被拆了下来。
    铜镜摇摇晃晃，里面的女孩越发惶恐，四肢颤抖，无力地推搡著空气中的什么。
    相应的，楚夏感觉女孩每一次动作，都会让地面一阵颤抖，蜡烛燃掉一截。
    走了两步，来到门槛，他深吸一口气，提著一整面铜镜出去。
    刚一出门，院子里便吹来徐徐的晚风，知了叫，青蛙叫，院子里的野草隨著晚风摇曳。
    楚夏瞥了眼蜡烛，刚刚还有三分之二的蜡烛，一下子又少了十分之一。
    这燃得也忒快了。
    而且隨著自己靠近水井，燃烧速度呈现爆炸式加速，与此同时，在井口位置，一团阴暗的帷幕笼罩下来。
    他可以断定，如果自己端著蜡烛朝著院门走，连门口都走不到，蜡烛就燃没了。
    还好，水井大概在屋子门口和院落门口的中间位置，粗略算算勉强够用。
    邦！邦！邦！
    提著铜镜的楚夏很快来到井口，他將铜镜抓起，余光扫过井中水面。
    暗涌的井水下面，隱约有白色衣裙的身影。
    而且，仅仅是一眨眼，身影便又靠近了几分。
    她托著月光靠近，身子蒙著阴影，如幻梦一般，幽幽靠近。
    “这位家长，这是你的女儿么？”
    楚夏大喊一声，旋即將铜镜倒扣，镜面对准水面。
    女子幽幽驻足，从楚夏的视角看去，五官模糊，没有面容。
    然而，下一刻，从她空洞的面容中缓缓流出两道泪痕。
    铜镜之中，伸出一只白嫩幼小的手，虚幻，黯淡，阴翳。
    “怪不得尸骸头上的手印这么小，我以为是什么形似手掌的兵器......原来就是这小闺女的一巴掌。”
    楚夏观察著蜡烛，忽然发觉蜡烛的燃烧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蜡油不再滴下，恢復了正常燃烧的速度。
    “完成了？”
    他下意识看向井口，此时里面水流清澈，再无白色身影的痕跡。
    铜镜也似乎轻了许多。
    像是少了一个人。
    沉静的井口，再度涌起一股水流，將一个细小的物件托起，拋在楚夏面前。
    那是一面梳妆用的小镜子。

 第3章 阴灵铜鉴

    【这是一次友好的开始，你成功让小女孩见到了她的妈妈，想必她们一定会感谢你。】
    【任务完成，您获得任务奖励：功德+1.】
    功德有啥用？
    净化阴诡？功德深厚了诡异无法靠近？
    楚夏心里喃喃想著，真要是这么好用，那可就太好了。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走出去就行了，反正也没有阴诡可以近自己身。
    收起系统面板，楚夏弯腰將地上的小镜子捡起来，心里復盘著这次的情况。
    “井中女诡怨念未散，不是因为三师兄的死亡无法解气，而是想见到自己的女儿吗？”
    “小女孩因为长期和母亲分离，加上自身主体意识未形成，从而对陌生环境恐慌，下意识抗拒靠近铜镜的人。”
    有一说一，没有这个傻......完美人生系统的提醒，自己还真一时绕不过弯来。
    小镜子握在手里，拨开镜片，一面比指头大不了多少的铜镜，映出楚夏的面容。
    【名称：阴灵铜鉴】
    【阶位：灵阶（精品）】
    【介绍：沾染阴年阴月阴日女子的血液，於灵地滋养而生，可容纳阴诡生存，具备非凡的效果。】
    【功能1：明镜照魂：对被吸纳进入铜鉴的灵体，可映照心魂，看到最后留存的记忆。】
    【功能2：镜水月：自然吸收月华的灵气，储存在铜鉴之中，心念一动，可让对方陷入镜水月般的幻象。】
    好厉害的道具......楚夏看完介绍，將铜鉴上的金属链子抓住，掛在手上。
    左手抓著的小蜡烛，此时还剩大约四分之一截。
    “赚了四分之一截『小镇鬼烛』！”
    收拾好手上的两件东西，確认院子里没有其他东西，楚夏便打算朝外面探索。
    “如果这个副本的背景介绍是严谨且对照的，那么接下来，还需要解决一件怪谈，才能顺利逃生。”
    后殿阶梯附近的喧闹声响！
    而按照册子里说的，这间屋子就是后殿。
    楚夏来到院落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耳边传来牙齿齜磨的声音。
    “滋滋——”
    谁在磨牙？
    他疑惑地往外看了一眼，但见从院门出去，一片空阔的泥土地，两边各有几棵松柏。
    松柏尽头，人头攒动，在这静謐的夏夜中一声不吭。
    人影来回晃荡，楚夏瞪大眼睛看去，只见一个身著道袍的童子面色惨白，双眼猩红，身子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点著脚尖移动，像是身体没有重量一般。
    “能动，不是阴诡。”
    楚夏心里总结，旋即又补充了一句：“不像活的。”
    大约六七个蓝袍道童，皆是面色惨白地在阶梯前晃悠，漫无目的。
    收回目光，他將身子缩回院子墙后，避免被那些身著道袍，形似殭尸的生物发现。
    “从进入游戏到现在，大约过去半小时左右......”楚夏將手比在脉搏位置，將之前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估计著耗费的时间。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半小时。”
    至少，不需要太过担忧时间，可以更多地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册子里只提了阴诡的解决办法......
    楚夏深吸一口气，踮著脚走出院门，儘量憋气的同时，不发出太大动静。
    他左右看了眼，见右边有一间房子，当即两步过去，轻轻进门，然后將身子隱藏在墙壁后面。
    见阶梯前的那些生物没有过来，他悬著的心稍稍放鬆：“看样子，这种形似殭尸的生物，感知力並不强，若他们是人，我定然难以不被注意到。”
    不过，这种风险是必然要冒的，否则一直待在没有线索的后殿，只是坐以待毙。
    “这些生物如果不是阴诡，那恐怕蜡烛也没法对其起作用了。”
    楚夏看了眼蜡烛，然后是掛在手上，仿佛项炼一样的铜鉴：“不知道铜鉴会不会对其有作用......”
    铜鉴的第二个功能，是令敌人陷入幻想。
    他在入手之后，便心里模模糊糊，明白了其使用方式，不过毕竟没有使用过，不晓得效果如何。
    月光从房梁的大洞照进这间屋子，楚夏看著地面散落的瓦片，还有......
    血跡！
    一条血痕，沿著门口进去，从中门大堂，到里面的神像。
    塑像下面，躺著一个人。
    楚夏动作一顿，视线凝固在人影之上。
    那个人背部朝上，身体正缓缓起伏。
    他还活著！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靠近，这个人慢慢躬起佝僂的背部，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他看著五六十岁，髮丝白里透黑，皮肤粗糙，手掌沾著灰尘，隱隱能看出有些龟裂。
    “是误入的香客吧。”老人嘶哑的声音传出来，似乎对自己狼狈的模样有些不適。
    楚夏平静道：“不知这位老先生是？”
    “老朽是这天师庙的知院，一时不慎，沦落此地，倒是让香客见笑了。”
    楚夏点了点头：“原来是知院。”
    话虽如此，他却一动不动，连过去搀扶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打量著老人的扮相，若有所思。
    按照册子所说，知院便是所谓大师兄，三师兄的师傅，应当地位颇高，如今怎么如此狼狈模样。
    “香客可是烦恼那聚集的尸傀？”他看了眼门外如同行尸走肉的蓝袍道童
    楚夏抬起头：“確有此事，还请先生指教。”
    老人喘了口气，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尸傀之物，不入流尔，虽不惧伤损，然力微体轻，且惧怕至刚至阳的纯正內力，香客只需持一天师棍，以角落杀入，若见尸傀靠近，击其腿弯、下腰等脆弱之处。”
    “如此，只需二三年道行，便可轻胜尸傀。迂迴击之，不消一时三刻，几只尸傀即难招架。”
    楚夏看了眼角落，確实有一根长棍，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师棍。
    然而，他可没有二三年道行的內力，当即摇了摇头。
    “老先生，可有其他法子？”
    老人抬眼，浑浊的眼神在楚夏身上打量一阵，方才惊愕：“倒是老朽眼拙，不曾想香客並未修行，並无內力傍身。”
    “如此......倒是麻烦......”
    楚夏也跟著摆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心里琢磨：“这游戏设置的通关方式，会是什么呢？”
    老人继续说道：“既是手无缚鸡之力，那非是强横修士，临死灌顶，恐怕无力对付那一眾尸傀。”
    “老朽已是冢中枯骨，一身修为被那大徒弟废去大半，心肺枯竭，早已是半个死人。”
    “然，我却不愿自己这余下內力，用来对付我那化作尸傀的弟子，况且我內力被血毒污染，若是贸然传你，纵使侥倖从此地逃出，恐怕也会被血毒感染，难逃一死。”

 第4章 暴起

    他说话的时候，楚夏的脑子飞速转动。
    老人说话间，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反倒是为楚夏这个外来人忧心忡忡，若是真情实感，著实有些大公无私，正义凛然了。
    “咳、咳！”
    说完一段话，老人忽然身子一弯，低头一口血咳了出来。
    “老人家慢些说话，莫要伤著身子。”楚夏道。
    “我血毒入骨，无力回天，临死之前能替香客除去这几个尸傀，送我几位弟子上路，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苍老的眸子，面色皱皱巴巴拧在一起，给楚夏一种阴森感。
    摆了摆手，示意楚夏靠近了些。
    “若以香客情况，要对付尸傀，唯有这么一个办法。”他嘶哑道，“我將天师庙的基础法门“伏虎印”传於香客，也算为我天师庙留一传承。”
    “香客修行入门之后，料想对付那些尸傀问题不大，而后还望將尸傀下葬，魂归故里。”
    楚夏面色一喜：“若能除去尸傀，定不负所托。”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听著老者从怀中摸出一张薄薄的书页。
    淡黄色的纸张带著几分岁月的腐朽，上面笔走龙蛇，写著三个大字。
    伏虎印！
    楚夏还犹豫要不要走过去拿，他始终对这老人抱有三分戒心，然而对方直接轻轻拋过来，送到楚夏面前的地上。
    远远看去，上面写著带著古风的经文字符，还有插图和动作解析。
    “多谢知院大师！”楚夏谢了一句，用袖子抓起了书页。
    老人淡笑一声，颇有几分和蔼：“无妨，老朽已活不过明日正午，若能行一善事，胜过七级浮屠。”
    “对了，这庙中还有不少情况需要注意，如那尸傀，阴诡，血奴之类的邪祟生灵不少，我这里有一些情报和思考，你且注意著看，或许能有一些帮助。”
    同样是隨便一拋，送到楚夏面前。
    相比伏虎印的书页，这次的是一枚玉简，白色质地，崭新得像是从未翻开过。
    他先看向书页。
    【名称：伏虎印】
    【阶位：灵阶】
    【介绍：天师庙赖以生存的传承武功，供入门道童修行，中正平和，习之可壮魄养身，纳气入体，锤炼筋骨，大成后有伏虎之力。】
    楚夏扫了一遍，內容简单，不过百来字，配合插画图像，通俗易懂，一下子明悟了其中意思。
    他从未接触修行，也未曾在现实中听闻此类事情，然而入手武功之后，涌出一股心驰神往之意。
    加上对付尸傀的紧迫，他一下子就看了进去，入迷了。
    一刻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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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夏依旧在看那伏虎印的书页，地上的玉简摆在那里一动不动。
    知院静默地坐著，將身子靠在塑像上，喘息声越发急促。
    他瞥了眼楚夏，见对方无比痴迷，左手捧著记录著伏虎印的书页，右手隨意摆在地上，一枚铜鉴隨意落在地上。
    当即，咳了一声：“香客若是要对付尸傀，我那玉简中也有所记录......咳咳，事情便是如此，老朽安排好事情，倒也了却一桩心事！”
    “老先生。”楚夏抬起头，“我记得你有一位弟子，为井中女子殉情，可有此事？”
    老人不知对方怎得问起此事，当即摸了摸头：“老朽恍恍惚惚，许多事情记不清了，大约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楚夏点了点头：“方才我从后殿过来，捡到了一枚铜鉴，似乎是那女子的，正不知如何转交。”
    他抬起手，铜鉴正好张开，镜面倒映出老人苍白紧皱的面容。
    镜水月！
    老人面色一怔，忽然瞳孔失去光泽，嘴里不知念叨著什么，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楚夏绕开地上的玉简，过去捡起天师棍，邦一下砸在老人的后脑勺。
    一滩血从身上流下来，老者痛苦地倒在地上，呼吸更加急促，然而他左右张牙舞爪，皆为幻觉，根本看不到真正的楚夏的位置。
    “你，你个小畜生！”他大吼大叫，冒著重伤的风险，身子向前一扑，咣当一下撞在墙上。
    楚夏不为所动，又是一棍子砸在其头上。
    这一下，老人是彻底一动不动，涣散无光的瞳孔也被痛觉惊醒。
    他似乎想要动弹，然而全身的伤势让他只能狠狠地盯著楚夏：“你在做什么？你这螻蚁生灵竟如此暗算於我。”
    说完这句话，他头脑又是一痛，恢復了几分理智：“你何时看出不对的？”
    楚夏想了想：“等你死了，再和你解释吧。”
    说著，一棍子下去，犹如西瓜开裂一般。
    知院身子一僵，倒地不起。
    呼！结束了......楚夏回过神来，悬著的心终於放下，他一直警惕自己的铜鉴未必对其生效，或是无法顺利杀他，如今看来倒也顺利。
    这也合理。
    若是对方真保存了许多实力，那自己这个副本难度也太高了。
    至於何时看出不对，从第一句话就开始了。
    “天师庙阴诡遍布，尸傀眾多，如此地方遇到一个陌生人，知院却不问我来歷、目的，反而说我是误入此地的香客。”
    “想来想去，这么一句话的目的，也只能是给一个藉口，顺利传下武功和玉简，他定然看出我没有能力对付尸傀，故而只要我贪念一起，便中了套。”
    楚夏估摸著，距离结束只有一个小时不到了，当即来到老者身上，摸索其身上的东西。
    “这惊悚游戏的通关方式，肯定不是修行那什么伏虎印，然后通关，这根本不是两小时能完成的。”
    將老人带血的衣物展开，眼前光幕一闪。
    【名称：沾血的天师袍】
    【阶位：灵阶（精品）】
    【介绍：住持以天师法力加持的道袍，驱邪辟易，寻常尸傀阴诡靠近，身受灼烧抽髓之苦。道袍已沾染未知血毒，法力退散，一个时辰后彻底失效。】
    认真看完，楚夏这才鬆了口气。
    “这才是正確的通关方法。”
    可惜只能使用一个时辰，相当於一次性用品。
    而且，沾染血毒......那个知院说的至少不全是假的，他的確中了血毒，快要死了。
    將衣袍沾血的地方叠起，避免粘在自己皮肤上，剩余的披在背后，像是披风一样穿著。

