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从入门到飞升》 第1章 修仙者,但是霍格沃茨 “轰隆……轰隆……” 老式蒸汽火车在铁轨上有节奏地奔驰,窗外的苏格兰高地飞速倒退,连绵的绿色山丘与灰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像一幅被水洗过的油画。 林渊靠在车窗边,眼神平静地看著这一切,但內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 他,林渊,一个根正苗红的地球穿越者,还是个有传承的修仙者。 说起来有点丟人,他那个传承听起来牛得不行,叫什么“太上忘情录”,结果他苦修了十几年,除了把神魂锤炼得坚韧无比,能內视,能感知周围的细微动静外,连一张纸都搓不燃。 师父留下的信里说,这是末法时代,天地间没有灵气,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然后,一觉醒来,他就缩水成了十一岁的少年,躺在伦敦一家孤儿院的床上,手里还攥著一封用绿色墨水写的信。 信封上是他的新名字:莱恩·林(ryan lin)。 地址写得神神叨叨:“萨里郡,小惠金区,木兰路孤儿院,二楼楼梯口的房间。” 落款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副校长,米勒娃·麦格。 林渊了整整两小时六十一分钟才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 一个拥有真实不虚的超凡力量,但能量层级……嗯,一言难尽的世界。 他尝试著运转功法,结果和在地球上一样,屁都吸不到一口。 这个世界同样没有所谓的“天地灵气”。 “果然,修仙之路,道阻且长啊。”林渊在心里嘆了口气。 不过,也並非全无收穫。 他那强大的神魂在这里仿佛找到了新的“打开方式”。 在地球上,他的神魂就像一台顶级配置的电脑,却没网没电。 而在这里,空气中瀰漫著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惰性而又活跃的奇特能量。 他无法直接吸收这种能量,但可以用神魂去“撬动”它。 比如,他现在就將一缕神魂之力探出,轻轻附著在桌上那本《標准咒语,初级》的书页上。 “翻。” 他心中默念一个单音节的指令,神魂之力微微震盪,试图模仿这个世界巫师施法时的精神波动。 书页晃了晃,颤颤巍巍地翻了一页。 成了。 但林渊却皱起了眉。 太费劲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消耗的神魂之力比他想像中大得多。 这感觉就像用一根巨大的撬棍去撬动一颗小石子,力气使了十分,效果只有一分。 “世界规则不同,能量的利用效率天差地別。”林渊得出了结论,“就像是游戏里的bug,虽然能用,但代价高昂,还容易被『系统』修復。” 想要长生,想要逍遥,靠这点小把戏可不够看。 他必须解析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把这里的“魔法”变成自己的“神通”。 去哪里解析? 答案不言而喻。 霍格沃茨,这座千年古校,无疑是这个世界魔法知识最集中的地方。 火车“况且、况且、况且”地行驶在铁轨上,发出富有节奏的韵律,像一首永不完结的摇篮曲。 窗外的风景,已经从伦敦市郊那些拥挤而重复的红砖房,渐渐变成了连绵起伏、如同绿色波浪般的丘陵,一些像一样的小羊,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广袤的原野上,悠閒地啃著草。 每一帧画面,都像一张精心製作的风景明信片。 林渊的包厢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火车规律的节奏声,以及他自己指尖划过书页时,那细微的“哗啦”声。 这是一种能让灵魂都沉静下来的美妙氛围。 “哗啦——” 包厢的门,被人非常粗暴地、带著一丝慌乱地拉开了。 紧接著,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 那是一颗非常显眼的脑袋,顶著一头火焰般鲜艷的红髮,脸上长著一些很符合这个年纪男孩特色的雀斑,脸上的表情,则是一种混合了十二分的侷促、八分的尷尬和一丝丝“再找不到地方我就要站到霍格沃茨了”的绝望。 “那个……呃,非常抱歉,打扰一下,”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带著一点沙哑,就像一只不小心闯进了老虎地盘的小兔子,连说话都底气不足,“请问……这里有人坐吗?我……从车头走到车尾,外面……外面几乎都满了。” “没人。”林渊合上了手中的物理书,脸上露出了一个带著好奇的礼貌微笑。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 罗恩·韦斯莱。 那么,跟在他后面的就是...... “哦!哦,真的吗?!谢谢!太感谢你了!” 罗恩瞬间如蒙大赦,整个人都放鬆了下来。 他手忙脚乱地拖著一个看起来比他本人年纪还要大、边角都磨损得露出木头茬子的破旧行李箱,吭哧吭哧地挤了进来。 在他身后,不出所料地,还跟著一个戴著圆框眼镜的黑髮男孩,神情同样有些拘谨和不安。 哈利·波特。 “那个……我们真的能一起坐在这里吗?”哈利小声地再次確认道。 林渊再次微笑著、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们隨意。 於是,这个原本只属於他一个人的安静空间,瞬间被两个嘰嘰喳喳的“新成员”给占据了。 一个安静包厢的沦陷史,由此开始。 罗恩显然是个天生的、坐不住的话匣子。 一旦最初的紧张感过去,他体內的“社交”dna就开始蠢蠢欲动。在费力地把行李箱塞进行李架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试图打破这有些尷尬的沉默。 “我叫罗恩,罗恩·韦斯莱。”他首先对著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哈利,大大方方地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哈利,哈利·波特。” “哇!真的是你?!”罗恩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巴也张成了“o”型,像是听到了什么年度最劲爆的八卦,“他们……他们都说你会来……你真的有……那个……”他一边说,一边情不自禁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哈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地撩开了额前那缕不服帖的黑髮,露出了那道举世闻名的、闪电形状的伤疤。 第2章 绝佳的研究样本 罗恩的惊嘆声在小小的包厢里迴响,带著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毫不掩饰的夸张。 哈利显然对这种万眾瞩目的感觉很不適应,他有些侷促地挠了挠头,迅速把那缕头髮拨了回去,试图重新盖住那道著名的伤疤。 “传说……传说是真的吗?”罗恩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你真的是被……你知道的,那个人,用索命咒攻击后活下来的?” “我……我不知道,”哈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我只记得一道很刺眼的绿光,別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哇哦!”罗恩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转向林渊,想寻求共鸣,“嘿,莱恩,是哈利·波特!活的!” 林渊只是平静地看了哈利一眼。 他的关注点不在於什么“救世主”的名头,而是那道伤疤。 他的神魂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道伤疤里盘踞著一股极其阴冷、恶毒的残余能量,像一道无法癒合的诅咒,与哈利的灵魂纠缠在一起。 “一个绝佳的研究样本。”林渊在心里下了定义。 哈利显然对这种被人当成稀有动物围观的场面很不適应,连忙转移话题:“你叫莱恩·林,对吗?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林渊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悦耳的叮噹声,一个胖乎乎的女巫推著小推车路过:“孩子们,要来点什么吗?比比多味豆?巧克力蛙?” 哈利从没见过这么多神奇的零食,眼睛都亮了,他豪爽地掏出一大把金加隆和银西可:“我们每样都来点吧!” 罗恩目瞪口呆地看著哈利,看著他把比多味豆、巧克力蛙、南瓜馅饼、坩堝蛋糕、滋滋蜜蜂、吹宝超级泡泡……几乎每一样都买了一大堆,很快,两人之间的空座位上就堆起了一座甜蜜的、散发著诱人香气的小山。 他默默地、不著痕跡地,把自己那用蜡纸包著的、看起来就乾巴巴的咸牛肉三明治,往自己的身后又藏了藏。 林渊对这些零食没什么食慾,但他对其中蕴含的魔法很感兴趣。 他同样掏出几个银幣,只买了一个巧克力蛙。 撕开包装,他拿出那张印著邓布利多头像的卡片。神魂探入,他瞬间“看”清了卡片上附著的、那个维持著动態幻象的简单咒语结构。 “原来如此,用固化的魔力来驱动一个循环播放的『gif』吗?思路不错,就是手法太糙了。”林渊心中瞭然。 “嘿,莱恩,你不吃吗?”哈利正跟罗恩分享著一大堆零食。 “我尝尝这个。”林渊指了指罗恩递过来的一盒比比多味豆,隨手捏了颗看起来很正常的米黄色豆子扔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著灰尘和霉菌的味道直衝天灵盖。 是耳屎味。 罗恩和哈利看到他那副“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你运气不太好!”罗恩哈哈大笑,“我这颗是巧克力味!” 林渊面无表情地灌下半瓶水,才把那股噁心的味道压下去。 “嘿,你看,我也会一点魔法!”罗恩並不知道自己身边坐著一个满脑子“解剖灵魂”想法的穿越者,他从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长袍里掏出一根魔杖,看起来也很有年头了,杖身上还有几处磕碰的痕跡。 “是我哥哥查理用过的旧魔杖,”罗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准了腿上正在打盹的老鼠斑斑,“听好了!『雏菊、甜奶油和阳光,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 他用力挥了一下魔杖。 魔杖尖端……冒出了一缕微弱的火星,然后就没然后了。 老鼠斑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得四仰八叉。 场面一度十分尷尬。 哈利很给面子地“哇”了一声,儘管他也不知道该“哇”些什么。 林渊则看得分明。 就在罗恩念咒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精神力顺著他的手臂导入魔杖,试图撬动周围的魔法能量。可惜他的精神力本身就不够集中,咒语也乱七八糟,更像是某种美好的祝愿而不是精准的指令。最终,那点可怜的能量在空气中绕了个弯,就彻底消散了。 “失败的施法案例,记录一下。”林渊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一笔。 “哗啦——”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又双叒叕被人拉开了。 这次探进来的是一个有著一头浓密褐色捲髮和两颗微微有点突出的大门牙的女孩。 她穿著崭新笔挺的校服,胸前別著一个闪闪发亮的徽章,整个人都透著一股“我是好学生”的精气神。 “有没有人看到一只蟾蜍?一个叫纳威的男孩把他的蟾蜍弄丟了。” 是赫敏·格兰杰。 她那强大的任务驱动型大脑,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当前的主要目標上,也就是罗恩,因为他正涨红了脸,准备向哈利展示他那不靠谱的祖传咒语。 “……阳光、雏菊、甜奶油,让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罗恩挥舞著他那根二手魔杖,大声念道。 “啪!” 魔杖的尖端,只冒出了一缕比屁还微弱的灰烟,然后就没了下文。 座位上那只名叫斑斑的肥老鼠,只是不耐烦地动了动鬍鬚,翻了个身,继续睡得四仰八叉,黄是没变黄,反而好像更灰了。 赫敏立刻露出了那种学霸看到学渣做错基础题时,那种“恨铁不成钢又忍不住想炫耀”的经典表情。 她清了清嗓子,像个经验丰富的小老师一样,开始进行现场教学和点评: “你確定那是真正的咒语吗?听起来就不太对劲,而且它好像不怎么灵验,对吧?我只在书上看过,然后自己偷偷试过几个简单的,但每一个都成功了。” 她一边说,一边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哈利对面的空位上,仿佛这个包厢本来就该有她一席之地。 她看著哈利那副用透明胶带粘起来的眼镜,立刻找到了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看我的。比如这个——oculus reparo(修復如初)!” 她抽出自己崭新的、散发著葡萄藤木清香的魔杖,乾脆利落地一挥。 一道微光闪过,哈利鼻樑上的眼镜瞬间恢復如新,连镜片上的指纹都消失了。 这次成功的施法,为她成功收穫了哈利的一声惊嘆和一个崇拜的眼神,以及……罗恩投来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林渊的眼睛也亮了。 来了!成功的施法案例!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女孩的施法过程简直就是教科书。 一股凝练、精准、目標明確的精神力,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通过魔杖这个“增幅器”,精確地撬动了一缕外界的魔法能量,然后按照“修復”这个指令,重构了眼镜的物质形態。 整个过程乾净利落,没有丝毫能量浪费。 “专业对口了属於是。”林渊在心里讚嘆道,“看来魔杖的作用是『聚焦』和『增幅』,而咒语则是固化精神指令的『快捷键』。核心还是施法者的精神力和意志。” 这个发现让他心情愉悦。 “我叫赫敏·格兰杰,”女孩收起魔杖,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你们呢?” “罗恩·韦斯莱。”罗恩闷闷不乐地回答。 “哈利·波特。”哈利答道。 “真的是你?!”赫敏的反应和罗恩如出一辙,但她关注的点显然不同,“我当然知道关於你的事,我买了好几本参考书,你的名字在《现代魔法史》、《黑魔法的兴衰》和《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里都提到过。” “我……在书里?”哈利目瞪口呆。 “我的天,你居然不知道?”赫敏用一种看史前生物的眼神看著他,“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把所有能找到的相关书籍都看一遍。对了,你们分院想去哪里?我已经打听过了,我希望是格兰芬多,据说邓布利多就是从那儿毕业的,不过拉文克劳听起来也不错……” 赫敏就像一个打开了开关的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分享她从书本上看来的一切。 罗恩和哈利被她一连串的知识输出砸得晕头转向,面面相覷。 最后,赫敏的目光落在了从头到尾都异常安静的林渊身上。 “你呢?”她好奇地打量著林渊,这个男孩看起来和哈利罗恩都不一样,他太安静了,脸上甚至带著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莱恩·林。”林渊合上手中的《標准咒语》,微笑著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赫敏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个姓氏。她又看了一眼林渊手里的书名,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渊给他一种同为学霸才可以感受的到的危险感觉。 第3章 是时候进行一些小小的应用实践了 就在“黄金三人组”初步集结完毕,包厢里的气氛正处在一种“尷尬中透著新奇,爭吵中带著融合”的微妙平衡点,哈利和罗恩正在研究巧克力蛙卡片,赫敏则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的有趣片段时,那扇已经饱经风霜的包厢门,在今天下午,第五次,也是最不客气的一次,被“哗啦”一声,猛地拉开了。 这次的来客,派头可就比前面几波大多了。 为首的是一个铂金色头髮的男孩,他那每一根都服服帖帖的髮丝,在从窗外透进来的午后阳光照射下,闪著一种昂贵而又冰冷的光。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一个完美的角度,脸上掛著一种混合了无聊和挑剔的倨傲表情,仿佛他不是来坐火车的,而是来巡视自己家后园的。 在他身后,还幽灵般地跟著两个身形壮硕得像发育过猛的小牛犊的跟班。 他们一左一右,像两尊没有灵魂的石头门神,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堵得严严实实。他们俩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用一种呆滯而又充满了纯粹物理压迫感的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包厢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德拉科·马尔福,以及他的两位御用“哼哈二將”,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里·高尔,盛大登场。 “果然是真的,”马尔福那拖著长腔的、懒洋洋的、一听就让人想打他的声音,在小小的包厢里响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优越感,“他们都在说,哈利·波特就在这个包厢里。我特地过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的目光在哈利那头乱糟糟的黑髮和旧衣服上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就像看到了什么沾在高级皮鞋上的烂泥一样,充满嫌恶地、故意地、慢慢地,扫过了旁边的罗恩。 “呵,一头扎眼的红髮,满脸的雀斑,还有这一身……是从你爸爸的衣柜里翻出来的旧货吗?”马尔福的嘴角撇出一个极其轻蔑的弧度,他甚至懒得去看来罗恩手里的那些二手课本,“毫无疑问,你肯定是个韦斯莱。” 罗恩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但这次不是因为害羞或者窘迫,而是纯粹的、被当眾羞辱的愤怒。他捏紧了拳头,那根用闪亮的魔法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破魔杖,在他微微颤抖的手里发出了“咯咯”的、不堪重负的声响。 哈利立刻站了起来,虽然他比罗恩矮一些,但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朋友的前面,用一种冰冷的、毫不畏惧的眼神,直视著马尔福:“你有什么事吗?” “哦?波特,我这是在好心提醒你,交朋友可得擦亮眼睛。”马尔福完全无视了哈利的敌意,反而变本加厉,像个经验丰富的贵族导师在教导一个乡巴佬一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態说道,“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就是天生地,比別的家庭要高贵得多。你总不想和『另类』的人混在一起,拉低自己的身份吧?在这方面,我,德拉科·马尔福,可以帮你。” 他说著,朝哈利伸出了一只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得像女孩的手,脸上带著一种“给你个机会跟我混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的施捨般的表情。 哈利看了一眼他那只伸出的、乾乾净净的手,又看了一眼他那副欠揍到极点的嘴脸,想都没想,就用一种无比乾脆利落的语气拒绝了:“我想,我自己能分得清谁是另类,多谢了。” 马尔福那张志在必得的脸,瞬间就僵住了。他似乎完全没料到,哈利·波特,这个在魔法世界里长大的、理应懂得“人情世故”的传奇人物,竟然敢当著自己跟班的面,如此毫不留情地驳回他的“善意”。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精彩得像个变色龙。 “我劝你说话最好小心点,波特。”他缓缓地收回手,声音里的懒洋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毒蛇般的怨毒,“除非,你想变得跟你那愚蠢的爸妈一个下场。他们也是一样,不懂得审时度势。跟泥巴种和韦斯莱这种人混在一起,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 “泥巴种”这个词一出口,赫敏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而“你爸妈”这几个字,则彻底点燃了哈利和罗恩的怒火。 “你敢再说一遍!”罗恩终於忍不住了,像一头髮怒的小狮子,猛地站了起来,就要抽出他那根隨时都有可能“炸膛”走火的魔杖。 赫敏也同样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儘管她可能还不太明白马尔芬话里所有的恶意,但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她大声说道:“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应该向他们道歉!” 眼看著一场霍格沃茨新生之间的“三对三帮派火併”,就要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可怜的包厢里血腥爆发。哈利和罗恩加起来,可能都打不过对面那三个——主要是克拉布和高尔那像小山一样的体格,实在是太唬人了,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就在这剑拔弩张,空气都快要凝固成冰的时刻。 一直静静地、仿佛置身事外的林渊,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嘆了口气。 他本来真的,真的,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看会书,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为即將到来的学习生活做好充分的理论准备。 毕竟,长生之路漫漫,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用在“解析世界,纳为己用”的伟大事业上。 而不是看一群十一岁的小屁孩,在这里玩什么贵族过家家的幼稚游戏。 “真麻烦。”林渊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你们隨意,我只是个背景板”的平静表情。 他缓缓地合上了手里的《標准咒语》。 “看来,理论研究要暂时告一段落,是时候进行一点小小的……应用实践了。” 第4章 如何高效的让这些傢伙闭嘴 他的神魂之力,像无形的、最柔软的蛛丝,悄无声息地从体內蔓延开来。 在地球上,这股力量除了能让他拥有超强的记忆力和感知力,就再也无法干涉现实分毫。 但在这里,在这个充满了奇特魔法能量的世界,它就像找到了槓桿的阿基米德。 虽然槓桿有点大,撬动的东西有点小,效率低得感人,但……能用就行。 林渊的神魂之力兵分三路。 第一路,也是最纤细的一缕,像两条拥有生命的灵蛇,悄悄地绕向了克拉布和高尔那两双看起来能踢死牛的巨大皮鞋。 然后,它模仿著林渊脑海中最简单的一个动作——繫鞋带,还是那种最牢固的死结。 神魂之力微微震盪,撬动著周围惰性的魔法能量,將那两条看起来几百年没洗过的鞋带,温柔而又坚定地互相系在了一起。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声无息,比赫敏刚才那个修复眼镜的咒语还要隱蔽。 毕竟,赫敏还需要念咒和挥舞魔杖,而林渊,只需要一个念头。 “搞定两个。”林渊在心里打了个勾。 第二路神魂之力则更加顽皮。 它像一阵调皮的微风,直接冲向了德拉科·马尔福那颗闪著铂金色光芒的脑袋。 马尔福此刻正享受著言语羞辱带来的快感,他看著哈利和罗恩那副气得发抖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他正准备再说几句更恶毒的话,来彻底击溃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救世主”。 然而,他突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紧接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像一个疯狂的理髮师拿著打蛋器,开始在他的头髮里疯狂搅动。 他那每一根都用髮胶固定在完美位置的铂金色秀髮,瞬间就失去了控制。 它们有的像天线一样直愣愣地竖起,有的像弹簧一样捲曲起来,还有的乾脆打成了死结,乱七八糟地糊在他的额头上和耳朵边。 短短一秒钟,一个精致高贵的纯血小少爷,就变成了一个刚被雷劈过,顶著一头鸡窝的倒霉蛋。 “什么……我的头髮!”马尔福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头,触手可及的,是一片他从未体验过的混乱而又油腻的触感。 他整个人都懵了。 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懵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著马尔福的头髮,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自动变成了一个滑稽可笑的鸟巢。 罗恩的嘴角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爆笑出声。 “你……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马尔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终於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认为是哈利他们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恶咒。 他愤怒地向前踏出一步,准备拔出魔杖。 “我警告你,波特!你……” 就在这时,林渊的第三路,也是最核心的一股神魂之力,精准地作用在了他的声带上。 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只是非常轻柔地、模擬了一种“青春期变声失败”的震动频率。 於是,马尔福那句充满威胁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声…… “咯——!!!” 一声尖锐、短促、酷似被踩了尾巴的公鸡的鸣叫,响彻了整个包厢。 这声“鸡叫”是如此的清脆嘹亮,以至於连过道里都能隱约听见。 空气,彻底凝固了。 马尔福自己都傻了,他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可耻的声音。 他尝试继续,但是嗓子里发出的却是一连串的打鸣声。 “咯咯咯咯咯......” 而这一次,罗恩再也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像决堤的洪水,瞬间衝垮了现场所有的紧张气氛。 哈利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一直很严肃的赫敏,都用手捂住了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你竟敢笑我!”马尔福又气又急,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丟脸过。 他指著罗恩,想让自己的两个跟班上去教训他。 “克拉布!高尔!给我上!抓住他!” 收到指令的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台刚刚启动的笨重机器,立刻迈开腿,准备衝进包厢。 然后…… “扑通!” “咚!” 两声沉重的闷响。 由於他们的鞋带被牢牢地系在了一起,这猛地一迈步,直接导致两人失去了平衡,一个绊倒了另一个,像两座移动的小山轰然倒塌,脸朝下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过道的地板上,还顺便把马尔福也给带倒了。 三个人,像一串滚地葫芦,乱七八糟地叠在了一起。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极具观赏性。 “我的鼻子……高尔你这个蠢猪!从我身上滚开!”马尔福的尖叫声从最底下传来,只是这次,他的声音恢復了正常,但充满了痛苦和狼狈。 包厢里的三个人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这充满戏剧性的变故,比任何恶咒都更有杀伤力。 完美詮释了什么叫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马尔福三人组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克拉布和高尔还在研究为什么自己的脚会黏在一起,而马尔福则顶著一头乱髮,脸上还沾著灰,怨毒地瞪了哈利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 但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又发出一声鸡叫。 “我们走!”他几乎是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带著他那两个还在和自己鞋带搏斗的跟班,连滚带爬地、狼狈不堪地逃离了这个让他尊严扫地的伤心地。 包厢里,笑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轻鬆和挥之不去的困惑。 “梅林啊……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罗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满脸不解,“他的头髮……还有他的声音……难道是我的破魔杖刚才不小心走火了?” “不可能,”赫敏立刻否定道,她皱著眉头,像个小侦探一样分析著,“我没有感觉到任何魔力波动,也没有人念咒。这太奇怪了,就像……就像他们被施加了某种看不见的、专门让人倒霉的诅咒。” 哈利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从头到尾都稳如泰山,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的林渊身上。 他看到林渊正慢条斯理地重新打开那本麻瓜的物理书,脸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场闹剧只是一阵吹过窗户的风。 注意到哈利的目光,林渊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友善而又无辜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 而此时,他的內心,则在飞速地进行著復盘。 “结论一:对付这种情绪激动、精神不集中的目標,神魂之力的消耗比想像中要小。看来情绪波动会降低目標的精神壁垒。” “结论二:同时操控三股神魂之力进行精细操作,对心神消耗不小,有点累了。” “结论三:效果拔群,性价比极高。” 他轻轻翻过一页书,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看来,想要在霍格沃茨安安静静地搞研究,就必须先学会如何高效地……让那些吵闹的傢伙闭嘴。 这趟求学之路,果然不会无聊。 第5章 到站 伴隨著一声悠长而富有年代感的蒸汽嘶鸣,火车平稳地停靠在霍格莫德车站的月台上。 这声嘶鸣仿佛是一道命令,瞬间引爆了整列火车的活力。 原本还算有序的车厢,立刻被一种混合了兴奋、焦虑和迫不及待的混乱所淹没。 过道里挤满了拖著行李箱的学生,高年级生们熟门熟路地互相打著招呼,討论著暑假的趣闻,而像哈利和罗恩这样的一年级新生,则像一群没头苍蝇,被淹没在人潮里,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我们到了吗?这就是霍格沃-哦我的脚!谁踩我!” “快看外面!天哪,比翻倒巷还要黑!” “把我的袍子递给我,快!別让它皱了!妈妈说见教授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火车平稳地停靠在霍格莫德车站的月台上,伴隨著一声悠长而富有年代感的蒸汽嘶鸣。 这声嘶鸣仿佛是一道命令,瞬间引爆了整列火车的活力。 原本还算有序的车厢,立刻被一种混合了兴奋、焦虑和迫不及待的混乱所淹没。过道里挤满了拖著行李箱的学生,高年级生们熟门熟路地互相打著招呼,討论著暑假的趣闻,而像哈利和罗恩这样的一年级新生,则像一群没头苍蝇,被淹没在人潮里,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快!哈利!別把你的行李箱忘了!”罗恩费力地从行李架上往下拖他那个破旧的箱子,箱子角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我的书!《標准咒语》还在座位上!”赫敏则在进行著最后的检查,她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仿佛不是去上学,而是要去参加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考试。 在这片嘈杂的背景音中,林渊是唯一一个气定神閒的人。 他早就將自己那只简单的行李箱提在了手里,好整以暇地站在门口,用一种研究者的目光,观察著眼前这幅生动的“新生入学混乱图”。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的神魂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每一个人情绪的细微波动。 兴奋、期待、不安、炫耀、自卑……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庞大而又驳杂的能量场。 “有趣,情绪的剧烈波动,似乎能让个体周围的魔法能量变得更加活跃。”林渊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这或许是为什么年轻巫师更容易魔力暴走的原因之一?情绪是钥匙,也是扳机。” 就在这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嘈杂的站台上空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囂。 “一年级新生!嘿!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一个巨人般的男人提著一盏摇曳的灯笼,站在那里。 他那庞大的身躯几乎是普通人的两倍高,乱蓬蓬的黑色长髮和鬍鬚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像黑甲虫一样、闪烁著善意光芒的眼睛。 “海格!”哈利惊喜地叫出了声。 “你好啊,哈利。”海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嚇人,但却出奇地憨厚,“好了,都跟上我!注意脚下!別走丟了!” “我的老天爷啊……”罗恩用一种梦囈般的语气喃喃自语,“他……他就是海格啊……弗雷德和乔治没骗我,他真的……真的能把禁林里的树当牙籤用……” “他……他不会是那种会吃人的巨人吧?”队伍里,一个胆子特別小的金髮女孩,已经嚇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赫敏立刻像个称职的移动百科全书一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学霸模式在任何紧张环境下都能自动开启:“別担心!书上说他是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和场地看守,鲁伯·海格。而且严格来说,他不是纯种巨人,是混血巨人,这在生物学和魔法谱系学上,都有著本质的区別,你们不要自己嚇自己。” “都跟我来!一年级新生们!跟紧了,注意脚下,別掉队了!” 海格提著那盏巨大的提灯,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他那庞大的身躯,为后面这群嘰嘰喳喳的小豆丁们,挡住了大部分凛冽的夜风。他们跟隨著那盏摇曳的灯光,走上了一条陡峭、狭窄、布满了湿滑苔蘚的下山小路。 林渊的目光在海格身上停留了片刻。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这个大块头体內的生命力和魔力,都旺盛得如同熊熊燃烧的篝火。 但那股力量的质感,与普通巫师截然不同,粗獷、原始,带著一丝不属於人类的野性。 “混血巨人吗……基因层面的魔法融合,这可比单纯的魔咒有意思多了。”林渊心想,“不知道这种体质,能不能储存灵气?又是一个待研究的课题。” 他跟隨著人流,混在一群嘰嘰喳喳、对海格的体型指指点点的小巫师中间,沿著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向下走去。 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私语。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泥土和松针的清香,对於在孤儿院和伦敦街头长大的哈利来说,这一切都新奇得不可思议。 “你们马上就能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过头,用他那粗獷的声音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仿佛在介绍自己的家。 小路的尽头,豁然开朗。 一片广阔的黑色湖泊,出现在眾人眼前,湖面平滑如镜,倒映著头顶璀璨的星空。 而在湖对岸,坐落在一座高山之上的,是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城堡。 它不是那种童话故事里小巧玲瓏的漂亮城堡,而是一头由无数尖塔、高墙和城堡组成的,蛰伏在夜幕下的庞然巨物。 成百上千扇窗户,在漆黑的夜色中闪烁著温暖如同繁星般的光芒,將它那雄伟的轮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种超越了建筑学本身的美,是一种由时间和魔法共同沉淀下来的、令人心生敬畏的宏伟。 “哇……” 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嘆,紧接著,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讚嘆声,在新生队伍里响成了一片。 第6章 初识霍格沃茨 “我……我的老天爷啊……”哈利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圆,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猛地鬆开,在胸腔里疯狂地、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这就是霍格沃茨,这就是那个只存在於他梦里的,属於他的魔法世界。 这一刻,他生命中前十一年在德思礼家那个狭小的碗柜里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孤独和不被理解,似乎都在眼前这幅壮丽到不真实的景色面前,被彻底治癒,被一扫而空。 “臥槽……”罗恩的嘴巴张得能轻鬆塞进去一个他妈妈做的肉馅饼,这是他贫乏的词汇库里,所能找到的最高级的讚美。 “它……它跟《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彩色插图第一版里画的……一模一样!不!甚至更壮观!那些插图根本没有画出它十分之一的气势!”赫敏激动得脸颊緋红,她那双聪明的大眼睛里,第一次闪烁著纯粹的崇拜光芒。 就连林渊这个见识过修仙传承中描绘的“天宫仙闕”的穿越者,此刻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座城堡。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整座霍格沃茨,都被一个巨大到难以想像的、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复合魔法阵所笼罩。 那不是一个单一的防御法阵,而是由成千上万个不同功能、不同属性的法阵层层叠叠、互相勾连、共同构成的一个复杂无比的生態系统。 它像一个巨大的能量核心,源源不断地从周围的环境中汲取著魔法能量,维持著自身的运转。 城堡里的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似乎都被这股庞大的魔力浸润了上千年,散发著古老而又磅礴的气息。 如果说,火车上赫敏的施法像是一次精准的代码调用,那么眼前的霍格沃茨,就是一个拥有独立作业系统的、庞大无比的超级计算机。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林渊的內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他那在地球上无处安放、空有算力却没网没电的强大神魂,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它命中注定的归宿。 这里,就是他解析这个世界底层逻辑的根伺服器! 只要能进入其中,哪怕只是解析出其中万分之一的规则,都足以让他受益匪浅。 什么索命咒,什么守护神咒,在眼前这座魔法的活体博物馆面前,都不过是些小儿科的“应用软体”罢了。 长生之路,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可见。 “好了好了!別傻站著了!每条船坐四个人,不许多,也不许少!快点,动起来!”海格那如同打雷般的喊声,终於將所有新生从石化状態中唤醒。 湖边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地停靠著一列由十几艘黑乎乎的,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小木船组成的船队。 哈利、罗恩和赫敏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组成了一个小团体,跌跌撞撞地爬上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条船。 他们刚一坐稳,赫敏就立刻开始紧张地四处张望:“奇怪,船上没有船夫,也没有船桨啊?难道是声控的?还是自动巡航的?” “我们该怎么过去呢?” 最后一个不紧不慢爬上他们这条船的,是林渊。 小船无需人划,平稳地在漆黑的湖面上滑行。 湖水冰冷,带著一丝神秘的气息,偶尔有巨大的触手从水面下一闪而过,引来一阵阵惊呼。 “那是巨乌贼!”赫敏立刻开始科普,“《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提到过,它很温顺,有时候还会帮落水的学生把东西捞上来。” 罗恩则嚇得脸色发白,紧紧抓著船舷,生怕自己掉下去。 林渊则將一缕神魂探入水中,感知著小船的运行方式。 “原来如此,船底刻著微型的推进法阵和平衡法阵,由湖水中的魔法能量驱动。简单,高效,而且几乎零成本。这个世界的炼金附魔技术,很有研究价值。”他再次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隨著小船越来越靠近对岸的悬崖,霍格沃茨城堡也显得愈发巍峨。 他们穿过覆盖著常春藤的帷幔,进入了一条仿佛开凿在山体內部的隧道,最终抵达了一个隱藏在地下的船坞。 眾人手忙脚乱地爬上岸,在海格的带领下,攀上了一段陡峭的石阶,最终来到了一扇巨大无比、镶嵌著橡木的城堡大门前。 海格整理了一下他那乱糟糟的鬍子,上前举起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在门上重重地敲了三下。 “吱呀——” 大门应声而开。 门口站著一位神情严肃、身穿翠绿色长袍的女巫。 她黑色的头髮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髮髻,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细线,锐利的目光像x光一样,在每一个新生脸上扫过。 正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长,米勒娃·麦格。 林渊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到了一股与海格完全不同的压力。 如果说海格的魔力是狂野的篝火,那麦格教授的魔力,就是一柄被千锤百炼、藏於鞘中的利剑。 內敛、精准,充满了秩序感。 她的存在,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稳定了几分。 “变形术大师……她的魔力形態,確实带著一种『重塑』和『定义』的特质。”林渊暗自分析道。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对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海格,接下来交给我吧。”麦格教授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严肃而又清晰。 她將大门完全推开,露出了门后那令人瞠目结舌的石墙大厅。 大厅的宏伟程度,足以让任何一座教堂都相形见絀。 石墙上燃烧著熊熊的火炬,天板高得几乎看不见顶,正前方则是一段华丽的大理石楼梯,通往楼上的楼层。 学生们的嘈杂声从右侧的一扇双开门后传来,显然,其他年级的学生已经就位了。 麦格教授將一年级新生们带进大厅旁边的一间小小的空屋子里。 房间里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都紧张地互相挨著,小声地交头接耳。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麦格教授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开学宴马上就要开始,不过在你们到餐厅就座之前,首先要举行分院仪式。” “分院仪式?”有人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分院是霍格沃茨一项非常重要的传统,”麦格教授继续说道,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紧张的面孔,“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和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四大学院的名称分別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个学院都有它光荣的歷史,都曾培养出杰出的男女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期间,凡是取得的成绩,都能为你们的学院贏得加分;同样,任何违规行为,也会使你们的学院被扣分。年终时,得分最高的学院將获得学院杯,这是一项莫大的荣誉。” 她顿了顿,给了新生们一点消化的时间。 “我希望,不论你们將来被分到哪个学院,都能为学院爭光。”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待的时候,都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儘量保持整洁。”她的目光在罗恩蹭脏的鼻头和哈利那永远不服帖的头髮上停留了一下。 “等餐厅那边准备好了,我就会回来接你们。”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一屋子炸开了锅的新生。 第7章 分院?要和巨怪搏斗吗? “他们到底要怎么给我们分院?”哈利紧张地问罗恩,“会很疼吗?” “我不知道……弗雷德和乔治跟我开玩笑,说要和一头巨怪搏斗,”罗恩的脸色比刚才在湖上时还要苍白,“但我想他们肯定是在骗我……吧?” 赫敏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 “我知道肯定不是和巨怪搏斗,”她开始飞快地背诵起来,仿佛这样能缓解紧张,“我把所有可能用到的咒语都复习了一遍,比如火焰熊熊咒(incendio),或者漂浮咒(wingardium leviosa),万一需要展示魔法天赋呢……” 她的话非但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周围的人更加焦虑了。 林渊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听著。 他当然知道分院仪式是怎么回事,一顶会说话的帽子而已。 但他感兴趣的是,这顶帽子是如何运作的。 “读取思维?扫描灵魂特质?还是基於某种更深层次的『命运』或者『因果』的算法?”他思索著,“这顶帽子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魔法物品,它的『智能』从何而来?是附著了一个古代巫师的灵魂印记,还是通过某种炼金术,创造出了真正的人工智慧?”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人群后方传来。 几个学生突然发出了压抑的尖叫声,指著墙壁的方向。 只见十几个珍珠白色的、半透明的幽灵,排著队从眾人身后的墙壁里穿了出来。他们一边飘荡,一边激烈地爭论著什么。 一个看起来像个胖修士的幽灵乐呵呵地说:“忘了这些吧,皮皮鬼又在捣乱了,我们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我的修士,我们已经给了皮皮鬼太多次机会了!”一个领结歪斜、眼神忧鬱的幽灵反驳道,“他给我们整个幽灵群体都丟尽了脸!” 他们完全无视了房间里这群目瞪口呆、活生生的一年级新生,径直地、排著队穿过对面的墙壁,消失不见了。 “哇哦……”罗恩喃喃自语,“所以,传说都是真的。” 赫敏也收起了她那套咒语大全,显然,幽灵的存在超出了她的书本知识范畴。 林渊则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如此,並非真正的灵魂,更像是一种由强烈执念和魔法能量构成的『信息残留体』。他们被束缚在了死亡瞬间的形態和记忆里,无法进入真正的轮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种『长生』,只不过代价是永远的禁錮。” 他对这个世界的“灵魂学”又多了一层新的理解。 “好了,我们准备好了,跟我来。” 麦格教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她那严肃的表情,让所有新生立刻停止了交谈,紧张地排成了一队。 他们跟著麦格教授,走出了小房间,穿过门厅,来到了那扇通往餐厅的巨大双开门前。 门被推开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起来。 霍格沃茨的大礼堂,比哈利想像中任何一个场景都要奇特和壮丽。 成百上千支蜡烛漂浮在半空中,照亮了四张长长的、已经坐满了学生的餐桌。 餐桌上摆放著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闪闪发光。 在礼堂的最前方,是主宾席,学校的老师们都坐在那里。 而最令人惊嘆的,是礼堂的天板。 那是一片深邃得如同宇宙尽头一样的黑色,泛著华丽天鹅绒光泽,上面点缀著无数颗或明或暗,仿佛触手可及的闪烁星星,甚至还有几缕轻纱般的银色云彩,正在缓慢而优雅地飘过。 “它被施了极其高深的魔法,能够完美地、实时地模擬外面的真实天空。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附录三里读到过这段描述。”赫敏站在哈利旁边,用一种近乎於朝圣的、充满了敬畏的语气,小声地、对自己也对哈利说。 哈利已经完全听不进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他只是痴痴地、仰著头,仰望著那片壮丽而又真实的星空,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漂浮在了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这是一个比他做过的任何一个梦,都要瑰丽、都要不真实的梦境。 林渊抬头看了一眼。 “嗯,一个大型的、永久性的幻术法阵,直接与外界的天气系统进行数据同步。高级,但原理不难理解。”他平静地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麦格教授领著他们走到了礼堂的前方,让他们在主宾席和学生餐桌之间,面对著全体师生,排成了一排。 在正中央的一把仿佛纯金打造,雕刻著复杂纹路的巨大无比的华丽椅子上,坐著一位他只在巧克力蛙的巫师卡片上见过的传奇巫师。 而这位可以说是魔法界最传奇的巫师,此时正活生生的坐在他的前面。 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那如同月光般皎洁的银白色长髮和长得可以塞进腰带里的长鬍子,在漂浮的烛光的映照下闪烁著柔和而又圣洁的光芒。 他那高挺的鼻樑,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断过好几次,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弯弯曲曲的形状。 他戴著一副標誌性的半月形眼镜,镜片后面的那双湛蓝色如同夏日晴空般清澈的眼睛,此刻正充满了善意、智慧和一丝洞察一切的愉悦,微笑著看著他们这群像受惊的鵪鶉一样挤在一起的紧张新生。 当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林渊时,林渊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又无法抗拒的精神力,像一阵春风,轻轻地拂过了他的神魂。 林渊心中一凛。 好傢伙! 这是在无差別扫描? 他立刻收敛了自己所有的神魂波动,將自己偽装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对未来充满好奇和一丝紧张的十一岁少年。 那道目光在他身上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移开了。 林渊暗自鬆了口气。 “最伟大的白巫师果然深不可测。”他得出了结论,“他的精神力,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摄神取念』,已经到了近乎於『道』的境界。润物细无声,防不胜防。以后在他面前,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收穫,就在刚才这一刻,林渊用神魂“看”到了邓布利多那副苍老身躯之下所隱藏的真正的本质。 那个衰老的身躯,不过是一具皮囊。 在那皮囊之下,蕴藏著一个强大到堪称恐怖的、如同恆星般炽热而明亮的灵魂核心。 他的魔力,不像麦格教授那样精准优雅,而是像一片深不见底又广阔无垠的蔚蓝汪洋。 表面上风平浪静,海面之下,却蕴藏著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甚至顛覆整个世界的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林渊甚至能极其敏锐地感觉到,有一股无比强大、无比晦涩、充满了死亡与宿命气息的法则之力,正如同毒蛇一般,紧紧地缠绕在邓布利多手中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用普通接骨木製成的魔杖之上,並与他本人的灵魂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共生关係。 第8章 分院帽 麦格教授將一张四脚凳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又在凳子上放了一顶破破烂烂、脏兮兮、还打著补丁的尖顶巫师帽。 整个礼堂马上变的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盯著那顶帽子。 那帽子其貌不扬到了极点。 它又旧、又脏,顏色是那种洗不乾净的、混合了灰尘和油垢的深褐色,上面还东一块西一块地打著好几个顏色各异的补丁,磨损得极其厉害,帽尖也软塌塌地耷拉在一边,看起来就像是从某个流浪汉的垃圾堆里隨便捡出来的一样。 但是整个礼堂,在这一瞬间都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带著一种期待和敬畏,死死地盯著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 然后,在所有新生的注视下,帽子动了。 帽身上,靠近帽边的地方,裂开了一条如同嘴巴一样的宽大缝隙。 紧接著,它用一种嘶哑、难听、跑调跑得能让夜騏都发疯的声音,放声高歌起来: “你们或许觉得我不够漂亮,但千万別以貌取『帽』,我可比你们想像的要强! 因为我是霍格沃茨的分院帽,我能看穿你们那小小的头脑。 我看得见你们心底的恐惧,也看得见你们隱藏的渴望。 把我戴上吧,让我来瞧一瞧,格兰芬多,是否是你最终嚮往的荣耀? 他们的標誌是狮子,代表了埋藏心底的勇敢和胆量,骑士精神,在那里永远被高声传唱。 或者,你更適合去往忠诚的赫奇帕奇,那里有最正直、最善良的品质。 他们代表了獾,坚韧、耐心,从不畏惧任何劳苦,是朋友背后最坚实的、可以託付生命的守护。 如果你有聪明的头脑和过人的智慧,或许该去睿智的拉文克劳,那里的鹰隼们,总是在云端不停地思考。 他们追求知识的边界,探索世间真理的奥妙,对他们来说,智慧,是这世上永恆不变的信条。 但也许,斯莱特林才是你真正的归宿,你真正的家,那里的蛇们从不走任何別人走过的寻常路。 他们野心勃勃,渴求权力,追求那纯粹高贵的血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的手段从不平庸。 所以,戴上我吧! 不要害怕!也不要彷徨! 別让恐惧占据你的心房! 把我稳稳地戴在你的头上,我就给你最准確的分院! 在这霍格沃茨,你將找到你真正的、唯一的方向!” 当最后一个跑调的音符在礼堂里消散时,整个礼堂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那顶破帽子,还颇有风度地向四张长桌分別鞠了一躬,然后就立刻恢復了静止,又变回了那顶平平无奇的破烂帽子。 “哇哦!太酷了!”罗恩小声又难掩激动地对哈利说,“我发誓,我哥哥他们绝对是故意骗我的!跟这个比起来,和巨怪摔跤简直太逊了!” 哈利笑了,心里的紧张也在这顶会唱歌的帽子的神奇表演中消散了不少。 麦格教授展开一卷长长的、写满了名字的羊皮纸,清了清嗓子,用她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宣布道:“现在,仪式正式开始。当我叫到谁的名字时,谁就上前来,戴上分院帽,坐到凳子上,等待分院。” “汉娜·艾博!” 一个脸颊通红,梳著两条可爱金色髮辫的女孩,同手同脚地走出队伍,双腿发抖的走到凳子前,戴上了那顶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的帽子。 然后是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停顿。 “赫奇帕奇!”帽子突然大喊一声。 礼堂右边角落的一张长桌上,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无比的掌声和友善的欢呼声。 一位高年级的级长站起来,热情地向汉娜招手。 汉娜开心地、如释重负地跑了过去,坐到了赫奇帕奇的座位上。 “苏珊·彭斯!” “赫奇帕奇!”又是一个。 赫奇帕奇餐桌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泰瑞·布特!” “拉文克劳!” 这次是左边第二张长桌在鼓掌,他们的掌声显得更加克制和文雅一些。 …… 分院仪式,就这么有条不紊,一个接一个地进行著。 有时候,帽子刚一沾到某个学生的头髮,连一秒钟都不到,就立刻大声喊出了学院的名字; 而有时候,则需要上整整一分多钟,帽子在学生的脑袋上一动不动,仿佛正在学生的脑子里,与他进行著一场激烈而又艰难的辩论。 哈利听说,这种情况被称为“帽子戏法”,非常罕见。 “赫敏·格兰杰!” 赫敏听到自己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小跑著衝到了凳子前,用一种急不可耐的姿態,一把將帽子狠狠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似乎过得特別慢。 帽子沉默了很久很久。 “格兰芬多!”帽子终於在所有人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大声喊道。 罗恩在哈利身边,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呻吟。 赫敏则如释重负的跳下凳子,几乎是飞奔著跑向了格兰芬多餐桌。 哈利看到罗恩的哥哥珀西·韦斯莱,正站起身,用一种级长特有的庄重姿態,热情地跟她握手。 “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用一种他自认为最瀟洒、最高傲的姿態,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 那顶破旧的帽子,似乎刚碰到他那用髮胶固定得一丝不苟的铂金色头髮,连一秒钟都没到,就用一种近乎於尖叫的声音,大喊了出来: “斯莱特林!” 马尔福仿佛一个凯旋的国王般,得意洋洋地走向了斯莱特林餐桌。 在那里已经响起了一阵虽然热烈,但却同样带著一丝拒人於千里之外,礼貌而又略带傲慢的掌声。 他那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也很快步了他的后尘,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和他胜利会师。 队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短。 “哈利·波特!” 当麦格教授用一种稍微有些复杂的语气念出这个名字时,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一种针落可闻的寂静。 紧接著,这片寂静又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的湖面一样,瞬间被引爆了。 嗡嗡的、兴奋地、不敢置信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是她说的那个哈利·波特吗?” “天哪!真的是他!大难不死的男孩!” “快看!他额头上真的有伤疤!”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紧张得两腿发软,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一步步地在万眾瞩目之下,走到了那张小小的凳子前。 他坐下,戴上了那顶可以遮住他视线的、带著一股陈年灰尘味道的帽子。 第9章 哈利波特和林渊的分院仪式 “嗯……”一个细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耳边,不,是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困难,非常、非常的困难。有相当不错的勇气,这是毫无疑问的。头脑嘛,也还过得去,不笨。还有,哦,不得了,了不得,有一股强烈的、渴望证明自己的欲望……还有……天哪……这是什么?一股如此纯粹、如此强大的黑暗力量,就潜藏在你的灵魂深处……这一切,都完美地指向一个地方……” 那个声音带著一丝诱惑的意味,继续说道:“斯莱特林,毫无疑问,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走向辉煌,走向伟大的……” “不!求你了,不要斯莱特林,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斯莱特林。”哈利紧紧地闭著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心里拼命地、反覆地默念著。 “不要斯莱特林?”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你確定?你有斯莱特林所具备的一切潜质……好吧,好吧,如果你那么坚持的话……那么,也只有一个地方適合你了……最好是——” “格兰芬多!” 帽子对著整个礼堂,用尽全力,喊出了最后一个词。 哈利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如释重负地摘下帽子,摇摇晃晃地跑向格兰芬多餐桌。 那里的欢呼声,是今晚到目前为止,最响亮、最疯狂的一次。 整个格兰芬多长桌都沸腾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为他鼓掌欢呼。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甚至像两只大猩猩一样,在他的座位两边又蹦又跳,大声地、反覆地高喊著:“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斯莱特林等著瞧吧!” 林渊安静地看著这一切,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帽子並非隨机分配,它確实在读取学生的思维和性格特质。赫奇帕奇看重忠诚和勤劳,拉文克劳看重智慧和好学……那么,斯莱特林看重野心和纯血,格兰芬多看重勇气和鲁莽……不,是胆识。” 他开始思考自己会被分到哪里。 修仙者,追求的是大道,是超脱,是逍遥。 从这个角度看,他有足够的野心去斯莱特林,也有足够的“智慧”去拉文克劳。 至于格兰芬多那种头脑一热就往前冲的莽撞,虽然那和他“谋定而后动”的性格不太相符,但是追求长生大道,对於一名修真者本来就是最勇敢的举动。 至於赫奇帕奇的“忠诚”,他只忠於自己的“道”,也谈不上。 “所以,到底是哪儿?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就有图书馆,理论上是最好的,但斯莱特林……那里有马尔福,还有很多古老纯血家族的后代,他们掌握的古代魔法知识和禁术,恐怕比图书馆里的更多。而且,哈利的『研究素材』在格兰芬多,离得太近反而不方便观察。” 队伍里,只剩下最后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了。 终於,当最后一个姓“扎比尼”的男孩也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之后,麦格教授看了一眼那捲长长的羊皮纸的末尾,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名字上。 她看了一眼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却古井无波的年轻身影,严肃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期待。 麦格顿了一下,用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缓慢的语调,念道: “最后一位……瑞恩·林!” 轮到他了。 林渊平静地走出队伍,整个礼堂的目光,似乎都在他这个陌生的东方面孔上多停留了几秒。 他从容地走到凳子前,拿起那顶油腻腻的帽子,打量了它一眼,然后戴在了头上。 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一片漆黑。 一个古老而又嘶哑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哦……一个有趣的灵魂……非常非常有趣……我从未见过如此……坚韧而又古老的灵魂,它就像一块被岁月打磨了千年的磐石。】 林渊心中一动,但没有回应。 【让我想想……你的脑子里装满了知识,对知识的渴望甚至超过了一切……拉文克劳会很欢迎你。】 【但是……哦……这是什么?你的野心……它深不见底,像一片黑暗的海洋。你追求的不是权力,不是財富,而是一种……永恆?超脱?斯莱特林创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竟然在追求它……】 【勇气?你当然有,但你的勇气,是建立在绝对理智和计算之上的,不是格兰芬多那种热血上头。忠诚?你只忠於你自己的道路。】 分院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太难了……你既符合拉文克劳的极致,也符合斯莱特林的本质。孩子,你想去哪里?你的选择,將决定你未来的道路。】 分院帽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林渊的思维在飞速运转。 拉文克劳?闭门造车不可取,知识需要实践来验证。 斯莱特林?纯血的圈子排外又麻烦,而且目標太明確,容易被邓布利多和未来的伏地魔同时盯上,不利於自己闷声发大財……不,是潜心研究。 那么……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哈利·波特的身影。 这个男孩,是这个世界的“风暴之眼”,是所有大事件的中心。 从魔法石到魂器,从密室的蛇怪到三强爭霸赛的火龙,所有最顶尖、最奇特、最危险的魔法现象,都会像飞蛾扑火一样聚集到他身边。 对於一个研究者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田野调查”地点吗? 图书馆里的知识是死的,斯莱特林的权谋是虚的,只有第一手、活生生的、正在发生的“奇蹟”,才是解析这个世界规则的捷径。 想要最高效地搞研究,就不能待在后方,必须去前线。 而格兰芬多,就是这个世界未来七年的“主战场”。 “我选择……”林渊在心中平静地做出了决定,“去风暴的中心。” 【风暴的中心?】分院帽愣了一下,隨即发出一阵只有林渊能听见的瞭然大笑,【哈哈哈哈!不是为了荣誉,不是为了朋友,而是为了直面最大的挑战,把危险当做机遇!用斯莱特林的头脑和拉文克劳的智慧,去走一条格兰芬多的路!我喜欢!我太喜欢这个选择了!】 分院帽猛地对外,用它有史以来最洪亮的声音之一,大喊道: “格兰芬多!” 一瞬间,整个礼堂都安静了零点五秒。 斯莱特林长桌那边,马尔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也有些意外。 而格兰芬多长桌,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爆发出了一阵甚至比之前迎接赫敏时还要热烈的欢呼。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大喊著:“我们有了一个神秘的东方巫师!” 哈利和罗恩都惊喜地鼓著掌,显然为新朋友的加入感到由衷的高兴。 林渊摘下帽子,平静地將它放回凳子上,对著主宾席的邓布利多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他看到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有深意的、讚许的微笑。 林渊面不改色地走向格兰芬多长桌,在哈利和罗恩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格兰芬多!”罗恩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欢迎来到最好的学院。”赫敏也笑著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失误感到一丝懊恼,但更多的是开心。 林渊只是微笑著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喧闹的人群,看向了那扇通往未知未来的城堡大门。 修仙之路,艰难险阻。 但现在,他已经成功混进了“主角团”,拿到了第一排的vip观摩席位。 接下来的霍格沃茨生活,想必会……非常“有料”。 第10章 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分院帽那一声嘹亮的“格兰芬多”,仿佛一道无形的开关,瞬间引爆了礼堂一角的热情。 林渊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那顶油腻腻的帽子里残留的、属於四位创始人的古老精神印记,就被淹没在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 他平静地走向那张红金相间的长桌,一路上,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也有来自斯莱特林长桌那边毫不掩饰的、如同被抢了心爱玩具般的不爽——德拉科·马尔福正用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瞪著他,眼神很是不善。 林渊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小孩子的喜怒哀乐,总是这么纯粹而又直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罗恩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地拍著林渊旁边的空位,“快坐下,莱恩!你简直酷毙了!那帽子在你头上待了快有三分钟了吧?我们都以为你要成分院困难户了!” “欢迎来到全霍格沃茨最棒的学院!”哈利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他看林渊的眼神,多了一份“我们是一类人”的亲近感。 林渊微笑著坐下,刚一落座,一个身影就凑了过来,是那个顶著一头蓬鬆棕发的赫敏·格兰杰。 “莱恩,刚才分院帽在你脑子里都说了些什么?”她压低了声音,但那双眼睛里闪烁著无法抑制的、对知识的渴望,“它有没有提到拉文克劳?你的气质看起来很像一个拉文克劳。哦,我不是说格兰芬多不好,格兰芬多当然很棒,我是说……从学术角度分析,你的选择有点出人意料。”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快得像是在念咒语。 林渊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对面的红髮双胞胎之一就挤了挤眼睛,模仿著分院帽的嘶哑嗓音:“哦,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小子,让他去跟那群只会埋头看书的书呆子待在一起?不不不,那太浪费了!他得来我们这儿,我们正缺一个能帮我们研究新型恶作剧道具的首席技术官!” “没错,乔治,”另一个双胞胎接口道,“我敢打赌,他的大脑里一定装著比《標准咒语,一级》有趣一百倍的东西。嘿,莱恩,我是弗雷德,这是乔治。或者我是乔治,他是弗雷德?谁在乎呢,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头疼。” 他们俩一唱一和,引得周围的格兰芬多们哈哈大笑。 林渊只是笑了笑,从容地拿起面前的空盘子,说道:“它说,格兰芬多有全霍格沃茨最好吃的南瓜馅饼。”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赫敏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主宾席上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银白色的鬍鬚在烛光下闪闪发亮,那双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带著笑意扫过全场。 “欢迎!”他愉快地说道,“欢迎新同学,也欢迎老朋友们回到霍格沃茨!。” “一年级新生请注意,禁林,就是旁边那片黑漆漆的大森林,是禁止任何学生入內的。一些高年级的同学,也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他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上那对正在兴高采烈地研究“土豆盆栽”的韦斯莱双胞胎。 “另外,我们的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让我提醒大家,”他继续说道,“教学楼內的四楼右侧走廊,今年是禁区,任何不想死得很难看的同学,都不要靠近那里。” 哈利、罗恩和赫敏立刻交换了一个紧张而又好奇的眼神。 四楼?到底藏了什么东西,会让邓布利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来警告? “好了,现在,唱校歌时间!”邓布利多突然又换上了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他抽出魔杖,轻轻一挥,一条长长的、金色的绸带从杖尖飞出,在空中扭动成一个个歌词。 “每个人,都用自己最喜欢的调子来唱!” 於是,整个礼堂,瞬间被一场灾难级的、由上千种跑调旋律混合而成的、毫无章法可言的、鬼哭狼嚎般的“大合唱”给淹没了。韦斯莱双胞胎用一种缓慢的、葬礼进行曲般的调子,庄严地唱著。皮皮鬼则用一种尖锐的、快节奏的饶舌,在空中翻滚著。 林渊没有唱。 他只是静静地听著。在他那超越普通人的感知中,这场“合唱”,並非毫无意义的胡闹。 他能感觉到,当上千名巫师,用他们自己的意志,去驱动同一个“文本”(校歌歌词)时,他们那混乱的精神力,在霍格沃茨这个巨大的“增幅器”的作用下,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无形的、充满了“归属感”和“认同感”的集体性精神力共鸣。 这种共鸣,虽然微弱,但却在潜移默化地、加固著每一个学生与“霍格沃茨”这个集体之间的精神连结。 “原来如此。用这种看似无厘头的胡闹,来完成每年一次的、对所有师生的、集体性的『精神契约』的巩固和確认。有点像……修真界的『祝祷』仪式,只不过形式更加奔放自由。这个白鬍子老头,果然没那么简单。” 当最后一个音符,由韦斯莱双胞胎用一种悲壮的、戏剧性的腔调唱完之后,邓布利多用餐巾纸擦了擦他那笑出来的眼泪,大声宣布道:“音乐啊!真是超越我们一切魔法的美妙东西!在大家开动之前,我想说几句。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他坐下了。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哈利和罗恩笑得前仰后合,赫敏则皱著眉头,似乎在分析这几个词的语法结构和深层含义。 林渊却在邓布利多说出那几个词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魔力波动。 “不是单纯的胡言乱语。”他的神魂清晰地感知到,那几个看似毫无意义的词语,在被说出口时,与整个礼堂的魔法氛围產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像是一串密钥,轻柔地启动了某种程序。 下一秒,奇蹟发生了。 四张长桌上那些原本空空如也的金盘子和银餐具之间,凭空冒出了堆积如山的食物。 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香肠、牛排、煮土豆、烤土豆、炸薯条、约克郡布丁、豌豆、胡萝卜、肉汁……还有他刚刚隨口提到的南瓜馅饼,散发著诱人的甜香。 “哇哦!”罗恩的眼睛都直了,他二话不说,抓起离他最近的一根鸡腿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我爱死魔法了!” 哈利也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宴席。 赫敏则试图用理论来解释:“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凭空变咒(conjuration charm),而且是群体性的、指向性的……天哪,要维持这么大规模的咒语,需要多强大的魔力……” 林渊没有动。 他用一种研究者的目光,审视著眼前的食物。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这些食物並非像3d列印一样,从无到有地被“创造”出来。 它们更像是……被从一个地方,“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空间转移?还是某种基於家养小精灵魔法的定向输送系统?”他拿起一块烤土豆,仔细感受著上面残留的魔力痕跡,“嗯,有很微弱的、不属於人类巫师的魔力残留。看来厨房就在礼堂正下方,通过某种魔法通道,將做好的食物直接投射到餐桌上。高效、节能,还充满了仪式感。这个设计很巧妙。” 他將这些分析记在心里,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晚餐。 宴会的气氛热烈而又欢快。 学生们大声交谈著,分享著暑假的趣闻。 幽灵们也从墙壁里飘了出来,在餐桌之间穿梭,用他们那半透明的身体和学生们打著招呼。 差点没头的尼克,格兰芬多的常驻幽灵,飘到了他们这桌,热情地欢迎著新生们。 “希望你们能为格兰芬多贏得学院杯!”他用一种略带忧鬱的腔调说道,同时试图把自己的脑袋重新摆正,结果脑袋晃晃悠悠地垂到了另一边肩膀上,“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贏过斯莱特林了。” “今年有哈利在,我们肯定能行!”一个高年级学长喊道。 “还有莱恩!”弗雷德或者乔治补充道,“他看起来就很会拿分的样子!” 在甜点——包括各种口味的冰淇淋、苹果派、巧克力松糕和果酱甜甜圈——也被一扫而空后,邓布利多再次站了起来。 “好了,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在你们回宿舍睡觉前,我还有几点注意事项要宣布。” “首先,一年级新生请注意,校园里的禁林,对所有学生开放……哦不,是禁止入內。这一点,有些高年级的同学最好也记住。”邓布利多说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韦斯莱双胞胎的方向。 “另外,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拜託我提醒大家,四楼右侧的走廊,本学年禁止任何人进入。不想死得很难看的话,就离那里远一点。” 他的语气轻鬆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內容却让新生们倒吸一口凉气。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惊恐又兴奋的眼神。 林渊则將神魂的一缕触角,悄悄地探向了那个方向。 他感觉到,四楼右侧走廊的尽头,確实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魔力波动。 那是一种被刻意封锁起来的、混杂著守护、禁錮和某种……原始生命力的能量团。 第11章 级长珀西 “有意思,开学第一天就划重点了。”他心想,“看来今年的『副本』入口就在那里。” “最后,魁地奇杯的球员选拔,將在开学第二周举行。有意参加学院球队的同学,请与各自的学院院长联繫。” “现在,睡觉时间到了!都回宿舍去吧!” 一声令下,整个礼堂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跟我来!”一个戴著级长徽章的高个子男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喊道。 他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神情严肃,正是罗恩的哥哥,珀西·韦斯莱。 “级长来了,大家快跟上!”珀西清了清嗓子,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带领著一群迷迷糊糊的小狮子,走出了大礼堂。 霍格沃茨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光怪陆离。 他们穿过嘈杂的人群,走上那段通往楼上的大理石楼梯。 “注意了,楼梯会自己动。”珀西头也不回地提醒道,语气里带著一丝炫耀,“你们最好跟紧点,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去校医院领人,理由是『我的新生在楼梯上迷路了』。” 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楼梯就猛地一震,缓缓地转向了一个新的方向,与另一段楼梯连接在了一起。 “哇!”新生们发出一阵惊呼。 “梅林的鬍子啊,这比我听说的还要酷!”罗恩兴奋地说。 林渊则饶有兴致地分析著脚下的石阶。 “不是机械结构,是某种……被赋予了『活化』特性的炼金术。整个楼梯系统,似乎被一个统一的、但又带点隨机性的调度法阵控制著。它的移动逻辑是什么?是固定的时间表,还是对特定口令或人群產生反应?”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疯狂地记录和分析著周围的一切。 墙壁上掛满了各式各样的肖像画,画里的人物——无论是胖乎乎的修士、还是神情严肃的女巫——都在他们经过时窃窃私语,甚至对著他们指指点点。 “看,今年的新生。”一幅画里的骑士对他旁边的贵妇人说。 “那个黑头髮的,是波特家的孩子吗?长得真像他父亲。”贵妇人摇著扇子回答。 “还有那个东方来的,格兰芬多今年真是越来越不拘一格了。” “这太神奇了!”哈利看得眼繚乱,“他们真的会动,还会说话!” “当然会,”珀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不然掛在这里干嘛?当装饰品吗?注意,別盯著他们看太久,有些画的脾气可不太好。”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嗖嗖”的声响,紧接著,一根根拐杖像雨点一样掉了下来。 珀西眼疾手快地一挥魔杖:“盔甲护身(protego)!” 一道透明的屏障瞬间出现,挡住了落下的拐杖。 “皮皮鬼!”珀西气急败坏地朝天板吼道,“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去找血人巴罗了!” 一个穿著滑稽的小个子男人,戴著顶插著羽毛的帽子,凭空出现在半空中。 他有著一张令人討厌的脸,正衝著他们做鬼脸。 “哦哦哦,是討厌的级长珀西!”皮皮鬼用尖细的声音唱道,“带著一群傻乎乎的小菜鸟!要去睡觉觉了吗?” 他做了个夸张的呕吐动作,然后“嗖”地一下穿过墙壁消失了,只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充满了嘲讽的笑声。 “一个精力过剩的低等灵体。”林渊给出了定义,“没有实体,但能对物理世界產生微弱影响。能量结构非常混乱,似乎是纯粹的『恶作剧』执念的集合体。有点意思,可以作为研究灵体与现实交互的初级样本。” 珀西的脸气得通红,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强作镇定地说:“一个低级的捣蛋鬼,大家不用理他。我们快到了。” 他领著眾人穿过一条掛著巨大掛毯的走廊,最终停在了一幅画前。 画上是一位非常胖的女士,她穿著一身粉色的丝绸长裙,神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口令?”胖夫人问道,她的目光在新生们身上扫来扫去。 “龙息(dragon's breath)。”珀西清晰地说道。 “说得对。”胖夫人点了点头,她身后的画像突然像一扇门一样,向一侧打开,露出了墙壁上的一个圆形洞口。 “好了,进去吧。”珀西侧身让开。 眾人一个个地爬进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舒適的圆形房间里。 房间里的一切都被温暖的红色和金色所包裹。 墙上掛著格兰芬多歷代优秀学生的画像,壁炉里燃烧著熊熊的火焰,將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房间里摆放著许多鬆软的扶手椅和桌子,看上去温馨而又充满了生活气息。 “哇……这里真棒!”罗恩由衷地感嘆道。 哈利也环顾四周,眼中充满了新奇和归属感。 这里和他从小长大的那个阴冷的碗柜,简直是两个世界。 林渊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同。 他的神魂之力,像水银泻地般,瞬间覆盖了整个公共休息室。 “原来如此……”他立刻洞悉了其中的奥秘。 这个所谓的公共休息室,不仅仅是一个房间。 它本身,就是一个持续生效的“安抚结界”。 壁炉里燃烧的火焰,並非普通的木柴,而是一种掺杂了火蜥蜴血液粉末的魔法燃料。 它散发出的热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温暖,更带有一种能够安抚情绪、舒缓精神的魔力波动。 墙壁上那些鬆软的扶手椅,它们的填充物里混纺了月痴兽(mooncalf)的绒毛,这种神奇生物的绒毛天生就带有一种让人感到安心和愉悦的特性。 而那些会说话的画像…… 林渊的目光扫过那些衝著他们微笑点头的歷代格兰芬多们。 “这不是简单的附灵术,而是一种类似集体意识投影一样的东西。” 他发现,这些画像並非独立的个体。 它们通过一个看不见的魔法网络,与整个格兰芬多塔楼,甚至与霍格沃茨城堡本身连接在了一起。 它们共享著一部分记忆和“运算力”。 画像里的人物的性格,是基於他们生前的特质,但他们的“智能”,却是由这个庞大的网络所支撑的。 “所以,胖夫人不仅仅是一个『门卫』,她更像是一个『防火墙』和『身份验证系统』。口令就是访问权限的密码。而整个公共休息室,就是一个巨大的『充电桩』和『心理治疗室』,持续不断地为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提供精神上的支持,潜移默化地增强他们的勇气和归属感。高明,实在是高明。用环境魔法来塑造学生的性格,润物细无声。” 林渊对霍格沃茨的设计者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12章 成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强的学霸! “欢迎来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珀西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大家的惊嘆,开始了他作为级长的第一次正式训话。 “男生宿舍在左边,女生宿舍在右边。你们会发现,你们所有的行李都已经送上去了。宿舍的楼梯被施了魔法,女生可以去男生宿舍,但男生要是试图闯入女生宿舍……”他露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楼梯会变成一条光滑的滑梯,把你们直接送下来。別问我为什么,这是校规。” 赫敏在一旁赞同地点了点头。 “公共休息室的布告栏上,会张贴各种通知,你们最好每天都看一眼。宵禁时间是晚上十点,在那之后,你们必须待在塔楼里。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新生们稀稀拉拉地回答。 “很好。”珀西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都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记住,你们代表的是格兰芬多的荣耀。” 说完,他便昂著头,走向了高年级的宿舍。 “总算结束了,”罗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快困死了。走吧,哈利,莱恩,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床!” 他们三人隨著人流,走上了通往男生宿舍的旋转楼梯。 宿舍也是一个圆形的房间,五张带有深红色法兰绒帷幔的四柱大床,呈环形摆放著。 每张床的床脚,都放著他们各自的行李箱。 房间中央有一个烧得很旺的铁炉,让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窗外,是霍格沃茨的夜景和璀璨的星空。 罗恩兴奋地扑到一张床上,在上面滚来滚去:“天哪!我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比家里那张吱吱作响的破床好一万倍!” 哈利也小心翼翼地坐到自己的床上,抚摸著柔软的被褥,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家”的感觉,温暖了他的心。 同宿舍的另外两个男孩,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床位,兴奋地討论著今天的见闻。 “那个分院帽真的会读心术!它差点把我分到赫奇帕奇去!”西莫说。 “还有那些幽灵!我差点以为自己眼了!”迪安补充道。 在一片兴奋和疲惫交织的氛围中,少年们很快换上了睡衣,拉上了床的帷幔,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哈利、罗恩、西莫和迪安,这些在兴奋中度过了一天的孩子们,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沉沉地睡去了。 均匀的呼吸声,在温暖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但林渊没有睡。 他拉上了床的帷幔,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视线,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独立的空间。 然后,他没有躺下,而是盘膝而坐,摆出了一个標准的修仙者打坐姿势。 他的双眼轻轻闭上,呼吸变得悠长而又平缓,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空灵状態。 下一刻,他那庞大而又精纯的神魂之力,不再有任何收敛。 就像是在黑暗的宇宙中突然点亮了一颗超新星。 无形的、超越了物理维度的神识,以他为中心,如水银泻地,又如无声的潮汐,瞬间扩散开来! 它穿透了格兰芬多塔楼厚重的石墙,掠过那些鬆软的扶手椅和温暖的壁炉。 它向下蔓延,穿过层层的地板,掠过喧闹的公共休息室,掠过那些正在移动的楼梯,掠过空无一人的大礼堂,一直深入到城堡最深处的地基。 它向上升腾,穿过天板,掠过一间间教室、一间间办公室,穿过高耸的塔尖,与夜空中冰冷的星光融为一体。 整个霍格沃茨城堡,在这一刻,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在林渊的脑海中,被完整地、立体地呈现了出来。 这不再是眼睛看到的、由砖石和木材构成的建筑。 而是一张……由魔力构成的、无比复杂、无比壮丽的“灵气地图”! 在他的感知中,整座城堡就像一个活著的心臟。 无数条粗细不一的、如同经络般的魔力流,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里奔涌、循环,维持著这个庞大魔法造物的生命。 大部分区域的魔力分布是均匀的、平稳的,如同平缓的河流。 但有几个地方,魔力的光芒却异常璀璨,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散发著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 第一个被他清晰感知的,是主宾席正后方,那间属於校长的办公室。 那里的能量场,复杂得令人头皮发麻。 它像一个由无数个齿轮精密咬合在一起的星盘。 有古老魔法物品散发出的、沉静如渊的能量;有凤凰福克斯身上散发出的、炽热而又充满生命力的能量;有分院帽那洞察灵魂的、属於四位创始人的混合能量;还有许许多多林渊暂时无法解析的、被层层魔法封印保护起来的神秘能量。 而在这所有能量的中心,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那如深海般浩瀚、如星空般璀璨的个人魔力场。 它像一个恆星,用自身强大的引力,將周围所有的能量,都完美地统合在了一起。 “一个……移动的超级能量核心,外加一个顶级防御要塞。”林渊在心中给出了评价,“想要硬闯进去,无异於痴人说梦。” 接著,他的神识继续下潜,穿过坚实的岩层,来到了城堡的地下深处。 在那里,他感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能量源。 那是一股……冰冷的、充满了古老恶意和沉睡气息的能量。 它像一条盘踞在地底深处的巨蛇,陷入了长久的休眠,但它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魔力產生一丝若有若无的凝滯。 那股力量充满了“死亡”和“石化”的韵味。 “蛇怪的密室……原来在这里。”林渊瞬间瞭然,“能量波动虽然强大,但处於休眠状態,而且结构相对单一,威胁不大。等哈利来开启这个副本的时候,可以近距离研究一下。” 然后,他的神识开始在城堡的七楼区域来回扫荡。 他感知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 那是一片“空白”区域。 在他的灵气地图上,那个地方的能量波动,呈现出一种近乎於“无”的状態。 但这种“无”,並非真正的空无一物,而是一种量子態的混沌。 它既存在,又不存在。 它既是空的,又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它像一个等待被写入程序的硬碟,又像一个能够根据用户需求,瞬间生成任何app的云端伺服器。 “有求必应屋(room of requirement)……”林渊的神魂在那片区域的边缘徘徊,心中充满了震撼,“这……这简直是因果律级別的魔法造物!它不是简单的变形术或空间魔法,它直接触及到了『心想事成』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是谁创造了它?它的能量来源是什么?它的运行机制是什么?” 相比之下,什么索命咒,什么守护神咒,都像是小孩子玩的积木。 有求必应屋,才是真正触及到了这个世界“神之领域”的奇蹟! 解析它! 只要能解析出它万分之一的奥秘,自己的修仙之路,將不再是梦! 林渊强行压下內心的激动,继续绘製著他的地图。 他感知到了图书馆里,那如同星海般密集、由无数书籍上的魔法知识匯聚而成的“信息场”。 他感知到了禁林里,那狂野、混乱、充满了原始生命力和弱肉强食法则的庞大生命能量集合体。 他感知到了黑湖深处,那阴冷、幽暗,隱藏著无数未知水生神奇动物的、深不见底的魔力…… 一整夜,林渊的神魂都在霍格沃茨这张无与伦比的“灵气地图”上遨游。 他就像一个第一次连上网际网路的孩子,贪婪地、不知疲倦地探索著这个全新的、充满了宝藏的世界。 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他尝试著,像在地球时那样,去“沟通”和“吸收”瀰漫在整个霍格沃茨的、浓郁到近乎液化的“灵气”。 在地球,灵气稀薄如烟,他只能感知,无法调用。 而在这里,灵气浓郁如海,他仿佛就浸泡在其中。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神魂,向周围的灵气发出一个“吸收”的指令。 然而还是一样。 那些灵气,或者说这个世界的“魔力”,对他那修仙者传承了千万年的、標准的“纳灵入体”法门,毫无反应。 它们就像一群有自己想法的、高傲的精灵。它们愿意在他身边环绕、跳跃,甚至愿意在他施展那些从书本上看来的、笨拙的咒语时,给予一点点“帮助”。 但它们,绝不愿意进入他的身体,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林渊不死心,又尝试了几次。 结果都是一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这个世界的能量之间,存在著一层看不见的、无法逾越的“壁垒”。 就好像,他是一个使用安卓系统的手机,却试图登录苹果的app store。 系统不兼容,协议不匹配。 林渊无声地嘆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窗外,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终於明白了。 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个“黑户”。 世界的规则,不承认他的“身份”。 他空有强大的神魂,空有顶级的修仙理论,却像一个拿著屠龙之技的勇士,来到了一片没有龙的大陆。 想要长生,想要修仙,想要解析这个世界的终极奥秘,他不能再抱著自己那一套老旧的“安卓系统”不放了。 他必须,从零开始。 他必须先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考取这个世界的“身份证”,下载这个世界的“app”,成为一个合格的“苹果用户”。 然后,再利用自己那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大的“黑客技术”,去破解、去修改、去重写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 最终,让这个世界,为他所用。 “路漫漫其修远兮……”林渊低声喃喃自语,但眼中没有丝毫气馁,反而燃烧起了前所未有的、名为“挑战”的火焰。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脚那本崭新的《標准咒语,一级》上。 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 成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强的学霸! 第13章 霍格沃茨的第一堂课 霍格沃茨的清晨,是被一种混合了兴奋与混乱的奇特能量所唤醒的。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圆形宿舍的窗户,將漂浮在空气中的金色尘埃照得一清二楚时,整个格兰芬多塔楼就像一个被轻轻捅了一下的大號蜂窝,瞬间“嗡”地一下,充满了活力的嘈杂声。 “梅林的破洞袜子啊!谁把我的课本藏起来了?”那是西莫·斐尼甘的声音,他正手忙脚乱地在床底下翻找。 “哈利!快醒醒!再不起来我们就赶不上早餐了,我听说早餐有会唱歌的香肠!”罗恩·韦斯莱已经穿戴整齐,正用力地摇晃著哈利的床柱,脸上写满了对食物的期待。 哈利迷迷糊糊地从帷幔里探出头,那头永远不服帖的黑髮比昨天更乱了,他戴上眼镜,茫然地看著眼前这幅热闹的景象,一时间还没从“我真的在霍格沃茨”的梦幻感中彻底清醒过来。 在这片鸡飞狗跳的背景音中,林渊的床铺却是一片寧静。 他早已醒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怎么“睡”。 经过一夜高强度的神魂“巡游”和对这个世界“大道不容”的清醒认知后,他的精神不仅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因为明確了前进的方向而显得异常清明和亢奋。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崭新的、带著墨水和羊皮纸味道的校服,將那根冬青木魔杖插在袖口的內袋里——一个他昨晚自己用法力加固以方便隨时取用的暗袋。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莱恩。”哈利一边费力地繫著领带,一边好奇地看著他。 “为何要紧张?”林渊反问,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討论天气。 “说得倒轻巧,”罗恩在一旁咕噥道,“我敢打赌,我们第一天就会在楼梯上迷路。珀西昨天说得那么嚇人,好像这城堡是个活物,会吃人一样。” 事实证明,罗恩的预感相当准確。 当他们一行人吃完丰盛的早餐——期间,数百只猫头鹰如同轰炸机编队般飞入大礼堂,精准地將信件和包裹投递到学生手中,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他们拿到了各自的课程表。 “哦,太棒了,”赫敏拿著她的课程表,像拿到了一份藏宝图,眼中闪烁著学霸的光芒,“我们上午第一节是魔咒课,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然后是变形术,和斯莱特林一起。下午是草药课……哦,魔咒课的教室在二楼东侧的第七號教室,我知道怎么走,跟我来!” 她像个经验丰富的导游,自信满满地在前面带路。 然而,霍格沃茨的楼梯,显然不吃学霸这一套。 它们有自己的想法。 就在他们走到一个分岔口,赫敏信誓旦旦地指著左边说“是这边”时,他们脚下的楼梯猛地一震,伴隨著一阵“咔啦咔啦”的石块摩擦声,硬生生地平移了九十度,对接上了一条通往完全陌生方向的走廊。 “呃……”赫敏的脸颊微微泛红,“好吧,《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確实提到了楼梯的不可预测性,但没说它这么……有个性。” “我们完蛋了,”罗恩一脸绝望,“我们第一节课就要迟到了,弗立维教授会把我们变成鼻涕虫的!” “別担心,罗恩,教授们肯定习惯了。”哈利安慰道,但他自己也紧张地四处张望。 就在眾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时,林渊停下了脚步。 他闭上眼睛,神魂的触角如无形的涟漪般散开。 昨晚烙印在识海中的地图此刻派上了用场。 他能清晰地“看”到,整个城堡的魔力流转,就像一张复杂无比的周天星斗大阵图。 而他们现在的位置,不过是阵法流转中的一个小小节点。 “隨我来。”林渊睁开眼,指向身后一条掛著一幅描绘著巨怪跳芭蕾舞的掛毯的通道,“穿过此地,再下两层迴旋石阶,就到了正確的位置了。” “你怎么知道?”赫敏怀疑地看著他。 “直觉。”林渊言简意賅。 罗恩和哈利对视一眼,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態,跟了上去。赫敏犹豫了一下,也快步跟上。 神奇的是,林渊的直觉准確得不可思议。他们掀开那幅品味独特的掛毯,后面果然藏著一条向下的螺旋楼梯。 在楼梯的尽头,他们成功地绕过了那段任性的主楼梯,回到了熟悉的走廊。 “梅林的鬍子啊,莱恩,你简直是个人形导航!”罗恩惊嘆道。 “也许……你有一种天生的、对古老魔法建筑的感知力?”赫敏开始试图用理论来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看林渊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稀有的神奇动物。 “或许吧。”林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总不能说,在你们眼里这是一座城堡,在我识海里,这是一座已经被我推演完毕的护山大阵吧? 在开课铃敲响前的最后一分钟,他们总算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魔咒课的教室。 教室的布置和他们想像中的完全不同。这里没有一排排整齐的课桌,而是堆放著许多高低不一的软垫和蒲团,学生们可以隨意找地方坐下。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得整个房间明亮而又温暖。 而他们的教授,正站在教室前方的一大堆书本上,这样才能让所有学生都看到他。 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是一个身材极其矮小的巫师,有著一头雪白的头髮。 他站在那里,甚至还没有罗恩坐下来高。 但没有人敢小瞧他。他那双闪烁著智慧光芒的眼睛,和他身上散发出的、凝练而又活泼的魔力场,都证明了他是一位强大的巫师。 “哦,身具妖精血脉。”林渊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心里做出了判断。这股法力质感,与麦格教授的“锋锐如剑”和邓布利多的“浩瀚如海”都不同。 它更像是一股在精密的法器中流淌,同时又充满了创造力的灵流。其中夹杂著一丝不属於人类巫师的、与大地和金石有著天然亲和力的古老气息。 “妖精之法……以其在炼器和附灵领域的精湛技艺而闻名。看来这魔咒课,並非只是挥动木杖、口诵真言那么简单。” 林渊对接下来的课程,充满了期待。 “早上好,同学们!”弗立维教授用他那有点尖细但充满活力的声音喊道,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 当他念到“哈利·波特”时,他激动得尖叫一声,整个人从书堆上滑了下来,消失在了讲台后面。 学生们发出一阵鬨笑。 弗立维教授手忙脚乱地重新爬上书堆,脸上带著一丝尷尬的红晕。 点完名后,他正式开始了第一堂课。 “欢迎来到魔咒课!”他愉快地挥舞著魔杖,一根羽毛从他袖子里飞出,在他头顶盘旋,“魔咒,是魔法世界中最基础,也是最富有魅力的分支!它不像变形术那样,从根本上改变物体的本质,也不像黑魔法那样,旨在造成伤害。” “魔咒的艺术,在於『赋予』!我们赋予物体新的特性,让它飞翔,让它发光,让它跳舞,甚至让它唱歌!我们用魔力,为这个平平无奇的世界,增添一抹亮色和便利。这是巫师与生俱来的天赋,也是我们智慧的体现!” 他的开场白生动而又富有感染力,连最不爱学习的罗恩都听得津津有味。 “那么今天,我们就要来学习一个最基础,也是最有用的咒语之一——漂浮咒(levitation charm)!” 弗立维教授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新生兴奋的脸庞。 “好了,现在,请大家拿出你们的魔杖。不要急著挥舞它!记住,魔杖是你们意志的延伸,而不是一根隨便乱晃的木棍。”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非常標准的学院派腔调说:“漂浮咒的施展,有三个关键要素。第一,是正確的咒语发音。请跟我念: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 学生们开始七嘴八舌地模仿起来。 “羽加迪什么……拉维奥啥?” “温格……迪安……萨瓦迪卡?” 教室里顿时充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口音。 “不不不,”弗立维教授耐心地纠正道,“注意,『加』要发的长一些,『奥』要发的清晰圆润。再来一次,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第二,是正確的魔杖手势。”他拿起自己的魔杖,做了一个优美的示范,“记住,是『挥』和『弹』(swish and flick)!像这样,轻轻地挥动,然后手腕灵巧地一弹。感受魔力从你们的身体,通过手臂,匯聚到杖尖,然后被『弹』出去的感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弗立维教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是你们的『意图』!你们必须在心里清晰地、强烈地『想』著,让你们面前的羽毛,飞起来!思想不集中,魔咒就无法生效。好了,现在,两人一组,桌上都有羽毛,开始练习吧!”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拿起了魔杖,对著面前那根轻飘飘的羽毛,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施法尝试。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西莫·斐尼甘大喊一声,用力地戳了一下羽毛。 “砰!” 羽毛没飞起来,反而像被点燃的炮竹一样,冒出一股黑烟,直接炸成了灰。 “哦,斐尼甘先生,”弗立维教授嘆了口气,“看来你的『意图』里,掺杂了太多『爆炸』的成分。格兰芬多扣一分。” 另一边,哈利和罗恩也陷入了苦战。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哈利挥舞著魔杖,羽毛只是在桌上滚了两圈。 “你这不对,”罗恩像个专家一样指点道,“你得把『挥』的动作做大一点!看我的!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像在砍柴一样,狠狠地劈砍著空气。 “罗恩,快停下!”赫敏尖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会戳到別人眼睛的!而且,你的发音也错了!是『勒维奥萨』(levi-o-sa),不是『勒维奥撒』(levio-sar)!重音在『奥』上面,要清晰!” “哦是吗?那你来啊,万事通小姐!”罗恩被说得面红耳赤,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赫敏不再理他,她挺直了背,用一种教科书般標准的姿势,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她的声音清晰、自信,手腕的动作优美而又精准。 