 第5章 再度触发系统任务

    楚夏披上道袍，又在这老人尸体上搜索一番，见没有收穫，这才收手。
    他將铜鉴戴回手上，伏虎印的书页也收起来，唯独天师棍紧紧握住，目光扫视著阶梯上的一眾人影。
    收回视线，看了眼手中长棍：“这棍子也没个系统提示，估计就是个普通的棍子。”
    嘀咕一声，跨出门槛。
    叮！
    【哎呀，前面围著好多人啊，將路口都堵塞住了，请宿主指挥行人，帮助他们上路，疏通交通要道，避免堵塞造成后续影响！】
    【任务奖励：功德+1】
    楚夏再度眼前一黑。
    忘了你这么个活宝！
    他刚踏出门槛四五步，此时远处幽幽飘荡的人影似乎並未注意到这里，依旧绕著阶梯打转。
    將这个傻缺系统的任务描述看了两遍，楚夏扯了扯嘴角，稍稍犹豫，朝著远处的一群蓝袍道童尸傀大喊道：
    “喂，那边的六个，別堵在路口妨碍交通，不知道大家都赶时间吗？”
    这应该算指挥吧？
    话音落下，便听见微弱嘶鸣般的低吼声此起彼伏。
    “吼——”
    六名尸傀，以脚尖踩地的形式，同步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瞳孔空洞，缓缓移动。
    他们走路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身子前倾，脚步极快！
    靠！
    楚夏乍一看，最前面那个道童脸上腐烂著，从头顶冒出蛆虫和飞蛾，瞳孔漆黑空洞著，把他嚇了一跳。
    连忙按照知院说的，绕到相对的边角，將天师棍握在手里，待最近的那个尸傀靠近，狠狠向前一榔头。
    遭！
    他的动作实在有些惊慌，就这么一棍子都偏著身子过去了。
    这一下子浪费的时间，让尸傀已经靠近身前一米位置。
    也就在这时，道袍尸傀面色一怔，胸腔忽然急速起伏，嘴里发出痛苦的哀鸣，原本急速的动作一下子剎了下来。
    甚至於，腹部隱隱有烧焦的烤肉味儿传来。
    “呼！还好，看来这天师袍还有些法力。”
    他原本的忧虑彻底放下心来，甚至有些得瑟。
    当即上前一步。
    尸傀跟著后退一步。
    楚夏再往前走了一步。
    这尸傀愣了愣，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行人，你要违抗拥有天师法力的我的指挥么？”
    楚夏一边说著，一边扮演著疏通道路的热心市民。
    “你们六个，乖乖排好队，马上通过道路，不许停留，不许堵塞。”
    说著，他拍了拍染灰尘的天师袍：“不知道这里是交通要道么？”
    六个道童围在楚夏身前，面色僵硬，在尝试靠近之后，被天师袍的法力逼退。
    其中最犟的一个，连续三次靠近楚夏一米以內，都被逼退，同时法力灼烧躯干，都快被烧成烧烤了。
    这个小胖子尸傀，从肚子下面到天灵盖位置，黑烟滚滚，兹拉的烤肉香味透过身体飘出来。
    楚夏拿著天师棍，像是赶羊一般，將离阶梯最近的一个尸傀推搡过去。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你先下去。”
    尸傀嘴里掛著唾液，瞳孔漆黑中泛著血红色，一边瞪著楚夏，一边被天师棍杵著掉下阶梯。
    噗！
    面前身穿蓝色道袍的尸傀，从阶梯最上面如同保龄球一般滚落下去，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接著，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茫然地环视一圈，又一瘸一拐地朝著下面的另一个方向过去。
    “这都不死......这尸傀的体质，怕是比小强还硬。”
    楚夏托著下巴，见排在第二位的尸傀犹犹豫豫，站在阶梯上犹犹豫豫，面露难色，当即脸板了下来。
    “干啥呢？犹豫啥呢？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浪费一分钟，我们剩下五个人就浪费五分钟！你那脑浆是什么意思？你的脑浆可以恢復被堵塞的交通么？”
    说著，用天师棍推著尸傀往前走。
    这种尸傀以脚尖行走，但似乎不適应这种上下踩台阶式的空间变化，仅仅两步，便是噗通一声栽了下去。
    然后，如同第一位尸傀一般，將地上的脑袋捡起来，摇摇晃晃地按在脖子上，漫无目的地走远。
    收回目光，楚夏继续像赶羊一般，赶著剩余四位尸傀离开。
    【我的天哪，您的指挥简直粗俗不堪，合格的热心市民绝不会像您一样如此暴力，六位被你帮助的市民似乎並不领情，还把你掛在『贴吧』曝光你。希望下一次的乐於助人，可以让您和被您服务的人一样感受到家的温暖。】
    【任务完成，您获得任务奖励：功德+1.】
    惯例扫了一遍系统提示，楚夏扯了扯嘴角，不再理会。
    目前还不知道功德有什么用，姑且放著。
    他顾虑的，反而是这系统任务要是不执行，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摇了摇头，楚夏心里决定儘可能地完成这个完美人生系统的任务，毕竟看提示是帮助自己积累实力的，说不定就有什么大用。
    他沿著阶梯下去，原本晃荡的六名尸傀已经不见踪影，面前是一扇木製大门。
    推门进去，泥泞的地面映入眼帘。
    楚夏面色微动，泥泞的土地上，径直摆放著一门棺材。
    什么意思......
    棺材这玩意儿，让他想起了背景介绍里，提到的住持棺材。
    “怎么办......任务介绍说得清清楚楚，就是从后殿离开，应当没有差错才对，可是这里放著一门棺材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后面，阶梯下来倒是可以从旁边迂迴过去，可是那里的道路。
    楚夏推测，恐怕是通往天师庙前院的方向。
    他要怎么办？赌一赌尸傀离去的方向是正確的，或者说这个棺材其实是装腔作势！
    稍稍犹豫，便是下定了决心：“从这里走！”
    既然惊悚游戏副本，给的任务是从天师庙后殿离开，这里应当是正確无疑。
    他不再犹豫，而是快步朝著泥土道路的远处离去。
    错身棺材的时候，似乎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叩击门板声，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走远。
    直到身影在道路消失。
    【恭喜你完成主线任务，副本立刻结束，开始结算奖励。】
    【在此之前，恭喜你通过副本试炼，拥有创建角色权限。】
    【请为你的角色命名：】
    面前出现了手写栏。
    游戏id么......楚夏將自己以往惯用的游戏id写了上去。
    空白。

 第6章 系统商店开启

    “看动漫入迷那段时期，把自己的游戏id改成了这个，直到现在都没变过......”
    心里回顾了中学二年级的经歷，楚夏低头看去，系统光幕上，字符一阵模糊，而后又清晰起来。
    【您当前角色名称：空白。】
    【获得道具：小镇鬼烛，阴灵铜鉴，伏虎印典籍。】
    【註：染血的天师袍已失去法力加持，无法带出副本，天师棍並非非凡道具，不可带出副本。】
    【主线任务完成，获得经验值：300.】
    【开启角色等级，您当前阶位灵阶，当前等级1级】
    【已获得100点经验，等级升至二级，获得少许灵力、体魄、精神增长。】
    【已获得200经验值，等级升至三级，获得少许灵力、体魄，精神增长。】
    【三分钟后自然脱离惊悚游戏，您可自主选择立即脱离......】
    结束了......虽然整个副本过程显得有些游刃有余，但楚夏心里的那根弦始终紧绷著，如今看到这一幕，方才鬆弛下来。
    他虽然让自己短暂接受了面前的变化，但对於非凡、诡怪之类的概念始终模模糊糊，既熟悉又陌生，既嚮往又抗拒。
    在系统提示完毕后，他立刻选择道：
    “立即脱离！”
    与此同时，耳边依旧有著棺材叩击的声响，持续了两秒左右，方才消弭。
    周围的景物如同镜面的画卷，此时镜面悄然破碎，一切模糊，楚夏眼前白茫茫一片。
    天地一片模糊。
    顷刻之后，眼前逐渐恢復平静，明亮的白炽灯將臥室照得温暖，熟悉的书架，下面是一张白橡木书桌，书桌上陈列著笔记本电脑，三两本小说，旁边是铺著白色床单的大床......
    凉风徐徐，將窗帘吹得轻轻摇晃，远处传来晚秋的雨，冷雨细密，滴答地砸在附近公园的梧桐叶上。
    “呼——”
    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狠狠吐出来。
    楚夏一屁股坐在床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方才发现已经掛了一把冷汗。
    直到紧绷的弦松下来，一种源自灵魂的疲惫感方才涌上心头，他看时间大约晚上九点，便將窗纱关上，闷头倒在床上，双眼一闭，被子盖肚子上，两腿一蹬。
    房间的一切都静止下来了。
    ......
    楚夏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六点半了。
    他打了个哈欠，光著脚走到落地镜前，原本惺忪的神態忽然一怔。
    镜面中的自己，身体各处皮肤都掛著一层灰黑色的泥垢，仿佛刚刚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矿洞出来一般狼狈不堪。
    他方才如梦初醒地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已经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如果是落水窒息的痛苦，被称之为溺水，那么楚夏现在觉得，他的痛苦只有用“溺屎”才能形容。
    砰！
    窗帘大开，接著三两步进了浴室，他一脸便秘地关上浴室门。
    七点零五分，浴室的门再一次大开。
    “呼~”
    楚夏发出一声解脱的声音，披著浴巾手软脚软地回到房间，简单擦了擦手，盯著天板。
    轻鬆下来之后，他开始思考著未来的人生道路。
    楚夏今年二十二岁，男，金陵本地人，父母尚在，全球旅游旺仔夫妇，目前家里就他一个人。
    从金陵本地一所小有名气的大学毕业后，他的生活就彻底进入老年化，先於爹妈一步过上了退休生活。
    先来说说他的工作！
    对外称呼网文写手，家族群冠名大文豪，同学群吹逼自称臭码字的。
    靠著一手断章术，和还算过得去的阅读量，他这个扑街写手目前在终点中文网薄名初显。
    码字时间稳定控制在凌晨一点到两点半，然后当天早八晚六稳定更新两章，养家餬口还算凑合。
    “对了，今天还没更新......”
    从床上爬起来，笔记本上一片空白。
    楚夏点击新建章节，心里打个腹稿，轻车熟路开始码字，勉强在八点之前赶上发布。
    按照他对小说的理解，一本书要大火兴许沾点儿命数，但是小火往往只需要两个点。
    一是点子，二是功底。
    他的笔名“空白”，笔下这本名为《密海诡影》的新书，便是起源於一个点子：假使在一个类克苏鲁世界观下，穿越而来的主角恰好绑定了被诅咒的上古幽灵船黑珍珠號，被种下“永远在大海上巡游，不可上岸，亦永远无法失去理智”的诅咒之后，发生的故事。
    这本书在迎合大多数人心中“小眾精品”，陌生的熟悉感的心理下，本身也有著两个尤其王道的卖点。
    其一，黑珍珠號乃是上古五海纪元被称为“尘黑噩梦”的船只，主角通过收集灵材可以重新建设黑珍珠號，发挥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其中缝合包括但不限於枪炮、钢铁堡垒、魔药、阵法、神通......
    其二，作为被诅咒的黑珍珠號的唯一船长，主角永远无法失去理智，纵使直面克苏鲁的种种诡譎神异之处，san值也不会变化。
    不懂的看著一脸茫然，懂哥心里已经开始暗爽了。
    写完一章大约两千字后，他点击发布，接著埋头开始写第二章，一直忙活到九点一刻才收手。
    此时，门外早餐店的大爷大妈估计已经离开了，能在九点到早餐店吃饭的，也就他这种閒著没事儿的二十多岁宅男。
    拿上手机和钥匙，楚夏从二楼楼梯下去，三分钟后拿著葱油饼和粉丝馅包子离开早餐店摊位，边吃边看手机。
    叮！
    【经过多次乐於助人后，宿主已经累积了大量功德，现开放功德商店提供兑换，帮助宿主在惊悚游戏副本中高歌猛进，平推一切。】
    嗯？
    楚夏收起手机，將葱油饼衔住，凝视著虚空的系统字幕。
    此时，左下角正有一个功德商店一闪一闪，logo好似小星星。
    他点开之后，一个货架模样的光幕，上面摆放著两件东西。
    【商品一，镇煞符：天师庙符道之术专精，基础福禄之一，可镇凶戾邪煞，阳气逼人，寻常阴诡受之，遭躯壳焚烧之苦。价格：1点功德】
    【商品二，罗汉拳：天师庙自战乱中，捞取的大批道藏之一，传闻源自佛寺，为弟子打磨根骨基础武功，经住持比较，效果稀疏平常，难比本家伏虎印，故雪藏之。价格：1点功德。】
    【註：商店开放商品，和宿主当前持有功德数量相关。】
    【註：距离下次商店刷新时间还有6天23小时59分......】

 第7章 血手诡屠

    认真扫了两眼后，楚夏这才继续低头吃起剩下的半个包子：“镇煞符......不知道能不能作用於阴诡之外的生灵。”
    至於那个罗汉拳，居然连伏虎印都不如。
    感觉两件物品都没有兑换的必要。
    將这件事情放下，他来到公园，坐到板凳上，利索地吃完东西，开始检查身体变化。
    “早上起来，身体起的那一身黑泥，颇有些道家灌顶、洗毛伐髓之类的过程！”
    楚夏点开系统光幕，面前呈现出个人角色栏。
    【姓名：空白】
    【阶位：灵者】
    【等级：3（0/300）】
    【技能：无】
    【道德值：100】
    在个人角色信息的下面，还有许多註解提示。
    其中，便有一条如下：
    【惊悚游戏玩家的等级提升之后，將会根据提升层次进行细毛伐髓，完成体质、精神、灵力三方面的蜕变，以获得足以匹配当前境界的基础能力。】
    楚夏眨了眨眼睛，將自己的拳头举起来，用力捏紧。
    似乎的確感受到，不同於以外的绵软无力，而是一种更为紧实、精力充沛的力量，从身体传来。
    “我变强了？”
    虽然无从实验，但经过昨晚的那种变化，他的確感受到神清气爽，精力十足的生命力，从身体內迸发而出。
    鬆开拳头，楚夏从口袋里取出铜鉴，锈跡斑斑、带著些许古风纹路的铜鉴摊在手中，而后他將其串在手上，以便使用。
    剩下小半截的小镇鬼烛，姑且放在道具栏，需要时再取出来。
    將手上的东西吃完，歇了会儿，楚夏懒洋洋地在草地上晒著太阳。
    此时差不多十点上下，太阳一点点展露狰狞，公园里的大爷大妈都散得差不多了。
    从现在，到下午两三点算是公园最安静的时候，学生上学，白领上班，寂寥的林中几乎看不到別人人影。
    直到这时，楚夏沿著鹅卵石路来到树荫草地下，以鸭子坐的姿势歇息，然后將一册书页取出来，放在膝盖上。
    【名称：伏虎印】
    【阶位：灵阶】
    【介绍：天师庙赖以生存的传承武功，供入门道童修行，中正平和，习之可壮魄养身，纳气入体，锤炼筋骨，大成后有伏虎之力。】
    之前在天师庙，他看了有一刻钟上下，一来等那知院放鬆警惕，心里焦躁。
    二来，他也是要確认一下，这武功是否可以速成。
    当时大约看了一半，方才肯定，这绝不是可以几小时能速成的。
    按照上面的描述，武功进境分入门、小成、大成、圆满、破限五个层次。
    而哪怕是修成入门这一层，按照上面说的最快也要五天时间。
    这也是他断定，这绝不可能是实际的通关条件。
    “之前只看到一半，现在閒下来，非把它看完不可。”
    这倒不是武功典籍本身具备什么可读性，而是楚夏自身的某种怪癖，或者说，他的职业病。
    他习惯於搜集那些听起来有些意思、但又稍微有那么点儿信息门槛的知识，用於成体系地整合，方便他在写小说的时候胡编乱造。
    比如：太空站中进行性行为的难易程度和技术门槛、阿斯伯格类疾病的成因和特徵、或是某些特定职业一般抽什么烟、喝什么酒......
    而在此之后，他时不时又会通过大脑风暴，將自认为不需要的知识，从脑子里剔除出去，渐渐淡忘，给自己脑子腾出新空间。
    当惊悚游戏这么个诡譎莫测的现象发生在楚夏之后，他不仅全盘接受，而且在阅读伏虎印秘籍的时候，缓缓清空著脑子里很多不必要的信息。
    “嗯......读起来倒是不简单，需要把上面涉及的穴位查清楚，配合姿势，应该能顺利练习，就是不知道现实有没有灵气这种东西，要是没有，武功本身就没什么意义了。”
    看完之后，他收起典籍，打算查询一下上面提到的“百会穴”“风池穴”之类的名词。
    叮！
    【检测到宿主当前身处惊悚游戏副本，阴风阵阵，诡异降临，恐有不测，望宿主珍重。】
    【警告：附近有血手诡屠出没，请儘快远离。】
    【发布任务：血手诡屠实力莫测，请尽一切可能之力，战胜诡异，逃出惊悚游戏。】
    【任务奖励：技能点+1.】
    楚夏两眼一黑，系统，我真得控制你了。
    不远处倒是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身材肥硕，脖颈堆叠著大块的脂肪。
    他拎著单肩挎包坐在公园长椅上，挎包是鲜艷的红色，相当惹眼。
    那人他正好认得，正是附近居住的刘大喜，肉铺里给人剁肉斩骨，平时上午五点半开张，下午三点半关铺。
    怎么说，也算不上什么“血手诡屠”啊！
    刘大喜似是感应到视线，摸著后脑勺偏头看看，和楚夏打了个对眼儿，接著憨厚一笑，收回视线。
    楚夏也默默收回视线。
    这傻缺系统，又搁这儿张口就来。
    他收起书页，三两步回了家里。
    坐在椅子上，用手机查清楚伏虎印典籍上出现的各种专有名词，他心里微微点头。
    能练！
    当前，前提是现实存在所谓的灵力......楚夏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琢磨的过程，他又生出一个想法：要不要通知治安署？
    如果惊悚游戏並非个例，而是成建制的，体系化的，那么就必定会形成官方组织，维护国家安全。
    毕竟，如果能从惊悚游戏中存活下来，再练习一段时间，不说什么炎帝雷神，做到飞檐走壁、力能刚鼎稀疏平常。
    他光是身上这件阴灵铜鉴，发挥得好都有很大操作空间！
    楚夏对自己还算有自知之明，虽说一些解谜游戏自己还算得心应手，但让自己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写手，要在惊悚游戏里长久存活下来，恐怕很难。
    这个时候，依赖政府或许是很好的选择......
    咚！
    在第一声敲门之后，紧接著又是急促的两声敲击。
    咚咚！
    楚夏猛地坐直，屏住呼吸，听著外面的动静。
    “谁？”
    待靠近了，才从猫眼里，看出两名男子的身影，一个瘦而高挑，另一个壮而寡言。
    高挑男子穿著蓝白制服，將治安署的证件放在猫眼前：
    “你好，我们是临水区治安署调查员，有些事情需要諮询201的住户。”

 第8章 治安署调查员

    临水区治安署调查员？
    楚夏本能地提起精神，抓著门把手犹豫片刻，方才开门將他们迎进来。
    “进来吧！”
    楚夏回到客厅，边走边问：“我就是201住户，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给两人倒了杯白开水，他这才正眼打量著面前两人。
    领头的是高挑男子，身著蓝白合身制服，寸头髮型端正，方才自我介绍的也是他，应该是两人中的话事人。
    另一个中等身材，皮肤黢黑，沉默地扫视著房间布置。
    “放轻鬆。”高挑男子淡笑了声，楚夏这才意识到他的眸子惹人注目，棕灰色的眸子配合他淡雅的微笑，给人一种绅士的气质。
    “只是例行检查，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著，他来到楚夏正对面，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正式说道：
    “我叫李怀瑾，今年28，你还是大学生吧，叫我李哥就行......”
    “好的，李哥。”楚夏扫了眼一旁站著的男人，他始终一言不发，不知在找什么。
    “上午七点到十点，有没有在这附近见过一个身高一米七二，背著挎包的男人。”
    他拿出一张素描画像，递了过来。
    “应该没有。”楚夏说著，轻鬆地跟著气氛笑了笑，隨口道，“这是在抓嫌疑犯么？像是电视里才有的剧情。”
    而且，现在的科技还需要走邻串巷这样的上门调查么......他心里疑惑，心里还想著要不要坦白惊悚游戏的事情。
    “没那么严重。”
    李怀瑾继续问道：“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现象么？”
    楚夏疑惑地反问一句：“不寻常的现象是指......”
    “大概和武侠小说差不多。”
    他说著，轻轻用手指叩击茶几，看向楚夏笑道：“比如，你！”
    楚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脸上依旧错愕：“什么意思？”
    “別害怕，这是一种罕见但正常的现象。”
    李怀瑾解释著：“神话史诗，江湖侠侣，聊斋志异，这些古代流传的话本，或是歷史无法解释的奇观，並非空穴来风。”
    “这是一种人类无法解释的现象，它造就了神话史诗，也唤醒了魑魅魍魎，而在最近，它再度復甦了。”
    话已经挑得很明了，虽然不知为何，不过这些官方人士似乎非常確定自己进入了惊悚游戏。
    楚夏有些矜持地说道：“在我身上，的確遭遇了一些古怪的，无法理解的事情。我客观上接受其存在但主观上还没回过神来。”
    “看来你的確进了惊悚游戏。”李怀瑾语气有些欣喜，“而且接受度不错。”
    果然，他们也知道惊悚游戏，甚至可能也进去过。
    李怀瑾说道：“首先恭喜你，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们称其为诡境。是好是坏全看个人，但至少你多了一种选择。”
    诡境......楚夏品味著这句话：“看样子，至少没有我想的那么坏。”
    他心里预估，最坏的结果，可能需要频繁进入惊悚游戏，而且难度越来越大，直到死在里面。
    不过看李怀瑾的语气，似乎还可以。
    “具体如何，我暂时无法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了解更多，並且获得现实的帮助，以更顺利通过惊悚游戏，就需要现在选择。”
    李怀瑾收敛笑容，认真道：“官方目前对惊悚游戏玩家的態度，还算和善，当然前提是你的道德值高於60。”
    道德值？
    楚夏记得角色栏似乎有这个数值，他的道德值是100。
    “对於那些道德值及格的，有两种选择，一是加入，培养。二是报备，守矩。两种皆可，看个人如何选择。”
    说到这里，他著重道：“对於选择成为自由的惊悚游戏玩家的，官方並不仇视，而且乐意提供部分信息援助，前提是承诺不利用能力来违反乱纪。但真正有价值，数量有限的资源，几乎只会提供给自己人。”
    听到这里，楚夏不再犹豫，道：“我愿意加入组织，为人民服务。”
    “很正確的选择。”他点了点头，“有事要忙么？没事的话跟我们一起回去登记一下。”
    啊？
    楚夏看著茶几上那张素描人像：“你们不走访调查么？”
    李怀瑾挑了挑眉：“我们可不做这种事情。”
    小区楼下，停著一辆黑色商务轿车，低调內敛。
    看著不像治安署的人开的......楚夏心里吐槽。
    李怀瑾坐到后座，另一个壮硕木訥的男人则是来到驾驶位坐下，沉声道：“系好安全带！”。
    楚夏跟著坐在后座，轿车开动后，不急不徐地穿梭人流。
    李怀瑾坐在一旁，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雨伞，伞尖折射出刺骨的锋芒，在手中以绢布轻轻擦拭。
    將伞面擦拭乾净，他顺手打开车载冰箱：“喝点什么，怡宝还是农夫山泉？”
    楚夏认真想了想：“有可乐么？”
    “我的车上不放饮料。”李怀瑾摇了摇头，“治安署旁边有便利店，一会儿下车你自己去买吧。”
    他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喝完半瓶，拧上瓶盖。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怀瑾，灵者境九级，金陵市临水区治安署，调查科第七队什长，经歷过七次惊悚游戏副本。”
    灵者境九级？
    楚夏记得，自己是灵者三级。
    虽然知道对方恐怕是资深惊悚游戏玩家，不过得知李怀瑾已经经歷过七次惊悚游戏副本，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相当於自己七倍的副本经歷。
    “首先说说惊悚游戏。”李怀瑾沉吟片刻，措辞道，“前几次，上百年甚至数千年前的就不说了。”
    “最近一次，也就是当代惊悚游戏，流传於99年......”
    楚夏瞳孔一缩！
    现在是公元歷2025，换言之惊悚游戏自开始至现在，已经有26年了！
    没顾及楚夏的惊讶行径，李怀瑾继续说道：“从那一年开始，惊悚游戏开始陆陆续续將一些人选为玩家，同年，治安署成立调查科，吸纳玩家，对都市涉及灵异的治安事件进行严肃把控。”
    “不允许任何人，以非凡手段破坏安定。”
    车子停了，李怀瑾看了眼车窗外面，道：“你那边是內侧，开你的门出去。”
    “嗯。”

 第9章 S级评价的新人

    治安署，走廊。
    提著可乐瓶的楚夏，跟在李怀瑾后面，旁边是治安署的其他工作人员，与他们擦肩而过。
    一楼是办公区域，除了带著黑框眼镜的木訥理工生，还有几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姐。
    李怀谨带著楚夏往楼梯走去，温声道：“这些都是负责调查科后勤工作的职员，不算我们调查科第七队的正式队员。”
    说著，来到二楼，楼下的喧囂一扫而空，静謐的氛围中，一个人也没看见。
    “今儿不上班，信息登记我给你做，至於其他的。”李怀谨指了指一楼的方向，“一会儿去柜檯註册一下就行。”
    楚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略显拘谨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进治安署，忐忑的同时，心情隱隱有些亢奋。
    他隨意地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整理措辞：“刚才向你介绍惊悚游戏副本只说了一半，现在继续。”
    “游戏挑选玩家的机制，尚无定论，而在筛选玩家方面，倒是相当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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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新手副本之后，就会註册角色id，成为正式的惊悚游戏玩家，此后每经歷一次副本，都能有所收穫，相应地，副本的难度也会隨著次数推移而增加。”
    难度隨次数增加......楚夏將拇指交叠摩挲，感觉这是个好机制，形成优势之后，可以滚雪球。
    李怀谨开玩笑道：“有人总结，每经歷两次副本，难度就会上升明显的一截，在三至五成左右，如果实力不能有鲜明的提升，往往在副本中的提升会越来越小，最后被惊悚游戏踢出去！”
    “踢？”楚夏惊疑道。
    在他印象中，或许並非该用这么温柔的词语，而是类似“抹杀”“自生自灭”之类的。
    “对！”李怀谨讚赏地看了楚夏一眼，“或许这是惊悚游戏最后的温柔。主线任务的完成率一旦低於某个閾值，就会失去玩家身份，包括在惊悚游戏中获得的一切，包括道具，技能，修为，乃至记忆......”
    记忆！
    楚夏默默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
    “所以，一旦你所经歷的副本，难度远远高於所能应付的范畴，寧可放弃主线，也要苟活下来，毕竟被敌人杀死，那就是真的死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拧开矿泉水，喝完剩下半瓶。
    “惊悚游戏中，分为单人副本和团队副本，团队副本人数不定，一般在2~6人左右。”
    他沉吟片刻，著重道：“单人副本类型，依据道德值和过往副本表现而定。道德值高於80，一般不会遭遇太血腥的副本，不过这些都是推测，没有证实。”
    “对了，你的道德值是多少？”
    楚夏拘谨道：“100。”
    “不错。”他点了点头，“继续保持，道德值保持得高，会有一些隱形的好处，比如，更有可能参与一些解密、调查副本，而非大逃杀、血腥表演这些。”
    “这也是非凡力量得以约束的关键：绝大多数玩家都希望参与更安全的行动，更愿意保持道德值，而非在生活中滥用能力。”
    “哪怕只是小偷小摸，也会降低1~3点道德值，如果涉及重罪，杀人放火，往往10点起扣，道德值越低，游戏副本越是残忍！”
    这个时候，楚夏很想说一句：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聊聊你的新手副本吧。”李怀谨打量著楚夏，“新人能通过惊悚游戏的筛选，实属不易，这些人中，五成以上都是勉强通过，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惊喜。”
    楚夏不清楚自己的副本完成度和別人比起来如何，不敢夸口。
    他想了想，询问道：“应该还行吧？”
    李怀谨问道：“一般来说，单人副本普通难度，新人第一次副本，基础经验值为100。表现越好，经验值奖励越高。”
    “我这里说一下治安署调查科擬定的评价標准：100点经验，评价d，大多数人都是这个评价。150点经验，评价c，一小部分人有这个评价。200点经验，评价b......”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轻轻用手指叩击桌子：“我当时就是这个评价，可惜了，第一次进副本没什么经验，让我现在再来一次，我肯定能获得s级评价。”
    “s？”楚夏竖起耳朵，他感觉自己好像获得了了不得的评价，b都要200点，自己通关可是有300点经验值。
    “嗯，听说整个调查科，只有百夫长才能做到，虽然只是新人副本的s级评价，含金量相对降低了一些，但也足够了不起了，仅仅一次副本，独揽300点经验，获得s级评价，出了副本就能升到灵者境三级。”
    “对了。”李怀谨摇了摇头，棕灰色的眸子闪了闪，他问道，“你最终结算的经验奖励是多少。”
    “300点。”
    李怀谨眨了眨眼睛：“我是问你！”
    “300点。”
    李怀谨大概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忽然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他边走，嘴角边咧开一道笑容，走到卫生间门口，打算给百夫长打个电话。
    “捡到宝了！”嘴里嘀咕著，他拿起电话，拨了个號码出去。
    “餵？陈老大，对是我。”
    “有事儿？没事儿，啥事儿没有，就是聊聊。”
    “啊，对，你说的工作我这里抓紧落实。说到落实，你还记得上午检测的异常灵气波动么？”
    “对，是个通过惊悚游戏的正式玩家，还是个新手，副本评价也就那样儿。”
    “对，確实没什么异常的，我已经把他吸纳到组织里来了，就在我手下的第七队。”
    “嗯，已经办登记手续了......什么？你问新手副本表现咋样，副本评价也就那样，马马虎虎拿了个s吧！”
    说到这里，李怀谨面带微笑地掛断电话，接著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水龙头。
    ......
    楚夏坐了有两分钟，拧开可乐瓶喝了两口，李怀谨就又坐了回来。
    “好了，现在开始正式登记，你把姓名户籍家庭信息什么的都填一下，很快就好。”
    他表露出一股急促的，仿佛落袋为安的急切。

 第10章 缉拿刘大喜

    “入职之后，你的职位就是金陵市临水区治安署调查科第七队职员，基础月薪一万二，工作、住房、交通等都有补贴，年终有奖金，包括绩效。”
    “公积金和社保，后面有专人给你讲解，除此之外，还能內部消化从惊悚游戏副本带出、或是研究的成果，道具。”
    “如果在调查中受伤，可转为文职后勤......”
    他简单介绍了下，楚夏最看重的自然是那些所谓的研究成果，还有道具。
    不过，饶是如此，那些补贴福利，还有一万二的月薪，也让他暗暗吃惊。
    按理说，调查科也算编制吧，编制內还有这么高的基础月薪？
    签完合同，李怀谨方才石头落地，笑吟吟地说道：“以后组织会给你办一个新的身份证明，还有手机，原本的就別用了，手机发下来我拉你进七队和调查科的群聊。”
    “对了，你的游戏id叫什么？”
    “空白！”楚夏道。
    “好！”他抬高腔调，缓缓点头，“本来还应该记录一下你的新手副本內容，不过今天就算了。”
    “怎么了？”楚夏试探地问道。
    “也没什么。”楚怀谨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素描。
    那是他去楚夏家里的时候，询问的犯罪嫌疑人画像。
    “前几天来了个案子，发现得及时，让清河用游戏道具照出了凶手的犯罪画像，递交到治安署那边查监控调资料比对，不过到现在也没消息。”
    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在有具体素描的情况下，查不出犯罪嫌疑人的信息？
    楚夏心里感觉怪怪的，他將画著素描的a4纸拿起来，打量著这张陌生的脸。
    四十分钟前，他在家里就看过一次，的確从未见过。
    入眼是一张陌生的脸，络腮鬍子棒球帽，挎著一个单肩包，身上混著泛黑的血污。
    “咦？”
    楚夏將视线聚焦在那个单肩包上，脑子里飞速检索著信息。
    “怎么了。”
    李怀谨见他看著专注，隨口问了句，心里不抱什么期待。
    “我好像见过这个包。”楚夏犹豫了下，指著画像上的那个单肩包。
    和上午公园里，刘大喜路过时挎著的那个，十分相像。
    尤其是，包上有一点漆黑凝固的血。
    噌！
    李怀谨面色严肃，起身来到楚夏身旁：“你是说，你见过这个单肩包？確定没有认错么，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还有，你在哪里看见的。”
    楚夏认真回答：“包上的血跡也相似，应该不会错，时间大概是上午十点，地点就是我家旁边的鸟公园。”
    上午十点...时间对上了。
    地点也相近！
    毕竟李怀谨之所以以素描画像为切入口，正是因为杀人地点就在楚夏住的小区旁边的出租屋，保不齐附近人的確知道些什么。
    李怀谨的眼神一下子犀利了起来。
    “犯人有同伙......或者他使用了某种易容道具！”
    想到这里，他连忙追问一句：“这个人长什么样子，衣服穿什么款式...”
    楚夏道：“队长，这个人我认得，叫刘大喜，菜市场杀猪的。”
    “刘大喜...刘大喜...”他左右走了两圈，连忙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不知说了些什么，这才回头对楚夏道：“你做得很好，我马上联繫第七队的队员上门调查刘大喜，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新的电话和身份证会送到你家里的。”
    “好。”楚夏看出他神情认真，也不好打扰对方。
    ......
    夜幕降临。
    郊外，一处偏僻租房里，光线昏暗，燥热的空气中飘来油炸肉食的香气。
    刘大喜点开电视，隨意找了个美食节目，停在那里听个响儿。
    而后撕开一包薯片，大口咬碎，顺手拉开一旁的易拉罐，咕嘟咕嘟喝完一罐。
    他肥硕的身材，挤在出租屋的客厅，十平米的大小占得满满当当，两边摆放著吃剩的泡麵和啤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挎包。
    三两下，薯片就吃个乾净，他砸吧了下嘴，意犹未尽地扫了眼客厅，翻了翻泡麵箱。
    见没翻到其他东西，这才不得不起身，挪动著肉山来到挎包面前，拉开之后，里面是被砍得还算工整的肉块。
    腿骨，肋骨，小臂......各式各样的肉叠在一起。
    他拿起其中一块，掂量了下，大约两斤多，便像一条大青虫一般挪著身子来到厨房，开始烹油炸肉。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被煎炸得不断成熟的肉块，口水从嘴边一点点流下，赤裸的上身也流著汗水，像是流油一般沿著大肚子沾湿宽鬆短裤。
    突然，他面色一动，稀疏的眉毛骤然拧紧，耳朵微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令他精神一下子紧绷了起来，左右环视。
    根本没有开门的打算，而是来到厕所位置，扒开窗户，將身子硬生生挤了进去。
    “呼~肯定是条子找上门了.......”
    心里虽然疑惑自己为何暴露，刘大喜却是没有细想，而是费力从窗户口挤著，嘭地一声落在后面的废弃菜园子地里。
    他抬头稍稍鬆了口气，眼中光芒大作，一根长棍拦腰砸过来。
    秋风狂乱，刘大喜面色镇定，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杀猪刀，甩动粗壮的手臂，面色凶狠上前一砍。
    嘭！
    后发挥刀，以杀猪刀对长棍，他竟是气势不落下风，生生一刀將面前的长棍甩开，接著狰狞的面目低喝：“给老子滚！”
    身子侧靠，向前猛地一撞，將面前木訥男子撞在墙上，不敢停留，转身就跑。
    “砰！砰！”
    接连两枪，一枪空弹，一枪打在刘大喜肚子上，竟只是让他闷哼一声，抬眼望去，两人站在远处，静静凝视著他。
    除了持枪男子，另一人则是提起黑伞，从伞柄抽出一把长刀，向他走来，嘴里轻念：
    “灵者境七级而已！”
    他怎么知道我的等级？
    刘大喜心里慌乱如麻，他本以为不过是治安署两个卒子上门调查，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
    李怀谨两步跨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刘大喜身侧，伞刀如绵雷骤然劈出。
    嗶嗶啵啵的声音，在刘大喜耳边响起，他手脚酥麻，刺啦电流闪过。
    雷？
    当即咬了咬牙，抓著染血的杀猪刀，朝著李怀谨拦腰斩去。
    嘭！
    杀猪刀奋力挥砍，被伞刀一挡，一拍，轻鬆化解。
    刘大喜身子失去平衡，眼睁睁看著伞刀从腹部刺入，背部刺出。
    开膛破肚，当场死亡。