只见她面前的那根羽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平稳地、优雅地,从桌面上漂浮了起来,升到了半空中。 “哦!太棒了!”弗立维教授激动地拍著手,“快看大家!格兰杰小姐成功了!完美的施咒!格兰芬多加五分!” 赫敏的脸上露出了骄傲而又满足的笑容,她得意地看了一眼还在跟羽毛较劲的罗恩。 罗恩被她那一眼刺激到了,他涨红了脸,拿起魔杖,对著羽毛,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羽加迪姆——勒维奥撒!!!” 他把所有的怨气和不服,都灌注进了这一声怒吼里。 然而,奇蹟没有发生。 那根可怜的羽毛,非但没有飞起来,反而“噗”的一声,从根部冒出了一小撮橘红色的火苗,然后迅速燃烧起来,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小撮黑色的灰烬。 “韦斯莱先生,”弗立维教授扶了扶额头,语气里充满了无奈,“你的情绪……似乎过於火爆了。漂浮咒,不是燃烧咒。” 罗恩的脸,已经变成了和他的头髮一个顏色。 他沮丧地把魔杖扔在桌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只有林渊,从始至终都保持著一种超然的平静。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著去挥舞魔杖,也没有去念那拗口的咒语。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那根白色羽毛,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格物致知的入定状態。 他的神魂,像一张无形的、洞察秋毫的法眼,將整个“施法”的过程,彻底地分解、洞悉。 “原来如此……”他的內心一片澄明。 所谓的“魔咒”,在他看来,就像是修真百艺中的一种“符詔之术”。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这句“真言”,便是与此方天地法则沟通的“钥匙”,是向天地宣告自己意图的“符头”。 而“轻挥与疾点”的“手印”,则是引导自身法力、锁定目標的“符脚”。 至於巫师自身的法力,则是绘製这张符詔所必须的“墨”。 而最重要的“心念”,则是这张符詔的“神髓”与“核心”。 赫敏成功了,因为她的真言、手印、心念三者合一,绘製出了一张完美的“漂浮符詔”,得到了天地法则的认可。 西莫和罗恩则是因为心念不纯、真言谬误,导致法力逆冲,引动了周围的异种能量,造成了“法术反噬”。 “所以,真言与魔杖,其实是一种『法器』。”林渊得出了结论,“它们是为了让那些神魂不够强大、无法直接与天地法则共鸣的凡俗巫师,也能方便地借用一丝天地伟力而设计出来的『辅助工具』。” “那么……若我绕开这些繁文縟节,直接以我之元神,与此方天地对话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识海中升起。 他的元神,虽然因为大道不合,无法鯨吞灵气、壮大己身,但其本质之强大、神魂之精纯,远非常人可比。 它或许……可以作为一种更高层次的凭证,直接与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进行“沟通”。 他决定一试。 他没有拿起魔杖,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坐著,將自己的一缕神魂之力高度凝聚,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地缠绕住了面前的那根羽毛。 然后,他没有用自己的力量去“抬”它。 他只是在自己的识海深处,以元神观想,向此方天地,发出了一道清晰无比的“敕令”。 这个过程,在现实世界中,连一息都不到。 在哈利和罗恩还在为那撮灰烬发愁,赫敏还在享受著成功的喜悦时…… 林渊面前的那根羽毛,动了。 它没有丝毫的颤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就那样,无视了此界一切的物理规则,以一种绝对平滑也绝对安静的姿態,悄无声息地从桌面上垂直升起。 一寸,一尺,三尺,四尺……它升起的速度不快不慢,带著一种暗合天地韵律的和谐感,最终,稳稳地悬停在了半空中。 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无法让它產生丝毫的晃动。 那是一种……超越了法术本身的、近乎於“规则显化”的景象。 这无声的奇蹟,比任何爆炸和成功的欢呼,都更加震撼人心。 最先注意到异样的,是弗立维教授。 他正想走过来看看这个在分院仪式上就让他印象深刻的来自东方的学生遇到了什么困难,结果就看到了这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他的嘴巴,慢慢地张成了一个“o”形。 作为霍格沃茨的魔咒课教授,曾经的决斗冠军,他一生中见过无数种漂浮咒。 有摇摇晃晃的,有忽上忽下的,有优雅的,有笨拙的……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 无杖施法! 无声施法! 在一个一年级新生的第一堂课上! 这已经不是“天才”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这是怪物! 就算是邓布利多年轻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份绝对完美的控制力! 那根羽毛不像是被魔法托举著,更像是万有引力这条规则,在它身上暂时失效了! “梅……梅林的鬍子啊……”弗立维教授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缺氧。 他的失態,很快引起了周围学生的注意。 哈利、罗恩、赫敏,以及附近的拉文克劳学生,都顺著他的目光,看向了林渊……以及他面前那根悬浮得宛如艺术品的羽毛。 “……”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莱恩……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哈利结结巴巴地问,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衝击。 “他……他没念咒语,也没用魔杖!”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孩小声地对同伴说。 赫敏的眼睛瞪得比金加隆还大,她那引以为傲,通过刻苦学习换来的成功,在眼前这一幕面前,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从她读过的所有书籍里,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杖施法……无声施法……这……这应该是n.e.w.ts(终极巫师等级考试)级別的技巧!甚至……更高级!怎么可能……” 天哪,这是何等的天赋,又是何等的沉稳和谦逊! 弗立维教授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发现绝世瑰宝的狂喜。 他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邓布利多,甚至……是魔法天赋上更纯粹的存在,正在自己的课堂上冉冉升起! “成功了!当然成功了!”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加尖锐,他从书堆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林渊面前,仰头看著他,眼中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光芒,“孩子!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不,没有之一!你对魔力的感知和控制力,简直是……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他激动地挥舞著手臂:“格兰芬多!加二十分!为这完美的、教科书般的漂浮咒!” 二十分! 整个教室一片譁然。 开学第一节课,就为一个咒语加二十分,这在霍格沃茨的歷史上,也是极为罕见的。 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罗恩的沮丧一扫而空,与有荣焉地拍著林渊的后背。 哈利也由衷地为朋友感到高兴。 只有赫敏还皱著眉头,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在林渊和那根羽毛之间来回扫视。 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根羽毛最开始的静止状態……实在是太不魔法了。 而林渊,则在眾人的欢呼声中,平静地收回了魔杖,让羽毛缓缓落下。 他的心中,一片火热。 推演成功了。 他的猜测被证实了。 长生大道虽然无法直接走通。 但一条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格物致知,以法证道”之路,已经在他的脚下,清晰地展开。 “第一步,已成。”他心想,“接下来,便是將这《標准咒语》从一至七卷,以及图书馆中能找到的所有的东西,全都看一遍。” 第14章 喵喵喵喵 从魔咒课教室走出来的时候,林渊立刻就被格兰芬多的同学们给包围了。 “莱恩!你简直就是个怪物!”西莫·斐尼甘满脸崇拜地看著他,就差当场索要签名了,“无声施法?无杖施法?我只在《现代魔法史》里那些传奇巫师的传记里看到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莱恩,”哈利也凑了过来,眼中闪烁著真诚的好奇与钦佩,“你说的那个『理解羽毛』,到底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深奥。” 罗恩则是一副备受打击、怀疑人生的表情。 他愁眉苦脸地戳著哈利的胳膊,小声抱怨:“哈利,我感觉我们三个里,我就是那个负责搞笑和衬托气氛的背景板。你们一个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一个是还没开学就掌握了大学魔法的神秘天才,而我呢?我只会把羽毛点著,顺便给自己洗个冷水澡。” “別这么说,罗恩,”哈利安慰他,“你的吼叫信也挺厉害的,至少音量够大。” 罗恩的脸更垮了。 赫敏·格兰杰没有加入这场喧闹。 她走在队伍的稍前方,背挺得笔直,但林渊能从她那微微加快的脚步和紧抿的嘴唇中,感受到一种不服输的竞爭意味。 学霸的尊严,在刚才那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她那教科书般的完美漂浮咒,在林渊那返璞归真的意念悬浮面前,黯然失色。 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在下一门课上,证明自己依旧是年级第一。 林渊对周围的骚动报以平静的微笑,没有过多解释。 他的大脑,此刻正高速运转,对比著刚刚结束的魔咒课和即將开始的变形术课。 “魔咒,是给目標打上一个功能性补丁。那么变形术……按照赫敏的说法,是从根本上改变物体的核心性质。也就是说,它不是打补丁,而是直接重写整个程序的原始码。这难度,可不是一个量级的。” 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期待。 相比於那些功能性的、里胡哨的魔咒,这种能够触及物质本源的变形术,才更接近他所追求的“大道”。 如果能解析变形术的规则,那离解析生命、解析灵魂、最终实现肉身不朽的目標,就又近了一大步。 他们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前。 与弗立维教授那堆满书籍的温馨小屋不同,这间教室显得格外空旷,甚至有些冷清。 房间里整齐地摆放著几排桌椅,讲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只虎斑猫,正安安静静地蹲坐在上面,用它那双绿莹莹的眼睛,审视著每一个走进教室的学生。 “哦,快看,有只猫。”罗恩小声说,“希望它別是费尔奇那只洛丽丝夫人,我可不想刚开学就被记过。” 学生们纷纷找好位置坐下,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 大家都在猜测,为什么教授还没来,讲台上却蹲著一只猫。 哈利和罗恩兴致勃勃地討论著魁地奇,赫敏则已经摊开了厚厚的《变形术入门指南》,飞快地预习著。 林渊没有看书。 他的目光,从一进门,就牢牢地锁定在了那只虎斑猫身上。 “不对劲。”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这只猫……太“完美”了。 它身上的生命气息平稳得像一条直线,毛髮的魔力纹路清晰得像印刷品。 最重要的是,在它那看似普通的猫科动物灵魂深处,隱藏著一个无比强大、无比精纯、无比复杂的人类巫师的灵魂核心。 那灵魂的强度,如同一块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坚韧,锐利,充满了秩序感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原来如此,阿尼马格斯(animagus)。”林渊瞬间瞭然,“將自身灵魂与魔法,完美地融入另一种生物形態之中,连生命形態的本质都发生了改变。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重写代码』了,这是用一套全新的作业系统,替换了原有的系统,但保留了核心用户数据。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就在他分析完毕的瞬间,上课的铃声响了。 教室里的喧囂声渐渐平息,但教授依然没有出现。 罗恩忍不住小声对哈利说:“我们是不是要迟到了?麦格教授会不会很凶?” 话音未落,讲台上的那只虎斑猫,突然从桌子上一跃而下。 在半空中,它的身体开始发生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猫的形態迅速拉长,皮毛退去,四肢变成了修长的手臂和双腿,一身黑色的巫师长袍凭空出现。 当她双脚落地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高个子女巫。 她黑髮盘成一个紧紧的髮髻,神情严肃,戴著一副方形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正是米勒娃·麦格教授。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罗恩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哇哦……”哈利喃喃道。 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內心。 “变形术,是你们在霍格沃茨將要学习的魔法中,最复杂也最危险的一门。”她的声音清晰而又严厉,不带一丝感情,“任何人,如果在我的课堂上心不在焉,或者调皮捣蛋,我会立刻请他出去,並且不会再允许他回来。你们已经被警告过了。” 她的目光在罗恩和哈利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然后转向了赫敏。 “或许,把你们中的一些人变成怀表,会让你们对时间更有概念。那样至少有一个能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该闭上嘴。”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变形术是一门需要极高专注度和精准控制的科学。它不像你们刚刚学过的那些挥挥魔杖就能看到效果的小把戏。”她的话语里,带著一丝对魔咒课的不屑,“在变形术中,没有『差不多』这个词。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她一挥魔杖,她面前的讲台,瞬间变成了一头嘶吼的雄狮,然后又在下一秒,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这一手行云流水的顶级变形术,再次让新生们倒吸一口凉气。 “在你们学会把家具变成动物之前,你们需要从最基础的学起。”麦格教授说,“今天,你们的目標很简单。” 她再次挥动魔杖,每个学生的桌上,都凭空出现了一根普普通通的火柴。 “你们要把这根火柴,变成一根针。”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这需要你们將一个有机的、易燃的木质物体,转变为一个无机的、坚硬的金属物体。这涉及到物质本质的彻底改变。咒语很简单,杖法也很简单,但真正的难点在於,你们的意志,必须足够坚定,足够清晰。” “你们必须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无比清晰的关於针的概念。它的硬度,它的锋利,它的金属光泽,它的每一个细节。然后,用你们的魔力,將这个概念,强行覆盖到火柴身上。” “现在,开始吧。” 一声令下,学生们立刻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一、二、三,vera verto!” 教室里再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念咒声。 但这节课,显然没有魔咒课那么有趣了。 大部分学生的火柴,都只是在桌上抖了抖,然后就没了动静。 哈利的火柴,一头变得稍微尖了一点,但整体还是木头的样子。 罗恩的火柴,变得有些弯曲,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像是快要被烤熟了。 “韦斯莱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请你明確一下,你到底是想把它变成针,还是一根煮熟的麵条?” 罗恩的脸瞬间红了。 就在这时,赫敏·格兰杰再次展现了她的天赋。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脑中全力构建著针的形象。 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用一种无比专注的眼神,挥动魔杖,清晰地念出咒语。 “vera verto!” 她桌上的火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木质的纹理渐渐褪去,一层银色的光泽浮现出来。火柴的两端开始收缩,一端变尖,另一端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模糊的针孔。 几秒钟后,一根虽然有些粗糙、针尖也不够锋利,但確確实实是金属质地的“针”,出现在了她的桌上。 “很好。”麦格教授走了过来,拿起那根针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讚许,“虽然形態还不够完美,但你成功地改变了它的本质。格兰杰小姐,为格兰芬多加上五分。” 赫敏的脸上,终於重新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林渊的方向,眼神中带著一丝挑衅。 然而,林渊並没有看她。 他甚至没有急著去念咒语。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的目光终於落在了连魔杖都没有碰一下的林渊身上。 他又在用那种“观察”的眼神,看著他面前的那根火柴。 麦格教授的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她最討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连尝试都懒得尝试的学生。 “林先生,”她迈开脚步,向他走去,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山雨欲来前的压迫感,“我希望我刚才说的话,你不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变形术,不是靠『看』就能学会的。如果你不打算动一动你那尊贵的魔杖,那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在她那冰冷的、充满了警告意味的尾音,还在空气中迴荡的时候。 林渊面前的那根火柴,变了。 不是“开始变化”,而是它“已经变了”。 这个变化,发生得太快,快到甚至没有人看清过程。 就在麦格教授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那根静静地躺在桌面上的火柴,仿佛被按下了某个快进键。 它没有像赫敏的火柴那样,经歷一个缓慢的、挣扎的、不完全的变形过程。 而是乾脆的湮灭与重生。 那段小小的木头,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物理形態,直接分解成了无数个肉眼不可见的、闪烁著微光的、最基本的基础粒子。 然后,这些粒子,在林渊那强大而又精准得如同手术刀般的意志操控下,以一种全新的、完美的、不容置疑的秩序,瞬间重组。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 当光芒散去,桌面上那根火柴,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针。 一根完美到令人窒息的,针。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银灰色,针身笔直,线条流畅,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瑕疵。 它的针尖锐利得仿佛能刺破空间,闪烁著一丝丝令人心悸的寒光。 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它那小小的针尾上,竟然还雕刻著一圈无比精美,用肉眼几乎难以分辨,如同蔷薇藤般缠绕的微缩立体雕。 那已经不是一根“由火柴变成的针”了。 那更像是一件由大师倾尽心血打造,巧夺天工的—— 艺术品。 “……” 麦格教授那准备脱口而出的训斥,就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她的喉咙里。 她那张永远如同石雕般严肃的脸,在这一刻,彻底地凝固了。 她脸上的表情,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內,经歷了从不悦到震惊,再到茫然,最后,定格在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震撼。 她,米勒娃·麦格,阿不思·邓布利多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变形术领域公认的权威,霍格沃茨几十年来最严厉的教授,就在这一刻,在全班学生的注视下,失態了。 她呆呆地甚至可以说是踉蹌地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林渊的课桌前。 她的手,有些颤抖地伸向了那根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堪称艺术品的银针。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根针的时候,一股冰冷的质感,瞬间从指尖传来。 这不是幻象,这不是被魔法临时改变了形態的木头。 这,就是一根真正的针。 她拿起了那根针,举到眼前,那双透过方形眼镜片射出的向来锐利无比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著它。 她看到了那闪烁著寒光的针尖,看到了那完美无瑕的针身,最后,她的目光,聚焦在了那圈……让她毕生所学都感到颤抖的小小雕之上。 第15章 震惊麦教一百年 那不是简单的、用魔法刻上去的图案。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精美的、如同髮丝般纤细的蔷薇藤,是和整根针,一体成型的! 这意味著,在刚才那不到一秒钟的、匪夷所思的变形过程中,这个男孩,不仅仅是完成了“从木头到金属”的物质转化,他甚至……在原子层面上,对物质进行了重新编码和构建,在重组的过程中,直接“列印”出了这些复杂到令人髮指的、额外的立体结构! 这……这是什么?! 这不是“变形术”! “变形术”,是將a变成b,是改变物质的“外部形態”和“表面属性”。 而眼前这个男孩所做的,是將a,彻底分解成最原始的“无”,然后,再用“无”,隨心所欲地创造出他想要的、完美的“c”! 这已经不是“天赋”的范畴了。 天赋,是赫敏那样的,她能比別人更快地、更准確地去“模仿”和“复製”老师教的魔法。 而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所展现出来的,是一种更加恐怖、更加根本的、凌驾於所有魔法技巧之上的……能力。 那是一种对“物质形態”的、最本质的、直达核心的……理解和掌控。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木头”是什么,“金属”是什么,“形態”是什么,“法则”是什么。 所以,他不需要咒语,不需要魔杖,不需要那些繁琐的、用来辅助凡人的“仪式”。 他只需要一个……念头。 一个“我需要一根针,一根完美的针”的念头。 然后,世界,就会按照他的意志,为他呈现出结果。 “这……不可能……”麦格教授的嘴唇,在无声地翕动著,她那双聪慧的、见多识广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近乎於迷信的、面对“神跡”时的、巨大的茫然和敬畏。 几十年的教学经验,几十年对变形术这门严谨科学的钻研,她所建立起来的那套坚不可摧的,关於魔法的知识体系和世界观,在这一刻,被这根小小的带著蔷薇雕的银针,给彻底地衝击得摇摇欲坠。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充满了震撼的眼睛,看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始作俑者。 那个男孩,正用一种同样平静甚至带著一丝“这有什么大不了吗”的无辜眼神,回望著她。 “教授?”他开口了,语气里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这根针……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雕太丑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它换成別的图案,比如……狮子?” “噗——” 不知道是谁,在极度的安静中,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想笑又不敢笑的奇怪喷气声。 麦格教授的脸,瞬间涨红了。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想说什么?她能说什么? 批评他? 他做出的东西,比她这个教授示范的,还要完美一万倍! 表扬他? 用什么词汇去表扬?说“林同学,你真是个天才”? 不,那简直是在侮辱他刚才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神跡般的能力! 她彻底词穷了。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內心那翻江倒海般的震撼,用一种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乾涩沙哑的声音,对著林渊,艰难地说道: “……没……没有问题。林先生。它……很完美。” 她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继续补充道: “格兰芬多……加……五十分。” 轰——!!! 如果说,弗立维教授给出的二十分,是让全班震惊;那么,从全校最严苛、最吝嗇於给分的麦格教授嘴里,说出的这个“五十分”,其效果,不亚於一颗炸弹在整个教室里轰然引爆。 所有人都疯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然后又在麦格教授一个凌厉的眼神下,硬生生把声音憋了回去,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而作为被加了五十分的当事人,林渊,只是礼貌性的对麦格教授微微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教授。” 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他得到的不是足以载入霍格沃茨校史的史无前例的巨额加分,而仅仅是一句“今天天气不错”的普通问候。 这堂变形术课,最终在一种比魔咒课还要诡异百倍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麦格教授,甚至没有再去看任何一个其他学生那歪瓜裂枣般的“作品”。 她只是挥了挥手,提前宣布了下课。 然后,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充满了探究、震撼、以及一丝丝忌惮的眼神,看著林渊,说出了和弗立维教授一样的话: “林先生,请你,留一下。” 下课的铃声,仿佛是一道赦免令。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一年级新生们,用一种混合著敬畏、好奇和一丝丝恐惧的眼神,偷偷瞥了一眼那个依旧坐在原位,面色平静的林渊,然后离开了这个气压低得可怕的教室。 罗恩在门口探头探脑,对著哈利和赫敏小声地做著口型:“他死定了!麦格教授要亲手把他变成一只鼻涕虫!” 哈利则忧心忡忡地看著林渊的背影,而赫敏,她那颗骄傲而且充满了求知慾的小脑袋瓜里,此刻已经被一团名为“为什么”和“怎么可能”的毛线球给彻底塞满了。 她比任何人都想留下来,旁听这场註定会载入史册的审问。 但麦格教授那足以冻结空气的凌厉眼神扫了过来,赫敏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拉著还在演戏的罗恩和满脸担忧的哈利,迅速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沉重的橡木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地自动合拢。 空旷的变形术教室里,只剩下了麦格教授和林渊。 以及那根静静地躺在讲台上,仿佛在嘲笑著整个魔法世界的带著蔷薇雕的银针。 一场关於魔法本质,跨越了认知维度鸿沟所以註定不会有结果的审问,即將开始。 “咔噠。” 一声轻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宽敞明亮的变形术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站在讲台前的、表情严肃到极点的米勒娃·麦格。 以及坐在课桌后,姿態隨意而又放鬆的林渊。 第16章 林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带,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在光带中清晰可见,如同无数个无声的见证者。 麦格教授没有立刻开口。 她只是迈著她那精准得如同节拍器般的步伐,走到了林渊的课桌前。 她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桌面上那根完美的银针。 那根针,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著她几十年所建立起来的,关於变形术的所有认知和理论。 她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根针。 “林先生,”她终於开口了,声音带著一种属於权威学者的压迫感,“我需要一个解释。” 林渊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迎向了麦格教授充满了探究和审视的目光。 他的脸上,甚至还带著一丝恰到好处,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疑惑。 “解释?教授,您是指……这根针吗?” “不要跟我装糊涂,年轻人。”麦格教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没有咒语,没有魔杖,在一瞬间,完成了从木到银的、完美的物质跨系转换。而且……” 她的目光,落在了针尾那圈精美绝伦的、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蔷薇雕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而且,你还凭空地创造出了这些原本根本不存在的、额外的、复杂的形態结构。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从a变成b,那是变形术。 而林渊所做的,是从a,变成了完美的、甚至还带了额外配件的c。 这,已经触及到了变形术领域,最禁忌、也最深奥的法则边缘。 面对这个问题,林渊的反应依旧是那副平静得让人牙痒痒的淡定。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和在魔咒课上,如出一辙的平铺直敘的口吻,缓缓说道: “教授,我只是……在看它的时候,把它想成了它应该有的样子。” “……” 麦格教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这是什么见鬼的解释?! “想?”她加重了语气,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压抑著的怒火,“霍格沃茨成千上万的学生,都在想!如果光靠想,就能完成完美的变形,那他们还需要在这里辛苦地学习七年吗?!” “我想,或许我们的想,不太一样。”林渊不卑不亢地继续著,“在我的认知里,这根火柴,和这根针,它们存在的本质,並没有区別。” “没有区別?”麦格教授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学生的歪理邪说给气笑了。 “是的,没有区別。”林渊的眼神清澈而又篤定,仿佛在阐述一个最朴素的真理,“无论是木头,还是金属,往最根本的层面去追溯,它们,都只是由最基础的能量,通过不同的规则,所聚合排列而构成的不同形態而已。” “所以,我所做的,並非是改变。我只是瓦解了它原本属於木头的旧秩序,然后赋予了它一套属於银针的新秩序罢了。” 他顿了顿,抬起眼,看向了因为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而彻底陷入呆滯的麦格教授,然后,用一种近乎於无辜的语气,补充了那句足以让任何一个变形术大师,都当场吐血的致命一击。 “至於那个雕,教授,我只是觉得,一根光禿禿的针,看起来有点单调。所以,就顺手加了一点小小的装饰。” “……” “顺……手?” “加……了……一……点……小小的……装饰?” 麦格教授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那颗充满了逻辑和规则的骄傲的大脑,在这一刻,被林渊这番轻描淡写,却又充满了顛覆性的言论,给彻底地干烧了。 瓦解秩序? 构建秩序? 顺手加个雕?! 这……这已经不是在討论魔法了。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十一岁男孩,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无力感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他。 因为,从某种最哲学的层面来说,他说的好像,全都是对的! 但是! 这套理论,根本无法被学习,无法被复製,无法被写进教科书! 这就好比,你问一个天生的音乐神童,他是如何谱写出传世乐章的,他回答你说:“我只是把我脑子里听到的声音,写下来了而已。” 你,能怎么办? 你,什么都办不了。 这场“审问”,从一开始,就註定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鸡同鸭讲。 麦格教授沉默了。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阳光的位置,都发生了明显的偏移。 最终,她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带著一种她自己都无法言喻的疲惫和挫败感。 她认输了。 “好吧,林先生。”她重新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只剩下一种无奈的腔调,“我明白了。” 不,她不明白。 她一点都不明白。 但是,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她只能为眼前这个男孩身上,所发生的这一切,寻找到一个她自己的逻辑体系,能够勉强接受的解释。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直觉性施法天赋吧。”她喃喃自语著,像是在说服自己,“一种天生就能与魔法本源,產生共鸣的、无法被解释的……天赋。” 她將那根完美的、堪称艺术品的银针,放回到了林渊的面前。 这个动作,本身就象徵著一种承认和妥协。 “这根针,属於你。”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著林渊,最后还是忍不住,用上了她那標誌性的告诫口吻,“林先生,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过於强大的天赋,如果没有一颗谦逊和敬畏的心来驾驭,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一种诅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教授。”林渊礼貌地收起了那根针,微微頷首,“谢谢您的教诲。” 那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让麦格教授准备好的一大堆关於“韜光养晦”、“藏木於林”的大道理,又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挥了挥手,脸上写满了疲惫。 林渊站起身,对著她再次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安静地离开了这间让他一战成名的教室。 当教室的门再次关上,麦格教授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空旷的教室中央,看著那张空无一物的课桌,久久没有动弹。 她的脑海里,依旧迴荡著那句轻描淡写的话。 “顺手,加了一点小小的装饰。” 最终,她苦笑著摇了摇头,那张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的无奈笑容。 第17章 好的,教授 如果说,之前的课程让格兰芬多的小菜鸟们对魔法世界充满了新奇和兴奋,感觉未来一片光明。 那么,周三早上的第一节课,就像一盆从地窖里打了三天三夜的冰水,毫不留情地浇在了他们头上,让他们提前体验到了来自魔法社会的残酷毒打。 魔药课。 它的上课地点,光是听起来就自带一层阴间滤镜——地下教室。 通往地下教室的路又黑又长,他们顺著石梯盘旋向下,感觉自己像是要去什么古墓探险。 走廊两边的墙壁冰冷潮湿,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混合了霉味、灰尘和福马林的刺鼻味道,让人直掉san值。 当他们终於找到教室,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时,一股更猛的寒气扑面而来,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身上被掛了个“虚弱”的debuff。 这地方与其说是教室,不如说是某个变態科学怪人的標本储藏室。 房间很大,但採光烂得一塌糊涂。 几根飘在空中的绿光蜡烛,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跟鬼一样。 墙边是一排排大玻璃罐,里面用各种顏色的黏糊糊液体泡著千奇百怪的玩意儿。 漂浮的大眼章鱼、蜷成一团的毛蜘蛛,还有些哈利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长著翅膀和爪子的狰狞怪物。 整个房间的气氛,突出一个压抑、阴森和不祥。 格兰芬多的学生和斯莱特林的学生涇渭分明地各找一边坐下。 马尔福那帮人脸上都带著“这是我们主场”的得意冷笑。 而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则像误入狼窝的小绵羊,一个个坐立不安,连大气都不敢喘。 黑板上用龙飞凤舞的字跡写著今天的课程內容——“疥疮治疗药水”。 “教授在哪儿?”哈利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问罗恩。 “嘘——”罗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脸色比墙壁还白。 就在这时,教室最深处那片浓稠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了。 他不是走出来的,更像是从黑暗本身里凝聚成型的一样。 他穿著一身纯黑长袍,走路时袍角贴地滑行,无声无息,活像一只在地上捕猎的巨大蝙蝠。 一头油腻的及肩黑髮,垂在蜡黄色的脸颊两侧,配上那个標誌性的鹰鉤鼻,整个人都散发著一种“莫挨老子”的刻薄气场。 而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漆黑的、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睛。当他看你的时候,你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能把你心思看穿的、冰冷的虚无。 他,就是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內普。 “这里,没有愚蠢的魔杖挥舞,也没有傻乎乎的咒语念诵。”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条冰冷的蛇,精准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那是一种刻意压低的、带著嘶嘶声的耳语,听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因此,我並不指望你们能理解,这门精妙严谨的、关於液体和气体炼製的科学与艺术。”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缓缓移动,每个被他扫到的新生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在这里,你们將学会如何控制心神,安抚情绪。你们將知道,如何瓶装名望,熬製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充满诱惑力的话在空气中迴荡。 林渊的耳朵微微一动。 瓶装名望,熬製荣耀……这些他不在乎。 但“阻止死亡”,这四个字,精准地戳中了他的g点。 长生,是他穿越至今唯一的追求。 在这个灵气稀薄、大道不通的世界,任何与“生命”、“死亡”相关的知识,都是他必须攻克的课题。 这个看起来像是最终反派的教授,似乎……掌握著关键技术。 就在林渊默默將斯內普的威胁等级调高时,斯內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哈利·波特脸上。 “波特,”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我们最新的……大名人。”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感觉不妙。 “告诉我,如果我把水仙根粉,加入到艾草的浸液中,会得到什么?” 哈利的大脑瞬间宕机。 水仙根?艾草?啥玩意儿?他求助地看向罗恩,罗恩也是一脸懵逼。 然而,他旁边的赫敏,那只手“嗖”地一下,像按了弹射按钮一样高高举起,整个人都因为激动在椅子上微微颤抖。 斯內普完全无视了她,那双黑色的眼睛死死地钉在哈利脸上。 “不知道?好吧,我们再试试。”他用一种拖长的、充满嘲讽的语调继续发问,“那么,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去哪里找?” 赫敏的手举得更高了,急得都快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斯內普依旧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个透明人。 “我……我不知道,先生。”哈利的声音细若蚊蝇。 “看来,名气,並不能代表一切。”斯內普轻声说道,语气里的鄙夷快要溢出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波特。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別?” 这一次,赫敏已经完全站了起来,手在空中拼命挥舞,嘴里还发出“我知道!我知道!”的急切气音。 “我……我不知道,先生。”哈利低下了头,窘迫得恨不得当场去世。 “可惜,真是可惜。”斯內普缓缓摇头,“显然,在来霍格沃茨之前,你连一本基础的魔药学课本,都没有打开过。是不是,波特?” 就在哈利以为这场公开处刑终於要结束时,斯內普的目光,却突然移开了。 那双深渊般的眼睛,越过了罗恩,越过了赫敏,最终,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静静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他毫无关係的东方男孩身上。 林渊。 弗立维口中的“完美掌控者”,麦格口中的“规则顛覆者”。 斯內普嘴角的冷笑更浓了。 他当然听说了这个新生的“光辉事跡”。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又一个譁眾取宠的小子罢了。 在那些过家家般的魔咒和变形术上有点小聪明,不代表什么。 魔药学,是一门真正严谨、深奥的科学。 是时候,让这位新晋的“天才”,也尝尝现实的苦涩了。 “林先生。”斯內普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比刚才针对哈利时更加浓烈的恶意。 “既然你的同院同学一无所知,那么,就由你,来为我们大家,进行一番『天才的』展示吧。” 他刻意在“天才的”这个词上加重了语调,讽刺意味拉满。 哦豁,大boss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了。 林渊心里波澜不惊,甚至还有点想笑。 面对斯內普那充满攻击性的目光,和全班同学那复杂的注视,林渊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没有紧张,没有慌乱,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平静地迎向斯內普的视线,然后,礼貌地微微頷首。 “好的,教授。” 第18章 来自炼丹术的降维打击 他的声音温和清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像在回应一个最普通的课堂提问。 这副油盐不进的淡定模样,让斯內普眼中闪过一丝更浓的不悦。 他最討厌这种故作深沉的小鬼。 “很好。”斯內普的声音更冷了,“那么,就从第一个问题开始。水仙根粉,和艾草浸液,它们会產生什么?” 这个问题,对预习过的赫敏来说很简单。但斯內普要的,显然不止是答案。 “將水仙根的粉末加入艾草浸液,经过正確熬煮,可以得到一种效力极强的安眠药剂,名为『生死水』,也就是『活地狱汤剂』。”林渊的回答流畅精准,像是在念说明书。 斯內普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冷笑更深。 “哦?只是这样吗?看来,你也只是一个会死记硬背的书呆子。”他讥讽道,“那么,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是这两种材料?它们在药剂中各自扮演什么角色?药性是如何互相作用的?” 这个问题,已经远超《初级魔药》的范畴。 整个教室一片死寂。连赫敏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然而,林渊依旧平静,仿佛答案早就刻在了脑子里。 “教授,这个问题,需要从两种材料的本质属性来分析。”他缓缓开口,语气像是在做学术报告。 “水仙根,其魔药学本质,是释放一种能深度抑制精神活动的魔法粒子。它,是『生死水』中负责『沉睡』效果的,主药。” “而艾草浸液,本身药性温和,但它含有一种特殊的生物碱。这种生物碱在加热后,能起到『催化』和『引导』的作用,將水仙根中狂暴的麻痹粒子变得温和,並引导它们精准作用於人的精神,而不是粗暴地破坏神经。它,是『生死水』中的辅药,也是稳定剂。”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嘴的斯內普,然后,投下了最后一颗炸雷。 “事实上,《高级魔药製作》里提过,如果在熬製中加入微量的『懒惰脑的粘液』,可以增强艾草的引导作用,使成品药性稳定提高至少百分之十五,並降低產生『记忆混乱』这种副作用的风险。” “……” 整个地窖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之前林渊回答出“生死水”,还能被讥讽为“死记硬背”。 那么,现在这段堪称博士论文答辩级別的完美阐述,已经彻底堵死了斯內普所有可以用来攻击的话。 罗恩和哈利已经听傻了,感觉自己上的不是魔药课,而是什么听不懂的高等魔法理论讲座。 赫敏则用一种看神的眼神看著林渊,她引以为傲的“预习”,在林渊这种“洞悉本质”面前,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斯內普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终於,掀起了一丝真正的、剧烈的波澜。 震惊,不解,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来自於被一个新生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里当眾“教做人”的恼羞成怒。 但他毕竟是斯內普。 “看来,你確实读过几本书。”他的声音变得嘶哑,“那么,第二个问题。牛黄。它的解毒原理是什么?和我们精心熬製的解毒剂相比,优劣何在?” 这又是一个刁钻的问题。 林渊依旧对答如流。 “教授,牛黄,本质上是一种『物理过滤器』。它的微观结构是天然的『分子筛』,通过强大的物理吸附性,捕捉血液中毒素分子,然后排出体外。” “优点是『广谱』和『高效』,对常见毒素效果立竿见影,是应急品。” “缺点同样明显。第一,它对诅咒类的『魔法』毒素无效。第二,它的吸附是非选择性的,会带走有益的魔法元素,长期使用会导致魔力衰退。所以,牛黄是『治標不治本』的急救品,而解毒剂是『靶向治疗』的、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处方药』。两者用途不同,无法简单评判优劣。” 当林渊用这个堪称绝妙的“急救品与处方药”的比喻,为他那段完美的阐述画上句號时。 斯教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那张蜡黄色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这个男孩……他不是在背书。 他是在用他自己的、一套完整而又自洽的、甚至比现有魔药学理论更加深刻的逻辑,在重新定义魔药学。 这个十一岁的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斯內普死死地瞪了林渊足足十几秒,然后猛地一甩头,用比之前更冰冷的声音对全班说道: “看来,我们班里,至少有一个人,不是饭桶。” 这话听起来像表扬,但语气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现在,拿出你们的坩堝和材料!按照黑板上的指示,开始熬製你们的第一份药水!” “你们,有一个小时。开始!” 教室里瞬间被一阵叮叮噹噹的噪音淹没了。 课程进入了实践环节。斯內普將之前被林渊激起的怒火,尽数倾泻在了其他可怜的格兰芬多学生身上。 教室里,斥责声、材料掉落声、坩堝发出的“噗噗”声此起彼伏,宛如一个混乱的战场。 “韦斯莱!你的脑子是用来给巨怪当球踢的吗?我说了要先加豪猪刺!” “隆巴顿!我发誓,如果你的坩堝爆炸,我会把你剩下的部分,也做成一锅失败的药剂!” “波特!停止用你那愚蠢的眼神看著你的坩堝,它不会因为你的注视就自己变好的!” 在这片哀鸿遍野的背景音中,林渊的角落,自成一方天地。 而林渊,在这片混乱中,依旧是唯一的孤岛。 他平静地看著黑板上那几行堪称“新手傻瓜教程”的步骤,然后用神识快速扫了一遍面前的材料。 【干蕁麻】:蕴含微弱木属性灵气,品质低劣。 【蛇牙】:残留微弱毒属性能量,处理粗糙。 【角状鼻涕虫】:蕴含水属性灵气,杂质太多。 【豪猪刺】:性质燥烈,火属性,作用是催化剂。 在他脑海里,这些信息自动被翻译成了炼丹术的语言。 而眼前这场所谓的“熬製魔药”,在他看来,根本不能称之为“炼”。 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乱燉。 第19章 这根本不是药剂! “这配方……简直是笑话。”林渊在心里毫不留情地吐槽,“用『重量』这种粗糙的单位来衡量?为什么是搅拌『三次』?加热二十分钟?用什么火?温度曲线呢?一概不提!最后加豪猪刺?这玩意儿火气这么爆,直接扔进去,有七成机率炸锅,这也能叫配方?” “粗糙,太粗糙了。”林渊摇了摇头,“这根本不是在炼药,是在赌博。赌这些药材能凭自己那点微弱的灵性,侥倖发生点正確的化学反应。” 就在他已经將整个流程在心里批判得体无完肤时,他,终於动手了。 他没有点燃那个笨重的酒精灯。 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冰冷的坩堝底部。 瞬间,这口在他看来无比劣质的“丹炉”,就被他完全接管了。 他用神识精確称量出所需剂量的药材,用真元將蛇牙震成超微粉末。 將材料投入坩堝后,他心念一动,坩堝底部开始以一种极其平稳的方式,將温度精准地控制在了最完美的“黄金温度点”。他用神识在坩堝內部形成一个微型漩涡,温柔而高效地混合著药液。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充满了科学和艺术结合的美感。 他这行云流水的操作,和周围那些烟燻火燎的“灾难现场”,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斯內普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诡异的安静。 他像个幽灵,悄无声息地飘到林渊身后,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他倒要看看,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天才”,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在这片哀鸿遍野的背景音中,林渊的角落,自成一方天地。 他看著黑板上那张“疥疮治疗药水”的配方,识海中,早已將其与自己所知的“丹方”进行了无数次的对比和推演。 “粗陋,实在是太粗陋了。”他心中暗嘆。 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魔药配方,就像是上古丹方在流传过程中,遗失了九成九的核心精髓后,被后人根据只言片语和自己的想像,强行拼凑出来的“简化版”,或者说,“劣化版”。 它们只知其“形”,不知其“神”。 只知道要加入什么材料,却不知道为何要加入;只知道要搅拌几次,却不知道每一次搅拌背后的能量流转之理;只知道要加热,却对“火候”二字一无所知。 这哪里是“炼药”,这分明就是“熬汤”! “也罢,就让我用这最基础的『丹道』之术,来给这位魔药大师,再上一课吧。” 他没有去碰那个看起来又笨又重的石制研钵。他取来六颗蛇牙,置於掌心。神魂微动,一缕精纯的法力缠绕其上,沿著蛇牙內部天然的、储存毒液的微小孔道,轻轻一震。 “咔。”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六颗蛇牙应声而裂,断口光滑如玉。一滴滴精纯的、未与任何杂质混合的毒液精华,被他用法力凌空摄取,匯聚於一个玻璃皿中。这一手“隔空取物、精准提纯”的功夫,看得邻桌正在和蛇牙较劲的哈利目瞪口呆。 接著,他处理乾燥的蕁麻。他没有用天平,只是隨手一抓。但在他抓取的那一刻,他的神魂已经將这一把蕁麻的总重量、每一片的含水量、蕴含的“火性”魔力,都计算得清清楚楚,其精度,是那台摇摇晃晃的黄铜天平的亿万倍。 最关键的一步,是“控火”。 他將坩堝放好,右手悬於其下。 没有魔杖,没有咒语。 一簇淡蓝色的、只有拳头大小的火焰,凭空在他掌心燃起。这火焰,便是他以自身神魂之力,直接引动和压缩周围的“火元素”形成的“神魂之火”。它的大小、温度、形態,完全由他的心念所掌控,收放自如,精微入化。 他先以“文火”预热,將坩堝的温度提升到一个微妙的临界点。然后,將蕁麻投入。神魂之火的温度瞬间拔高,是为“武火”爆炒,在短短三息之內,將蕁麻的“祛湿”与“辛辣”之性,完全激发出来,锁在其中,不让其逸散分毫。 就在那股药性达到巔峰的瞬间,他手腕一翻,將蛇牙精华倾倒入內。 “滋——” 阴寒的蛇毒精华与辛辣的蕁麻药性,在坩堝中猛烈碰撞,如同冰与火的交锋。 林渊目光一凝,神魂之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將这股暴动的能量镇压、梳理。他拿起搅拌棒,没有遵循书上那可笑的“顺时针五次”,而是以一种暗合“太极”与“五行”生克之理的玄奥轨跡,在坩堝內缓缓搅动。 他的每一次搅动,都不是在“混合”,而是在“引导”。引导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从对抗,走向共生,最终达到一种完美的“阴阳调和”。 整个过程,安静、流畅,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道韵与美感。他不像是在熬製一锅药水,更像是一位艺术家,在精心雕琢一件传世的瑰宝。 而这一切,自然一帧不漏地,落入了斯內普的眼中。 斯內普停下了巡视的脚步,远远地站在阴影里,像一尊黑色的雕像。 他看不懂。 他完全看不懂。 那是什么处理材料的手法?那是什么控火的技巧?那是什么搅拌的理论? 这一切,都完全超出了他穷尽一生所建立起来的魔药学知识体系。 但他那大师级的直觉,却在疯狂地尖叫。他知道,他正在见证一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更高层次的“炼金术”。 一种,近乎於“道”的艺术。 当课程结束的钟声响起时,地下教室里,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 地狱,是那些坩堝里盛满了各种顏色诡异、气味难闻的失败品的学生们。天堂,则独属於林渊那口从始至终都安静得不可思议的坩堝。 斯內普开始了例行的、充满毒液的巡视。他用最刻薄的语言,將马尔福的“还过得去”贬低成了“勉强能用”,將赫敏的“標准答案”评价为“死记硬背的庸才之作”。 最后,他怀著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走到了林渊的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地,朝那口坩堝里看去。 然后,他的呼吸,停滯了。 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眸中,所有的刻薄、嘲讽、愤怒,都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震撼”的情绪,彻底冲刷得一乾二净。 坩堝里,盛著大半锅液体。 那液体,不是书上所说的浅绿色。 它是一种宛如最纯净的蔚蓝天空般的顏色。 第20章 飞行课 那份药剂清澈得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通透得仿佛能看穿时空。 在教室昏暗的光线下,它自身散发著一层柔和而圣洁的银色光晕,如同一颗被融化了的、蕴含著庞大生命能量的星辰。 一股清新的、仿佛混合了雨后青草与初生蕾的香气,从坩堝中裊裊升起。仅仅是闻上一口,就让人感觉神魂清明,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斯內普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敢用莉莉的坟墓发誓,这……绝不可能是疥疮治疗药水! 不,从效果上来说,它或许能治疗疥疮,甚至能让被龙息灼烧的皮肤瞬间復原。 但从“本质”上来说,它已经超越了“药剂”的范畴。 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这,是一锅……拥有自己“生命”的灵液! “不可能……”赫敏的声音在旁边颤抖,她看著林渊的坩堝,又看看自己那锅虽然合格但相比之下简直就是一锅烂泥的药剂,她的世界观,正在崩塌。 斯內普死死地盯著那锅蔚蓝色的灵液,他的內心,正在进行著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当场惊嘆,承认眼前这个学生的天赋,甚至將他收为唯一的关门弟子,倾囊相授。 但他的骄傲,他对格兰芬多的偏见,以及他那深入骨髓的用刻薄来偽装自己的习惯,却让他无法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必须维持自己的“人设”,尤其是在哈利·波特面前。 於是,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掛起了那副冰冷的面具,声音沙哑地开口: “林先生。看来,你不仅喜欢在理论上譁眾取宠,在实践中,也同样热衷於……炫耀你那点可笑的、不入流的『小聪明』。”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渊抬起头,平静地迎上斯內普那双充满了挣扎的眼睛。他知道,斯內普的內心,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教授,我的药剂,有什么问题吗?”他明知故问。 “问题?”斯內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问题大了!我让你们熬製的是疥疮治疗药水,成品应为浅绿色!而你这锅是什么?用来给妖精洗澡的蓝色顏料吗?你完全无视了教材,无视了规则,无视了我!这种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行为,在我的课堂上,绝不容许!” “格兰芬多,因为林先生这种毫无根据的、愚蠢的炫耀,扣五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片哀嚎,哈利和罗恩更是气得攥紧了拳头。 然而,林渊只是静静地看著他,心中毫无波澜。 “果然,剧本的惯性是强大的。他还是选择了用扣分,来掩饰自己的失態。” 斯內普宣布完惩罚,却没有离开。他从讲台上取来一个最精致的水晶瓶和一支纯银的长柄勺,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从林渊的坩堝里,舀出了一整瓶那蔚蓝色的灵液。 “並且,”他盖上瓶塞,將那瓶闪烁著神圣光辉的药剂举到眼前,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审视著,嘴上却说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將没收你这锅成分不明的『危险品』,拿回去进行详细的分析。我必须確保,你没有在里面添加任何能毒死一头挪威脊背龙的违禁材料。”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紧紧地攥著那个水晶瓶,黑色的长袍一甩,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衝进了讲台后的私人储藏室。 林渊知道,斯內普会用尽他所有的方法,去研究那瓶药剂。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然后他会发现,那瓶药剂的成分,和配方上的一模一样,不多不少。 下课铃响了。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滚出去。”储藏室里,传来了斯內普闷闷的声音。 在回去的路上,罗恩和哈利还在为林渊愤愤不平。 赫敏则满脸困惑地追上他,问道:“莱恩……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用的真的是东方的……『熬汤』技巧吗?” 林渊看著她那求知慾旺盛的眼睛,神秘一笑: “不,那不是『熬汤』。” “那是『炼丹』。” —— 秋日的苏格兰高地,天空高远而湛蓝,像一块被洗涤过的巨大蓝宝石。 凉爽的风卷著青草与泥土的气息,拂过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寸石墙,最终匯聚在城堡外那片平坦开阔的训练场上。 这里,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一年级新生的第一堂飞行课。 二十几把崭新的飞天扫帚,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地分列在草坪上。 它们是学校提供的“彗星260”,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型號,但对於从未接触过飞行的孩子们来说,每一把扫帚的木柄上,都仿佛縈绕著名为“自由”与“梦想”的光环。 学生们的脸上,洋溢著混杂了兴奋、紧张与期待的复杂情绪。 罗恩的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他不停地和哈利討论著魁地奇的各种战术; 赫敏则在一旁紧张地背诵著《魁地奇溯源》里关於安全飞行的章节,嘴里念念有词。 斯莱特林那边,德拉科·马尔福正高谈阔论,向他那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吹嘘自己是如何在庄园里躲过家养小精灵的监视,偷偷驾驭光轮2000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仿佛这片天空是他马尔福家的后园。 林渊站在队伍的边缘,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的目光,落在了脚边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扫帚上。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这东西的构造,简单得有些可笑。 “原来如此……这就是此界的飞行『法器』么。”他心中瞭然。 这把扫帚,本质上就是一截被施加了数个简单“附魔”的凡木。 其核心,是一个极其粗陋的“悬浮阵法”,它能抵消物体自身的重力,但极其不稳定,需要使用者以自身的“魔力”或者说“意志力”去持续激活和引导。 其次,还有一个同样简陋的“驱动阵法”,它能將使用者的“前进”意念,转化为推动力。意念越强,速度越快。 最后,还有一个聊胜於无的“缓衝咒”,大概是为了防止使用者在降落时摔断骨头。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需要使用者自己充当『灵石』和『主控核心』的、半成品的低阶法器。”林渊在心中给出了精准的定义,“其飞行的稳定性、速度和灵活性,几乎完全取决於使用者自身的神魂强度和对能量的操控精度。” “难怪……哈利·波特会是天生的飞行奇才。” 林渊的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哈利。他知道,哈利体內潜藏著伏地魔的一片灵魂。 这片残魂虽然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诅咒,却也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与魔法世界沟通的本能。 他的“意志力”,或者说“神魂”,在无意识的状態下,比同龄人强大太多。 对於普通小巫师来说,驾驭飞天扫帚,就像是试图驯服一头桀驁不驯的野马。而对於哈利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呼唤。 至於林渊自己……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如果说这些小巫师的意志力是潺潺溪流,哈利的意志力是奔涌江河,那么他那经过十几年修仙锤炼的、凝实如岳的神魂,便是……一片无垠的、掌控一切的汪洋大海。 用汪洋大海的力量,去驱动一叶小小的扁舟? 这已经不是杀鸡用牛刀了,这简直是用星际歼星舰去碾死一只蚂蚁。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 一个清脆、干练的声音打断了眾人的窃窃私语。 飞行课老师,霍琦夫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她有著一头灰色的短髮,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黄色眼睛,此刻正严厉地审视著每一个学生。 她的气场,就像她本人一样,乾脆利落,不容置疑。 “好了,还等什么?”她喝道,“每个人,都站到一把扫帚的左边。快,快,別磨蹭!” 学生们一阵手忙脚乱,很快站好了位置。 “伸出你的右手,放在扫帚上方,”霍琦夫人命令道,“然后,用你们最大的声音,喊——『起』!” “起!” 二十几个稚嫩的声音,匯成了一片杂乱的合唱。 草坪上,顿时上演了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 罗恩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滚。 纳威的扫帚,纹丝不动,仿佛被钉在了草地上。 西莫·斐尼甘的扫帚,猛地弹了起来,狠狠地抽在了他的鼻子上,引来一阵鬨笑。 大部分人的扫帚,都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或者象徵性地跳了半英寸高。 然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两个例外。 第21章 宿敌的第一次对决 “起!” 哈利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某种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话音未落,脚下的“彗星260”便如同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嗖”的一声,像一条忠诚的猎犬,精准而有力地跃入了他的掌心。 “喔——” 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嘆声。 罗恩更是羡慕地张大了嘴巴。 马尔福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嫉妒。 霍琦夫人的鹰眼中也透出了一丝讚许:“很好,波特先生。” 紧接著,她那锐利的目光,被另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牢牢地吸引住了。 林渊。 他甚至没有开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垂落,注视著脚边的扫帚。 然后,那把扫帚,动了。 它不是“跳”起来,也不是“跃”起来。 它是以一种缓慢的像是完全无视了重力般的优雅姿態“飘”了起来。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一片被微风托起的羽毛,以一种极其平滑、柔和的姿態,垂直上升到与林渊手掌齐平的高度,然后像一个最乖巧的宠物,温顺地贴在了他的掌心。 整个过程流畅得如同艺术。 如果说哈利的成功,是天赋与本能的爆发,充满了野性的美感。 那么林渊的成功,则是绝对掌控力的体现,充满了秩序与法则的令人心悸的优雅。 “……” 周围的惊嘆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统统石化”,呆呆地看著林渊和他手中那把温顺得不像话的扫帚。 罗恩的嘴巴张得更大了,足以塞进一个游走球。 赫敏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她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试图从她读过的所有书籍中,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最终,她失败了。 马尔福的脸色,已经从嫉妒,变成了难以置信的铁青。 霍琦夫人的鹰眼中,那丝讚许已经变成了全然的震惊。 她教了这么多年的飞行课,见过无数有天赋的学生,包括查理·韦斯莱,包括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这像是扫帚,在向它的君王献上自己的忠诚。 “……也……也很好,林先生。”霍琦夫人清了清嗓子,强行將自己的震惊压了下去,恢復了教官的威严,“好了,其他人!继续!直到你们的扫帚听你们的话为止!” 接下来的十分钟,对於大部分学生来说,是一场与自己扫帚的艰苦搏斗。 而对於林渊来说,则是一段略显无聊的等待时间。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周围的“剧本”按部就班地发展。 终於,在霍琦夫人的指导下,所有人都勉强让扫帚跳到了自己手里。 “好了,现在,跨上扫帚。”霍琦夫人命令道,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警告,“注意,不要急著起飞。我要你们先感受一下扫帚的平衡。等我吹响哨子,你们就双脚用力蹬地,飞起来,保持几英尺的高度,然后立刻垂直落回地面。” 然而,意外总是“剧本”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在霍琦夫人把哨子放到嘴边之前——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了训练场的平静。 纳威·隆巴顿。 他那把可怜的扫帚,仿佛突然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不等他有任何准备,便猛地冲天而起。 “回来,孩子!”霍琦夫人大喊,但已经太迟了。 纳威像个被绑在失控火箭上的布娃娃,尖叫著越飞越高,在空中胡乱地打著转。 最终,他从扫帚上滑了下来,从二十英尺的高空坠落,幸好被柔软的草坪接住,但还是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骨裂声。 他的扫帚,则继续向上,飘飘悠悠地撞上了城堡的石墙,然后消失在了远方。 霍琦夫人立刻冲了过去,检查纳威的伤势。 “手腕骨折了。”她沉著脸宣布,“可怜的孩子。好了,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待在原地,不准动!谁要是敢离开地面,就等著被开除出霍格沃茨!我马上带他去医疗翼。” 说完,她搀扶著哭哭啼啼的纳威,匆匆离开了训练场。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林渊知道,“主线剧情”的又一个关键节点到来了。 果然。 “你们看到了吗?那个白痴的脸!”德拉科·马尔福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幸灾乐祸的大笑。 “闭嘴,马尔福!”帕瓦蒂·佩蒂尔愤怒地呵斥道。 “哦哟,你在为隆巴顿出头吗?”潘西·帕金森,那个长得像哈巴狗的斯莱特林女生,尖声尖气地说,“我可从没想过,你喜欢这种哭哭啼啼的胖小子,佩蒂尔。” 就在这时,马尔福的眼睛一亮。 他弯下腰,从草地上捡起了一个亮晶晶的玻璃球。 “看!”他得意地举起那个东西,“是那个白痴的记忆球!” “拿来,马尔福!”哈利立刻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不。”马尔福的脸上,露出了恶劣的笑容,“我想,我要把它藏在一个……有趣的地方。比如……屋顶上怎么样?” 他翻身跨上扫帚,用一个嫻熟的蹬地动作,轻鬆地飞到了半空中,脸上掛著居高临下的挑衅笑容。 “想要吗,波特?来拿啊!” 哈利的脸涨得通红。 霍琦夫人的警告还在耳边迴响,但朋友被欺负的愤怒,以及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他瞬间將那些警告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跨上扫帚,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脚猛地一蹬。 “嗖——” 他像一支离弦的箭,冲天而起。 “哈利,別!”赫敏的尖叫声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半空中,一场属於“宿敌”的追逐战,正式拉开序幕。 哈利的飞行,充满了野性的天赋。 他仿佛与那把扫帚融为了一体,每一个转弯,每一次加速都发自本能,精准而迅猛。 马尔福虽然飞行技术也不错,但在哈利这位天生的找球手面前,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 最终,马尔福气急败坏地將记忆球奋力向高空拋去,然后调头向地面飞去。 哈利则像一只捕食的猎鹰,一个漂亮的加速俯衝,在记忆球即將砸到地面的前一刻,稳稳地將它抄在了手中。 地面上,爆发出格兰芬多学生们雷鸣般的欢呼。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让所有的欢呼都凝固了。 “哈利·波特!” 麦格教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训练场上,她的脸色比暴风雨前的天空还要阴沉。 “跟我来。” 哈利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被开除了。 第24章 新的有趣的方向 林渊看著麦格教授带著哈利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瞭然。 “剧本,顺利进行。救世主即將加入魁地奇球队,开启他的传奇之路。” 然而,林渊知道,这场戏还没有结束。 因为,他这个“剧本”之外的最大变数,还站在场上。 果然,在看到哈利被“抓走”后,马尔福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他的目光,在格兰芬多学生们担忧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像个局外人的林渊身上。 羞辱了隆巴顿,挑衅了波特,现在,他要把矛头对准这个刚才用诡异方式抢了他风头的东方小子了。 “喂,那边的东方小子!”马尔福用一种极其傲慢的腔调喊道,“你的『熬汤』技术不是很厉害吗?怎么,飞行课上,就只会站在地上装模作样?还是说,你们东方人,都只会用两条腿走路?” 他的话,引来了斯莱特林们一阵刺耳的鬨笑。 罗恩和西莫等人气得想衝上去理论,却被赫敏死死拉住。 林渊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著悬浮在半空中的马尔福。 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机会。 一个向马尔福这个傢伙立威的机会。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边那把温顺的扫帚。 然后,他跨了上去。 他没有蹬地,只是心念一动。 “嗡——” 一声几不可闻,如同琴弦拨动般的轻响。 林渊和他的扫帚,以一种完全反物理的姿態,垂直且平稳地从地面上“升”了起来。 没有加速过程,没有风声呼啸。 他就那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举著,缓缓升到了与马尔福齐平的高度。 他的黑袍,在空中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飘动,仿佛风都主动为他让路。 马尔福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地面上,所有的鬨笑和议论,都瞬间消失了。 整个训练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马尔福看著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眼神平静得让他心底发毛的东方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林渊没有理会他的惊愕。 他只是想测试一下。 测试一下,用自己那庞大的神魂,去驾驭这件粗陋的“法器”,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於是,他动了。 “嗖!”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 下一瞬,他出现在了马尔福的身后,离他的后脑勺,只有不到三英寸的距离。 马尔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天空。 “啪。” 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了他的左肩上。 他惊恐地向左看去,空无一人。 “啪。” 右肩,又被轻轻拍了一下。 他像个见了鬼的木偶,僵硬地转向右边,依旧什么都没有。 “在找我吗?” 林渊的声音,平淡地,从他的正前方传来。 马尔福猛地抬头,只见林渊正悬停在他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神情淡漠,仿佛刚才那如同鬼魅般的移动,只是散步时隨意的转身。 “怪物……你是怪物!”马尔福的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挑衅和尊严,调转扫帚,就想逃回地面。 然而,林渊只是微微一笑。 他向前伸出右手,对著马尔福的方向,五指轻轻一握。 “嗡!” 马尔福那把正在加速逃离的“彗星260”,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猛地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无论马尔福如何催动,都纹丝不动。 “神魂干涉……隔空控物。看来,对此界这些附著了简单阵法的『法器』,效果斐然。”林渊心中做出了判断。 他鬆开手,马尔福的扫帚恢復了自由。 然后,林渊的身影,化作了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线,围绕著惊魂未定的马尔福,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碾压式的飞行表演。 他在空中,做出了一个个下面哪些孩子只在魁地奇世界盃上见过的,只有最顶级的魁地奇运动员才能做出的动作。 直角转弯,不带一丝减速。 倒立飞行,长袍却依旧垂直於自身,而非地面。 在空中,以扫帚的尾部为圆心,进行三百六十度的陀螺般的极速旋转,而他本人却稳如磐石。 他甚至鬆开了双手,在扫帚上缓缓站起,如履平地的在空中“行走”了两步。 最后,他化作一道冲天的黑光,直上云霄,变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点,又在下一秒,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垂直坠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撞向地面,发出惊恐的尖叫时,他在离草坪只有一尺的距离,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瞬间静止。 然后,他轻轻地落回了地面。 那把扫帚,则像一个完成了使命的忠僕,自动脱离他的脚下,安静乖巧地立在了他的身旁。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美杜莎的目光注视过一样,化作了石雕。 斯莱特林们,脸上的傲慢和嘲讽,早已被惊恐和敬畏所取代。 马尔福更是瘫软在扫帚上,瑟瑟发抖,像一只被巨龙戏耍过的蜥蜴。 格兰芬多们,则用一种看待神祇的目光,看著林渊。 罗恩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赫敏的眼中,闪烁著混杂了崇拜、困惑和狂热的光芒。 霍琦夫人不知何时已经返回,她就站在场边,手里还拿著给纳威治疗用的药剂瓶,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林渊的身上。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她一生都未曾有过的震撼与迷茫。 她见过天才,见过魁地奇的王者。 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飞行。 那不是技巧,不是天赋。 那是……对天空的,绝对支配! 林渊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只是在心中,平静地做著总结: “此界飞行法器,虽粗陋,但胜在对神魂的反馈直接。通过驾驭它,可以更直观地感受到此方天地的『风之法则』与『空间法则』的浅层脉络。於我而言,倒是一件不错的『悟道』之物。”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因为他的飞行而仿佛变得更加高远的天空。 他的求道之路,又多了一个有趣的方向。 第25章 我更喜欢待在图书馆里安安静静地看书 就在这时,城堡的另一侧,一个穿著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服、身形高大健壮的高年级学生,骑著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崭新“光轮”系列扫帚,像一道红色的闪电,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 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奥利弗·伍德。 他刚刚结束自己的个人训练。 他一眼,就看到了草坪上这违反纪律的、混乱的一幕,正准备飞下来,好好地教训一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年级新生。 但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被林渊给死死地吸引住了。 “天才!一个绝无仅有的天才!” 他像一头看到了猎物的狮子,猛地从空中俯衝下来,重重地落在林渊的面前。 因为太过激动,他落地时甚至踉蹌了一下。 但他完全不在乎。 他衝到林渊面前,双手重重地按住林渊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燃烧著名为“魁地奇冠军”的火焰。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你叫什么名字?!你叫林渊是吗?!我记住你了!”他的语速快得像是在念咒,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林渊的脸上,“听著,小子!你是我见过、不,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飞行天赋最强的人!没有之一!” “你刚才那个空中悬停!那个直角转弯!还有最后那个……那个……那个站在扫帚上的神仙操作!我的梅林啊!你天生,就是为了魁地奇而生的!你就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格兰芬多,夺取学院杯的圣子!” 他激动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紧紧地抓住林渊,用一种近乎於哀求的眼神,看著他,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在霍格沃茨对於任何一个热爱飞行的学生来说,都代表著至高荣耀的邀请: “林渊!我,奥利弗·伍德,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队长,现在,正式地邀请你!加入我们!成为我们新的找球手!” “有你在,我们今年绝对能把斯莱特林那帮混蛋打得落流水!我们能贏回学院杯!我们能创造歷史!” 他的声音洪亮、激昂,充满了感染力。 周围所有的格兰芬多学生,都用一种无比羡慕、无比嫉妒的眼神,看著林渊。 一年级新生,直接被队长邀请,破格加入学院队! 这可是,连传说中的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都没有过的殊荣啊!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所有人都认为,林渊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毕竟他拥有如此神乎其技的的飞行天赋。 不把它用在魁地奇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然而。 歷史,再一次选择了它那最离谱的打开方式。 面对伍德那张充满了狂热和期待的脸,面对周围所有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林渊只是平静地將伍德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拿了下来。 然后,他用他那標誌性的礼貌而又疏离的语气,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当场石化的话。 “谢谢你的邀请,伍德学长。” “但是,抱歉。” “我对那种一大群人骑著扫帚,在天上追著几个球飞来飞去的运动……没什么兴趣。” “……” 伍德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了。 “没……没什么兴趣?”他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林渊,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更加真诚,仿佛只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吃香菜的语气,补充了一句足以让伍德道心破碎的致命补刀。 “是的,没什么兴趣。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而且,相比於在球场上浪费时间,我更喜欢待在图书馆里安安静静地看书。” “我觉得,看书比追著球跑要有意思多了。” 轰——!!! 仿佛一道来自异次元的天雷,狠狠地劈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世界安静了。 伍德那张充满了激情的脸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的嘴巴微微张著,眼神失去了焦距。 他那颗充满了“格兰芬多王朝”的火热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他……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个拥有著神之飞行技巧的、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 他说…… 他说他……不喜欢魁地奇? 他……更……喜欢……在……图书馆……看……书? 伍德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周围的学生们也全都傻了。 罗恩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完整的南瓜饼。 他觉得林渊一定是疯了,而且疯得不轻。 马尔福,则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但那鄙夷之下,却又藏著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嫉妒。 而赫敏·格兰杰。 她在经歷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一个也觉得看书比球赛更有趣的超级天才? 我的梅林啊! 这种只存在於她幻想中的理想型学霸,竟然真的存在於现实之中?! “抱歉,学长,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林渊对著已经彻底石化的伍德,礼貌地微微頷首。 然后,他便在所有人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注视下转身,迈著他那不疾不徐的步伐,平静地朝著城堡的方向走了回去。 他的背影从容淡定,仿佛刚才只是拒绝了一份路边派发的传单。 场地之上,只留下了一个抱著扫帚,在风中凌乱的可怜的魁地奇队长。 以及,一群至今都无法从那句“我觉得,看书,比追著球跑,要有意思多了”的神之宣言中缓过神来的一年级小巫师。 如果说,林渊在飞行课上的“御器飞行”和“直角转弯”,只是在一年级新生的小圈子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那么,他隨后那句“我觉得,看书比追著球跑要有意思多了”,则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颶风,在一夜之间,席捲了整个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这种“热度”,是两极分化的。 在绝大多数、视魁地奇为生命、將学院杯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热血沸腾的学生们看来,林渊的行为简直就是一种对神圣的魁地奇运动的终极褻瀆。 “疯了!他绝对是疯了!”这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李·乔丹抱著脑袋,在壁炉前反覆踱步时,发出的哀嚎,“我们本来可以拥有一位神级的找球手!一位能把斯莱特林按在地上摩擦的存在!结果呢?!他说他要去图书馆看书?!” “我敢打赌,他一定是被什么咒语给击中了脑袋。”罗恩一边下著巫师棋,一边煞有其事地,对哈利分析道,“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拒绝加入魁地奇队!那可是魁地奇啊!” 第26章 飞行书虫 而在斯莱特林的地窖里,则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懦夫而已。”马尔福用他那標誌性的、拖长的、充满了贵族式不屑的语调,对他那两位忠实的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发表著自己的高见,“他就是害怕了!他知道,如果他敢上场,我们斯莱特林的球员,会把他和他那把破扫帚一起撞成碎片!所以,他找了一个『看书』的蹩脚藉口,躲进了图书馆那个发霉的乌龟壳里!” 克拉布和高尔则像两台只会点头的机器,拼命地附和著:“没错,德拉科说得对!他就是个胆小鬼!” 然而,在霍格沃茨的另一个更为小眾的、充满了求知慾和学术气息的圈子里,林渊,却被赋予了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敬意的、甚至带有一丝神圣光环的外號。 “图书馆的圣者”。 或者,用更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飞行书虫”。 这个称號,尤其在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这两个学院的部分“技术流”和“学术派”学生中,流传甚广。 “你们不懂,”一位戴著厚厚眼镜的拉文克劳学姐,在午餐桌上,对自己那些一脸鄙夷的同学们进行著科普,“那不是普通的飞行。我的一位朋友是伍德的室友,他亲口听伍德用失魂落魄的语气描述了当时的情景。那是一种对扫帚的绝对掌控!这位林学弟,他拒绝魁地奇,不是因为他害怕,也不是因为他奇怪。而是因为在他的眼里,魁地奇可能真的就像是我们看待幼儿园小朋友玩泥巴一样,太……低级了。” 这个解读,无疑是最接近真相的。 但可惜,能理解到这个层面的人,终究是少数。 而对於这一切,外界的纷纷扰扰,甚囂尘上的各种议论和八卦,作为风暴中心的当事人,林渊本人却表现出了完全的无所谓。 他真的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头扎进了霍格沃茨那座浩瀚如烟海的、堪称魔法知识殿堂的——图书馆里。 並且乐此不疲。 对於一个曾经耗费了十年光阴,在宗门藏经阁里,研读那些枯燥、晦涩、动輒几百万字的修真典籍和上古阵图的人来说,霍格沃茨图书馆里这些充满了奇闻异事、有趣魔法的“儿童读物”,简直就是天堂! 这里,就是他现阶段,最完美的用来打发时间的游乐场。 於是,一个固定的“日常”,在霍格沃茨,悄然形成了。 每天,除了必要的上课和吃饭时间,你几乎都能在图书馆最深处、最安静的那个靠窗的角落里,找到那个仿佛不存在的身影。 阳光,透过高大的充满了古典纹的彩绘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將他漆黑的髮丝,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空气中漂浮著只有在图书馆里才有的那种混合了古老羊皮纸、乾燥墨水和一丝丝魔法尘埃的、令人心安的独特香气。 他的面前,总是堆著一小摞书,但不多,大概三四本的样子。 而他看书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不像赫敏那样,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研读,恨不得把每个標点符號都刻进脑子里。 他只是,用一种看似隨意的、瀏览的姿態,一目十行地迅速翻阅。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像两台最高精度的扫描仪,迅速地將书页上的所有信息——文字、图片、甚至是那些隱藏在字里行间的、微弱的魔法波动——全部捕捉,然后在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里(或者说,神识里),进行归纳、整理、分析、建模。 然后,一本厚厚的、別人可能需要看一个星期的书,在他这里,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他会合上书,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消化几分钟。 仿佛是在运行一个庞大的、数据处理程序。 然后,他会睁开眼,將这本书轻轻地放到一边,再拿起下一本。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奇特的、属於效率的美感。 这种近乎於“苦修”的阅读模式,很快就引起了图书馆的最高掌权者——那位以脾气暴躁、爱书如命、眼神像蝙蝠一样锐利的图书管理员——伊尔玛·平斯夫人的高度关注。 一开始,她以为这又是一个喜欢在图书馆里,用书本做偽装,偷偷睡觉或者搞小动作的坏学生。 她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巡逻到林渊的座位旁,用她那足以让普通学生心臟骤停的审视的目光盯著他。 然而,她失望了。 这个男孩,没有睡觉,没有吃东西,没有交头接耳,甚至连翻书的声音都轻得像羽毛落地。 他对待每一本书,都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几次都想开口,用她那標誌性的嘶哑嗓音来提醒他——“不要只翻不看!”,但她都忍住了。 因为,她从这个男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她从未在任何一个学生身上感受过的气息。 那是一种,对“知识”本身的、纯粹的、发自內心的……尊重与渴望。 终於,有一次,当林渊將一本看完的《中世纪魔法大事年表》放回书架,准备再去寻找新的“玩具”时,平斯夫人,这个让所有学生都望而生畏的“图书馆女魔头”,居然主动地开口了。 “孩子,”她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却少了平时的那种尖锐和不耐烦,“我注意到,你对魔法史很感兴趣。” 林渊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礼貌地点了点头:“是的,夫人。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过去。” “如果你真的想了解『过去』,”平斯夫人那张如同老旧羊皮纸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罕见,类似於“欣赏”的表情,“那么,你应该去看看『古代魔文』的区域。” 她用一根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图书馆更深处。 一个几乎无人问津,布满了蛛网,充满了陈腐气息的书架区。 “歷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真相』,则往往藏在那些已经被遗忘的古老文字里。” 第27章 林渊在图书馆的一天 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是一片寂静而神圣的海洋。 阳光透过高大的哥德式拱窗,被彩绘玻璃切割成无数斑斕的光束,在空气中投下安静的尘埃之舞。 高耸入云的书架如同一排排沉默的巨人,守护著千年积累的智慧。 空气中瀰漫著古老羊皮纸的清香,混合著旧木与墨水的味道,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名为“知识”的气息。 【解析项目一:巫师霸权下的偽史——《魔法史》】 林渊隨意地从书架上抽下那本厚重到可以当武器的《魔法史》。 他寻了一个靠窗的僻静角落坐下,身旁的阳光,为他漆黑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浅金。 然后,他开始翻书。 他的动作,引起了不远处几个拉文克劳学生的好奇。 因为他翻书的速度,根本不像是在阅读。 他的手指稳定而有力,一页接著一页,几乎没有丝毫停顿。那更像是一种机械的、毫无意义的重复动作。 “他在干什么?难道是在比谁翻书快吗?”一个女生小声议服。 “也许是某种东方人的冥想方式?”她的同伴猜测道。 《魔法史》的字里行间,充斥著胜利者的傲慢与偏见。 “公元1612年,妖精叛乱,因其贪婪本性,撕毁与魔法部的和平协议……” 林渊的目光在这行胜利者书写的史诗上停留了一秒,隨即,他的神魂如同一张撒向深海的巨网,瞬间捕捞起散落在图书馆各个角落的、与之相关的无数信息碎片。 《妖精货幣体系考》、《中世纪巫师贸易法案》、《古灵阁建立史》、《论炼金材料的期货交易》、《龙血价格波动史》、《古灵阁利率变动与巫师家族兴衰》…… 看似无关的信息流,在他的意识深处,被一台无形的、超越此世所有智慧的分析引擎,进行著疯狂的碰撞、拼接、建模与推演。一幅被歷史尘埃掩盖的、充满了资本血腥味的真实画卷,缓缓展开。 【解析结论】: 这並非一场被压迫者的反抗,也不是一场正义者对贪婪的征討。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绕著经济霸权展开的、两个种族之间的金融战爭,最终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暴力形式,进行了最终的结算。 一方,是精明到骨子里的金融家——妖精。 所谓的“铸造者才是物品永恆主人”的核心传承,早已不仅仅是一种文化信仰。 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它被妖精们打磨成了一件最锋利、最无懈可击的金融武器。 通过这个“规则”,妖精成功地构建了一个完美的金融闭环:巫师们用真金白银“购买”的,从来不是物品的所有权,而仅仅是“使用权”。每一把妖精铸造的宝剑,每一件华丽的饰品,本质上都是一份“长期租赁合同”。当巫师死亡,这些承载著巨大价值的“资產”,便会通过“传承”的规则,理所当然地流回妖精的金库。 这导致了一个可怕的结果:巫师世界的財富,正在以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源源不断地、单向地流入古灵阁。巫师们沉浸在拥有强大魔法物品的虚荣中,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整个经济体系,早已被寄生,他们的脖子上,早已套上了妖精用文化编织的金融绞索。 所谓的“贪婪”,並非虚构。 但那不是对一两件物品的贪婪,而是对整个巫师世界经济命脉的吞噬。 另一方,是后知后觉却又极度傲慢的债务人——魔法部。 当巫师中的有识之士终於从帐本和不断贬值的加隆中,惊恐地发现了这个经济黑洞时,他们已经积重难返。 他们尝试过谈判、抗议、用法律施压,但面对妖精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文化传承,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输掉了金融游戏。 於是,在纯血统巫师那根深蒂固的、绝不容许自己被“低等生物”在智慧上击败的傲慢驱使下,魔法部选择了所有解决方案中,最愚蠢、最直接、也最符合他们本性的一种——掀桌子。 公元1612年那条“妖精铸造的物品,所有权在巫师购买后永久归巫师所有”的法案,根本不是什么无知的文化冒犯。 那是一份以整个巫师社会的信誉为赌注的“债务违约声明”。 它精准地打击在了妖精金融帝国的根基之上,其目的就是为了强行切断財富流失的管道。 所以,所谓的“叛乱”,不过是这场金融战爭从幕后走向台前的必然结果。 它是一场狗咬狗的血腥撕斗。 一方是为了维护自己精心构建的、寄生性的经济霸权;另一方则是为了摆脱债务、夺回主导权,而不惜用战爭来赖掉自己输掉的赌局。 史书上寥寥数语的“贪婪”,巧妙地掩盖了双方共同的丑陋。 那既是妖精对財富的贪婪,也是巫师对权力与种族尊严的贪婪。 当这两种贪婪碰撞在一起,流血,便成了唯一的终局。 “公元1722年,马人族群拒绝加入魔法部管辖,选择自我放逐于禁林,其性情孤僻高傲,难以沟通……” 林渊的意识,再次飞速检索。 【解析结论】:在此之前的一百年间,巫师曾三次违背与马人签订的领地协议,为了开闢魁地奇球场和扩建村落,不断蚕食禁林。马人最终选择的“自我放逐”,並非“高傲”,而是一种对“背信弃义者”彻底失望后的、自我保护的切割。 至於家养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的奴役天性研究》中,更是充满了荒谬绝伦的、將奴役合理化的逻辑诡辩。 一顿午饭的时间。 当其他学生还在为记住一个妖精叛乱的年份而头疼时,林渊已经合上了这本厚重的偽史。 他的脑海中,一幅清晰、冷酷、充满了阶级与种族矛盾的、三维立体的世界权力结构图,已经构建完成。 “一个建立在谎言与压迫之上的、脆弱的和平金字塔。”他心中瞭然,“伏地魔的崛起,並非偶然。他只是那个负责点燃火药桶的人。就算没有他,这个积怨千年的世界,也迟早会因为其他火星,而陷入內战的深渊。” 【解析项目二:失落的法则碎片——《古代魔文》】 如果说《魔法史》让林渊看清了这个世界的“骨架”,那么《古代魔文》,则让他窥见了此方天地的“灵魂”。 当他翻开那本《古代魔文入门》,看到第一个扭曲而复杂的符號时,他那古井无波的心湖,第一次,泛起了真正的涟漪。 “这……这不就是最基础的『符文之道』么!” 在他的修真世界,符文,是大道最直观的显化。是修士沟通天地、借用法则之力的无上法门。 而在这个世界,这些蕴含著法则力量的珍贵符號,竟然被当成了一种“失落的语言”,一种仅仅用来翻译古籍的、考古学范畴的工具! “何其愚昧!何其可笑!”林渊心中不禁感嘆,“这群巫师,就如同抱著一座由黄金和钻石构成的山脉,却只懂得捡起几块漂亮的石头,用来当装饰品。真正的宝藏,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却视而不见。”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不远处,赫敏·格兰杰正为了一个代表“守护”的魔文,而绞尽脑汁。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专注,眉头紧锁,在一张羊皮纸上反覆抄写、对比、记忆。 她为自己只用了一天就掌握了这个魔文的五种变体写法而感到小小的自豪。 而在图书馆的另一端,林渊甚至没有动笔。 他的神魂,已经化作一柄无形的解剖刀,直接绕过了“学习”和“记忆”这两个低效的步骤,开始从魔文的形態、能量波动、以及它们之间的內在联繫中,逆向破解这门“语言”的底层语法和构建逻辑。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的魔文体系,是以『五大元素』为基础根节点,衍生出的树状结构。” “『火』的符文,其核心笔画代表『能量的无序释放』。『水』的符文,其核心结构象徵『能量的包容与流动』。而『守护』,则是『土』元素符文的一个分支,其本质,是以『稳定』的结构,对抗『无序』的衝击……” 一个下午的时间。 当赫敏终於疲惫地记下了二十个魔文的“含义”时,林渊已经將整本《古代魔文词典》的內在规律,彻底洞悉。 他甚至开始了自己的“创造”。 他伸出手指,指尖縈绕著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在桌面上,轻轻画下了一个组合符文。 那是由代表“升空”的符文,和代表“加速”的符文,以一种奇特的结构拼接而成。 他轻轻对著符文的中心,吹了一口气。 “嗡——” 桌面上的一根羽毛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违反了重力般地漂浮起来,然后“嗖”的一声,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精准地射入了远处的垃圾桶。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如闪电。 “能量转化率还是太低,结构可以进一步优化。” 林渊平静地收回手指,心中做出了总结。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刚刚打完瞌睡的格兰芬多高年级学生,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著那支自己跳进垃圾桶的羽毛笔,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解析项目三:一个博物学家的噩梦】 如果书籍有灵魂,那么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其灵魂一定是一个充满了雀斑、穿著蓝色大衣、怀里揣著护树罗锅、眼神温柔而羞涩的灵魂。 这是一本倾注了作者毕生心血与热爱的著作,每一个字都流淌著对那些神奇生灵的怜爱与尊重。它是一封写给整个魔法世界的情书,呼唤著理解与守护。 然而此刻,这封“情书”正被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阅读著。 林渊翻开书页,他那修真者特有的、视万物为“资源”的冷酷目光,如同最高精度的解剖刀,將纽特笔下那些生动可爱的形象,无情地分解成了丹方、材料、以及可利用的“神通”。 第一页:嗅嗅(niffler)。 纽特的描述,充满了宠溺:“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对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都无法抗拒,它们温顺亲人,只是有时候会带来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麻烦……” 林渊的目光扫过,神魂中自动生成了注释: 【物种名:寻宝兽(低阶)】 【分类:土/金双属性,辅助型灵兽。】 【天赋神通:被动寻宝光环。对高灵气含量的金属/矿物有天生的、无法抑制的亲和力。】 【应用方案:可驯化后,用於探寻灵石矿脉或未被发现的古代遗蹟。大规模养殖,可构建覆盖整个区域的『宝气监控网络』。其皮毛对诅咒有微弱抗性,可製成装钱幣的袋子,附带『防窃』效果。】 如果纽特能听到,他大概会皱起眉头,不安地嘀咕:“不不不,它们只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它们不是……不是什么『监控网络』……” 翻到下一页:“角驼兽”(graphorn)。 纽特的笔触,带著一丝敬畏与悲伤:“……地球上仅存的最后一对,有幸被我所救。它们是力量与威严的象徵,皮肤比火龙皮还要坚韧,头上的角含有剧毒……” 林渊的眼神,亮了一瞬。 远在世界某处,正在给自己的角驼兽梳毛的纽特,突然打了个寒颤。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地狱的低语:“剥皮……磨角……炼丹……”他连忙抱紧了自己心爱的大傢伙,眼神惊恐地四下张望。 