 第11章 修炼伏虎印法

    计程车上，楚夏搜了下惊悚游戏之类的词条，除了捕风捉影的传闻，並无什么有效信息。
    “信息保存得这么好？”
    挑了挑眉，他收起手机，等到家后付了车费，麻利回去。
    路过超市，买了些蔬菜肉类，回到家放进冰箱里。
    “这几天就听队长的吩咐，不出门，外卖也不点了，待在家里做饭吃。”
    閒来无事，他又从道具栏將伏虎印书页取出来，读了一遍。
    “这几天也出不了门，乾脆就在家练这个吧！”
    伏虎印的修炼过程，大致可以概括成，感受宇宙间的丝丝灵气能量，融入全身细胞，从而使得骨骼、细胞、血液、內臟、皮肤都得以不断进化。
    长此以往，若修至大成，骨若精钢，五臟俱强，做到种种寻常人难以做到之事，比如水中憋气二三十分钟，都不难做到。
    “按照上面的图像和描述，一般站桩一个小时会感应到微弱的气！”
    楚夏调整自身，双脚分开三脚宽，脚尖內扣如虎爪抠地，腰胯下沉似坐巨钟，尾閭微翘！
    此名桩功，曰虎魄桩。
    与此同时，拇指压无名指根，余三指併拢贴掌心，捏出一个锁喉大印的姿势，此为伏虎印。
    心法曰：修炼之际，若觉站桩时觉双足发热，脊柱如暖流冲刷，便是入门。
    此后依次练成“固本，生血，养精，壮魄”四个层次，则为圆满，而后虎魄化丹，伏魔证道。
    “希望不要太难吧......”
    嘀咕两句之后，楚夏调整了下呼吸，保持虎魄桩的姿势，让自己心里安静，自然站桩。
    “身体要松，心里要静。”
    他的身体控制力还不错，很快就进入了类似冥想的状態，周围寂静无声，呼吸微弱得难以察觉。
    一分钟，两分钟......
    很快，就是一小时过去了。
    “什么感觉也没有！”楚夏心里茫然，脑海中再度迴响著典籍上的要诀。
    按理说，中等资质的修士，一个小时就能进入闭气状態。
    自己一个小时下来，毫无进度，居然连中等都差得远。
    好在他耐性不错，接受现实之后，继续站桩运功，双手捏印，感应灵气。
    三个小时后。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楚夏从四点开始到现在，连续四个小时站桩，几乎到了精疲力竭的关头。
    站桩过程，大概相当於军训做平板撑，若非他身体素质被惊悚游戏强化，连这四个小时也坚持不下来。
    饶是如此，也站得他昏昏欲睡，意识模模糊糊，半睡半醒。
    “好舒服的感觉...”
    朦朧中，他感觉有一丝热流从双脚脚心、双掌掌心、头顶百会穴，以一种尤其缓慢的速度，流入身体。
    “嗯？”还在睡梦中的楚夏忽然惊醒，双眼瞪圆，顿时有一种苦尽甘来，柳暗明的惊喜。
    之前的疲惫感，一下子消失殆尽，仿佛浸泡在温度適中的泉水中，清澈甘甜。
    他自己都没想到，竟是在半睡半醒之际，踏入了这伏虎印的第一关，感应灵气。
    “感觉到了，这股泥鰍一样的热流应该就是灵气，迈入这一关，以后感应灵气就是顺水推舟，按部就班的水磨工夫。”
    他捕捉著心中的那种感觉，闭上眼睛再度尝试，平心静气，双脚脚心、双掌掌心和头顶再度感受到丝丝气息，缓缓涌入，逐渐清晰。
    一丝丝微弱的能量，缓慢地进入楚夏的身体。
    “这就是灵气！”
    他仿佛呻吟一般，轻轻吐了口气，而后无比认真地修炼伏虎印。
    他的身体仿佛压抑了太久，每一个细胞都透露出饥渴的信號，疯狂吞噬著从各处进入的灵气。
    名为灵气的能量进入线粒体后，整个细胞都有著一些些改变，身体的新陈代谢也开始產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夏的身体正不断发生著变化，不管是表面的皮肤，肌肉，骨骼，还是深层的细胞，亦或是基因，生命本身，都发生著仿佛进化一般的蜕变。
    “呼——”
    睁开双眼，楚夏深深地吐了口气。
    这一口气，就直接修炼了一个小时，也是他效果最好的一个小时。
    按照伏虎印法门所说，修行此法，一天最多最好的就是这一个小时，往后效果便是不断递减，甚至后面修炼三四个小时，也抵不上之前的一分钟。
    楚夏起身往浴室走去，嘴里哼了起来：“出卖我的爱~”
    一边洗澡，他看见光幕闪烁，轻轻点击。
    【已习得技能“伏虎印”，开启角色技能树，以下为当前技能开发进度。】
    楚夏看见技能栏，闪烁著唯一一个技能伏虎印，当即点了进去。
    【分支一，强筋（精）：筋膜如藤，抗打耐耗。】
    【分支二，凝津（气）：口齿生泉，润脏养脉。】
    誒？
    这个角色技能树是惊悚游戏副本的系统开启的，上面还显示了他的角色栏。
    道具栏有小镇鬼烛（残），阴灵铜鉴。
    技能栏则是从无变成了“伏虎印”一个技能。
    在他的视角里，两个技能各自有一个进度条，目前仅有强筋一栏攀升了大约5%的进度。
    “之前修炼了一个小时，只填了强筋二十分之一的进度，需要修炼二十天才能彻底打通第一个分支。”
    这进度不知道算快还是慢......结合自己四个小时才感应灵气的资质，恐怕相当慢了。
    洗好澡后，他擦乾身体，心里思索著刘大喜的事情。
    “不知道队长那边进度怎么样......希望人没事。”
    估计是赶巧的，就在嘴里碎碎念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男性沉稳机械音。
    叮！
    【经过您和您的队友的分工合作，共同击败了暴食无度、杀人如麻的血手诡屠，在这个过程中，您的队友光辉熠熠，表现极佳，但您仍然客观上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任务完成，您获得任务奖励：技能点+1.】
    下一刻，楚夏眼中，角色技能树那一栏，忽然闪起感嘆號。
    点开之后，在两个分支后面，都亮出了一个加號。
    “技能点......原来是这个意思！”楚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如果他理解的不错，一个技能点，就能立刻学会技能的一个分支。
    而且，从系统提示看，队长那边应该还算顺利。

 第12章 副本报告

    虽然收穫了了一个技能点，不过楚夏並没有立刻加点。
    “先稳一手，回头队长这里面有啥讲究。”
    第二天。
    治安署，调查科。
    李怀谨心情愉悦，嘴里哼著小曲儿，五个指头灵动地在键盘上敲击。
    “陈百將，属下李怀谨有事稟告。这次的刘大喜食人凶杀案，目前已落下帷幕，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刚刚加入第七队仅一天的新人，同时也是新手副本s级评价的拥有者。”
    点击发送。
    没过两分钟，那边就回信，言简意賅：“副本报告交一份上来。”
    正常新人的副本报告，只需要放入档案即可，一般也没谁有兴趣看。
    不过对於楚夏这种少有的人才，还带点运气在身上，一眼认出凶案嫌疑人，需要另行对待。
    而且，虽说惊悚游戏副本无数，不过一些经典副本是有重合的。
    其中蕴含的信息和情报，不是普通副本可比的。
    李怀谨叉掉邮箱，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出去：
    “危机解除，你今天过来吧！”
    ......
    接到电话的楚夏，心里毫无波澜。
    昨天晚上，他就通过系统得知刘大喜事情结束。
    再度乘计程车来到治安署，轻车熟路上了二楼，入眼便是一个熟悉身影。
    中等身高，身材精瘦，面色木訥的男子坐在窗边，面前摆放著一台笔记本电脑。
    正是上次和李怀谨一起来楚夏家的那人。
    李怀谨从办公室走出来，看了眼楚夏：“再等等，人齐了再说。”
    说著，他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右手拨了个號码出去。
    “还有多久到？”
    “五分钟。”
    得到答覆之后，李怀谨点了点头，吩咐了句：“到楼下的时候，去隔壁便利店买瓶可乐带上来。”
    五分多钟后，坐在沙发上的楚夏，再度听到了开门声。
    入眼是一个年轻男人，唇红齿白，头髮蓬鬆，看著二十多岁。
    “这哥们儿是？”他开口，下巴朝楚夏努了努，挤了挤左眼，嬉笑一声。
    “这是新成员。”
    李怀谨简单介绍完，从年轻男人手中接过可乐，顺便对著剩余两人道：“来会议室，復盘一下昨天的案子，顺便欢迎新人入队。”
    听罢，窗户边那个男人，终於把注意力从笔记本上移开。
    会议室，也就是二楼客厅隔壁，中间一张圆桌，一共坐了四个人。
    如果桌子上摆副麻將，绝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个正经场所。
    李怀谨清了清嗓子：“昨天经过治安署的协助，成功定位刘大喜的出租屋，封锁路线，確认嫌疑人身份和犯罪现场，犯人反抗激烈，当场击毙。”
    刘大喜死了？
    楚夏心里吃了一惊，不过还在意料之中。
    “尸体已经运回停尸房了，在刘大喜的出租屋搜出了易容类道具，证据確凿，剩下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这案子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
    定调之后，李怀谨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將可乐递给楚夏。
    年轻男人原本打哈欠的动作忽然一滯，愣愣地看著。
    “这里表功一下新成员，楚夏，昨天就是他提供的情报。”
    李怀谨点出楚夏在案子中的作用，木訥男子也抬头看了楚夏一眼，点了点头。
    “可以啊，刚进来就立下大功。”年轻男子笑了笑，伸出手递过来，清脆的声音响起，“陈清河，认识一下。”
    楚夏拘谨地伸手握了握：“楚夏。”
    远处精瘦的男子依旧木訥，顿了顿，才道：“董成。”
    说完便是不再说话，眼睛好像木鱼一般，盯著地面。
    李怀谨起身：“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对了，清河和董成负责记录楚夏的副本报告，完了发我一份。”
    工作氛围还挺轻鬆的......楚夏听著他们吩咐，心里安了下心思。
    等李怀谨走后，陈清河当即伸了伸懒腰，指了指远处的a4报告纸，朝董成挤了挤眼睛：“我说，你写。”
    董成也不说话，默默拿起a4纸。
    “对了，你副本评价多少。”陈清河笑著问道，旋即指了指自己：“我是b。”
    董成抬起头，闷声道：“我是c。”
    楚夏想了想：“s。”
    “我是问你！”
    “s。”
    陈清河：“......”
    董成：“......”
    “我们还是来谈副本报告吧。”
    楚夏见好就收，虽然两人都表情收敛，但他还是看出了几分男人间存在的嫉妒。
    从“怕兄弟苦”的心態，很快过渡到“怕兄弟开路虎”。
    脑海里斟酌了下，他开始简单说明了自己在天师庙的经歷。
    从铜镜，小镇鬼烛，水井，到尸傀，知院。
    除了完美人生系统。
    他本能觉得，这个完美人生系统，是自己和其他人的特殊之处，儘量隱去为好。
    整个过程中，陈清河时而迷茫，时而恍然大悟。
    董成全程写报告，低头不语。
    “等等。”陈清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知院意图不轨？就算知道，你又是怎么確定的。”
    楚夏儘量用简单的话语解释：“其一，他让我修炼伏虎印对付尸傀，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看了一刻钟，这武功绝不可能短时间练成。”
    陈清河点了点头：“这我也看出来了，但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也许这就是个npc，在他的视角里，並不知道你的主线任务只有两个小时。”
    “有可能，你实际的通关方式，是被对方灵气灌顶，修为快速突破，又或者让那个知院去引怪，等尸傀被引走，你再离开现场之类的。”
    楚夏摇了摇头：“这就是其二，没有这个可能。”
    “知院见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是误入的香客吧』。”
    陈清河皱了皱眉，回头问董成：“你听懂了么？”
    董成闷声摇头。
    楚夏继续解释：“从背景介绍看，大师兄下山平叛，说明並非安定之世，这种情况下，能当上天师庙知院的，不可能是易於之辈。”
    “他被人偷袭，身受重伤，如此状况下偶然遇见我，却不问我来歷，而是以一种似乎肯定，或者是良善之人的口吻说我是误入的香客。”
    说到这里，陈清河若有所思：“他在创造一个藉口，將香客这个身份安在你身上。只要你对知院身上的东西有所图谋，定然会应承下来。”
    “天师庙里，魑魅魍魎什么的到处都是，反倒是活人半个都难找，什么香客会来这种地方，而且还来后殿这种偏僻地方？”

 第13章 六条疑点

    陈清河说到这里，心里疑惑稍稍解答，可还是有些不解：
    “话虽如此，知院老者赠与那伏虎印，按你的说法，真实无虚，说明他未必是极恶之人，虽然心有顾及，但或许良心未泯，打算帮你一把，毕竟在他的视角如果你真的修炼伏虎印入门，是可以对付尸傀安全逃离的。”
    楚夏依旧面色平静，摇头道：“不是他良心未泯，而是如果伏虎印有假，他后续手段就无法施展了！”
    “嗯？”
    迎著疑惑的目光，楚夏道：
    “第一枚玉简，乃是我和他戒心最重的时候，当时他血毒缠身，法力流失，根本和寻常人无异，一旦我有戒心，根本无法暗算成功，所以伏虎印的典籍，必须没有陷阱。”
    “他的手段，全部放在了第二枚玉简，必须抓住我和他信任最大的时候。”
    说到这里，楚夏很自然地笑了：“可惜，在我看来，他的疑点实在不小。”
    “其三，他的弟子在三师兄住的后殿被阴诡所杀，曝尸荒野，莫非他一概不知？若是知道，为何任其如此。”
    “要知道，连化身尸傀的弟子，他都拜託我除之，可身处隔壁，被阴诡加害、白骨森森的小弟子，反而放任不管？”
    “其四，我从后殿出来，那里正是册子记载三师兄的住处，水井阴诡的地盘，亦是知院弟子丧身之处，任谁都会好奇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不问一下其中缘由？”
    “其五，他门下老三自縊却並未起效，后殿依旧阴诡盘踞，他为何放任后殿不受管理，任人进出？这和他临死都要救下我这么个陌生香客，送化身尸傀的弟子上路的良善形象並不相符。”
    “其六。”说到这里，楚夏犹豫了下，“算是我的直觉吧，在我看来，当时我观摩伏虎印法一刻钟，他嘴里提醒，实则带有几分催促意味，让我查看第二枚玉简，也就是所谓的记录邪祟生灵情报的玉简。”
    六条疑点列出来，一下子让陈清河跟董成看懵了。
    “其实这六条也说明不了什么，一个人身上总是有秘密的，也总归是会表露出疑点的，可这么一个关键时刻，如此关键的剧情人物，身上竟背负了足足六条疑点，便是杀了也不冤枉！”
    这一刻，陈清河竟从楚夏的话语中，品出一分绝境之下的冷漠杀意。
    惊悚游戏步步惊心，若是深陷绝境，莫说六个疑点，便是半个疑点没有，杀人的也不在少数。
    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
    过一会儿，董成才恢復清澈木訥的眼神，继续低头记录。
    “对了。”陈清河抬起头，“虽然原则上，成员从惊悚游戏副本带出的道具和典籍，完全属於他自己，不过我们以后毕竟是一个队的，我觉得相互了解一下更好。”
    楚夏认真地点头：“这我清楚，调查科的成员之间，还是要有基础的认识。”
    这是他早已想好的，將自己的道具和技能，向成员进行一定程度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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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从道具栏取出小镇鬼烛和阴灵铜鉴，以及伏虎印典籍。
    由於在之前副本陈述中，他已经提过上述三件东西，倒也不用过多介绍。
    “不愧是s级评价的副本完成度，不仅有三百点经验值，还带出了两件道具，一本典籍，其中那阴灵铜鉴更是灵阶精品。”
    楚夏心里虽然觉得道具珍贵，不过看陈清河发光的眼神，只怕这珍贵程度还在他想像之上。
    望著湛亮、带著铜锈味儿的铜鉴，陈清河无比眼馋：“我一个b级评价，最后也只带出了一件道具而已，还是灵阶凡品。”
    “什么道具？”楚夏好奇道。
    “倒也没什么，一个类追踪物件。”
    他从口袋摸出一个画笔，递给楚夏。
    【名称：遗失的墨笔】
    【阶位：灵阶（凡品）】
    【介绍：秀才贴身携带的墨笔，篆字写赋，绘画人形，皆始於此。后来，他迷上了王爷的女儿，时常追其痕跡，画其倩影，直到他被王爷的管家打折双腿......使用墨笔，可根据环境中遗留的痕跡，画出最近停留此地之人的画像。】
    认真看了会儿，楚夏方才將笔送回去：“感觉適用面很窄啊。”
    不过，用在这种封闭地带凶杀案，倒是可堪一用，作为监控的辅助。
    “算是个添头吧，虽然现在监控多，平时用不著，不过如果作案的是道德值低的邪恶玩家，往往有不俗的手段遮掩身影甚至改变特徵，总归有点用处。”
    陈清河举例：“比如这次的刘大喜，灵者境七级，经歷了起码七、八次副本，不仅有凶器柴刀，易容道具『换形面罩』，临时没用上的道具估计还有一些，若非头儿出手，哪怕高他一两级，也未必能轻鬆拿下他。”
    楚夏跟著点头。
    “灵者境七级......这个层次一共有几级？”
    陈清河道：“从灵者开始，由一至十，循序渐进，不断变强，十级之后，再做突破，就是尊者，百夫长就是尊者。据说尊者之上还有圣者，不过圣者这种人物，別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他说完，恋恋不捨地放下那枚阴灵铜鉴，有些眼馋。
    “乖乖，第一次新手本就带出一件精品道具！”
    “小爷我混了四次副本，也不过有那么一件精品道具。”
    见他眼神留恋，楚夏將东西统统收入道具栏，免得惦记。
    “结束了么？”
    他今天还没修炼伏虎印，身上压著件事情就总想著解决。
    “再等一下。”陈清河看了眼正奋力敲键盘的董成，“一会儿新的身份证件，还有手机送到，你就用那个手机卡，上面有我们第七队成员的电话。”
    “到时候咱们加个微信！我拉你进群聊，还有惊悚论坛，里面都是和咱们一样经歷过惊悚游戏的玩家。”他朝楚夏挤了挤左眼，接著低头在电脑上不知操作著什么。
    楚夏等了会儿，將李怀谨托陈清河带给他的可乐拧开，灌了一口。
    冰可乐，爽快！

 第14章 二流武功

    杂七杂八的手续，入职合同，保密协议办好之后，楚夏终於拿到了自己的全新手机卡和身份信息。
    登上微信，加上“调查科（七）”和“治安署公务群”两个群聊后，陈清河將自己珍藏的网址发给楚夏。
    “以后，在任何工作、论坛、群聊中，你都用这种新的身份信息绑定帐號。”他吩咐道，“虽然身份信息上，名字都是楚夏，不过实际截然不同，算是一种保护吧。”
    楚夏点了点头。
    陈清河也鬆了口气，轻笑一声，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一点半，要是头儿那边没有吩咐，咱们就可以下班了。”
    这就下班了？
    这么轻鬆的工作，我太喜欢了！
    说著，他將楚夏的副本报告和道具信息报告上去。
    楚夏在“调查科（七）”的群里，看到暱称为“清河大人”的群友上传word文档“楚夏副本报告综合概述”。
    “怀瑾握瑜”接受了报告。
    见李怀谨接受了报告，陈清河吐了口气，笑道：“还有什么问题，群里问出来，或者去论坛搜一下。”
    楚夏道：“对了，我从副本中获得的伏虎印法，昨晚我尝试修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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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气失败？还是有什么別的问题！”陈清河仔细询问。
    楚夏摇了摇头：“感气成功了，角色栏开启了技能书，目前有两个分支，一为强筋，侧重体魄，二为凝津，侧重气长，这两个分支各自如何，推荐优先哪一个分支？”
    “看个人。”董成抬起头，闷声闷气地说了句。
    陈清河托著下巴，措辞道：“从99年开始，关於修炼技能的分支如何抉择，就是个老大难问题。”
    “强筋保下线，皮糙肉厚，力大砖飞，气血旺盛寻常阴诡也难以靠近，不过手段上差了点。凝津若是练成，吐气成线，掌生白露，气息循环间四两拨千斤，同时练气强横之后可以做到诸多手段。”
    说到这里，他补充了句：“不过，也不用过於纠结，因为分支间各有联繫，若是炼体分支过於强横，气则难生，链气过於强横，则被体魄拖累，故而一般情况都要保持两条分支其他並进，至少不要差太远。”
    楚夏若有所思，將伏虎印的典籍取出，再度一字一句读了一遍，思索技能点的选择。
    陈清河道：“你作为新人，大概不到十天就会进入第二次副本，可能还是团队副本，或许炼体更適合你。”
    楚夏抬起头：“怎么说？”
    “炼体一关，侧重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扎实根基，若说一共十分，则是努力九分，悟性一分。链气则更显悟性，若是明悟气息变换规律，则三五日便可修成，若是始终不懂，可能长期困顿。”
    “你时间紧迫，先走炼体更好，当然这是稳妥行事，说不定你在链气领域有所天赋，进步更甚。”
    楚夏心里大致了解了，回去之后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链气天赋，若是有，技能点就点强筋。
    若是没有，自己就修炼强筋，用技能点直通凝津。
    董成看著伏虎印三个字，沉默许久，道：“以前好像也有进天师庙的。”
    陈清河想了想：“我查查！”
    他在电脑上一通操作，方才调出一份报告：“两年前也有一个分入天师庙的，不过任务是应对灭佛之后的战乱，这人似乎评价为a，最后从天师庙中带出一本名为罗汉拳的武功，还有一件符籙道具。”
    “罗汉拳......”楚夏心想，这不是系统商店里登录的武功么，因为评价不如伏虎印法，他也就没有兑换，嫌浪费功德。
    看了两眼，陈清河便叉掉了报告：“虽然都是天师庙副本，但內容截然不同，没啥联繫。”
    “不过，这人的罗汉拳倒是录入调查科內部藏品，在基础武功中，有著三流层次，稀疏平常。”
    三流？
    楚夏疑惑地开口道：“这所谓的三流，怎么分的。”
    “这就不清楚了，据说是上面颁布的標准，將灵阶武功分作一、二、三流，一共三个层次。”陈清河解释道，“一流武功登峰造极，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二流武功中流砥柱，可以作为绝大多数游戏玩家的主修武功。三流武功儘量参考，若非特殊情况，无太大修炼必要。”
    “咱们可以根据立功，兑换內部藏品，算是官方渠道吧。”
    按照这个说法，楚夏对比了系统评价，估摸著伏虎印大概算是个二流武功。
    当然是灵阶层次。
    武功、道具中出现的灵阶，大概和玩家阶位中的灵者是对应的。
    滴滴！
    手机响了，而且是三人的手机同时响。
    楚夏低头看去，名为“调查科（七）”的群聊里，“怀瑾握瑜”打字说道：“清河董成，你们和楚夏一起，去一趟昨天刘大喜的出租屋，用阴灵铜鉴照一照，看有没有反应！”
    什么意思？
    队长是觉得案子不妥，然后发现我的阴灵铜鉴有明镜照魂的功效，所以要深入调查一下？
    陈清河和董成也看完了信息，犹豫了下，董成率先说道：“老大的命令，走一趟吧。”
    楚夏点了点头。
    三人离开二楼，楚夏跟著陈清河，坐上了上次来时的那辆黑色商务轿车。
    开车的依旧是董成。
    “这是公车？”楚夏打开车载冰箱，里面全是矿泉水，显然是同一辆。
    “不是。”陈清河咧著嘴，敲了敲车窗，“是队长的车，不过我们平时也能开。”
    “你可別看这车朴实，都是我们第七队改造过的，车窗车身都是钢化材质，就算是惊悚游戏的玩家，也难以破坏车辆，足够我们安全逃生。”
    “对了。”说著，他看了眼楚夏，“灵者阶位，作战手段还离不开热武器，你儘量小心，以后有时间练一下枪。”
    “枪这东西，可比许多道具厉害多了。”
    楚夏感觉太阳穴有些凉颼颼的。
    三十分钟后，三人来到刘大喜的出租屋，这是一处偏僻荒郊，附近有一家废弃厂房。

 第15章 圣杯

    “怀瑾握瑜”已加入会议室。
    “苍天玄霸”已加入会议室。
    “我是神”已加入会议室。
    调查科的几位什长陆陆续续加入队伍。
    李怀谨耐心等了会儿，一个id为“清泉流响”的人，也加入了会议室，同时打开摄像头。
    一张平静，淡漠的脸，出现在李怀谨面前。
    “陈百將！”
    聊天记录上面，整整齐齐扣起了问好！
    “最近，上面派发了紧急文件，指导临水区的治安工作。”
    他声音稳重，隱约有著几分威严气质：“接下来，所有人做好24小时待机准备，如果惊悚游戏副本临近，向我申请休假备战。”
    简单说了些公事，会议就结束了。
    李怀谨点开百將陈清泉所在的群聊，发现下发了相应的文件，还有一条语音信息。
    清泉流响：“注意各自负责辖区，是否有圣杯的消息。”
    圣杯？
    李怀谨眉头微皱，在脑海里检索许久，忽然一愣，脸色一下子白了起来。
    ......
    “就是这儿吧。”陈清河踩了踩一块乾涸的血跡块儿。
    这里大约就是刘大喜的死亡现场。
    楚夏拿出阴灵铜鉴，轻轻控制著一丝灵力，开启功能1明镜照魂。
    约莫一分钟后，他便感觉铜鉴之中多了一份重量。
    “有了！”
    陈清河跟董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陈清河羡慕道：“不愧是精品道具，就这一个功能就几乎覆盖我那支墨笔了。”
    董成一言不发，不时观察著四周动向，確认安全无误。
    楚夏感受著那份重量，將意识沉浸在铜鉴之中，眼中闪过一丝月华的光芒。
    而后，一抹灰色的气息缠在他的瞳孔之中，破碎不堪的幻影在他眼中倒放。
    人死之后，灵魂將棲息此地，直到被六道轮迴接引，投胎转世。
    其中，死者印象深刻，执念很深的记忆，则会残存下来。
    楚夏只觉眉心一痛，仿佛跑马灯般的回忆在他脑海中播放。
    ......
    “你，你是谁？”一个邋遢的年轻男人，穿著睡衣，面色惊恐地望著他。
    刘大喜一声不吭，上前抡起拳头就是一下子，將邋遢男子打倒在地。
    见对方身体素质不堪重负，刘大喜不屑地吐了口痰。
    “呸！”他斜睨了倒在地上的男人，“还是个大学毕业的，废物一个，天天不出门，缩在房子里点外卖。”
    刘大喜环视一圈，狭窄的屋子脏乱不堪，到处是泡麵盒和外卖包装袋。
    他大马金刀，跨坐在沙发上，踢了踢地上被打得一嘴血的男人：“你们这些大学生，读了这么多年书，结果还不是和我一样？”
    “老子好歹还是杀猪赚钱，你倒好，待在这么个地方吃家里的老本，活该你碰上我！”
    男人缩著身子，勉强支起来，忽然刘大喜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脸上。
    嘭！
    男人的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两颗染血的牙齿从嘴里掉出来，他面色痛苦，紧绷著身子忍受著痛苦。
    作为灵者境七级的刘大喜，打五六个成年人都很轻鬆。
    他见年轻男人一声不吭，很快没了兴致，开始翻箱倒柜。
    “果然。”他从出租屋里翻了半天，將一个杯子拿起来。
    这是一个金色的杯子，上面用银纹绣著七种模样的恶鬼。
    拿到之后，刘大喜也不急，隨手將杯子放进挎包，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著邋遢男人所在的出租屋里，可能的粮食。
    他在地上拿起袋装泡麵，然后去冰箱翻出腊肠和可乐，烧了壶水，就这么坐在屋子里，泡著方便麵吃了起来。
    自始至终，没有將屋子的主人放在眼里。
    “呸！这么个破地方，也没个电视。”
    他大摇大摆地吃了起来，很快腊肠和可乐沾在嘴上，满嘴流油。
    歇了会儿，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楚夏自始至终是刘大喜的视角，他估摸著，这个口罩就是所谓的易容道具。
    易容完毕后，刘大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来到男人身边。
    接著，从道具栏取出一柄染血的杀猪刀。
    年轻男人见状，无力的四肢忽然挣扎起来，瞳孔中迸射出惊恐的神色，和无比强烈的求生欲。
    “別动！”刘大喜大喝一声，“老子杀了二十年猪了，杀猪快，杀人更快。”
    “本来老子也不打算吃你，你全身脏兮兮的也挣不著钱。不过俺娘说能读书的都能当官，你好歹也是个什么985大学毕业，老子吃了你，兴许长点脑子，也能当个官儿，以后不用担惊受怕四处流窜！”
    一刀下去，淋漓的鲜血溅在墙上，也溅了刘大喜一脸。
    他再度吐了口血痰，將血从嘴里吐出来，然后去洗了把脸。
    回来之后，將男人身上的肉割下来，用塑胶袋包著，装进挎包。
    嘴里嘟囔著：“老子这包多少是个凡品道具，隔绝声音气味，还能防火防水，就是能装的太少了。”
    腿骨，肋骨，小臂......各式各样的肉叠在一起。
    完成这些，他將被砍碎的尸骸丟进厨房，泡在水里，擦了擦口罩，面色如常地离开年轻男人的出租屋。
    ......
    楚夏最后看到的，是他和队长交手的画面。
    他强忍住碎尸现场的反胃，將意识从铜鉴中退出。
    见楚夏瞳孔清澈，陈清河询问道：“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呕！”楚夏勉强吐了口早上喝的豆浆，擦了擦嘴。
    他想了想：“刘大喜进屋杀人碎尸，而且翻箱倒柜，带走了一个金色的杯子，碎尸残骸和杯子都装在一个挎包里。”
    “杯子？”
    陈清河想了许久，问一旁的董成：“现场清点的时候，有看见挎包里的一个金色的杯子么？”
    董成闷声摇了摇头：“没见到。”
    两人都没放在心上，陈清河隨口道：“杯子总不至於是杀人动机吧？谁会为了一个杯子杀人！”
    “可能就是意外吧，回去问下治安署的物证保管室，挎包里的物品里有没一个金色的杯子。”
    楚夏问道：“这就完了么？”
    陈清河道：“等我问问队长吧。”
    將信息发过去，很快一个电话打在了陈清河那里。
    “你们说，刘大喜在死者住处，取走了一个金色的杯子，然后放在了挎包里？”
    “是！”
    “杯子长什么样？”
    电话递给楚夏，他整理措辞道：“圆口，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外面是金色的，上面绣了七种生物的银纹。”
    “......马上回来！”

 第16章 会见百夫长

    路上，楚夏和董成挤在车后面，这次由陈清河开车。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声音传到后面来：“开车还是要学的，以后走街串巷，赶集爬坡，没了车可不行。”
    楚夏还没学车，当即点了点头：“等我有车了再学。”
    他一向信奉月光族，不怎么能省钱。
    看了眼旁边闷著不说话的董成，楚夏本著促进队员友好交流的心思，问道：
    “董哥，你入职多久了。”
    董成抬起头，瓮声瓮气：“两个月。”
    他看了眼楚夏，再度说了句：“我今年21。”
    21？
    那比我还小一岁......楚夏脑子一转，忽然一怔，打量著董成的成熟面容。
    他本以为是个老油条，毕竟看著三十上下的样子。
    这下，董哥这个名称叫起来也怪怪的。
    於是楚夏也闭嘴了。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治安署楼下，三人依次上楼。
    楚夏踏入二楼，入眼空无一物，从隔壁的会议室传来交谈的声音。
    那声音顿了顿，旋即想起李怀谨温润沉厚的话语：“都来会议室。”
    会议室。
    此时，屋子里已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李怀谨，他正和对面一人喝酒。
    楚夏望著熟悉的队长，此时面色有几分拘谨，大为好奇。
    在其对面，正坐著一个黑色正装男人，看著二十七八，面色平静，隱有一丝淡漠。
    他眸光如水，波澜不惊地扫过在场几人，旋即微微点头：“都坐下吧。”
    等楚夏几人坐下，他声音平缓，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陈清泉，治安署调查科百夫长，你们见我不必拘谨，叫你们过来，主要是討论刘大喜一案。”
    他视线在眾人眼前扫过，仿佛蕴含著一股灵压，楚夏感觉自己被注视的时候，全身被无形的灵力压迫，仿佛被狮子盯上一般。
    “楚夏。”他低头看了眼名单，点名道。
    楚夏迟疑地起身，不知道这位百夫长要让他做什么。
    “放轻鬆，我就是简单问些事情。”他轻笑一声，然而对楚夏而言，可不像李怀谨一般温润寧静，而是像暴风雨前的寧静，精神依旧紧绷著。
    “你说。”他淡然问道，“看到刘大喜取走了一个金色的杯子？”
    “是！”
    “下落在哪儿知道么？”
    楚夏一五一十道：“他放进包后，连续几个小时都没动过，回到出租屋也没管过。”
    陈清泉皱了皱眉，微微摇头：“单肩包里没有。”
    “你那件阴灵铜鉴，让我看看怎么样？”
    楚夏连忙將道具取出，他可不认为这么个大佬会贪图自己的道具。
    这种远胜队长的威压，他甚至怀疑是尊者境的强者。
    尊者境，已经能无视冷兵器，和一部分热武器。
    陈清泉打量著泛铜锈的灵鉴，若有所思。
    “这道具，是根据灵魂主人的视角，回溯死前记忆。”
    “也就是说，在刘大喜的视角，他始终觉得铜鉴就在包里。”
    陈清泉轻轻叩击桌子，过一会儿，吩咐道：“將刘大喜的行动路线画出来，接下来严厉盘查路线上可能的扒手。”
    “刘大喜的出租屋也不能放过，说不定有人趁著他在出租屋鬆懈之际，偷走了圣杯！”
    一旁的李怀谨点了点头：“是。”
    楚夏眾人也纷纷响应。
    陈清泉静坐在椅子上，平静道：“圣杯乃是一个恐怖组织，灵修院的传承道具，全名欲望圣杯。曾经由a先生掌握，他手下有两员大將，分別是红皇后和黑执事，皆为尊者境的玩家。”
    “后来，黑执事嫉妒a先生霸占欲望圣杯，將圣杯窃走，a先生正值突破的关键时刻，无暇顾及！”
    “现在，黑执事已经来到了金陵城。”
    站著的楚夏眾人面面相覷。
    一个区区刘大喜杀人碎尸案，竟涉及如此一件强横道具！
    楚夏忍不住问道：“百夫长，刘大喜去邋遢男人屋子里寻找圣杯时，从他的灵魂记忆看，他早就知道圣杯在被害人家中，是有意为之。”
    话音落下，陈清泉面色一怔：“什么？”
    其他人也难以置信。
    如果是，刘大喜是意外到手圣杯，发现了道具功能，倒还好说，若是刻意为之......
    区区一个灵者境七级的刘大喜，閒散邪恶玩家，哪里打探得到圣杯的情报？
    就算情报人员偶然探出来了圣杯的下落，这种程度的情报为何要告知刘大喜？
    许久之后，陈清泉抿紧嘴唇：“此事颇有疑点，你们抓紧盯防，若有线索，立刻上报。”
    “至於楚夏，你那铜鉴效果不俗，便作为辅助，时刻跟进。”
    眾人点头称是，楚夏也点了点头。
    陈清泉继续道：“楚夏，你作为新晋队员，屡立功劳，新人副本表现不俗......”
    说到这里，他似是斟酌片刻：“听说你已修炼一武功，伏虎印法，可是如此？”
    楚夏点了点头。
    “取我看看。”
    取出典籍，交予上去，陈清泉接过扫了一眼。
    “此法固本培元，养精生血，在打磨筋骨方面颇为可圈可点，可谓二流武功中的顶尖层次，足够你在接下来几次惊悚游戏副本领先眾人。”
    “不过，其中炼体分支，既看水磨功夫，也看药补。你且去调查科中，后勤部门，领生血补益药补一月份额，作为这段时间屡立功劳的奖赏。”
    楚夏拿回伏虎印法典籍，细细听完，点头道：“是。”
    扫了剩余两人一眼，陈清泉微微頷首：“你二人也表现不俗，这段时间抓紧盯防，事情严重，不可马虎。此间事了，自有我请功。”
    “对了。”临走前，陈清泉朝著楚夏道，“新手本的s级评价，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
    楚夏见他对著自己，面色平静，语气认真，便认真听著。
    “那就是，在下一次惊悚游戏副本中，你是以灵者境三级参与，除你之外都是灵者境二级。这是十分可观的优势，务必把握。”
    “至於那伏虎印法，修行缓慢，不可求快，若能在两次副本之內，修完两个分支，迈进入门层次，便是极好。”
    这里的入门，便是修成伏虎印法的强筋、凝津分支。
    伏虎印法，分入门，小成，大成，圆满，破限。
    其中入门，曰固本，分两个分支，即是楚夏看到的两个。