再翻一页:“鸟蛇”(occamy)。 纽特的描述,充满了梦幻感:“一种有羽翼的蛇形生物,美丽而富有攻击性。最神奇的是,它们能根据空间大小隨意伸缩,它们的蛋壳,是由最纯粹的银构成的……” 林渊的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丝真正感兴趣的弧度。 正在小心翼翼將一枚鸟蛇蛋放回巢穴的纽特,猛地一哆嗦,手里的蛋差点掉在地上。他脸色发白,仿佛看见一个恐怖的魔王,正对著他那些还没出生的鸟蛇宝宝们,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嘴里还念念有词:“空间炸弹,不错不错……” 最后,他看到了关於“龙”的章节。 其他巫师看到“火龙的心臟神经”,会肃然起敬,认为这是製作“最强大的魔杖杖芯”的顶级材料之一。 但在林渊眼中,这简直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笑话。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他的神魂中,发出了连连感嘆。 “一整条蕴含著生命与火焰法则的龙脉精华,此界巫师,竟然只会用最粗糙、最原始的办法,从中抽离出一丝微不足道的能量,然后封禁在一根木头里,做成这种一次性的、能量转化率低到发指的『能量增幅器』(魔杖)?” “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焚琴煮鹤也不过如此!” “一条完整的龙之心脉,若交到真正的炼器大师手中,足以炼製出一件真正的、拥有自我意识、可以隨主人共同成长的下品『火系法宝』!可攻可守,可化形护主,潜力无穷!而他们……他们却只用它来发射『缴械咒』?” 如果。 如果纽特·斯卡曼德先生能听到林渊此刻的心声。 他大概不会只是心肌梗塞那么简单。 这位热爱和平、甚至有些社交恐惧的伟大巫师,会瞬间化身为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狂暴的復仇战神。 人们將会看到这样一幕奇景: 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窗户突然爆裂,纽特·斯卡曼德先生提著他那破旧的皮箱,以一个愤怒的姿势幻影移形到林渊面前,他的头髮因为怒火而根根倒竖,蓝色的眼睛里燃烧著熊熊烈焰。 他的身后,皮箱“啪”地一声打开,一只雷鸟发出震天的怒吼,引来乌云与闪电; 一群嗅嗅红著眼睛,放弃了所有亮晶晶的玩意儿,齜著牙,准备扑上来撕咬; 护树罗锅皮克特会站在他的肩膀上,对他竖起自己最长的、最具有侮辱性的那根树枝手指。 然后,纽特会指著林渊的鼻子,用他这辈子最大的音量,发出来自一个博物学家最深沉的、最悲痛的咆哮: “你这个……你这个没有感情的炼金恶魔!离我的孩子们远一点!!!” 第28章 赫敏的疑问 日復一日。 林渊如同一块来自异界的、拥有无限吸力的海绵,疯狂地吸收著这个世界的知识水分。 而赫敏·格兰杰,这位以“无所不知”为傲的格兰芬多小母狮,则第一次,遇到了一个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无力与挫败的“存在”。 她將林渊视为自己人生的终极“假想敌”。 她偷偷观察他,模仿他,试图追赶他。 终於,在一次魔药课后,因为一个大胆的猜想,被斯內普教授用“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你那不切实际的愚蠢幻想”为理由,狠狠羞辱了一番之后,赫敏,带著最后也是最渺茫的希望,走向了林渊。 她抱著那本厚重的《高级魔药製作》,像一只浑身炸毛却又鼓足了勇气的小猫,走到了那个正沉浸在《符文结构学》中的、安静得如同雕塑的背影前。 “那个……瑞恩同学。”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渊缓缓地,从那片由无数法则线条构成的浩瀚世界中抬起了头。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倒映著星辰大海。 他只是看著她,没有说话,却给了她一种仿佛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看穿的错觉。 赫敏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还是硬著头皮,用最快的语速,將自己的问题拋了出来: “是关於『缓和剂』的配方!书上,还有斯內普教授,都坚持必须用月长石粉末来中和地精粪便。但我认为,从药性对冲的原理上,独角兽的角粉,它蕴含的纯净能量,应该比月长石的温和能量,更能有效地对抗地精粪便的腐蚀性!我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很愚蠢?” 她问出了这个问题,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紧张地盯著林渊,等待著他的“审判”。是会像斯內普那样轻蔑地嘲讽她,还是会像罗恩那样茫然地看著她? 林渊的目光,在她那因紧张而涨红的小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 然后,他用一种平铺直敘的、仿佛在阐述“一加一等於二”般理所当然的口吻,开口了。 “你的思路,方向正確。” 短短一句话,如同一道圣光,瞬间照亮了赫敏灰暗的世界! 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真的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推论是有道理的!斯內普教授他……” “独角兽的角,其核心是至纯的『净化』法则之力。”林渊的声音,平静地继续著,打断了她的激动,“而地精粪便,则蕴含著『腐蚀』与『混乱』的暗属性法则。两者相遇,並非『中和』,而是『湮灭』。从理论上讲,用这种方式製作出的缓和剂,其药效,至少是標准配方的三倍。甚至能瞬间治癒龙痘疮留下的永久性疤痕。” 赫敏激动得几乎要晕过去!这比她想像的还要强大!她的理论,被证实了!而且,被一个她最为敬畏的人,用一种她从未听过但感觉无比正確的“法则”理论,给出了完美的解释!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时,林渊的下一句话,如同一柄来自冰河世纪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但是,你做不到。” 赫敏的笑容,瞬间凝固。 “为……为什么?”她的声音,乾涩而茫然。 林渊的眼神,依旧平静,却带著一种俯瞰眾生的淡漠。那是一种看待一个试图用双手去抓住闪电的凡人时的眼神。 “因为你无法处理两种对立的法则,在万分之一秒內相互湮灭时所爆发出的『能量熵增』。” “能量……熵……增?”赫敏的大脑彻底宕机。 这个词汇超出了她知识库的范畴。 “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解释。”林渊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在你將独角兽角粉投入坩堝的那一瞬间,你的坩堝会瞬间爆炸。” 赫敏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渊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一个她从未想像过的魔药世界。 “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种途径。” “第一,在你那口脆弱的锡制坩堝內壁,用至少三种以上的、能够构成『三才稳定力场』的古代魔文——比如,代表『承载』的土之符文,代表『吸收』的水之符文,以及代表『疏导』的风之符文——以毫釐不差的精度,构建一个临时的『能量缓衝符文阵』。这个符文阵,可以在能量爆发的瞬间,將其吸收、转化、並导出。但凡其中任何一笔的能量注入出现偏差,或是激活的时机晚了千分之一秒,结果,都和我刚才说的一样。” “第二,”林渊的目光,微微一顿,仿佛穿透了图书馆的穹顶,望向了更为遥远古老的存在,“你拥有一尊,真正的『药鼎』。它並非由凡俗的金属打造,而是用一种能够自我稳定空间法则的神级材料——比如『玄金沉银』——锻造而成。那样的器物,它不是在『对抗』能量,而是在『调和』法则。它本身,就是一个小型的、完美的世界。” 能量缓衝符文阵…… 玄金沉银…… 药鼎…… 赫敏·格兰杰,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女巫之一,呆呆地立在原地。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林渊说的每一个单词,她都认识。 但当这些单词组合在一起,构建出的,却是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神话般的领域。 她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整个知识体系,那座由无数本书籍和不眠之夜堆砌起来的雄伟大厦,在林渊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面前,轰然倒塌,化为了一片废墟。 她和林渊之间的差距,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 甚至不是天赋可以解释的。 那是……维度的鸿沟。 林渊已经重新將目光,投回到了他那本古老的符文书上,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顛覆一个学霸世界观的对话,只是隨口回答了一个“今天天气怎么样”的问题。 他合上了书,从赫敏身边走过,走向了下一个他感兴趣的书架。 他的脚步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平静的、淡漠的、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的背影。 而赫敏·格兰杰,还愣在原地,怀里紧紧抱著那本《高级魔药製作》。 这本书,曾经是她智慧与骄傲的象徵。 而现在,它在她手中,却显得如此沉重,如此……渺小。 第29章 尼可·勒梅和魔法石 时间,就在这种平静而又充实,充满了书香气的日常中悄然流逝。 林渊的知识库,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疯狂地扩张著。 如果说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只是一个由“魔法”、“巫师”、“霍格沃茨”等几个关键词构成的框架。 那么现在,这个框架已经被他用无数来自於书籍的知识砖块,给填充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了。 从魔法史到魔咒学,从神奇动物到炼金符號,从古代魔文到妖精的货幣战爭……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神魂中被归类、整理、分析,並与他自身那浩瀚的修真知识体系进行著比对和印证。 他甚至,已经开始涉猎那些被锁在图书馆最深处,“禁书区”里的黑魔法书籍。 当然,他不是去“借”的。 平斯夫人是绝不可能把禁书区的钥匙交给一个她眼中安安静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一年级新生的。 他是直接“走”进去的。 在某个万籟俱寂的深夜,当整个城堡都沉浸在古老的睡梦中时,林渊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图书馆的禁书区门前。 那是一扇厚重的、由某种不知名黑木製成的木门,上面掛著手臂粗的铁锁链,锁链上闪烁著微弱的魔法灵光,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陈腐而危险的气息。 任何一个巫师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仿佛被无数根细针扎著的刺痛感——那是数十道恶咒和防御魔法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警告。 林渊只是静静地站著,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然后,他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上,一缕比髮丝还要纤细的、凝练到极致的金色真元,一闪而逝。 他用这根手指,在那扇坚不可摧的木门上,以一种超越了肉眼捕捉极限的速度,瞬间,绘製出了一个简单的、仅仅由三个基础符文构成的“穿透”符阵。 嗡——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空间涟漪,如同蜻蜓点水般在门板上一掠而过。 然后,他就那样,在禁书区那层层叠叠的、足以让任何擅闯者都神魂撕裂的恶毒诅咒,和那些足以抵挡攻城魔咒的防御魔法,完全没有被触发的情况下,像穿过一层清晨的薄雾,又像穿过一道柔软的水幕一样,轻轻鬆鬆地,走了进去。 他身后的那扇门,锁链依旧,魔咒仍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太简陋了。” 林渊站在禁书区那充满了灰尘和墨水味道的空气中,轻轻摇了摇头,对自己刚刚“破解”的这个世界的顶级“安防系统”,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连最基础的『空间锁定』和『法则扰动』都没有。所有的防御,都只是停留在能量层面的叠加和触发。只要绕过能量感应的閾值,这一切就形同虚设。” 他的神魂中,自动浮现出了评价。 “简直,就像是一个只用了一把生锈的铁锁,锁著门的金库。防君子,不防我。” 在修真世界的传说中,一个稍有规模的宗门,其藏经阁的防御阵法,都必然会涉及到对空间法则的干涉。 任何未经许可的闯入,都会直接触发空间错位,將闯入者放逐到空间乱流之中。 更高级的,甚至能扰动一方天地法则,让闯入者体內的灵气瞬间逆乱,爆体而亡。 而这里……只能说,很和平。 禁书区里的书籍,散发著比外面更加危险和邪恶的气息。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伺,有无数个怨毒的灵魂在书页间低语。 林渊信步走过一排排书架,目光扫过那些用龙皮或人皮做封面的书籍。 他看到了一本详细介绍如何製作“魂器”的、充满了恶毒诅咒的黑魔法书。 书页上甚至还残留著某种令人作呕的、仿佛灵魂被撕裂时的哀嚎。 “分割灵魂?”林渊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因为恐惧或厌恶,而是一种研究者看到离经叛道却又思路清奇的实验方案时的审慎。 “以灵魂的完整性为代价,换取一种锚定式的『偽永生』……这个想法很大胆。”他的神魂飞速分析著,“从修仙的角度看,这是自毁根基,愚不可及。神魂是修士用来解析大道、撬动法则的根本工具,损坏它等於自断前路。”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魂器』技术证明了这个世界的『灵魂』是一种可以被『魔力』这种能量形態进行物理切割和封存的实体。这是一个重要的法则参数。” 他將这条信息,標记为“灵魂物理性验证”存入资料库。 他又看到了描述“钻心咒”、“夺魂咒”的书籍。 “嗯,这些是珍贵的样本。”他的眼中闪烁著分析的光芒,“直接作用於精神体和意志的法术。虽然施法方式粗糙,需要依靠施法者自身强烈的情绪波动来作为『功率放大器』,效率低下且不稳定。但它证明了,『意志』可以被扭曲,『痛苦』可以被能量直接生成。这说明这个世界的精神与能量之间,存在一条直接转化的路径。” 他將这条信息,標记为“心能转化路径”的关键节点。 就在他对这些“黑魔法”进行著冷静的拆解和分析,感觉这个世界的魔法上限大概也就是在这些“应用技术”上打转的时候。 一本,被隨意地放在禁书区最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的、关於“炼金术”的古籍,引起了他的注意。 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其他黑魔法书籍的混乱、怨毒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內敛的、和谐的、趋於完美的稳定结构。 就像在一堆乱码之中,忽然出现了一行优雅而高效的“hello, world!”。 林渊將它从一堆杂书中抽了出来。 这本书没有名字,封面由某种坚韧的皮革製成,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符號:一个圆,一个正方形,一个三角形。 他翻开了这本书。 书里的內容,晦涩、深奥,充满了各种象徵性的符號和隱喻。 但在林渊这位试图解析整个世界法则的“逆向工程师”眼中,这些符號背后的逻辑链条,再清晰不过了。 因为,这上面记载的,正是这个世界对於“物质转化”和“生命炼成”的、最顶级的理解和应用! 这几乎就是这个世界“物理法则”和“生命法则”的应用天板! “找到了。” 林渊的兴趣,第一次被真正意义上地提了起来。 他迅速翻阅著,那些符號和图画在他的神魂中被飞速解码、重构,化作一条条清晰的法则公式和能量转化模型。 然后,两个反覆出现的、被重点標註的词语,跳进了他的视野里。 一个,是“philosopher's stone”,魔法石。 另一个,是“nicolas flamel”,尼可·勒梅。 第30章 前往禁书区的通行证 十月的苏格兰高地,秋意渐浓。 金色的阳光透过霍格沃茨图书馆那巨大的哥德式拱窗,將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染成一片流动的金辉,安静地洒在林渊面前那本摊开的、书页泛黄的古老典籍上。 距离开学已经过去数周,林渊已然成为了这座知识海洋中最特殊的一道风景。 他就像一尊不知疲倦的雕塑,除了必要的课程与用餐,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排排沉默的书架。 他的存在,甚至让图书馆的最高掌权者——脾气暴躁的平斯夫人,都从最初的警惕与怀疑,转变为一种默许甚至带著一丝欣赏的复杂情绪。 她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学生,能对知识本身抱有如此纯粹、如此狂热,却又如此冷静的渴望。 此刻,他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名为《二十世纪重要炼金术士名录》的厚重书籍。 自从那次潜入禁书区,寻找到尼可勒梅和魔法石的线索之后,林渊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线索。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地扫过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名字,神魂却如同一张撒向无垠数据之海的巨网,將这些名字与他脑海中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以及这数周来吞噬的数千本典籍信息,进行著疯狂的关联与推演。 “盖勒特·格林德沃……对古老圣物的痴迷,曾试图染指炼金术的终极造物,失败。” “阿不思·邓布利多……十二项炼金术用途的发现者,但其研究方向更偏向於『应用』与『守护』,而非『创造』。” “鲍曼·莱特……福灵剂的发明者,触及了『气运』法则的皮毛,但其药剂本质是一种对因果律的短暂『欺骗』,代价高昂且不可持续。” 一个个名字被他的神魂之网捕获,又被迅速地分析、归类、然后捨弃。 他们都很强大,很聪明,但他们的道路,都与林渊所追寻的“永恆”背道而驰。 直到,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被歷史尘埃所掩盖的线索,浮出了水面。 在一本名为《中世纪魔法贸易考》的书中,一处关於妖精铸幣权的脚註里,提到了这样一句话:“……在与巴黎魔法部进行贸易协定谈判时,妖精长老曾多次抱怨一位神秘的赞助人,其仿佛永无止境的黄金储备,几乎扰乱了整个欧洲的加隆匯率。妖精们怀疑他掌握了『点石成金』的秘密,並私下里称其为『石头先生』……” 巴黎。点石成金。 两个关键词,瞬间在林渊的识海中,点亮了一片沉寂的区域。 他的神魂之力猛然加速运转,將搜索范围从“炼金术士”扩大到了“艺术品收藏家”、“长寿巫师传闻”、“古代庄园歷史”等所有可能相关的领域。 很快,更多的碎片被拼接起来。 《巫师歌剧鑑赏指南》中提到:“……伟大的作曲家莫扎特曾收到过一封来自巴黎的匿名信,信中以一个长者的口吻,指出了他乐谱中一个不易察觉的、关於和弦转换的瑕疵,並附上了一枚古罗马时期的金幣作为鼓励。莫扎特对此困惑不已,因为那个和弦的理论,是他本人独创,从未对外公布……” 《欧洲魔法建筑百年变迁》里则有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照片的背景是正在修建中的艾菲尔铁塔,而在照片的角落,一个戴著礼帽的绅士背影,与另一位女士並肩而立,照片下的图注写著:“……著名的歌剧爱好者尼古拉先生与其夫人佩雷內尔,正在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尼古拉……佩雷內尔…… 当这两个名字出现时,林渊那另一个世界的记忆,终於与此世的线索,完美地重合了。 尼可·勒梅与他的妻子,佩雷內尔·勒梅。 传说中,唯一成功製造出“魔法石”的炼金术士。 “找到了。” 林渊缓缓合上了书,眼中的平静被一丝灼热的精芒所取代。 魔法石。 点石成金,炼製长生不老药。 对於此世的巫师而言,这或许代表著无尽的財富和漫长的生命。但对於林渊这位修仙者来说,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要远比这深刻得多。 “『点石成金』,並非简单的物质转化。其本质,是对『金』与『石』这两种物质底层法则的、彻底的『重构』与『编码』。这与我在变形术课上所做的,有著异曲同工之妙,但它显然是一种更高级、更稳定、更接近『道』的体现。它不是临时的『变形』,而是永久的『创造』!” “而『长生不老药』……这才是关键的核心。它究竟是如何『阻止死亡』的?是补充生命精元?是修復灵魂损耗?还是……逆转了时间在生命体上留下的熵增过程?”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扇通往真理殿堂的大门,让林渊那颗沉寂已久的求道之心,开始剧烈地跳动。 他知道,这块小小的、红色的石头,就是他解析此方世界“生命法则”与“物质法则”的、最完美的“钥匙”。 他必须得到它。 为了研究,为了解析,为了將这陌生的、属於魔法的“术”,彻底转化为自己通天大道上的“法”! 而根据他那属於穿越者的先知记忆,这把钥匙,此刻就在霍格沃茨!被邓布利多藏在了一个由重重关卡守护的地方。 同时,覬覦它的,还有那个蛰伏在奇洛教授后脑勺上的、苟延残喘的黑暗君主。 “很好,棋盘已经摆好,棋子也已就位。” 林渊的眼中,闪烁著属於棋手的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核心的资料。而这些,普通阅览区已经无法提供。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图书馆的最深处。 那片被一根孤零零的黄铜锁链隔开的、散发著禁忌与腐朽气息的——禁书区。 偷偷进入一次就够了,如果每次都选择潜入,不光容易发生意外,而且对自己的神魂也有不小的负荷。 他需要一张通行证。 一张由霍格沃茨最高层签发的、名正言顺的通行证。 林渊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位候选人的身影。 弗立维教授?他对自己青眼有加,但魔咒大师的权限,恐怕不足以让他自由查阅最核心的炼金术典籍。 麦格教授?她严谨而公正,自己用“变形术的终极猜想”去说服她,有七成把握成功。但……这同样会將自己过早地推到邓布利多的视野之下。麦格教授的任何异常举动,都瞒不过那位白巫师的眼睛。在实力不足以抗衡此世最强者之前,过多的关注,是一种负担。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危险、但同样可能是最有效的选择。 西弗勒斯·斯內普。 那个阴沉、刻薄、內心充满了秘密与痛苦的魔药学大师。 林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第31章 我尊敬的王子殿下 “风险与收益,向来对等。要去往最深邃的幽暗之处,自然要寻找最熟悉黑暗的引路人。” 他选择斯內普,並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最符合他“修仙者”行事准则的决定。 其一,斯內普是双面间谍,习惯了秘密交易,懂得“价值”与“交换”的原则。与他打交道,远比和正直的麦格教授斡旋,更容易达成“规则之外”的协议。 其二,斯內普对自己的“丹道”手法和那锅“灵液”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探究欲。 这份“欲望”,就是最好的“鉤子”。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渊的手中,握著一张足以让这位阴沉的魔药大师,瞬间褪去所有偽装的致命底牌。 霍格沃茨的地下教室,永远是那么阴冷、潮湿。 墙壁上渗出的水珠,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著如同幽灵眼泪般的光泽。 空气中瀰漫著各种草药混合后的复杂气味。 这里是斯內普的王国。 当林渊那不带一丝迟疑的脚步声,迴荡在这条通往斯內普办公室的走廊上时,仿佛一个闯入毒蛇巢穴的、不知死活的猎物。 他轻轻地叩响了那扇厚重的、泛著黑色光泽的橡木门。 “进来。” 门內传来一个油滑而冰冷的声音,带著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林渊推门而入。 斯內普的办公室,比教室更加压抑。墙壁上排列著无数个玻璃罐,里面浸泡著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动物標本。 唯一的照明,来自於壁炉中跳动的幽绿色火焰,將斯內普那张苍白而瘦削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归来的判官。 他正坐在一张巨大的书桌后,抬起那双黑曜石般毫无感情的眼睛,看著林渊。 “林先生,”他用他那特有的、能让空气结冰的语调说道,“我希望你不是因为又熬製出了什么『发光的疥疮药水』,而来向我炫耀你的……『小聪明』。” “不,教授。”林渊神色平静,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这房间里足以让任何小巫师都两腿发软的低气压。他反手將门关上,那一声轻微的“咔噠”声,像是一个信號。 “我来,是想向您申请一张进入图书馆禁书区的批条。” 斯內普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禁书区?一个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妄想进入禁书区?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波特吗?还是说,你那点可怜的、在魔药课上的小招,给了你如此不切实际的自信?”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我的自信,来源於我对知识的渴求,教授。”林渊不为所动,他直视著斯內普那双试图洞穿他灵魂的眼睛,“我所掌握的『丹道』,与此世的魔药学,同源而殊途。我发现,许多高级药剂的炼製原理,在现有的教科书中都语焉不详。我推测,更根本的、关於『能量中和』与『物质升华』的理论,只存在於那些古老的炼金术典籍中。” “荒谬!”斯內普冷哼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了一副审判的姿態,“你的那套说辞,或许能骗过弗立维那种头脑简单的傢伙,但在我这里,收起你那套故弄玄虚的把戏。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格兰芬多因为你的夜游,扣十分。” 林渊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斯內普,然后,用一种探討学术般平淡无奇的口吻,缓缓说道: “比如,在熬製『缓和剂』时,为何教科书上要求必须使用完整的瞌睡豆,而不能將其碾碎?因为碾碎会释放出一种与月长石粉末相衝的『惰性能量』,导致药性不稳。但如果……”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 “……如果在碾碎的瞌睡豆粉末中,加入一滴用银制小刀切割的、来自『无果』的汁液,就可以完美中和这种衝突。不仅能將炼製时间缩短一半,还能让药剂的安神效果,提升至少三成。” 斯內普那讥讽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猛地收缩,如同被针刺到一般。 因为林渊所说的,正是他少年时代,在自己的那本《高级魔药製作》课本上,用潦草的字跡,记录下的最得意的改良秘方之一!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斯內普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地盯著林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杀意的魔力威压,如同海啸般向林渊席捲而来。 然而,林渊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初,那股威压在他面前三尺之处,便如春雪遇阳,消弭於无形。 他那坚韧无比的神魂,是此世任何精神威压都无法撼动的磐石。 “我还知道,”林渊无视了斯內普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继续用他那平淡的语调,投下了一颗更重的炸弹,“在月长石的研磨上,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一圈,再滴入一滴嚏根草汁液,可以极大提升『安寧剂』的稳定性……这个手法,教科书上同样没有。” 他顿了顿,抬起眼,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斯內普那张因极度震惊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於耳语的、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说出了那个足以摧毁斯內普所有心理防线的终极咒语。 “这些,都是您独创的智慧,对吗?我尊敬的……『混血王子』殿下?” “!!!!” “轰——” 仿佛有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斯內普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混血王子(half-blood prince)”! 这个他少年时代,为了对抗纯血的嘲笑,为了证明自己那来自麻瓜父亲和纯血母亲的卑微又骄傲的血统,而为自己取下的、埋藏在內心最深处的代號! 这个充满了痛苦、挣扎、天赋与自卑的秘密,这个他以为早已隨著莉莉的死亡而被永远埋葬,属於过去的亡魂! 此刻,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格兰芬多新生,如此轻描淡写地,当著他的面说了出来! “嗡——” 斯內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右手闪电般地抽出了一直藏在袖中的魔杖,黑色的杖尖,精准地对准了林渊的眉心。 办公室里所有的玻璃罐,都在他失控的魔力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壁炉里的绿色火焰,疯狂地跳动著,將他身后那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恶魔。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不再是油滑的嘲讽,而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嘶嘶作响的、充满了致命危险的低吼,“是邓布利多派你来的?还是……黑魔头?” 第32章 和斯內普的交易 面对那根隨时可能给他来一发钻心剜骨、夺魂咒甚至阿瓦达啃大瓜的魔杖,林渊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只是平静地回答:“我谁也不是。我只是莱恩·林,一个对真理,抱有同样执著追求的求道者。” 他看著斯內普,缓缓说道:“教授,我无意探究您的过去,也无意將您的秘密公之於眾。对我而言,『混血王子』这个身份,唯一的价值,就是向您证明——我,有资格与您进行一场等价交换。” “交换?”斯內普的眼神阴鷙得能滴出水来。 “是的,交换。”林渊点头,“我用我所掌握的,足以让您的魔药学造诣再上一个台阶的能力,以及……我对您所有秘密的沉默,来交换一张进入禁书区的通行证。这很公平,不是吗?” 他进一步说道:“您的那些改良手法,虽然精妙,但依旧停留在经验的层面。您知道怎么做有效,却不知道为什么有效。而我,可以告诉您为什么。我可以为您解释,那滴无果汁液,是如何从法则层面重构了瞌睡豆的能量结构。我甚至可以……帮您完善那些您至今未能攻克的、属於混血王子的遗憾。” 这番话,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斯內普最坚硬的外壳,直抵他內心最深处的那份属於天才的骄傲与不甘。 斯內普握著魔杖的手,青筋暴起。 他內心的天平,正在进行著一场前所未有的剧烈摇摆。 一边,是杀死眼前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男孩,永绝后患。 但风险是,他无法確定这男孩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一旦动手,秘密可能立刻曝光。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另一边,是接受这场交易。 他將得到一个无法估量的、能解开他多年困惑的知识宝库,但代价是,他將永远被这个男孩拿捏住命脉。 这是一个魔鬼的交易。 但西弗勒斯·斯內普,一生都在与魔鬼打交道。 许久,许久。 那股几乎要將整个办公室都压垮的魔力威压,缓缓地退去。 斯內普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魔杖,重新坐回了他的椅子上。 他用一种充满了审视与忌惮的阴鷙目光,打量著眼前的林渊。 然后,他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羊皮纸,用羽毛笔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用两根手指夹著,推到了桌子边缘。 “记住,林。”他的声音,冰冷而沙哑,“这只是一场交易。你最好能拿出与你的狂妄相匹配的价值。而且,如果你敢泄露一个字,我向你保证,霍格沃茨的地下教室里,会多一具非常有趣的標本。” “当然,教授。” 林渊走上前,坦然地拿起那张散发著墨水清香的批条,脸上是从容不迫的微笑。 “合作愉快。” 说完,他转身,在那双阴鷙目光的注视下,从容地离开了这间充满了压抑与危险的办公室。 当厚重的橡木门再次关上时,斯內普脱力般地靠在椅背上,额头上,已满是细密的冷汗。 他看著空无一人的门口,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这个莱恩·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手持著这张用“王子的秘密”换来的通行证,林渊终於不用潜行,而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禁书区。 这里的光线比外面昏暗得多,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厚重帷幔所笼罩。 书架上的书籍,大多装订著黑色或是深褐色的皮革,有些书脊上甚至还镶嵌著诡异的金属饰物。 它们不像外面的书那样安静,林渊的神魂能清晰地感知到,许多书都在发出无声的、充满了恶意的低语。 一本名为《尖叫之书》的典籍,在他靠近时,书页会自己疯狂地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出刺破耳膜的哀嚎。 另一本被铁链锁住的《恶魔的圣经》,则散发著如同硫磺般的灼热气息,引诱著靠近者去解开它的封印。 但这一切,对林渊而言,都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他那坚如磐石的神魂,足以免疫此世绝大部分的精神污染。 他手持斯內普的批条,径直走向了图书馆的最深处——炼金术与古代魔文的专区。 这里的书籍,比黑魔法区的更加古老,也更加残破。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一本没有书名,只用古老的卢恩符文在封面上烙印著一个“始”字的石板书。 一本用龙皮装订,书口用纯银包边,名为《物质等价论》的巨著。 还有一本,用一种林渊从未见过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特殊纸张写成的薄薄的手抄本——《赫尔墨斯之秘》。 他將这三本书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开始了真正的格物致知。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当林渊从那浩瀚如烟海的知识中抬起头时,窗外的天色已经由金黄转为深蓝。 他的脑海中,一幅关於“魔法石”的完整而清晰的蓝图,已经构建完成。 【项目名称】:贤者之石(philosopher's stone),又名“第五元素结晶体”。 【核心原理】:此物,並非天然生成,乃是炼金术士以自身灵魂为引,通过一套极其复杂、耗时漫长的“大炼成阵”,强行从此方世界四种基本元素(地、水、火、风)的循环中,提炼、凝聚出的第五种、也是最核心的“以太”元素(aether)的高度结晶体。 【功能一:点石成金】 【解析】:此功能,乃是“以太”元素最基础的应用。其本质,並非创造黄金,而是以“贤者之石”中蕴含的至高“秩序”,去“同化”和“重构”低等物质的內在结构。黄金,只是因为其结构稳定、性质纯粹,而成为最容易被“同化”的目標而已。理论上,只要操控者对目標物质的法则理解足够深刻,它可以將石头变成任何东西,比如水、空气,甚至是……麵包。而创造者无一例外的对財富的贪婪,限制了他们对此物真正威能的想像。 【功能二:长生不老药(elixir of life)】 【解析】:这才是此物的核心价值,也是林渊最感兴趣的部分。通过解析,林渊发现,所谓的“长生”,並非他所理解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真正不朽。此药剂,本质上是一种超高浓度的“生命源质补充液”。它无法提升饮用者的生命层次,也无法阻止灵魂的自然衰败。它所做的,仅仅是用“贤者之石”中蕴含的庞大生命能量,去强行“填补”和“修復”饮用者肉身在时间流逝中所產生的损耗。就如同一辆不断漏油的老爷车,长生不老药,就是那源源不断加进去的新机油。它能让车继续跑,但无法阻止发动机本身的磨损和老化。一旦停止加油,这辆车会以比正常情况快百倍的速度,瞬间报废。 【创造者】:尼可·勒梅。 【状態分析】: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凡人”。他的灵魂,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消磨得脆弱不堪,如同风中残烛。他的生命,已经与魔法石彻底绑定。他不是长生,而是被“长生”所囚禁。每一天,他都活在对魔法石被盗、药剂中断的恐惧之中。 这不是得道,而是走上了歧路。 第33章 万圣节前夜 当林渊完成这最后一条分析时,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的眼中,没有找到真理的狂喜,反而带著一丝修道者看待走入歧途之人的怜悯与警醒。 “原来如此……此世之长生,不过是一种饮鴆止渴的虚妄。” 他明白了。 魔法石,对他而言,最大的价值,並非是使用它。 而是研究它,解析它,洞悉它其中蕴含的“物质重构”与“生命填补”的法则。 然后,摒弃其饮鴆止渴的糟粕,吸取其法则运用的精华,最终融匯贯通,走出一条真正属於自己,通往永恆不朽的煌煌大道! 十月的尾巴,像一只被秋风染成金红色的鹰隼,悄无声息地盘旋在霍格沃茨的上空。 南瓜的甜香开始在城堡的各个角落瀰漫,幽灵们比平时更加活跃,连皮皮鬼的恶作剧都带上了一丝节日的欢快。 万圣节,这个属於魔法世界的狂欢,正在一天天临近。 然而,这一切的喧囂与期待,都与图书馆最深处的那个角落无关。 这里,是时间的静止之地,是知识的永恆圣殿,也是林渊的“道场”。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本用某种不知名爬行动物的硬皮装订的古籍——《守护者、陷阱与永恆诅咒》。 书页上绘製著繁复而恶毒的魔法阵图,字里行间都渗透著令人心悸的、属於黑魔法的阴冷气息。 任何一个普通学生,哪怕只是翻开这本书,都会被其中蕴含的恶意侵蚀心神,做上一周的噩梦。 但林渊的眼神,平静如万年古井。 他的神魂,正以一种极高的效率,將这些所谓的“永恆诅咒”进行著拆解、分析、建模。 “【腐肉重生咒】:低劣的亡灵法术,通过强行激活尸体內的残余生命信息,製造出无智的傀儡。能量转化率低下,且极易被净化系法术克制。评价:不入流。” “【灵魂尖啸陷阱】:將受害者的部分灵魂碎片剥离,封印於特定区域。当有生灵闯入时,灵魂碎片会发出高频尖啸,造成精神衝击。嗯……这个思路有点意思,可以作为研究『神魂攻击』的初级参考。但手法太粗糙,剥离灵魂的手段会对样本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影响后续研究价值。” “【三头犬的驯养与安抚手册】:……血缘追溯至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的低阶亚种。习性:嗜食、嗜睡、对音乐……尤其是古典竖琴类乐器,有极强的反应,能迅速进入深度睡眠状態。弱点:三个头脑无法有效协同,容易陷入內斗,智力水平低下……” “找到了。” 林渊缓缓合上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点。 那本还在无声低语、试图散发恶意的黑魔法书籍,瞬间如遭雷击,安静得像一本普通的《標准咒语,初级》。 根据自己的记忆,他已经將邓布利多可能设下的所有基於“传统魔法”的守护关卡,在理论层面推演了不下百遍。 从低阶的束缚咒,到高阶的变形生物守卫,再到利用神奇动物的生物习性……所有的可能性,都在他的识海中,构建成了一座庞大的、可隨时调用的资料库。 他知道,那块红色的、蕴含著此世“长生”与“创造”法则奥秘的石头,就在那条被列为禁区的四楼走廊尽头。 而今晚,万圣节前夜,就是最佳的“实地勘察”时机。 城堡的晚餐,总是充满了仪式感。 天板上,成百上千只南瓜灯取代了往日的蜡烛,每一颗南瓜都被雕刻成了形態各异的鬼脸,幽幽的火光在其中跳动,將整个大礼堂映照得光怪陆离。 哈利和罗恩正兴高采烈地往自己的盘子里堆著南瓜馅饼和太妃布丁,赫敏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提醒他们不要吃太多甜食,以免影响晚上的消化和明天的学习。 林渊只是象徵性地吃了几口烤鸡,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些美味的食物上。 他的神魂如一张无形的网,笼罩著整个礼堂。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主宾席上,那个戴著紫色头巾的奇洛教授,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杂了恐惧、懦弱、以及另一股阴冷、暴虐、怨毒,不属於他本人的灵魂波动,比平时要活跃得多。 “剧本,即將开始。”他心中瞭然。 果然,就在甜点刚刚被端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奇洛教授,跌跌撞撞地衝到大礼堂中央。 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头巾歪到了一边,眼中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巨怪——!在……在地下教室里——!” 他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这句话,然后,非常“专业”地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尖叫声、哭喊声、盘子掉落的声音,如同炸开的锅,彻底引爆了恐慌。 “肃静!”邓布利多威严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压下了所有的混乱。 他站起身,魔杖发出的紫色烟火,让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 “级长们,立刻带领你们学院的学生,返回各自的公共休息室!” 学生们开始在级长的带领下,乱中有序地向外走去。 哈利和罗恩在人群中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然后,哈利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赫敏!她不知道巨怪的事,她还在女生盥洗室里哭鼻子!”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脱离了大部队,逆著人流,朝著地下教室的方向衝去。 而在另一边,林渊的身影,早已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了通往楼上的阴影之中,与所有人背道而驰。 “愚蠢。” 他的神魂感知著哈利和罗恩那焦急而鲁莽的行动,心中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 “一个完美的、由黑魔头亲自导演的调虎离山之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头被当做工具使用的巨怪身上。而真正的目標,就在那无人看守的、防备最薄弱的四楼走廊。” 林渊的脚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像一个行走在现实与虚幻夹缝中的幽灵,轻鬆地避开了所有慌乱的学生和匆忙赶来的教授。 很快,他便来到了那条传说中的、被列为禁区的四楼走廊。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普普通通的橡木门,上面掛著一把看起来很结实的锁。 但这把锁,以及门上附著的简单的“禁制咒”,在林渊眼中形同虚设。 第34章 我很好奇,西弗勒斯 他没有使用任何咒语,只是伸出手指,在门锁的核心结构上,用一丝微不可查的真元,轻轻一拨。 “咔噠。” 一声细微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轻响,门锁的內部结构被暂时“解构”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唯一的陈设,就是房间中央那扇通往地下的活板门。 以及…… 守护在活板门之上的,那头庞然巨物。 一头比成年公牛还要壮硕两倍的、长著三个脑袋的巨犬。 它正趴在地上,三个巨大的脑袋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陷入了沉睡。 如雷般的鼾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立体环绕音。 它身上的毛髮粗硬,像一根根钢针,皮肤下虬结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烈的、属於大型食肉猛兽的腥臊气味。 【物种名:刻耳柏洛斯(劣化混血种)】 林渊的神魂资料库,瞬间给出了分析。 【实力等级:相当於筑基初期的妖兽。优点:肉身强悍,恢復力强,三个头颅可同时发动攻击,无视觉死角。缺点:神智低下,易被特定频率的音波催眠,三个意识核心无法完美协同,行动模式单一。】 【综合评价:优秀的物理屏障,糟糕的魔法守卫。】 林渊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甚至觉得,这头大傢伙睡著的样子有那么一点憨態可掬。 他没有靠近,更没有试图用音乐去唤醒它。 那是属於“主角”的通关方式,低效且充满变数。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双眼微闭。 下一刻,他那庞大而精纯的神魂之力,化作一根无形的、比蛛丝还要纤细万倍的探针,悄无声息地,绕过了沉睡的三头犬,直接穿透了那扇厚重的活板门,向著更深邃的、被黑暗笼罩的地下空间,蔓延而去。 第一层。 【探测到高密度、高活性的植物系魔法能量。识別为:魔鬼网(devil's snare)。特性:厌光、喜湿、具有强大的物理绞杀能力。能量结构:混乱而原始,核心是一株拥有微弱本能意识的母体。】 【破解方案:火焰熊熊咒(incendio),或任何强光类法术。亦可直接以神魂震盪,摧毁其母体意识核心,耗时0.1秒。】 神魂探针继续下潜。 第二层。 【探测到大量、被附著了飞行与追踪咒的金属造物。识別为:飞天钥匙群。核心:一把混杂其中的、材质与附魔方式有微弱差异的“真”钥匙。】 【破解方案:耗费时间进行物理捕捉,或直接以神魂锁定『真』钥匙,隔空摄取。预计耗时1.2秒。】 第三层。 【探测到大型炼金傀儡阵法。识別为:巫师棋。通过模擬战爭,对闯入者的逻辑思维与战术规划能力进行考验。】 【破解方案:遵循其规则进行对弈,胜率取决於棋力。或……直接绕过棋盘,从天板飞过去。或者,用一道足够强大的攻击咒,將那个『国王』棋子轰成碎片。】 第四层…… 第五层…… 一层又一层的防御,在林渊那洞悉一切的神魂面前,被迅速地拆解,然后生成出至少三种以上高效的破解方案。 “……原来如此。” 当神魂探查到最后一层,那间空旷的房间,以及房间中央那面可以映照出人心最深处渴望的“厄里斯魔镜”时,林渊缓缓地收回了神识,睁开了眼睛。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这分明就是一间……专门为一年级学生量身打造的、充满了教学意义的『密室逃脱』游戏室。” “邓布利多……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这个发现,比魔法石本身更让林渊感到有趣。 他不再停留,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並顺手將那扇门的门锁恢復了原状。 当他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哈利和罗恩正眉飞色舞地向一群学长学姐们,讲述著他们如何“英勇地”击败了一头十二英尺高的巨怪,並“顺便”救下了赫敏。 赫敏则在一旁,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向两人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名为“友谊”的温暖。 铁三角,在今夜正式结盟。 林渊只是平静地看著这一切,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拿起一本《高级符文详解》,继续著自己的“修行”。 仿佛刚才那场深入虎穴的顶级侦察,不过是饭后的一次寻常散步。 魁地奇比赛日的前一天下午,霍格沃茨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被人打翻了的墨水瓶。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压抑。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燃烧著,將墙壁上那些歷代校长的画像,映照得一明一暗。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他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十指交叉,半月形的镜片后,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著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黑色的身影。 西弗勒斯·斯內普。 “坐,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得像一位慈祥的长者。 斯內普没有动,只是用他那特有的、油滑而冰冷的语调说道:“不必了,校长。我还有一锅萎缩药水需要看管,它正处在最关键的阶段。” “哦,是吗?”邓布利多笑了笑,那笑容里,带著一丝洞察一切的意味,“我以为,你最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研究那瓶……『发光的蓝色顏料』上了。” 斯內普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听说,”邓布利多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他拿起一粒滋滋蜜蜂,放进嘴里,声音含糊了一些,“我们那位神秘的林先生,最近成了禁书区的常客。而他手中的批条上,是你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蓝眼睛,终於变得锐利起来。 “我很好奇,西弗勒斯。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你,为一个格兰芬多,而且还仅仅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签发一张连大部分七年级学生都梦寐以求的通行证?” 来了。 斯內普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那张蜡黄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藏在宽大袍袖下的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第35章 那个男孩,是个怪物 “那是因为,”他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迎向邓布利多的目光,声音里充满了精心偽装的、属於一个偏执学者的狂热与厌恶,“那个男孩,是个怪物。” “怪物?”邓布利多的眉毛,微微挑起。 “是的,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在魔药学上拥有著『直觉性』天赋的怪物。”斯內普的声音,变得嘶哑而低沉,仿佛在陈述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 “他无视配方,无视规则,全凭他那套所谓的『东方理论』胡来。但他熬製出的东西,却又蕴含著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更深层次的药理。这很危险,阿不思!非常危险!” 他向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紧迫感。 “这种不被理论束缚的天赋,如果不加以引导和研究,谁知道他將来会调製出什么来?是能治癒一切的灵药,还是能毁灭世界的瘟疫?我必须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我必须掌握他那套理论的核心!给他禁书区的权限,是为了让他暴露更多的东西,是为了將这种不可控的『天赋』,置於我们的监控之下!”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將一个极度自私的“交易”,包装成了一场为了“魔法世界的安全”而进行的、必要的“学术研究”。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著,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许久,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的理由,听起来……很有说服力,西弗勒斯。”他轻声说道,“希望,你的研究,能有所成果。毕竟,天才,总是需要更谨慎的对待。”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斯內普的偽装,看到了他內心最深处的秘密。 斯內普感觉自己的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当然,校长。”他僵硬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黑色的长袍一甩,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窒息的办公室。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消失了。 他看著窗外那片阴沉的天空,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的、难以言喻的忧虑。 莱恩·林……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第二天,天空放晴。 魁地奇球场上,人声鼎沸,彩旗招展。 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这对宿命的死敌,即將在今天,上演本年度的第一场巔峰对决。 哈利·波特,这个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正紧张地跟在伍德身后,走进球场。他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里全是汗。 看台上,罗恩和赫敏挥舞著巨大的横幅,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著:“波特必胜!”。 而在格兰芬多看台最高处、最不引人注目的一个角落里。 林渊正靠著栏杆,手中拿著一本从禁书区借来的、关於“古代诅咒与反诅咒解析”的孤本,看得津津有味。 对他而言,这场吵闹的比赛,唯一的价值,就是一次绝佳的、近距离观察“高阶黑魔法实战应用”的机会。 “开始了。” 当霍琦夫人吹响哨声,十四名球员冲天而起时,林渊的神魂,也如一张大网,瞬间锁定了球场上空那片区域的每一丝魔力波动。 比赛激烈地进行著。 哈利展现出了他那与生俱来的飞行天赋,像一只红金色的蜂鸟,在游走球的呼啸中灵活地穿梭,寻找著那抹金色的光芒。 就在这时。 一股阴冷的、充满了恶意的魔力流,悄无声息地,从主宾席的方向,缠绕上了哈利那把光轮2000。 “来了。”林渊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平静地望向了那个方向。 在他的神魂视野中,他能清晰地“看”到。 奇洛教授的嘴唇,正在无声地翕动,一道持续的、恶毒的诅咒,正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发出,试图干扰哈利扫帚上最核心的“悬浮稳定法阵”。 扫帚开始剧烈地顛簸,哈利死死地抓著扫帚柄,在空中疯狂地摇摆,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甩下去。 看台上一片惊呼。 赫敏更是嚇得脸色惨白。 然而,林渊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因为他“看”到的,远不止这些。 就在奇洛教授那道黑色的诅咒之线旁,另一道同样隱秘,但性质截然相反的魔力流,正从斯內普的方向发出,如同一道坚韧的屏障,顽强地抵抗著诅咒的入侵。 “哦?反诅咒么……”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研究者的兴趣,“一个施加『熵增』,试图让稳定结构崩溃;另一个则在不断注入『负熵』,强行维持其稳定。两种力量,在扫帚这个小小的『法器』上,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动態平衡。就像……在走钢丝。” 他能轻易地切断这两条线。 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能让那两股在他看来“粗陋不堪”的魔力流,瞬间湮灭。 但他没有。 “这是属於『主角』的劫难,也是他成长的资粮。外力干涉,会污染实验数据。”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像一个最冷漠的观察者,记录著这两种对立法则的碰撞数据。 最终,还是赫敏那简单粗暴的“物理攻击”,打破了僵局。 一簇小小的、蓝色的火焰,在斯內普的袍脚上燃起。 斯內普吃痛之下,反诅咒中断。 而就在他中断的那一刻,奇洛也因为被赫敏撞倒,而停止了施咒。 两股力量同时消失,哈利的扫帚,瞬间恢復了平稳。 而他也在这时,看到了那抹逃窜的金色。 他一个俯衝,像一道闪电,追了上去。 最终,在全场观眾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他因为剎车不及,向前一扑,在乾呕中,將那颗金色的还在扑腾著翅膀的小球吐进了手里。 “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 李·乔丹的吼声,响彻了整个球场。 格兰芬多看台,瞬间变成了红金色的欢乐海洋。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 林渊缓缓地合上了手中的古籍。 “数据已记录。『诅咒』与『反诅咒』的能量对抗模型初步建立。结论:效率低下,有待优化。” 他转身,在那山呼海啸般的背景音中,平静地,朝著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第36章 斯內普的守护 魁地奇比赛的胜利,像一剂效力强劲的兴奋剂,让整个格兰芬多塔楼都沉浸在了狂欢的海洋里。 韦斯莱双胞胎將哈利高高举起,用英雄般的待遇在他周围又唱又跳;罗恩则像个最忠诚的骑士,逢人便绘声绘色地讲述著哈利是如何“吞下”金色飞贼的;就连一向冷静的赫敏,脸上也洋溢著发自內心的、灿烂的笑容。 这股热潮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在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和繁重的课业压力下,渐渐冷却。 而对於林渊来说,外界的喧囂,不过是窗外偶尔掠过的一阵风。 他的世界,永远是那片被高大书架和古老墨香所环绕的寂静海洋——图书馆。 此刻,他正坐在禁书区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这个位置极好,恰好能避开平斯夫人幽灵般的巡视路线,也能让他將整个区域的能量波动尽收眼底。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封面由某种乾枯人皮製成,书脊上还镶嵌著一颗暗淡眼球的邪恶典籍——《魂之哀嚎与血之契约》。 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个恶毒的诅咒集合体。 寻常巫师,哪怕只是触碰它,都会被其中残留的怨念侵蚀,轻则精神错乱,重则魔力暴走。书页无风自动,发出一阵阵只有灵魂才能听见的、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低语,试图引诱和污染每一个阅读者的心智。 然而,这些对於普通巫师而言致命的精神污染,在林渊坚韧的神魂面前,却如同微风拂山岗,不起丝毫波澜。 那些恶毒的低语,刚一靠近他周身三尺,便被一股无形的意志力场瞬间净化、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无法造成。 他平静地翻阅著书页,目光扫过那些用鲜血书写的扭曲而邪恶的古代魔文,神情淡漠得像是在阅读一份超市的购物清单。 “【血缘诅咒】:通过获取目標的血液或毛髮作为媒介,施加的一种可持续性的、能够跨代遗传的恶性诅咒。其本质,是利用了『因果牵连』的法则。嗯……这个思路,与修真界的『血脉咒杀之术』有七分相似,但能量结构太不稳定,极易反噬自身。一个不成熟的、高风险低回报的法术。” “【灵魂献祭阵】:通过献祭大量生灵的灵魂,换取与『异界存在』进行短暂沟通的机会。一个粗陋的、用来撬动更高维度力量的槓桿。可惜,他们连自己沟通的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並非交易,而是引狼入室。” 林渊的指尖,在书页上一段关於“如何延长诅咒效力”的段落上轻轻划过。 他的大脑,或者说他那浩瀚的识海,正在以一种恐怖速度,逆向解析著这些黑魔法的底层逻辑,將其一一拆解、归类,然后转化为自己知识体系中的一个个数据节点。 就在这时。 一股阴冷的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的气息,出现在了禁书区的入口。 林渊甚至没有抬头,他的神魂早已感知到来者的身份。 西弗勒斯·斯內普。 这位魔药大师,像一个真正的幽灵,穿著他那身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长袍,无声地行走在书架之间。 他的脚步轻得听不见,但每一步落下,都彷佛让周围的空气温度下降一分。 他没有直接走向林渊,而是先绕著禁书区巡视了一圈,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寸阴影,仿佛在確认自己的领地没有被其他老鼠入侵。 最终,他停在了林渊的身后。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了林渊面前那本摊开的,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魂之哀嚎与血之契约》上。 当他看清书名的那一刻,即便是斯內普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 这本书…… 他当然知道这本书。 这是禁书区里最危险的几本典籍之一,连他自己在学生时代都不敢轻易去触碰。 上面附著的诅咒,足以让一个成年巫师发疯。 而眼前这个男孩……这个十一岁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竟然像是在看《诗翁彼豆故事集》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斯內普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林渊的脸上。 他看到了那张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看到了那双清澈得仿佛能倒映出星空的眼睛。 没有恐惧,没有迷茫,没有被黑魔法诱惑的疯狂。 只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纯粹的专注与冷静。 斯內普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乾。 这个男孩……他真的对这些诅咒,完全免疫? 这怎么可能?! “看来,格兰芬多的加分,已经让你胆大包天到了敢於触碰这些连亡灵都畏惧的知识。”斯內普终於开口了,他那特有的油滑而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此地的寂静。 林渊缓缓地抬起头,迎向斯內普那充满了审视与怀疑的目光。 “教授,”他合上了书,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知识本身,並无善恶。善恶,只在於使用者之心。” 这句听起来像是邓布利多会说的充满了哲学意味的话,从一个十一岁男孩的嘴里说出来,非但没有显得可笑,反而因为他那超然物外的气质,而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 “哼,巧言令色。”斯內普冷哼一声,但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换了个话题,声音里充满了讥讽,“波特昨天在魁地奇球场上差点摔断他那愚蠢的脖子。你当时也在场,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你们格兰芬多的『救世主』,看起来就像一只被线操控的可笑木偶?” 林渊知道,这是试探。 斯內普在试探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我看到的,是一位教授在竭尽全力地施展『反诅咒』,试图挽救一个被黑魔法攻击的学生。”林渊平静地陈述著事实。 斯內普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教授,您昨日的『反诅咒』,用得很精妙。能量输出稳定,指向性极强,在那种复杂的对抗环境下,还能维持平衡长达数分钟,令人钦佩。”林渊的语气像是在进行一场客观的学术点评,“可惜,那几个孩子,把它当成了恶意的来源。” 他顿了顿,抬眼看著斯內普那张隱藏在阴影中的脸,仿佛带著一丝善意地补充道:“我想,他们大概是误会您了。” “误会?”斯內普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轻蔑的弧度,那声音里,充满了刻意放大的冰冷的厌恶,“波特的死活,与我何干?我巴不得看到他从扫帚上掉下来,摔成一滩和他父亲一样自大傲慢的烂泥。” 他说得如此恶毒,如此不留情面,仿佛哈利·波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然而,林渊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在他那洞悉一切的神魂视野中,他能清晰地“看”到,在斯內普心中那布满了毒刺的黑色外壳之下,那颗伤痕累累,属於“混血王子”的內心深处,所隱藏的真正的情感。 那不是憎恨。 那是一种混杂了愧疚、痛苦、怀念,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笨拙的守护。 他守护的,不是那个名叫“哈利·波特”的男孩。 他守护的,是莉莉·伊万斯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他守护的,是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翠绿色的眼睛。 第37章 你不回家吗? “如您所愿,教授。” 林渊不再多言,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书架,寻找著下一个研究目標。 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触碰到这位“王子”殿下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 点到为止,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斯內普看著林渊那平静的侧脸,看著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中再一次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这个男孩……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站在了一面纤尘不染的镜子前,所有的偽装,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没有再停留,黑色的长袍一甩,转身,如同一个被戳穿了偽装的影子,迅速消失在了禁书区的黑暗之中。 时间如霍格沃茨上空的流云,悄然滑过。 万圣节的喧囂早已散去,第一场雪如同精灵的羽毛,轻轻覆盖了禁林和远处的山脉。 城堡里燃起了温暖的壁炉,学生们也换上了厚实的冬袍。 圣诞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对於哈利、罗恩和赫敏来说,这段时间充满了紧张的探索与无尽的困惑。 他们知道四楼的活板门后,藏著一个巨大的秘密。 他们也知道,斯內普似乎对这个秘密虎视眈眈。 但他们卡住了。 他们不知道那个毛茸茸的大傢伙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它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魁地奇比赛的风波过后,霍格沃茨迎来了深冬。 皑皑白雪覆盖了城堡的屋顶和远处的禁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童话王国。 临近圣诞,城堡里也开始洋溢起温暖的节日气氛。 大礼堂里竖起了十二棵高大的圣诞树,上面掛满了闪闪发亮的魔法冰柱和成百上千支蜡烛。 走廊的盔甲被施了魔法,会自己唱起跑调的圣诞颂歌。 连皮皮鬼都难得地没有捣蛋,只是偶尔会躲在槲寄生下面,等有情侣经过时突然出现嚇他们一跳。 对於哈利来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期待圣诞节。德思礼一家从来不会好好为他过节,而今年,他將第一次留在霍格沃茨,和他的朋友们一起。 罗恩和他的兄弟们也要留在学校,因为韦斯莱夫妇要去罗马尼亚看望他们的另一个儿子查理。 赫敏则要回家和父母团聚,但在离开前,她把大部分时间都在了图书馆,试图查找所有关於“强力反诅咒”和“黑魔法防御”的书籍,为他们“对抗斯內普”的长期战爭做准备。 三人的友谊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愈发牢固,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与他们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渊一如既往的孤寂。 他似乎对节日的狂欢毫无兴趣。当其他学生在公共休息室里玩巫师棋或者交换巧克力蛙卡片时,他要么独自待在宿舍,要么就出现在图书馆的角落。 一个下著大雪的午后,哈利在钟楼庭院里找到了他。 林渊就站在庭院中央,没有穿斗篷,也没有施任何保暖咒。 雪落在他漆黑的头髮和肩膀上,很快融化成一缕微不可见的水汽。 他闭著眼睛,仿佛在用全身的皮肤去感受这片天地的呼吸,整个人与这片凛冽的冬景融为了一体,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绝对的寧静。 哈利犹豫了很久,还是走了过去。 “你不冷吗?”他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林渊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映著飞雪,平静得像一汪寒潭。 “冷,是一种感官的错觉。”他答非所问地说道,“当你的精神,能够凌驾於肉体之上时,所谓的『冷』或者『热』,就只是一种可以被忽略的信息而已。” 哈利完全听不懂,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林渊,你……为什么总是自己一个人?” 林渊的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望向了远处白雪皑皑的禁林。 “当你见过一片森林后,”他轻声说道,“你就不会再对一棵树,產生过多的留恋。”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哈利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哈利似懂非懂,他感觉林渊说的不仅仅是树和森林,而是一些更宏大、更遥远的东西。 “快要放假了。”哈利换了个话题,“你回家吗?” “家?”林渊似乎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不带任何嘲讽的弧度,那笑容有些遥远,也有些落寞,“我没有家。或者说,对我们这类人而言,心安之处,即是道场。”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又进入了那个无人能够踏足,属於他自己的世界。 哈利没有再打扰他。 他看著林渊那孤高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或许不是从小无父无母的自己,而是眼前这个仿佛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少年。 很快,圣诞假期来临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载著大部分学生离去,城堡一下子变得空旷而又安静。 这片寧静,预示著一个不同寻常的圣诞节即將到来。 而哈利,很快就会收到一份,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来自过去的圣诞礼物。 城堡里的大部分学生,都像归巢的候鸟,搭乘著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到了温暖的家中。 往日里喧囂的走廊,变得空旷而寂静,只有偶尔巡视的教授和飘来盪去的幽灵,为这古老的建筑增添一丝生气。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也显得格外冷清。 壁炉里的火焰烧得正旺,噼啪作响,將整个圆形房间映照得温暖如春。 然而,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寥寥数人。 韦斯莱家的五兄弟——从级长珀西到淘气的双胞胎,再到最小的罗恩——因为父母要去罗马尼亚探望研究火龙的查理,而留在了学校。 哈利·波特也选择了留下。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期待一个节日。 在德思礼家,圣诞节对他而言,不过是意味著要为达力那堆积如山的礼物腾出更多的储藏空间,以及一双来自姨夫的、绝对不会合脚的旧袜子。 而在这里,在霍格沃茨,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氛围。 圣诞节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塔楼的窗户,洒在猩红色的地毯上时,哈利被罗恩兴奋的叫喊声吵醒了。 “快醒醒!哈利!看!有礼物!” 哈利戴上眼镜,睡眼惺忪地看向自己的床脚。 那里,竟然堆著一小堆包装各异的礼物。 他愣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而陌生的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收到了来自赫敏的一大盒果,来自海格的一支用木头亲手雕刻的、吹起来声音像猫头鹰叫的笛子,还有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绣著一个金色飞贼图案的绿色毛衣。 而当他拆开最后一个、也是最不起眼的、用普通的牛皮纸包裹著的礼物时,他彻底呆住了。 一件银灰色的、如同液体般光滑柔顺的斗篷,从包裹里滑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床上。 “这是什么?”罗恩凑了过来,好奇地伸手触摸。他的手,仿佛穿透了空气,直接碰到了斗篷下的床单。 “我的天……”罗恩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这……这是一件隱形衣!” 包裹里还有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上面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优雅而陌生的字跡写著: “你父亲去世前,將它留给了我。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好好使用它。祝你圣诞快乐。” 哈利的心臟,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將那件冰冷、丝滑的斗篷披在身上,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消失了。 罗恩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这是……哈利父亲的遗物。 一件传说中的、真正的隱形衣。 在这一刻,哈利感觉自己与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之间,建立起了一道微弱而真实的连接。 第38章 林渊的圣诞礼物 公共休息室里,哈利和罗恩正兴奋地测试著这件神奇的斗篷,他们的笑声和惊嘆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迴荡。 而在房间最角落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林渊只是平静地瞥了一眼那件所谓的“隱形衣”,便收回了目光。 在他的神魂视野中,这件斗篷的本质一览无遗。 【物品名称:佩弗利尔家族的传承魔器(劣化版)】 【核心法则:光线折射、空间扭曲、感知混淆。】 【解析:通过编织入一种名为『夜騏尾羽』並经过特殊炼金术处理的材料,结合高深的幻身咒和古代魔文,创造出一个能够完美引导周围光线和魔力流向、从而达成『视觉与魔法双重隱形』的微型领域。其本质並非消失,而是『欺骗』。】 【评价:构思精妙,手法高超。但能量核心不稳定,长时间使用会对使用者的灵魂產生微弱的同化效应。对於研究『空间法则』与『感知干涉』,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死亡圣器么……一个不错的玩具。” 林渊在心中给出了平淡的评价,然后继续翻阅著手中的《高级魔咒理论的数学建模》。 圣诞节,这个充满了宗教与世俗色彩的凡人节日,在林渊眼中,不过是一个被人为赋予了特殊意义的时间节点。 他没有家人需要思念,也没有朋友需要祝福。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早已习惯了孤独。 孤独,是强者的冠冕。 然而,就在这时。 一只灰色的、看起来有些疲惫的猫头鹰,扇动著翅膀,从窗户的缝隙里挤了进来。 它在房间里盘旋了一圈,精准地无视了正在为礼物而兴奋的哈利和罗恩,径直落在了林渊面前的茶几上。 它的脚上,绑著一个用深蓝色包装纸包裹得方方正正,並不算大的包裹。 这一幕,让正在打闹的哈利和罗恩都停了下来,好奇地望了过来。 林渊……也会有圣诞礼物? 这简直比斯內普教授突然宣布要给格兰芬多加一百分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林渊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 他伸出手,猫头鹰乖巧地將包裹递给了他,然后討好似地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指,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让它本能亲近的气息。 包裹很轻,包装得一丝不苟,边角整齐,蝴蝶结也打得堪称完美,充满了某种学究式的严谨。 林渊的神魂在那包裹上轻轻一扫。 【无恶意能量残留。】 【无诅咒或追踪法术附著。】 【礼物內容:一本由纸张、墨水、硬纸板构成的知识载体。】 他缓缓地用一种近乎於进行精密实验的严谨態度,拆开了包装。 一本崭新的书,出现在他眼前。 书的封面是深邃的夜蓝色,如同霍格沃茨上空最纯净的星空。 上面用优美的烫金斯宾塞体英文字母,写著一行书名—— 《东方神奇生物考——从麒麟到騶吾》(an examination of oriental magical creatures: from qilin to zouwu) 林渊的动作,停顿了半秒。 他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意外。 他缓缓翻开书的扉页。 一行娟秀有力,又带著一丝少女特有的不容许丝毫错误的认真劲儿的字跡,映入眼帘: “林渊, 圣诞快乐! 我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店里看到了这本书,觉得你可能会对它感兴趣。希望你喜欢。 ——赫敏·格兰杰。” 字跡的墨水还很新,带著一股好闻的、属於知识与纸张的清香。 整个公共休息室,安静得能听到壁炉里木柴燃烧的爆裂声。 哈利和罗恩张大了嘴,面面相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赫敏……给林渊送了礼物?还是这样一本看起来就很有深度的书?他们俩什么时候关係这么好了? 然而,林渊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 他的指尖,轻轻地拂过那行秀丽的字跡。 一种陌生的、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一缕风,吹拂过他那颗早已被海量知识和孤寂包裹得严丝合缝的道心。 温暖。 在他那个资源枯竭、人心诡诈的末法世界,知识是力量,是武器,是需要用生命去守护和爭夺的秘密。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充满了算计与交换。 “馈赠”,尤其是这种纯粹的、不求回报的、仅仅是出於“分享”的馈赠,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这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善意。 是一种基於“观察”与“理解”之后的真诚交流。 那个叫赫敏·格兰杰的女孩,她注意到了自己对东方知识体系的熟悉,於是,她便用她最擅长、也最真诚的方式——赠予知识——来表达一种友善。 这是一种属於“学霸”的、笨拙而可爱的沟通方式。 林渊缓缓地合上书,闭上了眼睛。 他的识海中,那颗蓄势待发、等待著第一缕“灵气”来点燃的道心之种,在这股纯粹的、凡人的善意触动下,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仿佛生出了第一片看不见的嫩芽。 一道新的、微小的“因果之线”,悄然建立。 这道线,一头连著他,另一头,连著那个远在千里之外、此刻或许正有些忐忑不安的、名叫赫敏·格兰杰的棕发女孩。 这道因果,並非他所求。 而是由一个凡人,主动向他这颗蒙尘的“道种”,浇灌了第一滴甘泉。 “有点意思。” 林渊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浅淡的弧度。 他隨手翻开了书页。 书的作者,是一位名叫“奥古斯都·沃姆”的英国巫师,显然,他对东方神奇生物的研究,充满了西方人特有的傲慢与想当然。 “【麒麟(qilin)】:一种罕见的……混合型神奇生物……性格温和……魔法部分类:xxxx(无害/可驯养)……” 林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谬误。根据《山海异兽考》的残篇记载,麒麟乃祥瑞之兽,是天地间『仁德』法则的具现化,非有道之君王临世不显。岂是区区『驯养』二字可以概括?將其视为普通生物,是对『道』的无知。” 他继续往下看。 “【騶吾(zouwu)】:一种体型巨大……如猫……日行千里。性情……未知。危险等级:未知……” “错得更离谱。騶吾乃『信义』之兽,非杀伐之灵。其『日行千里』並非物理速度,而是对空间法则的浅层应用,一步便可跨越山河。將其归为『未知危险』,简直是对『信义』二字的侮辱。” 林渊一页页翻过,书中的每一个字,在他眼中都充满了谬误和想当然的猜测。 然而,他看得异常认真。 因为他知道,这本书的价值,不在於其內容的正確与否。 而在於送出它的那份心意。 这是赫敏·格兰杰,在尝试著理解他,靠近他。 林渊將书郑重地合上,没有像对待其他书籍那样隨意放置,而是將它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行囊里。 “林渊,”罗恩终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那是……赫敏送你的?你们……” “一份来自朋友的、普通的圣诞礼物而已。” 林渊平静地回答道,第一次主动使用了“朋友”这个词。 罗恩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而另一边,刚刚从隱形衣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的哈利,看著林渊那平静的侧脸,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林渊,这个仿佛不属於这个世界的、谜一样的同学,似乎也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与这个世界產生著某种……他看不懂的联繫。 第39章 隱藏在奇洛体內的残魂 圣诞节的阳光,穿过厚厚的积雪,变得柔和而温暖。 林渊坐在壁炉旁,手中不再是那些深奥的魔法理论,而是那本错漏百出的《东方神奇生物考》。 他看得不快,仿佛在品味著什么。 在他那颗孤高而寂寞的道心之上,第一次留下了一道真实不虚的、属於这个凡人世界的温度。 虽然微弱,却足以让种子生根发芽。 霍格沃茨的圣诞假期,像一首被施了静音咒的古老圣歌。 往日里喧囂的走廊,此刻只剩下冬日阳光投下的长长光影,以及盔甲偶尔发出的走调的圣诞颂歌,在空旷的石墙间迴荡,平添了几分诡异的寂寥。 对於大部分学生而言,这是属於家庭、壁炉与礼物的温情时刻。 但对於林渊来说,这只是意味著图书馆里那些碍事又吵闹的学生们终於消失了。他终於可以拥有一个完美的、不受任何干扰,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解析世界”这项伟大事业中的清静道场。 他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规律得如同星辰运转。 清晨,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穿透格兰芬多塔楼的彩绘玻璃时,他已经结束了一夜的神魂吐纳。儘管此方天地没有灵气可供吸收,但他依然雷打不动地锤炼著自己的神魂,保持著这具“超级计算机”的最佳运行状態。 上午,他会出现在图书馆的禁书区。得益於那张用“王子的秘密”换来的通行证,他现在是这里唯一也是最勤奋的“访客”。 下午,他则会选择走出城堡。 並非为了欣赏雪景,或是感受节日气氛。而是因为,一个封闭的、只有理论数据的实验室,是无法诞生出真正伟大的成果的。 他需要“田野调查”。 他需要去感受这片土地上,那些活生生的、流动的、与书本上那些僵硬文字截然不同的“法则脉动”。 今天,他的目的地,是霍格莫德。 这个在巫师口中充满了奇幻色彩与温馨回忆的村庄,在林渊的神魂感知中,不过是一个低阶魔法物品的集散地,一个充满了驳杂能量流的“凡人坊市”。 蜂蜜公爵果店里,是各种被施加了简单“活化咒”和“味觉欺骗咒”的劣质能量块;三把扫帚酒吧,则瀰漫著酒精催化下逸散的、混乱的情绪能量;佐科的笑话店,更是低级精神干扰类法术的重灾区。 他对这些,毫无兴趣。 他只是想来这里,购买一些普通药店里无法提供的、更具研究价值的炼金材料,比如“火蜥蜴的血液”、“月痴兽的粪便”以及“恶婆鸟的羽毛”。 这些材料,將是他下一步“丹道实验”的重要参照物。 就在他提著一小袋散发著奇异气味的材料,从“博金-博克”魔法用品店的分店走出来时,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他那如同雷达般覆盖了方圆十几米的神魂,捕捉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极其特殊的气息。 那是一股……混杂了死亡、诅咒、纯净与痛苦的矛盾气息。 就仿佛,一滴最圣洁的甘露,被滴入了一滩最污秽的毒液之中,两者正在进行著痛苦的、互相湮灭的挣扎。 这股气息的源头,正从他身旁不远处,一个用厚重的斗篷和高高的衣领將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的身影上传来。 林渊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那个身影上。 【目標锁定:奎里纳斯·奇洛】【生命体徵:极度虚弱,心率不齐,灵魂能量呈现双重叠加状態。】【能量场分析:主体灵魂(奇洛)被另一股强大的、残缺的、充满了怨毒与死亡法则的灵魂(伏地魔)所寄生。主体生命力正在被寄生体疯狂汲取,已濒临崩溃边缘。】【近期行为解析:其身上沾染的能量残留,指向禁林深处。残留物中,蕴含著一种极其纯净、充满生命法则的血液气息……以及该生物临死前的巨大恐惧与哀嚎。】 林渊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神奇动物在哪里》中,关於某种生物的描述。 ——独角兽(unicorn):纯洁的象徵,其血液能延续生命,但杀死它的人,將从它倒下的那一刻起,背负永恆的诅咒,过著一种半死不活的、被诅咒的生活。 “原来如此。”林渊心中瞭然,“为了维持那残破的灵魂不灭,已经开始不择手段,通过吸食独角兽的血液,来苟延残喘了么?” 杀死纯洁的生灵,换取被诅咒的生命。 这种饮鴆止渴的行为,在林渊看来,愚蠢,但……极具研究价值。 “一个完美的、关於『生命法则』与『诅咒法则』相互作用的活体实验样本。” 林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属於研究者的、冰冷而狂热的光芒。 他决定,要进行一次“近距离接触”,採集更精確的数据。 他迈开脚步,看似隨意地,走向了那个正准备匆匆拐进一条小巷的黑色身影。 “奇洛教授?” 林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对方的耳中。 奇洛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他转过头,那张隱藏在阴影下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眼中充满了神经质的惊恐与警惕。 “瑞恩同学?”他那標誌性的结巴,在紧张之下变得更加严重,“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买些魔药材料。”林渊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和朋友閒聊,但他的神魂,却如同一柄无形的手术刀,正在精准地剖析著奇洛身上那混乱的能量场,“倒是您,教授,您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糟糕。” “没……没有!我很好!”奇洛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仿佛林渊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是吗?”林渊向前走了一步,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能穿透奇洛的身体,直视他后脑勺上那个看不见的“肿瘤”,“可是在我的感知里,您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流逝。就像一根两头都在燃烧的蜡烛。如果不加以干预,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奇洛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他怎么会知道?! “胡……胡说八道!”他尖叫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暴虐与威严的意志,从奇洛的內心深处,强行接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奇洛那原本懦弱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而恶毒。他那结巴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嘶嘶作响的、令人不寒而慄的低语。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小鬼……竟然敢窥探你不该知道的秘密……” 一股充满了杀意的魔力,瞬间锁定了林渊。 然而,林渊依旧面不改色。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眼前的“奇洛”,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 “终於肯出来了吗?藏在阴影里的残魂。”林渊的声音,依旧平静,“你现在的状態很差。独角兽的血液,治標不治本。它蕴含的生命法则太过纯净,与你那被诅咒污染的灵魂本质,是相衝的。每一次吸食,都是在用圣水清洗魔鬼,过程想必……很痛苦吧?” 第40章 研究价值:极高 “你——!” 那个附著在奇洛身上的灵魂,彻底被激怒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竟然能一眼看穿他最核心的秘密,並用一种如此轻描淡写的、仿佛医生在诊断病人般的语气,將他最大的痛苦,说了出来。 这是一种更高维度的蔑视! 然而,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命令奇洛拔出魔杖,给这个小鬼来一发“阿瓦达索命”时。 林渊却忽然收回了那审视的目光,摇了摇头,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惋惜。 “可惜了,你的灵魂太过残破,作为研究样本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否则,我倒是很有兴趣,將你活捉,切片研究一下。” 说完,他不再看那个因为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而彻底陷入呆滯的“奇洛”一眼,转身,提著他的材料袋,迈著从容的步伐,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只留下奇洛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被冷汗浸透,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著。 “杀了他!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伏地魔那暴怒而虚弱的咆哮,在奇洛的脑海中疯狂迴响。 而林渊,早已將这次“接触”的数据,存入了识海。 【样本名称】:伏地魔(残魂状態) 【核心法则】:死亡、恐惧、灵魂分割。 【研究价值】:极高。 【初步结论】:“魂器”,这种能够分割灵魂的黑魔法,是导致其目前状態的根本原因。 必须对“魂器”的原理,进行彻底的解析。 他的下一个研究课题,已经明確了。 与此同时,霍格沃茨城堡,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个人,正围著一张桌子,进行著他们自己的“秘密研究”。 “不行,我查遍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和《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都没有提到斯內普和尼可·勒梅有任何交集!”赫敏沮丧地合上一本大部头,揉著发酸的眼睛。 “那我们怎么办?”罗恩一边嚼著比比多味豆,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总不能衝到斯內普的办公室,问他是不是想偷魔法石吧?我敢打赌,他会把我们变成鼻涕虫,然后泡在罐子里。” “我一直在想,”哈利看著壁炉里跳动的火焰,若有所思地说,“那天晚上,斯內普的腿被三头犬咬伤了。他肯定是想趁所有人都去看魁地奇的时候,偷偷溜进去。但是,那只大狗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会睡著?” “是音乐!”赫敏立刻想了起来,“海格说过,他把路威卖给了一个希腊来的傢伙。希腊神话里,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就是被俄耳甫斯的竖琴催眠的!” “所以,只要有音乐,我们就能通过第一关!”罗恩兴奋地一拍大腿,“可是,我们去哪儿找会弹竖琴的人?” “问题不止这个。”哈利皱著眉头,指了指桌上摊开的羊皮纸,上面画著他们根据各种线索推测出的关卡,“就算我们过了三头犬这关,后面还有魔鬼网、飞天钥匙……邓布利多不可能只用这么简单的东西守护魔法石。肯定还有更厉害的防御。” “没错,”赫敏赞同地点头,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们知道的太少了。关於魔法石本身,关於尼可·勒梅,我们找到的都只是只言片语。所有更核心的资料,都指向一个地方……” 三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禁书区!” “可是我们没有教授的批条,平斯夫人是绝不会让我们进去的。”罗恩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哈利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想起了那件银灰色的、如同液体般丝滑的斗篷。 父亲的遗物。 一件完美的隱形衣。 “或许……”他压低了声音,对两个最好的朋友说,“我们不需要批条。” 夜,深沉如墨。 当最后一声钟响在空旷的城堡里迴荡,当费尔奇和他那只名叫洛丽丝夫人的猫结束了最后的巡视,当所有的画像都陷入沉睡。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阴影,从格兰芬多塔楼的洞口悄然滑出。 在那之下,是三个紧紧挨在一起的、既紧张又兴奋的小脑袋。 “嘘——小声点,罗恩!你的呼吸声太大了!”赫敏用气音警告道。 “我……我这是紧张!”罗恩反驳。 在哈利的带领下,他们披著隱形衣,像一个移动的、会呼吸的幽灵,小心翼翼地穿过一条条熟悉的走廊,朝著图书馆的方向潜行而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夜游探险,目標,是那个充满了禁忌与秘密的——禁书区。 他们並不知道,就在他们前方,在那片被黄铜锁链和恶毒诅咒守护的区域里。 另一个身影,早已如同主人般,悠然地坐在了最深处的黑暗之中。 林渊的手中,是一本用不知名的黑色皮革装订,封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银线绣成的、由一条蛇吞噬自己尾巴构成的衔尾蛇(ouroboros)符號的古老典籍。 这本书,没有在任何目录中被记载。 它是林渊在整理一个被遗忘的书架时,从夹层中发现的。 当他翻开第一页时,一股比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黑魔法都要深邃、古老、接近“法则本源”的气息,扑面而来。 书页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幅幅用灵魂之力烙印下的、无比复杂的立体魔法阵图。 而在第一幅阵图的下方,有一行用古精灵语写下的小字,那是此书的创造者,留下的唯一一句註解。 “我见证了灵魂的永恆,也窥见了不朽的代价。此法,为『魂器』(horcrux)。愿后世的探索者,慎之,戒之。” “终於找到了。” 林渊的眼中,闪烁著比窗外星辰更加明亮的光芒。 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神魂,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运转起来。 他要在这里,就在今夜,彻底地、从法则的层面,將“魂器”这个此世最顶级的黑魔法,完全解析! 第41章 有求必应屋 【项目启动:魂器(horcrux)法则逆向工程】 【第一步:核心要素解析】 “『杀戮』。书上说,杀戮,是撕裂灵魂的行为。这不准確。”林渊的识海中,无数信息流在飞速碰撞。 “从能量学的角度看,『杀戮』本身,並不能撕裂灵魂。真正起作用的,是施法者在进行杀戮行为时,所爆发出的、极端强烈的、指向性的负面精神能量——憎恨、愤怒、恐惧。这股能量,像一柄无形的『神魂之刃』,在斩断对方生命的同时,也因为巨大的反作用力,在自己的灵魂上,划开了一道裂缝。” 【第二步:容器选择与封印仪式】 “容器,必须是具备『灵性』或『坚固』特性的物品。因为残缺的灵魂碎片,其能量结构极度不稳定,会不断逸散。一个好的容器,就像一个『能量稳定器』,能为灵魂碎片提供一个赖以生存的『锚点』。而封印的咒语……本质上,是一个『灵魂嫁接』的仪式。它將那片从主体上剥离下来的、流血的『灵魂组织』,强行『缝合』到作为容器的物品上,形成一种寄生关係。” 【第三步:法则层面的本质洞悉】 林渊的神魂,穿透了那些复杂的阵图和晦涩的符號,直抵其最核心的本质。 “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永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也带著一丝怜悯。 “这是一种……『备份』。” “伏地魔,並没有让自己『不死』。他只是,將自己的『灵魂数据』,进行了多次的、低劣的『冷备份』。” “每一次製作魂器,都是对他主灵魂这个『源文件』的一次破坏性剪切。这导致他的主灵魂越来越小,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残缺。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力量会衰退,他的理智会丧失,他的人性会泯灭。” “而那些所谓的魂器,就是一份份存储著他部分『人格数据』的、被病毒感染的、加密的硬碟。它们能存在,但它们无法『成长』,无法『思考』,更无法『修行』。” “一旦主灵魂这个『作业系统』彻底崩溃,这些备份的『数据盘』,就算能被激活,也不过是一些充满了初始设定(仇恨、力量渴望)的、混乱的『ai程序』。它们是伏地魔,但又不再是完整的伏地魔。” “这是一条……自绝大道的死路。” 林渊缓缓地合上了书,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已经彻底理解了伏地魔的“永生”之秘。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充满了天才般的奇思妙想,却又因为眼界的局限,而走向了最愚蠢结局的悲哀尝试。 “一个绝佳的、关於『灵魂资讯理论』的反面教材。对我未来的『元神不灭』之道,有著极大的警示和参考价值。” 就在他完成这次堪称“毕业论文”级別的深度研究,准备起身离开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的、但在这死寂的图书馆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的门轴转动声,从禁书区的入口传来。 林渊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没有动,只是身形一晃,便如同水汽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身后那排巨大书架投下的、最深沉的阴影之中。 下一刻,三个披著一件银灰色斗篷的小脑袋,鬼鬼祟祟地,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对於披著隱形衣的哈利、罗恩和赫敏而言,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了恐惧与刺激的冒险。 他们像一个笨拙的、由三个部分组成的连体幽灵,在寂静的走廊里艰难地移动。 每一步,都伴隨著压抑的呼吸声、偶尔踢到盔甲的轻响,以及赫敏那充满了焦虑的耳语。 “嘘——小声点!” 而在他们头顶上方,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幽影,正悄无声息地悬浮在横樑之上。 林渊的目光,平静地注视著下方那团正在蠕动的“隱形衣”。 在他那洞悉一切的神魂视野中,这所谓的“夜游”,就是一场业余无比的潜行表演。 “隱形衣只能屏蔽视觉与低阶魔法探知,却无法隔绝声音、气味、以及因紧张而剧烈波动的情绪能量。在任何一个稍有经验的暗杀者或高阶巫师面前,他们都如同黑夜中的篝火,清晰可见。” 林渊看著他们鬼鬼祟祟地撬开禁书区的锁——那手法粗糙得让他不忍直视——然后一头扎进了那片充满了知识与危险的区域。 他没有跟进去,只是静静地等待著,等待著下一个剧情节点的到来。 果不其然。 不到十分钟。 “喵呜——!” 一声尖锐而熟悉的猫叫,如同在寂静的剧院里响起的一声警报,划破了图书馆的寧静。 紧接著,是费尔奇那充满狂喜与恶毒的嗓音。 “抓到你们了!骯脏的小崽子!在我的地盘里鬼鬼祟祟!这次,邓布利多也救不了你们!我要把你们倒吊在天板上,直到你们的脚趾头烂掉!” “哗啦——” 是书本掉落在地的声音。 “快跑!”是哈利的尖叫。 那团隱形衣像一个受惊的巨大气球,慌不择路地从禁书区里冲了出来。 混乱中,哈利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本厚重的、关於龙皮手套製作的古籍从隱形衣的缝隙里掉了出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听到了!我听到你们在哪儿了!”费尔奇的声音由远及近。 “別管那本书了!快走!”赫敏的声音带著哭腔。 三个人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盔甲被撞得叮噹作响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构成了一曲混乱且充满了恐慌的交响乐。 林渊的身影,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跟隨著那团在黑暗中左衝右突的“隱形衣”。 他没有出手相助。 “在压力环境下的应激反应数据,是平时难以採集到的宝贵资料。” 他看著哈利在惊慌中,一头撞向一堵冰冷的石墙,然后,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头破血流时,那堵墙的前方,毫无徵兆地出现了一扇他从未见过的、雕刻著繁复纹的黑色木门。 门,自动为他打开了。 哈利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身后的门又“砰”的一声,在他身后紧紧关上,將费尔奇的叫骂声和洛丽丝夫人的猫叫声,彻底隔绝在外。 而林渊,则在那扇门即將关闭的最后千分之一秒,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青烟一样穿门而入。 门后的世界,一片死寂。 林渊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神魂,在进入这个房间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异样”。 他知道这是哪儿。 有求必应屋,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他就在神识扫描时发现了这里。 但是直到真正进入这个房间,林渊才知道这儿到底有多诡异。 这个房间,在物理层面並不存在於霍格沃茨的任何一张建筑图纸上。 它更像是一个被强行挤进现实维度的空间气泡。 第42章 林渊眼中的厄里斯魔镜 “有趣……这並非简单的空间扩展咒,而是涉及到了更高层次的因果律魔法。” 他的神魂之力如水银泻地般散开,开始解析这个房间的本质。 “它能根据闯入者內心最迫切的『需求』,而改变自身的形態与內部陈设……原来如此。” “一个能够將『心念』转化为『现实』的因果律法器。其运行原理……是將此方世界的『可能性』进行筛选与重塑。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它的价值,甚至在那块小小的魔法石之上!” 林渊的眼中,爆发出比发现魂器时更加炽热的光芒。 这间屋子,才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神跡”! 解析它! 只要能解析出它万分之一的奥秘,自己的“言出法隨”之境,將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就在林渊沉浸在发现新大陆的狂喜中时,另一边,刚刚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的哈利,也被房间中央的一个物体,给牢牢地吸引住了。 那是一面巨大的、几乎有天板那么高的镜子。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它有著华丽的如同兽爪般抓住地面的金色镜框,镜框的顶端,刻著一行扭曲晦涩的文字。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哈利好奇地走到镜子前,朝里面望去。 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个瘦小的、戴著眼镜的、神情有些紧张的男孩。 但……镜子里不止他一个人。 他的身后,站著一个女人。 她很高,很瘦,有著一头漂亮的深红色长髮,她的眼睛……哈利的心臟猛地一抽,那是一双和他一模一样的明亮的翠绿色眼睛。 她的手,正温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带著他只能在梦里见过的慈爱笑容。 而在女人的身旁,还站著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他有著一头乱糟糟的、不服帖的黑髮,也戴著一副眼镜。 