 第17章 化炁

    待吩咐完毕，陈清泉最后看向一旁的李怀谨。
    作为什长的李怀谨，反而表现得更加谦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静静候著百夫长的话语。
    “怀瑾。”陈清泉道，“此时后悔杀了刘大喜已无意义，如今重点，在於后续追查线索，不可沉湎於昨日过失。”
    “若是早知如此，便是负伤，我亦要生擒他。”李怀谨也有些懊恼。
    谁知道这刘大喜，一个吃人的变態，邪恶惊悚游戏玩家，背后能牵扯到如此大的事情。
    “不！”陈清泉摇了摇头，“邪恶玩家，往往更加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也许，在犯下第一次事情，扣除少量道德值的时候，他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但若是不加管制，后续道德值跌破60，惊悚游戏的主线任务就会越发恐怖，甚至有一百位邪恶玩家共同参与的大副本，仅一人可活到最后！”
    陈清泉和李怀谨说话，同时也用眼神告诫著楚夏等人。
    “他们的任务越是危险，手段就越是恐怖，无底线，同时生死危机又促使著他们在现实生活心態更为失衡，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不仅是怀瑾。”陈清泉认真道，“清河，董成，楚夏，你们也要记住，儘可能不要给邪恶玩家任何翻盘机会，纵使占尽优势也不能手下留情！”
    “刘大喜虽是灵者境七级，比怀瑾低两个层次，但也好歹经歷了六次以上的游戏副本，若有献祭类的道具，或是某种偏门的蛊虫、咒术之法，你们恐怕也要栽个跟头。”
    “所以，遇到这类墮入邪道的惊悚游戏玩家，不必讲和，不必留手，一旦遭遇，確定身份后立刻诛杀！”
    楚夏等人纷纷点头，目送陈清河离开。
    待其走后，李怀谨正了正衣冠，沉声道：“百夫长的话都听好了？”
    “听好了！”
    “好！”李怀谨点了点头，旋即对楚夏说道，“一会儿你去后勤领了药补，便回去专心练功，查监控的事情交给治安署其他科室即可。”
    “明白！”
    楚夏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个才经歷过一次副本的小菜鸡，刘大喜这种就能將他当杀鸡一样杀了。
    “那就好。”李怀谨道，“那药补是天工院的人研发的，针对低阶灵者境修炼所用，效果中正平和，徐徐见效，算是不错的奖励了，说明百夫长看重你！”
    下去之后，楚夏到一楼左边的房间，领了几大包中药药包。
    开药师傅叮嘱道：“饭后消化，练功时刻，將药包放入冷水，煎熬一刻钟后，锅中药液倒入碗中，药包丟掉，待药液转凉再服用。”
    楚夏看师傅摸索一阵，拿出一个尿素袋子，將药包装好，当即有些大脑宕机。
    “这架势跟大学生入学似的。”楚夏提著袋子，在路边点了辆网约车，心里吐槽道。
    出租屋。
    下午，楚夏翻了翻冰箱，简单拿了颗鸡蛋，给自己煮了碗番茄鸡蛋面。
    “嗝~”
    吃饱之后，简单盘坐下来，楚夏打开手机，登录了陈清河发给他的官方论坛。
    官方论坛內，討论的大多是惊悚游戏相关的內容，除此之外，官方的一些重要通知也会发在里面。
    眾所周知，新手要快速上手一门游戏，水论坛是不二选择。
    將新的身份信息一一填上，註册信號，暱称空白。
    “唔——”一条条帖子看下去，楚夏打了个哈欠，“都是很基础的信息啊。”
    看样子，论坛里活跃的，更多反而是散修，缺乏有效信息来源和资源，追求自由，喜欢水论坛。
    像他这样的官方人员，甚至可能是少数。
    他首先查了下惊悚游戏副本难度评级。
    惊悚游戏副本，大致分为单人本（1人），团队本（2-6），超大本（？？）。
    其中，团队本又分合作，对抗，竞爭，开放等等，对玩家的综合信息处理能力有不小要求。
    大致和陈清河他们说得差不多。
    下面还有等级、道具、技能等分类的帖子。
    他首先点了下道具。
    低阶副本，道具简单分为消耗型和实用型。
    若是自身阶位抵达尊者，则道具复杂度开始多种多样。
    “斩月飞刀......”
    “开天棍......”
    “五灵离火阵......”
    誒呦，画风一下子跳到仙侠了！
    备註：圣者阶位道具，请点击以下连结。
    他点了下连结，显示权限不够。
    楚夏：“......”
    他换了个介绍技能的帖子看。
    结果下面一大批都是抱怨的帖子。
    “有没有搞错，老子刚结束一个团队本，没到半个月又排个单人本，这么点儿时间连技能的一个分支都不够修炼。”
    “我都进了四次游戏了，结果新手本爆的三流武功还没小成。”
    “技能和技能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我的三流武功『排山掌』辛辛苦苦修炼到大成，结果团队本里单挑对面一个新人都没单过，他就一门二流武功『八步赶蝉』小成，老子撵著他跑二里远，从头到尾被吊著跑，屁股都没摸到！”
    简单扫了几个帖子，楚夏便退了出来。
    玩家间的竞爭压力也挺大啊。
    毕竟是难得的超凡力量，每强大一分，都能在生活中获得难以想像的助力。
    楚夏集中注意力，点开角色技能栏。
    看著分支二凝津的描述，对照著伏虎印法的口诀，缓缓吐纳灵气，感受著气息在体內流转的感觉。
    “不知道我有没有链气天赋......”楚夏不无期待地碎碎念。
    一分钟后，两分钟后......
    一个小时后，两个小时后......
    楚夏垮著个劈脸，轻轻嘆了口气。
    “我的链气天赋，不太明显。”
    而后。
    加点！
    仅剩的一个技能点，落在了分支二上面，旋即一道白线自体內升起，吐息如线，从鼻间涌出。
    舌头酥痒，渐渐涌出丝丝甘泉。
    他摆出虎魄桩的站桩，脑海中仿佛纯熟无比的路线，自脚底涌出热流，流经十二正脉。
    楚夏呼吸一滯，仿佛有著某种枷锁，而后热流涌出，將其爭端。
    轰——
    他立刻感觉一阵畅快淋漓之感，仿佛从天地的束缚中跳脱了出来，获得了一些自由。
    “怪不得大家都想变强，原来变得厉害感觉这么爽！”
    片刻后，楚夏睁开了眸子。
    【分支二：凝津—>化炁（qi四声）：身化熔炉，吐气如火】

 第18章 少有人走的路

    “呼——”
    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气息中带著一丝劲风，隱约可以看见一丝白线。
    楚夏来到落地镜面前，看著镜中的自己，眸光清澈，五官立体，身材似乎更为匀称了。
    “侧面看，有点像彭于晏！”楚夏恋恋不捨地离开镜子。
    他感受著体內涌动的热流，稍稍伸手，掌心便涌出露珠一般的蒸汽，灼热，滚烫，至刚至阳的气息在其中流动。
    仿佛一掌下去，便能摧筋断骨。
    除此之外，他感觉自己呼吸畅快，吐纳气息之际，鼻间会有白气凝线，尺余不散。
    不过，这种白线和吐纳有关。
    当他恢復正常呼吸时，就会恢復正常。
    唯有战斗之际，以伏虎印法的吐纳之法吞吐灵气，方才有这种异象。
    按照秘籍的说法，链气第一层练成，谓之“口齿生泉，润脏养脉”。
    虽然初步练出灵力，但以养身润肺为主。
    正如入门层次，名为固本，巩固根基之效。
    “口齿生泉......”楚夏看著这一行字，尝试著吃一口自己的口水，“好像没什么味道。”
    加点完毕后，他原地活动了下身子，掌握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肉身。
    嗖——一下，从二楼楼梯跳下来的过程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落地之际脚尖气动，安稳著地。
    小时候想坐又不敢做的事情，现在几乎是毫无压力了。
    “挺有意思。”
    玩弄著自己全新的肉身，楚夏仿佛开发宝藏一般，將手掌按在厨房的大铁锅上，热流涌出，气息凝练。
    嘭！
    从铁锅底下，发出压缩著的一声轻微爆鸣，锅灰弹了一地。
    锅身显现出一道裂缝，不知道是凝气所致，还是自家铁锅年久失修，老化严重。
    小区里兜了几圈，丝毫不显精神不振。
    他来到阳台，靠在栏杆上，身子呈现出放鬆的心態。
    以前，他还会设想要是栏杆老化，把自己摔到二楼怎么办。
    现在，楚夏就彻底不怕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从四五楼摔下来都没大事儿。
    热流仿佛泥鰍似的，在体內经脉涌动，身体活动的时候就充当缓衝垫，抗击打能力提升不少。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夜幕从城市的尽头涌来，小区里安安静静，傍晚的月光从单元楼的阳台照进来，清冷地洒在他身上。
    他双手抱在栏杆上，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妇女抱怨声，同时还有女儿的爭吵，父亲的沉默，儿子的哭闹......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他已经不由自主，踏上了一条未知的路，荒草萋萋，人跡罕至，路径延绵无尽头，他再难回返，从此决定了自己一生的道路。
    深秋的地上，散著梧桐叶，落叶黄了又青，青了又黄，他的生活却一去不返，如江水滚滚东逝，夕阳落红。
    长吁短嘆总要结束，回到出租屋，楚夏將袋子里的药包取出，將蒸锅摆上，冷水入锅，大火煎熬。
    一刻钟后，倒出药液，端著碗到了客厅空荡地方，铺个瑜伽垫坐下来。
    在服药之前，楚夏决定先热热身。
    身子站桩，手捏大印，无心向天，很快进入了状態，从双脚脚心位置传来热流，涌入上身，开始缓缓淬链筋肉。
    分支一，强筋，曰为“筋膜如藤，抗打耐耗！”
    需得凝练气血，冲刷筋膜。
    捏印走身，身子移动的同时，双手用力抓握，带动全身的腱子肉。
    虎魄桩分作一十九式路数，出招之际精神集中，含住声音，內敛气息，精神集中一处！
    嘭！
    双手捏伏虎印，向前狠狠一顶，全身大块的肉都仿佛在震动一般，力量集中，散发出酥麻般的舒適和温热感。
    “如此练功，进步明显，这二流武功不愧中流砥柱的名头，开发潜力极大，便是再有几次副本也够用！”
    楚夏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进步，心里升起一股喜悦，满足的情绪。
    技能点不可贪图，有自然好，没有也不怕。
    何况，他在这一招一式练功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心里滋生一股胆气。
    所谓侠义武犯禁，胆敢触犯禁忌，既是身手了得，也要胆气十足。
    体魄强壮，心里也渐渐安定，任凭艰难险阻衝击，亦可稳如泰山。
    练了一周天，大约半小时，楚夏方才停下，將那伏虎印法的一页翻来覆去地看。
    写这一门武功的人，定然是武道大家，修炼的步骤言简意賅，插图得当，每次有疑惑之处，都能悉心解答，令他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仿佛那画像之人，真有伏虎之能，金刚怒目，並不狰狞，却气势非凡！
    “虽修炼不到两日，却感觉身体壮实，比过以前两年锻链！”
    楚夏这么想著，忽然意识到，自己大学时期，身体素质不断退步，巔峰状態反而是大一时期。
    不知不觉，桌子上的药补汤液已经凉了，他乾脆一饮而尽，咂巴了下嘴。
    不多时，肚子里升起一股热流，不觉满口生津，心神滋润，身体清清凉凉仿佛大夏天穿堂风拂过。
    接下来，便是全身如浸泡温泉，热流漫过全身，令他精神充沛，涌出一股练功想法。
    当即起身，右手捏印，身子端正站桩，屏息內敛，拳脚在逼仄的客厅中来往。
    他一照“擒虎跳涧”，身子前倾，气隨拳动，在空气中一震，发出兹拉静电声。
    这么一拳击出，砸在石板子上，足有指头厚重的板子当即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这是一块硬实的木板，专门从杂物间拿出来试力道，这下被楚夏一下砸断。
    这一下子，让楚夏生出了酣畅淋漓之感，仿佛全身的力道都贯通了起来。
    “这强筋一栏，恐怕用不到二十天。”
    楚夏点开角色技能栏，其中强筋的分支往前攀升了一截。
    “药补的效果，提升了几乎一倍。”他默默估算了下，“修成强筋分支，恐怕只要十天左右。”
    接著，收回光幕，继续剩余的修行。
    身体各处仍有暖暖的热流，借著这股药补的能量，他继续完善著自己的伏虎印法。
    让自己的胆气，撑住身子，看著形神兼备，而非一个架子。

 第19章 借钱

    深夜。
    楚夏沿著单元楼的台阶，一级级往下走，时不时轻轻一跃，从十级台阶上一下子落到地面，轻盈如风，几乎听不见动静。
    瞧见这些，他轻笑一声，自己还是有些锻链成果的。
    完成每日修炼之后，他顺便將这两天的稿子写完，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反正睡不著，閒著也是閒著，楚夏便沿著公园往里走，来到一家烧烤摊，隨意坐下。
    “八小时还是睡多了，以后感觉一天只用睡四个小时。”
    感嘆一句，楚夏在微信里翻了翻。
    通讯录里的名字，忽然感觉都挺陌生的。
    同学，邻居，朋友......楚夏忽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城市还挺陌生的。
    犹豫一阵，他点开陈清河的微信：
    “来？”
    很快，对方的企鹅头像闪烁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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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来。”
    “忙？”
    “嗯。”
    照例问了下董成，回答如出一辙。
    “查监控不是让治安署其他科室负责么？”
    楚夏懵了，没案子忙什么？
    这时，老板將烧烤端上来，询问道：“客人来瓶啤酒？”
    “可乐。”
    一个人吃东西的时候，胃口总是格外的大。
    加上修炼伏虎印法的影响，楚夏一口气点了两百块钱的烧烤，看得旁边人都惊呆了。
    不一会儿，他起身扫码付钱，摸了摸肚子，打个饱嗝，走了。
    “吃了这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困吶？”
    楚夏打了个哈欠，刚出门口，迎面就走了三四个小年轻，臂膀，蝴蝶刀，裤子破洞，头髮绿绿，鲜艷得很。
    其中一个年轻人见到楚夏，眼前一亮，当即上前两步，把手搭在楚夏肩膀上。
    “哥们儿，见面就是缘，咱们交个朋友唄？”
    楚夏皱著眉头，扫了面前这四个人，看著二十出头，脸上不知在笑什么。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平静下来，问道：“你们平时跟著谁混？认不认识专业的扒手，可以从单肩包里悄无声息摸走东西的那种。”
    为首那个人一愣，摇了摇头：“哥们儿你这问题可真好笑，扒手那不是犯法么？咱们不犯法。”
    “咱们就是认识一下，我叫阿龙，这几个是我兄弟，一起拜过关二爷的，这位兄弟你叫啥？”
    楚夏摸了摸下巴，道：“楚夏。”
    阿龙嬉笑一声：“巧了，我们毒龙老大也姓楚，你和他五百年前说不定是一家。”
    “咱们这也算朋友了，道上的规矩，兄弟有难拔刀相助！咱哥几个手头紧，刚撞球厅出来欠癩子两千块钱，你能借我点儿不？放心，有借有还，我一准儿还你，咱们毒龙帮可不做犯法的买卖，绝对遵纪守法。”
    楚夏瞥了他一眼，问道：“毒龙帮？做什么的，多少个人。”
    “你混东胡同丽水小区这片儿，不知道咱们毒龙帮？咱老大楚元霸那是古代李元霸转世，咱帮里二三十號人，都听他的號令。”
    阿龙当即显摆起来：“改天你要是结婚，毒龙帮给你拉二十辆轿车充门面儿，怎么样？敞亮不敞亮！”
    一旁一个矮平头拍了拍腰上的蝴蝶刀，刁横道：“你小子別给脸不要脸？阿龙哥管你借钱，那是把你当朋友，別人他还不借呢？”
    “今儿你要是非不给咱们这个面儿，以后你家里睡觉，毒龙帮砸你家门，你外出活动，毒龙帮给你屋里泼粪！”
    楚夏没有理会一旁几人，继续问道：“你们这个帮，二十几个人，没一个干扒手的？”
    “不是哥们儿，咋听不懂好赖话呢？”阿龙板著脸，“有啥事儿，不都得对朋友说吗，你这借点儿钱都不肯，让我很难办吶！”
    唉。
    楚夏看这人话语，就是色厉內茬，偷奸耍滑的相。
    要搁以前，还能玩玩手段，不过现在披著治安署的身份，反而不能来阴的，得收敛著点儿。
    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顿了顿，他摸出手机：“行，你把收款码给我。”
    阿龙眼前一亮，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他將手机切到收款码屏幕，很快接收到收款信息。
    “微信到帐，2000.00元。”
    咕嘟！
    小年轻身体有些颤抖，这么顺利就到手两千块钱？
    他每天打球，唱k，吃沙县小吃，都用不到一百，还经常欠款。
    这一下子，就来了两千？
    小年轻抬头看了眼楚夏，这人看著弱不经风，估计是读书读傻了。
    也好，明天换个理由再要点儿，能要多少要多少！
    “现在好了吗？”
    楚夏抬起头，笑眯眯地把手搭在阿龙的肩膀上：“毒龙帮是什么帮，附近还有別的帮么？里面有没有干扒手的，最近有没有入手一个金色的杯子！”
    阿龙眼里始终盯著这两千块钱，咽了口口水，抬起头：“这，这可是我们帮里的机密......”
    楚夏心里一动，这么巧？
    不会这么顺利吧？
    “所以呢？”他顺著往下问。
    阿龙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道：“不够，得再加两...不，三千。”
    楚夏幽幽看了他一眼，含著笑意道：“可以。”
    “微信到帐，3000.00元。”
    楚夏的手，始终搭在阿龙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看著他：“可以了？”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有没有见过一个金色的杯子？”
    阿龙说话有些结巴：“对，见过，在帮里一个熟悉的朋友那儿......”
    “你见过么，你怎么知道？”
    阿龙犹豫了下，点头道：“见过。”
    “长什么样？”
    空气安静了几秒，接著阿龙忽然一推搡，扯著嗓子道：“兄弟们，扯呼！”
    他拽著手机，死死抱著闷头跑，剩余几个兄弟跟著跑。
    “看来还是不知道.......可惜了，线索怎么会来得这么容易。”
    幽幽嘆了口气，楚夏身子在地上一点，一下子往前窜了五六米远，三两步便跨过了红绿灯。
    跑，往死里跑！
    阿龙从没见过那么大一笔钱，得来全不费工夫，跟天上掉下来一样。
    他甚至没想著威胁对面那个男人一手，而是拿著手机就跑，生怕钱飞走了。
    跑著的时候，看了眼微信，赫然显示余额有五千零四块两毛八分。
    刚高兴没两下，一旁的矮冬瓜像是见了鬼似的，面色一下子煞白，充满恐惧地指了指后面：
    “那个人，他、他跟上来了，跟鬼一样！”
    阿龙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男人閒庭信步，也不见什么动作，脚下像是生风似的，一步跨出，便和他们的距离近一些。
    他们可是混腿脚的，大街小巷哪里都跑，人家开车他们跑街巷，人家跑步他们绕圈子，逃跑这行儿他们专业对口。
    然而，第一次见到这么赶路的，跑也不像跑，就是走了两步，偏偏快得不得了！
    跟飞一样！

 第20章 抓捕归案

    不知跑了多久，一直跑得眼冒金星、口吐白沫，几个兄弟实在累得喘不过气了，这才停下动作，在一个公共厕所边上歇息会儿。
    阿龙弯下腰，大喘气的时候，一旁平头哥模样的男人声音还有些颤抖：“刚才，刚才那个人不会是诡吧！走路不像走路，连声儿都没有，跟幽灵似的。”
    “別说话！”
    阿龙骂了一声：“不就是撞邪了么？回头找个佛陀菩萨，拜一拜，求个符，以后不找这人要钱了。”
    话说到一半，面前的小年轻忽然嘴唇一白，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抬起来：“他、他来了！”
    阿龙面色一僵，回头一看，楚夏慢悠悠来到几人身前，面色有些失望。
    “你们逃跑，不跑拿什么毒龙帮，跑一个厕所旁边儿？”
    一个小年轻颤抖著凑到阿龙耳边：“老大，我听说人和人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这人说不定就是赶路快，看他瘦弱身材跟书生似的，要不咱们就......”
    说著，摸向了一旁的蝴蝶刀。
    阿龙也连忙抬头看了眼楚夏，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后，又立刻缩了回来。
    不知怎么，他对这种淡漠的目光有些害怕，那眼神和毒龙老大似的，像是在捕食一样。
    “干不干？咱们四个，他只有一个！把他撂倒，咱们拿著五千块钱去洗脚城耍半个月。”
    阿龙捏著手机，咬著牙道：“干了！”
    这时候，楚夏蹲下来，將手搭在阿龙肩膀上，眯著眼睛笑道：“哥们儿，跑什么呀？咱们兄弟一场，我这儿有事儿想问，你那个毒龙帮老大是干啥的？”
    “老子他娘的认识帮主，还需要管你这个傻个儿借钱？”
    阿龙奋起一推，双手搭在楚夏的右手上，打算搬开楚夏放在他肩膀上的右手，谁知那只清秀的手竟是如铁水浇筑，纹丝不动。
    稍稍用力，让阿龙眉头一紧，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声。
    “嘶~”
    望著他痛苦的脸色，楚夏有些可惜地收回右手：“果然......可惜了。”
    说话间，迎面一把蝴蝶刀朝著腿部划过来，然而扑了个空，最后只划在空气上。
    楚夏收腿之后，用力一蹦，一脚踢在面前持刀男人的手上。
    嘭！
    蝴蝶刀在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收腿之际，楚夏上前一步，抓著持刀男子伤到的右手，朝背后一绞。
    另一边，阿龙忍著肩膀被按得酸痛的手，右手伸下去找腰上別的短刀，打算朝著楚夏腿上来一下，给他长长见识。
    噗！
    面前三人先后发出痛苦的哀嚎，纷纷捂著肚子，蜷缩著身子在地上，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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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刀也不知被什么器物，竟是直接捏断，露出凹陷的豁口。
    “咕嘟！”
    阿龙手中的短刀跌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声响。
    “双手抱头！”楚夏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阿龙像是被嚇傻似的，还没反应过来，楚夏便再度重复了一次：
    “双手抱头，快点儿！”
    阿龙终於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忙伏在地上，嘴里惊慌道：“这位大哥，都是自己人，我们是毒龙帮九头那边儿的，不知道大哥是哪家的双红棍。要是知道，肯定不敢跟大哥开口。”
    楚夏没有理会，拨通了治安署的电话：“喂，治安署么，对，我举报街头混混聚眾斗殴，诈骗金额达5000元，持械伤人，罪行恶劣。”
    掛断电话后，迎面是阿龙茫然的眼神：
    “兄弟，咱道上的事儿，扯条子作甚？”
    楚夏道：“谁跟你道上的？”
    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摸出治安署调查科的证件：“算你们几个倒霉，遇上我了。”
    被人搁肚子上打了一拳，迷迷糊糊爬起来的小年轻，瞧见熟悉的国徽证件，当即大脑宕机，肌肉记忆道：
    “有条子，风紧扯呼！”
    大腿刚迈出去，被楚夏拧著后颈肉，这才又昏了过去。
    ......
    来到治安署的时候，楚夏这边正登记信息，大老远就听见陈清河的声音，似乎在和值班职员商议。
    似乎是达成了协议，他才招了招手，示意楚夏过来。
    “咋回事儿？”
    楚夏双手一摊：“我见义勇为呢？”
    “你被几个混混诈骗了？”
    楚夏沉默了会儿：“算是吧。”
    说完，他也问了句：“你不是忙著么？”
    “是忙，不过人不是通知我们调查科领人么？”
    “查监控不是让別的科室做么？咱们又没案子，忙啥呀。”
    陈清河嘆了口气：“这两天咱们队值夜，而且最近有这个圣杯的案子，说不定还要巡逻。”
    楚夏惊疑道：“怎么没通知我值夜？”
    “你才参加了一次游戏副本，原则上还属於新手玩家，不参与正面战斗。值夜有啥用，真犯事儿也轮不到你上！”
    楚夏想了想：“你不也才四次副本？”
    “规定就是，值夜人员应有不低於四次惊悚游戏副本的经歷，以处理复杂多变的社会情况。”
    陈清河又沉沉嘆了口气：“总之，就挺难受的。”
    楚夏若有所思：“本来，我也挺难受的。以为抓到一个大的，结果浪费俩小时！”
    “现在呢？”
    “看到你这么难受，我就不难受了。”
    看到陈清河的脸黑了下来，楚夏心里暖暖的。
    打了个计程车，回去了在床上折腾了会儿，这才睡了过去。
    ......
    次日，楚夏精神充沛，睁开眼睛，和煦的秋风拂在脸上，黎明微光从窗户照进来。
    时间才六点半。
    “果然，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就能消除身体的疲惫。”
    楚夏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朝著非人的方向发展了，他去电子秤上一称，自己一下子暴涨十五公斤。
    看了两眼，他下意识捏了捏肚子，小腿，大腿，腰。
    “也没长肥肉啊......”
    楚夏翻箱倒柜，將捲尺翻出来，这才发现身高也涨了一公分。
    原本是一米七五左右，现在大约有一米七七的样子，一夜增高两公分。
    还好，不算夸张。
    “以后遇著认识的，就说自己二次发育了！”
    没有理会太多，他打开了论坛，打算水点儿经验。
    “红月会所下周四开放，届时有精品道具、二流技能书、符籙之类的珍稀物品，对游戏玩家开放。”
    楚夏点进去了解了下，这个所谓的红月会所，是金陵市本地的一个地点，平时卖点儿酒水，特定地点不对外开放。
    这类会所，大多由散修聚集，需凭藉特殊身份证刷入。
    有官方背书，有官方人员监督介入，综合资质有待分辨。
    “居然办了有六年了，看来非常有口碑了！”

 第21章 第二次惊悚游戏

    若有所思地关闭帖子，楚夏进而看看这几日的热门资讯。
    论坛以惊悚游戏副本的內容討论为主，姑且备註为惊悚论坛。
    里面的內容大致分为两部分，一为经典名帖，二为时下资讯。
    前者看中功能性，后者看中时效性。
    他点开资讯，为首的一个帖子赫然让他一愣。
    “新人副本s级评价的猛人？带你走进调查科新人的视角。”
    点开帖子，说的正是楚夏。
    帖子內容含糊其辞，对於楚夏也以游戏id空白称呼，大致讲述了副本內容，攻略心得，经验概要......
    他看了眼发帖人，正是治安署的官方帐號。
    “这怎么看著像大学招生办？”
    楚夏吐槽了句，正好电话打过来，他接起来看了眼拨號人。
    陈清河的。
    “怎么了？”楚夏隨口道。
    陈清河的语气有些严肃：“昨天你抓回来的那个阿龙，你还记得么？”
    “那个玩刀的黄毛？怎么了！”
    “他说他是毒龙帮的，而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毒龙帮帮主楚元霸，半年前进入过惊悚游戏副本，当时是选择了註册自由散修身份。”
    居然还是个玩家？
    楚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楚夏开口问了句：“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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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事了。”
    掛断电话后，楚夏悠閒地哼著小曲朝著楼下早餐店过去：“出卖我的爱~”
    这一天的时间极为悠閒，直到下午，他正完成强筋分支的修炼之后，专注於吐纳感应。
    面前的墙壁之上，显现出虚幻的光幕：
    【第二次惊悚游戏副本开启时间：三天后，正午十二点。】
    【名称：校园怪谈】
    【类別：多人生存模式（普通）】
    在楚夏面前，赫然出现这样的痕跡，在他看了大约半分钟，又忽然消失不见，毫无痕跡。
    “有些仓促啊！”楚夏乍一眼以为墙上长蛆了。
    看完之后，他心里某些疑惑方才解开：“原来开启时间是这么通知玩家的。”
    面对惊悚游戏副本，说不上兴奋，毕竟是很有危险的旅程。
    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选择这样一条路。
    而自己的开局相当顺利，说不定就能从现在开始，滚起雪球来。
    毕竟，按照百夫长等人所说，副本的难度是固定的。
    所有人的第二次副本，都差不多这么个难度。
    同等难度，自己是灵者境三级，其他人除非也是s级评价，否则都是灵者境二级。
    “不过，按照目前的进度，三天后我的强筋分支恐怕难以修炼完毕。”
    凝津，强筋两项分支都完毕之后，就预告著伏虎印法第一关固本，正式练成。
    武功的综合境界踏进入门层次。
    而楚夏预计，大约在十天左右修成，现在仅过了两三天，实在是差了不少。
    正打算通知队长的时候，电话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
    “队长的电话......”楚夏接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队长，我在家呢。”
    李怀谨沉稳寧静的声音传来：“你家是在松苑小区201吧？”
    “是。”
    “情况紧急，就在松苑小区六號楼609房间，检测到异样的灵力波动。经报案確认，是户主在过生日举办party的时候，进行了一场笔仙游戏，游戏进行到一半，屋子忽然陷入了停电状態，我们也是那时候接到的报案。”
    楚夏听到情况紧急，大脑立刻转动起来。
    “报案人电话还接通么？”
    李怀谨立即道：“一分半前已经掛断了，我们的人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不过恐怕还要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我清楚情况了！”楚夏轻轻点头，“我立刻去609房间。”
    李怀谨叮嘱道：“以侦察、控制、自保为主，情况没有清晰之前务必慎重！”
    还没听到回应，手机便传来嘟嘟嘟的掛断声。
    楚夏掛掉电话，大脑飞速转动的同时，三两步来到阳台。
    “六號楼......我这里是五號楼，两栋楼之间紧挨著，大约有四米的间隙。”
    四號楼和五號楼隔了十几米，中间一条宽阔的大道供车辆通行，但是五號楼和六號楼几乎是紧挨著的，中间就只有杂草地和谷堆。
    楚夏比了比距离，从阳台出去，到对面......
    大脑还在转动的时候，站在阳台柵栏上，下蹲少许，蓄力一蹬，灵力从腿部贯通而入，狠狠地踏在墙壁上，旋即身子像是弹簧一般迸射出去。
    嘭！
    身子矫健地飞出去，双手抓住楼道外侧的凸起，楚夏的身体就这么掛在了上面。
    他一边固定著身子，一边回想著这次的事情。
    “玩笔仙，然后发生了灵异事件？”嘀咕著其中联繫的楚夏，顺手像是盪鞦韆似的，將自己盪到二楼阳台。
    然后抓著柵栏，双手双脚贴著墙壁，开始飞速向上爬行。
    幸好现在天黑一片，不然真被谁看著了，以为蜘蛛侠跑中国来了！
    按照楚夏逛论坛时学到的知识，自99年起，地球便逐渐有灵气復甦的徵兆。
    不过，这並不代表，现实中正常人会遭遇灵异事件。
    事实上，真正的灵异现象，几乎都有百年以上的物件，或者某些从惊悚游戏带出的道具，才能引发。
    现代的东西，或是人死亡，即便怨气滋生，也会被路过之人自然逸散的阳气冲淡，无法形成阴诡。
    “如果灵异事件是真的，要么那个笔仙有问题，要么玩游戏的人里面有问题！”
    楚夏动作一顿，现在他已经爬到了五楼，抬头看了眼方位，开始调整位置。
    “609是吧......大概在这个位置。”
    片刻之后，他来到509的窗户前，往里面瞟了一眼。
    嚯，小情侣晚上不拉窗帘，这习惯可不好。
    收回视线，楚夏拨弄著手腕上掛著的阴灵铜鉴，放到顺手的位置，然后深吸一口气，敛住呼吸缓缓向前。
    同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听著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结缘，请在纸上画圈！”
    “兹拉~”
    “咻~”
    纸笔触碰声，女子小声说话声，诵念声，在楚夏耳边响起。