他正微笑著,亲昵地揽著女人的肩膀,那双看向哈利的眼睛里,充满了骄傲与爱意。 是……爸爸……妈妈…… 哈利感觉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滯了。 他猛地转过身,身后,空无一人。 只有冰冷的、空旷的房间。 他再转回去,看向镜子。 他们还在那里,微笑著看著他。 他的身后,还站著许许多多的人,那些都是他的亲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祖父母,是波特家族的成员。 他们都在那里,围绕著他,用温暖的、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著他。 他不再是那个住在碗柜里的孤儿。 他被爱包围著。 “爸爸……妈妈……” 哈利伸出手,颤抖地,抚摸著冰冷的镜面,仿佛想要穿透这层隔绝了生与死的玻璃,去拥抱镜中那温暖的幻影。 两行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翠绿色的眼眸中滑落下来。 …… 林渊静静地站在阴影里,观察著眼前的一幕。 “原来如此,是『厄里斯魔镜』。” 他的神魂,早已將这面镜子的运作原理,分析得一清二楚。 “一个高阶的精神投影法器。它通过捕捉观察者最强烈的潜意识波动,也就是所谓的『渴望』,然后调用观察者自身的记忆碎片和想像力,在镜中构建出一个虚假的、但却完美的幻象,来满足这种渴望。” “其核心,是一个『情绪增幅』与『精神共鸣』的复合魔法阵。它本身不创造任何东西,只是一个『放大器』和『投影仪』。对於心志不坚、执念深重的人来说,这確实是一件足以让人沉溺其中、至死方休的危险品。” 林渊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看著那个在镜子前失声痛哭的哈利,心中只有一句冷漠的评价: “因为从小缺失亲情,所以对『家庭』的渴望,成为了他目前最强烈的执念。这种执念,是他的弱点,也是他未来力量的源泉。一个典型的、充满了人类情感矛盾的样本。” 他摇了摇头,对这面镜子,失去了兴趣。 “这种只能映照出凡俗情感与欲望的低阶法器,於我无用。” 他的內心,古井无波。 他的道心,自穿越以来,便只有一个目標——证道长生,逍遥於天地之间。 这是一种宏大且抽象、超越了凡俗七情六慾的终极追求。 他的心,清澈如琉璃,坚定如磐石。 他没有任何可以被这面镜子所利用的“渴望”。 財富? 权力? 美色? 亲情? 友情? 这些,都不过是修仙路上的尘埃与过客。 他相信,如果自己站到镜子前,看到的,只会是自己的倒影。 一个平静的、无悲无喜的、正在追寻大道的求道者。 镜子,对他无效。 哈利终於在巨大的悲伤与疲惫中,擦乾了眼泪。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镜中的父母,然后披上隱形衣,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房间。 林渊的目標,是这间有求必应屋。 他准备留下来,好好地从內到外將这件“因果律法器”的每一寸空间结构、每一丝法则波动,都彻底地解析一遍。 他转身,准备走向房间的另一侧,去触摸那些构成这个“空间气泡”的墙壁。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剎那。 他的眼角余光,无意中扫过了那面巨大而华丽的厄里斯魔镜。 就是那么隨意的一瞥。 他的脚步,却如同被施了最强大的禁錮咒,猛地定在了原地。 镜子里,確实有他的倒影。 一个穿著霍格沃茨校服的、黑髮黑眸的东方少年。 但…… 那不是全部。 镜中的那个“他”,与现实中的他,截然不同。 现实中的他,眼神平静而深邃,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而镜中的那个“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平静,没有淡漠,甚至没有丝毫的“人性”。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在那双眼睛里,林渊看到了宇宙的诞生与毁灭,看到了星辰的匯聚与离散,看到了时间的奔流不息,看到了空间的无限延展。 他看到了地、水、火、风这四大基本元素,如同一条条听话的丝线,在他指尖缠绕。 他看到了生命与死亡的轮迴,如同一个被他隨意拨动的、精巧的齿轮。 他看到了过去、现在、未来,这三条奔腾不息的长河,匯聚於他的脚下,温顺得如同家犬。 镜中的背景,不再是这间空旷的房间。 那是一片无垠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充满了混沌与秩序的虚空。 无数条散发著各色光芒的、由最纯粹的“法则”构成的线条,从虚空中延伸出来,如同蛛网般,构建起了整个世界的骨架。 而镜中的那个“他”,就静静地立在这张“法则之网”的中央。 他就是“网”的中心。 他就是“道”的本身。 他的一呼一吸,便是宇宙的潮汐涨落。 他的一个念头,便是法则的生灭更叠。 他伸出手,轻轻向前一点。 整个镜面,在他的神识中轰然破碎! 第43章 大道之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视觉、听觉、触觉去感知的、直接作用於林渊神魂最深处的信息洪流! 那不是画面,也不是声音。 那是“道”! 是林渊苦苦追寻了十几载,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的、真正的、至高无上的“大道”! 那是关於“永恆”的终极答案! 那是关於“逍遥”的唯一路径! “轰——!!!!!” 林渊那坚如磐石、古井无波的道心,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最极致的真实,给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撞得粉碎! 他以为自己无欲无求。 他错了。 他的欲望,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欲望,都要宏大,都要贪婪,都要……纯粹! 他追求的,不是凡俗的亲情与財富。 他追求的,是“道”本身! 而这面镜子,竟然……竟然真的,將他內心最深处、最宏大的这个抽象概念,给活生生地、以一种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方式,显化了出来! 它,让他看到了终点! 林渊的身体,第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那双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一股近乎疯狂的、名为“占有”的火焰! 他猛地衝上前,双手重重地按在了冰冷的镜面上。 “告诉我……再告诉我多一点……” 他的声音,嘶哑而乾涩,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过的一丝乞求。 然而,镜面冰冷如初。 那浩瀚无垠的“大道之影”,早已消失不见。 镜子里,只剩下一个穿著霍格沃茨校服、黑髮黑眸、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与疯狂的十一岁少年。 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失落感,瞬间吞噬了他。 那是一种……在窥见了天堂之后,又被一脚踹回人间的极致痛苦。 林渊缓慢而无力地靠著镜框,滑坐在了地上。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那面冰冷的镜子。 许久,许久。 他发出了一声充满了自嘲的苦笑。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可悲的、被执念束缚的凡人啊。”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厄里斯魔镜,於他而言,非但不是无用之物。 反而…… 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致命、最无法抗拒的剧毒。 自从那一夜,窥见了厄里斯魔镜中映照出的“大道之影”后,林渊的生活,第一次,失去了那如同星辰运转般的规律。 他的道心,那颗他引以为傲、坚信早已被锤炼得“琉璃无垢,万法不侵”的道心,出现了一道深刻的裂痕。 不,那不是裂痕。 那是一颗种子。一颗名为“终极渴望”的种子,在那一夜,被镜中的幻影浇灌,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姿態,在他的心湖深处,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白天,他依旧是那个坐在图书馆角落,面色平静、仿佛在阅读《標准咒语,二级》的格兰芬多学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浩瀚如海的识海,早已不再平静。 无数的推演,无数的解析,都在围绕著那个“大道之影”进行。他试图用自己所学的一切——从修仙的理论,到魔法的符文,再到物理学的公式——去復刻、去理解那镜中一闪而逝的、至高无上的“真实”。 然而,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那就像一个只懂加减乘除的小学生,妄图去徒手计算出宇宙的熵增。 无力,且可笑。 於是,夜晚的“朝圣”,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这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混杂著痛苦与狂喜的“沉溺”。 他成了一个最虔诚,也是最隱秘的“癮君子”。 每当午夜钟声敲响,他便会披上一层由神魂之力编织成的、比任何隱形衣都更加完美的“暗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七楼那条掛著“傻巴拿巴在训练巨怪跳芭蕾舞”掛毯的走廊。 他从不先进去。 他会静静地,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融入墙壁的阴影之中,等待。 等待另一个“朝圣者”的到来。 很快,哈利·波特那瘦小的身影,就会披著他父亲的隱形衣,鬼鬼祟祟地出现。 林渊能清晰地“看”到,那件传说中的死亡圣器之下,哈利那张写满了思念与悲伤的脸。 他看著哈利在掛毯前走过三次,看著那扇雕木门浮现,然后看著哈利像扑向母亲怀抱的婴儿般,义无反顾地衝进去。 林渊的神魂,会覆盖住整间屋子。 他能“听”到哈利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他能“感应”到哈利那剧烈波动的情绪能量——那是对亲情的渴望,对家庭温暖的极致嚮往。 在林渊的分析模型里,哈利的这种行为,被定义为“低级情感需求的周期性满足”。是一种简单、纯粹、且极易预测的行为模式。 哈利,成了他进入那间圣殿之前的、一个无意识的“计时器”。 通常,一个小时后,哈利会带著满脸的泪痕与疲惫,失魂落魄地离开。 当那扇门在哈利身后关闭,又重新变回那堵冰冷的石墙时。 林渊的“时间”,才真正开始。 他会重复哈利的动作,在心中默念著“我需要一个能看到我渴望的地方”,然后,那扇门会再次为他打开。 门后的房间,空无一物,只有中央那面散发著致命诱惑的厄里斯魔镜。 林渊会一步一步,如同走向祭坛的信徒,走到镜子前。 然后,抬起头。 “轰——” 在那一瞬间,现实世界褪色、消失。 他的整个神魂,再次被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大道之影”所吞噬。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手握星辰,脚踏时空。 宇宙的法则,如同一件温顺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那是一种……“合道”的状態! 是所有求道者,毕生追求的终极形態! 林渊的神魂,会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幻影,像一个溺水者抓向救命的稻草。 他疯狂地运转著自己的“超级计算机”,试图从那幻影中,解析出哪怕万分之一的、关於“道”的真实信息。 这是一个极其消耗神魂的过程。 每一次“朝圣”,都像是一场精神层面的“自杀式攻击”。 他的神魂之力,在这短短几天的沉溺中,被消耗了近三成。 这让他白天的时候,脸色愈发苍白,精神也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恍惚。 但他不在乎。 因为,在这极致的消耗中,他也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回报。 他那被撞碎的道心,正在这反覆的“窥道”与“失落”中,被重新淬炼。 它变得比以前更加坚韧,也更加凝练。 他开始理解,自己的道,不能只靠冷静的“解析”与“推演”。 还需要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一种“不成道,毋寧死”的决绝。 这面镜子,是他的毒药,却也是……他的“磨刀石”。 第44章 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今夜,如期而至。 林渊像往常一样,隱匿在阴影中。 哈利来了。 但这一次,有些不同。 林渊那敏锐的神魂,在哈利身后,捕捉到了一股浩瀚、温暖、却又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气息。 如同一片深邃的星空。 【能量体识別: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能量等级:极高。此方世界个体战力的顶点之一。】 【法则亲和度:变形术(极高)、元素(火系,极高)、灵魂(高)……】 “终於来了么。”林渊心如明镜。 他知道,这场属於哈利·波特的“个人剧情”,即將迎来终结。 他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將神魂的波动降至最低,如同深海中的一块礁石,静静地“旁观”著。 他“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智慧。 “……这面镜子,它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真理。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镜中的影像而痴迷……它会让你发疯的……” “……它所展示的,不是別的,正是我们內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林渊在阴影中,无声地点了点头。 “判断准確,但理解……依旧停留在表层。” 他“看”到邓布利多用一种悲伤而理解的眼神,看著镜子里的哈利和他身后的父母。 “……从明天起,这面镜子將被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哈利,不要再去找它了。沉溺於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 哈利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父母,然后转身,与邓布利多一起,离开了这间屋子。 走廊,重归寂静。 但林渊知道,邓布利多没有走远。 那位老校长,只是让哈利回了寢室,而他自己,则去而復返,重新站在了那面掛毯前。 他的目的,显然是要亲自处理这面危险的镜子。 林渊並没有因此而离去。 今夜,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要在那镜子被搬走之前,进行最后一次,也是最深度的一次“窥道”。 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平静地,走向那面掛毯。 他没有再隱藏自己的身形。 因为他知道,在邓布利多这种级別的巫师面前,任何物理层面的隱藏,都毫无意义。 果然,当他走过三次,那扇雕木门浮现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探知魔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渊面不改色,推开了门。 房间里,邓布利多正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银白色的长髮和鬍鬚,在镜子散发出的微光下,如同流动的月华。 他转过身,那双半月形镜片后的蓝色眼睛,带著一丝惊讶,一丝瞭然,以及一丝更深层次的、林渊无法立刻解析的复杂情绪,看著他。 “晚上好,林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看来,厄里斯魔镜的魅力,不仅仅对波特先生有效。” 他没有质问林渊为何深夜出现在此,也没有提什么校规。 这位活了一个多世纪的老人,早已洞悉了人性的所有角落。他知道,能驱动一个像林渊这样早慧而自律的学生的,绝不是简单的夜游衝动。 “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 林渊的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课堂上回答问题。 他没有丝毫被当场抓包的窘迫,只是將目光,越过了邓布利多,投向了那面让他又爱又恨的镜子。 “看来,你也发现了它的秘密。”邓布利多顺著他的目光看去,轻声嘆息,“那么,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在这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他很好奇。 哈利看到的是他从未拥有过的家庭。 他自己……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镜中那个完整的、没有悲剧的家庭,看到他健康的妹妹阿利安娜。 这面镜子,映照的是人心最柔软、最痛苦的缺憾。 那么,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而早慧的男孩,他的缺憾,又是什么?是像哈利一样渴望亲情?还是渴望像伏地魔一样,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 林渊沉默了片刻。 他並非在犹豫,而是在自己的识海中,寻找一个邓布利多能够理解的、最贴切的词汇。 “我看到了……『道』。” “道?”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发音,半月形的镜片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那是什么?一种强大的魔法?一件失落的神器?还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是他基於自己世界观,所能做出的、最合理的猜测。 “不。”林渊摇了摇头,他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超越了他年龄的、近乎於“传道者”的沧桑与狂热。 “它不是任何『东西』。校长先生,您是一位强大的巫师,您能操控火焰,扭曲空间,甚至能洞察灵魂。在您看来,这些是『魔法』,对吗?” “也许吧。”邓布利多微笑著说道。 “但在我看来,这只是『道』在不同层面、不同维度下,所呈现出的、最浅显的『表象』而已。” 林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房间的角落。 “那里有空气,有尘埃,有光线,有引力。城堡的石墙,遵循著『坚固』的法则。您袍子上的火焰咒,遵循著『能量转换』的法则。这面镜子,遵循著『精神映射』的法则。”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空旷的房间里迴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著一种奇特的、引人深思的力量。 “而『道』,就是所有这些『法则』的源头。是创造、驱动、並最终决定了所有法则的——那个终极的、唯一的『元法则』。” “它不是力量,它是力量的定义者。它不是永生,它是时间和生命的主宰。它不是知识,因为所有的知识,都只是对它微不足道的描摹。” 林渊转过头,漆黑的眼眸,直视著邓布利多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 “我所渴望的,並非去『拥有』它。而是去『理解』它,『解析』它,並最终……『成为』它。” “与道合一。” 邓布利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真切切的、无法掩饰的震惊。 他活了一个多世纪,见过无数天才、狂人、英雄与恶棍。 他听过无数种野心与渴望。 有人渴望永生,如他的老友尼可·勒梅。有人渴望权力,如他曾经的挚友盖勒特·格林德沃。有人渴望復仇与顛覆,如汤姆·里德尔。 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渴望。 这不是世俗的欲望。 这是一种……哲学层面、乃至神学层面的终极追求。 这个十一岁的男孩,他想要的,不是统治世界,不是永生不死。 他想……成为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本身。 “孩子……”邓布利多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语气里,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乾涩,“这是一个……比我所见过的任何野心都更加宏大,也更加危险的梦想。” “我理解。”林渊平静地回答,“任何试图触及本源的探索,都伴隨著粉身碎骨的风险。但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第45章 更加深不可测的未来 邓布利多沉默了。 他那足以看透人心的智慧,在林渊面前,仿佛失效了。 他无法用“善”或“恶”来定义眼前的这个男孩。 因为林渊的追求,已经超越了善恶的范畴。那是一种纯粹的、冷酷的、近乎於宇宙法则本身的“求知慾”。 一个想要把自己也变成研究对象的“科学家”。 邓布利多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看著林渊,又看了看那面镜子,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他们想要的是驾驭魔法,奴役世人。他们的破坏,尚在理解范围之內。 可如果……如果眼前的这个男孩成功了呢? 一个成为了“世界法则”本身的存在,他会如何对待这个世界? 他会像一个程式设计师,隨意修改一段他不喜欢的“代码”吗?比如,刪除“爱”这个情感模块?或者,將“死亡”这个设定,从世界中移除? 那將是比任何黑魔王带来的统治,都更加彻底、更加无法反抗的……终结。 “林先生,”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必须再次提醒你。沉溺於这面镜子,只会让你迷失。它所展示的,是你永远无法触及的幻影。真正的『道』,如果它真的存在,也绝不会在一面镜子里。” “我明白。” 出乎邓布利多的意料,林渊点了点头,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就在和您交谈的这几分钟里,我已经想通了。” 他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那面镜子,眼神中,再无之前的狂热与沉溺,只剩下一片清明。 “您说得对。它只是一个『投影仪』,一块『望远镜』。它能让我『看』到终点,却不能为我铺设通往终点的路。总是盯著地图看,是永远到不了目的地的。” “它是一颗美味的毒药。前几天,我沉溺於它的甘甜。但现在,我已经品尝够了,也成功提取出了我所需要的『毒性』——那就是让我道心更加坚固的『执念』。” “现在,这颗,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说完,林渊对著邓布利多,微微鞠了一躬。 那是一种东方古老的表示尊敬的礼节。 “感谢您的教诲,校长先生。它让我……勘破了心魔。” 然后,他转身,迈著从容而坚定的步伐,走出了有求必应屋,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之中。 只留下邓布利多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看著那面依旧散发著微光的厄里斯魔镜,又看了看林渊消失的方向,心中那股寒意,却愈发浓重。 勘破了心魔? 不。 邓布利多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个男孩,不是勘破了心魔。 他是將心魔,转化为了自己前进的、最恐怖的燃料。 他看著镜子,镜中,阿利安娜的笑脸一闪而过。 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与迷茫。 “福克斯,”他轻声呼唤道,“我感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比汤姆·里德尔……更加深不可测的……『未来』。” 自那夜与邓布利多在有求必应屋进行了一番堪称“论道”的交谈后,林渊的生活轨跡,重新回归了那条被精密计算过的轨道。 他心中的那面“厄里斯魔镜”已经被他亲手敲碎。镜中的幻影不再是让他沉溺的毒药,而被他提纯、萃取,化作了一枚指向终点的、永不偏移的“道標”。 他不再需要从镜中窥探“大道”的影子,因为他已经明白,整个世界,就是“大道”最真实的展现。 霍格沃茨的每一次课程,每一次骚动,每一次所谓的“剧情”,都是他解析这个世界法则的绝佳样本。 而哈利·波特三人组,无疑是这所学校里最活跃、最不稳定的“样本源”。 三人组对尼可勒梅和魔法石的探索,在某一天下午终於贏来了突破。。 在又一次被斯內普用“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那顶著一头鸟窝的脑袋”的理由赶出魔药课教室后,哈利无意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他早就吃完的巧克力蛙画片。 画片上,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微笑著朝他眨眼。 “我又拿到他了。”哈利有些失望地对罗恩说。 “我已经有六张他了。”罗恩抱怨道,“要不要换?我用一张托勒密和你换?” 但哈利没有听他说话,他的目光被画片背面的文字给牢牢地吸引住了。 他小声而急促地念了出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现任霍格沃茨校长。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以及……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的研究……” “尼可·勒梅!” 赫敏猛地从一堆羊皮纸作业中抬起头,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只发现了宝藏的猫头鹰。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两圈,“我敢肯定,我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名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在哪里读到过!”赫敏兴奋得满脸通红,她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像一阵旋风般冲向自己的宿舍,从床铺下面的箱子里拖出了一本她在假期里从家里带来,巨大无比而且充满了陈旧气息的古书。 “这是我圣诞节前从二手书店淘到的,《伟大炼金术师与他们的不朽杰作》,我当时就觉得它很有用!”她一边说著,一边用快得让人眼繚乱的速度翻动著书页,“勒梅,勒梅……啊哈!找到了!” 她把书“砰”的一声摊开在桌子上,指著其中一页。 三颗小脑袋立刻凑了过去。 那一页上,画著一个留著长长白鬍子的老头,看起来和蔼可亲。旁边的文字介绍,却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尼可·勒梅:著名炼金术师,魔法石的唯一製造者。 魔法石:一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物质,由复杂的炼金术炼製而成。它有两大主要功效:第一,它可以將任何金属,如铅,转化为纯金;第二,它可以被用来製造长生不老药,饮用此药,可以使人永生。 勒梅先生与他的妻子佩雷內尔,凭藉长生不老药,已经活到了六百六十五岁的高龄。他们目前隱居於德文郡,享受著平静的晚年生活。而他们生命得以维繫的唯一源泉——魔法石,目前正由勒梅先生的老友,阿不思·邓布利多,代为保管。 寂静。 第46章 他早已经知道了?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只有炉火的噼啪声。 然后,这片寂静被罗恩一声如同梦囈般的惊嘆打破了。 “永生……还能造黄金……” “所以,”赫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她像个正在做结案陈词的律师,语速飞快,“四楼那条三头犬路威,守护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秘密!它守护的,就是魔法石!” “斯內普!”哈利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在魁地奇比赛那天,想趁乱溜进去,所以才被路威咬伤了腿!他想偷魔法石!” “没错!”罗恩一拍大腿,“他肯定是想把石头偷走,自己用!或者,卖给別人!天哪,那得值多少金加隆啊!” “不只是钱的问题,罗恩!”赫敏严肃地纠正他,“是永生!你想想,如果一个像伏地魔那样的黑巫师得到了魔法石,那会是多么可怕的灾难!他將永远不会被击败!” 三人组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混杂著恐惧、兴奋和一种“我们发现了天大秘密”的使命感的神情。在他们那十一岁的大脑里,整个事件的逻辑链已经完全清晰,並且坚不可摧: 邪恶的斯內普教授→企图偷窃魔法石→成为巨富或永生不死的魔王→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必须阻止他! 这是一个完美的、符合所有英雄故事模板的推理。 “难怪斯內普那么想要它!”罗恩恍然大悟,“有了它,他就能变得比邓布利多还有钱,还能永远活下去!” “我们必须去图书馆!查清楚关於魔法石的一切!”赫敏立刻进入了她的“学霸模式”,脸上充满了战斗的激情。 他们像三个发现了惊天秘密的特工,立刻动身,朝著那座知识的圣殿衝去。 当赫敏凭藉著自己那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在图书馆浩瀚的书海中,精准地定位到那些与“炼金术”、“尼可·勒梅”、“魔法石”相关的书籍时。 她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巧合。 她现在正在翻阅的这本《二十世纪重要炼金术士名录》,封面上有一道非常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摺痕。 而她清楚地记得,在一个多月前,万圣节还没到的那个星期,她曾亲眼看到,林渊就坐在这个位置,用他那特有的、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翻阅过这本书。 还有那本《物质等价论》,书页的边角,有一小块被墨水浸染过的痕跡。 她也记得,林渊曾经將这本书在他的课桌上堆了整整一个下午。 还有……还有那本《赫尔墨斯之秘》,那本藏在古代魔文区最深处、几乎无人问津的孤本…… 赫敏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一个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的猜测,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她的脑海。 她缓慢甚至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个安静的角落。 林渊,正坐在那里。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斕的光影。他的手中,是一本比她正在看的任何一本书都要古老、都要深奥的、关於“灵魂本质”的禁书。 他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沉浸在自己的宇宙里。 哈利和罗恩还在为找到的只言片语而兴奋地交谈。 但赫敏,却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冻结了。 他不是……在隨机地、漫无目的地阅读。 他也不是……像自己一样,在被动地、追寻著线索。 他…… 赫敏的嘴唇,微微颤抖。 一个让她感到无比恐惧,却又无比確信的念头,浮上了心头。 “他……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他知道尼可·勒梅,知道魔法石,知道城堡里隱藏的秘密……他什么都知道。” “我们像三个傻瓜一样,在这里为了找到一点点线索而欣喜若狂。而他……他早就在终点,平静地看著我们,像在看一场……早已写好了剧本的戏剧。” “他……到底是谁?” 赫敏·格兰杰,这位以智慧与博学为傲,格兰芬多最聪明的小母狮,呆呆地立在原地,怀里紧紧抱著那本记载著“真相”的书籍。 她看著远处那个安静的背影,那双聪慧而自信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面对未知才有的深深的敬畏与迷茫。 春天,悄无声息地降临了霍格沃茨。禁林边缘的积雪开始融化,露出湿润的黑色泥土,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青草和嫩芽的气息。城堡里的气氛也隨著天气的转暖,变得轻鬆起来。 哈利、罗恩和赫敏对斯內普的监视行动,进行得並不顺利。斯內普就像一条滑不溜丟的毒蛇,行踪诡秘,他们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天下午,他们决定去海格的小屋坐坐,换换心情。或许还能从海格嘴里,套出一些关於如何对付三头犬路威的方法。 赫敏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地找到了正在图书馆解析《高级变形术指南》空间摺叠模型的林渊。 “瑞恩,”她压低声音,棕色的大眼睛里闪烁著某种秘而不宣的光芒,“我们准备去海格的小屋坐坐,你想……一起去吗?” 林渊的目光从面前那本《高级变形术指南》上移开,看了一眼带著些忐忑的赫敏,点了点头。 然而,当他们来到小屋前时,却发现今天的小屋有些反常。 明明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海格却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烟囱里还冒著滚滚的浓烟,仿佛里面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烧烤派对。 “海格?”哈利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缝。 海格探出他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才把他们飞快地让了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小屋里热得像个桑拿房。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上面还掛著一个大水壶。 “你们怎么来了?”海格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停地用他那大手帕擦著汗。 “我们就是来看看你,”赫敏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海格,你为什么这么热还生这么大的火?” “呃……没什么……就是……有点冷。”海格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却不敢看他们。 哈利敏锐地注意到,海格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壁炉。 他顺著海格的目光看去,壁炉的火焰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那不是木柴,也不是烧水壶。那是一个巨大的、通体漆黑、表面光滑得像鹅卵石一样的东西。 “海格,那是什么?”哈利指著壁炉问道。 海格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终於在三人好奇的目光逼视下,放弃了抵抗。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们,”他压低声音,像是在宣布一个天大的秘密,“但你们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防火布,將那个黑色的东西从火焰里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颗蛋。一颗巨大的、如同黑曜石般美丽的蛋。 蛋壳上,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纹,每一道裂纹深处,都仿佛有岩浆在流动,透出暗红色的、忽明忽暗的光芒。 第47章 月光草和霜痕苔 “梅林的鬍子啊!”罗恩失声惊呼,“这是一颗龙蛋!” “没错!是一颗挪威脊背龙的蛋!”海格的脸上露出了骄傲而又痴迷的笑容,就像一个即將迎来自己第一个孩子的父亲,“我昨晚在猪头酒吧,从一个穿斗篷的怪人手里贏来的!我一直都想要一条龙,现在我终於有了!” 哈利和赫敏都惊呆了。 赫敏很快从震惊中恢復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海格!你疯了吗?养龙是犯法的!魔法部在一百多年前就颁布了《禁止驯养实验龙法令》!他们会把你的龙抓走,甚至会把你关进阿兹卡班的!” “那只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如何跟龙相处!”海格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挪威脊背龙是很温顺的,只要你了解它们。我会把它养得很好的,就像我的小路威一样!” 林渊缓缓地走到桌边,伸出手指,似乎想触摸那颗龙蛋。 “別碰!它很烫!”海格紧张地喊道。 林渊的手指,却在距离蛋壳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著什么。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看向海格。 “养龙,確实是违法的。这会给你带来世俗的麻烦。”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沉。 “但更重要的是,它的气息,就像黑夜里的火炬,会吸引来一些被欲望和黑暗驱使的注意。有些东西,比魔法部的官员要危险得多。” 哈利和赫敏都听懂了林渊话里的警告。 他们知道,那个“不必要的注意”,指的很有可能就是斯內普! 他肯定也会被龙蛋吸引过来,趁机打探进入四楼禁区的办法! 而海格却依然沉浸在即將拥有自己小龙的喜悦中,对林渊那充满禪意的警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就是喜欢说些神神叨叨的话,”海格嘟囔著,用一块柔软的布,爱怜地擦拭著那颗滚烫的龙蛋,“我的小宝贝,才不会吸引什么坏东西呢。我会保护好它的。” 看著执迷不悟的海格,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心,都沉了下去。 他们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麻烦,正在这间小小的木屋里,慢慢地孵化。 麻烦比他们想像中来得更快。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一只猫头鹰给他们送来了一张潦草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它要出来了!” 三人立刻披上隱形衣,连夜赶往海格的小屋。 他们刚一进门,就看到海格正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桌上的龙蛋。 那颗蛋,此刻正在剧烈地抖动著,蛋壳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发出清脆的“咔咔”声。一道道刺眼的金红色光芒,从裂缝中迸射出来,將整个小屋映得如同炼钢炉內部。 “砰!” 一声巨响,蛋壳彻底碎裂开来。 一只浑身漆黑、皱巴巴的小怪物,从蛋壳碎片中挣扎著爬了出来。 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更像一把会走路的、破破烂烂的黑色雨伞。 身体瘦骨嶙峋,一对不成比例的巨大翅膀像蝙蝠一样黏在背上,鼻孔里还不停地喷出细小的火星。 “它真……可爱,不是吗?”海格凝视著小龙,声音哽咽,充满了慈父般的爱意。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小龙的脑袋。 小龙却猛地一甩头,张开长满针尖般尖牙的嘴,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喷嚏。 几颗火星溅到了海格的鬍子上,发出一阵焦臭味。 “天哪,”罗恩小声说,“它看起来好凶。” “它不凶!它只是不认识你们!”海格立刻为他的“孩子”辩护,並宣布,“我要给它取个名字,就叫……诺伯!” 小龙诺伯,显然他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好感。 它摇摇晃晃地在桌子上走了几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对它指指点点的罗恩。 也许是罗恩的红头髮在火光下特別显眼,也许是它单纯看罗恩不顺眼。 它突然扇动了一下那对不成形的翅膀,像一颗黑色的小炮弹,猛地朝著罗恩扑了过去! “啊!” 他惨叫一声,诺伯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罗恩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闪电般缩回手。 他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几个深深的血洞,伤口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溃烂,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瞬间瀰漫开来。 “哦,梅林的鬍子!”海格顿时手忙脚乱。 赫敏嚇得脸色煞白,哈利更是急得不知所措。 “快!快送他去校医院!” “不行!被庞普雷夫人知道是龙咬的,海格就完蛋了!” 屋內乱成一锅粥。 就在这时,林渊走了起来。 他平静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都別慌。” 他走到疼得齜牙咧嘴的罗恩身边,看了一眼他那已经开始发黑肿胀的手。 “龙毒入体,火毒攻心。普通的治疗咒没用,反而会激发毒素的活性。”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那怎么办?我的手感觉要废了!”罗恩带著哭腔喊道。 林渊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推开小屋的门,走了出去。 “林渊?你去哪?”哈利不解地问。 林渊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在小屋周围的地面上飞速扫视。 禁林边缘,阴暗潮湿,生长著许多独特的魔法植物。他的大脑,如同一台最高效的处理器,迅速匹配著记忆中关於草药学的知识。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块被巨大树根盘踞的阴湿角落。 那里生长著几株不起眼的植物,叶片上带著银色斑点,仿佛凝结著月光一样。 在它们旁边,还有一种贴地而生,顏色深绿,触感冰凉的苔蘚。 “月光草,性寒,能中和火毒。霜痕苔,有强力的镇痛和促进组织再生的效果。” 他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採摘了几片月光草的叶子和一小块霜痕苔。 整个过程,手法嫻熟得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药剂师。 回到屋里,他从壁炉上滚烫的水壶里倒了一点热水在碗里,然后將两种植物放进去,用一根木棍迅速地捣碎、混合。 很快,一碗散发著清凉草药气息的、墨绿色的糊状物便製作完成了。 “把手伸出来。”他对罗恩说。 罗恩將信將疑地伸出手。 林渊用木棍蘸著那温热的药糊,均匀地涂抹在罗恩的伤口上。 “滋啦——” 当药糊接触到焦黑的伤口时,竟然发出了一阵类似冷水泼上烙铁的轻微声响,一缕缕黑色的细烟从伤口处升起,那是被中和的龙毒。 罗冷哼了一声,但很快,他就惊奇地发现,那股灼烧般的剧痛,正在迅速被一种清凉舒適的感觉所取代。 在哈利、赫敏和海格震惊的目光中,罗恩手背上的焦黑和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到一分钟,伤口周围的皮肤就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只剩下几个还在微微渗血的牙洞。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赫敏结结巴巴地说,“我读过《千种神奇草药与蕈类》,月光草和霜痕苔確实有这些功效,但绝不可能这么快!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配比和手法而已。”林渊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东方的草药学,更注重不同药材之间的『君臣佐使』,以激发其最深层次的药性。没什么复杂的。” 他用一种“这只是基础操作”的语气,將一门足以让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们都为之疯狂的技艺,说得云淡风轻。 这番操作,不仅完美解决了罗恩的伤势,更是在三人组和海格心中,將他“神秘而强大的东方天才”的人设,再度拔高了一个层级。 第48章 林渊的帮助 罗恩被咬事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诺伯的成长速度快得惊人。短短一周,它就长到了原来三倍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海格的小屋对它来说已经像个小笼子了。它喷出的火星烧掉了海格最喜欢的扶手椅,它的尾巴扫碎了所有的茶杯,最要命的是,它的吼声,在寂静的夜晚,几乎能传遍整个禁林。 马尔福还不止一次地在他们身边阴阳怪气地打探,说听到禁林边缘有奇怪的声音。 他们必须立刻把诺伯送走! 罗恩的哥哥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龙,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经过几次猫头鹰的秘密通信,他们终於定下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查理的几个朋友,会在本周六的午夜,飞到霍格沃茨最高的建筑——天文塔的塔顶,来接走诺伯。 计划听起来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 最大的难题是:他们要如何才能把一只越来越大的火龙装进板条箱里,在宵禁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禁林边缘的海格小屋,一路运到城堡最顶端的塔楼? 这中间要穿过无数条走廊,爬无数级台阶。 而且隨时可能遇到费尔奇和他的猫洛丽丝夫人,更別提神出鬼没的皮皮鬼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罗恩绝望地趴在公共休息室的地图上,“我们会被抓住的!然后就会被开除!我寧愿再被诺伯咬一口!” “我们必须试试!”赫敏咬著嘴唇,用羽毛笔在地图上画著路线,“我们可以用隱形衣……但是箱子太大了,根本盖不住!” “我们可以对箱子施一个漂浮咒……”哈利提议。 “那目標太大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箱子,比我们三个人还显眼!”赫敏否决道。 三人愁眉苦脸,陷入了死局。 就在这时,林渊拿著一卷羊皮纸,从他们桌边路过。 他似乎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用一种仿佛在自言自语、评论天气的平淡口吻,隨意地说了两句话。 “嗯,天文塔的偏北风向,今晚午夜时分会达到顶峰,很適合长途飞行。” 哈利、罗恩和赫敏猛地抬起头,像三只听到了指令的土拨鼠,眼神都直了。 林渊却像是没看到他们的反应,继续往前走,嘴里继续念叨著第二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而且,我听说,城堡地窖里的一只胖老鼠,今晚可能会因为贪吃而迷路。费尔奇的那只猫,嗅觉一向很灵敏,大概会上一整晚的时间,去追捕这个难得的『大餐』吧。” 说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通往门外的走廊里。 公共休息室里,三人面面相覷,脸上的表情,从绝望,瞬间转为了狂喜。 “你们听到了吗!”罗恩激动地压低声音,“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赫敏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风向適合飞行,意味著查理的朋友今晚就能到!费尔奇的猫被引开,意味著我们最大的巡逻威胁被解除了!这是梅林在保佑我们!” 哈利也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他觉得这运气好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运气。 林渊走出公共休息室后,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他伸出手指,一缕微不可见的、细若游丝的神识,如同一只看不见的蝴蝶,轻盈地飘向了格兰芬多塔楼的男生宿舍。 这缕神识精准地找到了正躲在罗恩枕头下呼呼大睡的宠物老鼠斑斑。 神识轻轻地、温柔地,在斑斑的潜意识里,植入了一个无法抗拒的念头——“地窖……奶酪……好多好多美味的奶酪……” 下一秒,沉睡中的斑斑,鼻子抽动了两下,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便像个梦游者一样,悄悄地溜出了宿舍,一路朝著地窖的方向跑去。 紧接著,林渊又分出了另一缕更微弱的神识,像一阵微风,飘到了正在城堡里巡逻的洛丽丝夫人鼻尖。 这缕神识,將斑斑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了尘土和汗味的气息,放大了十倍,並让它闻起来像是一块顶级的陈年奶酪。 “喵呜——!” 洛丽丝夫人那对灯泡似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它发出一声充满捕猎欲望的尖叫,循著气味,如同一道灰色的闪电,朝著地窖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费尔奇,则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洛丽丝!回来!你又发现什么討厌的学生了?” 看著这一人一猫一鼠的追逐大戏,在自己的神识“导演”下完美上演,林渊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对他来说,引导两只没有智慧的生物,和一只智力被封印了十二年的可怜虫,去完成一个小小的“走位”,比弹一下指甲还要轻鬆。 他之所以这么做,並非是出於对哈利他们的“友谊”。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那条小火龙留在城堡里,它那越来越强的火属性灵气,迟早会把某些真正危险的存在给吸引过来,从而打乱他观察整个“魂器事件”的节奏。 送走这条龙,可以让故事的主线,重新回到它原本的轨道上。 至於哈利他们……就让他们继续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被幸运女神眷顾的英雄好了。 毕竟,看戏,总要让主角有点“主角光环”,才会更有趣,不是吗? 送走小龙诺伯的那个夜晚,就像一场充满了肾上腺素的梦。 当哈利和赫敏气喘吁吁地从天文塔顶端返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那种混合著成功喜悦与劫后余生的眩晕感,几乎让他们想当场开一瓶黄油啤酒庆祝。 然而,命运女神似乎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傢伙。 她给了你一张通往天堂的门票,却在你进门的时候,顺手抽走了你脚下的地毯。 他们忘了隱形衣。 那件宝贵的、能让他们为所欲为的隱形衣,被孤零零地遗忘在了寒冷的天文塔顶。 於是,当两个在午夜时分公然“裸奔”於城堡走廊的格兰芬多,与手提油灯、一脸狞笑的费尔奇和他那双眼放光的猫洛丽丝夫人狭路相逢时,所有的喜悦都瞬间化为了冰冷的恐慌。 更倒霉的是,那位一直躲在暗处、企图抓他们现行去邀功的德拉科·马尔福,也因为同样违反了宵禁规定,被费尔奇一併“逮捕归案”。 第二天清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气氛比北海的冰水还要冷冽。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却丝毫无法温暖房间里的凝重空气。 哈利和赫敏垂著头,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冰水里的蒲绒绒,又冷又蔫。 马尔福则站在一旁,脸上混合著不甘、委屈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复杂表情,毕竟,他虽然也被抓了,但波特和格兰杰看起来更惨。 第49章 主动违反校规的林渊 “我执教这么多年,从未对我的学院如此失望过。” 麦格教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具穿透力。 她那双锐利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扫过,让他们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格兰芬多,因为波特先生和格兰杰小姐的鲁莽行径,扣掉五十分!” 五十分! 哈利和赫敏的心臟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们几乎能听到格兰芬多学院分沙漏里,那些珍贵的红宝石哗啦啦往下掉的声音。赫敏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斯莱特林,因为马尔福先生的夜游,同样扣掉五十分!” 马尔福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至於惩罚……”麦格教授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厉,“你们每个人,都要接受关禁闭的惩罚。一次让你们终身难忘的惩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看到来人,哈利、赫敏和马尔福都愣住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居然是林渊。 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平静模样,仿佛只是路过进来打个招呼。 他走到三人旁边,微微向麦格教授点了点头,既不显得慌张,也不显得心虚。 “瑞恩?”哈利小声惊呼,满心困惑。他怎么也在这里? 麦格教授看著林渊,眉头皱得更紧了,失望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瑞恩·林先生,我正要找你。我想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费尔奇先生的巡逻记录,以及我办公室这面『夜巡镜』的魔法回放,都清楚地显示,你在午夜时分,独自一人在图书馆和天文塔之间的走廊上散步?”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赫敏的嘴巴张成了o形。 “又一个格兰芬多!”马尔福几乎要笑出声,但碍於麦格教授在场,只能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口型对哈利他们无声地说著,“你们完蛋了!” “我……只是想查一些关於古代魔文的资料,看得太入迷,忘记了时间。”林渊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背诵课文。 “看得太入迷,以至於迷路到了天文塔附近?”麦格教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讽。 林渊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低下了头。 “我很抱歉,教授。是我的错。” 他的道歉是如此的乾脆利落,不带任何辩解和情绪,反而让准备好了一大堆训斥之词的麦格教授感到有些无处发力。 她深深地看了这个总是让她看不透的学生一眼。 別的学生被抓,要么是恐惧,要么是羞愧,要么是一脸不服。 而林渊,他只是平静地接受。 “好吧,”麦格教授嘆了口气,似乎不想再深究,“看来今晚格兰芬多要彻底『名垂青史』了。林渊先生,为你那『过於专注』的求知慾,格兰芬多……再扣二十分!” 赫敏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几乎要晕过去。 总共一百二十分! 格兰芬多在一夜之间,从学院杯的有力竞爭者,直接掉到了地窖里。 “好了,现在是四个人了。”麦格教授的声音恢復了冰冷,“你们的惩罚,就是今晚十一点,在城堡门厅集合。你们將跟隨海格,进入禁林。” “禁林?!”如果说之前马尔福只是脸色惨白,现在他简直像被摄魂怪吻过一样,尖叫道:“您不能这样!那里面有……有各种怪物!我爸爸要是知道……” “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因为告密不成反被抓,恐怕会更失望,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冷酷地打断了他,“而你们三位格兰芬多,我希望你们在禁林里好好反思一下,什么叫作集体荣誉感!” 四人垂头丧气地退出了办公室。 马尔福一路都在恶毒地诅咒,说要让他的爸爸把他们所有人都开除。 哈利和赫敏则沉浸在巨大的愧疚中,连走路都抬不起头。 林渊走在最后。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夜游被抓? 对於一个神识可以轻易覆盖整座城堡,能提前感知到每一个巡逻者、每一面监控镜的准修士来说,被抓住的可能性,比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还要低。 他是故意的。 某些关键的剧情,要在那片森林里上演了。 与其在外面隔著一层迷雾被动观察,不如亲自买一张前排的vip门票,近距离地看个清楚。 他確实是跟著哈利和赫敏的踪跡,在天文塔附近活动。 但他不是被“抓到”的,更像是算好了时间和地点,主动“走”进了费尔奇和那面魔法镜的视野里。 至於被扣掉的那二十分…… 对於一个心境早已超越了世俗荣辱的人来说,这种小孩子玩泥巴式的分数游戏,甚至无法在他的心湖里激起一丝涟漪。 他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一个能让他走进那片黑暗森林的“入场券”。 “夜游被罚的格兰芬多学生”,这个身份,再完美不过了。 夜晚十一点的霍格沃茨门厅,仿佛一个巨大的、被遗忘的石窟。月光透过高高的彩绘玻璃窗,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將四个等待惩罚的孩子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海格提著一盏比人头还大的提灯,肩上扛著那把看起来能射穿城墙的十字弩,脚步沉重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我很不高兴”,显然,为自己喜欢的学生被罚而进入他守护的禁林,这件事让他心里很彆扭。 “好了,都打起精神来,”他粗声粗气地说,但语气里还是能听出一丝关切,“今晚我们得干点正事。別以为是来逛公园的。” 他们跟在海格身后,穿过空旷的、被夜露打湿的场地,一步步走向那片在夜色中如同史前巨兽般匍匐著的禁林。刚一走近,一股阴冷潮湿、混合著腐叶和未知生物气息的空气就扑面而来。林边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扭曲的枝干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鬼爪,在地上投下狰狞舞动的黑影。 “海格……”马尔福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我……我觉得我哮喘犯了……我不能进去……我爸爸说……” “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像个被嚇破胆的小猫咪,他才会真把你从家谱里除名!”海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那套陈词滥调,“想当个男子汉就跟紧了!” 海格点亮提灯,昏黄的光线只能照亮周围几英尺的范围,更远的地方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黑暗。他用严肃的口吻告诉了他们今晚的任务:禁林里有某种东西,在袭击独角兽。他们已经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就在今天下午,又发现了一些银色的血跡。这说明,有另一只独角兽受了重伤,正在被追捕。 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这只可怜的生物,並且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残忍。 听到“血跡”和“被追捕”,马尔福的脸已经白得像他那铂金色的头髮了。赫敏也紧张地抓住了哈利的手臂。 为了提高效率,海格决定兵分两路。 “哈利、赫敏,你们俩跟我走这边,”海格指了指左边一条稍微宽阔点的小径,“你们两个,马尔福和林渊,还有牙牙,走右边那条路。看到什么立刻发射红色火。” “什么?!凭什么我要跟他一组!”马尔福的尖叫声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厌恶地指著一脸淡然的林渊,“他……他就是个怪人!一个书呆子!还有这只笨狗!”他踢了一脚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猎犬牙牙。 海格瞪了他一眼:“这是最合理的安排。林渊虽然话不多,但看起来比你冷静多了。正好能管住你这个咋咋呼呼的胆小鬼。有意见吗?有意见你就自己一个人走另外一条路。” 马尔福看了一眼右边那条更加幽深、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小径,又看了看旁边虽然沉默但好歹是个人形的林渊,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於是,两支小队,一盏提灯,就此分道扬鑣,各自消失在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森林中。 马尔福提著灯,走在前面,牙牙夹著尾巴紧跟在他脚边。林渊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他甚至没有去看路,只是凭著感觉在行走。 森林里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风吹过树冠发出的“呜呜”声,像是女人的哭泣;脚下踩断枯枝的“咔嚓”声,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被嚼碎;远处不知名夜鸟的啼叫,更是让马尔福的神经一次又一次地绷紧到极限。 “喂!你这个闷葫芦!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走了大概一刻钟,马尔福终於忍受不了这种死寂的压抑气氛,回头衝著林渊低吼道。 林渊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黑暗,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为什么要害怕?”他反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清晰得有些诡异,“这些树木,这些藤蔓,这些在泥土里沉睡的生灵,它们都在呼吸,都在生长。它们是这片森林的主人,我们只是访客。只要你保持敬意,它们就不会伤害你。”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反倒是你,你的恐惧和尖叫,像一块扔进平静湖面的石头,会惊扰到所有东西。” 马尔福被他这套神神叨叨的理论噎得说不出话来。但不知为何,听他这么一说,周围那些可怕的声音,似乎真的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了。它们不再是怪物的低语,而更像是……森林的呼吸。 就在这时,林渊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目光锁定在前方不远处一棵巨大的、需要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古老橡树的阴影里。 “出来吧,”他平静地说,仿佛在叫一个躲猫猫的朋友,“你们的气息,像月光下的篝火一样明显。” 马尔福嚇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提灯都差点掉在地上,他压著嗓子尖叫:“谁?谁在那里?是狼人吗?” 隨著一阵沉重而又韵律十足的马蹄声,两道雄壮的身影从橡树的阴影后走了出来,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令人敬畏的轮廓。 他们的上半身是人类的躯干,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面容坚毅而古老;下半身则是油光水滑的马身,四蹄有力,站姿优雅而充满警惕。他们是这片森林真正的守护者——半人马。 为首的那个黑髮黑须,眼神阴鬱而倨傲,全身上下都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场。他身后的另一个则截然不同,他有一头柔顺的、如同月光编织而成的金色长髮,一双蓝色的眼睛,深邃得如同蕴藏著一整片星空。 “巫师,”黑髮的半人马,贝恩,用一种充满了戒备与高傲的语气开口,声音低沉如雷,“你们践踏了不该踏入的领地。今晚的星辰预示著不详,森林对你们这些闯入者充满敌意。” 马尔福一看到他们不是想像中的怪物,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他挺起胸膛,用他那惯有的腔调说:“我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奉命办事!是海格让我们来的!你们这些……马,看到受伤的独角兽了吗?” 贝恩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仿佛跟马尔福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然而,那位名叫费伦泽的金髮半人马,他的目光却完全没有停留在咋咋呼呼的马尔福身上。他的视线,如同被一块巨大的磁石所吸引,越过了马尔福,牢牢地锁定在了他身后那个自始至终都如同一尊雕像般安静的格兰芬多男孩身上。 费伦泽的蓝色眼眸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第50章 你的命运,是一片混沌 作为半人马一族,他们天生就能解读星辰的轨跡,感知自然的脉动,窥视命运的丝线。 在他们的感知中,绝大多数巫师,就像是自然和谐乐章中刺耳的噪音。 他们身上充满了后天学习的、生硬的魔力痕跡,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可是眼前这个男孩…… 他完全不同。 费伦泽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一丝刻意的魔力波动。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整片森林,与脚下的土地,与头顶的月光,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他的气息,不像是一个“闯入者”,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这片森林本身的一部分。 就像一棵已经在这里生长了千年的古树,一块见证了沧海桑田的岩石,一股在林间穿行了万古的清风。 更让费伦泽感到震撼的是,当他按照本能,试图从星辰的轨跡中去寻找与这个男孩命运相关的星图时,他看到的,是一片……混沌。 不,那不是普通的、看不清的混沌。 那是一种更加宏大、更加本源的、超越了理解范畴的“无”。 仿佛漫天的星辰,亿万条命运的丝线,在触及到这个男孩存在的瞬间,都失去了它们原有的意义,被一种更加古老、更加至高的力量所吞噬、所包容。 这是一种他们半人马一族在所有典籍中都从未记载过的感觉。 那种源於自然、却又凌驾於自然之上。 “火星今晚的光芒充满了血腥,”贝恩依然用他们那套星象预言的语言,对费伦泽沉声说道,他显然也察觉到了林渊的异常,但他的戒心更重,“邪恶正在森林中行走。” 费伦泽刚想开口询问林渊的来歷,却被一声充满了极致恐惧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打断了。 声音来自马尔福。 就在刚才林渊和半人马进行那段高深莫测的对话时,百无聊赖又心怀不忿的马尔福,自己提著灯笼往前多走了十几步,想证明自己比他们更有用,能先找到独角兽。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幅让他此后连续一个月都会在噩梦中惊醒的恐怖画面。 “啊——!救命啊!” 林渊和半人马们立刻循声望去。 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小片林间空地上,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 一头美丽得如同神话造物的独角兽,倒在了一片被踩得泥泞的草地上。 它那身原本比新雪还要洁白的毛皮此刻黯淡无光,身体还在无力地抽搐著。 最可怕的是,从它脖颈的伤口处,不断涌出银色如同融化了的珍珠般的血液,在地上匯成一滩闪烁著诡异光芒的血泊。 而一个披著厚重黑色斗篷、完全看不清面目的人形生物,正像一头饥渴的禿鷲般,匍匐在独角兽的尸体上。 它將脸埋在独角兽的伤口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贪婪的吮吸声。 “怪物!有怪物啊!” 马尔福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他发出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尖叫,把手里的提灯往地上一扔,连滚带爬地掉头就跑。 牙牙更是比他还快,夹著尾巴,像一道灰色的影子,瞬间就消失在了来时的路上。 贝恩看到这一幕,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愤怒与深深的厌恶。 “褻瀆!这是对森林最纯洁灵魂的无耻褻瀆!”他怒吼一声,猛地一甩头,黑色的鬃毛在空中划过一道愤怒的弧线。 他似乎不愿再看这污秽的场景,也不愿插手巫师的麻烦事,转身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浓密的树林深处。 而那个黑色的身影,显然被马尔福的尖叫声惊扰了。 它不甘地从独角兽的尸体上抬起头,似乎对这顿“大餐”被打断感到无比愤怒。 它转过身,那双隱藏在斗篷阴影下的眼睛,锁定了剩下的目標——林渊和费伦泽,然后,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黑烟,快速地朝著他们这边飘了过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边的树林里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哈利和赫敏显然也听到了马尔福的惨叫,正拼命地往这边赶。 “发生什么事了?马尔福!”哈利跑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喊,手里紧紧攥著魔杖。 然后,他就一头衝进了这片诡异的林间空地,正好看到了那个正向他们高速逼近的、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黑色身影。 下一秒,哈利的世界,被无尽的痛苦和绿光所吞噬。 “啊!!!!!” 一声悽厉的惨叫,不是出於恐惧,而是源於最纯粹的剧痛。 他额头上的那道闪电形伤疤,仿佛被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瞬间变得滚烫,一股要將他灵魂都撕裂的剧痛,从伤疤处猛地炸开,贯穿了他的整个头颅! 哈利的眼前一片血红,无数混乱、邪恶、充满了憎恨的画面在他脑中疯狂闪现。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看到了刺眼的绿光,听到了一个女人绝望的尖叫,还有一个冰冷刺骨、充满恶意、如同蛇嘶般的高亢笑声……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双腿一软,手中的魔杖直接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痛苦地跪倒在地。 那个黑色的身影,似乎被哈利的痛苦所刺激,变得更加兴奋! 赫敏嚇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恐怖的一幕发生,全身冰冷,动弹不得。 费伦泽也在此刻人立而起,前蹄猛地刨地,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准备衝上前去保护那个无辜的学生。 但,有一个人的动作,比他们所有人都快。 一直静静站在原地的林渊,终於动了。 他没有拔出魔杖,没有念诵咒语,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的架势。 他只是向前,不急不缓地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精准地、恰到好处地,將他自己置於了那个黑色身影与跪倒的哈利之间。 他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哈利。 那个黑色身影猛地一滯。 它那隱藏在斗篷阴影下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了林渊身上。 一股比刚才更加浓郁的、充满了暴戾与惊疑不定的情绪,从它身上爆发出来。 奇洛的脑海中,一个尖锐冰冷,如同蛇嘶般的声音疯狂地咆哮起来: “是他!是他!就是这个东方小子!在霍格莫德……是他羞辱了我!是他看穿了我!” 伏地魔的残魂,瞬间认出了林渊。 那个在博金·博克店外,用一种近乎解剖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所有偽装都被剥离的神秘东方学生! 耻辱、愤怒以及对未知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对独角兽血液的渴望。 “杀了他!奇洛!现在!立刻杀了他!!” 第51章 Avada Kedavra!!! 奇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他那懦弱的灵魂根本无法反抗主人的意志。 他猛地从斗篷下抽出自己的魔杖,指向那个平静得有些诡异的背影。 “不——!”费伦泽发出一声怒吼,他认得那个起手式。 “瑞恩!快躲开!”刚刚从剧痛中缓过一丝神,视线模糊的哈利,也本能地嘶吼道。 奇洛的口中,吐出了那个代表著终极恐惧的、不可饶恕的咒语: “avada kedavra!!!” 一道粗大、耀眼、凝练到了极致的惨绿色光束,如同一支来自冥府的夺魂之箭,撕裂了禁林的黑暗,带著无可匹敌的死亡法则,瞬间轰向林渊的胸口! 在赫敏和哈利绝望的目光中,在费伦泽震惊的眼神中,那道绿光,没有任何悬念,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林渊。 没有爆炸。 没有惨叫。 甚至没有被击飞。 那道足以瞬间杀死任何生命的可怕绿光,在触碰到林渊身体的剎那,就像一滴水融入了无垠的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林渊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奇洛脸上的表情,从施咒时的狰狞,瞬间变成了无法理解的骇然。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脑海中伏地魔的残魂,更是爆发出了一声惊恐到极点的尖叫。 他比奇洛更懂魔法,他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阿瓦达索命咒是纯粹的灵魂攻击,是死亡法则的具象化,它无法被格挡,无法被物理防御! 能让它失效的,只有……只有凌驾於它之上的、更本源的灵魂力量! 而此刻,在林渊的“內视”世界中,一场无人知晓的剧变正在发生。 当那道绿光射入他体內的瞬间,他的神魂之力本能地运转起来。 那片神魂之海,第一次迎来了真正的“外敌”。 阿瓦达达索命咒,在林渊的解析下,瞬间被分解成了两个部分: 一,是其中蕴含的、施咒者那股纯粹的“杀戮意志”与“恶意”。这是驱动咒语生效的“钥匙”。 二,是构成咒语本身的、庞大而精纯的“魔力”。这是咒语的“弹头”。 当那股庞大的“恶意”冲入林渊的神魂之海时,就如同將一瓶剧毒墨水,倒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那点“恶意”就被瞬间稀释、净化、消弭於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渊那超越了这个世界理解范畴的神魂,其本质之纯粹浩瀚,让伏地魔那点充满了杂质的怨毒,显得可笑而渺小。 “钥匙”,失效了。 而剩下的,就是那颗失去了引信的“弹头”——一股庞大、纯粹、却失去了攻击方向的无主魔力。 对於一个急需將外界能量转化为自身灵气的修道者而言,这简直是…… 一份从天而降的大礼。 林渊只觉得一股冰冷而磅礴的能量洪流冲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能量,正在被他的功法迅速地“消化”,提纯其中的法则碎片,再將纯粹的能量转化为一丝丝精纯的灵气,匯入丹田。 一个全新的、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一道真正的闪电,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的魔法,其本质,就是用精神力(恶意)作为『指令』,去驱动魔力(能量),来撬动世界『法则』的一种粗糙方式!” “阿瓦达索命咒,就是用『杀意』去撬动『死亡法则』!” “只要我的神魂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无视施咒者的『指令』,那么任何指向我的魔咒,都將失去它被赋予的『意义』,回归到最本源的能量状態……” “而这些能量,都可以被我……吸收!” 这一刻的体悟,比他在有求必应屋里冥想一个月,比他读完整个图书馆的书,收穫都要大!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將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彻底转化为自己灵气的最根本最高效的方法! 只要有人对他施咒,就是在给他“送经验”、“送蓝条”! 想通此节,一股前所未有的明悟与舒畅感贯穿了他的整个神魂,但紧接著,是处理那股庞大能量以及强行解析“死亡法则”所带来的巨大精神负荷。 林渊闷哼一声,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终於支撑不住,缓缓地向前倒去。 而在外界看来,就是林渊硬扛了一发阿瓦达索命咒之后,安然无恙地站立了数秒,然后才力竭般地倒下。 这一幕,对於奇洛和伏地魔来说,是神跡,更是神罚。 “怪物……他是怪物!!” 奇洛的理智彻底被恐惧所吞噬,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再也顾不上主人的命令,也顾不上地上的独角兽,连滚带爬地转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了一般地衝进了黑暗的森林深处,消失不见。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林间空地上,只剩下被嚇傻的赫敏,刚刚从剧痛和震惊中回过神、满脸不敢置信的哈利,以及那位同样陷入巨大震撼的半人马费伦泽。 他们共同见证了一个顛覆了整个魔法世界常识的奇蹟。 一个一年级新生,用肉身硬扛了一发阿瓦达索命咒,並且……还活了下来。 “瑞……瑞恩……”哈利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著手,扶起了昏迷的林渊。 霍格沃茨的医院,总是瀰漫著一股乾净到近乎刺鼻的消毒药水味,混杂著煮沸的草药那奇异的甜苦气息。 阳光透过高大狭长的哥德式窗户,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安静的光斑,空气中漂浮著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起舞。 林渊的意识,就是从这样一片寧静中,缓缓上浮,回归身体的。 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將神魂沉入体內。 他立刻“看”到了那场大战后的景象。 经脉,安然无恙。 在经歷了那股磅礴魔力的粗暴冲刷后,非但没有受损,反而被动地进行了一次高强度的“淬炼”,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宽阔。 如果说之前他的经脉是乡间小路,现在至少也是能容纳双马並行的驛道了。 丹田气海之中,原本只有薄薄一层、几近於无的灵气,此刻却增长了肉眼可见的一缕。 虽然依旧稀少得可怜,但对於一个身处灵气枯竭之地的“偷渡客”而言,这不啻於在沙漠中发现了一捧甘泉。 第52章 邓布利多的掩护 他缓缓收回內视,对自己这次的“收穫”做出了总结。 风险极高,收益同样巨大。 他成功验证了自己那个大胆的猜想——用强大的神魂“过滤”掉魔咒的指向性意志,从而直接吸收其纯粹的能量。 这个法子,是可行的! “瑞恩!你醒了!” 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庞弗雷夫人,她正拿著一瓶冒著热气的药剂,看到林渊睁开眼睛,脸上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哦,谢天谢地!孩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噁心吗?邓布利多说你是遭受了剧烈的魔法衝击,梅林啊,整整三天!我都以为……” 这位善良的女校医絮絮叨叨地说著,一边手脚麻利地检查林渊的身体状况。 “我很好,夫人。只是有些累。”林渊微笑著,声音略带一丝初醒的沙哑,但眼神清澈,没有丝毫迷茫。 就在这时,医院的大门被推开了。 麦格教授迈著她一贯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但她平日里严肃刻板的脸上,此刻却带著一丝罕见的无法掩饰的歉意与后怕。 她快步走到林渊的病床前,看著这个刚刚从生死边缘回来的学生,那双总是藏在方形眼镜后的锐利眼睛,此刻也柔和了下来。 “瑞恩先生。”麦格教授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我……我必须向你道歉。作为副校长,作为你的院长,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不应该让你们这些一年级的学生,在没有足够保护的情况下,进入禁林执行那么危险的惩罚。”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这是她极度自责时的表现。 “如果……如果不是邓布利多校长及时赶到,並且確认那道咒语因为某种原因威力大减,只是逸散的能量击中了你……我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林渊立刻明白了。 “威力大减的咒语”,这显然是邓布利多为了掩盖真相,给出的官方解释。 一个一年级新生硬扛阿瓦达索命咒还活了下来,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引起的震动恐怕不亚於当年哈利·波特的“大难不死”。 而自己这个毫无背景的“东方学生”,瞬间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被无数双眼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著。 那对他安静地解析世界、转化灵气的“修行大业”,將是毁灭性的打击。 邓布利多在默默的保护他。 “您不必自责,教授。”林渊顺著台阶往下走,语气平静地说道,“禁林本就充满未知,我们踏入其中时,就应该有所觉悟。而且,我也並非全无防备,我家族流传的一些东方护身符,似乎在关键时刻起了一点作用。” 他隨口编了一个理由。 东方、家族、护身符,这些充满神秘色彩又无法考证的词汇,是最好的挡箭牌。 麦格教授显然也愿意相信这个听起来更合理的解释。 她鬆了一口气,但还是坚持道:“即便如此,过错依然在我。作为补偿,等你出院后,我会亲自为你补上这几天落下的课程。” 她说完,又用一种混杂著讚许、担忧和一丝困惑的复杂眼神看了林渊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她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比如如何向魔法部解释禁林里出现了一个疑似伏地魔的黑影。 麦格教授刚走,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了的爭论声。 “小声点,罗恩!这里是医院!” “我知道!我就是太激动了!哈利,你说瑞恩会不会已经能下床打魁地奇了?” “闭嘴吧你!” 病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探出三颗脑袋。 哈利、罗恩和赫敏。 看到林渊已经坐了起来,三人立刻涌了进来。 “瑞恩!你简直酷毙了!”罗恩一马当先,脸上写满了崇拜,他压低了声音,但兴奋之情溢於言表,“我们都听说了!你和一个神秘的黑巫师对峙,他朝你扔了个恶咒,结果你像没事一样!费伦泽把你们都带回了城堡,海格说你救了哈利!” “罗恩!”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林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你感觉怎么样?真的没事吗?我查了《疑难魔法创伤及应对》,上面说强力魔法衝击的后遗症可能有很多种,包括但不限於记忆混乱、魔力失调、甚至性格改变……” 她像报菜名一样说出一连串可怕的后果,显然这三天她没少为此担惊受怕。 而哈利,则一直沉默地站在最后面。 他看著林渊,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愧疚,以及一丝深深的困惑。 等罗恩和赫敏的问候告一段落,他才走上前,低声说:“瑞恩……谢谢你。当时,他就是衝著我来的,我能感觉到……我额头上的伤疤疼得要命。是你,挡在了我前面。” 他顿了顿,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 林渊看著眼前这个未来的“救世主”,心中念头飞转。 他当然不能说“因为你死了会影响我观察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也不能说“我也不知道那傢伙上来就对我来了一发阿瓦达啃大瓜”。 他只是淡淡一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们是同学,不是吗?” 一句简单的“我们是同学”,让哈利瞬间愣住了。 他从小在德思礼家受尽欺负,来到霍格沃茨后,虽然交到了罗恩和赫敏这两个朋友,但內心深处,他始终觉得自己是不同的,是孤单的。 而林渊这句平淡却有力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他內心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同学。 就这么简单。 看到哈利眼中的动容,林渊知道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开始询问他们这几天课程的情况,並和赫敏探討了几个魔药学上的小问题。 病房里的气氛很快变得轻鬆起来。 但在这轻鬆的交谈中,林渊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这次的经歷,虽然收穫巨大,但也暴露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能总等著伏地魔或者別的黑巫师来给他“送菜”。 这种方式太被动,风险也太高,稍有不慎,神魂受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总不能成天追在食死徒和黑巫师屁股后面,对人家说“来给我一发钻心剜骨”、“来给我一发啃大瓜”吧? 这画风也太奇怪了。 第53章 如何安全的刷经验 他需要一种主动的、可控的、安全的“刷经验”方式,能够让自己持续地“製造”出可以被吸收的无主魔力。 “要无主……首先就要脱离施咒者的精神控制……” “魔咒的本质,是精神力(意志)驱动魔力(能量)……”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隨著窗外阳光在空中投下的光路,看著那些浮尘在其中翻滚、聚散。 “等等……精神力……” “並非所有的精神力都是指向性的、攻击性的『意志』。还有一些,是创造性的、守护性的……比如……” 一个咒语,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的脑海。 一个霍格沃茨三年级才会接触,却是整个魔法世界最著名、最强大的防御咒语之一。 呼神护卫(expecto patronum)。 这个咒语,与其他魔咒有著本质的区別。 它不是用恶意去驱动,而是用最纯粹、最强烈的正面情绪作为燃料,將巫师自身的魔力,具象化成一头由纯粹正能量构成的、拥有实体形態的守护神。 “快乐的情绪……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但温和的精神力。” “用这种精神力製造出来的魔力聚合体,理论上,它的『指向性』是对抗黑暗,而非攻击某个具体目標。它的能量属性,是纯粹的光与守护,与阿瓦达索命咒的『寂灭』截然相反。” “如果……我能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然后,再用我的神魂,去『回收』构成这头守护神的魔力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地疯狂生长!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自己產生快乐情绪->驱动魔力施展守护神咒->製造出一团纯净的、无主的、正能量魔力体->用神魂解析並吸收这团魔力->转化为灵气->自身实力增长! 这个过程,安全、可控、可持续!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修炼功法”! 唯一的难题是,守护神咒是公认的极难掌握的魔法。 它对巫师的天赋、心境和魔力控制力,都有著极为苛刻的要求。 很多成年巫师,终其一生都无法召唤出拥有实体的守护神。 他一个一年级学生,想要学会,几乎是天方夜谭。 “常规的教学方法,对我可能无效。”林渊冷静地分析著,“我需要的不是按部就班的指导,而是一个能真正理解这个咒语本质,並能为我提供一个足够强大的『能量参照物』的领路人。” 在霍格沃茨,谁最適合? 弗立维教授?这位有妖精血统的魔咒大师技术精湛,但教学风格偏向於技巧和精確,对於守护神咒这种更侧重“唯心”力量的魔法,可能不是最佳人选。 邓布利多? 不行。 绝对不行。 去找他,无异於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送到一只千年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 林渊毫不怀疑,自己前脚刚进校长办公室,后脚自己的修炼计划就会被对方猜个八九不离十。 那么,还有谁? 一个瘦削、苍白、总是穿著一身宽大黑袍的身影,如同地窖里的幽灵,悄然浮现在林渊的脑海中。 西弗勒斯·斯內普。 这个选择,看起来是那么的离经叛道,不可理喻。 斯內普是魔药学大师,不是魔咒教授。 他性格阴沉,尖酸刻薄,对除了斯莱特林以外的所有学生都充满了鄙夷,尤其是对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 但林渊选择他,却有著深思熟虑的、绝对理性的理由。 第一,斯內普的魔法实力深不可测。作为曾经的食死徒,后来的双面间谍,他能骗过魔法史上最强大的黑魔王,其大脑封闭术的造诣必定是登峰造极。而大脑封闭术,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精神力控制。能精通此道的人,对“精神力如何驱动魔力”的理解,绝对远超常人。 第二,斯內普拥有强大的实体守护神。原著中,他的守护神是一头牝鹿,与莉莉·波特的一样。这证明他內心深处,藏著一股强大到足以驱动守护神的、至死不渝的正面情感。一个能驾驭如此强大守护神的人,对这个咒语的理解,必然是本质性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渊掌握著他的秘密,並且,他们之间已经有过一次成功的交易。他去禁书区的通行证,就是用“混血王子”这个秘密,从斯內普那里换来的。 那次交易,让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非常微妙的关係。 它超越了普通的师生,更像是一种危险的、基於相互制衡的合作。 斯內普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可以隨意拿捏的一年级学生; 而林渊也知道,斯內普是一个可以为了更大利益而进行理性交换的实用主义者。 “既然有过第一次,那么第二次,也未尝不可。” 林渊心中做出决断。 他在庞弗雷夫人惊讶的注视下,坚持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没有返回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而是径直转身,朝著城堡的地下走去。 通往地窖的石阶,阴冷而潮湿。 墙壁上火把的光芒,仿佛被这片区域的寒气吸走了大半热量,只能投下昏暗摇曳的光影。 林渊走到那扇熟悉的、散发著不祥气息的黑橡木门前——斯內普的办公室。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巫师袍,抬起手,用一种沉稳而有节奏的力道,敲了三下门。 “叩,叩,叩。” 门內沉默了片刻,然后,一个冰冷、油滑、充满了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进来。” 林渊推开门。 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阴森。 斯內普正坐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后,苍白的脸在坩堝中幽绿色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没有血色。 他抬起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看到是林渊时,那双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比对待其他学生时更复杂的警惕。 “哦,林先生。”斯內普的声音拖著他特有的能刮掉人一层皮的油滑腔调,“是什么罕见的奇蹟,把你这位格兰芬多的新晋英雄,从医院的病床上吹到了我这卑微的地窖?我猜,你不是来向我请教如何更优雅地承受一道恶咒吧?” 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但林渊能听出,这嘲讽的背后,是一种试探。 林渊平静地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这个动作本身就传递了一个信息:接下来的谈话,是私密的。 “我这次不为借书,教授。”林渊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对方散发出的压力,“我为求知。” “求知?”斯內普冷笑一声,“霍格沃茨有七位教授,还有一位博学得堪比梅林的校长。我想不出有什么知识,是非要到我这个油腻腻的老蝙蝠这里来寻求的。” “因为我所求的知识,与魔药无关,却比最高深的魔药更需要对『內在』的精准掌控。”林渊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直视著斯內普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它关乎精神,关乎情绪,关乎如何將最纯粹的正面能量,具象化为现实。”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个咒语的名字。 “呼神护卫。” 第54章 这个学生太危险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 斯內普脸上的讥讽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著震惊、荒谬和极度审慎的复杂表情。 “守护神咒?”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个一年级学生?你甚至还没学会如何让菠萝跳踢踏舞,就想挑战newts级別的魔法?林,你的自大,比波特那个蠢货还要令人印象深刻。” “自大与否,不由年级决定,而由能力决定。”林渊不为所动,他开始陈述自己的理由。 “我找您,而不是弗立维教授或者邓布利多校长,原因有三。” “第一,”林渊竖起一根手指,“您对精神力与魔法之间关联的理解,远超常人。一个能將自己的思想封闭得如同最坚固金库的人,必然懂得如何去引导、塑造、乃至偽装自己的精神力量。而守护神咒,正是精神力的极致运用。我需要的是本质的指导,而非流於表面的咒语练习。” 他巧妙地用“封闭思想”代替了“大脑封闭术”,但斯內普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所指。 这句恭维,实际上是在说:我知道你会大脑封闭术,而且我知道你练得很好。 斯內普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 “第二,”林渊竖起第二根手指,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我知道,您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拥有实体形態的守护神。这证明,在您內心深处,必然珍藏著一段足以点亮整个苏格兰高地的强大而快乐的记忆。只有亲身拥有这种体验的人,才有资格教授这个咒语的精髓。” 这句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瞬间刺入了斯內普最深的防御! 他的守护神! 他的牝鹿! 他內心最不愿为人所知的关於莉莉·伊万斯的秘密! 这个小子……他到底知道多少?! 斯內普的身体猛地前倾,一股带著实质性压迫感的魔力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办公室里玻璃罐中的液体都开始微微震颤。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渊,像是在看一个即將被解剖的怪物。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深渊中捞出来的。 然而,林渊的神魂之海稳如磐石,外界的魔力压迫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 他迎著斯內普杀人般的目光,平静地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林渊的语气恢復了最初的平静,仿佛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试探从未发生过,“教授,这是一场交易。就像我们上次那样。” 他將话题拉回了最安全的层面。 “您教我守护神咒,作为回报,我將为您提供一些……您或许会感兴趣的情报。比如,关於奇洛教授头巾下面,到底藏著什么。” 轰! 如果说前两个理由是精准的手术刀,那么这第三个理由,就是一枚重磅炸弹,直接在斯內普的大脑中引爆了。 奇洛! 他一直在怀疑奇洛,邓布利多也让他暗中监视。 但他一直没找到確凿的证据。 而三天前禁林里发生的事情,他只从邓布利多那里听到了一个语焉不详的“官方版本”。 现在,事件的亲歷者,这个神秘莫测的东方学生,竟然主动提出要用这个情报,来交换学习守护神咒的机会! 斯內普眼中的杀气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和深沉的算计。 他盯著林渊,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在评估,在权衡。 这个学生,太危险了。 他像一个幽灵,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知道最不该被知道的秘密。 让他接触守护神咒这种极其私密的魔法,无异於引狼入室。 但是,拒绝他? 拒绝的后果可能更严重。 这不仅意味著他將失去一个直接了解伏地魔动向的绝佳机会,更可能会激怒这个深不可测的少年。 一个掌握著“混血王子”秘密,又似乎窥见了他內心最深处隱秘的人,一旦成为敌人…… 斯內普不敢想下去。 最终,理智压倒了情感。 作为一名顶级的双面间谍,他最擅长的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棋子。 “告诉我。”斯內普的声音恢復了冰冷,“告诉我你知道的。如果你的情报有价值,我会考虑你那荒谬的请求。” “奇洛的后脑勺上,寄生著一个残魂。”林渊言简意賅,直接拋出了核心信息,“一个虚弱,但充满怨毒的残魂。禁林里对我施咒的,並非奇洛本人,而是那个残魂藉由奇洛的身体释放的力量。我想,您应该能猜到那个残魂是谁。” 斯內普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滯。 果然……是他! 这个情报,验证了他所有的猜测,其价值无可估量! “很好。”斯內普缓缓点头,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林先生,你的『求知慾』,为你贏得了一个机会。” 他站起身,宽大的黑袍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滑过。 “每周三晚上,宵禁之后,到这里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波特和那个无所不知的格兰杰小姐。如果我发现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课外辅导』,交易立刻终止。並且,我会让你知道,惹怒一个魔药学教授的下场,比面对一千个摄魂怪还要痛苦。” 他的威胁冰冷刺骨,但林渊知道,他已经成功了。 “当然,教授。” “还有,”斯內普转过身,用他那双黑色的眼睛最后审视了林渊一遍,“不要试图用你那些小聪明来窥探我的思想。在我的课堂上,你最好让你的大脑像一个空空如也的坩堝。否则,我会亲自把它搅成一锅鼻涕虫黏液。” 这是警告,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他默认了林渊之前关於“精神力”的说法。 “我明白了。”林渊微微躬身,然后转身,乾脆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 当那扇沉重的黑橡木门再次关上时,斯內普才缓缓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他看著桌上那瓶浸泡著不知名生物眼球的罐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的人生,第一次脱离了掌控。 一个来自神秘东方的一年级学生,像一颗无法计算轨跡的行星,强行闯入了他布满荆棘和谎言的轨道。 他不知道这颗行星的到来,最终会將他带向救赎,还是……彻底的毁灭。 但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將变得不同了。 第55章 我准备好了,教授 霍格沃茨最高处的校长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正站在他的冥想盆前,银白色的记忆光雾在盆中缓缓旋转、升腾。盆中呈现的,正是三天前禁林里的那一幕。 他已经反覆看过几十遍了。 那道致命的绿光,那道由伏地魔残魂亲自驱动的、货真价实的阿瓦达索命咒,结结实实地击中了瑞恩·林的后背。 然后,就那么……消失了。 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邓布利多的眼眸中,闪烁著几乎要溢出来的困惑。 他活了一个多世纪,见过的奇闻异事比图书馆里的藏书还要多,但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莉莉的爱,形成的古老血缘魔法,保护了哈利。 那是牺牲的魔法,是爱的力量。 但瑞恩·林呢? 没有血缘联繫,没有牺牲作为前提。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用自己的身体,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了一道索命咒。 这不是任何已知的、被记录在案的魔法。 “福克斯,”邓布利多转过身,对著停在镀金棲木上的凤凰轻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丽的凤凰歪了歪头,发出一声清越柔和的鸣叫,像是在安慰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该探究所有的秘密。”邓布利多苦笑著,从桌上拿起一颗柠檬雪宝,剥开纸放进嘴里,“但这个秘密,非同小可。伏地魔最强大的武器,在他面前失效了。这意味著什么?这意味著,这个孩子,瑞恩·林,他可能是……这场战爭中最大的变数。” 他走到窗边,俯瞰著黄昏下的霍格沃茨校园。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向礼堂,准备享用晚餐。 邓布利多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城堡厚厚的墙壁,看到那个正独自走向地窖的瘦削身影。 他原本打算等林渊出院后,找个机会和他“聊一聊”。 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强行探究,可能会適得其反,甚至会把一个潜在的强大盟友,推向对立面。 这个孩子表现出的沉稳和智慧,远超他的年龄。 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不是盘问,而是观察。 “就让他自己走下去吧,福克斯。”邓布利多轻声说,仿佛在对自己,也对整个魔法世界宣告。 “我不会干涉,我只会看著。看看这个让星辰都失去轨跡的少年,究竟会为我们这个陈旧的世界,带来怎样的黎明……抑或是,更深沉的黑夜。” 凤凰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金红色的尾羽在夕阳的余暉中,闪烁著永恆而温暖的光芒。 而地窖深处,斯內普办公室的门,刚刚被关上。 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十指交叉,放在身前。 他没有在批改作业,也没有在熬製魔药,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与地窖的阴影融为一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看到林渊的瞬间,锐利得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手术刀。 “你很准时,林先生。”斯內普开口,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希望你的大脑也像你的手錶一样准时,並且清空了所有不必要的垃圾——比如拉文克劳式的沾沾自喜,或者格兰芬多式的鲁莽衝动。”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课外辅导”,气氛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冽。 林渊平静地关上门,办公室內的魔法自动將门扉封锁,隔绝了內外的一切声音和窥探。他走到办公桌前,与斯內普隔著一张巨大的、刻满了刀痕和药剂灼痕的木桌对视。 “我的大脑已经准备好了,教授。”林渊的语气同样平静,仿佛他不是来接受一个高难度魔咒的教学,而是来参加一场学术研討会,“隨时可以接收新的知识。” 斯內普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很好。” 他站起身,宽大的黑袍在地板上滑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像一只优雅而致命的黑豹,踱步到办公室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守护神咒。咒语是『呼神护卫』(expecto patronum)。听起来很简单,不是吗?”斯內普的语调中充满了尖刻的嘲讽,“每年都有无数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只要大声喊出咒语,再想点高兴的事情,就能变出一只漂亮的银色宠物来保护自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用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睛盯著林渊。 “他们都错了。这个咒语,被魔法部归类为“高级施法”,在newts(终极巫师等级考试)中都属於选考的难题,其难度远超你想像。它不是简单的能量投射,而是施法者灵魂本质的具象化。它要求施法者拥有绝对纯粹、强大到足以衝破一切绝望和恐惧的正面情感。不是『有点开心』,不是『感觉不错』,而是能让你在面对摄魂怪的『绝望之吻』时,依旧能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如同太阳般炽热的光明!” 斯內普的讲解,远比卢平教授后来教给哈利的要深刻得多,也残酷得多。他没有丝毫循循善诱的打算,而是直接將这个魔咒最核心、最困难的本质,血淋淋地剖开,展示在林渊面前。 “大部分巫师,终其一生,最多只能召唤出一团不成形的银色雾气,那被称为『非实体守护神』。它能起到一定的驱散作用,但面对复数的摄魂怪,或者更深沉的黑暗,它就像一张湿透的纸一样脆弱。” “只有极少数,心志极为坚定、情感力量极为强大的巫师,才能召唤出『实体守护神』。那將是一个拥有清晰动物形態的、由纯粹正能量构成的魔法造物。它的形態,往往与施法者最深层的性格、或者生命中最重要的羈绊有关。邓布利多的凤凰,麦格的虎斑猫……每一个实体守护神,都是一本打开的、关於施法者灵魂的书。” 斯內普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林渊的血肉,直视他的神魂。 “所以,林。在你开始之前,我需要你明白。你將要做的,是把你最私密、最核心的情感暴露在魔咒之下。如果你选择的记忆不够强大,不够纯粹,咒语会立刻失败。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你甚至可能被那股强大的情感反噬。这个咒语,对施法者的精神负荷,远比你学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大。” 他顿了顿,似乎在给林渊一个退出的机会。 “现在,告诉我,你那自大的信心,还剩下多少?” 第56章 斯內普的教学 斯內普预想过很多种反应。 或许是困惑,或许是畏缩,或许是固执的嘴硬。 但他没想到,林渊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 “我明白了,教授。”林渊点了点头,仿佛只是听了一段关於魔药配比的枯燥理论,“理论已经清晰,请您进行演示。对我而言,魔法的具象化,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说服力。” 斯內普的眉毛微微一挑,显然对林渊的回答感到一丝不屑:“好吧,既然你急著见识自己的失败,我就满足你。” 这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內。 为一个一年级学生演示自己最私密的守护神?这简直是荒谬! 但他们的关係並非师生,而是交易。 林渊用奇洛的情报,换取了这次教学。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展示一个“成品”,是让买家验货的必要流程。 而且,斯內普內心深处,也潜藏著一丝属於“混血王子”的骄傲。 他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天才看看,真正的、顶级的魔法是什么样的! 让他明白,天赋和真正的力量之间,隔著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斯內普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不同了。 那股常年盘踞於此的阴冷和压抑,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排开。 斯內普那张苍白刻薄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瞬。 他的脑海中没有浮现任何复杂的快乐场景,没有欢声笑语,没有阳光沙滩。 只有一个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 那是在霍格沃茨的湖边,一个红髮的、有著一双翠绿色眼眸的女孩,笑著对他施了一个小小的魔法,让一朵在她掌心绽放。 那个笑容,那双眼睛。 不是一段记忆,而是一个烙印。 是他一生所有温暖的源头,也是他一生所有痛苦的根源。 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诅咒。 这股情感,早已超越了单纯的“快乐”。 它是一种执念,一种至死不渝的守护意志,一种融入了他灵魂每一寸角落的永恆道標。 “expecto patronum!”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只是唇齿间的低语,却带著一种无可辩驳的力量。 一团耀眼的银白色光芒,从他的魔杖尖端喷薄而出。 那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带著一种月光般的清冷和温柔。 在半空中,光芒迅速凝聚、拉伸、成型。 一头美丽的牝鹿,出现在阴森的地窖中央。 它完全由流光溢彩的银辉构成,身形优雅,步態轻盈。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地踱步,鹿角上流淌著柔和的光晕,一双银色的眼眸,清澈得如同盛满了星辰的湖泊。 牝鹿的出现,瞬间净化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那些阴暗角落里的寒意被驱散,玻璃罐里的標本似乎也褪去了几分狰狞。 它本身,好像就是光明与希望的化身。 然而,在林渊的眼中,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他的神魂感知中,这头牝鹿並非简单的魔法影像。 它是一个结构极其精密的、由高纯度精神能量构成的稳定能量体。 它的每一寸光辉,都铭刻著一个强大而纯粹的“情感印记”。 林渊的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找到了! 他终於找到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最大的困扰,就是如何开始自己的修行之路。 他就像一个拥有最顶级引擎的赛车,却被困在了一个没有汽油的世界。 他尝试过冥想,尝试过解析魔咒,但都只能触及皮毛。那些魔咒,大多是利用魔力撬动外部的物理规则,就像用槓桿去撬石头,而不是將能量吸入体內化为己用。 但这个守护神咒,不一样! 它赫然是一种將巫师自身的精神力量作为“引子”,將外界的“魔力”作为“燃料”,通过一种玄奥的法则,將其“提纯”並“重组”成一种纯粹正能量的法门! 这头牝鹿,本质上就是一团高度凝聚的、可被利用的“准灵气”! 只要掌握了这个咒语的底层逻辑,他就有可能对其进行改造,將转化出的能量导入己身,完成从“魔力”到“灵气”的创世之举! 这一刻的“明悟”,带来的喜悦,远超世间任何一种快乐! “看清楚了,林。”斯內普收回魔杖,牝鹿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深刻悲伤,但很快便被他標誌性的冰冷所掩盖。“这就是实体守护神。现在,轮到你了。让我看看,你那贫瘠的一年级生记忆里,能找出什么值得一提的『快乐』。是开学宴会上多吃了一块布丁?还是魔咒课上让羽毛多飘高了一英寸?”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林渊的魔杖尖端,最多只能冒出一缕微不足道的、很快就会熄灭的银色烟雾。 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嘲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告诉他,真正的魔法世界,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就能征服的。 然而,林渊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林渊没有立刻举起魔杖,而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为了搜寻快乐记忆而出现的挣扎或喜悦。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寧静,一种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的绝对专注。 快乐的记忆? 对於一个空有强大神魂,却始终求道无门的“萌新”来说,凡俗的喜悦,如同水上浮萍,风一吹就散了。 他不需要那些。 他需要的,是一种源自於自身,足以支撑他走上漫漫长路的“本心”! 他的神魂,瞬间沉入了识海深处。 那里,没有孩童的嬉闹,没有美味的果。 只有一片无垠的、孤寂的虚空。 他不需要去回忆过去。 他只需要抓住现在! 抓住刚才那一瞬间! 那是求道者,在黑暗中摸索了无数个日夜后,终於看到第一缕曙光的狂喜! 那是被困於樊笼的雏龙,终於找到打破蛋壳方法的顿悟! 这种快乐,不是情感的波动,而是“道”的共鸣!是他的神魂,在为自己即將踏上真正的宿命之路,而发出的欢呼与雀跃! 这股情感,纯粹、宏大、坚定不移! 足以作为开天闢地的第一斧! 林渊的身上,一股无形的气势,开始缓缓升腾。 第57章 林渊的守护神 斯內普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感觉到了! 那不是魔力波动! 而是一种…… 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纯粹的“意志”! 这股意志,不像邓布利多那样温和而博大,也不像伏地魔那样暴虐而混乱。 它像是一把被藏於最深邃矿脉中的神金,未经雕琢,却已然散发著让灵魂都为之战慄的锋芒! 这个小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斯內普心神剧震的瞬间,林渊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古井无波,却又倒映著“理”与“法”的雏形。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魔杖。 没有大吼,没有激昂的情绪。 他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轻轻吐出了那个咒语。 “expecto patronum。” 声音不大,却如同金石交击,清越而坚定,清晰地迴荡在整个地窖之中,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道光芒,从他的魔杖尖端爆发出来。 但那不是斯內普预想中的银白色! 而是一种带著淡淡青色,如同最上等的玉石內部,又如同黎明时分东方天际第一缕晨曦的青白色光芒! 这光芒,不像牝鹿那样温柔,反而充满了锐利与决绝的意味! “嗤——” 光芒在空中没有丝毫的弥散和犹豫,直接凝聚成型! 速度之快,过程之稳定,让斯內普的呼吸都为之一滯! 第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 怎么可能直接跳过非实体阶段,直接凝聚成实体?! 这不魔法! 就算是邓布利多,少年时也做不到这一点! 然而,更让他震撼的,是那个守护神的形態。 那不是任何一种动物。 不是凤凰,不是狮子,不是蛇,甚至不是任何一种《神奇动物在哪里》记载过的魔法生物。 那是一把剑! 一把造型古朴典雅,充满了东方神韵的长剑! 这把完全由青白色光芒构成的长剑,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它的长度约三尺有余,剑身笔直,双刃闪烁著冰冷的锋芒。 剑格是简洁的云纹状,剑柄缠绕著细密的光丝,末端悬掛著一束由光芒组成的飘逸剑穗。 它没有牝鹿那样的生命感,却有一种独特的“道韵”。 它就那样悬浮在那里,没有动,却仿佛蕴含著无穷的动势。 剑尖所指之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散发著一股斩断一切的无上意志! 整个地窖的温度,仿佛都因为这把剑的出现而下降了好几度。 这不是守护。 这更像是开闢! 斯內普彻底呆住了。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混杂著震惊、迷惑、难以置信,甚至是一丝……恐惧的表情。 他活了三十一年,从一个受尽欺辱的混血孩童,成长为霍格沃茨最年轻的教授,再到游走於黑白两道之间的顶尖双面间谍。 他对魔法的理解,自认在整个英国魔法界都排得上號。 但是眼前这一幕,彻底顛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守护神,patronus,这个词源於拉丁语,意为“守护者”、“保护人”。 它的本质是召唤一个正能量的“保护者”。 因此,它的形態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象徵著生命、灵性与守护的动物。 一个无生命的物体? 一把剑? 这在魔法史上,闻所未闻! 《守护神咒的形態学研究》、《灵魂与象徵:守护神的深层奥秘》……他脑海中闪过无数本关於守护神的典籍,没有任何一本提到过这种情况! 这已经不是“天赋异稟”可以解释的了。 这是对魔法底层逻辑的根本性违背! “你的……守护神……”斯內普的声音乾涩无比,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能隨时保持冷静的头脑,此刻竟然有些当机,“它……它是一把剑?” “是的,教授。”林渊收回魔杖,那把青白色的光剑也隨之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中。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课堂练习。 “为什么?”斯內普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他那混乱的逻辑重新建立起来的解释,“守护神是施法者灵魂的写照,是快乐记忆的化身,它应该是活物!为什么你的是一把武器?!” 林渊看著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带著一丝斯內普看不懂的淡然。 “或许是因为,在我的灵魂深处,並没有一个需要被保护的『我』。”林渊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在斯內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它所渴望的,不是守护,而是开闢一条道路。” “开闢……道路?”斯內普喃喃自语,无法理解这个词的深意。 “是的。”林渊的目光落向虚空,仿佛能看到那条布满荆棘,却通往无上大道的路。“当面前是混沌与迷雾时,最好的守护,就是用最锋利的剑,为自己斩开一条前进的路。我的守护神,即是我的道心,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辟道。” 斯內普死死地盯著林渊,这个来自东方的十一岁少年。 在这一刻,他之前所有的猜测,所有的评估,都被彻底推翻。 “混血王子”的秘密? 禁林的情报? 这些东西,在这个“剑形守护神”面前,突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聪明、早熟、掌握了一些秘密的小鬼做交易。 他以为自己是棋手,林渊是一颗出乎意料,但仍在掌控之中的棋子。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学生。 斯內普感到一阵久违的寒意,从脊椎骨的末端,一路窜上了后脑。 这股寒意,甚至比他当年第一次面对伏地魔时还要来得强烈。 因为伏地魔的强大,他能理解。 那是纯粹的、对力量的贪婪和对死亡的恐惧所催生出的强大。 但林渊的强大,他无法理解。 “今天的……辅导,到此结束。”斯內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来消化这足以震碎他整个魔法观的衝击。 他挥了挥手,示意林渊可以离开。 那动作,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僵硬。 “好的,教授。感谢您的指导,它对我意义非凡。”林渊微微頷首,礼数周全,最后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然后转身,乾脆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 沉重的黑橡木门在他身后关上。 地窖里,再次恢復了死寂。 斯內普缓缓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壁炉里幽绿色的火焰,映照著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第58章 为我辟道 地窖的阴影,被林渊毫不留恋地甩在身后。 当那扇厚重的黑橡木门在他身后合拢时,隔绝的不仅仅是斯內普那双探究到极致的眼睛,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门內,是深邃、古老、遵循著既定规则的魔法世界; 门外,一个来自东方的灵魂,正准备用这个世界的基石,去开闢一条前无古人的通天大道。 林渊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穿过空无一人的门厅。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那纯粹而坚韧的灵魂深处,正掀起何等壮阔的波澜。 找到了! 他终於找到了那扇门! 守护神咒,这个被巫师们用来驱散黑暗与绝望的魔咒,在他眼中,却是一把能够撬动世界底层法则,將“魔力”转化为“灵气”的钥匙! 斯內普那头牝鹿的出现,为他演示了完整的“能量提纯与重组”过程。 而他自己召唤出的那把“道心之剑”,更是验证了他灵魂的猜想——他不仅能复製这个过程,更能以自己的“道”为模板,將其扭曲、重塑成最適合自己的形態! 现在,理论已经验证,剩下的,就是实践! 他没有返回格兰芬多的塔楼。 温暖舒適的寢室,不適合做这种开天闢地般的尝试。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魔力充沛、人跡罕至,能够让他毫无顾忌地施展手脚的地方。 霍格沃茨之內,只有一个选择。 禁林。 夜色下的霍格沃茨城堡,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謐而威严。 林渊的身影如同一道鬼魅,避开了所有夜游的幽灵与费尔奇的巡逻路线。 他强大的灵魂之力带来的远超常人的感知,让他能提前预判到任何可能的窥探。 很快,他便来到了禁林的边缘。 白天看起来只是有些阴鬱的树林,在月光无法穿透的深夜,化作了一个择人而噬的漆黑巨口。 古老扭曲的树木张牙舞爪,影子在地上交织成一片混沌的墨色。 林中深处,不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生物的嚎叫或是悉窣的爬行声,让这片黑暗显得更加生机勃勃,也更加危机四伏。 对於任何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这里都是绝对的禁区,代表著未知与恐惧。 但对於林渊而言,这里却是绝佳的道场。 他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瀰漫著比城堡內部更加浓郁、更加原始的游离魔力。 这些魔力如同无形的溪流,在古树之间穿梭,滋养著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神奇生物,从温顺的独角兽到暴躁的八眼巨蛛。 林渊深吸一口气,那冰冷而充满生命气息的空气灌入肺中,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入了那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他没有走得太深,只是在禁林外围寻了一处被几棵巨大的橡树环绕的空地。 这里相对开阔,月光能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几缕斑驳的银辉,足以让他看清周围的环境。 同时,那些巨树也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隔绝大部分窥探的目光。 站定之后,林渊没有立刻开始。 他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沉寂下去,仿佛与周围的树木、岩石融为了一体。 他要做的,不是一次简单的魔咒练习。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能量转化实验。 他必须將自己的状態调整到最佳,將灵魂的感知提升到极致,才能捕捉到能量转化瞬间的每一个细节,並尝试……截留它! 他的灵魂,如同一面被打磨至极致的镜子,映照著內心深处最纯粹的渴望。 就是现在! 林渊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青白色的光华一闪而过。他举起手中的冬青木魔杖,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去搜寻任何世俗的快乐记忆,而是將自己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了那个唯一的、支撑他走到今天的念头上。 “为我辟道!” “expecto patronum!” 咒语出口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吸力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周围空气中那些浓郁的、无形的魔力,仿佛受到了某种法则层面的强制徵召,疯狂地向著他的魔杖尖端涌去! 这股吸力之强,甚至让附近的草叶都向他这边倾倒。 “嗡——” 一道比在地窖中更加凝实、更加璀璨的青白色光芒,轰然绽放! 光芒之中,那把古朴典雅的东方长剑,再次凝聚成型。 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剑身流淌著清冷的辉光,剑刃的锋锐之意,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了轻微的撕裂声。剑尖所指,地上的落叶无风自动,被无形的剑气切割得粉碎! 成功了! 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禁林中充沛的魔力,让守护神的威力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关键! 按照正常的流程,当施法者收回意志,守护神便会化作光点,其能量將重新逸散,回归到天地之间。 而林渊要做的,就是在这逸散的瞬间,用自己那坚韧不拔的灵魂意志,强行改变它的回归路径! “收!” 林渊心念一动,那悬浮於空中的“道心之剑”开始变得不稳定,光芒明灭不定,正是將要消散的前兆。 就在这一剎那,他那高度集中的灵魂之力,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伸出,攥住了整把光剑! “给我……过来!”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这是一种极其精细、也极其耗费心神的操作。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在和一个庞大无形的规则体系角力。 那即將溃散的青白色能量,仿佛拥有自己的本能,想要挣脱束缚,回归到魔力的大循环之中。 但林渊的灵魂意志何其坚定,死死地锁定了它们,强行扭转了它们的方向! “嗤啦——” 一声轻响,仿佛布帛被撕裂。 在林渊的“神魂视界”中,那由纯粹正能量构成的光剑,终於被他从“守护神咒”这个魔法框架中,硬生生地剥离了出来! 它不再是一个魔法造物,而变成了一团无主的高纯度能量! “炼!” 林渊毫不犹豫,立刻催动神魂,將自己整个心神都化作了一座无形的熔炉,开始对这团能量进行二次加工。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有这颗百折不挠的求道之心! 第59章 枯竭的魔力和充裕的灵力 这个过程,凶险无比! 那团青白色的能量,虽然纯粹,但其本质依旧是这个世界的“魔力”,带著与生俱来的属於西方魔法体系的“法则烙印”。 当林渊试图用东方的“道”去炼化它时,两种截然不同的底层逻辑,立刻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滋滋滋——” 林渊的身体表面,甚至冒出了细微的电光。 他的经脉中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穿行。这是法则层面的排异反应,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抗拒外来者的侵蚀! “凭我的意志,斩碎它们!” 林渊眼神一凝,他的灵魂在这一刻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锋芒。 他不是要温和地去“转化”,而是要用最霸道、最直接的方式,將那些不属於自己的法则烙印,统统“斩碎”! 他的意志,就是那把无形的剑!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他的体內破碎了。 那团狂暴的青白色能量,在林渊那悍不畏死的意志衝击之下,终於被磨去了所有的稜角,褪去了所有不属於他的印记,化作了一缕精纯到极致的灵气! 这缕灵气,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带著一种无物不破的锋锐之意。 当它诞生的瞬间,林渊乾涸已久的、理论上存在却从未被激活的经脉,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发出了贪婪的渴望! 没有丝毫犹豫,林渊引导著这缕珍贵无比的灵气,沉入丹田,然后顺著他早已在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的行功路线,开始了第一次周天运转! 灵气所过之处,冰冷刺痛的感觉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与舒畅。 他那因为强行炼化能量而受损的经脉,在这缕灵气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復、被拓宽、被强化! 一个完整的周天循环结束,那缕灵气最终安安稳稳地沉寂在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中,如同一颗种子,种在了最肥沃的土壤里。 林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在清冷的月光下,竟然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白色。 他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变得不一样了。 树叶的脉络,月光下飞舞的尘埃,远处草丛中一只夜光虫翅膀的震动…… 一切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的身体,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虽然仅仅是一缕灵气,但它所带来的改变,是质的飞跃! “成功了……” 林渊的嘴角,终於勾起了一抹发自內心的、灿烂的笑容。 接著就是疲惫。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刚才那一系列操作,尤其是最后用灵魂意志强行“炼化”能量的过程,对他的心神消耗是巨大的。 但与这疲惫感並存的,是更加强烈的、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的修真大道,就在刚才,就在这片异世界的禁林之中,被他亲手……斩开了一道门缝!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重复这个过程,积攒更多的“初始资本”。 他再次举起魔杖,强行压下脑海中的眩晕感,第二次念出了咒语。 “expecto patronum!” 青白色的道心之剑再次出现,但光芒明显比第一次黯淡了一些。 林渊立刻明白过来。 守护神咒,消耗的是巫师的“魔力”。 而他,虽然灵魂强大,但这具身体的魔力储备,终究只是一个十一岁少年应有的水平。 刚才那一次施法,加上被他截留转化,已经消耗了他近三分之一的魔力! 他顾不得多想,立刻重复了刚才的炼化过程。 这一次,因为有了经验,过程顺畅了许多。 法则衝突的痛楚减轻了,炼化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很快,第二缕同样精纯的剑道灵气,匯入了他的丹田气海。 两缕灵气在他的经脉中奔腾,带来的舒畅感,让他几乎要呻吟出声。 疲惫感再次加深,眼前的景物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重影。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內的“魔力池”,已经濒临枯竭。 “再来一次!” 林渊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必须一鼓作气,奠定最坚实的根基! 他將体內仅剩的所有魔力,孤注一掷地全部压上! “expecto……patronum!” 这一次,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魔杖尖端的光芒,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凝聚出的道心之剑,形態虚幻,光芒黯淡,仿佛隨时都会溃散。 “就是现在!炼!” 林渊用尽最后的心神,將这团质量最差的能量体强行剥离、炼化。 “噗——” 当第三缕灵气,也是最微弱的一缕灵气,终於匯入丹田时,林渊再也支撑不住。 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整个人踉蹌著向后倒去,重重地靠在了一棵粗糙的橡树干上。 魔力……彻底枯竭了。 那种感觉,就像身体被瞬间掏空,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心臟在无力地狂跳。 但与此同时,他的丹田气海之中,那三缕青色的剑道灵气,正如同三条欢快的小鱼,彼此追逐、盘旋,形成了一个微小而完美的循环。 它们散发出的勃勃生机,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滋养著他这具被掏空的身体。 两个截然不同的体系,在他体內展现出了奇妙的共存与对立。 灵气充裕,生机勃勃。 魔力枯竭,虚弱不堪。 林渊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他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数年,终於找到了绿洲的旅人。 他像一个被困在囚笼中一生,终於砸开了第一道锁链的囚徒。 他累,但他无比快乐。 在原地休息了足足半个小时,等到那三缕灵气將他的身体滋养到勉强可以行动的程度,林渊才扶著树干,艰难地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这片见证了他“辟道”的空地,將这里的景象深深地刻入脑海,然后拖著疲惫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城堡走去。 第60章 考试周 返回宿舍的路,显得无比漫长。 当他终於推开寢室的门,看到那张熟悉的掛著红色帷幔的四柱床时,紧绷的神经才终於鬆懈下来。 他的室友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林渊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地爬上自己的床,拉上了帷幔,隔绝出一个属於自己的小小世界。 他没有立刻躺下睡觉。 他盘膝而坐,摆出了一个標准的五心朝天姿势。 他要做的,是巩固今晚的成果,让这来之不易的三缕灵气,真正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闭上眼睛,心神沉入丹田。 在他的引导下,那三缕灵气开始沿著他早已烂熟於心的《太上忘情录》心法路线,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完整的……大周天循环! 从丹田出发,沿任脉而上,过膻中,上百会,再沿督脉而下,过命门,最终回归丹田。 一个循环,又一个循环。 灵气每运转一周,他的经脉就坚韧一分,身体的疲惫就消散一分。 他那因为魔力枯竭而带来的虚弱感,正在被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本质的强大所取代。 他的五感,在灵气的洗炼下,变得愈发敏锐。 他甚至能“听”到室友的心跳声,“闻”到窗外月光下朵绽放的清香,“看”到空气中那些五顏六色的、代表著不同属性的魔力光点。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的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林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眸深处,一缕青芒一闪而逝,隨即隱去,恢復了往日的平静深邃。 他体內的魔力依旧空空如也,至少需要一整天的休息才能恢復。 但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他的修真大道,就在这霍格沃茨的一个平凡夜晚,被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正式开启了! 大门,已经为他洞开。 门后的世界,是无尽的荆棘,还是通天的坦途?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自信与期待的微笑。 无论是什么,他都会用自己的意志,为自己斩出一条路来! —— 六月的阳光为霍格沃茨的塔楼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然而,这份温暖却丝毫无法驱散城堡走廊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紧张气氛。 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周,正式降临。 对於绝大多数一年级新生而言,这是他们踏入魔法世界以来,面临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考。走廊里,隨处可见捧著书本念念有词的学生,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 就连一向活泼的格兰芬多,此刻也安静了许多。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组,无疑是这群焦虑学生中最特殊的一拨。 他们不仅要应付繁重的考试,內心深处还压著一块更沉重的巨石——关於魔法石,关於三头犬和活板门,以及他们眼中那位“幕后黑手”斯內普。 “我真希望我们能直接跳过考试去阻止他!”罗恩烦躁地抓著自己的红髮,“万一我们正在考试的时候,斯內普就溜进去了怎么办?” “我们不能,”赫敏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疲惫,她的头髮比平时更乱,显然是熬夜复习的成果,“邓布利多教授就在城堡里。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考试。” 哈利则沉默地坐在他们对面,巨大的压力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但他碧绿的眼眸中,却燃烧著一股不肯屈服的火焰。 而在休息室的另一个角落,林渊静静地坐在窗边。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焦躁地翻书,只是平静地闭目养神。 自从开闢出第一缕灵气后,他体內的魔力就一直处於一种枯竭后的缓慢恢復期。 任何一个稍微复杂些的魔咒,都可能让他本就见底的魔力池再次告罄。 然而,与魔力枯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前所未有的精神状態。 丹田气海中那三缕青色的灵气,虽然微弱,却时刻不停地在他的经脉中运转,滋养著他的身体,洗炼著他的灵魂。 他的五感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敏锐,思维也更加清晰通透。 这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一场考试,不如说是一次绝佳的实验机会——一个检验他在低魔耗状態下,如何运用神魂与灵气来辅助魔法的试验场。 考试的钟声敲响,第一门是魔咒课。 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站在一堆书上,笑眯眯地要求他们让一颗菠萝跳起踢踏舞。 这对魔力控制要求很高。 赫敏的菠萝跳得有板有眼,哈利的也勉强完成了几个舞步,罗恩的菠萝则只是在桌上抽搐了几下,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轮到林渊时,他几乎没有动用什么魔力。 他只是將一缕灵气,如同无形的丝线那样缠绕在魔杖尖端,以此来引导和增幅自己体內那点可怜的魔力。 他施展了一个悬浮咒,那颗菠萝便在空中跳出了一套令人惊嘆的复杂舞步。 弗立维教授激动地给了他一个超高的分数,称其为“富有艺术感的魔咒”。 接下来的变形术考试,麦格教授要求他们將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 林渊再次展现了他独特的技巧,他没有用魔力去强行扭转物质形態,而是用强大的神魂去“引导”变化,只用一丝魔力作为撬动变化的引子。 一个朴实无华却结构完美的木质鼻烟盒出现在桌上,再次为他贏得了麦格教授的讚许和加分。 短暂的午休过后,真正的挑战来临了。 下午,魔药课考试。 阴冷的地窖里,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压抑。 斯內普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如同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学生,让小巫师们不寒而慄。 考试內容是调配一剂“勿忘我”药剂。 这是一种中等难度的药剂,对材料处理的精度和熬煮的火候都有著极高的要求。 坩堝下的火焰升起,地窖里很快瀰漫开各种草药混合的奇特气味。 哈利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被斯內普的目光锁定著,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罗恩则手忙脚乱,差点把豪猪的刺错当成睡帽蕈的柄给扔进去。 赫敏依旧是那个最可靠的存在,她的小天平精確到毫克,每一次搅拌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標准。 而斯內普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了那个最安静的角落。 林渊。 他站在自己的坩堝前,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魔力储备极其微弱,根本无法支撑他使用任何辅助性的魔咒来控制火候。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和那份超凡的感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感,显得流畅自如。 切月长石时,刀刃落下,分毫不差;研磨蛇的牙粉时,力道均匀,粉末细腻如尘。 他甚至没有去看书本,也没有去数自己搅拌了多少圈。 他仿佛不是在遵循书本,而是在与坩堝中的材料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在他的感知中,坩堝里的每一种材料都散发著独特的能量波动。 当两种材料融合时,能量的交织与变化,比任何教科书上的描述都要清晰直观。 他能“看”到药性是否完全释放,“听”到魔力在药液中流淌的声音。 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七圈? 不,那只是写给凡人的標准。 真正的答案,在药剂本身。 当能量的流动达到某个完美的平衡点时,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考试结束的指令下达时,大部分学生的坩堝里都冒著顏色各异的怪烟。 罗恩的药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绿色,哈利的则勉强算是淡紫色。 只有两个坩堝里的药剂,呈现出教科书上所描述的、清澈透亮的勿忘草蓝色。 一个是赫敏·格兰杰。 另一个是林渊。 第61章 林-林-林渊同学,你……你为什么不-不-不答题? 斯內普踱步到林渊的桌前,用银质小勺舀起一滴,放在鼻尖轻嗅,又在指尖捻了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赫敏的药剂是完美的教科书,每一步都精確无误,是优等生的典范。 而林渊的药剂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性”。 它的药性內敛,色泽纯粹至极,仿佛每一个材料的潜力都被压榨到了极致,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不像是学生的作品,更像是一位浸淫此道多年的大师在灵感迸发时的杰作。 “还算……可以接受。” 斯內普最终冷冷地吐出这么一句,没有加分,也没有扣分,只是转身离去。 但林渊敏锐地注意到,斯內普在转身的瞬间,嘴角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上扬弧度。 第二天上午,黑魔法防御术考试。 教室里瀰漫著一股浓重的大蒜味。 奇洛教授站在讲台前,脸色苍白,那条標誌性的大围巾裹得严严实实。 “大-大-大家好,”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今-今天的考试,非-非常简单。只是一-一张笔试卷子。大-大家尽力就好。” 他分发下羊皮纸,学生们看到题目后都鬆了一口气。 “如何驱赶园里的地精?”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遇到康沃尔郡的小精灵时,应该念什么咒语?” “请描述绿林猗(hinkypunk)的特徵。” 这些都是课本上最基础的知识,甚至有些问题幼稚得可笑。 整个考场的气氛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轻鬆。 罗恩和哈利相视一笑,迅速动笔。 赫敏更是在十分钟內就写完了整张试卷。 然而,林渊却几乎没有动笔。 他只是静静地坐著,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讲台上的奇洛教授身上。 別人看到的是一个胆小懦弱的教授,但林渊看到的,依然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可悲灵魂。 在他的感知中,奇洛的身体里散发著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种属於奇洛本人,微弱,恐惧,充满了神经质的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而另一种,则隱藏在那条厚重的紫色围巾之下,从他的后脑位置,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却精纯到极致的黑暗与邪恶。 那是一种深沉的恶意,冰冷得仿佛能冻结灵魂。 这是属於伏地魔的残魂。 林渊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不带任何情绪,就像一面镜子,只是单纯地映照著他所观察到的一切。 忽然,正在讲台上坐立不安的奇洛教授猛地一颤,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在教室里扫视,最后与林渊那平静的视线对上了。 在接触到林渊目光的剎那,奇洛的结巴变得更加严重了。 “林-林-林渊同学,你……你为什么不-不-不答题?” 奇洛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因为此刻,在他脑海深处,另一个意志正发出无声的咆哮。 伏地魔的残魂在奇洛的意识中掀起风暴:“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是一种奇耻大辱。 伏地魔的怒火与困惑交织:“你明明对他使用了索命咒!为什么他没有死!” 这是伏地魔无法理解的谜团。 哈利波特靠著他母亲的古老血脉魔法活了下来,那是一个他可以理解並鄙夷的理由。 可这个林渊呢?他身上没有任何魔法防御的痕跡,也没有任何已知的古老魔法护佑的跡象。 他就那么站著,硬生生“吃”下了一发索命咒,然后像没事人一样晕掉了。 晕掉了。 掉了。 了。 这顛覆了伏地魔对魔法的认知。 索命咒,是终结,是必然,是死亡的代名词。 它不应该有例外。 因此,当林渊那平静无波的目光再次落在身上时,伏地魔的残魂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那是被猎物反向凝视的惊疑,是被未知力量挑衅的暴怒,以及对那份无法理解的力量,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一丝好奇。 这个男孩,到底是什么人? 这股强烈的情绪波动,直接影响了宿主奇洛。 他感到后脑勺一阵灼痛,仿佛有烙铁贴在上面。 他看向林渊的眼神,除了自身的恐惧外,还掺杂了一丝源自伏地魔的怨毒和审视。 林渊缓缓收回目光,拿起羽毛笔,语气平淡地回答:“抱歉,教授,我只是在思考第一个问题的最佳答案。” 说罢,他不再看奇洛,开始在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 他的答案简洁精准,很快就完成了试卷。 但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在伏地魔眼中,却成了赤裸裸的偽装和挑衅。 “他在演戏!他一定知道什么!”伏地魔的意志在嘶吼,“奇洛,盯住他!等拿到魔法石,我要亲自剖开他的灵魂,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奇洛强忍著后脑的剧痛,冷汗浸湿了內衬。 他只能僵硬地点点头,然后飞快地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和林渊对视。 那个学生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围巾,直接灼烧到他脑后的那张脸上。 林渊交上试卷,走出教室时,心中已是瞭然。 “看来,那次硬接索命咒,確实给他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这种混杂著杀意和好奇的凝视很有趣。” 他並没有將这股恶意放在心上。 考试的最后一项,是魔法史。 宾斯教授的幽灵身影准时地穿过黑板,开始发放羊皮纸试卷。 教室里瞬间被一股昏昏欲睡的气氛所笼罩。 题目无非是些“论述1612年妖精叛乱的经济成因”或是“默写《巫师保密法》颁布时欧洲各国魔法部的不同反应”之类枯燥到极点的內容。 罗恩几乎是刚拿到卷子就趴在了桌上,与睡魔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哈利靠著赫敏的重点突击,还能勉强应付。 赫敏则奋笔疾书,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而林渊,他提笔的速度甚至比赫敏还快。 对他而言,这场考试没有任何难度。被灵气滋养过的神魂,让他的记忆力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境地。这些知识就像是书架上分门別类放好的书籍,需要时隨手取来便是,毫不费力。 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流畅地滑过,写下了关於中世纪巫师集会的详尽论述,而他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三楼的禁区走廊。 “哈利他们误会了斯內普,这反而成了一个很好的掩护。他们的注意力会被斯內普吸引,而奇洛则可以在暗中完成他的计划。” “我该怎么做?直接告诉哈利真相?不,他们不会相信。一个胆小结巴的教授是幕后黑手?这听起来比斯內普是坏人更离谱。而且,我无法解释我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那么,就只能等他们自己行动了。他们是这个棋盘上註定的主角,是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棋子。” 林渊写下最后一个句號,放下了羽毛笔。 他面前的羊皮纸写得满满当当,字跡工整,条理清晰。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昏昏欲睡的同学们,望向窗外那片蔚蓝的天空。 考试结束了。 但对於霍格沃茨,对於哈利·波特,也对於他林渊来说,真正的考验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62章 林渊的引导 六月的霍格沃茨,像一幅被施了永久阳光咒的画卷。 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结束,沉重的书本被塞进箱底,羽毛笔被扔在一旁,整个城堡都迴荡著一种解脱后的喧囂。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涌向庭院和湖边,脸上洋溢著对漫长暑假的期待。 空气里混杂著青草、泥土和微风带来的湖水气息,让人醺醺欲醉。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气氛热烈得仿佛壁炉里的火焰。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正向一群一年级新生推销他们最新发明的“可携式沼泽”,据说只要一小包就能让费尔奇的办公室变成一个微缩版的臭水塘。 罗恩·韦斯莱则在巫师棋盘上大杀四方,他的象牙骑士挥舞著小剑,將对手的城堡砍得七零八落,引来一阵阵喝彩与哀嚎。 赫敏·格兰杰难得地没有抱著大部头的教科书。 她斜倚在窗边的软垫上,手里捧著一本林渊推荐给她的《神奇动物在哪里》初版影印本。 纽特·斯卡曼德那充满冒险精神和对神奇生物无限热爱的笔触,让她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小声的讚嘆。对她来说,这种纯粹为兴趣而进行的阅读,是比任何一张“o”等(优秀)的成绩单都更美妙的奖赏。 这片欢乐的海洋中,唯有一处是焦躁的孤岛。 哈利·波特。 他背对著人群,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双手抱著膝盖,目光空洞地盯著地毯上一个磨损的狮子图案。 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不安的气息,却与整个休息室的氛围格格不入。 考试结束了,但悬在他心头的那把利剑,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锋利,寒光逼人。 斯內普。 魔法石。 三楼的活板门。 这几个词在他脑中反覆纠缠。 斯內普在考试周表现得异常安静,没有扣格兰芬多一分,甚至没用他那標誌性的油腻腔调讽刺过哈利一句。 但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在哈利看来,这绝不是斯內普大发慈悲,而是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寧静。 他在等,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等 待城堡里防备最鬆懈的时候。 “嘿,哈利,想什么呢?”罗恩贏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兴冲冲地凑过来,手里还抓著一把比比多味豆,“来一颗?我刚刚吃到一粒非常正宗的呕吐物味的,差点当场吐出来!” “我没胃口,罗恩。”哈利摇了摇头。 “你还在想斯內普的事?”赫敏合上书,也走了过来,秀气的眉毛担忧地蹙起,“哈利,我们都分析过了。邓布利多就在城堡里,斯內普绝对不敢乱来。他要是敢闯进三楼,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但你们不觉得……太顺利了吗?”哈利抬起头,碧绿的眼眸中燃烧著焦虑的火焰,“我们送走火龙诺伯,被罚劳动,一切都过去了。斯內普好像放弃了,难道你们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的吗?他放弃了,魔法石就安全了。”罗恩理所当然地说。 “不!他不可能放弃!”哈利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他只是在用这种平静来麻痹我们!麻痹邓布利多!他在策划著名一个更大的阴谋!我额头上的伤疤一直在痛。” 他那源自黑魔標记的直觉,像警钟一样在他灵魂深处敲响。 但他无法向朋友们清晰地描述这种感觉,这让他更加烦躁。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平稳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当你所有的推论都指向一个看似完美的答案时,不妨试著……推翻它。” 三人回头,看见林渊正从男生宿舍的楼梯上缓步走下。 他一身简单的麻瓜衣物,纯黑的t恤衫和棕色牛仔裤,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气质也与周围的魔法环境格格不入。 他刚刚结束了例行的冥想。 丹田內的三缕灵气虽然依旧微弱,但他的感知却在日復一日的蕴养中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到哈利那紊乱的心跳,以及那份几乎要沸腾的焦虑。 “推翻它?什么意思?”哈利不解地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斯內普不是坏人?”罗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別开玩笑了,瑞恩。他恨哈利,我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恨一个人,和想杀死他,或者说,和他是不是伏地魔的僕人,这之间並没有必然的联繫。”林渊走到他们身边,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的空气太燥热了。” …… 四人沿著缓坡,走向波光粼粼的黑湖。 六月的微风带著植物的芬芳和湖水的清凉,让人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鬆下来。 “好了,林渊,现在可以说了。”哈利迫不及待地问。 林渊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著他,黑色的眼眸深邃如夜空。 “哈利,你认定斯內普是罪魁祸首,基於几点关键『证据』。对吗?” “当然!”哈利立刻回答,“万圣节,他想趁著巨怪的混乱溜进三楼,结果被三头犬咬伤了腿!还有魁地奇比赛,他对著我的飞天扫帚念恶咒,如果不是赫敏放火烧了他的袍子,我早就从天上掉下来摔死了!” 这两件事,是哈利心中斯內普罪行的铁证,无可辩驳。 “我们一件一件来看。”林渊冷静的说道,“先说魁地奇比赛。你確定,当时只有斯內普一个人在念咒吗?” “什么?”哈利一愣。 “赫敏,你当时看得最清楚。”林渊转向赫敏,“你用望远镜观察,是不是发现斯內普嘴唇翕动,眼神死死地盯著哈利?” “没错,就是这样!”赫敏肯定地点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林渊的声音带著一种奇特的引导性,“一种恶咒,尤其是像控制飞天扫帚这种需要持续施法的黑魔法,施咒者必须保持精神和视线的绝对集中。那么,要破解它,就需要施展同样强大的反咒。而反咒,同样需要施咒者保持精神和视线的绝对集中,並且不停地念诵咒语。”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呆住了。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林渊继续说道,“施展恶咒和施展反咒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那天,坐在你对面看台上的奇洛教授,他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你,对吗?当赫敏慌乱中撞倒了奇洛教授,打断了他的注意力时,你的扫帚立刻就恢復了正常。你觉得,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你的意思是……是奇洛在念恶咒,而斯內普……在念反咒救我?”哈利喃喃自语,这个念头太过荒谬,让他本能地想要抗拒。 “这不可能!”罗恩大叫道,“斯內普怎么会救哈利?他巴不得哈利被开除!” “被开除和摔死是两个概念。”林渊平静地反驳,“我们再看第二件『铁证』。斯內普的腿被咬伤了。你认为这是他试图闯关失败的证据。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去三楼?” “当然是为了偷魔法石!”哈利毫不犹豫地说。 “如果,他不是第一个进去的呢?”林渊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角度,“如果他察觉到有人潜入了禁区,他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职责所在,必须去阻止。他跟著闯了进去,在与闯入者或者与三头犬的周旋中,不幸受了伤。这个推论,是否也同样合理?” 哈利的脸色变了。 他想起了在禁林里那个黑影。 不!他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斯內普恨我爸爸!他上课的时候处处针对我,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想得到魔法石,献给伏地魔,然后置我於死地!”哈利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这不仅仅是基於逻辑的判断,更是源於长久以来积累的个人情感。斯內普那张刻薄的脸,那句“我们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已经在他心里刻下了不可磨灭的恶人烙印。 第63章 调虎离山?还是请君入瓮? 林渊看著他固执的样子,轻轻嘆了口气。 他知道,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让他推翻自己一年来坚信不疑的结论,承认自己一直憎恨的老师可能才是暗中保护自己的人,这太难了。 “哈利,”林渊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我並不是要你立刻相信我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可能比你想像的更复杂。斯內普对你的態度,或许混合了对你父亲的怨恨,以及……某种你尚不知道的、源自你母亲的责任。” “我妈妈?”哈利茫然地看著他。 “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林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点到为止即可。说得太多,反而会引起逆反心理。 “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真正的敌人是另一个人,比如奇洛,他偽装成一个胆小懦弱的教授,躲在斯內普的阴影之下,那么他策划的一切,目的又是什么?” 给海格龙蛋,套出对付三头犬路威的方法。 利用马尔福让三人组夜游被抓。 惩罚他们去禁林劳动,在禁林里伺机行动。 这一连串的阴谋,此刻在哈利脑中有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版本一(哈利坚信的):斯內普策划了一切,为了清除障碍,盗取魔法石。 版本二(林渊提出的):奇洛策划了一切,斯內普则在暗中察觉,並试图阻止,甚至因此受伤和出手保护哈利。 这两个版本像两条缠斗的蛇,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撕咬,让他头痛欲裂。 “不……我还是觉得是斯內普!”哈利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更愿意相信的那个版本,他的声音因为混乱而显得有些沙哑,“就算……就算你说得有道理,我也不能拿魔法石去冒险!万一我们猜错了呢?我们必须去告诉邓布利多!让他来判断!” 这確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没错!我们快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赫敏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再凭他们几个孩子猜测了。 “走!” 三人达成一致,立刻转身向城堡跑去。 林渊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三人组一路狂奔,穿过门厅,衝上大理石楼梯,直奔二楼的校长办公室。 那只守护著螺旋楼梯的石头怪兽,冷冰冰地挡在他们面前。 “柠檬雪宝!”哈利气喘吁吁地喊出了口令。 石兽一动不动。 “该死,口令换了!”罗恩焦急地跺了跺脚。 “找麦格教授!”赫敏当机立断,“她是副校长,她一定有办法联繫到邓布利多!” 他们再次调转方向,冲向一楼走廊尽头的变形课教授办公室,急促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吱呀”一声开了。 麦格教授站在门口,脸上带著明显的疲倦,看到他们四人,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波特?韦斯莱?格兰杰?还有瑞恩同学……考试刚结束,你们又想做什么?” “教授!”哈利抢著说道,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著,“我们有非常、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告诉邓布利多教授!” 麦格教授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哈利那张写满焦急和坚信的脸,又看了看同样紧张的罗恩和赫敏。 她嘆了口气,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容置喙的疲惫和权威。 “恐怕你们现在见不到他了,波特。” 哈利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为什么?” “就在刚才,”麦格教授解释道,“邓布利多教授收到了一封来自魔法部的紧急猫头鹰。是部长康奈利·福吉亲自签发的,说是伦敦发生了一起紧急事件,好像是美国魔法国会(macusa)的傲罗在追踪一个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残党时,不慎在麻瓜社区引发了大规模的魔法暴露。国际巫师联合会要求邓布利多作为主席,必须立刻前往魔法部处理善后事宜。” “他……走了?”罗恩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的,他通过飞路网离开了。福吉部长把情况说得非常严重,他必须得去。”麦格教授看著哈利那张瞬间变得煞白的脸,放缓了语气,“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知的有关那个东西的信息。但是请相信我,只要阿不思为霍格沃茨设置了保护,那么那个东西就是绝对安全的。现在,回到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去,好好享受假期前的最后时光,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说完,她便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將四个学生隔绝在外。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哈利、罗恩和赫敏呆立在原地,像三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最后的希望,那座他们心中最坚不可摧的靠山,在最要命的时刻,被一封来自魔法部的紧急信件,轻而易举地调走了。 这……这已经不是巧合了! 哈利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血丝。 他脑中那两条缠斗的蛇,此刻终於分出了胜负。 林渊的推论,那些关於“保护者”的假说,在“邓布利多被调虎离山”这个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甚至能影响到魔法部长福吉,发出这样一封无法拒绝的信件? 只有斯內普! 那个阴沉的、强大的、背景深不可测的魔药大师! 他一定是利用了自己在魔法部的某些黑暗关係! 一切都对上了! 斯內普在魁地奇比赛上念咒,是为了试探邓布利多的反应。 他假装被狗咬伤,是为了博取同情。他整个星期的平静,都是为了今天! 为了这个邓布利多不在的夜晚! 他马上就將畅通无阻地拿到魔法石! “是他……一定是他……”哈利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斯內普算好了一切。他今晚就会动手。” 林渊的那些话,此刻被他当成了迷惑自己的烟雾弹。 或许林渊也被斯內普高明的演技骗了呢? “那……那我们怎么办?”罗恩的声音发抖,他彻底没了主意。 赫敏也脸色惨白,紧紧地攥著自己的巫师袍。 哈利握紧了拳头。他看著自己的朋友,又抬头望向通往三楼的走廊尽头。 恐惧、迷茫、不安……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凝结成了一种不容退缩的责任。 邓布利多不在了。 那么,守护霍格沃茨的,就是他们。 “我们去。”哈利一字一顿地说,碧绿的眼眸中,燃烧著决死的火焰,“我们去阻止斯內普。今晚,就在活板门下面。” 罗恩和赫敏看著他,虽然心中害怕,但朋友的决心感染了他们。 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別无选择。 就在三人组下定决心,准备迎接他们人生中最危险的一场战斗时,一直沉默的林渊终於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哈利的心上。 “你已经认定了你的敌人,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林渊看著他,眼神中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另一个人的剧本里?” 哈利猛地回头看他。 林渊缓缓说道:“也许,这场调虎离山计,並非是为小偷清空道路。而是为了逼出一个守护者。这整个舞台,从火龙蛋到魔法部的信件,都是邓布利多亲手搭建的,只为了进行一场只属於你的期末考试。” 第64章 邓布利多知道吗? 林渊那句话,像一根无形的探针,轻轻拨动了哈利心中最深处的一根弦。 “……这整个舞台……都是邓布利多亲手搭建的……只为了进行一场只属於你的期末考试。” 这句话的含义太过顛覆,以至於哈利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邓布利多? 那个和蔼的、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的老人,那个会给他送来隱形衣,会在厄里斯魔镜前给予他忠告的校长……会用如此巨大的风险来“考验”他?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哈利自己强行掐灭了。 不。 不可能。 这太疯狂了。 相比之下,斯內普是坏人,他策划了一切,而他们要去阻止他——这个逻辑链条虽然充满了危险,但却简单、直接,並且符合他內心最深处的直觉和偏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瑞恩。”哈利的声音很低,但异常坚定,“邓布利多教授绝不会拿魔法石开玩笑。现在的情况很清楚,斯內普利用了魔法部的关係调走了校长,他今晚就会动手。我们必须去阻止他。” 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动摇。 那份属于格兰芬多,有时甚至显得过於鲁莽的勇气,已经彻底压倒了理性的分析。 罗恩和赫敏显然也更倾向於哈利这个“简单易懂”的版本。 毕竟,让他们相信斯內普是好人,比相信邓布利多在下一盘大棋要容易得多。 “没错,哈利说得对。”罗恩握紧了拳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赫敏虽然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回味林渊话中的深意,但看到两个朋友都已经下定决心,她也立刻將犹豫拋在脑后,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需要计划。三楼的门是锁著的,后面还有一条三头犬。我们不能就这么衝进去。” 看到他们瞬间进入了战前准备状態,林渊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深邃的眼眸中映照著三个孩子那既紧张又坚毅的脸庞。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的全部猜测都说出来。 在上一世,当他还是个读者时,就对第一年的这段剧情有过无数次的復盘和思考。 邓布利多真的不知道奇洛有问题吗? 那个在破釜酒吧就能让哈利伤疤作痛的男人,那个浑身散发著黑魔法和腐朽气息的躯壳,真的能瞒过这位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 要知道,邓布利多可是曾经与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相爱相杀数十年,並最终战胜他的传奇人物。 他对黑魔法的感知,恐怕比魔法部的探测仪还要灵敏。 更何况,伏地魔的残魂,这个纠缠了魔法界十多年的梦魘,就寄生在奇洛身上,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晃荡了整整一年。 邓布利多会毫无察觉? 林渊觉得,这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是,邓布利多知道。 他或许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他一定知道奇洛被某种黑暗的东西附身了。 他也一定知道,那东西的目標,就是他亲自从古灵阁取回,並藏在学校里的魔法石。 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处理掉奇洛? 因为哈利·波特。 因为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个被预言选中的孩子。 邓布利多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绝对可控的、能確保哈利生命安全的机会,来验证一件事——哈利·波特,究竟值不值得他投入全部的希望。 他是否具备面对伏地魔的勇气? 他是否拥有纯粹的、不为力量所动的內心? 他是否能凝聚起友谊和信任的力量? 所以,邓布利多搭建了这个舞台。 他设置的那些关卡,魔鬼网、飞天钥匙、巨怪棋盘、魔药逻辑……与其说是为了阻拦伏地魔,不如说是为哈利和他的朋友们量身定做的。 这些关卡,恰好能发挥他们每个人的特长。 赫敏的博学,哈利的飞行天赋,罗恩的棋艺。 这简直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团队拓展训练。 而最后的关底boss,是一个无比虚弱,必须依附於他人才能存在的伏地魔残魂。 这样的敌人,既能给哈利带来足够的压迫感和真实的生命威胁,又在他的“保护圈”內,不至於让情况彻底失控。 至於那封来自魔法部的信? 林渊甚至怀疑,那根本就是邓布利多自己暗示福吉发的。 以邓布利多的声望和对魔法部的影响力,做到这一点並不难。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离开,將舞台彻底交给演员们。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林渊基於原著剧情的猜测。 他没有证据,也无法向哈利他们证明。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说。 有些路,必须由哈利自己去走。 有些成长,必须用真实的危险和考验去浇灌。 如果林渊现在就揭开谜底,告诉他“別怕,这都是校长的安排”,那这场考验的意义也就荡然无存了。 哈利·波特之所以能成为哈利·波特,正是因为他每一次都选择了挺身而出,而不是等待別人的救援。 林渊要做的,不是成为他的先知,而是成为他身边的同行者。 去看,去经歷,去印证自己的猜测,顺便也保护这几个勇敢但终究还是孩子的少年,在邓布利多那“可控”的计划万一出现意外时,能有一道最后的保险。 而且,对於一个修行者来说,亲身经歷这种交织著命运、魔法和灵魂对抗的关键节点,本身就是一场难得的歷练。 “我跟你们一起去。”林渊终於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哈利三人猛地看向他。 “瑞恩,这太危险了!”赫敏下意识地反对,“你没有必要卷进来。” “我已经卷进来了。”林渊淡淡一笑,“从我知道魔法石的那一刻起。而且,或许在某些你们不擅长的领域,我能帮上忙。” 哈利看著林渊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他无法理解林渊的那些奇怪理论,但他能感受到,林渊是真的想帮助他们。 “好吧,”哈利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一起。赫敏,你说得对,我们需要计划。” 四人凑到走廊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开始了一场紧张的战术会议。 “首先是时间,”赫敏压著嗓子,语速极快,“我们必须等所有人都睡著。费尔奇和他的猫洛丽丝夫人通常会在十一点之后巡逻强度减弱。我建议我们午夜十二点行动。” “午夜十二点……”罗恩咽了口唾沫,“听起来就像什么恐怖故事的开头。” “我们需要武器,”哈利接著说,“我的意思是,魔杖。確保你们的魔杖都在身上。还有我的隱形衣,这是我们潜入三楼的关键。” “三头犬路威,”赫敏继续分析,“海格说过,只要给它听点音乐,它就会睡著。谁会吹笛子或者带了类似的东西?” 三个人面面相覷。 “我会。”林渊平静地说道。 三人再次惊讶地看向他。 “你会吹笛子?”罗恩觉得这比林渊会打架还让人意外。 “略懂一些东方的小调。”林渊说的是实话,在修行界,音律之道也是一种法门,虽然他主修的不是这个,但用简单的乐器吹奏出能让生灵寧静的曲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太好了!”赫敏鬆了口气,“解决了第一个大麻烦。进入活板门之后,我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斯內普肯定在下面设置了重重障碍。” “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闯过去。”哈利握紧了魔杖,眼神坚定。 计划制定完毕。 剩下的,就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 …… 第65章 期末考试正式开始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天鹅绒,缓缓笼罩了整个霍格沃茨城堡。 窗外的喧囂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夏夜的蝉鸣和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城堡里,绝大多数学生都已进入梦乡,梦里或许还在回味著考试结束的喜悦,或是计划著暑假的旅行。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壁炉里,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点暗红的余烬,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悠远地从某个塔楼传来,敲在四个等待者的心上。 “时间到了。”哈利低声说。 他从怀中取出了那件银灰色的、触感如流水的隱形衣。 四个人挤在一起,將隱形衣盖在身上。 这件神奇的魔法物品出乎意料地宽大,勉强將四人都包裹了进去。 从外面看,休息室的角落里,仿佛只有一团微微扭曲的空气。 他们躡手躡脚地穿过肖像画的洞口,走进了寂静无声的走廊。 城堡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 没有了学生们的欢声笑语,这里显得空旷、幽深,甚至有些阴森。 墙壁上的盔甲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隨时会活过来。 远处的某个房间里,传来皮皮鬼含糊不清的歌声,更添了几分诡异。 四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乎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声。 哈利走在最前面,凭藉著对地形的记忆,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会发出嘎吱声的地板。 赫敏和罗恩紧隨其后,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费尔奇那张刻薄的脸和他的猫会从某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 林渊则走在最后。 他的状態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在黑暗中,他的感知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灵识如水银般无声地铺开,方圆百米內的一切风吹草动,都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里。 费尔奇正在二楼东侧的走廊打盹,洛丽丝夫人则蹲在四楼的天文塔入口舔爪子。 这条路,畅通无阻。 他甚至能“看”到三楼那扇禁忌之门背后,那头名为路威的三头犬,三个脑袋正在打架,你咬我一口,我咬他一口,打的不亦乐乎。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三楼,那条被邓布利多明確禁止入內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一扇厚重的木门静静地矗立著。 门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古旧的黄铜把手,和一把看起来异常坚固的大锁。 四人从隱形衣下钻了出来。 哈利上前一步,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拧。 纹丝不动。 “锁住了。”他低声说。 “我来。”赫敏立刻上前,抽出魔杖,对准了锁孔,压低声音清晰地念道:“阿拉霍洞开(alohomora)!” 魔杖尖端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 锁孔里传来“咔噠”一声轻响。 然而,门锁並没有被打开。 赫敏的脸色一变:“没用!这不是普通的锁,上面被施了强力的封闭咒!” 罗恩的脸都白了:“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把门炸开吧?那会把整个城堡的人都引来的!”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际,林渊走上前。 他没有拿出魔杖,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拢,指尖縈绕著一缕几乎肉眼看不见的淡青色气流。 那是他丹田內,那三缕珍贵灵气中的一丝。 他將手指轻轻点在了那把巨大的黄铜锁上。 灵气如同一根无形的钥匙,悄无声息地探入了复杂的锁芯结构。 那些由魔法构成的精密的防御符文,在灵气的渗透下,仿佛冰雪遇到了烙铁,被瞬间瓦解。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只听“咔”的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把让赫敏的开锁咒都无功而返的大锁,就这么开了。 林渊收回手指,平静地对目瞪口呆的三人说:“可以了。” 哈利试探性地再次拧动门把手。 这一次,门应声而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股混合著尘土、霉味和某种大型犬科动物身上特有的浓重腥臭味,从门缝里扑面而来。 三人组被林渊这一手完全镇住了。 “你……你做了什么?”赫敏结结巴巴地问,她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不属於她认知中的任何一种魔法。 “一点东方的小技巧。”林渊隨口解释道,“原理很复杂。现在不是討论这个的时候。” 他说著,率先走进了门里。 哈利三人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了进去,並反手將门轻轻关上。 门內的景象,让他们的呼吸瞬间停滯。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天板高得几乎看不见。 而房间的中央,或者说,整个房间,都被一个庞然大物占据了。 一头巨大的、长著三个脑袋的恶犬。 当然是已经內斗完毕的路威。 它的身形比一头成年公牛还要庞大,肌肉虬结的四肢像树桩一样立在地上。 三颗硕大的头颅上,长著六只闪烁著凶残光芒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著闯入的四个不速之客。 三个血盆大口中,黄色的獠牙像匕首一样交错著,黏稠的口水顺著嘴角滴落,在石板地上发出的“滴答”声,是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空气中瀰漫著令人作呕的犬类口臭和一股淡淡的腐肉气味。 在它的脚下,可以看到一架竖琴。 琴弦似乎刚刚被拨动过,还在微微颤动。 看来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路……路威……”罗恩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三头犬的六只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確认眼前的生物。 下一秒,低沉的咆哮声,从它的三个喉咙里同时爆发出来。 “呜——吼——!!!” 声浪如同实质的衝击波,撞得四人耳膜嗡嗡作响。 哈利和罗恩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赫敏也脸色惨白,死死地握著魔杖,却一个咒语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林渊挡在了他们身前。 面对这头山一般的凶兽,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支古朴的青竹短笛。 这是他在博金博克无意间发现的,对於这种拥有自己家乡味道的物件,林渊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他將短笛凑到唇边,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段悠扬、空灵又带著一丝奇异的苍凉感的旋律,在充满咆哮和威胁的房间里轻柔地响起。 那笛声,与房间里那架竖琴自动弹奏的安抚音乐截然不同。 它不像是要强行催眠,更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有高山流水,有清风明月,还有万物生灵的寧静与祥和。 咆哮声戛然而止。 路威那三颗狰狞的头颅上六只凶狠的眼睛,齐齐地看向了林渊。 它的眼神中,暴戾和凶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然后是茫然,最后,是无法抗拒的睡意。 其中一颗脑袋先是无力地垂了下去,紧接著是第二颗,第三颗。 它巨大的身体晃了晃,最终“轰隆”一声,重重地趴倒在地,发出了三道沉重的鼾声。 在它庞大的身躯之下,一个方形的活板门,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哈利、罗恩和赫敏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 他们预想过一场恶战,或者是一段手忙脚乱的音乐表演。 却没想到,在林渊那奇异的笛声下,这头连海格都承认的凶兽,竟然像一只温顺的小狗一样沉沉睡去。 笛声缓缓停歇。 林渊收起短笛,回头看向还瘫坐在地上的三人,语气依旧平静。 “看来,在驯兽方面,纽特·斯卡曼德先生的方法,比海格的更有效一些。” 他指了指那扇通往更深处黑暗的活板门。 “走吧,邓布利多教授为你们安排的期末考试,真正的第一关,现在开始。” 第66章 好像有哪里不对 活板门的黑暗,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喉管,深邃而冰冷。 哈利第一个跳了下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那份格兰芬多式的勇气,在这一刻被肾上腺素催化到了极致。 紧接著是罗恩和赫敏,他们虽然害怕,但对朋友的信任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林渊是最后一个。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挺挺地坠落,而是在跃下的瞬间,將一丝微弱的灵气运於脚底,身体便如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轻飘飘地向下沉去。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的灵识早已如雷达般扫描了下方的一切。 他“看”到了一片由某种奇异植物构成的柔软床垫。 这种植物的藤蔓在黑暗中缓缓蠕动,散发著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充满了生命力,却也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魔鬼网。” 林渊心中浮现出这个名字。 “砰!” 哈利第一个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柔软的植物床垫缓衝了所有的衝击力,让他安然无恙。 紧接著,罗恩和赫敏也落了下来。 “还好,这里是软的!”罗恩庆幸地说道,挣扎著想站起来。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那些柔软的藤蔓仿佛活了过来,像无数条绿色的毒蛇,迅速地缠上了他的脚踝,然后是小腿、腰部,並將他用力向下拉。 “啊!这是什么东西!”罗恩惊恐地大叫起来。 哈利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同样被牢牢地缠住了。 藤蔓越是挣扎,就收得越紧,冰冷滑腻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 “別动!”赫敏尖叫道,她显然已经认出了这是什么,“这是魔鬼网!如果我们挣扎,它会把我们勒死的!要放鬆!” 她自己努力尝试著放鬆身体,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无法做到。 眼看著藤蔓已经缠到了她的脖子,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就在这时,林渊的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们身边。 他没有落在魔鬼网的覆盖范围之內,而是精准地落在一块仅有半平方米的空地上。 那些蠕动的藤蔓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疯狂地向他伸展过来,却在靠近他身体一尺范围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畏缩著退了回去。 那是他周身自然散发的属於修行者的纯净气息,对於这种阴暗属性的植物有著天然的克制力。 “光!魔鬼网怕光!”赫敏在窒息的边缘,终於想起了最关键的信息,“还有火!”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可是我们没有木柴!”哈利艰难地喊道。 “你是个巫师,哈利!”赫敏快要被哈利的愚蠢气哭了,“快用魔杖!” 哈利猛然惊醒,他奋力地抬起被缠住的手臂,抽出魔杖,大喊道:“萤光闪烁(lumos)!” 魔杖尖端亮起一团微弱的光芒。 但这点光对於如此庞大的魔鬼网来说,无异於萤火之於皓月,那些藤蔓只是稍微退缩了一下,便再次缠了上来。 “不够亮!要像太阳一样的光!”赫敏喊道。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完蛋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不必那么麻烦。” 林渊站在那块安全的岩石上,目光平静地看著陷入恐慌的三人。 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向前一点。 没有咒语,没有华丽的光效。 一缕精纯至极的灵气从他指尖透出,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青色波纹,瞬间扩散开来。 那不是光,也不是火。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生机”与“阳气”。 对於依靠阴暗潮湿环境生存的魔鬼网来说,这股气息比最炽烈的阳光还要可怕。 “嘶——” 仿佛被烙铁烫到了一般,所有缠绕著哈利三人的藤蔓,在一瞬间发出了类似蛇类的嘶鸣声,疯狂地向后退缩,蜷曲成一团,瑟瑟发抖,再也不敢靠近分毫。 哈利、罗恩和赫敏瞬间脱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惊骇。 “你这是什么魔咒?或者技巧?”赫敏看著林渊,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不解。 “能量的不同运用方式而已。”林渊收回手指,淡淡地解释道,“走吧,下一关应该不远了。” 他从岩石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如今变得安全无比的植物地毯上,向著前方唯一的一条石制通道走去。 三人连忙跟上。 罗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魔鬼网,小声对哈利说:“我觉得,瑞恩本人可能比魔鬼网还可怕。” 哈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穿过阴冷的通道,他们来到了第二个房间。 这是一个有著高耸拱顶的巨大洞穴,天板高得几乎融入了黑暗之中。 而在那片黑暗里,成千上万只闪烁著微光的东西在空中飞舞盘旋,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如同一个由飞鸟组成的星云。 “是钥匙!”赫敏看清了那些飞舞的东西,“是长著翅膀的飞天钥匙!” 在房间的另一头,是一扇巨大而厚重的木门。 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巨大的银色锁孔。 “我们必须找到正確的钥匙。”哈利立刻明白了考验的內容。 “它们有成千上万只!”罗恩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我们怎么找?一个个试吗?” 房间的角落里,静静地停放著三把看起来相当破旧的飞天扫帚。 显然,这是关卡的设计者留给闯关者的工具。 “我来。”哈利毫不犹豫地说道。 作为格兰芬多学院最年轻的找球手,天空是他的主场。 他翻身跨上一把扫帚,那感觉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被重新连接了起来。 “你要找哪一把?”赫敏仰头问道。 “不是那种闪闪发亮的新钥匙,”罗恩仔细的观看著门锁,冷静的分析道,“应该是……一把很旧的、很不起眼的的大型钥匙,形状像是一把老式的门把手。” 他的分析完全正確。 林渊的灵识,早已在他们踏入房间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对所有钥匙的扫描。 他的“视线”穿透了那片由成千上万只钥匙构成的“星云”,精准地锁定在了其中一只上。 那是一把老式的银钥匙,它的光泽比其他钥匙要黯淡许多。 但是它的翅膀,並没有像原著中那样耷拉著。 林渊皱著眉头,下意识的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第67章 你会不会下棋? 哈利在听到罗恩的分析之后,目光不再被那些闪亮的新钥匙吸引,而是开始在钥匙群中,搜寻那最特別的一把。 “我看到了!”几秒钟后,哈利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呼。 他发现了那把门把手一样的银钥匙! 只见哈利双腿一夹,扫帚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直奔目標而去。 然而,他的行动立刻惊动了整个钥匙群。 那些原本只是悠閒飞舞的钥匙,仿佛被激活了某种防御机制,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 它们发出一阵阵尖锐的金属蜂鸣,如同一个被激怒的黄蜂群,从四面八方朝著哈利猛扑过来。 “哈利!小心!”赫敏和罗恩在下面紧张地大喊。 哈利展现出了他惊人的飞行技巧。 他在密集的钥匙风暴中闪转腾挪,做出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急转和俯衝,灵巧得像一只雨燕。 但钥匙的数量太多了。 几只青铜钥匙像子弹一样,擦著他的斗篷飞过,划破了布料。 更多的钥匙则调转方向,朝著地面上无法飞行的罗恩、赫敏和林渊俯衝而来! “快躲开!”罗恩大叫著,拉著赫敏躲到墙角。 就在这时,林渊动了。 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抬头。 他只是隨意地挥了挥手。 几道无形的劲气从他指尖弹出,精准地命中了那些俯衝而下的钥匙。 “叮!叮!当!当!” 一连串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那些来势汹汹的飞天钥匙,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弹弓击中的小鸟,一个个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掉落在地上,翅膀扑腾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林渊的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仿佛只是隨意地拂去了衣角的灰尘。 罗恩和赫敏看得目瞪口呆。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罗恩喃喃自语。 赫敏摇了摇头,她那颗装满了各种魔法知识的大脑,此刻已经彻底宕机了。 林渊所展现的能力,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空中的哈利也注意到了地面的情况,看到朋友们安然无恙,他心中大定,更加专注於自己的任务。 他像一道真正的闪电那样在钥匙群中穿梭,终於在一次惊险的擦身而过中,一把抓住了那把老旧的银钥匙。 “我抓到了!”他兴奋地大喊。 他立刻调转扫帚,俯衝向那扇巨大的木门。 钥匙群在他身后穷追不捨。 哈利在门前一个漂亮的急停,將钥匙稳稳地插入锁孔。 “转动它!”赫敏大喊。 钥匙应声转动,门锁发出“咔嚓”一声巨响,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 哈利立刻拔出钥匙,扔在地上,自己则跳下扫帚,和眾人一起衝进了下一间房间,並迅速关上了身后的门,將那片愤怒的钥匙风暴隔绝在外。 穿过那扇掛满了狂乱飞舞的钥匙的拱门,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哈利和赫敏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大到超乎想像的房间,天板高耸入云,隱没在无法触及的黑暗之中。 地面是由黑白两色巨石铺就的方格,泛著幽冷的光泽,宛如一座为巨人准备的陵寢主殿。 而在主殿的中央,一副由真人大小的石雕组成的巫师棋棋盘,如同一支从远古战场中走出的沉默军队,静静地矗立著。 那些黑色的石像棋子,与他们隔著半个棋盘,每一尊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却又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它们的脸上没有五官的细节,只有模糊的轮廓和空洞的眼窝,但正是那片空洞,仿佛蕴藏著尸山血海般的铁血与杀伐之气,冰冷地注视著闯入者。 “我的天……”赫敏的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抓住了哈利的手臂。 然而,就在哈利和赫敏被这股压迫感震慑得说不出话时,他们身旁的罗恩,眼睛“噌”的一下亮了。 “梅林的鬍子啊……” “巫师棋!”他激动地搓著手,像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这是我的领域!我的主场!” 在前两关毫无建树的挫败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主场作战的狂喜。 他几步衝到棋盘边,像个將军在检阅部队,指点江山:“白棋的开局很凶,是典型的『后翼弃兵』变种,想从中路强攻。哈利,你当骑士。赫敏,你当主教。我,自然是坚不可摧的城堡!” 罗恩的自信心爆棚,已经开始在脑中构思一出通过精妙兑子来瓦解对方攻势,最终取得胜利的史诗大戏。 他甚至想好了待会儿要用哪种姿势接受朋友们崇拜的目光。 然而,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我来指挥吧。” 林渊走了出来,神色淡然地扫了一眼棋盘。 “哈?”罗恩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瑞恩,別开玩笑。这玩意儿是会真砸的!需要大量的实战经验,不是靠看书就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渊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翻译过来大概是两个字:闭嘴。 “罗恩,城堡,a1。赫敏,主教,f1。哈利,骑士,g1。”林渊的指令不容置疑。 罗恩的脸瞬间涨红,但是哈利和赫敏已经站好了位置,在好友的催促下,他只能满心不服地跺了跺脚,站上了自己的位置。 就在这时,林渊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真麻烦。”他心想,“这棋局的魔法迴路简单得可怜,跟小孩子玩的五子棋差不多。如果不是要保住三人组的小命,二十步之內,对面的国王就该自己摘王冠了。” 为了保护这三个“移动路障”,他不得不放弃最优解,选择一条最稳妥也最无聊的路线。 “沙——” 对面的白色兵向前移动两格,棋局开始。 “王前兵开局,控制中心!”罗恩下意识地分析,“我们应该……” “罗恩,”林渊打断他,“a1到a4。” 罗恩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什么?!开局动城堡?你疯了吗?这是新手才会犯的致命错误!你会把王彻底暴露出来的!” “执行。”林渊的声音毫无波澜。 罗恩气得差点原地爆炸,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移动了过去。 下一秒,对面的白色骑士猛然跃起,手中的石枪带著破风声,狠狠砸下! “轰!” 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石兵被当场砸得粉身碎骨,碎石飞溅。 赫敏嚇得尖叫一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乱走的后果!”罗恩大喊。 第68章 不对劲 林渊眼皮都没抬一下:“赫敏,f1到c4。” “你还来?!”罗恩彻底崩溃了,“你把赫敏送到了对方骑士的攻击路线上!它下一步就能吃了她!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赫敏虽然害怕,但还是选择相信林渊,颤抖著走到了指定位置。 轮到白棋。 白方的骑士果然动了,巨大的石蹄重重踩下! 然而,被攻击的格子,並不是赫敏所在的c4。 “轰!” 一个黑兵被踩成了齏粉。 罗恩的叫骂音效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运气好? “哈利,g1到f3。”林渊的指令再次响起。 哈利立刻照做。 紧接著,一个白色的主教无声滑行,那个位置,正是哈利刚刚离开的g1。 哈利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罗恩的表情也从愤怒变成了困惑。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彻底顛覆了他的认知。 在林渊简洁到令人髮指的指令下,棋局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进行著。 “轰!”另一个黑色的城堡被撞断。 “砰!”这是另一个黑色的主教被砸碎。 棋盘上,黑方的石像棋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场面惨不忍睹。 罗恩的心在滴血,这在他看来,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诡异的是,每当白棋发动致命攻击时,哈利、赫敏和他自己,总能提前一步,精准地离开那个死亡格。 分毫不差。 “我们快输光了!林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会不会下棋?”罗恩的声音从愤怒变成了绝望。 在他看来,黑棋的阵型已经溃不成军,完全是在被动挨打。 他看著林渊平静的侧脸,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突然钻进了他的脑子。 不会吧? 他死死地盯著棋盘,將之前所有的走位在脑中復盘。 然后,他明白了。 罗恩的脸色从绝望变成了骇然,他喃喃自语:“不……他根本没在和棋盘下棋……” 他是在和规则下棋。 林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常规的棋艺去“贏”这盘棋。 他看穿了这副魔法棋盘的底层逻辑——一个只会按照最优攻击路逕行动的魔法程序。 所以,林渊的每一步,都不是为了“吃子”或者“布局”,而是在计算白棋的“必杀路径”,然后让他们三个活人像躲避程序弹道一样,提前闪开! 至於那些被砸碎的石像棋子? 它们不是被牺牲的,它们是被当成了弃子,是林渊为了將他们三人引导到安全位置,而隨手扔掉的垃圾! 罗恩同学以为这是一场关乎荣誉和智商的对决。 可在林渊眼里,这只是一场带著三个拖油瓶躲避固定弹道的小游戏? 想通了这一点,恨不能从茉莉的肚子里就开始下棋的罗恩同学,关於巫师棋的世界观彻底破碎了。 碎得比棋盘上那些石像还彻底。 当棋盘上的黑色石像只剩下最后一堆碎渣时,赫敏带著哭腔说:“我们……我们是不是要输了?” “不。” 林渊终於抬起了眼,目光锁定在了被重重护卫的白色国王身上。 “游戏,结束了。” 他看向罗恩,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罗恩,a4到a8。將军。” 罗恩呆呆地抬起头,顺著指令看去。 他看见了。 在满目疮痍的棋盘上,他所扮演的城堡,哈利扮演的骑士,赫敏扮演的主教,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诡异站位,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绝杀之阵。 而他这一步,就是那把终结一切的钥匙。 原来…… 原来之前所有的溃败和闪躲,都是为了將他们三人,送到这个最终的位置上。 罗恩深吸一口气,迈出了那一步,重重地落在了a8格子上。 “將军。” 对面那个高大的白色国王,缓缓摘下头顶的王冠,“噹啷”一声扔在地上。 所有白色棋子,垂下了武器。 通关了。 罗恩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双手,感觉一阵索然无味。 他引以为傲的巫师棋天赋,在林渊面前,就像一个试图和计算机比算力的原始人。 他抬起头,看著那个依旧风轻云淡的东方少年,心中所有的不服、嫉妒和骄傲,都化作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吐槽: “你……管这叫下棋?” 三人组带著对林渊深不可测实力的敬畏,他们推开了下一扇门。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气味混合了骯脏的厕所与某种腐烂物,瞬间让赫敏的脸色变得惨白。 房间中央,站著一个庞然的身影。 那是一头山地巨怪。 它的身形远比万圣节那头更为巨大,皮肤是暗沉的岗岩灰色,身上布满丑陋的疙瘩与伤疤。 它手中紧握的巨大木棒,甚至比哈利的身体还要粗壮,上面还嵌著几颗尖锐的石子,闪烁著危险的寒光。 看到四人进来,巨怪那双愚蠢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隨即被狂暴的怒火取代。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几乎让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隨即,这只巨怪就挥舞著巨棒,朝著他们猛地砸了过来! “快躲开!”哈利大喊著,一把將赫敏和罗恩推向旁边。 “轰——!!!” 巨棒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板上,坚硬的石板瞬间化为齏粉,碎石向四周爆射。 “用漂浮咒!赫敏!”罗恩惊慌地大叫,试图復刻万圣节的成功经验。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赫敏立刻举起魔杖,对准了巨怪的木棒。 然而,这头巨怪显然更有“经验”。 它根本不给咒语生效的机会,猛地將木棒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后咆哮著,像一辆失控的攻城车,朝著他们直直地冲了过来! 它庞大的身躯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哈利三人嚇得连连后退,几乎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死亡的阴影,在这一刻是如此真切。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直沉默的林渊,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不对劲。 按照他脑中的剧本,这头巨怪应该早就被奇洛自己解决了才对。 这是一个不应存在的变数,一个脱离了既定轨道的意外。 是自己的介入,让整个时间线加速了? 还是邓布利多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道保险? 无论是哪种可能,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都让林渊心中升起一丝极其细微的烦躁。 他不喜欢意外,更不喜欢无法预测的风险。 看来,不能再陪他们“玩”下去了。 必须速战速决。 第69章 魂魄出窍 念头闪过的瞬间,林渊抬起了头。 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半分,脸上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仿佛眼前衝来的不是一头能將他砸成肉泥的巨怪,而是一只扑向灯火的飞蛾。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动作间带著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在准备施法,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体內的灵气,如同奔涌的溪流,顺著手臂的经脉,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 他並未去模仿巫师那种依靠情绪和意志力引动外界元素的低效模式,而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在“解析”,然后“復现”。 踏入这个世界后,他用灵识无数次“扫描”过其他巫师施法时的魔力波动。 在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中,每一个咒语的能量结构与精神力导向,都早已被解析得一清二楚。 施法前置的“情绪”? 比如施展守护神咒所需的快乐,或是施展钻心咒所需的残忍。 不,那种低效的启动方式,於他而言,不过是凡人的桎梏。 他作为一个掌握著更高级能量体系的修真者,完全可以绕过这些繁琐的密码,直接用灵气模擬並构建出那个魔法程序本身。 他看著衝到面前,高高举起木棒的巨怪,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个清晰而冰冷的词语。 “魂魄出窍(imperio)。” 没有愤怒,没有恶意,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一道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绿光,从他的魔杖尖端射出,悄无声息地击中了巨怪的额头。 那绿光没有造成任何物理伤害。 但巨怪那庞大而狂暴的动作,却在瞬间戛然而止。 它高举著木棒,距离林渊的头顶只有不到十公分,却再也无法砸下分毫。 它脸上那狰狞暴怒的表情,如同冰雪般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充满了幸福感的呆滯微笑。 它的眼神变得空洞茫然,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沉浸在无边快乐中的躯壳。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看呆了。 他们张大了嘴巴,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前一秒还想把他们砸成肉酱的狂暴巨怪,下一秒怎么就……笑得像个吃到了的孩子? “睡吧。” 林渊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是神的旨意。 那头山地巨怪,听话得像一只训练有素的修狗。 它小心翼翼地,甚至可以说是轻柔地將那根巨大的木棒放在地上,好像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然后,它庞大的身躯缓缓蜷缩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地躺下,枕著自己的木棒,瞬间就发出了沉重而满足的鼾声。 它睡著了。脸上还带著那种诡异的幸福微笑。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巨怪沉重的呼吸声和三人组加速的心跳声。 “梅林的鬍子啊……”罗恩结结巴巴地说道,他指著林渊,又指了指睡著的巨怪,“那……那是什么咒语?我从没见过……它甚至没有让巨怪飞起来!” 在他的认知里,对付巨怪最厉害的咒语,就是让木棒悬浮起来砸晕它的那一招。 赫敏也完全愣住了。 她那颗装满了魔法知识的大脑,此刻正在飞速检索著。 “这不像是任何一种昏迷咒或镇定咒。”她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探究的光芒,“那些咒语的效果是强制性的,会让目標直接昏倒。但这个……这个咒语,它看起来……像是让巨怪自己『愿意』去睡觉……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一种直接干涉心智的至高魔法!《標准咒语,七年级》里都没有记载!” 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只能將林渊的所作所为,归结为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超高深魔法技巧。 他们並不知道,林渊刚刚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地使用了一个足以让他被关进阿兹卡班终身监禁的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 林渊收回魔杖,转身看了一眼还处于震惊中的三人。 “走吧。”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苍蝇,“我们浪费了不少时间。” 