 第22章 动手！

    609屋子的窗外，窗帘死死捂住，楚夏只能透过缝儿，分辨出屋子里大概有4个女生。
    “四个女生围在一起，看起来游戏还在进行，气氛还算融洽......要么是没有撕破脸皮，要么已经被控制了。”
    从他的视角看去，最左边站著一个黑长直女子，背影端静，声音清冷，她似乎嘴唇蠕动著跟著念游戏口诀。
    中间女子短髮丽人，眸子泛灰，声音低沉。
    另外两人跟著说话，闭著眼睛，从表情上看不出其他状况。
    楚夏略一琢磨，伸手抓到右边的凸起，从阳台位置，来到609臥室房间。
    相比於客厅，臥室位置稍显安静，隔音效果不错，隱约能听见隔壁的声音。
    楚夏將手放在防盗窗上，手中白露凝结，仿佛气化一般，刺啦一声，窗户被融化一般撕开一道缝儿。
    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將身子挪进臥室里，拉上窗帘。
    此时，臥室门开著，可以直接听到隔壁女生的说话声。
    楚夏心里有些纠结。
    “隔壁有一个笔仙，不过似乎没表现出伤害性，是要现在动手，还是等队长到了再说。”
    要知道，他现在还是个一次副本小菜鸡，对面稍微有些道行就能拿捏他。
    犹豫了下，他將阴灵铜鉴拿出来，轻轻拨开镜片，露出清晰泛黄的镜面。
    接著，將镜面放在臥室门口，向外露出一点。
    楚夏死死盯著镜面，隨著镜面从臥室门往外挪了两公分，客厅的景象彻底展露在他眼前。
    深吸了一口气，他控制著体內运转起伏虎印法的周天路线，调遣著体內的灵气凝於双眼。
    眸中蒙上一层灵光，再度看向镜面的时候，便是有著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画面中央，短髮女子的形象骤然一变，皮肤苍白，眼神锐利，食指森白。
    在它的十个指头上，各自凝结著一根乳白色的细丝，其中两根，摄入了另外两名女子的天灵盖位置。
    食指上的白色细丝，轻轻盘在黑长直女子髮丝间，正欲轻轻探入。
    “这是什么阴诡？”
    他扫了眼那乳白色的细丝，从女子天灵盖钻入，总给人一种细思极恐的恐惧感。
    黑长直女子眉头紧皱，两条修长的大腿並住，此时似乎有些急促不安，俏脸凝重。
    “明熙，怎么了？”短髮女子靠近，眸光泛灰，催促道。
    此时，笔仙游戏还没进行完毕。
    宋明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视线左右变换著，嘴里小声应付：“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话音未落，楚夏看见，黑长直女子的视线在镜面上一扫而过。
    宋明熙立刻改口道：“肚子有些痛，我去一趟洗手间。”
    “哦。”短髮女子呆呆地望著宋明熙离开客厅，朝著洗手间的方向过去。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她迈步过去：“怎么样？”
    臥室里。
    宋明熙离开客厅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朝著臥室的方向走来。
    此时臥室门开著，窗帘拉著，屋子里静謐漆黑，什么也看不懂。
    她小心翼翼地踩著小白鞋，进入臥室里，左右环视一圈，压低声音问道：“有人么？”
    “你找我么？”
    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此时一个男人正抓著衣柜上方的把手，將自己吊在上面。
    屋子实在有些黑，因为停电的缘故也没有开灯，她眼中仅仅出现一个模糊的男性轮廓。
    她小声问道：“你是治安署的么？”
    楚夏从天板上下来，他先是用脚勾住上方房梁，让自己保持稳定，然后双手撑住大床，轻轻落地。
    將治安署的证件取出，旋即问道：“你就是报警的女生？对吧！”
    “是。”她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是什么情况，跟我说说。”楚夏用眸子扫了她一眼，没有灵光，连玩家都不是。
    惊悚游戏玩家，最低也有灵者境二级，身上有微弱灵力盘踞。
    宋明熙措辞片刻，不確定道：“今天是周菲的生日，我们来她家里玩，大概十几分钟前，她提议玩笔仙游戏，游戏过程我们还有说有笑的，等到第二局游戏开始的时候，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报了警。”
    “不对劲是指？”
    她指了指墙壁之外的女生，不確定道：“说不上来，感觉声音、动作、话语什么的都不对劲。”
    就凭这么点儿不对劲，就能打电话报警？
    这妹子也太果断了！
    当然，也可能是曾经遭遇过非凡事件的人，虽然签署了保密协议，但面对类似事务会更加警觉。
    方才，楚夏已经通过灵力，藉助阴灵铜鉴扫过，明確了短髮女子周菲被笔仙，或者说某种未知阴诡侵蚀。
    而且，短短十分钟，就已经让两个同室女子被她以某种手段掌控。
    不能再等了！
    楚夏看了眼时间，距离队长说的十分钟，只过去了五分多钟。
    “这样，你——”
    话音未落，从隔壁传来明显的脚步声，让他眉头微皱。
    对面的黑长直宋明熙似乎有些慌乱，颤抖著问道：“警官叔叔，我们该怎么办？”
    “別怕！”楚夏坚定的话语，似乎给了她一点信心。
    臥室门口，此时大门闭合。
    此时，周菲站在臥室门口，面色疑惑又僵硬地转动著脖子，轻轻敲门：“明熙，你在里面么？”
    过一会儿，门轻轻打开，露出宋明熙亲和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儿？”周菲疑惑道。
    宋明熙抿著笑，轻声道：“我在给你准备惊喜，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她过去拉著周菲的手，进了臥室大门。
    周菲迷迷糊糊，身子跟著宋明熙往里走，嘴里还在嘟囔著：“我们先去把笔仙游戏玩儿完......”
    话音未落，眼前出现一个漆黑模糊的身影。
    他抓住周菲的手，用力一拉，將其消瘦的身子摔在地板上，从背后控制住她的双手。
    “唔——”
    几乎是女子面朝地面的时候，似乎感应到了危机的靠近，周菲眸光忽然变冷，指甲修长森白，力量也变得奇大无比。
    以楚夏现在的力量，先发制人，用膝盖顶住她背后控制双手，也几乎无法让她安稳下来。
    只见周菲嘴巴张开，忽然发出尖啸般的嘶鸣，刺耳的声音让楚夏大脑一痛，仿佛被针刺一般，手上的力道鬆懈了几分。
    回过神来，女子的锋锐利爪已经近在咫尺！

 第23章 得胜

    嘭！
    短髮女子几乎是喘息功夫，便从地上翻身起来，顺势一爪拍向楚夏。
    被躲开之后，指爪钉入墙壁，如同捏豆腐一般將石墙外皮捏碎。
    敌人近在咫尺，队长还要三分钟到，情况危机之际，楚夏的大脑异常清醒。
    他脑海中，伏虎印法的口诀和心法不断回放，按照脑海中的动作，他的身姿绷紧，双手捏印，拳头绷住向前狠狠一拳递出。
    同时，拳中有白露渗出，灵力倾泻，如同细丝般缠在手中，挥动间仿佛有著滚滚气浪。
    拳头狠狠地砸在女子肚子上，楚夏眉头紧皱，感觉自己仿佛打在了钢板上似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条修长的腿当头砸下，周菲冷白的面容如蛇一般盯著他，穿著运动鞋的脚尖像是钉子一般砸在楚夏的右肩位置。
    嗤！
    楚夏肩头一烫，牙齿紧紧咬住，一声不吭地忍耐著痛楚，紧接著眼前女子將右腿下压，左脚顺势向上戳去，对准面门，阴毒无比。
    这如同暴风骤雨的动作剎那降临，令他避无可避，双手只得死死抓住肩上的大腿，身子顺势后倒。
    他眼前，一条长腿如锤子般钉在他的肩头，腿上紧绷的牛仔裤上，点点滴滴猩红的痕跡，是他肩头留下的鲜血。
    “啪！”
    女子左腿戳空，身子有些失去平衡。
    她的意识似乎並不集中，不知是生性如此，还是笔仙游戏暂未完成。
    抓住她破绽的间隙，楚夏手掌发力，灵力如丝，双手向前焊住其肩膀，同时身子前倾，双腿顺势架在她的腰上。
    鲜血从他的手上，肩上等伤口咕咕流出，楚夏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原地翻身，將其死死压制在地上，同时再度控制住她的双手。
    女子正欲故技重施，在双手被控制的时候张嘴出声，发出尖啸。
    楚夏早有准备，將头高高扬起，旋即狠狠砸落在短髮女子的后脑勺。
    两颗脑袋重重地磕在一起，直到楚夏晕晕乎乎地恢復意识，眼前模糊血腥的景象恢復了现实。
    女子后脑勺有鲜血涌出，被来这么一下，本就意识不清醒的她，似乎再度难以动弹。
    楚夏控制著她的手脚，感受到从四肢传来的力道大幅度消减，方才鬆了口气。
    他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將喉咙里的血水吐出来：
    “原来是只纸老虎！”
    他的目光此时无比凶戾，扫过狼狈的现场，从手腕处取出铜鉴，凑到周菲眼前。
    控制著灵气，催动著镜水月的施展，待察觉到周菲眸光失去光彩后，收回铜鉴，擦去嘴角的血跡。
    “这下应该是差不多了。”
    脱离战斗之后，楚夏审视著现场，將阴灵铜鉴重新戴回到手上。
    铜鉴之上的光泽已经黯淡了下来，按照道具的描述，需要吸收月华之力，方才能够再度动用镜水月。
    而这个周期，按照楚夏之前的观察，大约是三天左右。
    放鬆下来之后，楚夏的额头冒出热汗，被钉伤的位置，从咕咕冒血，到现在差不多止住了失血。
    他將衣服上撕下一角，绑在肩膀上，回头看了眼躲在门后的宋明熙：“事情解决了，你在这儿等治安署的人吧。”
    空气再度恢復了寂静，楚夏坐在凳子上，从房间里找了个创可贴，按在伤口位置，復盘著方才的经过：
    “敌人確实不太强，不过那一对骨爪倒是犀利，还有让人精神恍惚的尖啸，若是没有先发制人，情况可能要凶险更多！”
    “赤手空拳的確吃亏，若是我有类似骨爪一般的兵器，或许不会那么畏手畏脚。”
    “我这件卫衣还是大四毕业买的，这下估计是不能穿了......话说这算工伤吧！”
    自言自语的时候，他耳廓微动，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夏起身来到猫眼，扫了一眼，李怀谨，陈清河，董成三人都到了，全副武装。
    三人持棍持枪，严阵以待。
    楚夏打开门，话语中带著几分虚弱：“队长，是我。”
    李怀谨面色严肃，一言不发，他看到门自己打开的时候，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直到看到面前的楚夏，方才鬆了口气。
    当即上前两步，在他身上打量一遍：“你受伤了？”
    李怀谨有些急切：“董成，拿疗愈绷带来，清河，你那里祛阴丹还有多少。”
    三人进了屋子，带楚夏到沙发坐下，顺便问了句：“情况如何？”
    楚夏点了点头：“一切顺利，笔仙游戏的確有阴诡作祟，不过现在解决了。”
    李怀谨点了点头，確认心里的猜测。
    在看到现场的打斗痕跡，和楚夏当前处境，他心里便大致有所猜测。
    董成取出绷带，李怀谨接过来后，吩咐道：“你去给被笔仙阴诡附身之人，銬上禁灵镣銬！”
    禁灵镣銬，是调查科的专属道具，由天宫院製作，將敌人銬住之后，封禁其体內的灵力。
    董成闷声闷气道：“是！”
    见董成离开，李怀谨將楚夏上衣脱下，摸索道：“肩部失血，外伤在可疗愈范围，阴气残留弱，除此之外手部、腹部位置有皮外伤......还好，伤势不重，几天之內就能痊癒。”
    將绷带上好，再用灵力將楚夏伤势残留的阴诡气息祛除，李怀谨这才抿嘴淡笑一声，起身拍了拍楚夏的另一边肩膀：“干得不错！”
    “你保护了別人。”
    说完，董成已经回来了，同时搀扶著几乎昏迷，双眼无神的短髮女子周菲。
    其身上的阴诡特徵，诸如白骨利爪、苍白皮肤都褪去许多。
    李怀谨审视两眼：“先带回治安署，用道具驱诡之后，让女孩儿在科室病床上睡会儿，第二天就能回去了。”
    说著，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两名女子：“清河，你带楚夏回治安署，我留下来祛除被笔仙阴诡附身后残留的阴气。”
    “是！”
    楚夏捏了捏肩上的伤口，心里惊异不已，仅仅这么两分钟，原本的外伤便有些结痂癒合的趋势。
    “还有这么好用的道具？”
    见李怀谨开始驱使体內的灵气，楚夏等人先后离开现场，同时搀扶著昏迷的周菲上车。

 第24章 特批丹丸

    治安署，二楼。
    陈清河半信半疑地打量著楚夏的伤势：“你小子实力不错啊，第一次出手就灭了这个笔仙阴诡。”
    “你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有手就行？”
    楚夏坐下来，环视一圈，见远处有个冰柜，指了指问道：“那个冰柜是哪儿来的？不会把队长车上的冰柜拆下来了吧。”
    董成来到冰柜前，闷声道：“是队长买的。”
    他打开冰柜，拿出矿泉水，可乐，冰茶，给自己拿了瓶冰茶，抬头问道：“你们喝什么。”
    “矿泉水就行。”陈清河道。
    楚夏言简意賅，初心不改：“可乐。”
    队长还专门买了个冰柜......楚夏拿著到手的冰镇可乐，暗暗给李怀谨点了个赞。
    “不过，你现在又出一次风头，估计很快会在咱们署里名声大噪了。”
    说到这里，陈清河来了兴致，盘点道：“以前可是有不少案例，因为本队吸纳强力的新人，表现极好，被更强的队伍招揽过去的。”
    “大概就半年前，有个九队的新人，a级评价，仅仅经歷三次副本，实力就已经达到了灵者境五级，相当於其他人四五次的实力，本身在技能修行、道具使用也颇具天赋，连续解决了两三次大案，后来被二队的一位女队员色诱过去，很快就同居了......”
    楚夏听得正兴致勃勃，见没了下文，当即问道：“后来呢？他俩咋了。”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虽然是一个科室的，但也没什么交集，人家二队比咱们强，管的地方也大，平时表彰多，和咱们来往不多。”
    陈清河摇摇头，似乎也有些惋惜没了下文。
    “你不仅是s级评价，在刘大喜案，这一次的笔仙案都表现不错，估计会小出一波风头。”
    楚夏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
    “要对我使用美人计么......”他面色严肃，喃喃自语，脸上洋溢著兴奋又煎熬、难以抉择又不可置信的神色，“我可是队长的心腹啊！”
    “什长待我恩情有加，我对什长忠心耿耿......”
    董成愣愣得看著楚夏陷入抉择的表情，脸上一阵变换，无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算了，先看看对方派出的人，脸蛋长什么样！”
    他忍不住道：“你还是先操心一下第二次副本。”
    陈清河也跟著提醒：“前两次副本，算是新人过渡的关键时期，尤其是第二次副本，必定是团队副本，涉及到多个惊悚游戏玩家的参与，每个人都有著各自的心思，可能存在竞爭、合作、甚至是敌对，不能大意。”
    “嗯。”楚夏点了点头，“对了，我刚收到惊悚游戏的提示，三天后进入第二次副本！”
    “这么快？”
    两人皆惊了一下，各自面面相覷，有些难以置信。
    三人都和楚夏说过自己的经歷，大概在第一次副本的半个月到一个月，就会迎来第二次。
    当然，过了这两次副本，后面每次副本的时间就会越发宽鬆，往往一个月、两个月才会有一次副本。
    然而楚夏，別说半个月，连十天都没有。
    仅仅是大约六七天功夫，就迎来自己的第二次副本。
    陈清河沉声道：“通知队长了么？”
    楚夏摇摇头：“还没。”
    ......
    黑色商务车上。
    將剩余处理工作解决之后，李怀谨坐上自己的车，特意点开一个群聊。
    “哎呀，之前来了个案子催得比较急，还好我那个新加入的队员还算爭气，一下子就解决了。这s级评价的新人，能力確实不错，都没让我出手！”
    群聊里顿时耍起一连串的：“谁问你了？”
    “这次案子，我打算给他向百夫长表功，奖金下来之后，请各位同僚吃饭。”李怀谨边笑边打字，“这小子確实运气不错，侥倖评价s，侥倖参与侦破刘大喜案，侥倖独自击杀了笔仙阴诡，这些小事情都没什么可说道的。”
    “谁问你了？”
    李怀谨看了会儿群聊里，其他分队什长对他的问候，心情越发舒畅，一边哼著歌，一边开启了车子。
    电话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眼，是陈清河的。
    “清河不是刚回治安署么？”
    疑惑间，他將车子熄火，接起来：“怎么了？楚夏伤势变重了？”
    这是他预想的，极为严重的后果，若是楚夏身上残留不轻的伤势，可能会影响下一次惊悚游戏副本。
    陈清河沉声道：“队长，楚夏的第二次惊悚游戏副本，在三天后的中午开启！”
    “......我马上过来。”
    李怀谨面无表情地掛断电话，眉毛拧紧，表情严肃，在路上一阵漂移，最快速度回到了治安署。
    刚到二楼，他立刻吩咐道：“楚夏接下来三天就不用来了，回去好好养伤。”
    他走到楚夏面前，再度检查了一遍绷带：“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伤势不重，不过三天时间彻底恢復，恐怕还有些勉强。”
    “我去申请一份天宫院的生血丸，百夫长考虑你的情况，应该会予以批准，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楚夏认真地点了点头：“是，队长！”
    李怀谨摇了摇头：“先回去吧......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开车送你一回罢了！”
    楚夏拎起桌子上没喝完的可乐，跟著李怀谨下楼，上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开车途中，他抬头看著李怀谨，面色忧愁，一言不发。
    十几分钟后。
    “到了。”
    楚夏下车后，给车门带上，道別之后，身影消失在李怀谨的视线中。
    李怀谨依旧沉默，他预感这次楚夏的副本难度不会低。
    况且团队副本，一向变数无常，没有人能確保万无一失。
    犹豫了下，他拨通了陈百夫长的电话。
    陈清泉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我正在看资料，有事快说，没事掛了。”
    李怀谨抓住机会，快速道：“队长，刚刚发生了一起寄生道具的阴诡伤人案，牵扯四名女大学生，发生地点就在楚夏的住所附近，事件被他独自解决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方才响起声音：“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楚夏在办案之前，被通知將在三天后进入第二次惊悚游戏副本。”
    这一次，那边沉默得更久了：“三天......”
    就在李怀谨忐忑之际，电话那头终於再度说道：“好，我知道了，你把案子报告写一份交上来，有什么要申请的一併说明，我给你特批。”
    “好......”李怀谨面露笑意，正欲拍两个马屁，电话那头便传来掛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