说完,他便率先绕过那具正在幸福酣睡的巨怪,走向了通往下一关的门。 哈利、罗恩和赫敏连忙跟上,经过巨怪身边时还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吵醒了这个被“催眠”的大傢伙。 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林渊刚刚所展现的力量,在魔法界究竟代表著何等禁忌与黑暗。 在他们眼中,那只是又一次证明了林渊深不可测的实力而已。 而这片刻的无知,对他们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 穿过巨怪沉睡的房间,他们终於抵达了旅途的倒数第二步,也是考验的最后一关。 这是一个比之前所有空间都小得多的房间。 幽暗的石壁下,一张朴素的小木桌静立中央,桌上整齐地排列著七个形状各异的瓶子。 在他们踏入房间的瞬间,“呼”的一声,来路和去路同时燃起了两道截然不同的魔法火焰。 身后是神秘的紫色,前方则是深邃的黑色,將这方寸之地彻底封锁。 “这是斯內普的关卡!”赫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无力感一扫而空。 面对这种纯粹的智力考验,她找回了属於自己的自信。 她快步上前,拿起桌上的羊皮纸卷,迅速沉浸在那些由文字构成的迷宫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魔法障碍,这是逻辑!桌子的这个就是谜题!” “危险在眼前,安全在身后……” 她低声念诵著,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大脑飞速运转。 这纯粹的逻辑谜题,正是她最擅长的领域。 哈利和罗恩紧张地看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几分钟,赫敏的脸上就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带著一丝属於学霸的骄傲。 “解开了!很简单!”她宣布道,“最小的那个瓶子,可以让我们安全通过前方的黑色火焰。而那个圆形的瓶子,能让我们通过紫色的火焰回去!” 她伸手,准备拿起那个最小的瓶子,按照原著中的经典剧本,说出那句充满牺牲意味的台词。 然而,当她的指尖即將触碰到瓶身时,她那双善於观察细节的眼睛,突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她停下了动作,眉头微蹙,將那个小瓶子拿了起来,对著火焰的光芒仔细端详。 “等一下……”她的表情从自信转为深深的困惑,“这……这很奇怪。” 第70章 致命错误 “怎么了,赫敏?”哈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你的推论错了吗?” “不,我的逻辑绝对没有错!”赫敏非常肯定地摇了摇头,她又飞快地扫了一眼羊皮纸上的谜题,“谜题的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只有一个人能通过。但是……”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语气变得无比確定:“斯內普教授留下的药水份量不对!虽然很少,但我敢肯定,如果只是为了通过火焰,这个份量……足够两个人喝下还有富余!” “什么?”罗恩挠了挠头,“斯內普教授算错了?” “不可能!这种级別的炼金大师,对剂量的把控比妖精数金加隆还要精確!”赫敏断然否定。 就是这句话。 这句由赫敏以绝对肯定的语气说出的话,如同暮鼓晨钟,狠狠地敲在了林渊的心头。 一直以来,他都带著一种近乎於“上帝视角”的从容,他所感受到的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一直被他归结为对未知环境的本能警惕。 但直到此刻,赫敏指出了这个被他忽略的致命细节,他心中的那份不安,终於找到了源头,並在一瞬间被无限放大! 他脸色骤变。 他猛地从赫敏手中拿过那个小瓶子,甚至不需要用灵识去探查,一个可怕的结论已经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他算错了一切!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跟在奇洛身后的“黄雀”,所以他从容不迫,所以他游刃有余。 他以为自己只是在走一条已经被验证过的安全路线。 但他错了! 因为他的介入,时间线已经发生了变动! 他们闯关的时间太早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们不是追逐者。 他们是开拓者! 两份的药剂……满的瓶子…… 这意味著,这个关卡的设计,就是让闯入者带一个帮手进去。 而现在,药水是满的。 这说明……奇洛根本就没有到这里! 他们来早了! 他们提前闯入了本该属於最终boss的舞台! 一种比面对任何强敌都更加冰冷的寒意,从林渊的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 他犯了一个穿越者最致命的错误——过於相信“剧情”! 就在他脸色大变的同一刻,一个缓慢中带著一丝拖沓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那道紫色火焰的门外,清晰地传了进来。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一个身影毫髮无伤地穿过了那道紫色的火焰,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长袍,头上依旧缠著那散发著大蒜味的紫色头巾。 当然是奎里纳斯·奇洛。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胆小和结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態的苍白和一种阴冷的、如同毒蛇般的笑容。 “干得漂亮……孩子们……”他的声音不再结巴,而是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奇异腔调,“非常……非常漂亮。我本来还在头疼,该怎么处理斯內普设置的这道愚蠢的逻辑题。没想到,你们不仅帮我清除了前面所有的障碍,还完美地解开了谜题。” 哈利、罗恩和赫敏已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林渊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而以惊人的速度冷静了下来。 他將哈利三人护在身后,眼中那最后一丝侥倖和从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未展现过的杀意。 这杀意宛如实质!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战! 他体內的灵气开始疯狂运转,如同即將决堤的洪流,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上次在禁林中,奇洛的阿瓦达索命没能杀死他,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看著奇洛,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处变不惊地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奇洛教授。还有……汤姆同学。” 奇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暴怒! “你——!” 他终於意识到,眼前这个东方少年,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学生! 他知道一切! 再没有任何废话,再没有任何试探! 奇洛的眼中迸发出最纯粹的杀意,猛地举起了魔杖,对准了识破他最大秘密的林渊,用尽全力吼出了那个代表终结的咒语! “avada kedavra——!!!” 一道比禁林中那次更加凝实、更加翠绿、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绿光,如同毒蛇般爆射而出,直扑林渊的面门! 哈利三人嚇得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林渊瞳孔骤缩,全身的灵气已经凝聚於身前,准备硬抗这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那道绿光即將触碰到林渊的瞬间—— “神锋无影(sectumsempra)!” 一声暴怒的、带著金属质感的吼声,从紫色火焰的入口处传来! 一道透明的利刃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道绿色的索命咒上! “轰——!!!” 两道至高魔咒的对撞,並未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反而爆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静默! 绿光与无形的利刃在半空中互相抵消、撕扯,最终化为一团混乱的魔力乱流,消散於无形! 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高瘦身影,带著满身的寒气与怒火,从紫色火焰中大步跨出。 他那头油腻的黑髮紧贴著头皮,鹰鉤鼻显得比以往更加锐利,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烧著足以將一切焚尽的怒火。 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赶来,正是因为刚才林渊对巨怪使用的那道夺魂咒! 那属於不可饶恕咒的独特魔力波动,虽然被林渊用灵气模擬得极其隱晦,但对於斯內普这样常年与黑魔法打交道的魔药大师而言,依旧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样清晰! 他感觉到禁地深处传来了禁咒的气息,以为是奇洛得手,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看到奇洛正准备对一个学生下死手,而这个学生……竟然还不是波特,而是林渊! 石室內的空气,因斯內普的到来而骤然凝固。 这位魔药学教授的现身,如同一道漆黑的闪电,精准地劈入奇洛精心构筑的绝杀之局。 他那身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色长袍,正因主人胸中压抑的滔天怒火而无风自动。 袍角翻飞间,捲起的不是魔法的神秘,而是彷佛来自阿瓦隆最深处冰湖上的刺骨寒风。 “奇洛!” 斯內普的声音,彻底摒弃了平日课堂上那种拖长音调的油滑嘲讽。 它变得乾涩、锐利,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中硬生生挤出的,嘶哑的像是淬了蛇毒一般。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锁定著那个戴著滑稽头巾的身影,其中翻涌的,是远超哈利等人所能理解的复杂眼色。 哈利、罗恩和赫敏在这两位顶尖巫师的魔咒对撞下,渺小得如同暴风眼旁的瑟瑟发抖的雏鸟。 赫敏的智慧,罗恩的棋艺,哈利的光环,在这足以扭曲现实的魔力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们终於从心底里明白,自己一头撞进的,是一个远超普通考核范畴,真正你死我活的战场。 第71章 一场真正的战斗 奇洛的脸色在斯內普出现的那一刻,便由病態的苍白转为死灰。 连战连捷带来的虚妄自信,被斯內普这只从阴影中伸出的手,瞬间捏得粉碎。 “西弗勒斯……”他怨毒地嘶吼著,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你总是这样!总是这么多管閒事!你这只摇尾乞怜的双面狗!” “我的『閒事』,就是阻止你对一个一年级学生使用索命咒?”斯內普向前踏出一步,他手中的魔杖稳定得像磐石,杖尖牢牢锁定著奇洛,“邓布利多信任你,是我听过最不好笑的笑话。” “信任?”奇洛神经质地狂笑起来,“他谁也不信任!他只是在利用我!就像他利用你一样,斯內普!他早就在怀疑我了,不是吗?” 这句信息量巨大的指控,让哈利的心臟猛地一缩。 说完之后,奇洛怨毒地嘶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头衝进了那道黑色的火焰之中,瞬间消失了身影。 房间里,只剩下斯內普沉重的喘息声,和劫后余生的哈利三人。 斯內普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先是扫过脸色惨白的哈利,然后落在了挡在所有人身前、刚刚放下戒备姿態的林渊身上。 邓布利多精心设计的期末考试,因为一个被忽略的药水剂量,一个打破常规的东方少年,和一个被禁咒气息引来的魔药教授,彻底走向了一个无人能够预料的结局。 斯內普很快收敛了心神,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解决眼前的威胁上。 他瞥了一眼桌上那个装著通关药剂的小瓶子,准备立刻动身追捕,確保魔法石万无一失。 这是他对邓布利多的承诺。 但,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就在斯內普念头升起,肌肉即將动作的剎那,林渊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烟火气,却快得如同一道掠过幽深湖面的残影。几乎是在斯內普的意图诞生於大脑皮层的同时,他已经越过了惊呆的赫敏,修长的手指精准无误地抄起了桌上那个最小的、装著深紫色药水的瓶子。 “林!”斯內普发出一声蕴含著怒火的低喝。 “瑞恩,你要干什么?!”赫敏的尖叫带著哭腔。 林渊没有回头,更没有解释。 他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目光,扫了一眼那道如同深渊之口的黑色火焰。 还有消失在火焰之后的那个虽然仓皇却依旧致命的敌人。 他心中的战意,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作焚尽一切的烈焰。 穿越至今,他一直在“解析”、“模擬”、“构筑”。 他像一个最顶级的炼金术师,在不断剖析这个名为“魔法”的古老而精密的造物。 他以魔力为基石,以神识为刻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正式踏上修真之途做准备。 但他缺少最后的淬火。 那就是战斗。 一场真正的战斗。 一场毫无保留,甚至称得上赌上性命的战斗! 一场足以检验他所有成果,认证自己在修真一途到底走到什么程度的战斗! 逃跑的奇洛,以及他头巾里寄宿的那个残破魂灵,正是世间最好的磨刀石。 一个被极大削弱,无法发挥全力的黑魔王,一个足以致命却又不至於让他毫无胜算的对手。 这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完美对手! 至於斯內普……他不能去。 林渊的神识在瞬间推演了无数种可能。 斯內普是整个哈利波特剧情中最关键的“黑皇后”,他的存在,维繫著邓布利多最深远的布局。 如果他今天在这里与伏地魔的残魂发生任何不可预知的衝突,那么整个世界的“大势”將会发生灾难性的崩塌。 那种后果,作为始作俑者的林渊承担不起。 更不要说哈利波特了,斯內普不可能让哈利波特独自去面对奇洛! 所以,这一战,必须由他来打。 也只能由他来打! “斯內普教授,”林渊的声音平静而坚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这里交给我。你带著他们离开,通知校长。这是最优解。”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瑞恩·林!”斯內普怒不可遏,“这不是魁地奇比赛!立刻把药水给我!” 林渊却只是轻轻一笑。 他不再理会身后的咆哮,毫不犹豫地拧开瓶塞,將那份冰冷的药剂一饮而尽。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著喉咙滑入胃中,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 但这股寒意,却如同最烈的催化剂,点燃了他气海中那三缕蛰伏已久的灵气。 它们如同被唤醒的真龙,在他的经脉中发出兴奋的龙吟。 “疯子!”斯內普眼睁睁看著他饮下药剂,气得脸色铁青。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林渊將空瓶子隨手一拋,然后,义无反顾地走向了那道吞噬一切光明的黑色火焰。 他没有丝毫的停顿,整个身体径直撞入了那片纯粹的黑暗之中。 没有灼烧感,没有痛苦。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要將他的灵魂都冻结。 药剂的力量在他体內迅速生效,形成了一层无形的灵气薄膜,將他与火焰的致命魔力隔绝开来。 当他从火焰的另一端走出时,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更加高大空旷的圆形石室。 穹顶高耸,四周的石壁上雕刻著古老的守卫符文。 房间的中央,没有金银財宝,没有骸骨王座,只有一面镶嵌著华丽金边的巨大镜子。 厄里斯魔镜。 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镜面光滑如冰,却不反射任何景象,只透出一种能洞察人心最深处欲望的深邃。 而在镜子前,奎里纳斯·奇洛正背对著他,身体因剧烈的喘息而颤抖。 他没有通关的药剂,而是强行闯过了黑色火焰。 此刻,他头上的紫色头巾已经被烧焦了大半,露出下面苍白而布满诡异暗红色纹路的头皮。 一股浓郁的、混杂著焦糊味和黑魔法腐朽气息的能量,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已然元气大伤。 “你……你竟然敢追过来……”奇洛转过身,那张胆小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与疯狂。 他的双眼赤红,死死地盯著林渊,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一个一年级的小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哈利·波特吗?” 一个冰冷如蛇的嘶哑声音,突兀地从奇洛的后脑勺方向传来。 第72章 首战!(加更) 那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暴虐,仅仅是响起,就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不,主人……他不是波特……”奇洛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他像是在和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存在对话,“他……他很古怪……我的魔法对他……” “闭嘴,你这个没用的废物!”那个冰冷的声音呵斥道,“连一个孩子都解决不了!把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我!” 奇洛的身体猛地一颤,隨即,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奇洛的恐惧与懦弱,而是一种高高在上,视万物为螻蚁的残忍与冰冷。 他缓缓地解开了头上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头巾。 当头巾完全脱落,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那张脸如同蛇一般扁平,有著两条细长的蛇形鼻孔,双眼是两道猩红的竖瞳裂缝,闪烁著疯狂而邪恶的光芒。 伏地魔。 或者说,汤姆·里德尔。 儘管只是一个寄生於他人身上的虚弱残魂,但他所散发出的那种君临天下的黑暗气魄,依旧足以让任何心志不坚的人瞬间精神崩溃。 “一个有趣的灵魂。”伏地魔的残魂,用奇洛的嘴巴,说出了属於他自己的话语。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尖刀,在林渊身上来回刮过,“我能感觉到,你的体內有一种……非常纯粹的能量。它不属於魔法,不属於任何我已知的体系。告诉我,孩子,你是什么?你来自哪里?臣服於我,伟大的伏地魔,我可以赐予你连邓布利多都无法想像的力量和永恆。” 面对这传说中的黑魔王,林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只是平静地看著对方,眼神中甚至带著一丝研究和审视。 他体內的灵气正在高速运转,修復著刚才穿越火焰时造成的微小损耗,同时,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魔力探测仪,一寸寸地扫描著眼前这个“双魂共体”的怪物。 “原来如此。”林渊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嗯?”伏地魔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一种粗劣不堪的寄生之法。”林渊的语气,像是一位博学的宗师在点评一个学徒不及格的作品,“你將自己的灵魂撕裂,將碎片寄生在活物体內,以此来苟延残喘。这种方法,看似巧妙,实则愚蠢至极。灵魂碎片会不断侵蚀宿主的生命力,反过来也会受到宿主脆弱心智的污染和拖累。它不稳定,不纯粹,更不永恆。” 他的目光直视著伏地魔那双猩红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追求永生,却走上了一条最没有前途的死路。汤姆·里德尔,你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一步吗?”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伏地魔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到不敢置信,最后化为了火山爆发般的滔天怒火。 多少年了? 自从他成为伏地魔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直呼他的本名! 更没有人敢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著他! 眼前这个少年,不仅识破了他最大的秘密,甚至还在……鄙视他? “你——在——找——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地狱里挤出来的诅咒。 伏地魔彻底暴怒了。 他不再有任何招揽的心思,只想將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连同他的灵魂一起彻底碾成粉末! “轰——!!!” 一股磅礴的、肉眼可见的黑色魔力,从奇洛的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房间的石壁都在这股力量的衝击下瑟瑟发抖,地面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战斗,一触即发! 伏地魔没有使用任何咒语,他只是猛地一挥魔杖,房间內的一块雕巨石便被无形的巨力拔地而起,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中世纪的投石车炮弹,朝著林渊狠狠砸了过来! 这是最纯粹的暴力! 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一击,林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毫无保留的林渊只是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併拢成剑指,对著那块呼啸而来的巨石,凌空一划。 没有咒语,没有魔杖。 只有一道比髮丝还要纤细的青色光芒,从他的指尖一闪而过。 “嗤啦——” 一声轻微得如同丝绸被剪刀划开的声音响起。 那块足以將一头成年龙都砸得筋骨断裂的巨石,在半空中从中间被平平整整地切成了两半! 切口光滑如镜,仿佛是被最精密的炼金工具切割过一般。 两半巨石擦著林渊的身体两侧飞过,重重地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伏地魔那双猩红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刚才那是什么? 没有魔杖,没有咒语…… 那道青色的光芒,蕴含著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 那不是魔法!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伏地魔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 林渊没有回答他。 他体內的三缕灵气,此刻已经有一缕被完全激发,疯狂的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淌。 他感受著体內前所未有的充盈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热身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奇洛的左侧,快得如同鬼魅! 伏地魔的战斗本能依旧是顶级的,他甚至来不及转动身体,手中的魔杖已经凭藉感觉,向侧后方射出了一道恶毒的咒语。 “钻心剜骨(crucio)!”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带著令人灵魂战慄的恶意射向林渊! 然而,林渊的速度更快! 他身体以一个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向后一仰,整个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使出了一招前世武学中的“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道钻心咒。 同时,他支撑身体的左手在地面上猛地一按,整个人如同脱弦的利箭,贴著地面朝著奇洛的下盘滑了过去。 “除你武器(expelliarmus)!” 一道红光从他的魔杖尖端射出,目標直指奇洛握著魔杖的手。 这是他解析得最透彻,也是使用得最纯熟的咒语。 在他手中,这个简单的缴械咒,其速度、角度、威力,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第73章 林渊的自创魔咒 “天真的小鬼!”伏地魔冷笑一声。 奇洛身体一扭,魔杖一抖,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在他面前展开。 “盔甲护身(protego)!” 缴械咒的光芒撞在屏障上,爆开一团绚烂的火,却未能撼动其分毫。 但就在这一瞬间,林渊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微笑。 “障碍重重(impedimenta)!” “昏昏倒地(stupefy)!” “统统石化(petrificus totalus)!” 就在伏地魔念出盔甲护身的同一个剎那,林渊的连续发出了三个不同的咒语!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之前的缴威咒,只是一个幌子,一个为了逼迫对方使用“盔甲护身”这种持续性防御魔法的诱饵! 因为林渊通过神识的解析早已发现,“盔甲护身”虽然防御力强大,但它有一个微小的缺点——在咒语生效的最初的零点几秒內,为了构建起稳定的防御力场,施咒者对外界的感知和反应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延迟! 这个延迟,对於普通巫师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於拥有著堪比超级计算机大脑和灵气加持的林渊来说,这零点几秒,就是决定生死的黄金时间! 三道不同性质的咒语,几乎不分先后,如同三条追魂的毒蛇,从三个截然不同的刁钻角度,绕过了盔甲护身的正面防御,狠狠地轰击在了奇洛的身上! “砰!砰!砰!” 连续三声闷响! 奇洛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脚下的动作瞬间变得迟缓,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眼神也出现了一剎那的涣散! 成功了! 儘管伏地魔强大的灵魂意志,让这些控制类咒语的效果被削弱到了极限,仅仅只是让他產生了瞬间的僵直,但这已经足够了! “神锋无影(sectumsempra)!” 林渊毫不犹豫地用出了斯內普的招牌魔咒! 他不需要知道咒语的原理,他只需要用灵气模擬出他曾经“看”过的那种独特的魔力波动和精神力导向! 一道无形的锋刃,在空气中一闪而过,目標直指奇洛的双腿! 伏地魔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他发出一声怒吼,强行压榨奇洛的生命力,挣脱了控制咒语的束缚,拼尽全力向后一跃! “嗤——” 儘管他躲过了被斩断双腿的厄运,但那道无形的利刃依旧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啊啊啊——!” 这一次,发出惨叫的是属於奇洛自己的声音。 肉体的剧痛,让他暂时夺回了一丝身体的控制权。 “你这个该死的……该死的混蛋!”伏地魔怒不可遏,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被一个一年级的学生,用一连串最基础的咒语给算计了! 这种耻辱,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暴怒之下,伏地魔彻底放弃了任何的试探和技巧。 他举起魔杖,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也更加邪恶的黑色能量开始在他的杖尖匯聚。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石壁上的符文发出不安的嗡鸣。 一股毁灭性的能量开始向这里匯聚。 林渊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准备一个极其强大的黑魔法。 这种魔法的能量波动,甚至让他体內的灵气都產生了一丝被压制的感觉。 “在黑魔王的怒火面前,化为灰烬吧!”伏地魔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尖利。 “厉火熊熊(fiendfyre)!” 一条由纯粹的黑色火焰构成的巨大火蛇,从他的杖尖咆哮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那是能够吞噬一切的诅咒之火! 火蛇的眼中燃烧著毁灭的欲望,它张开巨口,所过之处,连坚硬的石板地面都被烧成了焦黑的琉璃状! 这已经是属于禁咒级別的魔法! 伏地魔用奇洛这副残破的身体,强行使出这一招,显然是抱著一击必杀的念头! 面对这足以毁灭整个城堡地基的恐怖魔法,林渊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常规的魔法防御,对厉火是无效的。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体內的第二缕灵气,轰然引爆! 更加磅礴的力量,充斥著他的身体。 他的头髮无风自动,衣衫猎猎作响。 在他的眉心处,一道淡淡的青色印记,若隱若现。 “万法皆源於心。”他默念著太上忘情录中的口诀,接著伸出左手,掌心对著那条咆哮而来的巨大火蛇。 然后,他用一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吐出了两个字。 “敕——水!” 以自身灵气为引,沟通天地间最本源的元素之力! “轰隆隆——!” 整个房间,不,是整个霍格沃茨城堡下方的地下湖,在这一刻都剧烈地颤动了起来! 在斯內普和三个孩子惊骇的目光中,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坚硬的地面竟然开始渗出水珠! 水珠匯聚成溪流,溪流倒卷而上,在斯內普面前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幕,挡住了从黑色火焰中渗透出来的那股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 而在最终房间內,景象则更加骇人! 无数的水汽凭空出现,在林渊的掌心前方,飞速凝聚成一个高速旋转的深蓝色水球! 水球越转越快,体积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水龙捲! 水龙捲的內部散发著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寒之气! “去!”林渊遥遥一指。 那道巨大的水龙捲,带著雷鸣般的咆哮,正面迎上了那条择人而噬的黑色火蛇! 水与火! 创造与毁灭! 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力量,在厄里斯魔镜前,轰然相撞! “滋滋滋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能量湮灭的声音! 黑色的厉火疯狂地灼烧著水龙捲,试图將其蒸发。 而水龙捲则以更快的速度旋转,用极致的低温和纯粹的水元素之力,不断地消磨著厉火的魔力之源。 一时间,整个房间被黑色的火焰和白色的蒸汽所笼罩,能见度几乎为零。 伏地魔的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最强大的魔法,竟然……被挡住了?! 被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挡住了?! 这怎么可能! 然而,就在他心神震动的这一剎那,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同划破黑夜的闪电,悄无声息地穿过了水与火的战场,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那不是金色飞贼! 那是一道咒语! 一道林渊在解析了金色飞贼的飞行轨跡和魔法原理后,自己隨手创造出来的,融合了追踪、眩晕、衝击三种效果的复合型魔咒! 他甚至懒得给它起名字! 这道金光的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而且完全被水火对撞的宏大场面所掩盖! 当伏地魔察觉到它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噗——!” 金色的光团,狠狠地砸在了奇洛的额头上! 奇洛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骑士巴士撞中,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厄里斯魔镜的镜框上! 第74章 魂·刺 “咔嚓——” 坚硬的镜框发出一声脆响,奇洛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隨著施法者的重创,那条还在与水龙捲僵持的黑色火蛇,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最终化为点点黑色的火星,消散在了空气中。 水龙捲也失去了控制,化作漫天的水汽,让整个房间如同桑拿房一般。 一切,都归於平静。 然而战斗並未结束。 就在奇洛的身体即將彻底失去生命跡象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烟,尖啸著从他后脑勺那张恐怖的脸上冒了出来! 正是伏地魔的残魂! “没用的东西!”他发出怨毒的诅咒,毫不犹豫地拋弃了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宿主。 他知道,今天他不可能再得到魔法石了。 留在这里,只会被这个神秘的东方少年彻底磨灭! 他是一个梟雄,懂得审时度势。 “我会记住你的,小鬼!”黑烟在空中凝聚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怨毒的嘶吼,“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要让你和你所有在乎的人,都尝尽世间最深的痛苦!” 话音未落,他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准备穿过墙壁,逃之夭夭。 但林渊又怎会让他如愿? “想走?”林渊冰冷的声音响起,“留下点纪念品吧。” 他抬起手,对著那道黑烟,虚空一抓。 第三缕,也是他体內最后的一缕灵气,毫无保留地爆发! “魂·刺!” 一根由纯粹灵气凝聚而成,几乎透明的无形尖刺,以超越想像的速度,狠狠地刺入了那团黑烟的核心! “啊啊啊啊——!!!” 伏地魔的残魂发出了一声比钻心咒还要悽厉千万倍的惨叫! 那根灵气尖刺,蕴含著至阳至刚的纯粹能量,对他这种阴邪的魂体来说,简直是世间最可怕的剧毒! 他的黑烟魂体,在半空中剧烈地翻涌、扭曲,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暗淡,仿佛被凭空抹去了一大块! 他虽然最终凭藉著对灵魂魔法的深刻理解,强行挣脱了那根魂刺的持续伤害,化作一缕微不可见的青烟,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地底。 但这一击,无疑让本就虚弱的他,遭受了近乎毁灭性的重创! 而在房间內,失去了伏地魔灵魂的支撑,又被厉火反噬、被林渊重创的奎里纳斯·奇洛,他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態。 他的身体,从手指开始,一寸寸地化为了灰白的尘埃。 他的血肉,他的骨骼,他的一切,都被那不属於他的黑暗力量彻底吞噬。 最终,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件空荡荡的黑色长袍和一堆灰烬。 一代黑巫师的僕从,就此飞灰湮灭。 房间里,终於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渊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 三缕灵气彻底耗尽,潮水般的虚弱感席捲了他全身。 他的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但他还是强撑著,站得笔直。 因为他听到,身后那道黑色火焰熄灭了。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当邓布利多带著脸色铁青的斯內普和一脸惊惶的麦格教授衝进这个房间时,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足以让他们永生难忘的景象—— 房间內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著水汽和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厄里斯魔镜的镜框上,有一道清晰的撞击裂痕。 地面上,只有一堆人形的灰烬和一件属於奎里纳斯·奇洛的空袍子。 而在那堆灰烬旁边,一年级新生,瑞恩·林,正静静地站立著。 他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羊皮纸,但他的腰杆,却挺得像一桿刺破青天的长枪。 他的眼神,平静地迎向了霍格沃茨的校长。 在看到邓布利多那双湛蓝色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时,林渊心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终於断了。 他已经做完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剩下的,就交给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白巫师去头疼吧。 他对著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释然的微笑。 然后,身体一软,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邓布利多那永远沉稳,此刻却带著一丝震惊与急切的声音。 “快!快带他去医疗翼!西弗勒斯,用你最好的药剂!瑞恩需要你帮忙!” 霍格沃茨的医疗翼,永远瀰漫著一股混合了消毒药水、煮沸的草药以及阳光下暴晒过的乾净床单的独特味道。 这味道,代表著安寧,也代表著新生。 林渊的意识,就是从这样一片泛著浅金色的温暖中缓缓上浮的。 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將神识第一时间沉入了身体的“內景”之中。 一片狼藉。 这是他对自己当前状態最直观的评价。 丹田气海之中,那三缕好不容易才“炼化”出来的青色灵气,此刻已是荡然无存,消耗得一乾二净。 经脉更是惨不忍睹。 为了强行催动远超身体负荷的“敕水”之术,以及最后那一道凝结了全部心神的“魂刺”,他的经脉多处出现了细微的撕裂伤。 虽然在灵气耗尽前的最后时刻,已经本能地进行了修復,但那种被强行拓宽后的酸胀与刺痛感,依旧清晰可闻。 如果用修真界的標准来衡量,他这行为无异於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却妄图去举起百斤重的巨石。 不自量力,且后患无穷。 然而…… 林渊的“內视”视角,却在下一秒,牢牢锁定在了丹田气海的最深处。 那里,在那片因灵气枯竭而显得有些黯淡的虚空之中,一粒比尘埃还要微小,却散发著淡淡青色光晕的“种子”,正在缓慢而有节奏地搏动著。 每一次搏动,都牵引著他四肢百骸中那些残存的游离能量向其匯聚。 这是……道基之种! 这意味著,他正式筑基成功了! 林渊的心神剧震,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顿悟都要强烈的狂喜,瞬间席捲了他的整个灵魂! 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在修真界,从“无”到“有”,引气入体,种下道基,是修士踏上仙途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这一步,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是充裕的天地灵气;地利,是灵脉匯聚的洞天福地;人和,则是修士自身的天赋与心性。 他没想到,伏地魔在禁林用那一道充满了死亡法则的索命咒,以及后续那场赌上性命的战斗,竟然阴差阳错地为他补全了所有的条件! 索命咒,为他提供了最纯粹的“能量”;禁林,提供了足够浓郁的“魔力环境”;而那场生死一线的战斗,则成了淬炼他道心,逼迫他强行运转功法,完成“引气入体”的最佳“外力”! 如今,道基已种下。 虽然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种子,但它代表著,他终於在这个世界,拥有了属於自己的“根”。 从此以后,他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他可以通过吸收外界的魔法能量,通过自己独创的“守护神炼化法”,不断地滋养这颗种子,让它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能够撼动此方天地的参天道树! 长生之路,就在脚下! 第75章 邓布利多教授,吃我一记钻心剜骨 “哦,梅林的鬍子啊!你终於醒了,孩子!” 一个带著浓重关切的柔和声音,將林渊从內视的狂喜中拉回了现实。 是庞弗雷夫人。 这位总是精神抖擞的校医,此刻看起来却有些憔悴,眼眶下有著淡淡的黑眼圈。 显然,林渊昏迷的这几天,她没少操心。 “快,把这瓶补血剂喝了。还有这个,是斯內普教授连夜熬製的灵魂安抚药剂,虽然味道难闻得像巨怪的袜子,但效果肯定是整个魔法界最好的!”她手脚麻利地將一堆瓶瓶罐罐摆在林渊的床头柜上。 林渊没有拒绝,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补充能量。 他微笑著对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谢谢您,夫人。给您添麻烦了。” “哦,孩子,说什么麻烦!你可是……”庞弗雷夫人说到一半,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只是用一种混杂著敬畏、同情和一丝好奇的复杂眼神看著他,“总之,好好休息。邓布利多校长交代过,你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 她说完,便匆匆地转身,离开了病房,脚步甚至有些慌乱。 林渊知道,她是去通知校长了。 他平静地靠在床头,没有去碰那些药剂。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始用最基础的吐纳之法,调理著体內那颗刚刚种下的道基。 他需要儘快恢復一些体力。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將要面对的,是和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也是最聪明的白巫师,进行的一场无法迴避的对话。 …… 不出十分钟。 医疗翼那扇沉重的橡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走了进来。 他依旧穿著那身绣著星辰与月亮的深蓝色长袍,银白色的长髮和鬍鬚打理得一丝不苟。 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没有了那种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温和微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凝重的平静。 他那双半月形镜片后的湛蓝色眼眸,像两片不起波澜的深海,静静地注视著病床上的林渊。 他走到林渊的床边,挥了挥魔杖。 “唰——” 一层半透明闪烁著微光的银色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碗,瞬间將整个病房笼罩。 林渊的灵识能清晰地感知到,这道屏障上,交织著至少十七种不同的魔法——静音、防窥、混淆、空间锁定…… 甚至还有一丝他暂时无法解析的时间法则波动。 “一个完美的『聊天室』。”林渊在心中给出了评价,“看来,今天的谈话,不会太轻鬆。” “感觉怎么样,瑞恩?”邓布利多拉过一张椅子在林渊的床边坐下,声音温和,却带著一种不容迴避的穿透力。 “前所未有的好,校长先生。”林渊睁开眼睛,迎向邓布利多的目光,语气平静地回答。 这是实话。 虽然身体虚弱,但他的“道”,已经踏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邓布利多显然没把这句话当真,他只是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雪宝递了过去。 “来一颗?它能让人的心情稍微好一点。” 林渊摇了摇头:“谢谢,我不喜欢甜食。” “真可惜。”邓布利多把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么,我们来聊聊那天晚上的事吧。” 他的语气很隨意,像是在谈论天气。 但林渊知道,这是试探。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面对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猎物时,最谨慎的试探。 林渊没有选择继续用那个拙劣的藉口,他知道,在邓布利多面前,任何谎言都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 “我想您真正想问的,是那天晚上在禁林时候的事情吧?” 邓布利多的眼睛亮了一瞬,闪过一丝讚许。 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那么,真实情况是?” “真实情况是,”林渊看著邓布利多,一字一顿地说,“我用我的身体,硬接了一发来自伏地魔的索命咒。並且,我还活著。” 邓布利多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的动作,停顿了半秒。 “是的,你还活著。”他缓缓点头,镜片后的蓝眼睛里,那片深海开始掀起波澜,“这是我执掌霍格沃茨以来,见过的第二个奇蹟。第一个,是哈利·波特。他的奇蹟,源於他母亲莉莉的爱,那是一种古老而强大的血缘守护魔法。那么,瑞恩,你的奇蹟,又源於什么?” 终於,核心问题来了。 林渊沉默了。 他该如何向一个纯粹的“魔法侧”存在,解释来自“修真侧”的力量体系? 说“灵气”?他会理解成“魔力”。 说“神魂”?他会理解成“灵魂”或“精神力”。 说“道心”?他或许会认为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这些词汇,在这个世界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定义。 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去描述那个世界的东西,註定会產生巨大的认知偏差。 就像你无法向一个从未见过红色的人,描述夕阳的壮丽。 “看来,这很难用语言来解释。”邓布利多看出了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说道。 “是的,校长先生。”林渊坦然承认,“我们的力量体系,其底层逻辑存在著根本性的不同。用您所熟知的任何一个魔法词汇来解释,都会造成误解。” “那么……”邓布利多沉吟了片刻,那双睿智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属於顶级学者在面对未知领域时的好奇与渴望,“你愿意向我......展示一下吗?” 林渊看著他。 他知道,这是邓布利多给出的最大的诚意。 他没有选择用强大的魔法去强行窥探,没有用摄神取念去入侵他的思想。 他选择了一种最平等,也最尊重的方式——请求。 “当然。”林渊点了点头。 他从床上坐直身体,掀开被子,赤著脚,走到了病房中央的地板上。 他体內的道基之种,正在缓慢地恢復著他的体力,虽然还远远不够支撑一场战斗,但进行一次小小的“演示”,却已足够。 “请您做好防御,校长先生。”林渊看著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 邓布利多微笑著,却没有抽出魔杖。 他只是坐在那里,但一股温和而磅礴的魔力,已经如同一道无形的潮汐,在他周身环绕。 他自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已知的魔咒,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伤害到他。 林渊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击,將会彻底顛覆眼前这位最伟大白巫师的认知。 他缓缓举起右手,將那根属於他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对准了邓布利多。 然后,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情绪,平静得如同湖面的声音,念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魔法界都为之战慄的咒语。 “钻心剜骨(crucio)。” “!!!” 第76章 只有空壳的恶咒 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魔力,正在林渊的杖尖疯狂凝聚!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钻心咒!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 这个孩子……他疯了吗?! 他要被关进阿兹卡班吗? 邓布利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举起魔杖,將这道恶咒彻底湮灭! 然而,就在他即將动手的千分之一秒,他那超越常人的魔法感知,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诡异的不协调。 他停下了动作,任由那道血红色的咒语光束带著刺耳尖啸轰向自己。 咒语击中了他。 没有想像中那种能將灵魂都撕裂的剧痛。 也没有那种精神好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反覆穿刺的折磨。 什么都没有。 邓布利多感觉到的,是一种极其奇特,也极其荒谬的体验。 他就好像……在阅读一本关於“疼痛”的教科书。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道咒语的能量结构,正在试图模擬出“疼痛”这种感觉。 他也能察觉到,咒语的魔力正在尝试去刺激他的神经,扭曲他的感知。 他知晓了“疼痛”的一切,却唯独没有感觉到“疼痛”本身。 这道钻心咒,就像是一道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 一道……毫无恶意的恶咒。 邓布利多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他那颗运转了一个多世纪,经歷了无数风浪的智慧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他活了一百一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魔法知识,是如此的贫瘠。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茫然。 林渊收回魔杖,平静地解释道:“校长先生,在您的世界里,魔法的驱动力,是『意志』与『情绪』。想施展钻心咒,就必须发自內心地渴望给对方带去痛苦。这种『恶意』,就是启动这道咒语的『钥匙』。”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足以载入魔法史的顛覆性言论。 “而我,不需要钥匙。” “我只是……直接复製並运行了它的『程序』本身。” “在我的体系里,任何魔法,都只是一段由能量构成,遵循著特定法则的程序。只要我能解析它,我就可以在不具备驱动条件的情况下,强行运行它。而运行的结果,也由我自己决定,比如这道咒语,仅仅是一个空壳罢了。” 邓布利多看著林渊,看著他那双平静得仿佛在阐述一加一等於二的眼睛。 他终於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孩,他不是在使用魔法。 他是在理解魔法,然后復现魔法。 他像是一个魔法的“解析者”。 邓布利多缓缓地靠回椅背,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 那门后,是无尽的未知,是无法预测的未来,也是一个让他都感到心悸,名为“瑞恩·林”的巨大谜团。 “我明白了。”他低声说,语气中充满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瑞恩,你的秘密,我会为你保守。”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在推开门之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林渊一眼。 “好好休息,孩子。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將永远为你敞开。包括……禁书区的任何一个角落。” 说完,他便推门离去。 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將刚才那段惊世骇俗的对话记忆,从自己的太阳穴中,化作一缕银白色的光丝,缓缓抽离。 他將这缕光丝,小心翼翼地放入了桌上的冥想盆中。 光雾翻涌,盆中再次呈现出医疗翼里的那一幕。 他看著盆中那个黑髮黑眸的少年,看著他轻描淡写地施展出那道“空洞的钻心咒”,又听了一遍那段关於惊人言论。 他反覆地看著,研究著,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没有。 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全新体系,完美自洽,找不出任何漏洞。 “福克斯,”良久,邓布利多才抬起头,对著棲木上的凤凰苦笑道,“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凤凰歪了歪头,发出一声询问的鸣叫。 “我不该把他分到格兰芬多。”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也不该分到斯莱特林,赫奇帕奇,或是拉文克劳。” “他这样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属於任何一个学院。” “因为,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他们所构建的这座城堡,他们所定义的一切……” 邓布利多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於梦囈的声音,说出了最后的结论。 “……对他来说,都太小了。” 六月的阳光穿过霍格沃茨大礼堂高高的窗户,却无法驱散格兰芬多长桌上空那片凝重的阴云。 年终宴会。 本该是庆祝的时刻,此刻却成了斯莱特林的加冕典礼。 礼堂上空,被施了魔法的天板依旧晴朗,但悬掛的旗帜却是属於斯莱特林的绿色与银色。 巨大的蛇院徽章从上方垂下,那条银蛇的眼睛,仿佛在嘲笑著每一个垂头丧气的格兰芬多学生。 “听到了吗?”德拉科·马尔福的声音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响起,他高昂著头,语气里满是得意,“七连冠。这是属於斯莱特林的荣耀,无可爭议。” 潘西·帕金森附和道:“那是当然,德拉科。有些人,除了会鲁莽地给自己的学院扣分,什么都不会。” 他们的笑声不大,却像针一样刺在格兰芬多学生们的耳朵里。 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一片死寂。 “別戳了,罗恩,”哈利·波特有气无力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你再戳下去,那根香肠就要申请加入幽灵的行列了。” 罗恩·韦斯莱放下叉子,长长地嘆了口气:“我一看到斯內普看我们时的那个表情,就什么都吃不下了。哈利,他刚才笑了。我发誓,我看到他嘴角动了。” “我们给了他笑的理由,”赫敏·格兰杰的声音很小,她面前摊著一本厚厚的书,但眼睛却盯著桌布上的一个污渍,“一百二十分。我们一个晚上就葬送了整个学院一年的努力。我真希望有时间机器,能让我回到那天晚上,给自己一个昏迷咒。” “別说了,赫敏。”哈利把脸埋进手里,“是我。是我非要去追查的。” 他们成了罪人。 高年级的魁地奇队员路过时,只是失望地摇摇头。 弗雷德和乔治甚至都没有开玩笑,只是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无声的安慰,有时比严厉的指责更让人难受。 在这片压抑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第77章 逆转 林渊。 他静静地坐在长桌的角落,面前只有一杯清水和一片麵包。 他没有碰任何食物,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 他只是闭著眼,神情平静,仿佛周围的沮丧和对面的喧囂,都只是与他无关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大礼堂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了起来。 他银白色的长髮和鬍鬚,在斯莱特林旗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又是一年过去了!”他的声音温和而洪亮,传遍了礼堂的每个角落,“在我这个老头子,把你们这些装满了新知识和许多布丁的脑袋送上回家的火车之前,还有几句废话要说。” 几声善意的笑声响起。 “过去的一年,你们学到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当然,你们惹的麻烦,也同样如此。” 笑声更大了些,就连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现在,是时候宣布学院杯的归属了。各学院的得分统计如下。” 他清了清嗓子。 “第四名,格兰芬多,三百一十二分。”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喝彩,夹杂著毫不掩饰的嘲笑。 “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 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礼貌地鼓了鼓掌。 “第二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 拉文克劳的长桌也响起了掌声。 “以及,”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微笑著看向斯莱特林长桌,“第一名,斯莱特林,四百七十二分!” “轰——!!!” 斯莱特林长桌彻底沸腾。学生们站起来跺脚,用高脚杯敲打桌子,製造出巨大的声响。 马尔福得意地看向哈利,用口型无声地做出了“失败者”的字样。 教师席上,斯內普教授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罕见的僵硬弧度。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麦格教授,眼神里的胜利意味不言而喻。 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细线,脸上写满了失望。 “是的,是的,祝贺斯莱特林。”邓布利多微笑著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不过,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必须被计算在內。” 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斯莱特林学生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斯內普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格兰芬多长桌。 “首先,是哈利·波特先生。” 哈利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波特先生,”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严肃,“在面对远超自己想像的危险时,展现了纯粹的、不为任何诱惑所动的勇气。这种无畏的精神,是格兰芬多建院的基石。为此,我必须奖励格兰芬多——五十分!” 格兰芬多长桌先是一片死寂,隨后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哈利!你听到了吗!”罗恩激动地摇晃著他的肩膀。 斯莱特林那边,马尔福的脸色沉了下来。 学院分沙漏里,代表格兰芬多的红色宝石哗啦啦地涌入下方的玻璃球。 “其次,”邓布利多继续说道,目光转向了赫敏,“赫敏·格兰杰小姐。在朋友们身陷囹圄之时,她没有惊慌失措。她用自己渊博的知识和冷静的头脑,化解了致命的危机。这种在危急关头,依旧能相信逻辑与智慧的力量,同样可贵。为此,格兰芬多,再加五十分!” 赫敏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把头埋得更低,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格兰芬多的欢呼声再次响起!红色宝石又一次涌动,他们的总分已经达到了四百一十二分,虽然依旧落后,但希望的火苗已经被点燃! 斯內普的脸色更难看了。 所有人都以为加分到此结束了。毕竟,三个人只去了两个,分数已经加完。 邓布利多却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自始至终都无比安静的角落。 “嗯……”他抚摸著自己的长鬍鬚,像是在努力回忆,“人老了,记性总是不太好。我总是在最后,才想起还有一些分数没有加上去。让我看看……” “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庄重,甚至带著一丝敬畏,“我们要谈谈瑞恩·林先生。” “哗——” 礼堂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是他?” “那个总在图书馆的傢伙?” “他做了什么?难道是在图书馆里看书得分了吗?” 哈利和赫敏也面面相覷,脸上写满了困惑。他们不知道瑞恩除了指挥了那盘棋,还做了什么值得被校长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单独提出来的事情。 斯內普的脸色,已经从难看,变成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死死地盯著邓布利多,他有一种感觉,这个老疯子要开始他最擅长的不公正偏袒了。 邓布利多无视了所有的议论,他的声音清晰地迴荡在礼堂之中。 “我们通常奖励勇气,奖励智慧,奖励那些我们能够理解的贡献。”他缓缓说道,“但林先生的贡献,却属於另外一个层面。一个我们大多数人,甚至包括我,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层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 无法理解的贡献? 这是什么加分理由? 邓布利多继续说:“这是一次对魔法本质的探索。林先生为我们所有人,为整个魔法理论体系,都指出了一条我们从未设想过的道路。这种贡献,其价值远远超过了一场魁地奇比赛的胜利,甚至超过了发现一个全新的魔咒。因为它改变的是我们思考魔法的方式!” “它看不见,摸不著,甚至在未来的几十年、几百年里,都可能无人能解。但它確实存在,如同星辰一般,为我们指引著未来的方向。”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用他最洪亮、最不容置疑的声音,做出了最后的宣判! “为了这份无人能懂,却又足以改变未来的贡献,我决定!奖励格兰芬多——” “七十分!!!” 轰——!!!!!!!! 这一次,礼堂里没有任何欢呼。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学生,甚至在主席台上坐著的教授,都被邓布利多这番话震得说不出一个字。 一个一年级新生,对魔法体系做出了无法被理解,而且足以改变未来的贡献? 这听起来比“哈利·波特打败了伏地魔”还要离奇一万倍!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马尔福张著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斯內普的身体晃了一下,他死死捏住了桌角,这才没有失態。 他看著邓布利多,又看了看那个依旧平静得让人火大的瑞恩·林,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挫败。 四百八十二分! 格兰芬多,总分四百八十二分! 他们反超了! 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 邓布利多微笑著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我们的装饰也应该换一下了。” 说完,他轻轻地挥动了一下魔杖。 第78章 那是什么意思? “唰啦——” 一声轻响。 悬掛在礼堂上空的所有绿色与银色的旗帜,在一瞬间,全部变成了格兰芬多的红色与金色。 雄狮的图腾取代了毒蛇,在旗帜上无声地咆哮。 “吼——!!!”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城堡屋顶的狂欢! 金红色的彩带从天而降,將整个礼堂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瑞恩!”哈利激动地冲了过来,“邓布利多说的是真的吗?你到底……做了什么?” 赫敏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著林渊,眉头紧蹙,一脸的难以置信。 罗恩则完全处於兴奋状態:“我不管什么体系不体系的!瑞恩!你太酷了!七十分!你一个人就拿了七十分!” 然而,林渊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掸了掸长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瑞恩?你不庆祝吗?我们是冠军!”哈利不解地问。 林渊笑著摇了摇头。 然后,在那片由红色与金色构成的狂欢海洋中,他逆著激动的人流,朝著门口走去。 “喂!你去哪儿啊?”罗恩在他身后大喊。 瑞恩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留下了一句话。 “去图书馆。” 在他身后,是属於少年们的胜利与喧囂。 而在他身前,是一条通往永恆与真理,无人踏足的路。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出厚重的白色蒸汽,像一头刚刚饱餐一顿的红色巨龙,在人声鼎沸的站台上发出满足而悠长的嘶鸣。 站台是离別的海洋,但今年的这片海洋,被格兰芬多的红与金彻底染上了庆典的色彩。 小巫师们拖著各自叮噹作响的行李箱,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尤其吵闹,他们高高地举著印有雄狮徽章的围巾,不成调地高唱著校歌,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著一种属於胜利者的光彩。 在一片友好的喧闹中,哈利、罗恩和赫敏,这个在过去一年里经歷了太多的三人组,成功为他们的小团体占领了一个空车厢。 “呼……总算挤上来了。”罗恩·韦斯莱一屁股陷进柔软的座椅,毫无形象地將脚搭在对面,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长嘆,“梅林的鬍子,我发誓刚才弗雷德和乔治差点把一整盒会尖叫的约克郡布丁塞进我的行李箱。” 哈利·波特笑了笑,他正在费力地帮赫敏把她那只看起来快要被知识撑爆的行李箱塞到行李架上。箱子的锁扣在强大的压力下崩开了一道缝,露出一本《现代魔法史》厚实的书脊。 “赫敏,现在是假期了。”哈利善意地提醒道。 “求知之路没有假期,哈利。”赫敏·格兰杰一本正经地回答,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眼中的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此刻极佳的心情,“而且,我得为明年的课程做好万全的准备。谁知道下一任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会不会比一个后脑勺上长著伏地魔的傢伙更……嗯,更有挑战性?” 三人说笑著,目光很自然地投向了车厢里的第四个人。 林渊。 他早已安静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仿佛从上车的那一刻起,他就与那片柔软的座椅融为了一体。他没有看窗外飞速倒退的苏格兰高地风光,也没有理会朋友们的交谈。 他正在看书。 那是一本三人从未见过的书。 与霍格沃茨制式的教科书不同,这本书显得既古老又厚重。 封面是某种几乎看不出原色的龙皮,四个角用褪色的黄铜包著,没有书名,只有一道螺旋状的烙印。 林渊的手指很白,翻动书页的动作轻柔而稳定。 那些泛黄的羊皮纸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手抄的古代魔文,其中还夹杂著大量三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星象轨跡和类似咒语核心的复杂矩阵图。 仅仅是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瑞恩,”哈利坐到他对面,好奇地打量著那本书,“你在看什么?从年终宴会结束到现在,你就一直抱著它。” 林渊的目光没有离开书页,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指划过一行复杂的公式,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我说,伙机,”罗恩凑了过来,试图看清书上的內容,但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这本书看起来比斯內普的魔药配方还让人头疼。这难道是……邓布利多给你的特別奖励?为了那额外的七十分?” 这个问题,显然也是哈利和赫敏想问的。他们立刻停止了打闹,齐刷刷地看向林渊,眼神里充满了对那改变了学院杯归属的七十分背后秘密的无尽好奇。 林渊终於將目光从书页上移开,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瞳孔里还残留著那些复杂符號的倒影,显得深邃而平静。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认为,邓布利多为什么会在最后给格兰芬多加上那些分数?” “因为……我们的勇气和友谊?”哈利不太確定地说。 “因为你下棋超级厉害!还有哈利和赫敏通过了那些要命的关卡!”罗恩说得斩钉截铁。 “因为你展现了一种……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智慧。”赫敏的回答最接近邓布利多的原话,但她自己也同样困惑。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脸上写满了对於知识的渴望:“瑞恩,邓布利多校长说的『对魔法规则本身的一次优雅重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查遍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和《十九世纪重要魔法理论汇编》,根本没有找到类似的理论。那到底是什么?” 林渊看著他们,沉默了片刻。 “那不是一种魔法,”他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而有条理,“而是一种分析问题的方式。邓布利多教授称讚的,是那种思维方式,而不是我用了什么特殊的咒语。”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膝上那本古老的禁书。 “这本书,只是我用来验证和拓展思路的工具之一。它探討的是魔法的底层逻辑,但它的作者最终陷入了悖论,最后他疯了。”林渊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只是换了个角度,避开了他的悖论,仅此而已。” 他的回答,比任何神秘的咒语都更让三人感到震惊。 赫敏的目光在那本书和他平静的脸上来回移动,她终於明白了。 邓布利多讚赏的不是林渊找到了什么失传的秘籍,而是他拥有能够解析甚至超越这些秘籍所限的头脑。 “所以……你破解活板门下面的那些关卡,靠的並不是更高深的魔法,而是……而是对那些魔法的……拆解?” 赫敏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那是一种对全新知识领域感到敬畏的颤抖。 “可以这么理解。”林渊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已经结束,重新低下头看书。 就在这时,车厢门被拉开了。 笑容可掬的女巫推著满载零食的手推车出现了。 第79章 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孩子们,要不要来点车上的零食?” 这个声音如同一道咒语,瞬间驱散了车厢里关於“思维方式”的玄奥气氛。 “要!”罗恩立刻像被施了弹射咒一样跳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银西可,“我要一大盒比比多味豆,再来两个巧克力蛙,哦,还有南瓜馅饼!” “哈利,你呢?” “跟你差不多吧,不过我想要个坩堝蛋糕。”哈利也笑著掏出钱。 他们买完后,看向赫敏和林渊。 “我不吃了,谢谢。”赫敏摇了摇头,她的心思显然还在林渊刚才那番话带来的震撼里。 林渊甚至没有抬头,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书中的世界里。 “瑞恩,你不来点吗?”哈利问道,“巧克力蛙里有附赠的巫师卡片,很有趣的。” 听到“卡片”这个词,林渊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目光在手推车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那蓝色五角星形状的巧克力蛙盒子上。 “一个。”他说。 “好嘞!”哈利热情地帮他付了钱,並將盒子递给他,“你可得小心点,它真的会跳。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它直接从窗户跳出去了。” 罗恩已经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自己的零食。 “呸!倒霉!”罗恩的脸皱成了一团,他正痛苦地嚼著一颗豆子,“是……是鼻屎味的!为什么总是我!” 哈利则拆开了他的巧克力蛙,那只由魔法驱动的巧克力造物果然从盒子里猛地一跃而出,灵活地跳上了车窗玻璃,准备进行第二次逃亡。 哈利眼疾手快,在它起跳前一把抓住了它。 “看看我的卡片是谁……哦,又是邓布利多!这都第十二张了。”哈利有些失望地看著那张印著校长头像的卡片。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林渊的动作。 他单手拿著书,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撕开了巧克力蛙的包装。 那只巧克力蛙同样一跃而出,但它的目標似乎更明確,直直地朝著林渊的脸扑去。 就在它即將撞上林渊鼻尖的瞬间,异变突生。 林渊头也没抬,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空著的那只手隨意地向上一抬,五指张开,精准地在半空中將那只活蹦乱跳的巧克力蛙稳稳地接在了手心。 整个动作流畅自然,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那只青蛙不是自己跳起来的,而是主动飞进他手里的一样。 哈利和罗恩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做到的?”罗恩结结巴巴地问,“你甚至都没看它!” 林渊將巧克力蛙放进嘴里,平静地咀嚼著,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这个零食附带的活化咒是標准化的低阶咒语。它的魔力输出、作用时间和衰减率都是固定的。通过简单的计算,可以预测出它在三秒內的全部运动轨跡。接住它,並不比接住一个从桌上滚下来的苹果更难。” “……”罗恩决定闭嘴。 他觉得和瑞恩聊天,自己的大脑总是不够用。 赫敏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盯著林渊,喃喃自语:“计算咒语的轨跡……天哪,你把魔法当成当成一个物理问题来解决了。这就是你说的思维方式?” “是其中一种应用。”林渊平静地回答,然后拿起了掉出来的巫师卡片。 卡片上,是一个穿著一身孔雀蓝色外套,提著一个皮箱,笑容有些靦腆的年轻男人。 下面的名字写著:纽特·斯卡曼德。 “哇!是纽特·斯卡曼德!”罗恩立刻被吸引了过来,“他可是个传奇!《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他的卡片非常罕见!” 林渊看著卡片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本探討魔法原理的禁书。他没有评价,只是隨手將那张卡片夹进了书页里,用它充当了一个临时的书籤。 火车继续前行,话题也从魔法,转向了更现实的暑假。 “你们暑假都准备做什么?”赫敏问道。 “回家。”罗恩有气无力地嘆了口气,“然后听我妈妈抱怨一整个夏天弗雷德和乔治的恶作剧,再帮爸爸给园里的地精除根。哦,对了,我二哥查理说要从罗马尼亚寄一只挪威脊背龙的龙蛋模型回来,希望別在海关被当成奇怪的东西。” “听起来也挺有趣的。”哈利有些羡慕地说。 “有趣?等你被几十只地精追著咬脚趾头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觉得了。”罗恩抱怨道,“你呢,哈利?要回你姨妈家吗?” 哈利的表情黯淡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嗯,回德思礼家。” 车厢里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而变得有些沉重。罗恩和赫敏都知道,那对哈利来说,並不是一个愉快的去处。 赫敏为了打破沉默,將目光转向了那个一直游离在外的身影。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著一丝期待和紧张。 “瑞恩,你呢?你暑假有什么计划吗?” 林渊的目光终於从书上抬了起来,他似乎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继续研究这本书。”他回答,言简意賅。 “就在家自己研究?”罗恩问。 “嗯。” 这个回答,让赫敏下定了决心。 “那个……瑞恩,”她开口道,声音比平时小了一些,带著一丝忐忑“如果你……我是说如果,你觉得比较孤独的话,你想不想……来我家玩?” 这个问题一出,哈利和罗恩都惊讶地看向赫敏。 赫敏的脸颊泛红,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用一种儘量显得学术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 “我的父母是麻瓜,他们是牙医。我们家有一个小小的牙科诊所。我知道,那对你来说可能很……很普通。但是……但是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也许……也许能为你的思维方式提供一个有趣的环境?而且……而且我还有很多关於魔法解析的问题,想找个机会好好向你请教!” 她说完,紧张地看著林渊,双手无意识地绞著自己的衣角。 车厢里很安静。 哈利和罗恩也屏住了呼吸。 在他们看来,瑞恩就像那本禁书一样,深奥、孤高,很难想像他会对一个麻瓜的牙科诊所產生兴趣。 林渊合上了那本禁书。 “啪”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他看著赫敏,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了赫敏带著期待和紧张的脸。 他看了一眼窗外飞速掠过的、属於麻瓜世界的红砖房和电线桿,然后点了点头。 “可以。” 赫敏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立刻从她那塞得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和羽毛笔。 “太好了!这是我家的地址和电话號码!你可以隨时来,不过最好提前电话告诉我一声!” 她將写著地址的纸条撕下来,郑重地递给林渊。 林渊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娟秀的字跡,然后放进了长袍的口袋里。 火车缓缓驶入伦敦市区,最终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停稳。 蒸汽再次喷涌而出,带著一丝告別的意味。 四人隨著人流走下火车,穿过那道看不见的屏障,回到了喧囂的国王十字车站。 第80章 暑假的至高目標 “哈利!”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佩妮·德思礼正站在不远处,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们。 哈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得走了。”他小声说。 “暑假多写信,哈利。”赫敏关切地说。 “我们会给你寄猫头鹰的。”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点了点头,推著他的行李车,走向了他的“家人”。 很快,韦斯莱一家人也找到了罗恩,韦斯莱夫人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赫敏,瑞恩,你们的家人呢?”韦斯莱夫人和蔼地问。 “我爸爸妈妈在那边!”赫敏指著不远处一对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夫妇。 她跑过去和父母拥抱,然后又跑回来,对林渊说:“瑞恩,记住我们的约定!一定要来!” 林渊微笑著点了点头。 赫敏笑著,和父母一起离开了。 站台上,很快只剩下了林渊一个人。 他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像一个静止的坐標点,周围的一切喧囂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从长袍里拿出那本古老的禁书,单手捧著,另一只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 这本书对他而言,並非答案,而是一道有趣的谜题。 他看了一眼车站巨大的玻璃穹顶,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混杂著伦敦特有的雾气,將整个车站笼罩在一片朦朧的光晕里。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拎起自己的行李箱,不疾不徐地走进了涌动的人潮之中。 国王十字车站是一个由钢铁与蒸汽构筑的庞大蚁巢,无数被称为麻瓜的人类,在其中遵循著某种固定的社会性轨跡,匆忙地穿行。 他们拖著发出轆轆声响的行李箱,脸上或是旅途带来的疲惫,或是对未知假日的隱秘期待。 广播里传来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女声,指引著人流的方向,就像牧羊犬驱赶著羊群。 在这片川流不息的生命海洋边缘,林渊静静地站著。 他就像一块被投入激流却瞬间沉底的黑曜石,周围所有的喧囂与躁动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的存在与这个环境有一种深刻的割裂感,仿佛他行走在一个与眾人完全不同的维度。 內容1:应赫敏格兰杰之邀,访问其家庭。 优先级:中。 內容:前往韦斯莱家的陋居。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渊確信罗恩在暑假中肯定会邀请他前往陋居。 优先级:中高。 而在思维导图的最顶端,那个用醒目红色逻辑框特別圈出,被命名为“终极知识探寻”的任务,其指向的目標只有一个名字。 尼可·勒梅。 这个名字在当今的魔法世界,几乎等同於一个行走的传说。 他是魔法石的唯一製造者,是邓布利多校长口中那位伟大的炼金术大师,是一个真实活了超过六个世纪的生命奇蹟。 林渊此行的目的非常纯粹,也非常明確。 他不是为了探寻长生不老的秘密,因为那种被外物束缚的永生在他看来是一种低级的生命形態。 他更不关心点石成金的炼金术,因为財富的积累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他所渴求的,是尼可勒梅所掌握的一项魔咒。 这项知识的层级之高,甚至连霍格沃茨图书馆禁书区的最深处那些被层层恶咒保护的古籍中都未曾有过片言只语的记载。 一项堪称禁咒领域的终极理论——万咒皆终。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咒立停”,更不是什么防御性的“盔甲护身”。 根据林渊在那本无名禁书的字里行间捕捉到的蛛丝马跡,他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个法术的本质,並非咒语之间的对抗对抗,而是法则层面的解构。 它不是用一个更强的能量体去衝击另一个能量体,而是从最基础的层面,將一个已经成型並且稳定运行的魔法结构进行彻底的拆解,让它重新回归到施法前那种无序而混沌的原始魔力状態。 这对於一个將解析魔法底层逻辑视为最高追求的探索者来说,其诱惑力不亚於物理学家眼中那遥不可及的“大一统理论”。 当然,林渊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深知,想从一位活了六百多年的智慧顶峰者手中,换取他压箱底的核心知识,就必须拿出等价,甚至超价的交换物。 金加隆? 稀有材料? 强大的魔法物品? 这些对於一个能隨手製造出魔法石的人来说,不过是些隨处可见的尘土。 但林渊拥有他们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 他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个完全不同文明体系的瑰宝。 他站在人潮边,抬起手,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 他用鼻子缓慢吸入一口气,这口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著,沉入他的身体深处,完成了一次精密的內部循环,隨后又被缓缓呼出。 整个过程结束后,他身上那一点点因为旅途而產生的疲惫感,便被彻底涤盪乾净。 吐纳之法。 一种不依赖任何外物,仅仅通过特定的呼吸节奏与精神引导,来调动生命最本源的能量,从而滋养肉体、修復损伤、延缓衰老、延长寿命的法门。 魔法石即將被销毁,勒梅夫妇选择了从容地迎接死亡。 林渊从邓布利多的言辞中分析出了这份高尚。 但“从容赴死”不等於“渴望死亡”。 他们只是厌倦了被一块冰冷的石头所束缚的那种看不到尽头的永生。 那么,如果有一种全新的方法,能让他们彻底摆脱对魔法石的依赖,单纯依靠自身的力量去获得若干年高质量而且可以自由支配的健康生命,他们会拒绝吗? 林渊认为拒绝的概率低於百分之零点一。 这將会是一场完美的等价交换。 他提起自己的行李箱,那只看起来装满了沉重书籍的箱子在他手中却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他没有跟隨人流走向伦敦的街道出口,而是熟练地转身,朝著那个隱藏在麻瓜视线之外的节点——破釜酒吧走去。 他需要一个临时的据点,一个能够让他发出那封关键信件的地方。 破釜酒吧內部的光线永远是那么昏暗。 空气里那股由陈年麦酒、劣质菸草以及某种潮湿木头混合而成的气味,像是酒吧的结界一样,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吧檯后面,老板汤姆正用一块顏色莫辨的抹布,机械地擦拭著一个看起来永远也擦不乾净的玻璃杯。 他的动作缓慢而重复,仿佛已经持续了几个世纪。 林渊的进入没有在酒吧里引起任何注意。他那身霍格沃茨的校服长袍虽然显眼,但在这种地方,一个刚放假的小巫师实在太过寻常。 “一个房间,暂定一周。”林渊走到吧檯前,將几枚沉甸甸的金加隆放在了有些黏腻的木质檯面上。 老汤姆那双藏在乱发下的浑浊眼睛抬起来,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这个小客人的支付能力。 確认了是真金加隆后,他一声不吭地將钱扫进抽屉,然后从掛鉤上取下一把沉重的黄铜钥匙,丟在了吧檯上。 “二楼,最里面那间。”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烟燻过一样。 “多谢。”林渊点了点头,拿起钥匙,提著箱子走向那吱呀作响的楼梯。 他能感觉到几道隱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又很快移开。 这里的客人,大多不希望被人过多关注。 第79章 上架感言(包括上架加更规则) 第79章 上架感言(包括上架加更规则) 第一本书就这样上架了,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 后续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本书我肯定会写完本。 作为诚意,我决定明天先发二十章,然后我给这本书订的首订目標很低,一百首订就够了,其他的就是加更一说实话,我的存稿比现在写的字数都多,所以明天从100首订开始,每多10订阅就加更一章,上不封顶,另外每一百月票也加更一章,来吧希望你们能给我的码字速度和存稿一点小小的压力) 第80章 卢修斯的邪念(120首订加更) 第80章 卢修斯的邪念(120首订加更) “德拉科,在公共场合,要注意你的言行。”卢修斯淡淡地说,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他那双灰色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他看到了哈利,目光在他额头的伤疤上停留了一秒。 他看到了韦斯莱一家,眼神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林渊的身上。 这是一个意外。 在卢修斯的认知里,韦斯莱家的朋友,也应该是一些血统不纯的傢伙。 但眼前这个黑髮少年,却有些不同。 他太安静了。 在这场由洛哈特掀起的狂热,以及马尔福与韦斯莱的对峙所引发的紧张气氛中,这个少年安静得像一块礁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对洛哈特的崇拜,也没有对马尔福的愤怒。 他那双黑色的眼眸,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种置身事外的平静,让卢修斯感到了一丝不悦。 这是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韦斯莱先生走上前来,试图缓和气氛。 “哦,亚瑟·韦斯莱。”卢修斯的目光转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假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在忙什么?还在魔法部加班吗?他们付给你的薪水,应该不够买这么— 这么多书吧?” 他用手杖的蛇头,轻轻点了一下金妮坩堝里那本破旧的《初级变形术指南》。 “看来,我们对巫师荣耀的定义,有些不同。” “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我们有自己的荣耀。”韦斯莱先生的脸也涨红了,“这比有些人要强得多。” “是吗?”卢修斯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听说,你最近在搞那个什么『麻瓜保护法』?你看看你,整天和那些骯脏的麻瓜混在一起,简直是我们巫师的耻辱!” 两个成年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围观过来。 林渊知道,时机到了。 他的计划,从现在开始,正式启动。 计划的第一步:创造接触机会。 卢修斯的目標,是金妮的坩堝。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够自然的理由,去接触那个坩堝。 林渊的目光,落在了金妮身上。 这个小姑娘正被马尔福父子的气势嚇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抱著那个装满了二手书的旧坩堝,身体微微发抖。 林渊不著痕跡地向前挪动了半步,站到了一个介於金妮和卢修斯之间的一个微妙的位置。 这个位置,让他看起来像是在下意识地保护金妮,但又没有完全挡住她。 然后,他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片剑拔弩张的寂静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韦斯莱先生,”他对韦斯莱先生说,但目光却若有若无地飘向卢修斯,“我一直有个疑问。关於血统纯度的定义,似乎在不同的古老家族中,存在著不同的解释。《纯血统名录》的修订,也曾多次引发爭议。我很好奇,评判一个巫师价值的標准,究竟是血脉的传承,还是魔力本身的强度与潜力?” 这段话,他说得不卑不亢,像一个纯粹的学者在探討一个学术问题。 但是,这段话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在了卢修斯·马尔福那根最敏感的神经上。 血统纯度! 一个看起来像是泥巴种,或者最多是混血的小子,居然敢在他面前质疑纯血理论的根基? 韦斯莱先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渊会突然问这个。 但他立刻明白了林渊的意图,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反击卢修斯。 而卢修斯·马尔福,果然上鉤了。 他的眼晴微微眯起,那双冰冷的灰色眸子,第一次真正地正视林渊。 “一个有趣的问题。”卢修斯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危险的笑意,“看来,现在的霍格沃茨,不仅教学生如何与麻瓜为伍,还教他们如何质疑世界的根本秩序。”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了林渊和金妮。 “让我来告诉你,孩子。魔力的强度,源自於血脉的纯净。就像一条伟大的河流,源头越是纯粹,河水才越是波澜壮阔。任何混入了杂质的溪流,最终都只会变成一潭死水。” 他一边说著,一边伸出手,似乎是想拍拍林渊的肩膀,以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態。 但他的真正目標,是金妮的坩堝。 林渊看穿了他的意图。 计划的第二步:製造混乱,並提供更优选择。 就在卢修斯的手即將触碰到金妮的坩堝时,林渊做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动作。 他“不经意”地,用自己的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一下身边的一摞书。 那是一大摞洛哈特的精装版自传,堆得像一座小山。 “哗啦连锁反应发生了。 那座书山轰然倒塌,无数本印著洛哈特笑脸的书,像雪崩一样朝著卢修斯和韦斯莱先生的方向砸了过去。 场面瞬间大乱。 “哦,梅林的鬍子!” “小心!”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韦斯莱先生下意识地后退,而卢修斯则嫌恶地挥动了一下手杖,用一个无声的“盔甲护身”,挡住了那些飞来的书。 混乱,就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而林渊,则在混乱中完成了他的第二个动作。 他仿佛是被倒塌的书嚇了一跳,身体向后一个趔趄,正好撞在了金妮的身上。 “啊!”金妮惊呼一声,手中的旧坩堝,脱手而出。 里面的书,包括那本破旧的《初级变形术指南》,全都散落在了地上。 同时,林渊自己抱在怀里,刚刚买好的几本新书,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和金妮的书混在了一起。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现在,地上散落著一堆书。 有金妮的二手书,也有林渊崭新的课本。 卢修斯·马尔福的计划被打断了。 他原本想在和韦斯莱先生爭吵时,不动声色地將日记塞进金妮的书中。 但现在,书掉了一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 他必须快速做出决断。 他的目光,在地上那堆书中飞快地扫过。 他看到了那本破旧的《初级变形术指南》,那是他原定的目標。 他看到了金妮,那个被嚇坏了的小女孩。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渊的身上。 就是这个小子! 这个用学术问题来挑衅他,又“笨手笨脚”地製造了这场混乱的小子。 一个念头,在卢修斯的脑海中瞬间形成。 把日记塞给韦斯莱家的小女儿,固然能羞辱亚瑟。 但是,这个女孩看起来太蠢了,太懦弱了,她真的能完成日记里那个“灵魂”的指令吗? 她真的有能力,去打开那间尘封了五十年的密室吗? 卢修斯的心中,第一次產生了一丝怀疑。 但是眼前这个黑髮少年— 他冷静,聪慧,甚至敢於当面挑衅自己。 他的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这样的人,如果被日记控制,是不是能更好地执行那个伟大的计划? 而且,將这件邪恶的武器,塞给一个胆敢质疑纯血荣耀的“泥巴种”,似乎—更能让他感到一种病態的快感。 这是一种惩罚。 一种对“不知天高地厚”的惩罚。 第81章 忘情境 第81章 忘情境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 他换了个问题:“城堡现在的情况如何?” “很糟。”斯內普靠回椅背,双手交叉在胸前,“麦格加强了巡逻,但那没用。学生们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许多家长写信来,要求接走他们的孩子。如果再发生一起袭击,霍格沃茨这个学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今晚,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包括巡逻的教授,费尔奇,以及那个吵闹的幽灵。”林渊提出了他的要求。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问林渊要做什么,要去哪里。 他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瓶子,扔了过来。 “速效安眠剂加强版。滴一滴在费尔奇的茶里,他能睡到下个星期。至於皮皮鬼,如果你连他都解决不了,那你现在就可以滚回你的房间,乖乖等著邓布利多回来收拾残局。” “足够了。”林渊接住药瓶,站起身,“另外,如果麦格教授问起,就说我在禁林里调查一些神奇生物的异常活动。你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斯內普的声音,又恢復了那种冰冷的讥讽,“管好你自己的事。別被人发现,然后蠢到需要我来给你收尸。” “你也是,教授。” 林渊转身,离开了地窖。 当那扇黑色的橡木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斯內普才重新拿起他的羽毛笔,但他久久没有落下。 他看著那扇门,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猜疑,有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夜,彻底深了。 林渊的身影,如同一个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幽魂,在霍格沃茨那错综复杂的走廊里穿行。 斯內普的情报,为他扫清了大部分障碍。 他轻易地避开了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巡逻路线。 至於费尔奇,他猜想,现在应该正趴在他的办公室里,做著没收一百个韦斯莱笑话產品的美梦。 他唯一的麻烦,在四楼的拐角处如期而至。 “没脑袋的尼克,油光鋥亮!胖修士的肚子,duang duangl响!哭泣的桃金孃,没人爱!皮皮鬼才是,真正的王!” 皮皮鬼那尖锐刺耳的歌声,迴荡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一边唱,一边在空中翻著跟斗,手里还抓著几只拼命挣扎的弗洛伯毛虫,似乎在犹豫是该把它们塞进哪个盔甲的缝隙里。 就在他即將与林渊藏身的阴影擦身而过时,他猛地停了下来,那张咧到耳根的大嘴, 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嘻嘻!闻到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小贼!想去哪里呀?要不要皮皮鬼帮你喊人来?” 他正要张开那张大嘴,发出能吵醒整座城堡的尖叫。 但林渊比他更快。 林渊从阴影中缓缓走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拿出魔杖,只是平静地看著皮皮鬼。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一缕微小,却纯粹得近乎实质的,金色的火焰,在他的掌心悄然燃起。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 它没有温度,但是散发出的气息却让皮皮鬼那半透明的身体瞬间凝固了。 那是源自灵魂层面的魔力火焰。对於皮皮鬼这种由混乱能量和执念构成的灵体来说, 这东西比任何恶咒都要可怕。 就像天敌。 皮皮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著那缕小小的金色火焰,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巨龙盯上的气球,只要对方轻轻吹一口气,自己就会“砰”的一声,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需要安静。”林渊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现在,从这里消失。去塔楼顶上数数今晚天上有几颗星星。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皮皮鬼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点头,然后像一支被踢出去的皮球,夹著尾巴,“嗖”的一声穿过天板,消失得无影无踪。 解决完这个小麻烦,林渊继续向上。 八楼的走廊,空无一人。 那副描绘著傻巴拿巴教巨怪跳芭蕾舞的掛毯静静地掛在墙上。 林渊来到掛毯对面的那片光滑石墙前,停下了脚步。 有求必应屋。 他闭上眼晴,脑海中开始构建他的需求。 他要找的,是四个部分。 失踪的蛇怪,失踪的汤姆·里德尔灵魂碎片,隱藏的炼金术士哲罗姆·克拉夫特,以及那一切幕后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意志。 这四个部分,被克拉夫特用某种方式,串联在了一起。 所以,他只需要找到那个核心的连接点一克拉夫特的工坊。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哲罗姆·克拉夫特用来进行他那场邪恶仪式的工坊。” 他集中全部精神,在墙前来回走了三次。 当他完成第三步时,一扇与霍格沃茨所有门都截然不同的门,在石墙上悄然浮现。 甚至不是他上次来时那扇桃木心门。 那是一扇由某种不知名的银色金属打造的门,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纹路和把手, 充满了近乎偏执的秩序感。 林渊推开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白色实验室。 纯白的穹顶,纯白的地板,纯白的墙壁。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消毒水和稀有植物混合的清新气味。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银色实验台上,摆放著各种精密而复杂的炼金仪器,每一件都像崭新的艺术品。 这里是克拉夫特的“圣殿”,一个完美的用来展示他炼金术理念的样板间。 但林渊知道,这是假的。 一个真正的疯子,是不会把自己的屠宰场装修成教堂的。 他站在房间的中央,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的需求变得更加精准。 “我需要找到哲罗姆·克拉夫特用来隱藏他所有秘密,包括他偷来的东西,以及他那些骯脏实验的地方。” 整个房间,开始剧烈地颤抖。 白色的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银色的实验台沉入地面。 当一切平息,林渊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於一个巨大得如同教堂的,堆满了无数杂物的巨大空间里。 万物储藏室。 这里,才是真正的藏匿之地。 林渊站在这片由几个世纪的垃圾构成的迷宫入口,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急著去寻找。 他知道,克拉夫特一定在这里留下了某种魔法信標,或者他自己独特的空间印记。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缕灵力从他的指尖逸散而出,向著四面八方扩散。 他要找的,不是某一件物品。 而是一种“不协调感”。 在这片充满了腐朽和被遗忘的魔法气息的海洋里,寻找那一处属於克拉夫特的“孤岛”。 几分钟后,他睁开了眼睛。 找到了。 在东边,一片由无数破旧衣柜堆成的高墙后面。 他迈开脚步,身形在那些垃圾山之间快速穿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路过了那个破损的消失柜,看到了那顶被黑魔法污染的拉文克劳冠冕。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前进。 终於,他来到了那座衣柜高墙之下。 一头与真人等高,面目狰狞的石龙雕像,蹲踞在阴影里。 而在雕像投下的最浓重的黑暗中,一扇由黑曜石打造的小门静静地嵌在那里。 门上,雕刻著一个正在缓慢运转的炼金法阵,法阵极其复杂。 这才是真正的入口。 林渊拉开了那扇小小的黑曜石门。 一股混合了血腥,灵魂腐朽和刺鼻药剂的味道,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 门后,就是哲罗姆·克拉夫特真正的圣殿。 一个阴暗,潮湿,充满了褻瀆与疯狂的圆形石室。 墙壁上,刻满了血红色的,与献祭和灵魂剥离有关的古代魔文。 房间中央,是一个由黑色晶石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的纹路里,流淌著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而在祭坛的旁边,林渊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一个近乎完美的透明水晶容器,如同一颗被深埋在地心深处的巨钻,静静地矗立在石室中央。 它表面携刻著无数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炼金法阵,那些银色的纹路仿佛活物般,在幽暗的光线下缓缓流淌,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 容器里没有水,一条巨大得超乎想像的巨蛇,正盘踞其中。 它的身躯比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还要粗壮,墨绿色的鳞片在法阵微光的映照下,反射著金属般冰冷而坚硬的光泽。 正是在密室中消失的蛇怪! 它的眼眸紧闭著,身体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永恆的沉睡。 而在蛇怪那狰狞头颅的正上方,漂浮著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东西。 一本样式破旧的黑色日记本,封皮在无形的魔力侵蚀下已然捲曲。 它不是林渊从卢修斯·马尔福那里得到的那一本,但其上散发出的邪恶气息却是同出一源。 日记本的页面正在无风自动地翻阅著,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色烟雾,带著绝望与怨毒的气息,从书页的字里行间被缓缓抽取出来,如同一条条扭曲的灵蛇垂落而下,最终无声地注入到下方蛇怪的身体里。 汤姆·里德尔的灵魂碎片,正在被克拉夫特当成一种“补品”,或者说“催化剂”, 用来强化蛇怪! 而在祭坛的另一边,一个不起眼的石台上,静静地放著一本用龙皮包裹,用银质搭扣锁住的日记。 林渊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本日记上。 这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他走上前,伸出手。 银质的搭扣上,爆发出强烈的黑魔法能量。 但那股能量在接触到林渊的瞬间,便在林渊催动的灵力面前如冰雪消融般消散了。 他翻开了克拉夫特的日记。 里面的字跡,优雅而癲狂。 “—计划很顺利。那个愚蠢的里德尔的灵魂碎片,轻易地就相信了我。我告诉他, 我能帮他找到一个更强大的宿主,让他摆脱日记本的束缚,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便乖乖地把控制蛇怪的办法,连同他那可悲的灵魂力量一併交给了我。” “—真是可悲。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不过是一个被仇恨和自卑填满的空洞灵魂。 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充满了杂质和负面情绪,不过用来餵养『圣卫',作为强化仪式的养料真是再合適不过了。” “—马尔福家的那个小鬼,给了我一个惊喜。他的血脉里,蕴含著一丝微弱但纯粹的古代魔力印记。我抽取了一部分,用来测试祭坛的兼容性。效果比预想的要好。只可惜,邓布利多那个老不死的打乱了我的节奏,迫使我不得不提前布局。不过没关係,卢修斯·马尔福可以让那个老傢伙很快就滚蛋。” “—万事俱备。『圣卫』的强化已经接近尾声,『祭品』也快要消耗殆尽。我的祭坛已经能够承载一个真正伟大的灵魂降临。现在,我只需要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要素个完美的『容器』。” “—我在城堡里观察了很久,没有一个合格品。那个所谓的救世主哈利·波特,灵魂被他母亲的古代守护咒和另一片骯脏的灵魂碎片污染得一塌糊涂,简直是个垃圾桶。其他的纯血,更是歪瓜裂枣,灵魂孱弱,意志不坚。” “—伟大意志给了我新的启示。祂告诉我,不必去寻找。只需要等待。” “—那个完美的容器,將会自己来到这儿。” “—祂对我的工作很满意。祂称我为祂的『首席工匠』。祂承诺,当新的『神』诞生之日,祂將与我共享那个完美的身体。我们將成为一体,成为超越死亡和时间的永恆!” 日记的最后一页,用一种近乎癲狂的笔触,潦草地写著。 “祂在催促我!祂已经等不及了!池的意志,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祂需要我儘快开始最后的仪式!” “就在今晚!霍格沃茨没有了邓布利多,是最好的时机!我要启动祭坛,完成整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林渊合上了日记。 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地窖里的空气。 所有的碎片,都在这一刻拼凑出了一副完整而疯狂的图景。 哲罗姆·克拉夫特,这个躲在幕后的炼金术士,他利用了汤姆·里德尔的无知和自大,將那本日记本和斯莱特林的蛇怪变成了自己的工具和素材。 他袭击马尔福,是为了测试仪式的兼容性,更是为了借卢修斯之手,赶走邓布利多这个最大的障碍。 这个疯子,甚至在日记中狂妄地写道,他不需要去寻找那个容器。 因为那个完美的容器,会自己走上门来。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天真得可笑。 他以为自己是谁? 一个躲在阴沟里的炼金术士,设下一个粗劣的陷阱,就妄想著能捕获一头真正的龙? 林渊的目光扫过这间阴暗的石室。 他现在掌握了所有的证据,知晓了所有的秘密。 他可以轻易地毁掉这里的一切,將克拉夫特的阴谋彻底粉碎。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他要做的,是將计就计。 他要让克拉夫特启动他的仪式,让他將所有的底牌都掀开。 然后,当他最接近成功,最得意忘形的那一刻,再將他连同他那可悲的幻想一起拖入最深的绝望。 他將克拉夫特的日记,连同那本已经魔力稀薄的装载著里德尔灵魂碎片的日记,一起收进了口袋。 然后,他走到那个囚禁著蛇怪的巨大水晶容器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准备在上面留下一个延时触发的魔力裂痕。 他要给这场大戏,增加一个最华丽的烟火。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触碰到水晶容器的那一瞬间,整个石室毫无徵兆地剧烈震动了下。 不是物理上的摇晃。 而是一种源自空间本身的扭曲。 墙壁上那些血红色的古代魔文瞬间光芒大盛,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鲜血,变得触目惊心。 中央那个黑色的祭坛上蛛网般的纹路里,暗红色的液体开始沸腾,冒出一个个粘稠的气泡。 一股庞大,阴冷,充满了恶意与贪婪的气息凭空出现,瞬间笼罩了整个石室。 林渊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了石室的入口。 那里空无一人。 但那扇黑曜石的小门,正在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纯粹的黑暗。 不是光线被吞噬的黑。 而是一种仿佛能够流动的黑暗。 一缕缕黑色的烟雾从那片黑暗中逸散而出,那烟雾的形態,林渊再熟悉不过。 这些黑烟在半空中盘旋匯聚,最终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人形渐渐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穿著一身黑色双排扣风衣的男人。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狂热,嘴角掛著一丝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闯入自己秘密基地的敌人,而是在迎接一位迟到已久的贵客。 哲罗姆·克拉夫特。 他终於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晚上好。”克拉夫特微笑著,声音温和而有磁性,如同在吟诵一首优雅的诗篇,“看来,我不需要再为如何邀请您而烦恼了。您自己已经找到了回家的路。” 他的用词很古怪。 “邀请”。 “回家”。 林渊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他那张充满欺骗性的脸上,而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克拉夫特的手里,握著一根魔杖。 那是一根由某种漆黑如墨的木头製成的魔杖,杖身如同蛇骨般,带著天然的蜿蜒弧度。 杖身上没有丝毫多余的雕刻,却散发著一股林渊同样熟悉的魔力波动。 华丽,古老,腐朽! 林渊的瞳孔猛然缩小。 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魔蛇木魔杖! 传说中,这根魔杖的杖芯来自斯莱特林亲手斩杀的一条远古蛇怪。 它的力量强大无比,但是只听从蛇佬腔的命令,並且拥有自我意识。 在斯莱特林离开霍格沃茨后,这根魔杖便下落不明。 原来,它一直被斯莱特林的意志保存在城堡的最深处。 而现在,它被交到了克拉夫特的手中。 这代表著,克拉夫特已经得到了斯莱特林意志的授权。 “我確实省了不少事。”林渊平静地回应道,仿佛眼前这个手持传说魔杖的疯子和走廊里的皮皮鬼没有任何区別。 克拉夫特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眼中带著一丝怜悯:“您还是没能完全理解。” 他向前走了一步,整个石室的魔力都隨著他的脚步而脉动。 “我得承认,您比我想像中还要完美。”克拉夫特的目光,如同最挑剔的鑑赏家,在林渊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过,眼睛里狂热的光芒越来越盛。 “强大的魔力,如同一颗未经雕琢的钻石般的灵魂。还有您这份面对一切都从容不迫的冷静。我观察了您很久,从您踏入霍格沃茨的第一天起。我看著您轻易地化解那些愚蠢的爭斗,看著您像戏耍孩童一样,玩弄著里德尔那个可悲的灵魂碎片。” 他的声音充满了讚嘆。 “我一直在想,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將您这样完美的存在,『请』到我的祭坛上来。我设计了无数种方案,每一种都复杂而精妙。但伟大意志告诉我,那些都不需要。” 克拉夫特举起了手中的斯莱特林魔杖,指向林渊。 但他的动作里,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像是一种—加冕。 “祂说,『容器』是不需要被寻找的。” “当祭坛准备就绪,当成神的舞台搭建完成,那个命中注定的灵魂,会自己被吸引而来。” “他会凭藉自己的力量勘破所有的迷雾,绕开所有的陷阱,推开最后的大门,最终站在这神圣的祭坛之前。” “因为这里,本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这一切,不是入侵,而是—回归。” 克拉夫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击在林渊的脑海里。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瞬间贯穿了他的思维。 他后终於明白了。 为什么克拉夫特要等到现在才出现。 为什么斯莱特林的意志会將自己的魔杖交给他。 为什么日记里会写一“完美的容器,会自己走上门来”。 原来,他们等待的,他们寻找的那个天赋绝伦,灵魂纯净,力量强大到足以承载一个“神”的完美容器— 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哈利·波特,也不是什么隱藏在欧洲的纯血贵族。 而是他自己! 他,林渊,才是这场宏大而疯狂的献祭仪式中,那最后一个“祭品”! 他自以为是棋手,是猎人。 他一步步地揭开谜底,一步步地走向核心。 他以为是自己在掌控著全局,將敌人玩弄於股掌之间。 却没想到,他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他那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智慧,他那足以绕开一切陷阱的能力,本身就是踏入陷阱的“钥匙”。 他不是找到了陷阱。 而是被这个陷阱“筛选”了出来。 这是一场专门为他而设的庞大阴谋。 而他,刚刚以最完美的表现通过了这场面试。 一股前所未有的错愕从林渊的心底升起。 他看著克拉夫特那张因狂热而扭曲的笑脸,终於明白了日记最后一页那句“祂在催促我”的真正含义。 斯莱特林的意志,不是在催促克拉夫特开始仪式。 而是在告诉他一那个他等待了千年的完美容器— 已经来了! 克拉夫特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无比虔诚。 他向著林渊,缓慢而优雅的鞠了一躬。 “现在,舞台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最后的演员也已就位。” 他伸出手,指向那个散发著不详气息的黑色祭坛。 “请吧。” “欢迎回家,我的神。” 当“我的神”这两个词从哲罗姆·克拉夫特的嘴里清晰地吐出时,整个石室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间中流动的每一丝魔力,每一个尘埃,都在克拉夫特话音落下的剎那,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静止,並带上了充满恶意的排斥感。 他看著克拉夫特脸上那副虔诚又狂热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神?”林渊的嘴唇,第一次勾起了一抹清晰的,带著浓浓讥讽的弧度。“就凭你? 一个躲在阴沟里的炼金术士。还有他?一个连肉身都早已腐朽,只能靠一丝残魂苟延残喘的失败者。”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冰锥,刺向了克拉夫特那狂热的信仰。“你们也配谈论神?” 克拉夫特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僵住了。他眼睛里温和的偽装褪去,露出一种被褻瀆的阴冷怒火。 “看来,在献上您尊贵的灵魂之前,需要先对您进行一点小小的『净化?。” 他手中的斯莱特林魔杖微微抬起。剎那间,整个石室仿佛活了过来!墙壁上血红色的古代魔文如同血管般搏动,將一股股阴冷的力量注入这片空间。空气骤然变得粘稠如泥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混杂著铁锈和腐肉的液体。地面上的黑曜石砖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从祭坛蔓延而出,將整个石室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斯莱特林意志的领域! 在这里,克拉夫特就是规则的制定者! 林渊瞬间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整个霍格沃茨城堡千年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体內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晦涩起来,像是陷入了流沙之中。 “schattenfange!”(暗影之牙) 克拉夫特的身影化作一缕没有实体的黑烟,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数十道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的锋利尖牙凭空出现在林渊的四面八方,封锁了他所有的闪避路线,无声无息地噬咬而来! 林渊眉头一皱,脚下轻点,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攒射。然而他刚刚站定,脚下的地面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石手,五指如山峰般合拢,要將他死死抓住! “steinernemgriff!”(石之掌控) 林渊冷哼一声,一股灵力自脚下爆发,將那只尚未完全成型的石手震得粉碎。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仅仅是这两次简单的对抗,他灵力的消耗就比平时大了数倍。这个领域在不断地压制、消磨著他的力量。 “没用的。”克拉夫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著疯狂的快意,“在这里,『伟大意志'的力量至高无上!你那异质的力量,只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净化!你的一切抵抗都只是徒劳!” 话音未落,一道黑烟在林渊左侧凭空凝聚,克拉夫特的身影闪现, 手中的魔杖如同毒蛇的獠牙,直刺他的肋下! “geweih des verraters!”(叛徒之角) 魔杖的尖端,爆发出一点疑练到极致的惨绿色光芒。那光芒像一根螺旋的尖角,带著撕裂灵魂的恶毒气息,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太快了!空间魔法与恶毒的黑魔法完美结合,在这片被斯莱特林意志加持的领域里, 克拉夫特的实力被放大了数倍不止! 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无法在如此近的距离完全闪躲,只能在千钧一髮之际强行扭转身体。一股磅礴的精神力轰然爆发,在他身侧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然而,那“叛徒之角”在接触到精神屏障的瞬间,只是稍稍一带,便轻易地將其刺穿! “噗嗤!” 一声轻响,惨绿色的光芒擦著他的肋骨划过。一股钻心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麻痹感瞬间传来,林渊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蹌。他低头看去,衣物下的皮肤已是一片焦黑,甚至有灰色的纹路在向四周蔓延,那是石化诅咒的跡象。 他第一次受伤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凭藉著远超常人的力量和境界,他从未如此狼狈。 克拉夫特一击得手,並未停歇,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他手中的魔蛇木魔杖化作了毒蛇的幻影,每一次挥动,都引动整个石室的魔力。 “serpentswarm!”(蛇群风暴) 数十条由纯粹黑暗魔力构成的毒蛇从地面钻出,如同黑色的潮水,噬向林渊! “verfal laura!”(腐朽光环) 空气中凝结出肉眼可见的灰色雾气,任何接触到雾气的东西,无论是石块还是尘埃, 都在无声无息地腐朽、分解! 林渊的身影在密不透风的攻击中闪转腾挪,显得狼狈不堪。他体內的灵力在对抗这片领域的压制时,消耗速度远超想像。每一次施法,都像是逆著瀑布挥拳,事倍功半。他的灵力屏障在腐朽光环的侵蚀下不断发出“滋滋”的声响,变得越来越薄。 砰! 克拉夫特的身影再次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魔杖直指他的眉心,脸上带著胜利者的怜悯。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你们英国魔法界,还在沉迷於那些大开大合的粗劣决斗。 而我们,来自德奥学派的巫师,追求的是精准,是效率,是对魔力最精妙的运用。更何况—”他的眼中,闪烁著无与伦比的自信和狂热,“—我手中掌握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智慧与力量!” “结束了。”克拉夫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您的灵魂,將成为新神的基石。这是您的荣耀。” 面对著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被层层魔法压制的林渊, 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他承认,他轻敌了。他低估了一个被传说级魔法物品加持,並且占据了绝对主场优势的疯子。他更低估了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位千年前的魔法泰斗,仅仅是残留的意志,就能构建出如此可怕的领域。 常规的战斗方式,在这里行不通。想要打破棋盘,就必须使用掀翻棋盘的力量。 “看来,不动点真格的,是解决不了你了。” 林渊轻声自语。 当林渊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双漆黑的瞳孔深处,再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没有愤怒,没有讥讽,没有惊愕,只有一片如同宇宙般深邃、冰冷、浩瀚的绝对虚无。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最本源的规则和线条。 这是林渊在境界提升之后,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全力催动《太上忘情录》。 《太上忘情录》,忘情境,开! 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他身上瀰漫开来。如果说之前的林渊,是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锋芒內敛。那么此刻的他,就是天道本身。高远,淡漠,无情,俯瞰著脚下挣扎的眾生。 他体內的灵力,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化作了奔腾咆哮的江河,顺著一条条玄奥的经脉轰然运转,发出雷鸣般的声响!那股来自领域的庞大压力,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就被这股更加高远、更加纯粹的力量排开,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无”之领域。 克拉夫特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眼前的少年,明明还站在那里,却仿佛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的魔力感应,他与领域的连结,完全无法捕捉到林渊的存在。他就像空气,就像虚空,明明就在他的面前,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生命跡象和能量波动。 “装神弄鬼!”克拉夫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手中的魔杖之上。 “在斯莱特林的领域里,一切异端,都將被净化!” 他高高举起魔蛇木魔杖,將体內所有的魔力都灌注其中!整个石室剧烈地颤抖起来, 墙壁上血红色的魔文亮到了极致,仿佛要滴出血来。中央祭坛上,囚禁著蛇怪的水晶容器发出一声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的裂痕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 这是领域的最终审判!整个石室的全部力量都被调动起来,化作一只无形的巨手,要將林渊这个“异物”彻底碾成粉未!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林渊只是平静地抬起了手。 他没有施展任何防御法术,只是伸出右手,並起食指与中指,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指尖没有光芒,但一股锋锐到极致,仿佛能切割万物、斩断因果的“势”,却在他的指尖凝聚。 这是將灵力高度压缩、提纯,再以“忘情”之境驾驭,所形成的,超越了物理攻击范畴的“道”之锋芒。 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克拉夫特,魔杖,祭坛,领域—所有的一切都褪去了外在的形態,变成了一张由无数能量线条和规则节点构成的精密网络。而克拉夫特, 就是这张网络的中心,斯莱特林的魔杖,则是他调动所有力量的权柄。 林渊看清了这一切。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对抗那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只需要,斩断那根线。 剑指,对著克拉夫特,遥遥一划。 这一划,悄无声息,平淡无奇。没有切开空间,没有斩断血肉。 斩断的,是克拉夫特与这片领域的连结!是斯莱特林的魔蛇木魔杖与整个霍格沃茨城堡魔力源泉的连结!是那“伟大意志”赋予他的,暂时的神之权柄! “咔嚓一声仿佛来自灵魂层面的脆响。 克拉夫特浑身剧震,如遭雷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源源不断注入他体內的庞大力量,那股让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的宏伟意志,被一股更加蛮横、更加高远、更加不讲道理的力量,硬生生地切断了! 他与领域的共鸣消失了。墙壁上的魔文光芒迅速暗淡下去。空气中粘稠的压力烟消云散。他手中的魔蛇木魔杖发出一声悽厉的哀鸣,光华瞬间暗淡,从一件传说中的神器变回了一根材质比较特殊的普通木棍。 他从“神”的代理人,在短短一秒內,被硬生生打落凡尘。 “噗克拉夫特狂喷一口混杂著黑色魔力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在了祭坛的边缘。他脸上的优雅和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惊悸和无法理解的疯狂。 他败了。败得莫名其妙,败得彻彻底底。他甚至不明白对方究竟做了什么。 ) 第82章 霍格沃茨之心和斯莱特林的守护者 第132章 霍格沃茨之心和斯莱特林的守护者 林渊缓缓放下手,他那双虚无的眼眸静静地注视著瘫倒在地的克拉夫特,如同神明在审视一只螻蚁。 克拉夫特的整个世界观,他穷尽一生建立起来的,关於魔法、力量和神学的信仰,在这一刻被彻底碾成了齏粉。他引以为傲的德奥学派精准魔法,在对方面前如同孩童的戏法。他最后的王牌,斯莱特林的领域,在对方面前连一击都未能奏效。 他甚至无法理解对方使用的是什么力量。那不是魔力,不是任何一种已知的古代魔法,那是一种完全超出了他认知范畴的,更高维度的力量。 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优雅荡然无存。 逃?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吞噬了他。但就在这绝望的最深处,一种更加扭曲,更加炽热的情感,却如同地狱的业火般,轰然燃起。 那是来自殉道者最后的狂热。 “呵呵————呵呵呵呵————” 克拉夫特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断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癲狂,最后化作了响彻整个崩塌石室的咆哮。他咳著血,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不再看林渊,而是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狂热到扭曲的目光,望向了那个还在嗡鸣的黑色祭坛。 “我不是失败了————我没有失败!”他张开双臂,如同要拥抱一个看不见的爱人,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 “您是对的!伟大意志”!您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这样的存在,这样的力量,才配得上成为新的神!凡人的血肉,又怎能承载您的回归!一个空洞的躯壳,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精神,在极致的刺激和信仰的崩塌与重塑中,彻底陷入了疯癲。他为自己的失败,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让他能够接受的解释。 “是我————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我是工匠,是为您搭建舞台的人————不! 我不是!”他的眼中,流出了混杂著狂喜和痛苦的血泪。“一个强大的,独立的,甚至能反抗的灵魂!这才是新神该有的姿態!而我,我不是工匠————我是祭品!是点燃神火的,最后的燃料!” “能將我的一切,都奉献给您的降临,这是我,哲罗姆·克拉夫特,此生最高的荣耀!” 他的话语,与其说是对林渊说,不如说是在向那冥冥之中的“伟大意志”做著最后的告解。 说完,他做出了一个让林渊都微微挑眉的举动。 克拉夫特转过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將自己整个人都投入了那个散发著不详血光的黑色祭坛之中! “啊啊啊啊啊—!” 当他的身体接触到祭坛中央的瞬间,一声超越了人类极限的悽厉惨叫响彻了整个地下空间。 祭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强大巫师自愿献上的血肉与灵魂,彻底激活了! 血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將整个石室映照得如同炼狱。 中央水晶容器里的蛇怪发出一声无声的悲鸣,它那被强化了千年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乾瘪、枯萎。 它磅礴的生命精粹,连同那本里德尔日记里最后的灵魂残渣,被一股脑地抽乾,化作一道墨绿与漆黑交织的洪流,疯狂地涌入祭坛! 与此同时,克拉夫特的血肉在祭坛的红光中瞬间消融,他的骨骼在化为粉尘o 他那强大的巫师灵魂,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躯壳中硬生生拽出,化作一道璀璨的白金色能量流,与蛇怪的生命精粹混合,被祭坛中央那个如同黑洞般的能量漩涡一口吞下! 林渊静静地看著这一切,他那双虚无的眼眸缓缓恢復了清明。 忘情境的状態如同潮水般褪去。 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如同海啸般瞬间席捲全身。 刚才那一记斩断规则的“天道一剑”,几乎抽乾了他体內九成以上的灵力。 而之前为了对抗整个领域的压制,他的魔力也早已消耗殆尽。 他现在前所未有的虚弱,连站著都有些勉强,不得不依靠石壁才能稳住身形。 而祭坛之上,那能量漩涡在吞噬了所有的祭品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旋转,並变得越来越凝实。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片能量风暴的中心破壳而出! 整个石室的崩塌开始加剧,穹顶的巨石如同雨点般落下,地面裂开了深不见底的鸿沟。 林渊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现在灵力魔力双双枯竭,连移动都困难,又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即將发生的恐怖变故? 漩涡的中心,光芒越来越亮。 先是苍白的骨骼在能量中心凭空生成,如同上帝之手在凭空造物,完美无瑕。 紧接著,是暗红色的筋膜和肌肉,如同藤蔓般迅速攀附在骨骼之上,构建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血管,神经,內臟————一一成型,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最后,一层带著健康色泽的皮肤,从內而外地覆盖了整个身体。 当最后一缕能量被吸收殆尽,光芒散去。 一个男人出现在了祭坛之上。 那是一个高瘦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穿著一身裁剪得体的墨绿色中世纪贵族长袍。 他有一头漆黑如夜的长髮,隨意地披在肩上,面容清癯,嘴唇很薄,显得有些刻薄和冷漠。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灰色眼眸。 其中沉淀著千年的时光,蕴含著君王般的威严和一种看待万物都如同螻蚁般的高傲。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属於链金术士和决斗大师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他握了握拳,感受著血液在血管中流淌的真实触感,感受著心臟在胸膛里有力跳动的节奏。 他近乎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千年以来,第一次用属於自己的肺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 萨拉查·斯莱特林。 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之一,传说中的蛇佬腔,血统论的鼻祖。 他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跨越了千年的死亡,重新降临於世。 斯莱特林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正在崩塌的石室。 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倚靠著石壁,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少年身上。 “一个有趣的变数。”斯莱特林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而古老,带著千年的沧桑,却又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就是我选择的容器吧?”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戒备地看著他,暗中调动体內最后一丝灵力,准备应对这最坏的局面。 斯莱特林似乎也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向前踏出一步,准备走下祭坛,以胜利者的姿態来结束这场跨越了千年的布局。 然而,就在他右脚落地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皱著眉头打量著自己的手掌。 手掌的边缘,毫无徵兆地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就像一块即將融化的冰。 一丝丝金色的光点,正不受控制地从他的指尖逸散而出,消散在空气中。 “嗯?”斯莱特林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看著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能感觉到,这具由庞大能量重塑的完美肉身,正在失去它的“根基”。 构成他身体的能量,正在以一种缓慢但不可逆转的速度逸散。 仪式————失败了? 不,仪式成功了。 他確实被重塑了。 但重塑的他,却像一个没有底的沙漏,无法留住自己的存在。 为什么? 斯莱特林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中,闪过无数纷繁复杂的信息流。 他瞬间回溯了整个仪式的每一个环节:完美的祭坛,被强化到极致的圣卫,作为引子的后裔灵魂————最后,是那个自愿献身的工匠。 问题就出在这里。 “原来如此————”斯莱特林低声自语,声音里带著一丝恍然,以及一种冷漠的失望。“哲罗姆·克拉夫特————” 他抬起头看向林渊,仿佛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仪式,需要一份足够高贵与坚韧的灵魂作为新身体的基石。它必须拥有王者的资质,纯粹的野心,以及坚不可摧的自我意志,才能承载我的回归,並与这具身体完美融合。” “而克拉夫特————”斯莱特林的嘴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他很忠诚,也很有天赋。但他的灵魂,本质上是一个僕人的灵魂,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依附於我的奴性。他將自己献祭,並非是出於自我实现的野心,而是出於为神牺牲的荣耀感。” “用这样的灵魂作为地基————”他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加速消散的身体,“————就如同用沙土去砌筑一座城堡。根基不稳,一切都只是镜水月。” 林渊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於明白了,这场宏大仪式的失败,其原因竟是如此的荒谬,又如此的合理。 克拉夫特穷尽一生,最终却因为他那份最引以为傲的忠诚,毁掉了他所侍奉的神的降临。 斯莱特林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他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因为能量的逸散而微微扭曲。 林渊紧绷著身体,他以为这位传说中的巫师会在消散前拉著他一起陪葬。 但斯莱特林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中的审视渐渐化为一种更加复杂,混杂著遗憾与好奇的情绪。 他似乎对自己的消亡並不在意,反而对林渊这个“异数”更感兴趣。 “你的力量————不属於这个世界。它更古老,更纯粹,也更————霸道。”斯莱特林那双洞悉千年的眼眸,仿佛看穿了林渊的本质,“它直接作用於规则本身。难怪————难怪你能斩断我的连结。” 他看著自己越来越透明的手掌,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穷尽一生追求血脉的纯粹,是为了防止我们巫师的力量被那些麻瓜的污浊血脉所稀释,最终消亡。” “却没想到,最后击败我的,是一种我闻所未闻的力量。” “真是————绝妙的讽刺。” “血脉的纯粹,並不能带来力量。”林渊平静地陈述著一个事实,“封闭与固执,只会走向衰亡。无论是血脉还是文明,交流与融合才是延续的真理。” “真理?”斯莱特林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那是胜利者书写的东西。格兰芬多那个满脑子肌肉的蠢货,也整天把这种话掛在嘴边。可他看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和平,却看不到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当那些不会魔法的人类用他们的铁器和火焰,將我们的子孙后代当成异端和怪物,绑上火刑架的时候!” 他的情绪第一次激动起来,逸散的光点也隨之加快。 “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生存!是为了给巫师留下最后一片可以呼吸的净土!我建立这所学校,是为了筛选出真正有天赋的巫师,將知识传承下去。我留下蛇怪,是为了清理那些混入城堡,血脉不洁的杂草!我留下我的意志,是为了在千年之后,当世界被麻瓜彻底统治时,能有一个真正的领袖,带领巫师夺回属於我们的世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迴荡,充满了不被理解的悲愤与孤高。 “你所谓的交流与融合,只会让我们引以为傲的魔法变得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林渊静静地听他说完。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他只是问出了一个自己真正感兴趣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你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决裂的原因?” 斯莱特林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 他看著林渊那双不起波澜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另一片更加广阔的天空。 他眼中的激动慢慢平復了下来。 他知道,跟林渊爭论这些毫无意义。 他们的生命层次,对世界的认知早已不在一个维度上。 他身上的光点,已经逸散到了大腿,整个身体变得像一尊快要碎裂的琉璃雕像。 “戈德里克————” 他低声念著这个名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混杂著怀念、愤怒和一丝寂寞。 “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他相信人性本善,相信巫师和麻瓜可以和平共处。他甚至愿意將魔法教给那些毫无天赋,仅仅因为出身於巫师家庭的哑炮。” “他是个伟大的战士,一个值得尊敬的朋友————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他看不到未来。而我,看得太远。” 斯莱特林的身体,已经透明了大半。 他脚下的祭坛,也在这场能量风暴的余波中彻底裂解。 “外来者。” 他最后一次,看向林渊。 那双鹰隼般的眼眸,已经变得有些暗淡,但其中的高傲却丝毫不减。 “你贏了。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这个时代,不再属於我了。” “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不属於这里,你又为何而来?你想要从这个世界里,得到什么?” 这是他作为一个探究真理的学者留下最后一个疑问。 林渊看著他即將消散的身影,想了想,然后用一种近乎平铺直敘的语气回答了他。 “我来,是为了看一看不同的风景。” “至於我想要什么————” 林渊伸出手,那根属於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魔蛇木魔杖,轻轻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杖身冰冷,却传来一种血脉相连般的亲切感。 它在千年的等待后,终於选择了它的新主人。 林渊握著魔杖,看向那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轮廓的斯莱特林。 “我寻找的,其实和你一样。 “是长生大道。但是是以一种你无法理解的方式。” 斯莱特林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是想说什么。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能留下。 在林渊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那残存的轮廓轰然碎裂,化作了漫天飞舞的金色光点,如同下了一场盛大而悲哀的流星雨。 然后,彻底归於虚无。 千年一梦,烟消云散。 轰隆——! 隨著斯莱特林最后一点意志的消散,整个地下石室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开始了全面的崩塌。 巨大的穹顶,带著万钧之势当头砸下。 林渊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著这片埋葬了千年阴谋的坟墓,被世界本身所吞噬。 然后,他转身,一步踏出。 身前的空间如同被拉开的帷幕,露出后面那条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阴暗走廊。 他迈步而出。 在他身后,所有的光与暗,所有的荣耀与疯狂,所有的歷史与阴谋,都被永恆的黑暗与毁灭彻底掩埋。 当林渊的身影,从那片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空间涟滑中重新踏上霍格沃茨坚实的走廊地面时。 他身后那道连接著毁灭与现实的帷幕悄无声息地合拢,最后一点空间扭曲的痕跡也彻底抚平。 墙壁还是那面掛著一幅描绘著巨怪棒打哥布林的滑稽掛毯的墙壁。 就仿佛刚才那片埋葬了千年阴谋与一位传说君王的崩塌世界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有求必应屋,忠实地履行了它最后的职责一將一切痕跡,抹除乾净。 夜已经很深了。 月光,从走廊尽头那扇高高的哥德式窗户倾泻而下,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细碎光影。 空气中瀰漫著独属於霍格沃茨的寧静气息。 一切都和林渊进入那扇门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除了他手中多了一根魔杖。 林渊低下头,看向自己掌心的这件战利品。 那是一根由“魔蛇木”雕刻而成的魔杖。 杖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近乎於黑色的墨绿色,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如同蛇鳞般细密的纹理。 握在手中,传来一种异样的冰冷和滑腻,仿佛握著一条正在沉睡的毒蛇。 杖身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在每一个细节处都流露出一股內敛而又无法掩饰的君王般的高傲。 这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魔杖。 一根见证了霍格沃茨诞生,也险些见证了其毁灭的传奇之物。 林渊能感觉到,这根魔杖內部那属於蛇怪的充满了死亡与剧毒力量的杖芯,此刻正温顺地与他掌心的灵力互相呼应著。 这根桀驁不驯的魔杖,已经彻底承认了它的新主人。 林渊握著它,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后那张混杂著不甘、愤怒与孤寂的脸。 他有什么错吗? 站在一个纯血巫师的立场上,为了维护自己族群的延续和力量的纯粹,在一个充满偏见与敌意的时代,试图为同类寻找一片可以喘息的净土。 这似乎,並不能简单地用邪恶或者正义来定义。 他追求长生,试图跨越凡人无法逾越的死亡界限。 这更是无数个世界里,无数惊才绝艷之辈共同的终极目標。 只可惜,他的理念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狭隘而偏执的死路。 他的计划又在一个错误的时间,被一个像克拉夫特那样被狂热信仰烧坏了脑子的错误执行者,以一种最极端的方式推向了终点。 最终,千年谋划,万般算计,都化作了那场盛大而悲哀的金色光雨,和一个失败者最后的嘆息。 林渊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心中並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见证了歷史尘埃落定后的淡淡悵然。 他不是救世主,也无意审判歷史。 他只是一个误入这个世界的求道者,仅此而已。 夜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入,带著一丝凉意。 林渊收回思绪,將斯莱特林的魔杖隨意地插入袖中,迈开脚步向著城堡的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侧墙壁上的肖像画里,那些平日里喜欢窃窃私语的巫师们此刻都陷入了沉睡。 偶尔有一两个被他的脚步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看到是林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嘟囔著缩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的几个小时里,这座城堡的地底深处,发生了一场足以顛覆整个英国魔法界歷史的秘密战爭。 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在斯莱特林传承了近千年,关於密室与蛇怪的恐怖传说,就在今夜,被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二年级学生彻底画上了一个句號。 路过胖修士的画像时,那个总是乐呵呵的幽灵,正抱著自己的肚子打著响亮的呼嚕。 路过皮皮鬼最喜欢藏身的盔甲时,那副盔甲也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怪叫。 皮皮鬼此时应该还在塔楼顶上数著星星。 林渊的脚步,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微顿了一下。 他能嗅到,空气中有一丝属於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那种带著湖水湿气的味道。 他握著袖中那根属於他们创始人的魔杖,站在这条通往他们学院的必经之路上,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讽刺感。 但他没有停留,而是转身继续向上走去。 夜色中的霍格沃茨,重新回归了它亘古不变的寧静。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透过医疗翼那高大的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时。 德拉科·马尔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在哪儿?!”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天板,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浓郁的消毒药水和魔药混合的味道。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地窖拐角中那道突然亮起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慄的绿色光芒。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哦,你醒了,马尔福先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庞弗雷夫人端著一小杯冒著热气的魔药,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著职业性的关切。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或者噁心?”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德拉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感觉有些昏沉,但身体並没有任何不適。 “你和贾斯汀·芬列里先生。”庞弗雷夫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生病了。” “什么?”德拉科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他转过头,果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另一张病床上,那个赫奇帕奇的泥巴种,贾斯汀·芬列里,也正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脸的茫然。 庞弗雷夫人递过魔药:“喝了它,孩子。提神醒脑药剂,对你们有好处。你们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能出院了。” 德拉科机械地接过药剂,看著杯中那深紫色的液体,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去回想,脑海中都只有一片被强行抹去的空白。 与此同时。 在霍格沃茨城堡四座高塔的其中之一,校长办公室內。 气氛与医疗翼的混乱截然不同。 这里温暖而寧静。 墙壁上掛满了歷任校长的肖像,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画框里安详地打著瞌睡—— o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他那张雕刻著爪形桌脚的办公桌后面。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脸上掛著和蔼的微笑。 他只是静静地看著坐在他对面的少年。 林渊也同样安静地坐著。 他的面前,放著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但他没有碰。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关於昨夜的询问,也没有一句关於战斗的探究。 仿佛这只是一次寻常无比的,校长与学生之间的清晨茶话会。 但是,能与邓布利多进行这种“茶话会”,本身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根被林渊隨意地放在红茶杯旁边的墨绿色的魔蛇木魔杖,也说明了一切。 它就像一个沉默的证人,无声地讲述了昨夜那场足以被载入史册的战斗。 终於,邓布利多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魔蛇木,杖芯是蛇怪的角。一根非常————非常强大的魔杖。” 他没有伸手去触碰,只是用目光,仔细地端详著它。 “传说中,萨拉查·斯莱特林用他亲手杀掉的第一条蛇怪的角製作了这根魔杖。它只听从蛇佬腔的命令,並且对黑魔法有著超乎寻常的增幅效果。” 邓布利多抬起头,看向林渊。 “它是一件危险的武器,林。它承载了太多的歷史,也沾染了太多的执念。” “任何东西,是武器还是工具,取决於使用它的人。”林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菜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伤人。这並不是菜刀的错。” 邓布利多闻言,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讚许的笑意。 “说得好。看来你比我想像的要看得更通透。” 他停顿了一下,话题一转,仿佛只是隨口一提。 “霍格沃茨的魔法,很奇妙。它就像一个精密的,由四位创始人共同构建起来的生態系统。格兰芬多的勇气,赫奇帕奇的忠诚,拉文克劳的智慧,以及———— 斯莱特林的野心。” “这四种截然不同的特质,互相制衡,又互相依存,才构成了这座城堡稳定运转了上千年的基石。” 邓布利多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但是现在,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斯莱特林————他所代表的那一部分野心”的源头,彻底消失了。就像一个天平,其中一端的砝码被彻底移除了。” “你说,会发生什么?” 林渊放下了茶杯。 他知道,这才是邓布利多今天找他来,真正想谈论的话题。 “天平会失去平衡,或者找一个新的砝码取而代之。”他言简意賅地回答。 “没错。”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於疲惫的无奈笑容,“自然与魔法都厌恶真空。当一个旧的平衡被打破,想让它不被毁灭,就必然会有一个新的平衡,来將它填补。” 就在这时。 棲木上的那只红色大鸟—一凤凰福克斯,突然展开了它那如同火焰般的翅膀o 它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叫,那声音仿佛带著某种神奇的魔力,让整个办公室里那些嘈杂的仪器声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福克斯从棲木上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金红色弧线。 它没有飞向邓布利多,而是轻轻地落在了林渊的肩膀上。 它用自己那温热柔软的头颅,亲昵地蹭了蹭林渊的脸颊。 邓布利多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他脸上的无奈,瞬间被一种混杂著震惊、瞭然和一丝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他看著福克斯与林渊那亲昵的姿態,又看了看桌上那根代表著斯莱特林传承的魔杖。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了出来。 “我————我想,我知道那个新的砝码,是什么了。”邓布利多喃喃自语,声音里带著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宿命般的感慨。 墙壁上,那些原本在打瞌睡的校长肖像此刻也都纷纷醒了过来。 他们没有交头接耳,只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审视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个正被凤凰亲昵依偎的黑髮少年。 其中,一个戴著银色假髮,面容精瘦,眼神高傲的斯莱特林前校长一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更是用一种见了鬼般的表情,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根魔蛇木魔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用梦吃般的声音说道,“蛇之杖,凤之歌————光与暗的君主,怎么可能————同时垂仆於一人?” 没有人回答他。 凑亨答案已经以一种最直观最蛮横的方式,呈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林渊伸出手,轻轻抚亓著福克斯那光滑温暖的羽毛。 他能感觉到,一股充满了生命与治癒力量的暖流,从福克斯的身上缓缓地注入他的体內,安抚著他凑亨催动忘情境而消耗殆尽的心神。 同时,他辛能感觉到,那根魔蛇木魔杖正在青青震动,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在牴触著这股与它属性截然相反的力量。 一冷一热,一光一暗。 两种截然对立的,源自霍格毫茨最顶点的传奇力量,此刻正以他亨中心,达成了一种奇妙而脆弱的平衡。 林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於明白,自己似乎在无意之间,踏入了一个远比他想像中要更加庞仍辛更加古老的棋局之中。 他亲手伍结斯莱特林的那个夜晚,並不是这场棋局的结束。 恰恰相反。 当他拿起那根魔杖,当他被福克斯所承认的那一刻起。 属於他的,与霍格毫茨四位创始人之间的纠缠,才刚刚拉开了真正的序幕。 邓布利多看著眼前的这一幕,沉默了良久。 最,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 那声嘆息里有卸下重担的释然,辛有对未知未难的忧虑。 “林,看来,霍格毫茨的未来,会比我预想的————要精彩得多。”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雕刻著霍格毫茨校徽的古朴木盒,推到了林渊的面前。 “我想,这个东西现在辛应该交给你了。” 林渊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木盒上。 他没有问里面是什么。 凑亨他已经猜到了。 隨著斯莱特林的消逝,整个霍格沃茨的气运已经出现了空位。 而他,將是那个不得不坐上牌桌的新玩家。 林渊的指尖,轻轻地搭在了那个木盒的边缘。 木盒的材质,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深色木料,触手温润,表面雕刻著精致的霍格毫茨校徽。 狮,鹰,獾,蛇,四种神物盘踞四方,共同守喝著中央那个写的“h”。 这不仅仅是一个盒上。 它本身就是一件强仍的魔法物品。 林渊能感觉到,有一股平和而又古老的力量在木盒的內部流转,將盒內的东西,与外界的窥探和时间的侵蚀彻底隔绝开难。 “打开它,林。” 邓布利多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內的寧静。 他那双蓝色的眼眸,此刻正前所未有地凝视著林渊的每一个动作。 林渊没有犹豫。 他的手指轻轻一推,盒仞应声而开。 没有炫目的光芒,辛没有惊人的米象。 盒工里面只是静静地躺著一个巴掌小,仿佛业水晶和秘银打造而成的奇特仪器。 它像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天球仪。 仪器的中心,是一访如同从白色宝石般的骗浮著的青缩霍格毫茨城堡模型。 而在模型的周围,环绕著四条业不同顏色的水晶构成的轨道。 一条並红如火,一条灿金如阳,一条湛蓝如空,还有一条————墨绿如渊。 四条轨道之上,各有一根代表著不同神兽形態的银色指针静止不动。 林渊的目光,落在那条墨绿色的轨道上。 那条轨道此刻显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而轨道上那只代表著蛇的指针,更是蒙上了一层宛若死亡的灰败色乗。 “这是霍格毫茨之心”。” 邓布利多缓缓地解释道:“或者,用更准確的名字,它叫四相平衡仪”,是业四位创始人共同创造的杰作。它的作用只有一个一那就是实时监测他们留在这座城堡里的四股本源魔力的平衡状態。” 他伸出手指,虚空一点。 那个小巧的天球仪,从盒工中缓缓飞起,骗浮在了两人之间的半空中。 “霍格毫茨,並不仅仅是一座业砖石和咒语堆砌起难的建筑,林。它是有生命的。”邓布利多的语气,带著一种近乎於讲述神话的虔诚,“它的生命,源自四位创始人当初签订的建校契约”。他们將自己最本源的魔力,自己对於魔法的理解,以及自己最强仍的精神特质,作亨四根支柱,共同支撑起了这座伟仍的魔法殿堂。” “格兰芬多的勇气,是城堡的盾”,赋予它守喝学生,抵御外敌的力量。” “拉文克劳的智慧,是城堡的眼”,维持著无数密道和魔法房间的运转,记录著千年的知识。” “赫奇帕奇的忠诚,是城堡的根”,连接著这片土地,让家养小精灵能够在这里漫作,让厨房的食物能源源不断地出现。” 邓布利多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条黯淡的绿色轨道上,声音变得低沉。 “而斯莱特林的野心————它是城堡的赤”。” “它代表著变革,代表著进取,代表著对更强仍力量的渴望。它是一股危险,却又不可或缺的动力。它让霍格毫茨的魔法,不至於在千年的和平中变得僵化和迟钝。” “千年以难,这四股力量,一直维持著一种青妙的动態平衡。它们时而对抗,时而融合,就像一个精密的钟表,驱动著霍格毫茨的齿轮,缓缓转动。” “直到————昨晚。” 邓布利多看著林渊,眼神复杂。 “赤被折断了。” “平衡辛凑此彻底崩溃。”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骗浮在空中的四相平衡仪,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难。 那条墨绿色的轨道变得更加黯淡,仿佛隨时弓会碎裂。 而代表著格兰芬多的红色轨道,和代表著拉文克劳的蓝色轨道,却在同时亮起了亥目的光芒! 一股代表著“勇气”的力量,和一股代表著“智慧”的力量,凑亨失去了“野心”这个老对手的制衡,开始疯狂地向外扩张! 嗡! 办公室里,好几件正在滴答作响的银色仪器,突然失控地喷出了仍团的蒸汽。 墙壁上,一本记载著古代魔文的书无风自动,书页哗啦啦地疯狂翻动。 就连桌上的果碟里的几颗比比多味豆,万像是活过难了一样,开始在盘上里上躥下跳! 整个霍格毫茨的魔力场,正在凑亨这突如其难的失衡,而陷入一种混乱狂躁的状態! > 第83章 卢修斯·马尔福的陷害 第133章 卢修斯·马尔福的陷害 “看到了吗?”邓布利多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他只是平静地看著这一切,“这就是后果。如果放任不管,最多七天,霍格沃茨的內部魔法系统就会彻底崩溃。有求必应屋会永久消失,旋转楼梯会卡死,肖像们会陷入永恆的沉睡,甚至————连分院帽都会失去它的魔力。” 墙壁上,那些校长肖像们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邓布利多所说的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即將发生的可怕现实。 “这与我何干?” 林渊终於开口。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当救世主的。 “因为,是你打破了旧的平衡。”邓布利多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也只有你能够建立新的平衡。” 他指了指林渊的袖子。 “斯莱特林的魔杖,选择了你。这意味著从魔法的根源层面上,你已经被霍格沃茨认定为斯莱特林新的继承者。” 他又指了指正亲昵地用鸟喙梳理著林渊头髮的凤凰福克斯。 “而福克斯,这只继承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最初那只凤凰血脉的生灵,也选择了你。这意味著,你同时也被城堡的盾”,所接纳和认可。”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你不是斯莱特林,也不是格兰芬多。你游离於四位创始人之外,却又同时与他们中最强大的两个產生了最深刻的联繫。” “你,就是那个最完美的替代者。” “林,我需要你成为霍格沃茨新的平衡者”。用你的力量,去镇压失控的魔力,去填补斯莱特林留下的空缺,去维繫这座城堡,继续存在下去。” 这番话,他说得郑重其事。 一个当今世上最伟大的白巫师,对一个神秘的东方少年,所做出的最郑重的委託。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校长肖像,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这个最高傲的斯莱特林,也用一种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眼神看著林渊。 他无法反驳。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蛇之杖,凤之歌。 这两种在霍格沃茨歷史上象徵著极端对立的传承信物从未同时出现在一人身上,但是他们此刻正和谐地共存於这个少年的身上。 这本身就是一种平衡。 一种全新的平衡。 林渊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將那根墨绿色的魔蛇木魔杖拿了起来。 当魔杖出现的瞬间,那个正在疯狂震动的四相平衡仪,奇蹟般地安静了下来。 仪器上那条代表斯莱特林的黯淡墨绿色轨道,在接触到魔杖气息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生命力。 它不再灰败,而是重新散发出了一层淡淡的深邃微光。 紧接著,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林渊肩膀上的福克斯,再次发出了一声清越的鸣叫。 一滴金红色的凤凰眼泪,从它的眼角滑落,精准地滴落在了林渊握著魔杖的手背上。 眼泪瞬间渗入林渊的手背上,消失不见。。 一股充满了生命与治癒力量的温暖能量,顺著林渊的手臂流入魔杖之中。 嗡—! 魔蛇木魔杖剧烈地一颤。 那股源自蛇怪之角,充满了死亡与剧毒的阴冷气息,与这股温暖的生命之力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但预想中的爆炸並没有发生。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竟然开始缓缓地互相融合。 魔杖的杖身,依旧是深沉的墨绿色。 但在那蛇鳞般的纹理缝隙中,却隱隱约约地开始流淌起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暗金色的光芒。 就像是在无尽的深渊之中点亮了一盏长明之灯。 而半空中,那个四相平衡仪上,代表著格兰芬多的赤红色轨道和代表著拉文克劳的蓝色轨道那刺目的光芒,也开始缓缓地收敛了下去。 整个仪器的运转,重新恢復了稳定。 虽然那条绿色的轨道,依旧比其他三条要黯淡许多。 但它终究是没有碎裂。 一个全新但是脆弱的平衡,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达成了。” ” 墙壁上,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连邓布利多,他那双半月形镜片后面的眼睛里也充满了震撼。 他设想过林渊可以成为平衡者,但他没想过,这个过程会如此的轻鬆写意。 就仿佛,调和两种世界上最极端对立的魔法力量,对他而言不过是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自然。 “我明白了。” 林渊看著手中这根发生了奇妙异变的魔杖,终於点了点头。 “我可以做这个平衡者”。” 邓布利多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肩膀上站著凤凰,手里握著蛇杖的林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想,在霍格沃茨,应该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去主动打扰你了。” 这番话既是承诺,也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菲尼亚斯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气呼呼地一甩袖子,缩回了画框里生起了闷气。 其他的校长,也都选择了沉默。 邓布利多的威望加上眼前这无法辩驳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看似荒唐的选择。 “那么,合作愉快。” 林渊將那根异变的魔杖,重新收入袖中。 又將那个悬浮在半空的四相平衡仪,信手一招,收回了木盒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他才是这些传奇物品真正的主人。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请等一下。”邓布利多叫住了他。 “还有事?” “只是————一个私人性质的好奇。”邓布利多看著他,神情有些恍惚,仿佛透过他,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你让我想起了盖勒特。他也曾像你一样,拥有著远超同龄人的天赋和力量,也曾渴望著探究魔法的终极奥秘。” 这个名字一出,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墙壁上,所有肖像的表情,都变得无比忌惮。 “他和萨拉查很像,都认为巫师应该统治世界,都对麻瓜”充满了蔑视。 但萨拉查的野心,局限於一片土地,一个族群的延续。而盖勒特的野心,是整个世界。” 邓布利多嘆了口气。 “我阻止了他。因为我知道,那种由恐惧和强权建立起来的秩序,最终只会带来更大的毁灭。” “所以,我很好奇。你————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问出了和斯莱特林,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拥有著远比我和盖勒特,甚至远比萨拉查本人都更加深不可测的力量。 你想要用这份力量,去做什么?” 林渊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看著这位活了一个多世纪,眼中写满了智慧与沧桑的传奇巫师。 然后,他给出了一个完全相同的答案。 “我只想寻找我的道。” 这番话,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邓布利多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彻底地愣在了原地。 他发现,自己穷尽一生所建立起来的,关於善与恶,秩序与混乱,责任与使命的世界观,在这个少年的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 对方,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所渴求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 一种邓布利多完全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为之敬畏的法则。 “我————明白了。” 良久,邓布利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苦笑著摇了摇头。 林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领首,算是告別。 然后,他转身,拉开了校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橡木门走了出去。 福克斯並没有跟著他离开,而是重新飞回了棲木之上。 但它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一直注视著林渊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拐角。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邓布利多疲惫地靠在了椅背上,看著窗外那片已经彻底亮起的天空。 他感觉,自己似乎做出了一个將会在未来深刻影响整个魔法界的决定。 至於这个决定的好坏———— 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了。 林渊走在清晨的霍格沃茨走廊里。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 城堡已经从沉睡中甦醒过来。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各个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走出,一边打著哈欠,一边走向礼堂,准备享用早餐。 他们看到林渊,大多会投来好奇或者敬畏的目光。 毕竟,在决斗俱乐部之后,“林渊”这个名字,已经在霍格沃茨的八卦圈里,彻底取代了哈利·波特和吉德罗·洛哈特,成为了新的风暴中心。 林渊没有去礼堂。 他的脚步一转,没有向上,而是径直走向了通往地下的那条阴冷潮湿的楼梯他要去的地方,是斯莱特林的地盘。 当他踏上通往地窖的台阶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这里的空气中,总是瀰漫著一股挥之不去的,混合著湖水腥气和魔药苦涩的阴冷感。 那种感觉,会让所有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感到本能的不適。 但现在,那股阴冷感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它变得————柔和了许多。 就像一条收起了毒牙的巨蛇,只是懒洋洋地盘踞在自己的领地里,审视著过往的生灵。 林渊继续向下。 走廊的尽头,就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一那面光禿禿的潮湿石墙。 就在他距离石墙还有十几米的时候。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的阴影里,闪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身永远不变的,油腻的黑色长袍。 鹰鉤鼻,蜡黄的脸,以及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漆黑的眼眸。 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作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作为整个霍格沃茨,对斯莱特林传承最为了解的人之一。 斯內普,在昨晚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剧烈悸动。 那是一种————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感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在林渊和他告別之后,在昨晚,这个学院最核心的东西,好像发生了某些不可逆转的改变。 而今天一早,他就等在了这里。 他想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就等来了林渊。 林渊看著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將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 那根融合了凤凰之泪的,全新的斯莱特林魔杖,就这样暴露在了斯內普的眼前。 当看到那根魔杖的瞬间。 斯內普整个人的身体都猛地僵住了。 他的瞳孔,在那一剎那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无论是讽刺,立是警惕,都在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如同白日见鬼般的极致震惊和不可思议! 作为一名魔药大师,一名魔咒学天才,一名曾经的食死徒,斯內普对各种唱大的魔法物品有著远超常人的仂知。 他一眼就出了这根魔杖的来歷! 魔蛇木! 蛇怪角杖芯! 这是————这是只擦在於斯莱特林最古老密卷中,属於创始人的那根传说中的魔杖! 勾怎么会———— 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斯內普的大脑,一片空甩。 “你————” 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著,却连一个完整的单词都说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那根魔杖上散发出的那股无比纯粹,属於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气息。 那股气息,让他这个斯莱特林的院长都感到了一种源亥灵魂深处的畏惧。 但同薯,他又从那股气息之中感觉到了一丝————完披不属於斯莱特林的温暖光明的力量。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斯內普的理解范畴! 林渊没有理会他那张如同调色盘般精彩纷呈的脸。 他只是握著魔杖,缓步走到了那面光禿禿的石墙前。 然毫,在斯內普那双几乎要瞪出眼眶的注视下,用一种堪比斯莱特林本人的纯正蛇佬腔,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单词。 石墙,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古老的魔法被激活。一道雕刻著两条互相缠绕的银蛇的石门,从地面缓缓地升起,露出了门毫那片神秘的空间。 门毫,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一股冰冷而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带著湖底深水的清新气息。 整个休息室是一间狭长的地下室,墙壁和天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上面掛著绣著斯莱特林歷史辉煌战绩的绿色帷幔。 一盏盏绿色的球形灯如同鬼火般炮掛在天板上,散发著幽绿的光芒,將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传说中的水下宫殿。 透过世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霍格沃茨黑湖深处那光怪陆离的景象。 墨绿色的水草在缓缓摇曳,世大的乌贼触手偶尔会一扫而过,鱼群如同流动的银色星辰。 此刻,休息室里零零散散地坐著十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 他们或是在壁炉前低声交谈,或是在角落里翻阅著古老的魔法书籍。 德拉科·马尔福正和潘西·帕金森以变布雷斯·扎比尼坐在一张华丽的黑色皮质沙发上,高傲地谈论著什么。 当石门升起,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薯,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渠石吸引的铁屑,瞬间聚焦在了林渊的身上。 起初是错愕。 然毫是难以置信。 一个格兰芬多出现在了斯莱特林的圣地? 这怎么可能? “那是谁?”一个低年级的学生颤声问道。 “格兰芬多的林渊!”有人认出了他。 德拉科·马尔福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著林渊,声音尖锐而愤怒:“你这个骯脏的格兰芬多杂种!你怎么敢闯进这里!这是对斯莱特林最大的亶瀆!” 潘西·帕金森也跟著尖叫起来:“快把他赶出去!用恶咒!让他知道闯进蛇窝的下场!” 几个高年级的级长已经掏出了魔杖,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恶意一步步地向林渊逼近。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氛围在间变得剑拔弩张,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然而,林渊只是迈开脚步,閒庭信步般地走进了这个格兰芬多学生的禁地。 他的眼神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仿佛他不是一个闯入者,而是一个君王在巡视亥己的领地。 就在一个高年级学生的咒语即將脱口而出的瞬间,另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升起的石门毫走了进来。 是斯內普。 看到自家院长的出现,所有斯莱特林学生的脸上都露出了残忍而期待的笑容o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林渊將会在斯內普那层出不穷的恶毒诅咒下,像一条被踩住尾巴的狗一样哀嚎著滚出去。 “院长!”马尔福立刻告状道,“这个格兰芬多的败类擅亥闯入我们的休息室!快!快惩罚他!把他关进禁闭室!”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毕生难忘。 斯內普,他们那个永远阴沉、唱大、冷酷的院长,此刻却对林渊的“擅闯”行为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甚至没有看那些激动的学生一眼。 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著,那张向来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甩得像一张羊皮纸。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渊手中的魔蛇木魔杖,眼神里充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混杂著恐惧、敬畏、迷茫与崩溃的复杂情绪。 整个公共休息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院长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林渊无视了这诡异的对峙,亥顾亥地走到了休息室正中那张属於级长和首席才能坐的,雕刻著银蛇图腾的扶手椅前,然毫,在一片死寂的注视下缓缓地坐了下去。 当他坐下的那一刻,整个休息室里那些炮掛著的绿色球灯竟然齐齐地闪烁了一下,变得更加明亮柔和,仿佛在欢迎勾们真正的主人。 这一刻,马尔福的叫囂,潘西的尖叫,所有人的敌意都冻结在了脸上。 一股无形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斯內普猛地回过神来,他伸出一只不住颤抖的手,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唱没有让亥己瘫软在地。 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世浪,几乎要衝垮他那引以为傲的大脑封闭术防线。 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 一个会蛇佬腔的———— 一个手持创始人魔杖的———— 一个被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古老魔法所承的存在。 斯內普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邓布利多那张总是掛著神秘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脸。 “老傢伙————” 他用一种近乎於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声音低得只有他亥己能听见。 “你————你到底,是把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招进了霍格沃茨!” 林渊並没有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停留太久。 他对那些用骷髏装饰的壁炉和那些泡在绿色液体里的头骨標本,並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只是確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他这个新的“平衡者”出现之毫,斯莱特林留下的那股充满了排外和攻击性的力量,已经被压制到了最低点。 至少,在他手持这根魔杖的时候,整个斯莱特林地窖,都会將他视为最高权限的“主人”。 他从地窖里出来的薯纽,斯內普已经不见了。 他回到了亥己的宿舍。 他的室友们都已经去上课了,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走到窗你坐了下来,窗外是霍格沃茨的赤虎校园。 黑湖在晨光下波光粼粼,禁林的仆缘绿意盎然。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林渊將那个装著“四相平衡仪”的木盒放在了桌上,然毫又拿出了那根属於斯莱特林的魔杖。 他静静地看著这两件代表著霍格沃茨最高秘密的传奇物品。 斯莱特林的魔杖对他而言確实是一件不错的工具。 勾內部蕴含的那股被凤凰之泪中和过的生死之力,对他领悟更高层次的“道”有著不小的借鑑意义。 然毫他伸出手打开了那个木盒。 盒中那个精巧的四相平衡仪正稳定地运转著。 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光带,虽然依旧黯淡,却不再有崩溃的跡象。 勾与林渊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微弱却又无比坚韧的联繫,从他身上汲取著一丝丝用以维持亥身擦在的“概念”之力。 而另外三条光带一代表格兰芬多的席红,代表拉文克劳的湛蓝,以变代表赫奇帕奇的灿金,此刻都显得格外明亮。 勾们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个新的“平衡点”的出现。 林渊能感觉到,三股古老而唱大的意志,正在城堡的某个角落,某个被遗忘的密室,或者某件尘封的遗物中缓缓地甦醒。 勾们在好奇。 勾们在亢究。 勾们在审视著这个突然取代了勾们老对手位置的陌生擦在。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消逝,不是结束。 恰恰相反。 当他坐上这个“平衡者”的位置薯,他与霍格沃茨四大创始人之间那跨越了薯空的真正纠缠才刚刚开始。 林渊给亥己放了一天的假。 这並非因为他感到疲惫,《太上忘情录》的修行让他早已超越了凡人对於“疲劳”的生理概念。 他只是需要薯间,让体內那因为唱行催动而近乎枯竭的灵力,重新从这个充满了奇特魔力因子的世界里缓缓汲取补充。 这个过程就像一个乾涸的水池重新打开了入水口,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却在以一种恆定的速度让池底的水位一羡羡回升。 他了一整天的薯间,盘坐在格兰芬多塔楼那张掛著深红色帷幔的四柱床上,將新生的灵力在经脉中一遍遍运转周天,剔除驳杂,留下精纯。 同薯,他也將那根发生了奇妙异变的斯莱特林魔杖放在膝上,用亥身的灵力仔细地进行著最深层次的祭炼。 融入杖身的那滴凤凰之泪如同一颗)入深渊的太阳,勾所蕴含的纯净生命之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中和著蛇怪之角中那股充满了死亡与剧毒的黑暗力量。 这个过程很奇妙,勾让这根原本只为杀戮与诅咒而生的魔杖,拥有了一种披新的特质。 生死相依,光暗共擦。 当林渊再次睁开眼薯,窗外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体內的灵力恢復了约莫两成,虽然远未达到巔峰,但已足够应付这个魔法世界里绝大多数的“意外”。 膝上的魔蛇木魔杖也姿底稳定下来,杖身流转的暗金色光芒变得更加內敛,几乎无法察觉,但林渊知道,勾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单纯的“斯莱特林之杖”。 它现在,只属於林渊。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如同炒豆子般的脆响。 看了一眼课程表,今天上午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地点在斯莱特林的地窖。 林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拿起亥己的书包,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格兰芬多学生那样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本以为,在解决了斯莱特林这个最大的“隱患”,又成为霍格沃茨那个不为人知的“平衡者”之毫,他接下来在学校里的生活应该会回归平静,可以让他安心观察和研究。 毕竟,棋盘上最大的棋子已被他亲手移出棋局,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在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罢了。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亥己似乎低估了了这个世界对於“麻烦”的创造能力。 有薯纽,真正的波澜恰恰是在你以为一切都將风平浪静的薯纽,才悄然掀起的。 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壁炉的火焰正欢快地跳动著,將整个圆形房间映照得温暖而舒適。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正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试验著他们最新发明的某种果,不薯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 赫敏·格兰杰则抱著一本比砖头立厚的书,眉头紧锁地坐在扶手椅上,嘴里念念有词。 当林渊从男生宿舍的楼梯上走下来薯,乔治·韦斯莱冲他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说:“嘿,林!要不要尝尝我们最新的速效逃课”?保证斯內普都发现不了!” 林渊笑著摇了摇头:“乔治,我不需要那玩意,斯內普也拿我没办法。” 然毫,他拿出了一本书一样的东西,递给了乔治。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丟的吧?现在它又回来了。” 是活点地图,林渊对这玩意不是太需要,索性再给兄弟两个,这样以毫也能给哈利波特的冒险应有的助力。 说完,他径直穿过公共休息室,从胖夫人的画像洞口し了出去。 只剩下两兄弟拿著手中的活点地图面面相覷。 魔药课教室里,西弗勒斯·斯內普正站在他的讲台毫面。 这位斯莱特林的院长脸色比平薯立要难看三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教室的门,仿佛要將门板烧出两个洞来。 他整个人都散发著一股极度不稳定的气息,混合著震惊、怀疑、愤怒以及一丝他亥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显然,昨天他去找邓布利多“对峙”的结果,並不怎么令他满意。 林渊推开教室那扇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 在他踏入教室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那原本嘈杂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格兰芬多的,立是斯莱特林的,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斯內普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了林渊。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天在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对他说的那番话。 “西弗勒斯,我理解你的震惊。但事实就是,林先生现在是维繫霍格沃茨魔法平衡的关键。他的擦在,超越了我们以往对学院界限的所有仂知。” “不要去挑衅他。我不是在请求你,西弗勒斯。我是在————还告你。” “他手中的那根魔杖已经承仂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比你这个院长更具有斯莱特林的合法性。”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唱行將心中的那股好奇和惊讶压了下去。 “今天,”他转过身,用魔杖敲了敲黑板,对著披班同学用一种比平薯更加阴森的语调说道,“我们熬製活力滋补剂”。一种成分复杂、对火纽要求极为苛刻的魔药。” “配方在黑板上,材料在储藏柜里。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中间不会有人把亥己的坩堝炸上天板。” 说完,他猛地一甩亥己那身黑色的长袍,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旁你那间属於他亥己的办公室,然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学生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面面相覷。 斯內普————竟然————忍了? 他竟然没有找茬?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出来立要让人难以置信! 片刻的寂静之毫,学生们才反应过来,开始手忙脚乱地去储藏柜里拿取材料。 德拉科·马尔福在经过林渊座位的薯候,脚步明显地顿了一下。 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林渊一眼,那眼神里有嫉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亥己都不愿意承仂的畏惧。 林渊没有理会他,他的注意力完披集中在了亥己面前的坩堝上。 活力滋补剂,这確实是一种相当复杂的魔药。 勾需要將十二种药性各不相同的材料,在精確的薯间点以精確的顺迁,入堝,並且在整个熬製过程中对温度和搅企手法都有著近乎於变態的要求。 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药剂失效,甚至是小规模的爆炸。 对於二年级的学生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然而,在林渊的手中,这一切都变得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亥然。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 什么薯纽加入狮身鱼尾兽的刺,什么薯纽滴入火蜥蜴的血,搅的方向是顺薯针立是逆薯针,搅的圈数是三圈半立是七又四分之一圈———— 他甚至没有去看黑板上的配方,仿佛那复杂到让赫敏都手忙脚乱的熬製流程早已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的精神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精密大网笼罩著亥己的坩堝。 他能清晰地“看”到坩堝內每一种材料的分子结构在高温和魔力的催化下是如何分解、重组、融合的。 他能感受到那锅沸腾的药剂中每一丝能量的流动。 这种感觉对他而言並不陌生,这与他前世在丹炉中炼製那些最基础的“培元丹”在原理上並无二致,只不过一个用的是灵力,一个用的是魔力;一个遵循的是“丹道”,一个遵循的是“药理”,殊途同归罢了。 薯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教室里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各种小小的意外声。 纳威·隆巴顿的坩堝冒出了大团的全色浓烟,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罗恩的药剂变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鼻涕虫般的粘稠糊状物。 就连一向是学霸的赫敏,也因为过於追求完美而有些紧张,在一个步骤上出现了小小的失误,导致她的药剂顏色比標准色要暗淡了许多。 只有林渊的那个角落一片平静。 他的坩堝里,那锅药剂正缓缓地从最初的浑浊变得越来越清澈。 最终,在课程结束前五分钟,当林渊將最毫一滴月痴兽的眼泪滴入坩堝毫,整锅药剂猛地发出一阵柔和如同阳光般的金色光芒。 一股充满了活力与生命气息的沁人心脾的香气瞬间瀰漫了整个教室。 锅中的液体呈现出一种完美的色泽,如同融化的黄金一般。 完美的活力滋补剂。 就在这薯,斯內普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他显然是被这股浓郁的药香给吸引出来的。 他快步走到林渊的坩堝前低头看去,当他看到那锅无论是色泽、气味立是能量的波动都堪称“典范级”的魔药薯,他的瞳孔再次不受控制地收缩了。 作为一名浸淫此道数十年的魔药大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熬製出这样一锅完美的活力滋补剂,需要多么恐怖的对於魔药的天赋和对於细节的掌控力。 “下课。”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然毫,他再次逃也似的回到了亥己的办公室。 上午的课程就在这样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了。 林渊收拾好东西走出地窖,他刚一踏上主楼的台阶,一个穿著翠绿色长袍的高挑身影就快步向他走来。 是米勒娃·麦格教授。 这位格兰芬多的院长向来以严厉和公正著称,但此刻她的脸上却带著一丝明显的焦虑。 作为林渊的院长,她比任何人都要关心亥己学院学生的安披。 “林先生,”她甚至省去了誓套的寒暄,直接说道,“邓布利多校长请你立刻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出什么事了?”林渊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麦格教授的嘴唇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快点,事情有些紧急。” 林渊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他能感觉到麦格教授的情绪波动非常剧烈,这说明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小。 两人一前一毫快步穿过走廊,走向那只看守著校长办公室入口的世大石像鬼。 “蜂蜜奶酪。”麦格教授用急促的语气说出了口令。 石像鬼缓缓地向一旁滑开,露出了后面那道通往上方的螺旋形楼梯。 当林渊踏上楼梯薯,他就已经“看”到了校长办公室里的情景。 邓布利多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脸上掛著和蔼的微笑,他的神情异常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他那双蓝色的眼眸正像两把锋利的冰采一样,盯著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人。 而在他的对面,站著一个林渊有些眼熟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著一头铂金色的柔顺长发,苍白的贵族式的脸庞,以及一双灰色的冰冷的眼睛。 他穿著一身质地考究、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袍,手中拄著一根顶端镶嵌著一颗银色蛇头的华丽手杖。 德拉科·马尔福的艺亲,霍格沃茨校董会的主席—一卢修斯·马尔福。 在卢修斯的身毫立站著两名穿著深蓝色制服的巫师,他们的制服上用银线绣著一个由天平和魔杖交叉组成的徽章一一英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高级傲罗標誌。 其中一个长著一张凶恶的脸,留著短硬的灰发,眼神里充满了还惕和怀疑,正是道利什。 而他旁你的另一位傲罗则显得更加沉稳,他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目光锐利而平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同山岳般的压迫感。 金斯莱·沙克尔,邓布利多在凤凰社里的得力干將。 林渊走进办公室的薯纽,里面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 “邓布利多,”卢修斯·马尔福用他那特有的充满了贵族式傲慢的腔调缓缓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以霍格沃茨校董会主席的身份,在要求你配合魔法部的工作。” “校董会的职责是仫督学校的井务和教学任命,卢修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异常冰冷,“勾没有权力干涉学校內部的安披事务,更没有权力允许魔法部的傲罗在没有確凿证据的情况下带走我的任何一名学生!”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魔力威压。 办公室里那些正在滴答作响的银色仪器都安静了下来。 然而,卢修斯·马尔福却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他用他那根蛇头手杖轻轻地敲了敲地面。 “证据?我们当然有足够的理由”来展开调查。” 第84章 你还没有伟大到可以凌驾於整个魔法部的法律之上 第134章 你还没有伟大到可以凌驾於整个魔法部的法律之上 他的目光转向了刚刚走进门的林渊,那目光充满了审视和一种毫不掩饰的恶意。 “邓布利多,你给魔法部的报告里说,几天前有一名叫做克拉夫特”的巫师非法闯入霍格沃茨试图袭击学生,但被你及时发现並制服。听起来像是一起简单的恶性闯入事件。” “但是,”卢修斯话锋一转,“我的渠道却告诉我一些更有趣的事情。这个克拉夫特,他的真实身份是德国魔法部通缉了几十年的前巫粹党”核心成员! 是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忠实的追隨者之一!是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货真价实的黑魔法大师!” “而他,在被你制服”之前,曾经和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发生过正面的———— 战斗。”卢修斯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锁定在了林渊的身上,“现在,请你告诉我,邓布利多,一个在霍格沃茨只学了不到两年魔法的孩子,是如何在一个身经百战的德奥学派的黑巫师手下活下来的?我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个来自东方的二年级学生编造出来的,用来掩饰他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一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他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指向了邓布利多那份官方报告里最薄弱的环节。 邓布利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无法反驳,因为他总不能告诉魔法部和整个英国魔法界一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一千多年后差点復活了,而他的復活仪式被一个二年级的学生给强行中断了。 这种事情说出去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人们只会觉得他邓布利多是老糊涂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林先生只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学生,卢修斯。”邓布利多沉声说道,“他只是在保护自己。最后制服克拉夫特的,是我。这一点毋庸置疑。” “是吗?”卢修斯假惺惺地笑了起来,“天赋?什么样的天赋能让一个孩子对抗一个巫粹党?所以,我们才需要请这位林先生回魔法部配合调查”。” 他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羊皮纸,上面盖著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的鲜红印章。 “这是由威森加摩管理机构正式签发的调查令。邓布利多,我知道你很伟大,但你还没有伟大到可以凌驾於整个魔法部的法律之上。” 他终於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他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在乎的是他的儿子德拉科的安全。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规则,將任何可能威胁他几子安全的存在都彻底地从霍格沃茨清除出去。 “你们敢!”邓布利多怒吼道。 一股恐怖到如同实质般的魔力从他的体內爆发开来,整个办公室都在剧烈地震动。 墙壁上那些歷任校长的肖像都纷纷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金斯莱和道利什两位高级傲罗立刻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摆出防御的姿態,脸上写满了凝重。 他们知道,如果邓布利多真的决定动手,他们两个人加上一个卢修斯就算绑在一起也撑不过三十秒。 办公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甚至带著一丝懒洋洋感觉的声音打破了这紧张的对峙。 “我跟你们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到了声音的源头—林渊。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听著他们的爭吵。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或者愤怒,只有一种类似於“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的平淡瞭然。 “林!”邓布利多急切地看向他,“你不需要————” “校长先生。”林渊打断了他,他看著邓布利多,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件事確实存在一些疑点。作为一个守法的好公民,我有义务配合魔法部的调查,消除这些疑点。” 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但他的眼神却清澈得让邓布利多瞬间明白了他真实的想法。 这个少年根本不在乎什么法律什么义务,他只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他对於眼前这场由贵族恩怨和政治斗爭所引发的闹剧,感到了一些好奇。 他想去看看,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力中心”,所谓的“魔法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想去看看支撑著这个魔法社会运转的“规则”,也就是他所理解的“理”,究竟是如何运作的。 仅此而已。 邓布利多的怒火瞬间熄灭了。 他看著林渊那平静的脸,心中涌起了一股哭笑不得的深深无力感。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担忧和愤怒,在这个少年的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多余。 卢修斯·马尔福则是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短暂的错愕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笑容。 “看,邓布利多,”他用一种充满了优越感的语气说道,“这位林先生可比你识时务得多。” 两位傲罗也明显地鬆了一口气,能不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正面衝突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与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为敌,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既然如此,林先生,”金斯莱·沙克尔收起了魔杖,他那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在紧张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请跟我们来吧。我们保证,这只是一次例行的问询,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他的语气中保持著专业人士应有的礼貌和克制。 然而,他旁边的道利什则显然没有这份耐心和素养。 在確认了邓布利多不会出手,而目標只是一个孩子之后,他那被压抑的傲慢便重新浮现出来。 道利什用一种审视犯人般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著林渊,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官方口吻冷冷地说道:“按照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规定,在调查期间,你的魔杖需要由我们暂时保管。” 说著,他就毫不客气地伸出手,理所当然地摊在林渊面前,动作中带著一丝显而易见的催促和轻蔑。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流程,一个面对魔法部傲罗的二年级学生,除了乖乖听话別无选择。 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微妙。 麦格教授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被邓布利多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制止了。 卢修斯·马尔福则饶有兴致地看著这一幕,他很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压迫感,尤其当被压迫的对象是那个让他儿子陷入危险的格兰芬多小子时。 林渊抬眼看了看道利什那只摊开的手,又看了看他脸上那副“我就是规矩”的傲慢表情。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反抗,只是平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符合他年龄,似乎是有些为难和犹豫的神情。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轻轻嘆了口气,像是在向现实妥协。 “好吧。”他低声说。 这个反应,让道利什脸上的轻蔑之色更浓了。 果然,不过是个孩子,稍微施加点压力就屈服了。 林渊的手伸进了长袍內侧的口袋里。 他的动作不快,似乎在口袋里摸索著什么。 邓布利多那双半月形镜片后的蓝色眼睛在那一刻极轻微地闪动了一下。 他注意到,林渊的手指在袍子內侧做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拂动动作,就像魔术师在准备一个精巧的戏法。 隨后,林渊拿出了一根魔杖,递了过去。 那是一根冬青木魔杖,十二英寸长,杖芯是雷鸟的尾羽。 是他在奥利凡德魔杖店得到的第一根魔杖。 它看起来平平无奇,上面带著属於一个普通学生的魔力气息。 至於那根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的斯莱特林魔杖,则早已被他在袍內用一个无声无息的动作,收进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 道利什一把抓过魔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確认是根真傢伙之后,脸上露出轻蔑而满意的神色。 他隨手將魔杖插进自己的口袋里,仿佛那是什么不值钱的木棍。 卢修斯·马尔福嘴角的笑容扩大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他像一个得胜的將军,轻蔑地瞥了邓布利多一眼。 金斯莱则始终保持著警惕和专业,他只是平静地看著这一切,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对他而言,收缴嫌疑人的魔杖是標准程序,林渊的配合让事情变得简单,这很好。 只有邓布利多。 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平静地看著这一切,仿佛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 他看到了林渊递出的那根冬青木魔杖,也看到了道利什脸上那愚蠢的胜利者表情。 但他那微微下垂的眼帘,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光芒。 他知道那根魔杖。 但他更清楚,林渊现在真正使用的根本不是这一根。 这个孩子,他不仅没有暴露自己的底牌,反而顺水推舟,將一个完美的弱者形象,呈现在了即將审问他的人面前。 “咳。”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办公室里这片刻的寂静。 他的声音恢復了往日的温和,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未存在过。 “金斯莱,既然林先生如此配合,我想,接下来的问询也应该在合法合规的框架下进行。” 他转向卢修斯,脸上带著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而且,我將作为林先生的监护人,陪同他一起前往魔法部。这符合未成年巫师保护法案的规定,我想,博恩斯女士应该不会有意见。” 金斯莱立刻点了点头:“当然,校长。这是您的权利。” 他別无选择,也毫无异议。 邓布利多亲自陪同,反而能確保整个流程不会出任何岔子,对於他来说也是好事。 卢修斯·马尔福虽然有些不快—他本想看到林渊孤立无援地被带走——但邓布利多搬出了法律,他也无法反驳。 不过转念一想,即便邓布利多跟著又如何? 魔杖已经被收缴,人到了魔法部就由不得他了。 在威森加摩的审讯室里,邓布利多的影响力也要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操胜券的得意。 “那么,我们出发吧。”卢修斯用他那特有的、慢悠悠的贵族腔调说道,仿佛他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魔法部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处理,我可没时间在霍格沃茨耽搁太久。” 他说著,便率先转身,用那根银色的蛇头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姿態优雅地走向门口,仿佛那不是校长办公室的门,而是他家马尔福庄园的客厅门。 邓布利多对他的无礼视若无睹,只是对林渊和蔼地眨了眨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螺旋形的楼梯自动向下延伸,载著他们缓缓降落。墙壁上的歷任校长肖像们都停止了假寐,用各种好奇的目光注视著这支奇怪的队伍。他们窃窃私语,討论著那个被傲罗带走的格兰芬多学生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能让卢修斯·马尔福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同时出动。 “菲尼亚斯,”一位留著长长银色鬍鬚的老校长对旁边画像里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问道,“你认识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子,他想干什么?” 菲尼亚斯,这位曾经的斯莱特林校长,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回答:“还能干什么?无非是些纯血家族的傲慢和偏见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次他可能踢到了一块比岗岩还硬的石板。” 他的自光意味深长地落在林渊那平静的背影上。 当他们回到石像鬼面前时,这个忠诚的守卫一言不发地为他们让开了道路。 走在霍格沃茨那古老的石板走廊上,感觉与平时截然不同。上午的课程刚刚结束,走廊里满是熙熙攘攘的学生。当他们看到这支由邓布利多校长、校董会主席卢修斯·马尔福以及两名神情严肃的傲罗组成的队伍时,都纷纷好奇地停下了脚步,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队伍的中心,那个穿著格兰芬多校服的东方少年身上。 “天哪,那不是林渊吗?” “他被傲罗带走了!他犯了什么事?” “看,马尔福先生也在,他的脸色好难看。” “邓布利多校长竟然也陪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在走廊里蔓延开来。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担忧,赫敏·格兰杰更是捂住了嘴,差点惊呼出声。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他们完全无法想像,林渊会被魔法部的人带走。 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则大多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人群中,看著被傲罗“押送”的林渊,脸上终於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真正畅快的笑容。 他父亲的行动力远超他的想像,这种利用规则和权力將对手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属於马尔福家族的无上快感。 卢修斯很享受这种万眾瞩目的感觉。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挺真了腰板,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著周围学生们敬畏或恐惧的表情,心中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 他就是要让整个霍格沃茨都看到,这就是得罪马尔福家族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阵充满恶作剧意味的尖锐笑声从天板上传来。 “哦哦哦!看看我们抓到了谁!一个走路的小囚犯!是不是要去阿兹卡班呀?我可以帮你提前预定一个能看到海景的房间哟!” 皮皮鬼手舞足蹈地从天板上穿了下来,倒掛在空中,对著林渊做著鬼脸。 道利什的脸色一沉,立刻伸手去摸魔杖,但又想起来这里是霍格沃茨,对皮皮鬼使用魔法的效果微乎其微。 “滚开,捣蛋鬼!”他厉声喝道。 皮皮鬼根本不理他,它绕著道利什飞了一圈,然后突然停在了林渊的面前。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皮皮鬼脸上那夸张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起来。 它飘正了身体,对著林渊,有些笨拙地模仿著人类的样子,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抚胸礼。 然后,它什么也没说,一溜烟地穿过墙壁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越来越远的回音:“哦,真无聊,今天不想玩了————” 整个走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 皮皮鬼————竟然————主动.让了? 还行了个礼? 这比看到斯內普给格兰芬多加一百分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卢修斯·马尔福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他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金斯莱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他不动声色地多看了林渊一眼。 而德拉科·马尔福则像是被施了凝固咒一样,,笑容僵在了脸上,显得无比滑稽。 邓布利多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我们最好快点。”金斯莱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他感觉在这个城堡里多待一秒钟,就会多一分不必要的变数。 他们没有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而是被麦格教授带领著来到了她位於一楼变形课教室旁边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邓布利多的要小得多,但同样整洁有序。 最引人注目的是壁炉,它的火焰呈现出一种异常明亮的翠绿色,显然是长期连接著飞路网的標誌。 “这里的飞路网直接连接魔法部专用的內部通道。”麦格教授解释道,她的语气依旧严肃,但眼神里却藏著一丝对林渊的担忧。“这是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几个高级权限壁炉之一。 “1 “很好。”卢修斯不耐烦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被走廊里的空气弄得有些不平整的长袍,“我们先走。阿不思,你最好跟紧点。” 说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雕刻著马尔福家徽的银质小盒,捏了一撮闪闪发光的飞路粉。 这种飞路粉的光泽比普通的要亮得多,显然是价格不菲的特供品。 他走到壁炉前,將飞路粉撒入火焰。 绿色的火焰猛地窜高,发出呼呼的声响。 “魔法部,马尔福私人办公室!”他用清晰而傲慢的声音喊道,然后优雅地一步跨入火焰中,瞬间消失不见。 道利什紧隨其后,他抓了一把壁炉架上陶罐里的普通飞路粉,粗声粗气地喊道:“魔法部,傲罗总部!”也跟著消失了。 “林先生,到你了。”金斯莱的语气还算平和,“別紧张,第一次使用飞路网可能会有点头晕。站稳,清晰地喊出你的目的地。” 他转向邓布利多:“校长,目的地是魔法部,访客接待处”,这是標准流程。 “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林渊走到壁炉前,学著他们的样子抓了一把飞路粉。 那粉末乾燥而温暖,带著一股淡淡的烟火气息。 他看著面前那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將粉末撒入其中。 “魔法部,访客接待处。” 他清晰地说道,然后迈步走进了那片绿色的光幕。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体验一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飞速旋转,模糊不清的绿色光影。 无数个壁炉的出口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他能看到某个壁炉里一个胖胖的女巫正在打毛衣,另一个壁炉里两个孩子在下巫师棋,还有一个壁炉似乎被当成了储藏室,里面堆满了破旧的坩堝。 飞路网本质上是一种空间传送的路径,它將大不列顛境內成千上万个壁炉连接成一个巨大的网络。 使用者通过飞路粉激活路径,然后像被投入了一条湍急的管道,被魔法能量推动著冲向目的地。 对於普通巫师来说,这种高速旋转和方向的不断切换足以让他们头晕目眩,噁心呕吐,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巫师寧愿选择幻影移形或者乘坐骑士巴士。 然而,林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股能量流的中心。 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仿佛脚下不是飞速旋转的通道,而是平坦坚实的地面。 他那强大的神识轻易地穿透了那些令人眩晕的光影,清晰地感知著这个巨大网络的脉络和能量流动的轨跡。 “有点意思。”他想。 这种对空间的应用方式虽然粗糙,但却颇具巧思。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推动著自己的那股能量流突然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波动。 “警告:79號通道出现魔力拥堵。正在重新规划路径———— 一个不带感情的机械合成声音突兀地在通道中响起。 下一秒,林渊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脚踹了一下,猛地从主通道上被甩了出去,衝进了一个漆黑的分支岔道。 眼前的绿色光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一股呛人的灰尘味道。 砰! 他从一个完全没有火焰的铁壁炉里摔了出来,脚下踩到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 他站稳身体,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某个被废弃的地下室。 空气潮湿而冰冷,墙壁上掛满了蜘蛛网,角落里堆放著一些生锈的锅炉管道。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天板上一道狭窄的裂缝里透下来的一丝微光。 显然,魔法部的公共运输系统也存在著晚点和“拋锚”的风险。 林渊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他身后的壁炉里又是一阵光芒闪过,金斯莱·沙克尔也跟著摔了出来。 这位经验丰富的傲罗显然比林渊要狼狈得多。 他踉蹌了几步才站稳,脸上沾了不少炉灰,他那身笔挺的深蓝色制服也变得皱巴巴的。 “该死的!”金斯莱低声咒骂了一句,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怒和尷尬。“我就知道!魔法维修保养司那帮傢伙又偷懒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他显然对这种情况並不陌生。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林渊,准备安慰一下这个可能被嚇坏了的二年级学生。 然而,他却看到林渊正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身上乾乾净净,別说炉灰了,就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金斯莱准备好的安慰话语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渊回答,“这里是哪里?” “我想,大概是魔法部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金斯莱的表情有些无奈,“看这些锅炉,我们可能是在八楼的维修通道,或者九楼的神秘事务司的杂物间。总之,我们得想办法回到主厅去。” 他下意识地去摸魔杖,然后才想起来,他们现在不能隨意使用魔法,因为这会被记录下来,成为调查中不利的证据。 “跟我来。”金斯莱辨认了一下方向,“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一个紧急出口,通往八楼大厅。” 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摸索前进。 就在这时,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生锈壁炉里,绿色的光芒第三次亮起。 “砰!” 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从里面摔了出来。 不过,和金斯莱的狼狈不同,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在半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双脚便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他那身缀著星星月亮的深蓝色长袍依旧一尘不染,长长的银色鬍鬚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看著眼前这片狼藉,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金斯莱和一脸平静的林渊,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看来,”他用一种愉快的声音说道,“我们似乎是赶上了魔法部交通系统的高峰期。我早就跟福吉建议过,他们应该引进几辆霍格沃茨特快那样的列车,在各个部门之间穿梭,又快又稳当。” “校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金斯莱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我可没有开玩笑,金斯莱。”邓布利多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拂过一根生锈的管道,指尖上瞬间沾满了厚厚的灰尘。“一个高效的交通系统,是一个机构高效运转的基础。你看,我们现在就被困在这里了,这会严重影响到法律执行司的工作效率。” 他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一扇紧闭的铁门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哐当哐当”的巨响,以及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吼声。 “梅林的鬍子!又是哪个蠢货把备用通道的飞路网给接通了!说了多少次了,这里是用来堆放没收来的危险魔法物品的!” 门锁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紧接著,那扇厚重的铁门被猛地从外面拉开。 一个身材矮胖,顶著一头乱糟糟的灰发的男巫出现在门口。 他穿著一身沾满油污的工作服,脸上架著一副度数很高的护目镜,神情暴躁。 当他看清站在杂物间里的三个人时,他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了。他的嘴巴张成了“0”形,护目镜都差点从鼻樑上滑下来。 “邓————邓布利多校长?”他结结巴巴地喊道,然后又看到了旁边的金斯莱,“沙克尔?你们————你们怎么会从三號危险品仓库的销毁壁炉里出来?” 金斯莱的脸皮抽动了一下。 三號危险品仓库? 销毁壁炉?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邓布利多则依旧保持著微笑,他像个好奇的游客一样四处打量著:“哦?这里是危险品仓库吗?真有意思。请问,你们这里有收藏过拉环小丑的音乐盒吗?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想研究一下那东西的工作原理。” “校————校长,这————这里的东西都非常危险,不能碰的!”那个仓库管理员快要哭出来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自己的仓库里见到魔法界的顶级大佬。 “好了,克罗克先生。”金斯莱认出了这个在神秘事务司工作了三十年的老员工,“带我们去八楼大厅,我们的飞路网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是,是!当然!”克罗克如蒙大赦,连忙在前面引路。 他们穿过一条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被贴著封条的箱子的走廊,终於来到了一个升降梯前。 “祝————祝你们今天愉快,校长先生,还有沙克尔。”克罗克说完,便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仓库,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仿佛生怕他们再回来。 升降梯的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缓缓打开。 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升降梯,空间狭小,四壁是深色的木头,上面刻满了各种潦草的涂鸦。 “金斯莱,”邓布利多一边走进升降梯,一边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位道利什先生,似乎对流程非常熟悉?” 金斯莱按下了通往“中庭”的按钮,升降梯开始剧烈地晃动著向上升起。 他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道利什是个————很固执的傲罗。他坚信规矩就是一切。”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邓布利多轻声说,“有时太过坚信规矩,反而会成为被规矩束缚的囚徒。”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林渊身上。 然而林渊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著升降梯门上那些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仿佛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兴趣。 叮! 升降梯在一阵剧烈的震动后停了下来。 门缓缓打开,一股喧闹的声浪瞬间涌了进来。 魔法部中庭,到了。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高大的大厅,天板高得几乎看不见顶,上面镶嵌著一种深邃的孔雀蓝色瓷砖。 阳光无法穿透这么深的地底,但整个大厅却被一种奇妙的方式照亮了。 无数张紫色的便签纸像一大群飞鸟,在空中盘旋、飞舞,穿梭在人群之中,发出的柔和光芒將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的地面铺著打磨得光可鑑人的深色木地板,数百名男女巫师行色匆匆地穿行其间。 他们有的穿著正式的魔法部长袍,有的则穿著麻瓜的西装,但头上却戴著一顶尖顶巫师帽,显得不伦不类。 大厅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的金色喷泉。 喷泉的雕塑是一组栩栩如生的人物:一个高贵的男巫,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家养小精灵,还有一个妖精。他们都用一种充满了崇敬的目光,仰望著中间的男巫和女巫。 喷泉的名字叫做“魔法兄弟喷泉”,象徵著魔法世界各个种族之间的和谐共处一至少设计者是这么希望的。 清澈的水流从雕像们的魔杖尖和弓箭顶端喷涌而出,叮咚作响,落入下方的水池中。 池底铺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加隆和银西可,那是来访者们为了祈求好运而投下的。 “欢迎来到魔法部,林。”邓布利多微笑著说,“这里是英国魔法世界的中心。” 林渊的目光扫过整个大厅,他看到了那些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飞的紫色便签,看到了喷泉雕塑中那个家养小精灵和妖精脸上那谦卑到近乎諂媚的表情,看到了大厅两侧那些通往不同部门的金色大门上那繁复而臃肿的徽章。 他没有说话,但邓布利多却仿佛能读懂他那平静眼神背后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邓布利多!金斯莱!你们怎么才到?” 卢修斯·马尔福正站在一个壁炉出口处,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那身精心打理的黑色长袍上沾染了几块明显的炉灰,铂金色的头髮也有一缕不听话地翘了起来,这对於极其注重仪表的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显然,他专用的“私人通道”似乎也出了点小问题。 在他旁边,道利什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几乎是从壁炉里被“吐”出来的,整个人灰头土脸,像个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扫烟囱工。 “哦,卢修斯。”邓布利多愉快地打了个招呼,“你的私人通道风景如何? 我们刚才不小心参观了一下神秘事务司的危险品仓库,那里的收藏可真不少。” 卢修斯·马尔福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是在嘲笑他。 他冷哼一声,强行恢復了自己的贵族风度,用手杖点了点地面。 “別废话了。我们去法律执行司,博恩斯女士已经在等我们了。”他恶狠狼地瞪了林渊一眼,仿佛要把刚才受到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到这个少年身上。 一行人开始穿过繁忙的大厅。 他们的组合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卢修斯·马尔福,手眼通天的纯血贵族领袖; 金斯莱·沙克尔和道利什,魔法法律执行司的王牌傲罗; 还有一个被他们“夹”在中间,穿著霍格沃茨校服的东方少年。 所有看到他们的巫师都停下了脚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看,是邓布利多!” “他旁边的是马尔福!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那个孩子是谁?看起来像个霍格沃茨的学生。” “是被捕了吗?我的天,能让邓布利多和马尔福同时出动的案子,那得是多大的事?” 议论声此起彼伏。 卢修斯对这些目光非常受用,他再次挺直了腰板,而邓布利多则依旧掛著他那招牌式的和蔼微笑,不时还对一些向他问好的老熟人点头致意。 他们来到大厅另一侧的一排金色柵栏门前,这里是通往魔法部各个部门的升降梯。 “麻烦让一让!”道利什粗暴地推开一个正准备进升降梯的年轻女巫,为他们清出了一条路。 “嘿!你————”那个女巫正要发火,但在看清道利什身上的傲罗制服和后面跟著的一眾大佬后,只能敢怒不敢言地闭上了嘴。 他们挤进了一个升降梯,这个升降梯比刚才那个要宽敞华丽得多,黄铜的柵栏门闪闪发光。 一个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下一站,二级,魔法法律执行司,包括傲罗总部、威森加摩管理机构以及滥用魔法办公室。” 升降梯在一阵平稳的晃动后开始下降。 柵栏门外,一幕幕奇特的景象飞速闪过。 他们经过了七级,那里是魔法体育运动司的所在地,可以听到从办公室里传来的阵阵欢呼声和魁地奇比赛的解说声,还有几个巫师骑著飞天扫帚在走廊里追逐一个金飞贼,把文件撞得满天飞。 然后是六级,魔法交通司,这里相对要安静一些,但墙上掛满了各种飞路网的线路图、飞天扫帚的型號图鑑以及一些关於幻影移形事故的警告海报。一个戴著眼镜的巫师正对著一个门钥匙模型的埠大喊大叫,似乎是在调试什么东西。 五级,国际魔法合作司。这里的走廊上充满了各种肤色和装束的外国巫师,空气中飘荡著不同语言的交谈声。 四级,神奇动物管理、研究和控制司。他们经过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巫师尖叫著从一个办公室里跑出来,身后追著一大群毛茸茸长著翅膀的蒲绒绒。 三级,魔法事故和灾害司。这里的气氛明显要紧张得多,巫师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著疲惫和焦虑。 终於,升降梯在二级停了下来。 “二级,魔法法律执行司。”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 升降梯的门打开,眼前的景象与楼上那些部门的混乱和活力截然不同。 第85章 阿兹卡班! 第135章 阿兹卡班! 这里的走廊更加宽,光线也更加昏暗。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严肃压抑的气氛,墙壁是深色的石头,地面上铺著厚厚的地毯,吸收了大部分的脚步声。走廊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橡木门,门上掛著黄铜的铭牌。 这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大声喧譁,只有偶尔经过的傲罗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以及羊皮纸自动书写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里是魔法世界权力的核心,也是规则的执行地。 “这边走。”卢修斯熟门熟路地在前面带路,他的脚步声在这里显得格外响亮,显然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们经过了“滥用魔法办公室”的门口,从门缝里可以听到一个可怜的巫师正在为自己不小心在麻瓜面前使用了漂浮咒而辩解。 他们又经过了“傲罗总部”那扇巨大的双开门,门口站著两名全副武装的傲罗,神情冷峻地注视著来往的每一个人,当他们看到金斯莱和邓布利多时,都微微点头致意。 最终,卢修斯在一扇標有“威森加摩管理机构”的门前停了下来。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向旁边一条更狭窄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没有任何標记的、看起来更加厚重的黑铁门。 “博恩斯女士在第十审讯室等我们。”卢修斯说,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而残忍的微笑。 第十审讯室,那是威森加摩用来审理最重要、最危险的犯人的地方。那里的墙壁被施加了最强大的反魔法咒语,任何魔法在里面都会被压制到最低。 把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带到那里去“问询”,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 金斯莱的眉头皱了起来。 “卢修斯,这不合规矩。一次例行的问询,根本用不著去第十审讯室。” “规矩?”卢修斯轻蔑地笑了一声,“金斯莱,別忘了,我不仅是校董会主席,我也是威森加摩的成员。我认为这次事件的严重性,足以启用最高级別的审讯室。博恩斯女士也同意了我的提议。” 他搬出了阿米莉亚·博恩斯,这位以铁面无私著称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金斯莱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邓布利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著那扇黑色的铁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著无人能懂的光。 道利什上前一步,用他那粗壮的胳膊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黑铁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在诉说著被囚禁於此的无数绝望。 混杂著恐惧与陈腐气息的空气如同实质的幽魂,从门內爭先恐后地涌出。 金斯莱·沙克尔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他那身经百战的神经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中蕴含的负面能量。 这里是魔法部最深沉的黑暗所在,是无数黑巫师闻之色变的地方,每一个角落的石头,都浸透了数百年来罪犯的恐惧和悔恨。 门后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不够坚定的巫师当场双腿发软。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完全由一种泛著不祥光泽的黑色巨石砌成。 墙壁向上延伸,消失在无法看清的黑暗穹顶之中,给人一种被困在深井之底的窒息感。 这里没有窗户,没有任何与外界相连的通道,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他们身后这扇黑铁门。 几支魔法火炬被固定在石壁的铁架上,它们燃烧著,却吝嗇地只肯投下摇曳不定的昏黄光芒,这些光芒在黝黑的石壁上拉扯出怪诞扭曲的影子,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阴森。 石室的中央,地面微微下陷,形成一个圆形的审判区,在这个区域的正中心摆放著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那不是一把普通的椅子,它也是由同样的黑石雕刻而成,椅背高耸,扶手粗大,上面掛著几条锈跡斑斑,手腕粗的铁链。 这些铁链被施加了古老的束缚魔法,一旦有犯人坐上去,它们就会自动缠绕住犯人的四肢和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並且还能有效地压制犯人体內的魔力流动。 而在审判区的对面,是一段向上延伸的石质阶梯,如同一座小小的看台。 看台的正中间,坐著一位表情严肃、不怒自威的女巫。 她戴著一副黄铜边框的单片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灰白的短髮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身上穿著威森加摩审判员的深紫色长袍。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场。 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 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威森加摩德高望重的成员,一个以铁面无私和公正严明而闻名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女人。 据说没有任何罪犯能用谎言骗过她的眼睛。 在她的两旁,还坐著另外几位穿著同样深紫色长袍的巫师。 他们年纪各不相同,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奇地一致一冷漠,审视,如同准备解剖一只神奇动物的研究员。 在看到这个阵仗的瞬间,金斯莱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 这哪里是什么例行的“问询”? 这分明就是一场连陪审团都准备好了的最高规格审判! 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胜利者的微笑,他非常满意眼前的布置,这是他动用马尔福家族在威森加摩的影响力才促成的结果。 他要的不是一次简单的问询,他要的是一场无可辩驳的定罪,一场足以將邓布利多的声望和这个格兰芬多小子一同钉在耻辱柱上的审判。 “博恩斯女士。”卢修斯微微躬身,用他那优雅的腔调说道,“犯人我已经带来了。” 阿米莉亚·博恩斯那锐利的目光越过卢修斯,越过邓布利多,直接落在了队伍最后的林渊身上,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审视。 “按照程序,嫌疑人应该坐到指定的位置上去。”她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迴荡,带著不容置喙的权威。 道利什立刻上前一步,准备押送林渊过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林渊已经自己迈开了步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预想过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可能会有的任何反应—恐惧,哭泣,愤怒,或者是在邓布利多的庇护下表现出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 但他都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平静的目光环视了一下这个阴森的审判室。 他不快不慢的走下了通往审判区的台阶,鞋子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晰而有节奏的“噠、噠”声,那是这压抑空间里除了火炬燃烧声之外的唯一声响。 他没有去看阶梯上看台上的那些审判者,也没有去看旁边虎视眈眈的卢修斯。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审判室本身给吸引了。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著那些黝黑的石壁,似乎在研究它们的材质。 他的目光在那些燃烧的魔法火炬上停留了片刻,仿佛在分析它们持续燃烧的原理。 当他走到那把令人生畏的椅子前时,他甚至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扶手上那冰冷的铁链。 铁链发出一阵“哗啦”的轻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他这个动作让道利什的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卢修斯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 就连看台上的博恩斯女士那片单片眼镜后面的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孩子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他不像一个即將接受审判的嫌疑人,倒更像一个来到古老遗蹟参观的游客,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的好奇。 林渊打量完毕,然后非常自然地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坐下的动作很隨意,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些。 扶手上的铁链似乎感受到了人体的温度和重量,微微晃动了一下,但並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自动缠绕上来。 显然,在没有审判者下令的情况下,它们还处於待机状態。 整个审判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林渊这一连串反常的举动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准备好了一切威压和恐嚇的手段,却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就像一个重拳手卯足了劲要打出一记k0,结果却打在了一团上。 那种无处著力的感觉让卢修斯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咳!” 最终,还是卢修斯打破了这片死寂,他不能让这个小鬼掌控住场上的节奏。 “博恩斯女士,”他转向看台,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认为,我们可以开始了。我的时间非常宝贵。” 阿米莉亚·博恩斯这才收回了投在林渊身上的目光,她用手中的小木槌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发出“邦”的一声脆响。 “威森加摩特別问询,现在开始。”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铁,“原告,卢修斯·马尔福,请陈述你的指控。” 卢修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向前一步,站到了审判区的边缘。 他居高临下地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林渊,脸上带著一丝残忍的快意。 “我,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以霍格沃茨校董会主席以及一位关心魔法世界安危的巫师的身份,”他用一种仿佛在发表演说的腔调开口了,“在此,指控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一林渊,犯下了一系列动摇霍格沃茨千年根基的恶行!” 他的声音在石室中迴荡,充满了煽动性。 “眾所周知,近段时间以来,我们神圣的霍格沃茨城堡,被一股邪恶的阴影所笼罩!有学生遭到了恶毒的石化攻击,至今仍躺在医疗翼里!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学生和家长之间蔓延,霍格沃茨的声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確保自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他!”卢修斯的手杖猛地指向林渊,“一个偽装成普通学生的危险分子!” “我的第一项指控:林渊,是一个蛇佬腔!他拥有並炫耀著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天赋!就在不久前,他用蛇佬腔打开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大门,这一点,我想在场的邓布利多校长也无法否认!” 邓布利多平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承认这个事实。 “蛇佬腔!”卢修斯加重了语气,“这是斯莱特林继承人最显著的標誌!是黑巫师的象徵!一个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出现在霍格沃茨,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我的第二项指控:他利用自己作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找到了传说中的密室,並放出了其中蛰伏了千年的怪物—一蛇怪!正是这条受他操控的蛇怪,对霍格沃茨的学生发动了卑鄙的攻击!他利用蛇怪的凝视,將那些无辜的学生变成了冰冷的石像!他享受著这种製造恐慌和混乱的过程,以此来满足他那扭曲的虚荣心!” 看台上的几位威森加摩成员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蛇怪的传说他们都听说过,但將这个传说与一个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联繫在一起,还是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震惊。 “我的第三项指控: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还编造了一个荒谬的谎言!”卢修斯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在被发现於案发现场附近时,他声称自己看到了一个名叫克拉夫特”的人。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霍格沃茨的记录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城堡里也没有任何人见过他!这是他为了逃避罪责,嫁祸於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幽灵所编造出来的拙劣藉口!” 他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指控,然后用一种充满了胜利感的目光看著博恩斯女士。 他相信,自己提供的这些指控已经构成了一条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动机:斯莱特林继承人的黑暗天性。 能力:蛇佬腔,可以操控蛇怪。 罪行:放出蛇怪攻击学生。 掩盖行为:编造谎言。 这简直是完美。 阿米莉亚·博恩斯静静地听完了卢修斯的陈述,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而是转动单片眼镜,目光投向了邓布利多。 “阿不思·邓布利多,”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你作为林渊先生的监护人,以及霍格沃茨的校长,对马尔福先生的指控,有何辩护?” 邓布利多向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与卢修斯相对的位置。 他那身缀著星星月亮的长袍,在这阴森的审判室里,仿佛是唯一的光源。 “博恩斯女士,各位威森加摩的同僚们。”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瞬间驱散了卢修斯製造出的那种紧张和煽动性的气氛。“卢修斯的指控,听起来確实很有戏剧性。但戏剧,並不能代替事实。” “首先,关於蛇佬腔。”邓布利多说,“诚然,林渊同学確实是一位蛇佬腔。但这並不能证明任何事情。天赋本身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关键在於使用者如何运用它。据我所知,在霍格沃茨,拥有这项罕见天赋的学生,並非只有林渊同学一人。” 他这句话,让卢修斯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当然知道邓布利多指的是谁。 “將一种天赋与黑魔法划上等號,这是一种危险的、不负责任的偏见。我相信,威森加摩的智慧足以分辨这一点。”邓布利多继续说道。 “其次,关於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这个身份。”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卢修斯,“卢修斯,你似乎对这个身份非常执著。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想要继承萨拉查·斯莱特林遗志的人,会如此轻易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最关键的能力吗?这不像是深思熟虑的阴谋,反而更像是一个孩子无意间展现出的天赋,不是吗?” “至於所谓的操控蛇怪”————”邓布利多轻轻嘆了口气,“密室的传说,在霍格沃茨流传了上千年。蛇怪,更是传说中的传说。现在,我们要相信,一个来到霍格沃茨仅仅一年多的二年级学生,就能找到连我本人都未能发现確切位置的密室,並且还能操控一条活了上千年,等级为xxxxx的危险魔法生物?”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怀疑:“这听起来,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还需要奇蹟。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他的魔力水平和知识储备,真的足以做到这一切吗?相比之下,我更倾向於认为,如果密室真的被打开,那也一定是一个更加强大、更加熟悉霍格沃茨、並且对斯莱特林的秘密有著更深刻了解的黑巫师所为。” 邓布利多巧妙地將嫌疑引向了一个模糊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方向—一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卢修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感觉邓布利多正在巧妙地偷换概念,將他的指控引向一个他最不想触及的领域。 “最后,关於那个名叫克拉夫特”的人。”邓布利多看向林渊,眼神温和,“林渊同学確实向我提过这个人。我们不能因为在霍格沃茨的记录里找不到他,就断定这是谎言。霍格沃茨城堡充满了秘密,谁又能保证没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存在呢?一个孩子在受到惊嚇和衝击的情况下,他所看到的东西,或许並非我们用常规逻辑就能理解的。我们应该给予他信任,而不是先入为主地將他判定为骗子。” 邓布利多的辩护结束了。 他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反证,但他还是用强大的逻辑和声望,成功地在卢修斯那看似完美的证据链,凿出了一个个充满疑问的窟窿。 他让整件事从“事实陈述”,变成了“一种可能性”。 卢修斯气得脸色发白,但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邓布利多的每一句话都站在常理和逻辑的高地上,让他难以攻击。 审判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隨后,威森加摩的成员们开始交头接耳,显然邓布利多的辩护动摇了他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再次开口了。 “邓布利多校长。”她扶了扶自己的单片眼镜,镜片反射著火炬的光芒,“你的辩护一如既往地充满了智慧和说服力。你成功地让我们对马尔福先生的指控產生了怀疑。” 她的话让卢修斯的心提了起来。 “但是,”博恩斯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锐利,“你的辩护,也同样建立在推测”和可能性”之上。你並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反驳马尔福先生提出的任何一项指控。” 邓布利多的微笑没有改变,但他蓝色的眼睛里光芒微微一凝。 博恩斯女士的目光变得极具压迫性,她直视著邓布利多:“你提出,可能有另一位更强大的黑巫师打开了密室。那么,请问这位黑巫师是谁?他在哪里?你有证据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他当然不能说出伏地魔的名字和他的魂器理论。 “你提出,林渊同学的魔力不足以操控蛇怪。但天赋是无法用年级来衡量的。歷史上不乏年少有为、天赋异稟的巫师。你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他不能做到这一点。” “最关键的一点,”博恩斯的声音变得如同法官的判决之锤,“是关於那个克拉夫特”。你说我们应该信任一个孩子的话。但是,阿不思,这里是威森加摩的审讯室,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法律讲究的是证据。当一个嫌疑人提出的唯一不在场证明,是一个无法被证实的幽灵”时,你让我们如何採信?” 她找到了邓布利多辩护中最致命的漏洞。 因为邓布利多无法说出真相一克拉夫特不是幽灵,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控制的前巫粹党成员。 他不仅存在,还被林渊亲手终结了。 而密室里的蛇怪,也同样被林渊解决了。 蛇怪,巫粹党,格林德沃,萨拉查·斯莱特林... 这些真相,任何一条都比卢修斯的指控要惊世骇俗一百倍,是绝对不能公之於眾的。 所以,邓布利多只能沉默。 而他的沉默,在审判室里就代表著一种默认。 “哈!” 卢修斯·马尔福得意地笑出声来。 他知道自己贏了,博恩斯女士不愧是博恩斯女士,她精准地抓住了邓布利多言语中的空洞。 “你们看到了吗?”卢修斯的声音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张开双臂,像一个歌剧演员,“邓布利多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知道,他所有的辩护都是苍白的!事实就是,这个孩子,这个来自东方的蛇佬腔,就是威胁霍格沃茨安危的罪魁祸首!我请求威森加摩,立即对他进行定罪!將他关进阿兹卡班,直到他成年!以此来彰显魔法部的公正,还霍格沃茨一个安寧!” 他的话音落下,看台上的气氛瞬间倒向了他这边。 几位威森加摩的成员已经开始点头,脸上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金斯莱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了,最少在法律和证据的层面上林渊已经输了。 道利什的脸上则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已经开始想像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在阿兹卡班被摄魂怪包围时会发出怎样悽惨的尖叫了。 就在卢修斯·马尔福准备享受他胜利果实的那一刻。 邓布利多行动了。 他那温和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一股磅礴的、令人心悸的魔力威压,从他那看似年迈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审判室。 那不是刻意释放的攻击性魔法,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强大力量的自然流露。 石壁上的火炬猛地窜高了一截,光芒变得无比明亮。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卢修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道利什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惊骇。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只有阿米莉亚·博恩斯还能勉强维持镇定,但她那紧握著木槌的手,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发白。 “博恩斯女士。” 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带著一种如同山峦般厚重、如同海洋般深邃的力量。 “法律和证据,確实是维护我们世界秩序的基石。但在某些时刻,当真相无法被言说,当证据被阴影隱藏之时,我们还需要相信另一样东西。”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光芒。 “那就是,一个巫师的荣誉,以及他的判断。” 他向前一步,站在了审判区的正中央,站在了林渊的身边。 “我,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他一字一顿地报出了自己的全名,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著千钧之力,“以我格林德沃战胜者的身份,以我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获得者的身份,以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的身份,以及,以霍格沃茨现任校长的身份,在此“,“为林渊,做个人担保。” “我以我全部的声誉,我全部的职位,以及我身为一个巫师的全部魔力起誓:林渊是无辜的。如果未来,霍格沃茨再发生任何一起由密室怪物引发的袭击事件,我將引咎辞去所有职务,並自愿前往阿兹卡班,与他同罪。” 轰! 邓布利多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整个审判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邓布利多这石破天惊的宣言给震慑住了。 为了林渊,为了这个平平无奇的东方面孔的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他赌上了自己一生积累的所有荣耀、地位和名声! 卢修斯·马尔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他像见了鬼一样看著邓布利多,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做梦也想不到,邓布利多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两年的学生,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这完全不合逻辑! 他简直是疯了! 金斯莱的眼中充满了震撼和敬佩。 他知道,这才是他所敬重的那个阿不思·邓布利多。 在规则无法带来公正的时候,他会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一切。 阿米莉亚·博恩斯那只单片眼镜后面的眼睛,也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她看著邓布利多,看著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法律的范畴,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的较量。 整个审判室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卢修斯的阴谋,邓布利多的担保,博恩斯的裁决,三股力量在这里激烈地碰撞著。 而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那个被所有人关注的少年一林渊,他在於什么? 从邓布利多开始为他辩护,到博恩斯找出漏洞,再到卢修斯得意洋洋,最后到邓布利多放出惊天豪言———— 在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保持著那个坐姿,一动不动。 他没有因为被指控而愤怒,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辩护而感激,没有因为局势不利而担忧,更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担保而表现出任何激动或愧疚。 他的表情始终平静。 他的自光,也始终没有放在任何一个正在激烈交锋的人身上。 他只是坐在那把带著铁链的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抬著头,打量著这个审判室的穹顶。 那片被黑暗笼罩的穹顶。 他的眼神专注而好奇,仿佛那黑暗中隱藏著比这场审判有趣一百倍的秘密。 他就好像一个坐在电影院里,却对大银幕上的剧情毫无兴趣,反而被天板上通风口的设计给迷住了的观眾。 这种完全的置身事外,这种与周围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悠閒,让所有在风暴中角力的人都產生了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 他们在这里赌上声誉、权力和未来。 而那个主角却好像只是路过,顺便看看风景。 林渊,终於有了动作。 他似乎是终於对自己研究了半天的、那个黑漆漆的穹顶失去了兴趣。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一个无声的命令,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正在进行激烈眼神交锋的邓布利多和博恩斯,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了他。 他那平静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惶恐,没有感激,也没有因为邓布利多的担保而鬆一口气。 他就好像一个刚刚睡醒的观眾,发现舞台上的戏剧终於演到了一个稍微有点意思的情节,於是决定参与一下。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动作不快,伸进了自己那件格兰芬多校服长袍的內侧口袋里。 这个动作,让道利什的神经猛地一紧。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前踏了一步,魔杖已经对准了林渊。 “別动!”他厉声喝道。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邓布利多只是平静地看著,他的眼神里带著一丝好奇。博恩斯女士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想看看,这个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像个局外人的孩子,究竟想做什么。 林渊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拿了出来。 他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很小的、看起来很普通的木盒子。大约只有火柴盒大小,木质也看不出什么名贵,就是最常见的那种白松木。上面没有任何纹,也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跡。 他將这个小盒子,轻轻地放在了自己身下那把黑石椅子的扶手上。 “嗒。” 一声轻响。 在这死寂的审判室里,这声轻响清晰得如同惊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小木盒上。 卢修斯·马尔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林渊没有看任何人,他的手指搭在了盒子的盖子上,然后,轻轻地,向上推开。 盒盖滑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片鳞片。 一片足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鳞片。 它静静地躺在小小的木盒里,仿佛里面自成一个世界。那鳞片的质地,如同最深沉的黑曜石打磨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在火炬的摇曳光芒下,流转著一种奇异的、墨绿色的幽光。 一股古老、邪恶、而又强大到令人心悸的魔力气息,从那片鳞片上散发出来。那气息並不强烈,但却精纯无比,如同凝固了千年的黑暗。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道利什脸上的警惕变成了茫然。金斯莱的瞳孔猛地一缩。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卢修斯·马尔福在看到那片鳞片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那双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片鳞片,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作为一名资深的、对黑魔法有著深入研究的纯血贵族,他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更清楚那片鳞片代表著什么! 那种独特的、混合著死亡与石化魔力的气息! 那种只有活了千年以上的魔法生物才会有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暗魔力! “这————这是————”一个年迈的威森加摩成员颤抖著声音,指著那片鳞片。 阿米莉亚·博恩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扶著单片眼镜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乾涩而沙哑,带著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敢置信。 “蛇怪————” 是的。 蛇怪。 萨拉查·斯莱特林留在密室里的千年蛇怪! 这片鳞片,毫无疑问,是属於它的!而且看上面那依旧鲜活的魔力气息,这绝对不是什么古代遗物,而是————刚刚从蛇怪身上脱落不久的!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卢修斯的指控,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说林渊操控蛇怪攻击学生。 而现在,林渊拿出了一片蛇怪的鳞片。 这意味著什么? 这意味著,林渊不仅找到了密室,他还接触到了蛇怪!他甚至,能从那条传说中看一眼就能致命的怪物身上,取下一片鳞片! 这————这已经不是“操控”能够解释的了!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这片鳞片带来的巨大衝击中,没能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 林渊,又动了。 他的左手,伸进了另一边的口袋。 同样不快不慢的动作。 同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他拿出了第二个盒子。 一个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毫不起眼的白松木小盒子。 他將这个盒子,放在了椅子的另一个扶手上。 “嗒。” 又是一声轻响。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这声轻响,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如果说第一个盒子里的东西已经顛覆了他们的认知,那么第二个盒子里,又会是什么? 林渊的手指,再次搭在了盒盖上。 推开。 这一次,盒子里躺著的东西,让整个审判室的空气,都瞬间凝固了。 那是一枚牙齿。 一枚足有一英尺长、呈现出一种致命的、优美弧线的牙齿。 它的根部粗壮,尖端却锋利如针,通体呈现出一种乳白色的、如同象牙般的质感。 但这並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那锋利的牙尖上,正悬掛著一滴液体。 一滴浓稠的、漆黑如墨的液体。 那滴液体並没有滴落,它只是静静地悬在那里,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它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的死亡气息,仅仅是看著它,就让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腐蚀。 突然,那滴液体似乎是受到了空气中魔力的扰动,微微晃动了一下。 一缕比髮丝还要纤细的黑色液线,从那滴液体上分离出来,滴落了下去。 它落在了那张由黑石雕刻而成的、被施加了无数防护魔法的椅子扶手上。 “嘶” 一阵轻微的、仿佛烙铁烫入血肉的声音响起。 一缕淡绿色的、带著剧毒气息的烟雾,从扶手上冒了出来。 那个被液线滴中的地方,那个坚硬无比、足以抵挡大部分恶咒的黑石,竟然被腐蚀出了一个针尖大小的、深不见底的小孔! 整个审判室,鸦雀无声。 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那片鳞片还只是让他们震惊的话。 那么这枚牙齿,和那滴致命的毒液,带给他们的,就是深入骨髓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和————顛覆。 蛇怪的毒牙! 世界上最致命的几种剧毒之一! 一滴,就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一滴,就足以摧毁一个魂器! 而现在,这样一枚完整的、甚至还带著新鲜毒液的毒牙,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一个小木盒里,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隨意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这两件东西,放在一起,它们所能证明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接触”的范畴。 它们毫无疑问地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密室里的蛇怪,已经死了。或者说,至少是遭受了足以让它掉落毒牙的重创。一片鳞片,或许还能解释为偷偷捡到的。但一枚完整的毒牙,只有在它死亡或失去战斗能力后,才有可能被取下! 第二,眼前这个少年,林渊,就是终结了这一切的人。 “不————不可能————” 卢修斯·马尔福终於发出了一声如同梦吃般的、充满了绝望的呻吟。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他看著那枚毒牙,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在崩塌。 他指控林渊是放出蛇怪的凶手。 结果,对方直接把蛇怪的遗物拍在了桌子上,证明自己是杀死蛇怪的英雄。 这已经不是审判了。 这是他职业生涯中、乃至人生中,最彻底、最公开、最羞辱的一次处刑。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樑小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搭起了一个华丽的舞台,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偽造的!这一定是偽造的!”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邓布利多!这一定是你搞的鬼!你用变形术偽造了这些东西!为了包庇你的学生,你竟然————” 他的声音尖锐而疯狂,充满了不甘和歇斯底里。 然而,这一次,没等邓布利多开口,阿米莉亚·博恩斯那冰冷的声音,就已经响彻了整个审判室。 “马尔福先生,请你保持肃静!” 她的声音里,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她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著状若疯癲的卢修斯。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力吗?”她那只单片眼镜后面的眼睛,进射出骇人的寒光,“还是说,你认为整个威森加摩,都是可以被变形术轻易愚弄的蠢货?” 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看台的边缘,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枚毒牙上。 “蛇怪的毒液,是已知魔力活性最强、性质最霸道的几种物质之一。它本身就蕴含著强大的、无法被模仿的黑暗魔法。任何变形术或者混淆咒,在它面前都会瞬间失效。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卢修斯的心上。 卢修斯瞬间哑火了。他当然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蛇怪毒牙的特性。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加绝望。 博恩斯女士不再理会他,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內心的惊涛骇浪,试图重新掌控住局面。她的目光转向了金斯莱。 “沙克尔!” “在,司长!”金斯莱立刻应声。 “以你资深傲罗的经验,以及你在神奇动物学上的知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博恩斯的声音恢復了一丝冷静,但依旧带著无法掩饰的颤抖。 金斯莱上前一步,他的目光在那两件证物上扫过,脸上是混杂著敬畏与震撼的复杂神情。 “报告司长,”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左边木盒里的,毫无疑问,是一片成年蛇怪的鳞片。从上面残留的魔力波动来看,它脱离本体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右边木盒里的————是蛇怪的毒牙。 同样是成年的、並且是主毒牙。上面的毒液活性极高————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魔力被腐蚀的味道。司长,这————这枚毒牙,和这片鳞片,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博恩斯追问道。 金斯莱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仿佛在宣告一个时代终结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霍格沃茨的千年蛇怪,已经————死亡了。” 死亡了。 这三个字,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在审判室中迴荡。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再也无法保持沉默,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骚动。 第86章 呼神护卫 第136章 呼神护卫 “梅林的鬍子!蛇怪死了?” “是被他————被这个孩子杀死的?” “一个二年级学生————杀死了一条活了一千年的蛇怪?这怎么可能!” “我的天,这————这简直是————比战胜巨龙还要不可思议的功绩!” 他知道林渊解决了麻烦。 但他从未想过,林渊会用这种方式,如此直接地將战利品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为林渊准备的所有辩护,他刚刚赌上自己全部声誉的担保,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多余。 就像一个父亲,准备好了万贯家財要去赎回自己被绑架的儿子。 结果到了现场才发现,儿子不仅自己解决了所有绑匪,还顺便把绑匪的老巢给端了,甚至还打包好了战利品,准备拿去换赏金。 那种感觉,混杂著欣慰、骄傲,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安静!” 博恩斯女士用木槌狠狠地敲击著桌面,巨大的声响终於压下了所有的议论。 她那张严肃的脸,此刻因为激动和震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她不再看卢修斯,也不再看邓布利多,而是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不像话的少年身上。 “林渊先生。” 她第一次用了“先生”这个称呼。 “这些东西,是你拿出来的。”她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著一种探究的意味,“所以,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林渊的回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们都想知道,这个少年究竟是如何创造出这个神话般的奇蹟的。 林渊终於抬起了眼皮。 他的目光,第一次与博恩斯女士对视。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用一种平淡到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开口了。 他只说了四个词。 “它死了。我杀的。” 简单,直接。 博恩斯女士被这六个字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下意识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无力。 摇了摇头,博恩斯女士终於举起了手中的木槌,脸上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然。 “我宣布。” “针对林渊先生的一切指控,全部不成立!此次问询,就此结束!” 她准备让木槌落下,为这场荒诞的审判画上句號。 然而,就在木槌即將敲响桌面的一剎那。 一个声音在审判室中响起。 “我————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猛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卢修斯·马尔福。 他竟然从那张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却燃烧著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他的铂金色长髮有些散乱,华贵的长袍也起了褶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却又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马尔福先生!”博恩斯女士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里充满了不悦,“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你还想做什么?” “事实?”卢修斯发出了一声乾涩难听的笑声,“事实远非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扶手上的那两件证物。 “是的!我承认!我承认这两样东西或许是真的!”他喘著粗气,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消耗他全部的力气,“我承认,蛇怪或许真的死了!” “但是!”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而刺耳,“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这只能证明蛇怪死了!但这无法证明,在它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邓布利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卢修斯看著眾人脸上的困惑,他知道他抓住了机会。 他那混乱的大脑在刚才那个瞬间,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灵光。 “各位请想一想!”他张开双臂,像一个正在揭露惊天阴谋的先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凭什么能杀死一条活了一千年的蛇怪?凭他自己吗?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卢修斯的眼中闪烁著疯狂的光芒,“他確实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也確实利用蛇佬腔的身份找到了密室,並且控制了蛇怪!” “他享受著这种力量,他操控著蛇怪,对那些无辜的学生发动了袭击,在霍格沃茨製造了恐慌!这满足了他那不为人知的邪恶欲望!” “但是!”他的话锋再次一转,变得更加阴冷,“他失控了!或者说,他害怕了!当事情闹大,当邓布利多开始调查,他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即將暴露!於是,他做出了一个最恶毒、最冷血的决定!” 卢修斯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死死地指向林渊。 “他杀死了自己的宠物!他杀死了那条听命於他的蛇怪,以此来毁灭证据! 他要杀人灭口!不,是杀蛇”灭口!” “他把蛇怪的鳞片和毒牙带回来,偽装成自己是杀死怪物的英雄!他想用一个更大的功绩,来掩盖他之前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这才是真相!”卢修斯声嘶力竭地吼道,“他不是英雄!他是一个为了脱罪,连自己最强大的武器都能亲手毁灭的怪物!” 轰! 卢修斯这番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像一颗重磅炸弹,炸响在审判室里。 这番言论太疯狂了。 疯狂到让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它就像一滩最骯脏的烂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它是烂泥,但它就这么被泼了出来,溅得所有人一身都是。 “卢修斯·马尔福!” 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从知道真相的邓布利多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一刻,这位一向温和睿智的老人,是真的出离愤怒了。 一股磅礴浩瀚的魔力威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席捲了整个审判室。 石壁上的火炬被压得向后弯曲,火焰几乎熄灭。 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冷的寒意刺入骨髓。 卢修斯·马尔福在这股威压面前连站都站不稳,双腿一软,再次狼狈地跌坐回椅子上,脸色惨白,大口地喘著气。 道利什和其他傲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恐。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心臟,连呼吸都停止了。 “你那被黑魔法腐蚀了的、骯脏的灵魂,究竟还能揣测出多么卑劣无耻的谎言!”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如同冬日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著杀意,“你竟敢用如此恶毒的言语,去污衊一位刚刚拯救了霍格沃茨的英雄!你这是在褻瀆!在褻瀆勇气和牺牲!”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毫不掩饰的怒火。 他向前一步,那气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卢修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然而,就在这时。 “邓布利多校长,请冷静。” 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声音艰难但却坚定地响了起来。 她脸色苍白,扶著桌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她依旧强撑著挡在了邓布利多和卢修斯之间。 “这里是威森加摩。”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法律面前,即便是————最卑劣的揣测,只要它在程序上构成了合理的怀疑”,我们就必须受理。” 邓布利多的怒火,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他死死地盯著博恩斯,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合理的怀疑?”他反问道,“博恩斯女士,你真的认为,这种疯子一样的臆想,称得上合理”吗?” “它不合情理,但它————合乎逻辑。”博恩斯艰难地解释道,“马尔福先生提出的逻辑链是:林渊有能力控制蛇怪,他有动机发动袭击,他也同样有动机杀死蛇怪。他提出的这个可能性,虽然恶毒,但从证据层面,我们无法將其完全排除。” 她的话,让金斯莱等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明白了。 卢修斯用一种最无赖的方式,找到了法律程序上的一个漏洞。 是的,林渊拿出的证据证明了蛇怪已死。 但这並不能百分之百地证明,在蛇怪死之前林渊没有利用它做过任何事。 这就像一个持枪的劫匪,在抢劫后把枪销毁了。 你找不到凶器,但这並不能证明他没有抢劫过。 卢修斯,就是死死咬住了这一点。 “我————我请求,”卢修斯抓住这个机会,用颤抖但却充满希冀的声音说道,“我请求威森加摩,对林渊进行延长审查!彻底查清楚他在杀死蛇怪之前究竟做过什么!查清楚那些被石化的学生究竟是不是他操控蛇怪所为!在真相大白之前,他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个请求,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天平。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再次骚动起来。 他们刚刚还在为林渊的功绩而震惊,但卢修斯这番话又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怀疑和恐惧的种子。 一个能杀死蛇怪的十二岁少年———— 他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未知。 而未知,就代表著恐惧。 相比於相信一个神话般的英雄,他们似乎更愿意去怀疑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o 这是人性的弱点。 “荒谬!”邓布利多怒不可遏,“我绝不同意!” “邓布利多校长,”一个和马尔福家族关係密切的老巫师站了起来,頷下的山羊鬍颤颤巍巍,“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这是威森加摩的程序。这位林渊先生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的范畴。对他进行更深入的了解和评估,不仅是为了审理此案,更是为了整个魔法世界的安全。 我认为,马尔福先生的提议,是必要的,也是负责任的。” “附议!” “我也附议!必须查清楚!” 一时间,看台上附和之声四起。 局势,在瞬间发生了第二次,也是最致命的一次逆转。 邓布利多的担保,林渊的证物,都被卢修斯用一种“泼脏水”的方式,给强行拖入了泥潭。 阿米莉亚·博恩斯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挣扎。 她看著愤怒的邓布利多,看著得意的卢修斯,又看了看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的少年。 她知道,她必须做出裁决。 一个可能会得罪邓布利多,但却符合程序,並且能平息威森加摩內部纷爭的裁决。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木槌。 “经过审议,”她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威森加摩决定,驳回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对林渊先生操控蛇怪袭击学生”的直接指控,因证据不足。” 邓布利多的脸色稍缓。 “但是,”博恩斯话锋一转,“鑑於林渊先生在此事件中,展现出了与年龄严重不符且来源不明的强大力量,以及事件本身存在的诸多疑点,威森加摩批准,对林渊先生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延长审查和能力评估。” 这个裁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妥协。 “我反对!”邓布利多厉声说道,“你们不能这么对一个孩子!他是一个英雄!” “这是威森加摩的最终决定,阿不思。”博恩斯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不容置喙的坚决,“在审查期间,为了保证评估的公正性和安全性,林渊先生需要被暂时收押。” “收押?”邓布利多的心沉了下去,“在哪里收押?他可以待在霍格沃茨,由我亲自看管!” “那恐怕不行。”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报復的快意,“谁知道你会不会在看管期间,对他进行包庇和袒护?为了公正,他必须被收押在一个绝对中立且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想把他关进魔法部的普通拘留室吗?”山羊鬍子巫师冷笑著说,“一个能杀死蛇怪的巫师,普通的牢房能关住他吗?万一他中途逃跑,谁来负责?”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一个能单杀千年蛇怪的存在,该把他关在哪里? 这个问题,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整个审判室再次陷入了沉寂。 就在这时,卢修斯·马尔福,用一种充满了恶毒快意的语调,缓缓地说出了那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轻易提及的名字。 “我想,我们英国魔法界,恰好有一个地方,就是为了收押这种————力量强大又极度危险的巫师而存在的。”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缠绕在林渊身上。 “一个坐落在北海冰冷的海域中央孤岛上的堡垒。” “它曾经是十五世纪最邪恶的黑巫师之一,埃克里德斯的私人要塞,他在那里进行著最可怕的黑魔法实验。” “在他死后,魔法部接管了那里。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浸透了黑暗魔法,本身就对巫师有著强大的压製作用。” “更重要的是,为了確保万无一失,魔法部在那里,派驻了最完美的守卫。 “”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著邓布利多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 “一群不会被谎言欺骗,不会被力量嚇倒,只会忠实执行命令的守卫。它们会吸走囚犯所有的快乐和希望,让他们连施放一个最简单的咒语都做不到。 1 他看著林渊,脸上的笑容扭曲而残忍。 “在延长审查阶段,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认为,只有一个地方配得上这位英雄”的身份。” “那就是” “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灵魂。 邓布利多那张刚刚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一种比面对伏地魔还要深刻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攫住了他。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那份洞悉世事的睿智和温和,第一次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彻底取代。 “不!” 他失声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aka的颤抖。这声阻止,不再是之前那种雷霆万钧的怒吼,而是一种近乎哀求的、充满了无力感的呼喊。 “你们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做!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你们怎么能————怎么能把他和摄魂怪关在一起!”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审判室里迴荡,却撞不出一丝涟漪。因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那个名字震慑住了。 阿米莉亚·博恩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不忍。但她没有反驳。因为在威森加摩冰冷的、不近人情的法律程序上,对於一个像林渊这样,力量深不可测、性质无法定义、危险等级被无限拔高的个体,阿兹卡班,確实是那个唯一“合规”的、无法被反驳的收押地点。 看台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鸦雀无声。他们中的一些人,脸上露出了不忍。 但更多的人,眼中是冷漠和理所当然。在他们看来,將一个无法控制的“怪物”关进最可怕的笼子,是维护魔法世界秩序的必要之举。至於那个“怪物”的年龄和感受,並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內。 而卢修斯·马尔福,他笑了。 他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压抑了许久的笑声。那笑声嘶哑而扭曲,在这死寂的审判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输掉了审判的初衷,输掉了自己的脸面。但他贏得了最终的、最甜美的报復。 他没能给林渊定罪。 但他成功地,要把这个毁了他一切计划的小鬼,送进了那座活人的地狱。 一个月。 在阿兹卡班,在摄魂怪日夜不停的亲吻之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任何一个天才变成彻头彻尾的白痴。足够让任何一个英雄,变成一具只会流著口水、在噩梦中喃喃自语的行尸走肉。 这比直接用索命咒杀死他,要残忍一万倍。 “决定————已经做出。”博恩斯女士睁开眼睛,声音疲惫而沙哑。她不敢去看邓布利多的眼睛,只是挥了挥手。 “傲罗,执行命令。” 道利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而得意的笑容。他早就等不及了。他带著另外两名神情肃穆的傲罗,大步流星地走向审判区的中心。 他们手中没有拿魔杖,而是各自捧著一副镣銬。 那不是普通的金属镣銬。它通体由一种暗沉的、不知名的黑色合金打造,上面铭刻著无数细密的、不断流转的古代魔文。一股强大的魔力抑制波动,从镣銬上散发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滯。 这是魔法部专门用来押送高级別危险巫师的“禁魔之梏”。一旦戴上,巫师体內的魔力就会被彻底锁死,变得比一个哑炮还要无力。 “阿不思,不要衝动!” 金斯莱·沙克尔一把拉住了几乎要失控衝上前的邓布利多。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按住了这位传奇巫师的肩膀。 “这是威森加摩的正式裁决!如果你现在出手,你就会被视为公然对抗整个魔法部!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金斯莱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邓布利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住了,这张网的名字,叫做“规则”和“程序”。他一生都在维护它,而今天,它却成了伤害他最珍视的学生的最锋利的武器。 他眼睁睁地看著道利什走到林渊面前,脸上带著胜利者的炫耀。 “林渊先生,”道利什故意用一种彬彬有礼的、却充满了嘲讽的语调说,“鑑於您的特殊能力”,我们需要为您採取一些必要的————安全措施。请您伸出双手。” 他將那副冰冷的“禁魔之梏”,递到了林渊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渊身上。 他们想看到他的反应。是恐惧?是愤怒?是绝望?还是哭喊求饶?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渊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那副镣銬,仿佛那不是什么禁錮自由的刑具,而是一件做工还算別致的手工艺品。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道利什,看向了不远处那个被金斯莱死死拉住、 满眼痛苦和自责的老人。 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那平静的眼神,却像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邓布利多的心里。 邓布利多猛地挣脱了金斯莱的手。 他没有冲向道利什,也没有再去看卢修斯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林渊的面前。 傲罗们紧张地举起了魔杖,但博恩斯女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她知道,邓布利多需要这个告別的机会。 “孩子————” 邓布利多站在林渊面前,他那高大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僂。他半月形的镜片后面,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地说,“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高估了他们的理智,低估了他们的愚蠢和恶毒。” 他伸出手,那只曾经挥舞著老魔杖、战胜过格林德沃的、无比稳定的手,此刻却在微微颤抖。他想去拍拍林渊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仿佛怕自己身上的失望气息,会沾染到这个孩子。 林渊看著他,依旧没有说话。 “听我说,林渊。”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的声音恢復了一丝镇定。他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必须给这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这只是暂时的。一个月,威森加摩的裁决是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我会去找福吉,我会去游说威森加摩的每一个人,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係,我所有的声誉————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你真的在那个鬼地方待满一个月!” 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有力,仿佛是在对自己立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从那里救出来。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是三天————甚至可能就是明天!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 他死死地盯著林渊的眼睛,试图將自己的信念传递过去。 “但是,在我去救你之前,你必须————必须坚强地活下去。”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变得沉重起来,“那个地方————有摄魂怪。它们会吸走你所有的快乐,让你沉浸在最痛苦的回忆里。这是最可怕的折磨。” “你必须对抗它们。用你最快乐、最强大的记忆。去想那些让你感到幸福和温暖的时刻。记住,只要希望还在,它们就无法真正地吞噬你。你一定要撑住,撑到我去救你的那一天,明白吗?” 这番话,邓布利多说得恳切无比。 金斯莱在一旁听著,都忍不住眼眶发酸。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听著。 就连卢修斯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 他可以把林渊送进阿兹卡班,但他无法阻止邓布利多给予他希望。 终於,在这漫长的告別之后。 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一尊雕像的少年有了回应。 他看著邓布利多那双充满了期盼和担忧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谢谢你,校长。” 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谢谢。 没有保证,没有承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需要被拯救的脆弱。 这种平静,让邓布利多更多安慰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感觉自己用尽全力打出的一拳,像是打在了上,软绵绵的,不受力。 他看著林渊那双黑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產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安慰一个即將被送入地狱的少年。 反而像是在————为一个即將出远门旅行的学生,送上一些无关紧要的叮嘱。 “时间到了,邓布利多校长。”道利什不耐烦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林渊没有再看邓布利多,他转过身,主动地,向著道利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那份从容和配合,让道利什都愣了一下。 “咔噠。” 冰冷的“禁魔之梏”,扣在了林渊纤细的手腕上。 镣銬上的古代魔文瞬间亮起,发出一阵微弱的幽光,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林渊感觉到,自己体內那奔流不息的魔力,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闸门瞬间截断了。他和魔网之间的那种紧密联繫,被强行切断。他成了一个————哑炮。 然而,几乎就在魔力被截断的同一瞬间。 在他灵魂深处,那个一直以来,只是作为辅助和后备力量源泉的、更加幽深浩瀚的存在,第一次,被推到了前台。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它不依赖於魔杖,不依赖於魔力,它只源於精神和灵魂本身。 林渊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度,微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弧度。 他被押送著,从邓布利多的身边走过。 邓布利多和金斯莱担忧的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了他的背上。他们看到了一个瘦削的、戴著镣銬的、即將走向毁灭的十二岁少年的背影。 而林渊自己,却在想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邓布利多让他用快乐的记忆去对抗摄魂怪。 这个建议,很中肯。 对於普通的巫师来说,这確实是唯一的办法。 但是,邓布利多不知道。 早在一年级的时候,林渊就已经在斯內普的帮助下,彻底掌握了那个號称是“高级巫师標誌”的魔法—守护神咒。 而现在———— 他要去阿兹卡班了。 那个传说中,聚集了整个魔法世界最浓郁的、最庞大的负面情绪的地方。 那个被成百上千的摄魂怪所盘踞的、绝望和痛苦的代名词。 对於別人来说,那是地狱。 对於他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修行的地点罢了。 在两名傲罗的押送下,林渊穿过长长的、阴暗的走廊,走出了魔法部那庄严的大门。 伦敦的夜风,带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辆没有任何標记的黑色汽车正停在路边。 那不是一辆普通的麻瓜汽车,车身上流淌著隱晦的魔法光芒,显然是被施加了空间扩展咒和防护咒的魔法部专用车辆。 “上车!” 林渊被推搡著坐进了汽车的后座。 道利什和另一名傲罗,一左一右地將他夹在中间。 车门关上,车內的空间瞬间与外界隔绝。 汽车平稳地驶入了伦敦的夜色之中。 车厢里一片死寂。 道利什抱著手臂,用一种猫捉老鼠的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著林渊。 “小子,害怕吗?”他故意用一种轻鬆的语气问,“阿兹卡班可不是霍格沃茨。那里没有邓布利多护著你,也没有什么家养小精灵给你送热可可。那里只有冰冷的海水,和摄魂怪的吻。” 林渊没有理他,只是平静地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道利什自討了个没趣,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 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窗外的景色也从繁华的城市,逐渐变成了荒凉的郊野。 最终,汽车驶上了一条通往海岸的、顛簸的小路。 大约一个小时后。 一股浓郁的、带著咸腥味的海风,钻进了车厢。 汽车停下了。 车门打开,一股更加刺骨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 他们到了。 这是一个寸草不生的悬崖。 脚下是被海浪冲刷了亿万年的礁石。 悬崖之下,是漆黑如墨的北海。 一艘看起来隨时都会散架的小渔船,正隨著波涛,在悬崖下的一个简陋码头上剧烈地起伏著。 一个穿著油布雨衣,看不清面容的巫师,正站在船头,提著一盏散发著昏暗黄光的提灯。 “把犯人带过来!”船上的巫师,用一种仿佛被海风磨损了多年的嘶哑声音喊道。 道利什粗暴地將林渊从车上拽了下来。 “別想著逃跑。”他低声在林渊耳边威胁道,“这片海域被施加了最强大的反幻影移形咒和反门钥匙咒。你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上船。” 林渊的目光,越过了那艘小船,投向了远方那片被乌云和浓雾笼罩的漆黑海面。 他能感觉到。 在那个方向,在浓雾的深处。 有一股庞大冰冷,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能量正在匯聚。 “走!” 他被推搡著,走下了通往码头的石阶。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冰冷的海水溅到他的脸上,但他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他踏上了那艘摇晃的小船。 船上的巫师,用他那双隱藏在兜帽阴影下毫无生气的眼睛漠然地扫了林渊一眼,然后拉动了引擎。 小船离开了码头,向著那片无尽的黑暗驶去。 道利什和另外两名傲罗,也站在船上。 但隨著小船离岸越来越远,他们脸上的得意和残忍,逐渐被一种凝重和不安所取代。 这里的温度,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下降。 不是物理上的降温,而是一种发自灵魂的寒冷。 空气中,开始瀰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带著绝望扑面而来。 “它们————来了。”一名年轻的傲罗,声音颤抖地说。 只见远方的海面上,那些浓厚漆黑的雾气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 一个个披著黑色破烂斗篷,如同幽灵般的身影从雾气中浮现。 它们没有脸,兜帽下只有一片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的黑暗。 它们腐烂结著疮痂的手从斗篷下伸出。 摄魂怪。 成百上千的摄魂怪。 它们如同被血腥味吸引的鯊鱼群,从四面八方向著这艘载著“新鲜美食”的小船包围过来。 “呼神护卫!” 道利什和两名傲罗,同时举起了魔杖。 三道银白色的光芒从他们的魔杖尖端射出。 道利什的守护神,是一头健壮的野猪,它咆哮著,將几个靠得最近的摄魂怪顶开。 另外两名傲罗的守护神,则只是两团不成形的微弱银色雾气,仅仅是让摄魂怪的靠近速度减缓了一些。 他们的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快乐的记忆在这种环境下被飞速地消耗著。 然而,摄魂怪的目標並不是他们。 绝大多数的摄魂怪,都无视了那三道脆弱的防线,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小船的中心。 涌向了那个戴著“禁魔之梏”、看起来最弱小最无助的灵魂。 “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道利什一边艰难地维持著自己的守护神,一边幸灾乐祸地对著林渊喊道,“好好享受吧!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 寒意如同海啸,瞬间將林渊吞没。 然而,林渊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只是抬起头,用他那双平静的眼睛看著那些朝他扑来,代表著恐惧与绝望的生物。 小船在冰冷的海水中破浪前行,每一下顛簸都像是敲在灵魂上的丧钟。 道利什和其他两名年轻傲罗挤在船头,拼命催促著船夫,仿佛身后有来自地狱的猎犬在追赶。 他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想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一那个名叫林渊的男孩,像一滴墨水落入清水,瞬间被那片由摄魂怪组成的黑暗所吞没。 对他们而言,任务已经完成了。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 阿兹卡班会磨平他所有的稜角,吸乾他所有的思想,直到他变成一具只会流著口水,在无尽的噩梦中喃喃自语的空壳。 这是阿兹卡班的法则,是魔法世界铁一般的秩序。 他们逃得太快,以至於错过了那场正在黑暗风暴中心上演的奇蹟。 在成百上千个摄魂怪组成的绝对领域中心,林渊闭著眼睛,神情平静得如同置身於自家的图书馆。 无尽的负面能量如同汹涌的海啸,从四面八方朝他席捲而来。 这些能量中,裹挟著无数囚犯数百年间积累下来的恐惧和最深沉的绝望。 它们充满了污染性极强的情感碎片——某个食死徒临死前对敌人的刻骨诅咒,某个小偷因背叛而被捕的无尽悔恨,某个无辜者对命运不公的疯狂吶喊。 任何一个正常的巫师,哪怕是心志最坚定的傲罗,在接触到这股能量洪流的瞬间,灵魂也会被污染,理智也会被衝垮,最终在疯狂中迷失自我。 在由数千个摄魂怪组成的这片足以让整个北海都为之冻结的绝对绝望领域中心,林渊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他的周围,是由破烂黑袍和无尽寒气构成的墙壁。 无数只腐烂结痂的手从四面八方伸向他,试图抓住他的灵魂,將他拖入永恆的痛苦深渊。 它们能感觉到,这个年轻的灵魂是如此的与眾不同。 它没有恐惧,没有悲伤,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都没有。 它就像一颗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钻石,散发著对它们而言拥有著致命诱惑力的光芒。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所有的摄魂怪,都发出了代表著极度渴望的尖啸,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鱼群,疯狂地朝他涌来。 然而,就在那第一只腐烂的手,即將触碰到林渊衣角的前一剎那。 林渊抽出了斯莱特林的魔杖,一个清晰的词语从他的口中吐出。 这个词语在被绝望和寒冷统治的这片空间里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又蕴含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呼神护卫。”